皇朝文鑑 (四部叢刊本)/卷第一百十八
皇朝文鑑 卷第一百十八 宋 呂祖謙 編撰 景常熟瞿氏鐵琴銅劍樓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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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文鑑巻第一百十八
書
上梅直講書 蘇 軾
上韓魏公論場務書 蘇 軾
上文侍中論榷鹽書 蘇 軾
黃州上文潞公書 蘇 軾
與章子厚書 蘇 軾
與李方叔書 蘇 軾
上樞密韓太尉書 蘇 轍
上梅直講書 蘇 軾
軾每讀詩至鴟鴞讀書至君奭常竊悲周公之不
遇及觀史見孔子厄於陳蔡之間而絃歌之聲不
絶顔淵仲由之徒相與問答夫子曰匪兕匪虎率
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於此顔淵曰夫子之道
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
君子夫子油然而笑曰回使爾多財吾為爾宰夫
天下雖不能容而其徒自足以相樂如此乃今知
周公之冨貴有不如夫子之貧賤夫以召公之賢
以管蔡之親而不知其心則周公誰與樂其冨貴
而天子之所與共貧賤者皆天下之賢才則亦足
與樂乎此矣軾七八嵗時始知讀書聞今天下有
歐陽公者其為人如古孟軻韓愈之徒而又有梅
公者從之遊而與之上下其議論其後益壯始能
讀其文詞想見其為人意其飄然脫去世俗之樂
而自樂其樂也方學為對偶聲律之文求斗升之
祿自度無以進見於諸公之間來京師逾年未嘗
窺其門今年春天下之士羣至於禮部執事與歐
陽公實親試之誠不自意獲在第二既而聞之人
執事愛其文以為有孟軻之風而歐陽公亦以其
能不為世俗之文也而取焉是以在此非左右為
之先容非親舊為之請屬而嚮之十餘年間聞其
名而不得見者一朝為知已退而思之人不可以
苟冨貴亦不可以徒貧賤有大賢焉而為其徒則
亦足恃矣苟其僥一時之幸從車騎數十人使閭
巷小民聚觀而賛嘆之亦何以易此樂也傳曰不
怨天不尤人蓋優哉游哉可以卒嵗執事名滿天
下而位不過五品其容色溫然而不怒其文章寛
厚敦樸而無怨言此必有所樂乎斯道也軾願與
聞焉
上韓魏公論場務書 蘇 軾
軾得從宦於西嘗以為當今制置西事其大者未
便非痛整齊之其勢不足以久安未可以隨欹而
拄隨壊而補也然而其事宏闊浩汗非可以倉卒
輕言者今之所論特欲救一時之急解朝夕之患
耳往者寶元以前秦人之冨彊可知也中戸不可
以畆計而計以頃上戸不可以頃計而計以賦耕
於野者不願為公侯藏於民家者多於府庫也然
而一經元昊之變氷消火燎十不存三四今之所
謂冨民者嚮之僕𨽻也今之所謂蓄聚者嚮之殘
棄也然而不知昊賊之遺種其將永世而臣伏邪
其亦有時而不臣也以向之民力堅完百倍而不
能支以今之傷殘之餘而能辦者軾所不識也夫
平安無事之時不務多方優𥙿其民使其氣力渾
厚足以勝任縣官權時一切之政而欲一旦納之
於患難軾恐外憂未去而內憂乗之也鳯翔京兆
此兩郡者陜西之囊槖也今使有變則縁邊兵
之郡知戰守而巳戰而無食則北守而無財則散
使戰不北守不散其權固在此兩郡也軾官於鳯
翔見民之所最畏者莫若衙前之役自其家之甕
盎釡甑以上計之長役及十千郷戸及二十千皆
占役一分所謂一分者名為麋錢十千可辦而
其實者皆十五六千至二十千而多者至不可
勝計也科役之法雖始於上戶然至於不足則
遞取其次最下至於家貲及二百千者於法皆
可科自近嵗以來凡所科者鮮有能大過二百千
者也夫為王民自甕盎釡甑以上計之而不能
滿二百千則何以為民今也及二百千則不免
焉民之窮困亦可知矣然而縣官之事嵗以二
千四百分為計所謂優輕而可以償其勞者不
能六百分而捕獲彊惡者願入焉擿發𧷢𡚁者
願入焉是二千四百分者衙前之所獨任而六
百分者未能純被於衙前也民之窮困又可知也
今之最便惟重難日損優輕日增則民尚可以生
此軾之所為區區議以官𣙜與民也其詳固已具
於府之所録以聞者從軾之説而盡以予民失錢
之以貫計者軾嘗粗較之嵗不過二萬失之於酒
課而償之於稅緡是二萬者未得爲全失也就使
為全失二萬均多補少要以共足此一轉運使之
所辦也如使民日益困窮而無告異日無以待倉
卒意外之患則雖復嵗得千萬無益於敗此賢將
帥之所畏也軾以為 陛下新御宇內方求所以
為千萬年之計者必不肯以一轉運使之所能辦
而易賢將帥之所畏況於相公才略冠世不牽於
俗人之論乃者變易茶法至今以為不便者十人
而九相公尚不顧行之益堅今此事至小一言可
決去嵗赦書使官自買木闗中之民始知有生意
嚮非相公果斷而力行必且下三司三司固不許
幸而許必且下本路本路下諸郡或以為可或以
為不可然後監司類聚其說而參酌之比復於朝
廷固已朞嵗矣其行不行又未可知也如此而民
何望乎方今山陵事起日費千金軾乃於此時議
以官𣙜與民其為迂闊取笑可知矣然竊以為古
人之所以大過人者惟能於擾攘急迫之中行寛
大閑暇久長之政此天下所以不測而大服也朝
廷自數十年以來取之無術用之無度是以民日
困官日貧一旦有大故則政出一切不復有所擇
此從來不革之過今日之所宜深懲而永慮也山
陵之功不過嵗終一切之政當〈訖事〉而罷明年之春
則 陛下逾年即位改元之嵗〈必將〉首行王道以風
天下及今使郡吏議之減定其數當復以聞則言
之今其時矣伏惟相公留意千萬幸甚
上文侍中論𣙜鹽書 蘇 軾
當今天下勲徳俱髙為 主上所倚信望實兼隆
為士民所責望受恩三世宜與社稷同憂皆無如
明公者今雖在外事有闗於安危而非職之所憂
者猶當盡力爭之而況其事闗本職而憂及生民
者乎竊意明公必已言之而人不知若猶未也則
願効其愚頃者三司使章悙建言乞𣙜河北京東
鹽朝廷遣使按視召周革入覲已有成議矣悙之
言曰河北與陜西皆為邉防而河北獨不𣙜鹽此
祖宗一時之誤恩也軾以為陜西之鹽與京東河
北不同解池廣袤不過數十里既不可捐以予民
而官亦易以籠取青鹽至自虜中有可禁止之道
然猶法存而實不行城門之外公食青鹽今東北
循海皆鹽也其欲籠而取之正與淮南兩浙無異
軾在餘杭時見兩浙之民以犯鹽得罪者一嵗至
萬七千人而莫能止姦民以兵仗護送吏士不敢
近者常以數百人為輩特不為他盜故上下通知
而不以聞耳東北之人悍於淮浙逺甚平居椎剽
之姦常甲於它路一旦𣙜鹽則其禍未易以一二
數也由此觀之 祖宗以來獨不𣙜河北鹽者正
事之適宜耳何名為誤哉且𣙜鹽雖有故事然要
以為非王政也陜西淮浙既未能罷又欲使京東
河北隨之此猶患風痺人曰吾左臂既折矣右臂
何為獨完則以酒色伐之可乎今議者曰吾之法
與淮浙不同淮浙之民所以不免於私販而竈戶
所以不免於私賣者以官之買價賤而賣價貴耳今
吾賤買而賤賣借如毎斤官以三錢得之則以四錢
出之鹽商私買於竈戶利其賤耳賤不能減三錢竈
戶均為得三錢也寜以予官乎將以予私商而犯法
乎此必不犯之道也此無異於兒童之見東海皆鹽
也苟民力之所及未有捨而不煎煎而不賣者也而
近嵗官錢常苦窘迫遇其急時百用橫生以有限之
錢買無窮之鹽竈戶有朝夕薪米之憂而官錢在朞
月之後則其利必歸於私販無疑也食之於鹽非
若飢之於五榖也五榖之乏至於節口並日而況
鹽乎故私販法重而官鹽貴則民之貧而懦者或
不食鹽往在浙中見山谷之人有數日食無鹽者
今將𣙜之東北之俗必不如往日之嗜鹹也而〈望官〉
課之不虧踈矣且淮浙官鹽本輕而利重雖有積
滯官未病也今以三錢為本一錢為利自祿吏購
賞修築敖庾之外所獲無㡬矣一有積滯不行官
之所䘮可勝計哉失民而得財明者不為況民財
兩失者乎且禍莫大於作始作俑之漸至於用人
今兩路未有鹽禁也故變之難遣使㑹議經年而
未果自古作事欲速而不取衆議未有如今日者
也然猶持久如此以明作始之難也今既已𣙜之
矣則他日國用不足添價貴賣有司以為熟事行
半紙文書而決矣且明公能必其不添乎非獨明
公不能也今之執政能自必乎苟不可必則兩路
之禍自今日始夫東北之蠶衣天下蠶不可無
鹽而議者輕欲奪之是病天下也明公可不深哀
而速救之歟或者以爲朝廷旣有成議矣雖爭之
必不從竊以爲不然乃者手實造簿方赫然行法
之際軾甞論其不可以告今太原韓公公時在政
府莫之行也而手實卒罷民頼以少安凡今執政
所欲必行者青苗助役市易保甲而巳其他猶可
以庻幾萬一或者又以爲明公將老矣若猶有所
爭則其請老也難此又軾之所不識也使明公之
言幸而聽屈已少留以全兩路之民何所不可不
幸而不聴是議不中意其於退也尤易矣願少留
意軾一郡守也猶以為職之所當憂而冒聞於左
右明公其得已乎干凟威重俯伏待罪而已
黃州上文潞公書 蘇 軾
承以元功正位兵府備物典冊首冠三公雖曾孫
之遇絶口不言而金縢之書因事自顯真古今之
異事 聖朝之光華也有自京師來轉示所賜書
教一通行草爛然使破甑弊帚復増九鼎之重軾
始得罪倉皇出獄死生未分六親不相保然私心
所念不暇及他但顧平生所存名義至重不知今
日所犯為已見絶於聖賢不得復為君子抑雖有
罪不可赦而猶可改也伏念五六日至於旬時終
莫能決輙復彊顏忍恥飾鄙陋之詞道疇昔之眷
以卜於左右遽辱還答恩禮有加豈非察其無他
而恕其不及亦如 聖天子所以貸而不殺之意
乎伏讀洒然知其不肖之軀未死之間猶可洗濯
磨治復入於道徳之場追申徒而謝子産也軾始
就逮赴獄有一子稍長徒步相隨其餘守舍皆婦
女㓜稚至宿州御史符下就家取文書州郡望風
遣吏發卒圍舡搜取老㓜㡬怖死既去婦女恚罵
曰是好著書書成何所得而怖我如此悉取燒之
比事定重復尋理十亡其七八矣到黃州無所用
心輙復覃思於易論語端居深念若有所得遂因
先子之學作易傳九巻又自以意作論語說五巻
窮苦多難夀命不可期恐此書一旦復淪沒不傳
意欲寫數本留人間念新以文字得罪人必以為
凶衰不祥之書莫肯收藏又自非一代偉人不足
託以必傳者莫若獻之明公而易傳文多未有力
裝寫獨致論語説五巻公退閑暇一為讀之就使
無足取亦足見其窮不忘道老而能學也軾在徐
州時見諸郡盜賊爲患而察其人多凶俠不遜因
以饑饉恐其憂不止於竊攘剽殺也輙草具其事
上之㑹有㫖移湖州而止家所藏書既多亡軼而
此書本以爲故紙糊籠篋獨得不燒籠破見之不
覺恍然如夢中事輙録其本以獻軾廢逐至此豈
敢復言天下事但惜此事粗有益於世既不復施
猶欲公知之此則宿昔之心掃除未盡者也公一
讀訖即燒之而已黃州食物賤風土稍可安既未
得去去亦無所歸必老於此拜見無期臨紙於邑
惟冀以時爲國自重
與章子厚書 蘇 軾
春初辱書尋遞中栽謝不審得逹否比日機務之暇
起居萬福軾䝉恩如昨顧以罪廢之餘人所鄙惡雖
公不見棄亦不欲頻通姓名今茲復陳區區誠義有
不可已者軾在徐州日聞沂州丞縣界有賊何九郎
者謀欲刼利國監又有闞溫秦平者皆猾賊往來沂
兗間欲使人緝捕無可使者聞沂州葛𭏟村有桂棐
者家冨有心膽其弟岳坐與李逢往還配桂州牢城
棐雖小人而篤於兄弟當欲為岳洗雪而無由竊意其
人可使因令本州支使孟易呼至郡諭使自効以刷
門戶垢汙苟有成績當為奏乞放免其弟棐願盡力
因出帖付與不逾月軾移湖州棐相送出境雲公更
留兩月棐必有以自効今已去奈何軾語棐但盡力
不可以軾去而廢也苟有所獲當速以相報不以逺
近所在仍為奏乞如前約也是嵗七月二十七日棐使
人至湖州見報雲已告捕獲妖賊郭先生等及得徐
州孔目官以下狀申告捕妖賊事如棐言不繆軾方
欲具始末奏陳棐所以盡力者為其弟也乞勘㑹其
弟岳所犯是與李逢往還本不與其謀者乞賜放免
以勸有功草具未上而軾就逮赴詔獄遂不果發今
者棐又遣人至黃州見報雲郭先生等皆已訊治
得實行法久矣䝉恩授殿真因録其告捕始末以相
示原棐之意所以孜孜於軾者凡為其弟以曩言
見望也軾固不可以復有言矣然獨念愚夫小子
以一言感發猶能奮身不顧以遂其言而軾乃以
罪廢之故不為一言以負其初心獨不愧乎且其
弟岳亦豪健絶人者也徐沂間人鷙勇如棐岳類
甚衆若不收拾驅使令捕賊即作賊耳謂宜因事
勸奬使皆歆艶捕告之利懲創為盜之禍庶㡬少
變其俗今棐必在京師參班公可自以意召問其
始末特爲一言放免其弟岳或與一名目牙校鎮
將之類付京東監司驅使緝捕其才用當復過於
棐也此事至微末公執政大臣豈復治此但棐於
軾本非所部吏民而能自效者以軾爲不食言也
今旣不可言於朝廷又不一言於公是終不言矣
以此愧於心不能自巳可否在公獨願祕其事毋
使軾重得罪也徐州南北要自昔用武之地而
利國監去州七十里土豪百餘家金帛山積三十
六冶器械所産而兵衛㣲寡不幸有猾賊十許人
一呼其間吏兵皆棄而走耳散其金帛以嘯召無
賴烏合之衆可一日得也軾在郡時常令三十六
冶毎戶㸃集冶夫數十人持挈槍刄每月兩衙於
知監之庭以示有備而已此地蓋常為京東豪猾
之所擬公所宜知因桂棐事輙復及之秋冷伏冀
為國自重
與李方叔書 蘇 軾
屢獲來教因循不一裁答悚息不已比日履茲秋
暑起居佳勝録示子駿行狀及數詩辭意整暇有
加於前得之極喜慰累書見責以不相薦引讀之
甚愧然其說不可不盡君子之知人務相勉於道
不務相引於利也足下之文過人處不少如李氏
墓表及子駿行狀之類筆勢翩翩有可以追古作
者之道至若前所示兵鑑則讀之終篇莫知所謂
意者足下未甚有得於中而張其外者不然則老
病昏惑不識其趣也以此私意猶冀足下積學不
倦落其華而成其實深願足下為禮義君子不願
足下豐於才而亷於徳也若進退之際不甚慎靜
則於定命不能有毫髪增益而於道徳有丘山之
損矣古之君子貴賤相因先後相援固多矣軾非
敢廢此道平生相知心所謂賢者則於稠人中譽
之或因其言以考其實實至則名隨之名不可掩
其自為世用理勢固然非力致也陳履常居都下
逾年未嘗一至貴人之門章子厚欲一見終不可
得中丞傅欽之侍郎孫莘老薦之軾亦掛名其間
會朝廷多知履常者故得一官軾孤立言輕未嘗
獨薦人也爵祿廼人主所専宰相猶不敢必而欲
責於軾可乎東漢處士私相謚非古也殆似丘明
為素臣當得罪於孔門矣孟生貞曜蓋亦蹈襲流
𡚁不足法而況近相名字者乎甚不願足下類此等
也軾於足下非愛之深期之逺定不及此猶能察
其意否近秦少游有書來亦論足下近文益竒明
主求人如不及豈有終汨沒之理足下但信道自
守當不求自至若不深自重恐䘮失所有言切而
盡臨紙悚息未即會見千萬保愛近夜眼昏不一
不一
上樞密韓太尉書 蘇 轍
轍生好為文思之至深以為文者氣之所形然文
不可以學而能氣可以養而致孟子曰我善養吾
浩然之氣今觀其文章寛厚宏博充乎天地之間
稱其氣之小大太史公行天下周覽四海名山大
川與燕趙間豪俊交遊故其文踈蕩頗有竒氣此
二子者豈嘗執筆學為如此之文哉其氣充乎其
中而溢乎其貎動乎其言而見乎其文而不自知
也轍生十九年矣其居家所與游者不過其鄰里
郷黨之人所見不過數百里之間無髙山大野可
登覽以自廣百氏之書雖無所不讀然皆古人之
陳跡不足以激發其志氣恐遂汨沒故決然捨去
求天下竒聞壯觀以知天地之廣大過秦漢之故
都恣觀終南嵩華之髙北顧黃河之奔流慨然想
見古之豪傑至京師仰觀天子宮闕之壯與倉廩
府庫城池苑囿之富且大也而後知天下之巨麗
見翰林歐陽公聴其議論之宏辯觀其容貎之秀
偉與其門人賢士大夫遊而後知天下之文章聚
乎此也太尉以才略冠天下天下之所恃以無憂
四夷之所憚以不敢發入則周公召公出則方叔
召虎而轍也未之見焉且夫人之學也不志其大
雖多而何為轍之來也於山見終南嵩華之髙於
水見黃河之大且深於人見歐陽公而猶以為未
見太尉也故願得觀賢人之光耀聞一言以自壯
然後可以盡天下之大觀而無憾者矣轍年少未
能通習吏事嚮之來非有取於斗升之祿偶然得
之非其所樂然幸得賜歸待選使得優游數年之
間將歸益治其文且學為政太尉苟以為可教而
辱教之又幸矣
皇朝文鑑巻第一百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