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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山集 (四庫全書本)/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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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二十 相山集 巻二十一 巻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相山集巻二十一    宋 王之道 撰劄子
  乞賣度牒糴軍糧劄子
  竊聞之趙充國之制先零嘗謂耿壽昌曰糴三百萬斛糓於塞下則羌人不敢動壽昌所糴止得四十萬斛義渠再使且費其半致羌人敢為逆由是以觀為國家者豈容外有強敵而不為足食足兵之長慮乎朝廷自軍興以至於今三十有五年矣諸司所統無慮數十萬兵亦不可謂不足矣而終未聞有嵗月之儲則食之不足槩可知也嘗試以今兵食計之大率不過三百萬斛畧論中平之直為錢不過五百萬緡異時國家常慮暗失丁壯禁賣僧道度牒矣而游惰之徒利於不耕而食不蠺而衣雖不披剃披帶例以叅頭道者為名所至雲集往往三兩倍見存僧道之數其與暗失丁壯均也今欲乞權造綾紙度牒五千道毎道立價錢一千貫俾自今以往度為僧道者依職員例預免私罪杖公罪徒逐嵗等第分降諸路轉運使出賣書填不惟可使此徒知度牒之艱得悉自顧惜互相勉勵遵釋老之遺訓報君父之大徳且復嵗得數百萬緡若行封樁不得別有支動於秋成日於米賤州軍趂時毎斗量増數錢收糴除水腳糜費外可得三百萬斛仍於瀕江州軍儲積緩急以備軍頒亦今日足食之䇿也
  乞將犯盜罪不至死人配𨽻諸軍重役劄子
  契勘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惟茲三章非特漢髙入闗所約之法當然自唐虞三代以來未有能易此而致治者也恭惟主上明慎刑憲詔令之下罔不以施生戮死為念但推而行之往往未盡得人州縣之吏上而守令下而廵尉間有坐視盜賊肆為良民之害而不復問者設或有能督責土兵弓手保甲擒獲一二至於解赴所屬則當行人吏又以為竒貨重有乞取然後受之既付囹圄而未獲徒黨而行賕於鞫勘官司互相表裏借詞出罪無所不至由是自死降而入流流降而入徒者十常八九其尤甚者既謂之流曽不出境三二百里又以其徒伺𠉀資送曲意奉承管押之人既賂以金復醉以酒弛而縱之逸者多矣此曹既返巢穴稔惡不悛其勢與向來捉事人誓不俱生而為害有不勝言者矣今欲乞將犯盜罪不至死之人配𨽻諸軍蓋此曹類多驍勇趫㨗豈惟緩急可以備驅役其防閑之宻約束之嚴庻幾有悛心而椎埋剽刦之流亦少畏懼用不犯於有司而百姓䝉實惠上廣明主好生之徳顧不偉哉
  預置大軍馬草劄子
  契勘大軍見戍淮上將來合用馬草理宜預行計置之道竊覩紹興六年秋劉少保宣撫淮西日其他措置乖謬固不可毛舉縷數而最為擾民者馬草一事宣撫司行下安撫司安撫司行下諸州州行下縣縣行下保正長文移聨函繼踵催督起發而不言其受納去處州縣既已責辦保正長更不肯為申明保正長廹於程限且畏軍法正當穫稻蓻麥之際盡起保內丁壯人負草四束自朝至暮徬徨道塗東西南北莫知所向如是者幾一月後來冦退既就廬州置塲受納而其受納官吏務在請賕競為阻節斯民既苦一月無處交納幸有其交納處不復計較所費由是毎草一束㑹計水運亦不下四百金其負擔者往往至七倍深可憐憫乞欲朝廷明降指揮自今民間所科馬草除情願般赴軍前交納人戶外餘聴束納錢二百文省當夏秋間暇時官為召募老弱不堪出戰之兵於淞淮及安豐塘並廬夀界有塘礫去處採斫堆垜准備緩急應副大軍支遣庻得不奪民時不煩民力而軍儲預辦緩急不致悞事豈曰小補哉
  選將戍合肥劄子
  契勘合肥西北距淮二百四十里東南距江亦二百四十里在今最為控扼敵人要害之地然而城大兵弱不能獨守今年春偽齊來冦偶朝廷所遣岳節使兵至敵與冦㑹賊駭不意遂卻不然合肥之民與河梁等無噍類矣茲亦幸而成功非孫武所謂以近待逺以佚待勞以飽待饑其勝固前定也何謂以近待逺兵法曰百里而趨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趨利者軍半至倍日並行此孫臏所以敗龎涓也何謂以佚待勞兵法曰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敵者勞投石超距此王剪所以殺項燕也何謂以飽待饑兵法曰千里饋糧士有饑色樵蘇後㸑師不宿飽齕木煮紙此張廵所以䧟睢陽也今以淮西安撫而戍兵江東一旦境上有變往五百里來五百里而中有大江之阻其勢非旬日不能赴援而城已破賊已遁矣竊觀去冬逮今宣撫司遣兵過江槩不下二十次少者五六百人多者三四千人初無聞於折衝厭難而一往一來徒困我師徒敝我民徒壊我州縣其害有不可勝言者比聞宣撫劉太傅至合肥之明日有詔趣歸而器甲糧餉之舟將次合肥而返被溺者十之三四焦湖南北數百里凋瘵之民當此畊蠺驅之於風濤萬死一生之地俾令救其所失而償其所捐深可矜憫伏望僕射相公以伊傅為心恥一夫之不被如宣武劉太傅國之重臣不可輕動即乞於諸將中選其武勇有謀者俾統兵屯戍合肥使得古人所以待逺待勞待饑之道然後責以成功庻幾乎其可也
  乞罷無額上供錢減年賞劄子
  臣聞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惟以百姓心為心故無常好也百姓之所好吾則與之聚之無常惡也百姓之所惡吾則與之去之恭惟陛下自即位以來因民心之好惡而興利除害用能紹開中興而措天下於太平比罷免行錢百有餘萬貫及放丁鹽錢而以內庫錢充之數不可槩舉茲非以百姓心為心詎能至於此哉然尚有可議者如經總制司無額上供錢増及五千貫者守倅減二年磨勘一事為害不細訪聞近來所在州郡前此無上項錢去處守倅利得減年之賞往往非理剗奪縣道及塲務常賦等錢以充無額上供僥冐賞典其初只縁守倅一時幸賞至使無額立為定額嵗嵗百色誅求侵削無所不至而公私受弊有不可勝言者矣蓋縣道應干所入錢悉出之民間塲務應干所入錢悉出之酒稅況茲年豐如淮東西湖南北米賤而不售民間難於得錢所至塲務酒稅額往往例皆虧損今守倅以利一時之賞而奪其縣道塲務常賦等錢増作無額上供正使逐郡不問大小例増及五千貫通天下計其數亦未必及今來所罷免行錢之多而況所増曽不及萬分之一耶伏望聖慈憐其所取之㣲而流弊至甚特罷守倅逐嵗無額上供減年之賞仍將二十三年以後創立無額上供並行免放不為永額以寛民力實天下幸甚
  論諸將不為捍禦計劄子
  契勘自張韓罷兵以來殿帥之楊存中鎮江之劉寳建康之王權鄂州之田師中皆擁重兵享髙爵厚祿極其富貴安榮於今二十餘年矣近楊存中以丐祠封王劉寳以䟦扈被斥所存者惟王權田師中二人當此多事之時朝廷曽不責以捍禦之事而二人亦宴然坐視初不聞其有所措置為彼之計則善矣而吾之所以平日養兵謀帥之意至此亦何所頼也雖然帝王之兵以全取勝是以貴謀而賤戰而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所以然者朝廷必有深謀至計所謂先為不可勝緩急可使折衝卻敵而非天下所能窺其萬一者不然願於間暇時宻諭諸將使為之備若髙崇文之屯長武城訓練士卒常若冦至卯時受命辰時引道器械糗糧一無所闕而破敵人於談笑顧不善乎然而萬一有警使所謂探報者正如飛鳥之疾諸將盡如髙崇文之受命不踰晷刻出師禦敵然往五百里來五百里且有大江之阻風濤之患尚恐敵人先據要害欲進不能欲退不可機㑹一失噬臍無及其念之哉
  乞重命令無使朝行夕改劄子
  竊聞古者以命令譬汗其言曰渙汗其大號以明如汗一出而不可復反也是以成王之訓有官君子則曰謹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而劉向之上封事於漢元則曰今出善令未能踰時而反是反汗也如此而望隂陽之調不亦難乎然則命令之數變易非治世之所欲聞也國家崇觀以來其弊在此今主上若稽古昔紹開中興要當盡革前日之弊而朝行夕改尚或因仍舊習亦豈其所宜哉且以近時減官併縣二事言之減官所以省費併縣所以省事在今實當務之急也而減官未幾旋又増置如減司戶一員而増兵馬都監與指揮十數員是也併縣未幾旋又復置如舒州之併宿松無為之併巢縣曽不一年再復是也若以為官不可減縣不可併不當以一人之言一已之意而遽行之若以為官在所減縣在所併不當以一人之言一已之意而遽改也一減而十増適所以重費昨併而今復適所以多事不識漢光武之減吏十九併縣四百其在當時亦聞増復者有幾耶乞自今以往朝廷發號施令當深思聖人渙汗之言上以成王為法下以漢元為戒近則謀之卿士逺則稽之衆庻可則因否則革無以古今而妄生是非無以彼我而妄為憎愛使生靈䝉實惠國家銷實禍而天下後世仰望其治績而不可跂及實中外幸甚
  乞兵戍巢劄子
  契勘今來金人入冦江北之地悉為賊區尚頼將帥協心士卒用命天戈所指諸路一清可為朝廷大幸然夀春距合肥才二百里有竒今夀春既巳陷賊而合肥又為賊所平填不可復守若不明設斥堠申嚴備禦使賊乘我之間長驅南來則自淮以南數百里蕩然無有亭障不復留礙豈不大可慮為今日計必欲屏蔽江表莫若屯萬人於南巢以據要害可則進否則退使賊不合摶食東南實天下幸甚
  乞賞營田官吏之不擾者而罰其擾者劄子
  伏見近年州縣營田之始諸事草創佃客既不可遽招則多勸誘而取之民田器既不可立辦則多和買而取之民或借其力以耕或配其種以種茲固所不免者今舉行既久自宜人人體朝廷之徳意遵畫一之成法務令有補於國無擾於民猶老農之治田嵗入常多於人而比隣族黨初無毫髪之犯庻幾播殖日廣蓄積日富邦計以羨軍食以豐而坐制敵人之命於股掌之上且親民莫如令尉而營田之職又當朝夕廵行阡陌檢察種蒔於民尤獲相親其擾不擾與有勞無勞不於令尉是責而誰責之欲乞因今年之再稔時行考課問去年之買牛糴種與夫佃客之貸借官吏之請給其費幾何所收子利幾何較其所收比其所費果有數倍之獲則其有勞宜在所賞也而一或擾民斯無足取要當訪其擾與不擾而後加賞焉較其所收比其所費若纔足以相償則其無勞宜在所罰也而茍能不擾猶或可恕要當訪其擾與不擾而後加罰焉誠能以一路計擇其有勞而最不擾者一人旌賞之雖超遷數官而不以為僭擇其無勞而最擾者一人黜罰之雖廢錮終身而不為濫則人知勸沮矣人知勸沮則吏稱其職矣吏稱其職而民不安業者未之有也昔漢宣以信賞必罰總覈名實而吏稱其職民安其業號稱中興願復見於今日
  戍兵營田安豐芍陂劄子
  契勘無為軍近承安撫劉大傅劄子差官前來撿括逃戶曠土謀為營田夫營田非適今也趙充國之制先零嘗屯金城羊叔子之制孫皓嘗屯荊襄皆在邊徼未嘗與農雜處而無為自兵火以來比江北諸郡粗有農作若又籍其逃亡與其閒曠而分屯以耕豈惟兵雜於農農擾於兵居者不得安而去之徙者不敢歸而避之有失勞來還定安集之意亦恐無為距淮往復千里緩急不能相救有失且耕且戰之意竊嘗求古人之用心蓋為帝王之兵以全取勝嘗先為不可勝以待可勝而所謂不可勝者莫如營田塞下以俟其間而往取之此漢之所以破先零晉之所以擒孫皓蓋兩軍相敵尺寸地必爭今既為營田以制敵人奈何委五百里乃不於夀春而於無為也昔張仁願代沙吒忠義為朔方總管於河北築三受降城絶敵南冦路唐休璟以為兩漢以來皆北守河今築城敵腹中終為所有而仁願卒奏築之斥地三百里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馬朔方益無冦其建三城也初不置壅門曲敵戰格或曰邊城無守備可乎仁願曰兵貴攻取賤退守冦至當併力出拒敢回望城者斬何事守備退忸其心哉誠欲營田而於淮上其去敵人尚逺復有長淮為之限制此張仁願築城敵腹中似未足深慮也今去夀春而就無為諸將之意亦可見矣之道竊嘗為宣撫大傅計膏腴可以足食而無水旱之憂險阻可以戍兵而無掩襲之患進不失攻退不失守者惟夀春之安豐為勝蓋安豐之田受芍陂之利者不下數百萬頃而其陂之長濶各六十里東西如和州之麻湖而南北與深過之異時雖嘗建置水寨兵餘所存黎民亦無幾矣其或未能營田淮上茲庻幾其可也伏惟僕射都督相公忠誠憂國而加意焉
  慰安淮南使自捍禦劄子
  契勘江北自王彥充攻陷夀春以來人心動揺日夕延頸跂踵仰望王師之來不翅大旱之雨迨今累月杳無所聞乃於八月初四日承七月二十三日括舡禁渡聖㫖指揮截自十月一日巳後大江更不得通行官私舟船𠉀過防秋依舊且盡括江北舟船不能禁金人之必渡而逆料金人遽絶江北之民且曰過防秋而依舊是猶人父兄急難不能保其子弟逐而去之且戒之曰他日安平汝當歸四方聞之其誰不解體茲正與前日之棄河北淮北無以異也今既不能遣兵戍淮以安其心伏望宣撫端明重以屬郡矜憐數千里之民無所依歸備以之道之言申奏朝廷乞特發徳音下明詔慰安淮南使人自保守如有能扞蔽一方不陷於敵𠉀過防秋必行信賞要使中外感動至羸老癃疾扶杖往聴願少須㬰無死以觀中興庻幾可以上回天聴下協人望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相山集>欽定四庫全書
  相山集巻二十二    宋 王之道 撰劄子
  乞將京西淮南逃絶田展免租課劄子
  契勘京西淮南係官閒田朝廷比縁少人請佃巳於紹興二十六年三月十六日專降指揮令轉運司行下所屬州縣多出文榜招誘不以有無拘礙之人並許踏逐指射請佃不限頃畆給先投狀人其租課依紹興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指揮送納自承佃後沿邉州縣與放免十年次邉州縣與放免五年候承佃及三年與充巳業許行典賣其為招誘之法非不勤且至備且善可以見聖君賢相之用心也伏見近年以來請佃者漸衆而其間諸道人吏從而作𡚁以逃租之重而絶租之輕也遂將係官閒田暗卻逃絶名色例行給佃或恣其乞取而輕重其租或俟其給佃既了續改作官員職田之類初年給佃次年即行起催並不依沿邉放免十年次邉放免五年指揮至使朝廷之徳意遂成罔民之虛文甚無謂也欲望詳酌將京西淮南應干已未請佃逃移戶絶官田各隨所在州縣見行則例逃重絶輕紐撮租課沿邉放免十年次邉放免五年其逃田納租及三年令其自陳以田畆土色紐作稅役別給公據徑改撥為巳業許行典賣其絶田不以年限亦屬常平不得更加租賦及行改撥務在必行如有違戻去處許佃戶越訴將官吏重作行遣庶㡬請佃之家不至疑懼安土樂業日加墾闢用躋阜康之域不勝幸甚
  乞止取佃客劄子
  伏見淮南諸郡比經兵火所存凋瘵百無二三其間嘗為人佃客而徙鄉易主以就口食倖免溝壑者今既平定富家巨室不復問其如何投牒州縣爭相攘奪兵火之後契劵不明州縣既無所慿故一時金多位髙者鹹得肆其所欲而貧弱下戶莫適赴愬勉從驅使深可痛憫且人一日不再食則饑七日不食則死當建炎之末紹興之初斯民艱食米斗萬錢無貧富貴賤刮木皮屑草子以充食方是時人人救死不贍有能分小絶甘而以糠覈活人於垂盡之際者自非黔婁伯夷孰不轉徙而願為之役哉今距彼時七八年矣以一日不再食則饑七日不食則死論之向非徙鄉易主以就糠覈雖人百其身安得復至今日欲乞自今以徃應嘗為人佃客而艱難之際不見𭣣養至轉徙他處者雖有契劵州縣不得受理當艱難相𭣣逮平定輒無故逃竄者聽其主經所屬自陳收捕所在州縣不得容隱著為甲令庶幾潛銷攘奪之風大變逋逃之俗而有恥且格駸駸乎比屋可封之世不勝幸甚
  罷山林寨廵檢劄子
  契勘江北居民頃當羣盜縱橫計無所出一時創為寨柵保聚各家老㓜後來稍定朝廷念郡縣乆無官吏以彈壓撫綏相繼敦遣盡令過江既到任其間貪殘不法者徃徃指寨柵以為寳貨淵藪朝遣一人焉括其錢暮遣一人焉捜其粟名為勸借而有不從令與不如數者輒中以軍法而寨柵始禍及於民矣兵火之餘斯民獲存者亦無㡬矣正復緩急守寨柵以自保猶恐力有不贍而中間劉少保宣撫淮西日又盡籍屬郡寨柵之首領與其強壯聽候起發使喚而民始以寨柵為産禍之基矣朝廷比年以來灼見保聚之有利於百姓毎遇防秋輒誡飭郡縣勸誘父老俾令措置寨柵又慮緩急人自為計不能合從以相救援復命郡縣推擇土豪中有官人縣置山林寨廵檢一員郡置都廵檢一員統管下寨柵緩急相救所以加惠凋瘵可謂至矣而斯民終以前項二害懲沸吹虀傷弓驚木或聞邉遽賊警人人寧扶老攜㓜冐犯霜露竄伏草莽莫有肯依寨柵為保聚計者然則廵檢之在今日蓋徒設也又況所置廵檢雖號土豪皆異時卒伍之暴橫屠沽之桀黠者幸此平定不得騁其志肆其毒今乃藉此廵檢之權誠恐一有不虞未必為國家用為鄉里謀而刼所轄之良民以復仇報怨屠郡縣者皆此曹也伏惟都督僕射相公為國長慮而加意焉
  論賞罰不當劄子
  臣觀今日天下之大患不在乎邉冦與盜賊而在乎賞罰不當蓋賞罰人主之大柄也人主髙居深拱而能使四方萬里鼓舞震動忽然如神日以犇命赴功而天下若不足為者恃有此耳使其不當則賞非特不足以勸能而能者且怠矣罰非特不足以懲惡而為惡者益得以自肆矣然則天下何由而治乎古人善用兵者莫如孫武其言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衆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已自知勝負矣夫論兵家之勝負而始乎主孰有道終乎賞罰孰明其言有深意也伏望皇帝陛下慨然奮發以賞罰為中興之要務夙寤晨興思所以求其當賞自賤始必欲當其賢罰自貴始必欲當其罪何者為當賢賞一人而千萬人悅曉然咸知為善之利者斯當賢也何者為當罪罪一人而千萬人畏曉然咸知為不善之害者斯當罪也賞當賢罰當罪而天下自治矣天下既治而外敵之不庭盜賊之不㓕未之有也
  乞移屯沿邉劄子
  之道竊謂諸路都統制與帥守監司其職不同今日擁重兵䕶諸將可以為國家卻敵制勝者都統而已至於總領出納諸路之錢糧轉運斡旋一道之飛輓提刑之經總錢物提舉之鹽井課利若朝廷用兵應副饋餫監司之職蓋如此帥則今之安撫使是也守則今之州軍是也且以湖北一路計之安撫使帥荊南大軍之所戍也緩急責以捍禦則固其職分而其一路共十四州唯信陽一軍係沿邉去淮無四十里戶口單寡財用窮匱不及近裏州軍一草市雖有戍兵百餘人正復受本軍節制萬一有警亦不足以辦事而況其不受節制乎今欲隨宜應變疾速措置務要不失機㑹莫若計沿邉地界逺近𦂳慢責令諸都統移屯邉上控扼要害去處以防敵人妄動仍責諸路監司計置合用軍需預於無事時於沿邉屯兵所在儲積以備支遣庶使同心協力共濟大功傳曰投機之㑹間不容穟惟參政僕射相公為宗社生靈之故少賜留神天下幸甚
  戒江北守臣與偽齊崇信義禁侵掠劄子
  右契勘千里一守休戚所繫江北諸郡昨自敵馬南渡羣冦畢集淮上朝廷從權一時郡守例除武臣以補其闕然失於勇者則務生亊以開邉釁失於貪者則務生財以肆民害徒愛錙銖之小利忘邱山之逺圖得地不可守而所守者反失之遂使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不寧元元塗炭深可矜憫昔孟獻營武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羊祜戍荊州而吳人之降者不絶此三子者非有他長修徳信保分界而已今國家與偽齊為隣而不知出此以堅愛戴之心愚未知其可也伏望都督僕射相公鑒前日之所以失取古人之所以得選擇異將有才徳威望之重臣而更之俾到郡之日崇信義禁侵掠有俘其子弟者還其家有刈其榖粟者償其直假以嵗月使人人曉然咸知我専為徳彼専為暴如是而舉北伐之師可使簞食壺漿復見於今日也
  奏議
  論收復當自陜西始奏議
  臣伏聞金人改圖願修舊好遣使叩關將至闕下近陜西偽都統者亦揭牓令其將士毋得交戰以待講解察其上下之意和議甚切蓋和議不定則必有內憂不獨懼我師之致討而已國家以生靈為念固應許其自新有如三事所宜審處一正名分二減幣聘三畫疆界竊料金人之議必出兩端一則欲仍用舊議更増嵗賂而以河南故地盡歸本朝一則欲請復侵疆各守舊境而以契丹故事求為敵國二者皆未可遽許也女真本小部貢獻於我海上之盟以契丹之故約為兄弟契丹既滅便尋釁端以宣和為渝盟靖康為失信刼遷二帝淪陷中原聖主中興懐柔備至而狃於常勝必欲兼併凶力既窮始通和好天子不較稱謂屈巳從權者正以疆弱之勢有未敵耳其後東昏正隆屢盟屢變至敢傾國大舉直窺濟江其渝盟失信視我宣和靖康孰輕孰重我可以為辭矣今其立者素非人望以孱庸之故得自全於正隆之朝完顔一宗誅屠畧盡見在近屬惟有葛王僭道之謀起於羣下非有受命之符遏亂之畧也威福大柄必在權強內外乖爭覆亡可待故即位未幾已有兄弟之變近傳金主詔書兵部尚書可喜昭武大將軍烏倫延安府同知李老僧武義將軍千戶烏古刺統軍司令史斡里朶謀叛被誅觀其累世骨肉自相剪除此豈安固之基靈長之運哉則彊弱之勢與靖康以後事體不侔逺甚若欲通好必㝷海上之盟復敵國之禮然後可許名分既正嵗幣自輕凡此二事彼必不敢固執惟分畫之議恐費商𣙜耳大河以南彼知終非所有或當輕以與我而別有所邀然淮漢之北人稀土曠都無險扼汴都殘破徒有虛名雖或得之未易經理發兵戍守少則不足多則不堪措置一乖腹心罹患此金人反復已試之策而我向來受欺覆車之明戒也豈可保哉厥今天下之勢惟陜西為可復其地去敵最逺控帶關河內有四川為之根本我已得其十餘州若摧散關鳯翔之衆則其餘風靡矣今日之議設以大河為界固中國之福猶當深圖利害以拯後艱若以此外更有邀求豈容墮其姦計彼或降尊損幣自同契丹而靳吝土疆不肯分割則陜西之地決不可失宜以我所得陳蔡唐許潁嵩洛並他路諸州兩相換易如尚不可則寧稍増幣期於必從獨留南陽以通武關我若並梁雍荊揚之區保江漢秦蜀之險平居無事積糧固圉敵雖猖獗亦無能為若有釁可乗知不足圖也此事至重非片言所決必一再徃復而後可了惟少忍之而已陜西既得則置宣撫使司於階成和鳯之間而分布將帥據和尚方山仙人等原以臨制關中各用士人保其郡邑如熈秦京兆要害之處量出蜀兵戍之使以其力自全而不為蜀累邂逅有警則下車而出征萬一不虞則回戈而固守進可逐利退無後憂撫綏數年形勢自壯不煩糧饋不耗金錢惟稍出蜀縑増印錢引以募糴於陜西便足以了辦經費天下之利莫大於此百世之業也昔楚靈王窮兵桀虐民不堪命取陳蔡不羮又將伐呉為乾谿之役楚人立子干以入郢王師潰於訾梁縊於申亥之家子干㣲弱亦不能自立卒為棄疾所圖棄疾既篡未獲所安及盡反陳蔡不羮之封其國始定五年而後能出師金人今日之勢正類於此仰惟朝廷必有成謨狂瞽之言豈足觀採顧大議未定不厭詢謀用敢竭其區區之愚惟陛下裁擇幸甚
  
  論瓦梁利害申都督孟參政狀
  右之道所凖前項指揮尋依應躬親前去真州滁州和州接界地名後湖沿河相度迤邐至瓦梁同真州六合縣丞諸葛缶呼集地分父老詢問得瓦梁河東至𤓰歩口出大江一百六十里北接後湖西南至再安二百七十里其水係廬州慎縣滁州來安清流全椒和州烏江等處山水相合流入此河東注大江每遇春夏山水暴漲即沿河低田徃徃淹沒若築合瓦梁口堰住水源壅入後河即南北淹民田及行路十餘里其東西係是上通再安下通瓦梁河道並無利害內所淹地只是斷得自全椒南入綽門至和州路計九十五里其全椒西卻有一路徑由六丈再安至和州計二百二十里比綽門路只多一百二十里不甚迂曲況瓦梁堰成即堰上自是一條大路不復似河道有水阻礙須用船筏方可濟渡若徑自滁州界白塔入真州界竹墪過瓦梁堰至宣化渡比之他路更為順便兼瓦梁下口又有六合渡薛家渡滁口山渡三處通宿泗滁濠等州入真揚州路別無阻節之道今相度上件瓦梁若從官員白劄子內所請築合堰口不惟困民力費民財浸民田有此三害其於控扼江左實不見其毫髮之利契勘金人前後兩次侵犯淮南第一次係由泗州入真州路第二次係由廬州入和州路即不曽經由滁州後湖過江若論控扼建康今日天設之險上則莫若阻淮次則莫若阻江今言事者上既不能以阻淮為言次又不能以阻江為言而乃以為建康雖倚江以為固其控扼之勢實在江北欲積水後湖以為北海斷滁之全椒距和之烏江一路而期以控扼制北兵不得徑至江山豈不謬哉之道竊聞之周世宗時李氏苦周兵之南侵其臣何延錫為畫此䇿方輦雷塘石封瓦梁口未及告成而數州之民皆去而歸周故是役罷今國家紹開中興遣兵戍淮乃所以為江南之屏蔽自茲以徃要當日闢千里廓清中原以副四海望霓之心上件官員白劄子所陳實恐未為利便今以沿河父老所言及之道所見謹具狀申都督相公伏乞鈞㫖更賜詳酌施行
  論廬帥乆任狀
  契勘安撫使繫一道帥臣如淮東之揚州淮西之廬州所以控扼邉防為國屏翰平時猶不可輕以授人而況於今日乎伏見淮西安撫使仇悆沈靜有謀剛方不屈當去年冬敵入冦諸將逗留莫肯赴援羣吏睥睨咸欲逃遁而悆乃能死守孤城至統制官張竒刼之以兵曽不少變卒使江北數千里之地賴以保全非選植其才能若是耶徃者朝廷忽以李徤替悆守江州淮西之人莫不危之繼聞報罷道路乃復翕然相慶夫徤之才或過於悆未可知也而人以悆之去為危者才固見於已試也才之不可多得也尚矣選植其才而又不能固之以乆任假之以重權旌之以厚賞而冀其成功則敵何由而定兵何由而偃乎昔李牧之居代前後凡十餘嵗而大破匃奴李勣之治並十六年而突厥不敢南惟僕射相公為朝廷計念之毋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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