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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村類藁 (四庫全書本)/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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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十三 稼村類藁 巻十四 巻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稼村類藁巻十四
  元 王義山 撰
  殿策
  對
  恭惟皇帝陛下撫大有為之機中三才而立登極於甲申即藝祖皇帝登極於甲辰中興於庚申即藝祖皇帝創業於庚申氣運循環無往不復茲者進臣等於廷策之以三才之奧且及於隂陽剛柔仁義之理而歸之於藝祖開國之功臣不佞有懐欲吐久矣幸得借玉階方寸地此而不言臣則有負敢以聖問中民極立而天地自位之語為陛下勉臣聞帝王能為生民立極則能為天地立心何則帝王中三才而立惟有大䂓模然後能開拓乾坤惟有大力量然後能擔當宇宙是故天職司覆必有帝王者作而後天得其所以為天地職司載必有帝王者作而後地得其所以為地天之道不外乎隂陽而帝王一心隂陽之理具焉地之道不外乎柔剛而帝王一心柔剛之理存焉此帝王定之以仁義而為三極之宗主歟葢自藝祖皇帝收拾五季破碎之天下以仁義一理扶人極於無窮正天地之常經明古今之通誼用能定天下為一陛下景定改元之詔有曰洪惟藝祖之開基逺邁成周之卜世神䇿之受甲子用篤祐於𦕈躬厯首之起庚申實同符於興運臣於是而知陛下之所以位天地育萬物者此一大運氣不特與藝祖同且超越乎古今者有二葢天下之數起於甲而天下之勢合於庚自大撓作甲子而有理即有數據邵雍皇極經世書謂帝堯在位一百年而即位之元為甲辰因是而逆推大撓甲子之數則知盛帝明王即位之元多在甲黃帝受命之元其元為甲子主三才之統一百年少昊受命之元其元為甲申主三才之統一百年帝堯受命之元其元為甲辰主三才之統一百年若夫經世紀年所載帝舜受命之元其元為甲申大禹受命之元其元為甲戌而夀皆百有餘嵗彼數聖人者其合乎甲之數止得其一而主三才且百餘年之久陛下電繞之年實在甲子龍飛之年實在甲申親政之年實在甲午是陛下之大氣運又兼乎黃帝少昊堯舜禹之所未有此臣所以拜手稽首而為陛下誦於萬斯年之詩也臣謹按西漢律厯志有三統之説天統甲子人統甲申地統甲辰是陛下兼三才而統之矣乃者廟謨雄斷邉塵肅清成不世之駿功建丕天之鴻業又在乎庚申之嵗是三才合為一之時也葢帝王受命之數多在甲而古今混一之數皆在庚六國之合合於其年之庚辰三國之合合於其年之庚子南北朝之合於其年之庚戌藝祖得天下其年為庚申而合諸僭偽為一又在太平興國五年庚辰程頤曰庚者更也三才更新之象也不然古今凡幾甲而陛下之臨御獨兼乎先甲後甲之數古今凡幾庚而陛下之中興又據乎先庚後庚之期是陛下之一身天地之大氣運皆歸焉此所以能為生民立極故能為天地立心也然而論數不論理不明論理不論數不備陛下既得乎先甲後甲先庚後庚之數與藝祖同符矣而又能以理貫乎其間則聖問中所謂隂沴未全消海宇未全清疏附奔走而動嘆才難掊克背側而居多民蠧與夫法制者國家之綱儲蓄者兵民之命財用者政事之紀軍師者封疆之衛皆可以據理而行矣臣謹上愚對臣伏讀聖策曰葢聞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此非兼三才而兩之者乎然易有太極是生兩儀不曰生三才何也或曰三才之中各有兩儀所以立其道者各具二名隂陽也柔剛也仁義也故曰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然四象生八卦不曰三才生六爻又何歟臣有以見陛下身為三才之主而欲又求三才之奧也臣謹因陛下之問易質諸夫子之讚易其發明三才之道於繫辭説卦乃各一見其繫辭曰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兩之故六此其列天道於上列地道於下而必列人道於其中以見人者天地之心自太極既判以來苟人道不正則變天之道亂地之理三才之大有不得其位者矣然猶統言人道而未指言聖人植立之方也至其説卦始曰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兼三才而兩之故易六畫而成卦此則言立天道於首言立地道於次而究言立人道於其末以見立者乃聖人植立之功惟皇極之聖人有作致中和以位育盡至誠以參贊俾斯世悉為仁義之民以全其天地之性而不失其為天地之心然後人極立而天地與之俱立矣臣嘗攷夫子所以讚易者於三才之道凡兩及之而聖問於立三才之道獨一問焉臣固知陛下有意於為生民立極以為天地立心葢天地非人不立而人道又非聖人不立周敦頤作太極圖説原夫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隂分隂分陽兩儀立焉而亦歸之聖人定之以仁義立人極焉圖説之作大易之㫖也夫子於易三言夫天地人之所以立敦頤於圖亦申言夫兩儀人極之所以立然則天地於人立則俱立而人非聖人立不徒立且當五季潰亂之初天地磔裂生民糜爛自我藝祖皇帝再造民彛開闢天地一日召王昭素議易至乾九五飛龍在天昭素曰此正當陛下今日之事萬世咸謂藝祖善體易昭素善言易今陛下得藝祖之正傳臣敢襲昭素之遺意故因立三才之道之問衍而立為民極以立天地之説抑非臣臆見也嘗聞端平改元其年甲午其日庚子陛下夢藝祖於殿上親承聖謨越三日宗臣以御容進一瞻天表儼如夢中臣嘗恭讀聖製紀述有曰在天之靈將啟我後於惟休哉敢不祗若休命是立民極以立天地之責藝祖葢親授其託於陛下矣況此夢之祥不於他年而必於端平之甲午不於他日而必於三日之庚子是立民極以立天地之氣運藝祖又長發其祥於陛下矣大責任如彼大氣運如此陛下何以仰嗣藝祖何以大慰三才豈有他道哉亦有仁義而巳矣仁義者即在天之隂陽即在地之柔剛隂陽柔剛其形而下之器仁義其形而上之道也陛下惟自其惻隠仁之端而充之以極於仁之至自其羞惡義之端而充之以極於義之盡則上好仁而下爭先仁上好義而下爭先義皇極一立民極自正而三極盡入經綸矣此謂全天地之性以立天地之心而立天地之心即所以贊天地之化育陛下繼藝祖之能事始畢矣臣伏讀聖策曰朕以涼菲荷祖宗之休父事天母事地子育兆民兢兢業業垂四十年三才之託任大守重親策多士十有二矣今朕垂問乎三才之奧春夏生長秋冬收蔵著明於日月星辰者非隂陽之成象乎東南溫厚西北嚴凝著見於木火金水者非剛柔之成質乎親親敬上明察於父子君臣者非仁義之成性歟是皆生於太極兩儀之自然非由人為明矣然而立爾極者又必有待於聖人何歟三極之道立於聖人然後隂陽和風雨時九州攸同水土平治倫明於上民親於下此盛帝明王盡人物之性贊天地之化育者也何修而臻此臣有以見陛下身任三才之責而又知人者所以統乎天地之心也臣嘗求三才之理於太極未判之先矣道之隠於渾淪而蔵於未雕未斵之天者未漓也是故未有人心先有五行未有五行先有隂陽未有隂陽先有無極太極自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隂分隂分陽兩儀立焉得氣之輕清者為天帝王則以一心之微而天道之統繫焉得氣之重濁者為地帝王則以一心之妙而地道之統關焉陛下謂三極之道立於聖人是知帝王此身乃仁義之宗主貫三才為一者也臣嘗證之易矣易六十四卦或以後言或以君子言或以先王言不一而足獨於聖人則罕言之葢聖人非可以常論是故易言聖人必於天地並言故易於彖辭言聖人者凡四未嘗不兼天地而言之在頤則曰天地養萬物聖人養賢以及萬民在咸則曰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在豫則以天地聖人一於順動在恆則以天地聖人同於悠久由是言之聖人與天地為一明矣陛下謂隂陽之未和然與其求隂陽和於隂陽不若求隂陽和於此心葢此心中自有二氣也陛下謂風雨之未時然與其求風雨時於風雨不若求風雨時於此心葢此心中自有四時也九州攸同此心之一天寛地容也水土平治此心之一地平天成也葢是理之在吾心即陛下所謂立人之道曰仁與義者葢人道立則天地之極與之俱立千古在前仁義之道不息萬古在後仁義之道無窮則天地亦與之相為無窮朱熹有言天髙地下人位乎中天之道不外乎隂陽地之道不外乎柔剛捨仁與義亦無以立人道臣謂捨仁與義天地亦無以自立矣豈特人道哉乾徳間有言於偽蜀者曰宋氏啟運不類漢周一統海內其在此乎是三才之道不幸而否於漢周而又幸而泰於藝祖開基之曰陛下能以藝祖之所以主張三才而主張之則生民之極立而天地之心立矣臣伏讀聖策曰自漢儒傅㑹而春秋洪範為災異之書今陽居大夏而隂沴未全消欲和順乎隂陽何所考自強敵侵擾而一家文軌有南北之限今義當混一而海宇未全清欲柔遠能邇何所賴自邪説充塞而諸子百家壊吾仁義今表章正學而弊習未全革欲正人心何所先或曰兩儀之道皆存乎人民極立而天地自位仰觀俯察不若近取亦有仁義而已矣臣有以見陛下念天變之未消思地圖之未復而又慮人道之不得其常也何謂天變之未消臣聞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又曰惟天佑於一徳然則天命之所以去留者徳實為之本朝以道徳永天命中間大變故大災異雖間見層出然上天仁愛之心則未嘗一日忘最是去夏之水尤可以見天之仁愛陛下也至矣漢永始中日有食之京師見四方不見谷永以為在內之兆明年日又食之四方見京師不見谷永以為在外之兆葢四方見而京師不見者其禍淺京師見而四方不見者其禍深陛下景定以前如星變如火災天之出災異以譴告者固不一而足然而多難乃興邦之基殷憂乃啟聖之漸獨是去夏以來洪流暴浸不見於四方而獨見於京師之近畿不特京師之人見之陛下將親見之矣陛下為之減膳撤樂為之救災䘏貧即此一念已足以囘天意矣然而人主之答天也因恐懼而加修省則可徒恐懼而不修省則不可今陽居大夏天時雖已順而隂濁尚干於陽明豈非人道猶有未至歟繼自今以往能以易之恐懼修省者為心則人道立矣如是而隂沴未全消臣不信也何謂地圖之未復臣聞自昔取天下者常易收天下者常難唐神堯以一旅取天下後世乃不能以天下取河北其勢然也何者人之情輕於用已之所有重於用已之所愛故敺非已之民食非已之粟而收非已之城邑則往往肆意為之從陳以東與齊王信而不靳取越以北王彭越而不吝如漢髙之為而卒之以創業於天下葢其能勇於為而巳晉元撫江東之勝兼呉越之饒又有新附之豪傑如祖逖軰如顧榮軰自可集事矣而終於江左偏安其心愛夫一隅之可以自託惴惴然惟恐用之而併失也若元帝者可謂志不剛力不勇不足與中興矣葢中興之道有二有中興其祖宗創業之政治者有中興其祖宗創業之土宇者今文軌一家版圖有將合之機而未至於大一統者豈非人道之猶有當思歟繼自今以往能以詩之所以復古者修政事則人道立矣如是而海宇之未全清臣不信也開寶五年河大決命曺翰往塞之上曰霖雨不止又聞河決朕經宿以來焚香上禱若天災流行願在朕躬藝祖斯言其知所謂立人道者歟自人道立於藝祖而天道與之俱立開寶元年一夕大雪上扣普門謂普曰吾睡不能著一榻之外皆他人家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時也藝祖斯言又知所謂立人道者歟自人道立於藝祖而地道與之俱立陛下表章正學崇伊洛之儒先而天地間之正理復明去荊舒之從祀而天地間之邪説不作思無邪有訓而仁義之道本於心得母不敬有箴而仁義之道見於躬行中庸大學有贊而仁義之道又得於講貫精而踐履熟固宜天道順於上地道順於下而隂沴未全消海宇未全清尚有如聖問之所及者豈非仁義之道知之非艱而行之惟艱歟臣伏讀聖策曰今疏附奔走動嘆才難而掊克背側居多民蠧雖勸勵戒飭詔㫖丁寧毋乃吾仁有所未至歟法制者國家之綱也儲蓄者兵民之命也財用者政事之紀軍師者封疆之衛雖及此閒暇日計嵗省未厎於治毋乃吾義有所未盡歟臣有以見陛下思人道之當立而又欲仁之至義之盡也且陛下所謂疏附奔走動嘆才難者豈非人才之乏使乎臣聞自三光五嶽之氣分而天下無全才久矣然而惟用人而後可以辦集天下之事惟用中而後可以造就天下之才人才固不可以一律求也謹畏自修者無用世之具疏暢自許者多生事之嫌優游不斷者有廢事之跡跅弛不羈者有負俗之累此人才之通患也聖人知其然開九徳之品以裁其寛簡之偏立三俊之目以約其剛柔之失嚴三徳之用以克其沈潛髙明之過凡此者皆所以為愛惜人才地也孟軻曰君子中道而立能者從之葢中者不易之地彼能者固協於中而不能者亦望而取其中又曰中也養不中葢以已之中而成人之中陛下惟能執此中於用人之際則有才者皆得以自見尚何憂人才之乏使而吾仁之有未至哉且陛下所謂掊克背側居多民蠧者豈非貪吏之末盡去乎臣聞貪吏之誅求世之所共嫉也惟不仁於貪吏然後能仁於民端平以來戢貪之詔凡幾下有人心者不於此而變焉真㝠頑無恥者也古之聖人其待天下士者何厚而天下士自待其身者亦厚周官十有二禁民商工賈皆與焉而獨不及士漢宣帝諸詔為吏而下者半不曰營私則曰欺謾而贓之一字猶未之及是漢之待吏猶厚也然而上之所以待吏者固厚矣而今之為吏者反不能以厚待其身何耶臣謂欲去貪吏當自擊巨貪始葢元載之家財既歸於有司則十五道之官吏皆知所畏陛下惟能即其巨貪者去之則人人相率而為亷矣尚何患貪吏之不革而吾仁之有未至哉經制者國家之綱也臣聞漢大綱正唐萬目舉本朝萬目雖未甚舉而大綱則甚正臣嘗求紀綱之所以正內侍官不過留後而無漢唐恭顯之僭戚里不得預政而無漢唐呂霍之變政歸中書而置以參貳則漢唐專權之患無之財布中外而總以三司則漢唐殖貨之患無之凡此者皆紀綱之大者也肇創於國初而承襲於歴代暫紊於熙寧而修復於紹興抑臣拳拳有望於陛下者政權之紀綱壊自大觀創違御筆之法始兵權之紀綱壊自宣和之用貫黼始聖明之朝萬無是事然內批節帖間亦有之伏惟陛下以朝廷之紀綱一付於公議何患法制之不立而吾義有未盡者儲蓄者兵民之命也臣聞古者民務農桑而家有餘積上之人俾自蔵以待水旱之災故彊塲有積食鄉里有委積設有水旱以荒政十二聚萬民是時富蔵在民三代而下此意不古戰國平糴已與古異雖曰富蔵在官其實亦為民計也自平糴之後又有移粟之令武帝因水潦之災下巴蜀之粟於江陵皆仁民之一術去夏水潦為患野無青草臣謂斯民止旦夕命矣陛下視飢溺由巳講求荒政而斯民復有更生之喜伏惟陛下常以積貯為心則民食足而兵食與之俱足尚何患儲蓄之不豐而吾義有未盡者財用者政事之紀也臣聞財用之在天地間止有此數不在國則在民漢唐中世兵禍頻仍事力彫耗嘗取食貨志即其君臣所以理財者觀之若算商車告緡錢等事漢史皆非之而獨取其國用饒給而民不益賦若散青苗征竹木等事唐史皆非之而獨取其用平凖法而斂不及民數年以來國用竭矣而號為善理財者惟求多於無聊之民是於根本之地而尋斧而今邉烽息矣寛之一分民受一分之賜其時也伏惟陛下常以節財為心則將見百姓足而君孰與不足尚何患財用之不給而不得以盡吾義軍師者封疆之衛也臣聞師不必衆也而效命者克世之為將惟務多兵而不知兵至於三十萬不可用矣前代以六十萬而勝楚以四十萬而勝秦惟王翦項籍二人漢初合諸侯兵五十萬敗於彭城以三十萬衆困於白登王恢以三十萬伐馬邑無功王邑以百萬敗於昆陽凡此皆以兵多而敗也今日之兵不患於寡而患於不精不患於無功而患於老弱之未汰伏惟陛下常以練軍實為心則韓家軍岳家軍不得專美於前矣尚何患軍師不勇而不得以盡吾義而又法藝祖之量才甄奬者用人才法藝祖之不赦掊歛者懲貪吏法藝祖之易藩鎮於盃酒間者振朝綱法藝祖之發軍食貸民飢者散儲蓄法藝祖之積二百萬匹者豐財用法藝祖之擇精鋭為禁旅者整軍師果如是也將見天下之勢皆定於一也此為生民立極為天地立心臣願陛下以藝祖為法者此也陛下之所以策臣者臣既熟數而詳陳矣而陛下復策之日肅觀史臣作太祖皇帝總敘謂太祖更立天下與民為始天地五行人事之理亂而復正肆朕嗣守丕緒思有以修藝祖之功答天地人之望施之罔極其道何由子大夫其別由熟復悉心以對朕親覽焉臣不識忌諱既以陛下同符藝祖得天地庚甲之數者陳之篇首而又以藝祖之治國平天下者條舉而詳言之惟陛下取為法則中興混一之功可不勞而舉矣臣幸生明時獲近清光陛下之所問者既空臆而言矣其所不及者隠而不言臣之罪也敢以切於今日者為陛下告一曰居重馭輕二曰居安慮危何謂居重馭輕古者兵無常聚故將無常守西漢凡兵皆屬天子而命將出於臨時按漢掌兵之官或置或罷初無定製將軍皆因征伐而置員因所領之兵而立號是故丞相可將九卿可將列侯郡守可將事已輒罷終漢之世大權利器盡在天子把握中唐府兵之制始於西魏因於周隋而大備於唐內有十六衛外開折衝果毅府舉天下不敵關中之半則以重製輕無尾大不掉之患兵散於野將歸於朝國家每調發下符契於郡郡守參驗乃發則權自上出所謂握兵於外者無之藝祖皇帝聰明神武大勲既集詔天下精鋭咸遣詣闕自是天下無重兵雖有侍衛三司不過呼呵指導於陛前耳故京師之勢重今天下之勢固未有內輕外重之弊然五大不在邉五細不在廷或者有當加意乎臣故曰居重馭輕者此也何謂居安慮危漢文帝時煙火萬裏海內富庶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而賈誼治安一策方以寢薪厝火為慮謂有可痛哭流涕者誼豈好為是張皇哉葢安危禍福相為倚伏有臣如誼如之何不為漢深長思唐太宗四年以後斗米三錢外戶不閉致治之美幾於成康孰不為太宗喜而帝也常以未治為憂嘗謂侍臣曰朕有二喜一懼比年豐稔斗米三四錢一喜也北人久服邉鄙不聳二喜也治安則驕侈易生一懼也古人防微杜漸如此藝祖皇帝削平僭叛天下寧謐而乾乾自持不敢怠荒嘗乗快指揮一事忽忽不樂且曰為天子亦大艱難聖謨洋洋萬代龜鑑今天下之勢固無內阻外訌之患然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或者有當究心乎臣故曰居安慮危者此也臣願陛下審天下大勢之所趨而為偏重之防察天下大機之所伏而為久安之計則宗社幸甚臣干冒天威罪在不赦惟陛下矜而宥之臣不勝惓惓臣謹對









  稼村類藁巻十四
<集部,別集類,金至元,稼村類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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