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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城碩記 (四庫全書本)/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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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管城碩記卷十三  翰林院檢討徐文靖撰禮二
  賈公彥序儀禮曰周禮儀禮發源是一理有終始分為二部並是周公攝政致大平之書周禮為末儀禮為本本則難明末便易曉是以周禮注者則有多門儀禮所注後鄭而已
  按儀禮疏曰周禮言周不言儀者周禮是周公攝政六年所製取別夏殷故言周儀禮言儀不言周者欲見兼有異代之法士禮有商祝夏祝鄭氏注曰商祝祝習商禮者夏祝祝習夏禮者是禮兼夏商故不言周其觧説鄭注而為之疏者齊有黃慶隋有李孟悊慶則舉大略小悊則舉小略大不無互有修短若乃擇善而從兼増已意其賈氏乎鄭漁仲曰周禮儀禮乃周人之禮所謂禮記者特二禮之傳注耳夫禮記本以傳二禮而反為正經周禮儀禮獨不置博士豈非漢儒欲伸已説之過與
  隋經籍志曰漢初有髙堂生傳十七篇又有古經出於淹中而河間獻王好古愛學得而獻之合五十六篇並無敢傳之者唯古經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不殊而字多異
  按鄭氏注士冠禮布席於門中闑西閾外古文闑為𣙗閾為蹙側尊一甒醴在服北古文甒作廡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古文匴為篹兄弟畢袗𤣥古文袗為均將冠者采衣紒古文紒為結贊者盥於洗西古文盥作浣奠纚笄櫛古文櫛為節覆之面葉古文葉為擖筵末坐啐醴古文啐為呼束帛儷皮古文儷為離設扃鼏古文扃作鉉鼏為密某有子某古文某為謀士昏禮主人拂幾授挍古文校為枝臘一肫髀不升古文肫為鈞啓㑹卻於敦南古文卻為綌贊見婦於舅姑古文舅作咎與始飯之錯古文始作姑士相見禮妥而後傳言古文妥為綏問夜膳葷古文葷作薰舉前曵踵古文曵作枻艸茅之臣古文茅作苗鄉飲酒禮主人釋服古文釋作舎賓介不與古文與為預鄉射禮挩手執爵古文挩作説兼挾乘矢古文挾作接膱長尺二寸古文膱為胾燕禮奠觚與篚古文觚為觶更爵古文更為受大射儀頌磬東面古文頌為庸又諾以商至之聲止古文聲為磬順羽且左還古文且為阻公親揉之古文揉為紐聘禮管人布幕古文管作官加其奉於左皮上古文奉為卷使者載𭥆古文𭥆為膳裼降立古文裼作賜羞俶獻古文俶作淑俟於郊為肆古文肆為肄賄在聘為賄古文賄作悔十筥曰稯古文稯作𦆛公食大夫禮左人待載古文待為持膷以東古文膷作香魚臘不與古文與作豫覲禮太史是右古文是為氏四傳擯古文傳作傅祭地瘞古文瘞作殪士喪禮陳襲事於房中西領南上不綪古文綪為精布巾環幅古文環作還挋用巾古文挋作振設決麗於掔古文麗為連掔作捥冪奠用功布古文奠為尊主人髺髪古文髺作括乃朼載載古文朼為匕襚者以褶古文褶為襲兩籩無縢古文縢為甸左首進鬐古文鬐為耆既夕特鮮獸古文特為俎請讀賵執算古文算為莢設牀第古文第為茨士虞禮藉用韋席古文藉為席播餘於篚古文播為半鉶芼用苦若薇古文苦為枯未徹乃餞古文餞為踐取諸脰膉古文脰膉為頭嗌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爨食古文饎作糦拜屍備答拜古文備為復少牢饋食禮廩人摡甑甗古文甑為烝上佐食舉屍牢幹古文幹為肝有司徹乃燅屍俎古文燅作尋司士設俎於豆北羊骼一古文骼為胳乃𦿉加儐古文𦿉作酸又幾厞用席古文右作侑厞作茀古文今文其字多異者皆此類也
  覲禮雲諸侯覲於天子為宮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鄭氏曰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
  按竹書殷太甲十年初祀方明則是祀方明者殷禮也周制天子乘龍載大斾出拜日於東門之外反祀方明其因於殷禮者乎方明木方四尺設六色上𤣥下黃四方各如其方色其即上下四方之明神取象於此故因謂之方明乎
  大射儀曰獲者左執爵右祭薦俎二手祭酒鄭注曰二手祭酒者獲者南面於俎北當為侯祭於豆間爵反注為一手不能正也天子祝侯曰惟若寧侯無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彊飲彊食貽女曾孫諸侯百福諸侯以下祝辭未聞
  按大射之禮樂正命太師曰奏貍首間若一大師不興許諾反位奏貍首以射彼注曰貍首逸詩曾孫也貍之言不來也其詩有射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後世失之謂之曾孫曾孫者其章頭也射義所載詩曰曾孫侯氏是也蓋天子與諸侯射謂之大射周禮樂師曰凡射王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此大射所以歌貍首也大戴記載其全曰今日大射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質參所説執旌既載於侯既抗中獲既置弓既平張四侯既良決拾有常既順乃讓乃躋其堂乃節其行既志乃張射夫命射射者之聲御車之旌既獲卒莫若獲寧侯為爾不朝於王所故抗而射汝強食食爾曾孫侯氏據此則大射為章頭曾孫為尾句鄭以曾孫為章頭非也無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數句皆貍首詩辭鄭以為天子祝侯之辭非也又大戴所引以考工梓人證之曾孫侯氏之上當補貽爾曾孫句下亦當補侯氏百福句庶為全也唐孔氏曰曾孫侯氏者若左傳雲曾孫蒯瞶之類是也賈氏曰曾孫諸侯謂女後世為諸侯者二義皆可通也至鄭注以貍之言不來徐廣史記音義曰貍一名不來則當日之取象於貍者因以警諸侯之不來也
  燕禮升歌鹿鳴下管新宮鄭氏曰新宮小雅逸篇也按昭二十五年傳宋公享昭子賦新宮昭子賦車轄則是當春秋之世新宮猶未亡也
  陳氏曰古禮辨誤三卷永嘉張淳所校首有目録載大小戴劉向篇第異同以古監本巾箱本杭細本嚴本校定識其誤而為之序謂髙堂生所傳士禮爾今此書兼有天子諸侯卿大夫禮決非髙堂所傳其篇數偶同按朱子曰張淳雲如劉歆所言則髙堂生所得獨為士禮而今儀禮乃有天子諸侯大夫之禮居其大半疑今儀禮非髙堂生之書但篇數偶同耳此則不深考於劉説所訂之誤又不察其所謂士禮者特略舉首篇以名之其曰推而致於天子者葢專指冠昏喪祭而言若燕射朝聘則士豈有是禮而可推耶
  仲長綂曰禮記作於漢儒雖名為經其實傳也陸徳明曰記二禮之遺缺故曰禮記劉向校定二百五十篇戴徳刪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記戴聖刪為四十六篇謂之小戴記馬融益小戴記明堂位月令樂記三篇為四十九篇行於世
  按戴記通觧曰凡禮不可常行者非禮之經用於古不宜於今而猶著之於篇非聖人立經之意即四十九篇中所載如俎豆席地袒衣行禮書名用方䇿人死三日歛之類古人用之今未宜父在為母期出母無服師喪無服此等雖古近薄父母為子斬衰妻與母同服此等失倫官士不得廟事祖支子不祭此等非人情杖不杖視尊卑貴賤哭死為位於外熬榖與魚臘置柩旁此等近迂濶國君饗賓夫人出交爵命婦入公宮養子國君夫人入臣子家弔喪此等犯嫌疑祭祀用子孫為屍使父兄羅拜若祫祭則諸孫濟濟一堂為鬼此等近戲謔人死含珠玉以誨盜壙中藏甕甒筲衡等器嵗久腐敗䧟為坑谷此等無益有害古人每事不忘本酒尚𤣥冠服用皮食則祭至於宗族姓氏則隨便改易如司徒司空朝氏趙氏唯官唯地數世之後迷其祖姓又何其無本之思也廟制天子至士庶有定數皆有堂有寢有室有門大邑巨家父子世官兄弟同朝將廟不多於民居乎如雲皆設於宗子家則宗子家無地可容如父為大夫子為士庶則廟又當改毀倐興倐廢祖考席不暇煖適子繼體分固當尊至於抑庶之法亦似太偏喪服有等不得不殺至於三殤之辨亦覺太瑣衰麻有數不得不異至於麻葛之易亦覺太煩天子選士觀徳用射射中得為諸侯不中不得為諸侯如此之類雖古禮乎烏可用也故凡禮非一世一端可盡帝王不相沿襲聖人言禮不及器數惟曰義以為質有以也此四十九篇大都先賢傳聞後儒補緝非盡先聖之舊而鄭康成信以為仲尼手澤遇文義難通則稱竹簡爛脫顛倒其序根據無實則推夏殷異世逃遁其説蓋鄭以記為經不敢矯記之非世儒又以鄭為知禮不敢議鄭之失千餘年所以卒貿貿耳
  程子曰大學孔氏之遺書朱子曰右經蓋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其傳則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也
  按後漢賈逵曰孔伋窮居於宋懼先聖之學不明而帝王之道墜故作大學以經之中庸以緯之則是大學中庸皆於思作也宋中興藝文志曰中庸大學實孔氏遺書程子以大學為孔氏之遺書不雲曾子是也若以為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不應於傳中止一引曾子矣且大學之引曾子不猶中庸之引仲尼乎可謂非子思書乎新安胡氏曰仁宗時王堯臣及第賜中庸篇呂臻及第賜大學篇於戴記中表章此二篇以風厲儒臣是以開四書之端然南史梁本紀曰武帝撰周易講疏毛詩春秋問答尚書大義中庸講疏則是於戴記中表章中庸者不始宋仁宗也
  隋經籍志雲小戴記四十六篇漢末馬融傳小戴之學融又作月令一篇明堂一篇樂記一篇合四十九篇而鄭𤣥受業於融又為之注
  按牛𢎞傳曰今明堂月令者鄭𤣥雲是呂不韋著春秋十二紀之首章禮家鈔合為記蔡邕王肅雲周公所作周書內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各有證明文多不載束晳以為夏時之書劉瓛雲不韋鳩集儒者尋於聖王月令之事而記之不韋安能獨為此記今案不得全稱周書亦未可即為秦典其內雜有虞夏殷周之法皆聖王仁恕之政也又唐天文志日度議曰梁大同厯夏后氏之初冬至日在牽牛初以為明堂月令乃夏時之記據中氣推之不合更以中節之間為正乃稍相符不知進在節初自然契合故袁凖正論曰古有王居明堂之禮月令則其事也魏徴諫録曰月令起於上古書云敬授人時呂不韋只是修古月令未必起秦代也
  唐孔氏月令疏曰蔡邕王肅言周公所作其中官名時事多不合周法案呂不韋集諸儒所著為十二月紀合十餘萬言名為呂氏春秋篇首皆有月令與此文同是一證也又周無太尉唯秦官有太尉而此月令雲乃命太尉此是官名不合周法二證也又秦以十月建亥為嵗首而月令云為來嵗受朔日則是九月為嵗終十月為受朔此是時不合周法三證也又周有六冕郊天迎氣則用大裘乘玉輅建太常日月之章而月令服飾車旗並依時色此是事不合周法四證也故鄭雲其中官名時事多不合周法
  按月令非呂不韋所作其説已見於前矣其雲太尉為秦官則亦非也鄭氏疑三王之官有司馬無太尉秦官則有太尉俗人皆云周公作月令未通於古據魚豢典略曰古者兵獄官皆以尉為名國語晉悼公使祁奚為元尉鐸遏冦為輿尉奚午為軍尉管子管藏於里尉又襄二十一年左氏傳欒盈曰將歸死於尉氏杜預曰尉氏討姦之官正義曰周禮司冦之屬無尉氏之官又石氏星經紫㣲垣右樞第二星曰少尉尉既有少則應有太矣故中𠉀握河紀雲舜為太尉河圗録運法雲堯坐舟中與太尉舜觀鳳凰如尚書立政常伯常任凖人牧夫皆周禮所無安見無太尉官耶應劭以太尉為周官者是也季秋合諸侯制百縣為來嵗受朔日此因大饗帝告廟而受朔也若謂秦以十月建亥為嵗首而季秋為來嵗受朔日即是九月為嵗終十月為受朔此時與周法不合試問秦以十月為來嵗即以十月為來年而孟冬祈來年於天宗又以何者為來年乎季冬與大夫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來嵗之宜若謂秦以十月為來嵗即以季秋為嵗終而季冬何以待來嵗乎史記始皇十二年文信侯不韋死二十六年秦初併天下改年始朝賀皆用十月朔則秦以十月為嵗首者不韋死十四年矣安得呂覽中預知十月為嵗首乎至謂周郊天服大裘乘玉輅而月令車旗服飾並依時色與周不合亦非也周禮玉輅以祀天而郊特牲雲戴冕璪十二旒乗素車周禮蒼璧禮天牲従玉色而祭法雲燔柴於泰壇用騂犢又明堂位雲周人黃馬蕃鬛則素車蒼牲黃馬騂犢之殊安必不因時色乎況乎方郡縣而雲諸侯方刑酷而雲施惠方坑儒而雲選士方焚書而雲入學吾知其有不然矣
  唐孔氏檀弓疏曰案子㳺譏司宼惠子廢嫡立庶又檀弓亦譏仲子舎嫡孫而立庶子其事同子游是孔門習禮之人未足可嘉檀弓非是門徒而能逹禮故善之以為篇目
  按宋華父魏氏曰檀弓不知何人所作而一篇之書獨於子游極其稱譽雖於孔門諸子率多譏評又以言曾並列其是言而非曾者非一㡬若偏於抑揚然即其書以考之大抵當典禮譌闕無所考證之時人之有疑弗決者以質諸子㳺故前後典禮所闕者十有四皆以言游一言為可否亦足以見時人之耳目雖汰哉叔氏之語若譏之而實尊之然則㳺以習禮列於文學茲其為文為學蓋三代典章之遺賴游以有存者然則以檀弓名篇而不以子游何也檀弓為六國時人生子游之後故得載子游之語若竟以子游名篇檀弓之語烏從而載之孔氏以檀弓非門徒而逹禮故善之以名篇者非也
  緇衣劉獻雲公孫尼子之所作也孔氏疏雲按鄭目録曰名曰緇衣善其好賢者厚也
  按緇衣所引詩書字多與今異如詩云有梏徳行鄭注梏大也今詩作覺詩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國家以寧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誰能秉國成不自為正卒勞百姓陸氏釋文曰昔吾有先正従此至庶民以生今本皆無此語餘在小雅節南山篇或皆逸詩也容齋三筆雲予按文選張華答何邵詩曰周任有遺規其言明且清然則周任所作也而李善注云子思子詩曰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世之所存子思子亦無之不知善何據意當時或有此書善必不妄也特不及周任遺規之意又不可曉引書尹吉曰惟尹躬及湯咸有一徳尹吉曰惟尹躬先見於西邑夏鄭注吉當為告告古文誥字之誤也兌命曰惟口起羞兌命曰爵無及惡徳鄭注兌當為説謂殷髙宗之臣傅説也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資鄭注雅書序作牙假借字也陸氏曰尚書無日字資作咨君奭曰在昔上帝周田觀文王之徳鄭注古文周田觀寧王之徳為割申勸寧王之徳今博士讀為厥亂勸寧王之徳三者皆異古文似近之石林葉氏曰余讀春秋傳禮記孟子荀子間與今文異同孟子載湯誥造攻自牧宮不言鳴條春秋傳述五子之歌衍率彼天常一句證康誥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今文乃無有若荀卿引仲虺曰諸侯能自得師者王得友者霸引康誥惟文王敬忌一人以懌其謬妄有如此者禮記以申勸寧王之徳為田觀寧王以庶言同則無繹字其乖牾有如此者㣲孔氏則何所取正蓋當時公孫尼子所見之詩書猶或是古文也而古文簡篇脫爛不無譌舛是以多異同也
  王制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鄭注殷之州長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
  按孔叢子子思曰吾聞諸子夏曰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九命作伯於西大雅旱𪋤雲瑟彼玉瓚鄭箋雲殷王帝乙之時王季為西伯以功徳受此賜是殷之州長稱伯也孔疏引舜典雲覲四岳羣牧又雲咨十有二牧是虞稱牧也左傳宣三年雲夏之方有徳也貢金九牧是夏稱牧也周禮宗伯雲八命作牧又太宰雲建其牧是周稱牧也然案竹書紀年雲文丁四年周公季歴伐余無之戎克之命為牧師天問雲伯昌號衰秉鞭作牧是殷亦稱牧也
  曲禮國君不名卿老鄭注卿老上卿也
  按公羊傳曰君於臣而不名者有五諸父兄不名經曰王札子是也詩曰王曰叔父是也上大夫不名祭伯是也盛徳之士不名叔肸是也老臣不名宰渠伯紏是也國君不名卿老禮也是亦春秋之義也
  冠義始冠之緇布之冠也適子冠於阼以著代也三加彌尊喻其志也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古者五十而後爵何大夫冠禮之有諸侯之有冠禮夏之末造也按古者二十而冠五十乃爵為大夫則是未爵為大夫之時猶以士禮冠之無五十爵命而始冠者故無大夫冠禮也夏初以上諸侯雖有幼而即位者亦以士禮冠之但大夫及士緇布之冠無緌雜記曰大帛緇布之冠不緌謂此也諸侯位尊則有緌玉藻曰緇布冠繢緌謂諸侯也諸侯冠禮與士異故大戴記有公冠篇加𤣥冕為四加也天子之元子士也冠禮與士同但四加與公冠同若天子則與士異故玉藻曰𤣥冠朱組纓天子之冠也鄭氏注曰始冠之冠也大戴記曰成王冠周公為祝詞使王近於人逺於年嗇於時惠於財是天子舊有冠禮其後乃亡之耳天子與諸侯十二而冠士則二十而冠耳漢河間獻王得古禮於古淹中其中卻有天子諸侯禮所以班固言愈於推士禮而致於天子諸侯之禮是固時其書尚在而今亡矣
  祭法㝠勤其官而水死注曰㝠契六世之孫也其官𤣥㝠水官也
  按漢書禮樂志曰卨稷始生𤣥王公劉師古曰卨殷之始祖𤣥王亦殷之先祖承黑帝之後故曰𤣥王毛鄭説詩以𤣥王即契也此志既有契又有𤣥王則𤣥王非卨一人矣據此則𤣥王為契六世之孫而非契也竹書夏帝杼十三年商侯㝠死於河蓋殷追王之為𤣥王也國語𤣥王勤商十有四世帝甲亂之七世而隕以世數計之知𤣥王非契也
  祭統舞莫重於武宿夜陳氏曰武宿夜武舞之曲名也其義未聞
  按孔氏正義武宿夜是武曲之名皇氏雲師説書傳雲武王伐紂至於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歡樂歌舞以待旦因以名焉武宿夜其樂亡也今按書牧誓曰時甲子昧爽王朝至於商郊牧野乃誓孔安國傳曰紂近郊三十里地名牧癸亥夜陳甲子朝誓則大武之曲以宿夜命名義蓋有取乎此也
  樂記治亂以相訊疾以雅陳氏曰相即拊也所以輔相於樂訊亦治也雅亦樂器也
  按上文㑹守拊鼔故鄭注相即拊也亦以節樂承上而言也鄭讀相為平雲拊者以韋為表裝之以糠糠亦名相因以名焉徐邈思章反是也王肅讀相為去雲相輔相也息亮反是也其實以器言之當讀為平聲相雖有輔相之義豈可雲治亂以輔相乎周禮太師職雲大祭祀師瞽登歌合奏撃拊孔氏書傳曰以韋為鼓謂之搏拊拊一名相故曰治亂以相也雅亦樂器者正義引周禮笙師職雲㫪牘應雅鄭司農雲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皮鞔之有兩組疏畫此蓋以舞者迅疾則擊此訊之爾雅釋詁曰訊告也詩云歌以訊之亦是義也故曰訊疾以雅也陳氏雲訊亦治也失其㫖矣
  王制夫圭田無征鄭注曰夫猶治也徵稅也治圭田者不稅所以厚賢也
  按孟子云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畝餘夫二十五畝集注謂有圭田所以厚君子又有餘夫之田所以厚野人據周禮小司徒職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鄭氏曰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王宮者也其餘卿大夫之子未命為卿大夫者則謂之餘餘夫圭田半於五十畝餘餘子夫治也謂餘子所治之圭田也圭田不稅者殷禮周時貢助兼行故亦有圭田即載師之士田也鄭氏曰士田自卿以下圭田也但周之士田以任近郊之地稅什一與殷異


  管城碩記卷十三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管城碩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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