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孫勳部誠甫
外觀
謝病四年,耕讀之餘,亦頗自適,但暮年親友,凋零殆盡,所餘無幾,時或過從飲讌者,不過材翁鄰叟,取其賢乎,孤斟獨嘯而已,非有論心講道之益也。止一西田,差強人意,近又喪逝,每一興念,懷抱輒作惡數日,始信晦翁伯恭「物故吾道益孤」之語良是,而山谷所謂「老色上面歡悰去心者」,殆為我設也。昨得邸報,不意賤名又玷山公之啟,使人慚懼無已,蓋銓衡之推,雖未必輿論之允協,而恩旨之黜,實可以驗震怒之未平也。宦情已蔑,頭顱可知,太宰乃欲強人以所不能耶?此言惟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也。小兒在宅久擾,茲欲暫呼一歸,俾知鄉井之風俗,稼穡之艱難,俟間再去卒業,何如病眼生花,艱於作字,用是不得以時問訊,惟原詧萬感。
又
昨所具疏,乃自陳老疾,乞終田里,非辭官也,不可拘以二品、三品之例,去人顓蒙被柅,卽同鄙懷,不任慚赧悵惘之至。蓋區區平生,命不如人,仕途所至,不遭奇謗則罹奇禍,自分與農圃為徒,頃年遼東之命,亦嘗力辭,不蒙上允,方擬再陳,遽有兵部之轉,卽為權奸搆害,斥為編氓。今旣恩許復官,為幸多矣,敢再萌仕宦之念乎?固非飾詐以欺人,沽名以罔上也。執事之留,諸公之沮,雖荷至情,然於鄙懷,則未能遂,茲敕將到,不暇再舉,抵大同後終當投劾耳。偶便草草布此亮之甚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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