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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史百家雜鈔/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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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經史百家雜鈔
卷六詞賦之下屬一
作者:曾國藩 
1860年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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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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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者,善之長也;亨者,嘉之會也;利者,義之和也;貞者,事之干也。君子體仁,足以長人;嘉會,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貞」。

  初九曰「潛龍勿用」,何謂也?子曰:「龍,德而隱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確乎其不可拔,潛龍也。」

  九二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龍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謹,閑邪存其誠,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

  九三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何謂也?子曰:「君子進德修業。忠信所以進德也。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知至至之,可與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無咎矣。」

  九四曰「或躍在淵,無咎」,何謂也?子曰:「上下無常,非為邪也。進退無恆,非離群也。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故無咎。」

  九五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

  上九曰「亢龍有悔」,何謂也?子曰:「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也。」

  「潛龍勿用」,下也。「見龍在田」,時舍也。「終日乾乾」,行事也。「或躍在淵」,自試也。「飛龍在天」,上治也。「亢龍有悔」,窮之災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潛龍勿用」,陽氣潛藏。「見龍在田」,天下文明。「終日乾乾」,與時偕行。「或躍在淵」,乾道乃革。「飛龍在天」,乃位乎天德。「亢龍有悔」,與時偕極。乾元「用九」,乃見天則。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貞」者,性情也。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大哉乾乎!剛健中正,純粹精也。六爻發揮,旁通情也。「時乘六龍」,以「御天」也。「雲行雨施」,天下平也。君子以成德為行,日可見之行也。「潛」之為言也,隱而未見,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辨之,寬以居之,仁以行之。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

  九三重剛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無咎矣。

  九四重剛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無咎」。

  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

  「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其唯聖人乎!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聖人乎!

坤·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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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至柔而動也剛,至靜而德方,後得主而有常,含萬物而化光。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早辯也。曰:「履霜,堅冰至。」蓋言順也。

  「直」其正也,「方」其義也。君子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敬義立而德不孤。「直、方、大,不習無不利」,則不疑其所行也。

  陰雖有美,「含」之以從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無成而代有終也。

  天地變化,草木蕃。天地閉,賢人隱。曰:「括囊,無咎無譽」,蓋言謹也。

  君子黃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於四支,發於事業,美之至也。

  陰疑於陽必戰,為其嫌於無陽也,故稱「龍」焉。猶未離其類也,故稱「血」焉。夫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上系七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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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乎遠。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同人:先號咷而後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初六,藉用白茅,無咎。」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術也以往,其無所失矣。」

  「勞謙,君子有終,吉。」子曰:「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語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禮言恭;謙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龍有悔。」子曰:「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也。」

  「不出戶庭,無咎。」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子曰:「作者,其知盜乎?曰:『負且乘,致寇至。』負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盜思奪之矣。上慢下暴,盜思伐之矣。慢藏誨盜,冶容誨淫。曰:『負且乘,致寇至。』盜之招也。」

下系十一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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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憧憧往來,朋從爾思。」子曰:「天下何思何慮?天下同歸而殊塗,一致而百慮。天下何思何慮?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歲成焉。往者屈也,來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精義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窮神知化,德之盛也。」

  曰:「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據而據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將至,妻其可得見邪!」

  曰:「公用射隼於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動而不括,是以出而有獲,語成器而動者也。」

  子曰:「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不威不懲。小懲而大誡,此小人之福也。曰:『屨校滅趾,無咎。』此之謂也。」

  「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小人以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以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故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曰:『何校滅耳,凶。』」

  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亂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曰:『其亡其亡,繫於苞桑。』」

  子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勝其任也。」

  子曰:「知幾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瀆,其知幾乎?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曰:『介於石,不終日,貞吉。』介如石焉,寧用終日?斷可識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

  子曰:「顏氏之子,其殆庶幾乎?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也。曰:『不遠復,無祗悔,元吉。』」

  天地絪縕,萬物化醇。男女構精,萬物化生。曰:『三人行則損一人,一人行則得其友。』言致一也。

  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後動,易其心而後語,定其交而後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動,則民不與也;懼以語,則民不應也;無交而求,則民不與也;莫之與,則傷之者至矣。曰:『莫益之,或擊之,立心勿恆,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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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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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義也。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後禮義備。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君臣正,父子親,長幼和,而後禮義立。故冠而後服備,服備而後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故曰:「冠者,禮之始也。」是故古者聖王重冠。

  古者冠禮,筮日筮賓,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禮;重禮,所以為國本也。

  故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三加彌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見於母,母拜之,見於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與為禮也。玄冠玄端奠摯於君,遂以摯見於鄉大夫鄉先生,以成人見也。

  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將責四者之行於人,其禮可不重與?

  故孝弟忠順之行立,而後可以為人,可以為人,而後可以治人也。故聖王重禮。故曰:「冠者,禮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於廟,行之於廟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

司馬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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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十二諸侯年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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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春秋歷譜諜,至周厲王,未嘗不廢書而嘆也。曰:嗚呼!師摯見之矣!為象箸而箕子唏。道缺,詩人本之衽席,關雎作。仁義陵遲,鹿鳴刺焉。及至厲王,以惡聞其過,公卿懼誅而禍作,厲王遂奔於,亂自京師始,而共和行政焉。以上因表首共和而嘆厲王時事。

  是後或力政,強乘弱,興師不請天子。然挾王室之義,以討伐為會盟主,政由五伯,諸侯恣行,淫侈不軌,賊臣篡子滋起矣。其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三河東海雍州之固,四國迭興,更為伯主,所褒大封,皆威而服焉。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餘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於而次春秋,上記,下至之獲麟,約其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浹。以上言五伯迭興,孔子春秋

  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指,為有所刺譏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鐸椒楚威王傅,為王不能盡觀春秋,採取成敗,卒四十章,為鐸氏微孝成王時,其相虞卿上采春秋,下觀近勢,亦著八篇,為虞氏春秋呂不韋者,莊襄王相,亦上觀尚古,刪拾春秋,集六國時事,以為八覽、六論、十二紀,為呂氏春秋。及如荀卿孟子公孫固韓非之徒,各往往捃摭春秋之文以著書,不同勝紀。張蒼歷譜五德,上大夫董仲舒春秋義,頗著文焉。以上歷數各家。

  太史公曰:儒者斷其義,馳說者騁其辭,不務綜其終始;歷人取其年月,數家隆於神運,譜牒獨記世諡,其辭略,欲一觀諸要難。於是譜十二諸侯,自共和孔子,表見春秋國語學者所譏盛衰大指著於篇,為成學治古文者要刪焉。

史記·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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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秦記,至犬戎幽王東徙洛邑秦襄公始封為諸侯,作西畤用事上帝,僭端見矣。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其域內名山大川。」今雜戎翟之俗,先暴戾,後仁義,位在藩臣而臚於郊祀,君子懼焉。及文公,攘夷狄,尊陳寶,營之間,而穆公修政,東竟至,則與齊桓晉文中國侯伯侔矣。以上言之盛。是後陪臣執政,大夫世祿,六卿擅權,征伐會盟,威重於諸侯。及田常簡公而相國,諸侯晏然弗討,海內爭於戰功矣。三國終之卒分田和亦滅而有之,六國之盛自此始。務在強兵並敵,謀詐用而從衡短長之說起。矯稱蜂出,誓盟不信,雖置質剖符猶不能約束也。以上言六國之盛好用謀詐。始小國僻遠,諸夏賓之,比於戎翟,至獻公之後常雄諸侯。論之德義不如之暴戾者,量之兵不如三之強也,然卒並天下,非必險固便形勢利也,蓋若天所助焉。

  或曰「東方物所始生,西方物之成孰」。夫作事者必於東南,收功實者常於西北。故興於西羌起於之王也以之帝用雍州興,之興自蜀漢以上並天下亦有天意而兼地利。

  既得意,燒天下,諸侯史記尤甚,為其有所刺譏也。所以復見者,多藏人家,而史記獨藏周室,以故滅。惜哉,惜哉!獨有秦記,又不載日月,其文略不具。然戰國之權變亦有可頗采者,何必上古。取天下多暴,然世異變,成功大。傳曰「法後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變相類,議卑而易行也。學者牽於所聞,見在帝位日淺,不察其終始,因舉而笑之,不敢道,此與以耳食無異。悲夫!以上秦記亦有可采。

  余於是因秦記,踵春秋之後,起周元王,表六國時事,訖二世,凡二百七十年,著諸所聞興壞之端。後有君子,以覽觀焉。

史記·秦楚之際月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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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之際,曰:初作難,發於陳涉;虐戾滅,自項氏;撥亂誅暴,平定海內,卒踐帝阼,成於漢家。五年之間,號令三嬗。自生民以來,未始有受命若斯之亟也。

  昔之興,積善累功數十年,德洽百姓,攝行政事,考之於天,然後在位。之王,乃由后稷修仁行義十餘世,不期而會孟津八百諸侯,猶以為未可,其後乃放弒。襄公,章於之後,稍以蠶食六國,百有餘載,至始皇乃能並冠帶之倫。以德若彼,用力如此,蓋一統若斯之難也。

  既稱帝,患兵革不休,以有諸侯也,於是無尺土之封,墮壞名城,銷鋒鏑,鋤豪桀,維萬世之安。然王跡之興,起於閭巷,合從討伐,軼於三代,鄉之禁,適足以資賢者為驅除難耳。故憤發其所為天下雄,安在無土不王。此乃傳之所謂大聖乎?豈非天哉,豈非天哉!非大聖孰能當此受命而帝者乎?

史記·漢興以來諸侯王年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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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曰:以前尚矣。封五等:公、侯、伯、子、男。然封伯禽康叔,地各四百里,親親之義,褒有德也;太公,兼五侯地,尊勤勞也。武王所封數百,而同姓五十五,地上不過百里,下三十里,以輔衛王室。康叔康叔唐叔字誤。或過或損。之後,王室缺,侯伯強國興焉,天子微,弗能正。非德不純,形勢弱也。以上言封國之多。

  興,序二等。高祖末年,非劉氏而王者,若無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誅之。高祖子弟同姓為王者九國,唯獨長沙異姓,而功臣侯者百有餘人。自雁門太原以東至遼陽,為代國常山以南,太行左轉,度以東薄海,為趙國;自以西,南至九疑,東帶,薄會稽,為淮南長沙國:皆外接於胡、越。而內地北距以東盡諸侯地,大者或五六郡,連城數十,置百官宮觀,僭於天子。獨有三河東郡潁川南陽,自江陵以西至,北自雲中隴西,與內史凡十五郡,而公主列侯頗食邑其中。何者?天下初定,骨肉同姓少,故廣強庶孽,以鎮撫四海,用承衛天子也。以上言封宗族之強。

  定百年之間,親屬益疏,諸侯或驕奢,忕邪臣計謀為淫亂,大者叛逆,小者不軌於法,以危其命,殞身亡國。天子觀於上古,然後加惠,使諸侯得推恩分子弟國邑,故分為七,分為六,分為五,淮南分三,及天子支庶子為王,王子支庶為侯,百有餘焉。時,前後諸侯或以適削地,是以無北邊郡,淮南長沙無南邊郡,支郡名山陂海咸納於。諸侯稍微,大國不過十餘城,小侯不過數十里,上足以奉貢職,下足以供養祭祀,以蕃輔京師。而郡八九十,形錯諸侯間,犬牙相臨,秉其厄塞地利,強本干,弱枝葉之勢也,尊卑明而萬事各得其所矣。以上言諸侯日削,強本弱枝。

  臣謹記高祖以來至太初諸侯,譜其下益損之時,令後世得覽。形勢雖強,要之以仁義為本。

史記·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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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曰:古者人臣功有五品,以德立宗廟定社稷曰勛,以言曰勞,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積日曰閱。封爵之誓曰:「使如帶,泰山若厲。國以永寧,爰及苗裔。」始未嘗不欲固其根本,而枝葉稍陵夷衰微也。

  余讀高祖侯功臣,察其首封,所以失之者,曰:異哉所聞!曰「協和萬邦」,遷於,或數千歲。蓋封八百,之後,見於春秋尚書之侯伯,歷三代千有餘載,自全以蕃衛天子,豈非篤於仁義,奉上法哉?以上言古者封國之長由於忠謹。興,功臣受封者百有餘人。天下初定,故大城名都散亡,戶口可得而數者十二三,是以大侯不過萬家,小者五六百戶。後數世,民咸歸鄉里,戶益息,之屬或至四萬,小侯自倍,富厚如之。子孫驕溢,忘其先,淫嬖。至太初百年之間,見侯五,餘皆坐法隕命亡國,秏矣。罔亦少密焉,然皆身無兢兢於當世之禁雲。以上功臣多坐法亡國。

  居今之世,志古之道,所以自鏡也,未必盡同。帝王者各殊禮而異務,要以成功為統紀,豈可緄乎?觀所以得尊寵及所以廢辱,亦當世得失之林也,何必舊聞?於是謹其終始,表其文,頗有所不盡本末;著其明,疑者闕之。後有君子,欲推而列之,得以覽焉。

史記·建元以來侯者年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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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曰:匈奴絕和親,攻當路塞;閩越擅伐,東甌請降。二夷交侵,當盛之隆,以此知功臣受封侔於祖考矣。何者?自三代「戎狄是膺,是征」,齊桓山戎武靈王以區區服單于,秦繆百里霸西戎,之君以諸侯役百越。況乃以中國一統,明天子在上,兼文武,席捲四海,內輯億萬之眾,豈以晏然不為邊境征伐哉!自是後,遂出師北討強胡,南誅勁越,將卒以次封矣。

太史公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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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在顓頊,命南正以司天,北正以司地。之際,紹之後,使復典之,至於,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程伯休甫其後也。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史。之間,司馬氏中軍隨會,而司馬氏少梁

  自司馬氏,分散,或在,或在,或在。其在者,相中山。在者,以傳劍論顯,蒯聵其後也。在者名,與張儀爭論,於是惠王使將伐,遂拔,因而守之。,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陽武安君長平軍,還而與之俱賜死杜郵,葬於華池主鐵官,當始皇之時。蒯聵玄孫武信君將而徇朝歌。諸侯之相王,王之伐,以其地為河內郡無澤無澤巿長。無澤為五大夫,卒,皆葬高門為太史公。

  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受楊何,習道論於黃子以上敘述家世。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愍學者之不達其意而師悖,乃論六家之要指曰:

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嘗竊觀陰陽之術,大祥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然其強本節用,不可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實,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於大道之要,去健羨,絀聰明,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
夫陰陽、四時、八位、十二度、二十四節各有教令,順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則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也,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綱紀,故曰「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
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傳以千萬數,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
墨者亦尚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翦,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糲粱之食,藜霍之羹。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要曰強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
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可以行一時之計,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雖百家弗能改也。
名家苛察繳繞,使人不得反其意,專決於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儉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責實,參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
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勢,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群臣並至,使各自明也。其實中其聲者謂之端,實不中其聲者謂之窾。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燿天下,復反無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託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離者不可復反,故聖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以上論六家要指。

  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

  龍門,耕牧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於;北涉,講業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厄困彭城,過以歸。於是仕為郎中,奉使西征以南,南略昆明,還報命。

  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而子適使反,見父於之間。太史公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於,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之德,宣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后稷也。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以上遺令論次史文。

  卒三歲而為太史令,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五年而當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曆始改,建於明堂,諸神受紀。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名世,正易傳,繼春秋,本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以上有志作史。

  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道衰廢,孔子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經紀人倫,故長於行;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記山川谿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辯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以節人,以發和,以道事,以達意,以道化,春秋以道義。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曰『失之豪厘,差以千里』。故曰『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弗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死罪之名。其實皆以為善,為之不知其義,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予之,則受而弗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以上與壺遂春秋治人輔禮教之不及。

  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八卦。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興以來,至明天子,獲符瑞,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澤流罔極,海外殊俗,重譯款塞,請來獻見者,不可勝道。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且士賢能而不用,有國者之恥;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嘗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於春秋,謬矣。」以上言作史但記述事實,不敢希春秋之褒貶。

  於是論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李陵之禍,幽於縲紲。乃喟然而嘆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羑里,演周易孔子,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世傳呂覽韓非說難孤憤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於是卒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自黃帝始。

  維昔黃帝,法天則地,四聖遵序,各成法度;唐堯遜位,虞舜不台;厥美帝功,萬世載之。作五帝本紀第一。

  維之功,九州攸同,光際,德流苗裔;夏桀淫驕,乃放鳴條。作夏本紀第二。

  維,爰及成湯太甲,德盛阿衡武丁,乃稱高宗帝辛湛湎,諸侯不享。作殷本紀第三。

  維作稷,德盛西伯武王牧野,實撫天下;昏亂,既喪;陵遲至洛邑不祀。作周本紀第四。

  維之先,伯翳穆公思義,悼豪之旅;以人為殉,詩歌黃鳥昭襄業帝。作秦本紀第五。

  始皇既立,併兼六國,銷鋒鑄鐻,維偃干革,尊號稱帝,矜武任力;二世受運,子嬰降虜。作始皇本紀第六。

  失其道,豪桀並擾;項梁業之,子羽接之;殺,諸侯立之;誅,天下非之。作項羽本紀第七。

  子羽暴虐,行功德;憤發蜀漢,還定三秦;誅業帝,天下惟寧,改制易俗。作高帝本紀第八。

  之早霣,諸不台;崇強祿,諸侯謀之;殺,大臣洞疑,遂及宗禍。作呂太后本紀第九。

  既初興,繼嗣不明,迎王踐阼,天下歸心;蠲除肉刑,開通關梁,廣恩博施,厥稱太宗。作孝文本紀第十。

  諸侯驕恣,首為亂,京師行誅,七國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殷富。作孝景本紀第十一。

  興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內修法度,封禪,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紀第十二。

  維三代尚矣,年紀不可考,蓋取之譜牒舊聞,本於茲,於是略推,作三代世表第一。

  之後,周室衰微,諸侯專政,春秋有所不紀;而譜牒經略,五霸更盛衰,欲睹周世相先後之意,作十二諸侯年表第二。

  春秋之後,陪臣秉政,強國相王;以至於,卒並諸夏,滅封地,擅其號。作六國年表第三。

  既暴虐,人發難,項氏遂亂,乃扶義征伐;八年之間,天下三嬗,事繁變眾,故詳著秦楚之際月表第四。

  興已來,至於太初百年,諸侯廢立分削,譜紀不明,有司靡踵,強弱之原雲以世。作漢興已來諸侯年表第五。

  維高祖元功,輔臣股肱,剖符而爵,澤流苗裔,忘其昭穆,或殺身隕國。作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第六。

  之間,維申功臣宗屬爵邑,作惠景間侯者年表第七。

  北討強胡,南誅勁越,征伐夷蠻,武功爰列。作建元以來侯者年表第八。

  諸侯既強,七國為從,子弟眾多,無爵封邑,推恩行義,其勢銷弱,德歸京師。作王子侯者年表第九。

  國有賢相良將,民之師表也。維見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賢者記其治,不賢者彰其事。作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第十。

  維三代之禮,所損益各殊務,然要以近情性,通王道,故禮因人質為之節文,略協古今之變。作禮書第一。

  樂者,所以移風易俗也。自聲興,則已好之音,之音所從來久矣。人情之所感,遠俗則懷。比樂書以述來古,作樂書第二。

  非兵不強,非德不昌,黃帝以興,二世以崩,可不慎與?司馬法所從來尚矣,太公王子能紹而明之,切近世,極人變。作律書第三。

  律居陰而治陽,歷居陽而治陰,律歷更相治,間不容翲忽。五家之文怫異,維太初之元論。作曆書第四。

  星氣之書,多雜禨祥,不經;推其文,考其應,不殊。比集論其行事,驗於軌度以次,作天官書第五。

  受命而王,封禪之符罕用,用則萬靈罔不禋祀。追本諸神名山大川禮,作封禪書第六。

  維浚川,九州攸寧;爰及宣防,決瀆通溝。作河渠書第七。

  維幣之行,以通農商;其極則玩巧,併兼茲殖,爭於機利,去本趨末。作平準書以觀事變,第八。

  太伯蠻是適;攸興,古公王跡。闔廬,賓服荊楚夫差子胥鴟夷;信吳國既滅。嘉之讓,作吳世家第一。

  肖矣,尚父側微,卒歸西伯是師;功冠群公,繆權於幽;番番黃髮,爰饗營丘。不背盟,桓公以昌,九合諸侯,霸功顯彰。田闞爭寵,姜姓解亡。嘉之謀,作齊太公世家第二。

  依之違之,周公綏之;憤發文德,天下和之;輔翼成王,諸侯宗之際,是獨何哉?三爭強,乃不昌。嘉金縢,作周公世家第三。

  武王,天下未協而崩。成王既幼,疑之,淮夷叛之,於是召公率德,安集王室,以寧東土。燕易之禪,乃成禍亂。嘉甘棠之詩,作燕世家第四。

  武庚,將寧舊;及攝政,二叔不饗;殺周公為盟;太任十子,以宗強。嘉悔過,作管蔡世家第五。

  王后不絕,是說;維德休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實滅之。齊田既起,何人哉?作陳杞世家第六。

  收餘民,叔封始邑,申以亂,是告,及之生,衛頃不寧;南子蒯聵,子父易名。德卑微,戰國既強,以小弱,獨後亡。嘉彼康誥,作衛世家第七。

  嗟箕子乎!嗟箕子乎!正言不用,乃反為奴。武庚既死,微子襄公傷於,君子孰稱。景公謙德,熒惑退行。剔成暴虐,乃滅亡。嘉微子問太師,作宋世家第八。

  武王既崩,叔虞。君子譏名,卒滅武公驪姬之愛,亂者五世;重耳不得意,乃能成霸。六卿專權,晉國以耗。嘉文公錫珪鬯,作晉世家第九。

  業之,吳回接之;之季世,粥子牒之。熊繹熊渠是續。莊王之賢,乃復國;既赦鄭伯,班師華元懷王客死,屈原;好諛信讒,並於。嘉莊王之義,作楚世家第十。

  少康之子,實賓南海,文身斷髮,黿鱔與處,既守封禺,奉之祀。句踐困彼,乃用。嘉句踐夷蠻能修其德,滅強以尊周室,作越王句踐世家第十一。

  桓公之東,太史是庸。及侵禾,王人是議。祭仲要盟,久不昌。子產之仁,紹世稱賢。三侵伐,納於。嘉厲公惠王,作鄭世家第十二。

  維驥騄耳,乃章造父趙夙續厥緒。佐尊王,卒為輔。襄子困辱,乃禽智伯主父生縛,餓死探爵。王遷辟淫,良將是斥。嘉亂,作趙世家第十三。

  畢萬,卜人知之。及,戎翟和之。文侯慕義,子夏師之。惠王自矜,攻之。既疑信陵,諸侯罷之。卒亡大梁王假廝之。嘉晉文申霸道,作魏世家第十四。

  韓厥陰德,趙武攸興。紹絕立廢,人宗之。昭侯顯列,申子庸之。疑不信,人襲之。嘉天子之賦,作韓世家第十五。

  完子避難,適為援,陰施五世,人歌之。成子得政,田和為侯。王建動心,乃遷於。嘉能撥濁世而獨宗,作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

  周室既衰,諸侯恣行。仲尼悼禮廢樂崩,追修經術,以達王道,匡亂世反之於正,見其文辭,為天下制儀法,垂六藝之統紀於後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

  失其道而作,失其道而春秋作。失其政,而陳涉發跡,諸侯作難,風起雲蒸,卒亡族。天下之端,自發難。作陳涉世家第十八。

  成皋之台,薄氏始基。詘意適,厥崇諸栗姬偩貴,王氏乃遂。陳後太驕,卒尊子夫。嘉德若斯,作外戚世家第十九。

  既譎謀,禽剽輕,乃封弟楚王,爰都彭城,以強,為宗藩。溺於邪,復紹之。嘉輔祖,作楚元王世家第二十。

  維祖師旅,劉賈是與;為所襲,喪其營陵,乃王琅邪;怵,往而不歸,遂西入關,遭立孝文,獲復王。天下未集,以族,為藩輔。作荊燕世家第二十一。

  天下已平,親屬既寡;悼惠先壯,實鎮東土。哀王擅興,發怒諸駟鈞暴戾,京師弗許。之內淫,禍成主父。嘉股肱,作齊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人圍我滎陽,相守三年;蕭何填撫山西,推計踵兵,給糧食不絕,使百姓愛,不樂為。作蕭相國世家第二十三。

  與,破,遂弱人。續相國,不變不革,黎庶攸寧。嘉不伐功矜能,作曹相國世家第二十四。

  運籌帷幄之中,制勝於無形,子房計謀其事,無知名,無勇功,圖難於易,為大於細。作留侯世家第二十五。

  六奇既用,諸侯賓從於呂氏之事,為本謀,終安宗廟,定社稷。作陳丞相世家第二十六。

  諸為從,謀弱京師,而反經合於權;之兵,亞夫駐於昌邑,以厄,而出委以。作絳侯世家第二十七。

  七國叛逆,蕃屏京師,唯為扞;偩愛矜功,幾獲於禍。嘉其能距,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五宗既王,親屬洽和,諸侯大小為藩,爰得其宜,僭擬之事稍衰貶矣。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三子之王,文辭可觀。作三王世家第三十。

  末世爭利,維彼奔義;讓國餓死,天下稱之。作伯夷列傳第一。

  晏子儉矣,夷吾則奢;齊桓以霸,景公以治。作管晏列傳第二。

  李耳無為自化,清淨自正;韓非揣事情,循勢理。作老子韓非列傳第三。

  自古王者而有司馬法穰苴能申明之。作司馬穰苴列傳第四。

  非信廉仁勇不能傳兵論劍,與道同符,內可以治身,外可以應變,君子比德焉。作孫子吳起列傳第五。

  維遇讒,爰及子奢既匡父,伍員。作伍子胥列傳第六。

  孔氏述文,弟子興業,咸為師傅,崇仁厲義。作仲尼弟子列傳第七。

  ,能明其術,強霸孝公,後世遵其法。作商君列傳第八。

  天下患衡無饜,而蘇子能存諸侯,約從以抑貪強。作蘇秦列傳第九。

  六國既從親,而張儀能明其說,復散解諸侯。作張儀列傳第十。

  所以東攘雄諸侯,樗里甘茂之策。作樗里甘茂列傳第十一。

  苞山,圍大梁,使諸侯斂手而事者,魏冉之功。作穰侯列傳第十二。

  南拔,北摧長平,遂圍邯鄲武安為率;破王翦之計。作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

  獵儒墨之遺文,明禮義之統紀,絕惠王利端,列往世興衰。作孟子荀卿列傳第十四。

  好客喜士,士歸於,為。作孟嘗君列傳第十五。

  爭馮亭以權,如以救邯鄲之圍,使其君復稱於諸侯。作平原君虞卿列傳第十六。

  能以富貴下貧賤,賢能絀於不肖,唯信陵君為能行之。作魏公子列傳第十七。

  以身徇君,遂脫強,使馳說之士南鄉走者,黃歇之義。作春申君列傳第十八。

  能忍詬於魏齊,而信威於強,推賢讓位,二子有之。作范睢蔡澤列傳第十九。

  率行其謀,連五國兵,為弱報強之仇,雪其先君之恥。作樂毅列傳第二十。

  能信意強,而屈體廉子,用徇其君,俱重於諸侯。作廉頗藺相如列傳第二十一。

  湣王既失臨淄而奔,唯田單即墨破走騎劫,遂存社稷。作田單列傳第二十二。

  能設詭說解患於圍城,輕爵祿,樂肆志。作魯仲連鄒陽列傳第二十三。

  作辭以諷諫,連類以爭義,離騷有之。作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

  結子楚親,使諸侯之士斐然爭入事。作呂不韋列傳第二十五。

  曹子匕首,獲其田,明其信;豫讓義不為二心。作刺客列傳第二十六。

  能明其畫,因時推,遂得意於海內,為謀首。作李斯列傳第二十七。

  為開地益眾,北靡匈奴,據為塞,因山為固,建榆中。作蒙恬列傳第二十八。

  填常山以廣河內,弱權,明漢王之信於天下。作張耳陳餘列傳第二十九。

  收西河上黨之兵,從至彭城之侵掠地以苦項羽。作魏豹彭越列傳第三十。

  以淮南用得大司馬,卒破子羽垓下。作黥布列傳第三十一。

  人迫我,而,定,使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滅項籍。作淮陰侯列傳第三十二。

  相距,而韓信為填潁川盧綰糧餉。作韓信盧綰列傳第三十三。

  諸侯畔項王,唯子羽城陽得以間遂入彭城。作田儋列傳第三十四。

  攻城野戰,獲功歸報,有力焉,非獨鞭策,又與之脫難。作樊酈列傳第三十五。

  既初定,文理未明,為主計,整齊度量,序律歷。作張丞相列傳第三十六。

  結言通使,約懷諸侯;諸侯咸親,歸為藩輔。作酈生陸賈列傳第三十七。

  欲詳知之事,維周緤常從高祖,平定諸侯。作傅靳蒯成列傳第三十八。

  徙強族,都關中,和約匈奴;明朝廷禮,次宗廟儀法。作劉敬叔孫通列傳第三十九。

  能摧剛作柔,卒為列臣;欒公不劫於勢而倍死。作季布欒布列傳第四十。

  敢犯顏色以達主義,不顧其身,為國家樹長畫。作袁盎晁錯列傳第四十一。

  守法不失大理,言古賢人,增主之明。作張釋之馮唐列傳第四十二。

  敦厚慈孝,訥於言,敏於行,務在鞠躬,君子長者。作萬石張叔列傳第四十三。

  守節切直,義足以言廉,行足以厲賢,任重權不可以非理撓。作田叔列傳第四十四。

  扁鵲言醫,為方者宗,守數精明;後世修序,弗能易也,而倉公可謂近之矣。作扁鵲倉公列傳第四十五。

  維之省,厥,遭初定,以填撫之間。作吳王濞列傳第四十六。

  為亂,宗屬唯賢而喜士,士鄉之,率師抗山東滎陽。作魏其武安列傳第四十七。

  智足以應近世之變,寬足用得人。作韓長孺列傳第四十八。

  勇於當敵,仁愛士卒,號令不煩,師徒鄉之。作李將軍列傳第四十九。

  自三代以來,匈奴常為中國患害;欲知強弱之時,設備征討,作匈奴列傳第五十。

  直曲塞,廣河南,破祁連,通西國,靡北胡。作衛將軍驃騎列傳第五十一。

  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唯用節衣食為百吏先。作平津侯列傳第五十二。

  既平中國,而能集揚越以保南藩,納貢職。作南越列傳第五十三。

  之叛逆,人斬,葆守封禺為臣。作東越列傳第五十四。

  燕丹散亂間,滿收其亡民,厥聚海東,以集真藩,葆塞為外臣。作朝鮮列傳第五十五。

  唐蒙使略通夜郎,而之君請為內臣受吏。作西南夷列傳第五十六。

  子虛之事,大人賦說,靡麗多夸,然其指風諫,歸於無為。作司馬相如列傳第五十七。

  黥布叛逆,子國之,以填之南,庶民。作淮南衡山列傳第五十八。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無稱,亦無過行。作循吏列傳第五十九。

  正衣冠立於朝廷,而群臣莫敢言浮說,長孺矜焉;好薦人,稱長者,有溉。作汲鄭列傳第六十。

  自孔子卒,京師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間,文辭粲如也。作儒林列傳第六十一。

  民倍本多巧,奸軌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嚴削為能齊之。作酷吏列傳第六十二。

  既通使大夏,而西極遠蠻,引領內鄉,欲親中國。作大宛列傳第六十三。

  救人於厄,振人不贍,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義者有取焉。作遊俠列傳第六十四。

  夫事人君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非獨色愛,能亦各有所長。作佞幸列傳第六十五。

  不流世俗,不爭勢利,上下無所凝滯,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傳第六十六。

  為日者,各有俗所用。欲循觀其大旨,作日者列傳第六十七。

  三王不同龜,四夷各異卜,然各以決吉凶。略窺其要,作龜策列傳第六十八。

  布衣匹夫之人,不害於政,不妨百姓,取與以時而息財富,智者有采焉。作貨殖列傳第六十九。

  維我五帝末流,接三代統業。道廢,撥去古文,焚滅,故明堂石室金匱玉版圖籍散亂。於是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往往間出矣。自曹參蓋公,而賈生晁錯公孫弘以儒顯,百年之間,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續纂其職。曰:「於戲!余維先人嘗掌斯事,顯於,至於,復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至於余乎,欽念哉!欽念哉!」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錄,上記軒轅,下至於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俶儻,不令己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藝,成一家之言,厥協六經異傳,整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世聖人君子。第七十。

  太史公曰:余述歷黃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

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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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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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仲尼沒而微言絕,七十子喪而大義乖。故春秋分為五,分為四,有數家之傳。戰國從衡,真偽分爭,諸子之言紛然殽亂。至患之,乃燔滅文章,以愚黔首。興,改之敗,大收篇籍,廣開獻書之路。迄孝武世,書缺簡脫,禮壞樂崩,聖上喟然而稱曰:「朕甚閔焉!」於是建藏書之策,置寫書之官,下及諸子傳說,皆充秘府。至成帝時,以書頗散亡,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於天下。詔光祿大夫劉向校經傳諸子詩賦,步兵校尉任宏校兵書,太史令尹咸校數術,侍醫李柱國校方技。每一書已,輒條其篇目,撮其指意,錄而奏之。會卒,哀帝復使子侍中奉車都尉卒父業。於是總群書而奏其七略,故有輯略,有六藝略,有諸子略,有詩賦略,有兵書略,有術數略,有方技略。今刪其要,以備篇籍。

  易經十二篇,梁丘三家。

  易傳周氏二篇。王孫也。

  服氏二篇。

  楊氏二篇。,字叔元菑川人。

  蔡公二篇。人,事周王孫

  韓氏二篇。

  王氏二篇。

  丁氏八篇。,字子襄人也。

  古五子十八篇。自甲子至壬子,說陰陽。

  淮南道訓二篇。淮南王聘明者九人,號九師說。

  古雜八十篇,雜災異三十五篇,神輸五篇,圖一。

  孟氏京房十一篇,災異孟氏京房六十六篇,五鹿充宗略說三篇,京氏段嘉十二篇。

  章句梁丘氏各二篇。

十三家,二百九十四篇。

  曰:「宓戲氏仰觀象於天,俯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至於之際,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六爻,作上下篇。孔氏為之繫辭文言序卦之屬十篇。故曰道深矣,人更三聖,世歷三古。及燔書,而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絕。興,田何傳之。訖於,有梁丘京氏列於學官,而民間有二家之說,劉向以中古文易經梁丘經,或脫去「無咎」、「悔亡」,唯費氏經與古文同。

  尚書古文經四十六卷。為五十七篇。

  二十九卷。大、小夏侯二家。歐陽經三十二卷。

  四十一篇。

  歐陽章句三十一卷。

  大、小夏侯章句各二十九卷。

  大、小夏侯解故二十九篇。

  歐陽說義二篇。

  劉向五行傳記十一卷。

  許商五行傳記一篇。

  周書七十一篇。史記。

  議奏四十二篇。宣帝石渠論。

九家,四百一十二篇。劉向稽疑一篇。

  曰:「出圖,出書,聖人則之。」故之所起遠矣,至孔子纂焉,上斷於,下訖於,凡百篇,而為之序,言其作意。燔書禁學,濟南伏生獨壁藏之。興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以教之間。訖孝宣世,有歐陽、大小夏侯氏,立於學官。古文尚書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魯共王孔子宅,欲以廣其宮。而得古文尚書禮記論語孝經凡數十篇,皆古字也。共王往入其宅,聞鼓琴瑟鐘磬之音,於是懼,乃止不壞。孔安國者,孔子後也,悉得其書,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國獻之。遭巫蠱事,未列於學官。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侯三家經文,酒誥脫簡一,召誥脫簡二。率簡二十五字者,脫亦二十五字,簡二十二字者,脫亦二十二字,文字異者七百有餘,脫字數十。者,古之號令,號令於眾,其言不立具,則聽受施行者弗曉。古文讀應爾雅,故解古今語而可知也。

  詩經二十八卷,三家。

  魯故二十五卷。

  魯說二十八卷。

  齊後氏故二十卷

  齊孫氏故二十七卷。

  齊後氏傳三十九卷。

  齊孫氏傳二十八卷。

  齊雜記十八卷。

  韓故三十六卷。

  韓內傳四卷。

  韓外傳六卷。

  韓說四十一卷。

  毛詩二十九卷。

  毛詩故訓傳三十卷。

六家,四百一十六卷。

  曰:「詩言志,歌詠言。」故哀樂之心感,而歌詠之聲發。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故古有采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也。孔子純取詩,上采,下取,凡三百五篇,遭而全者,以其諷誦,不獨在竹帛故也。興,申公訓故,而轅固韓生皆為之傳。或取春秋,采雜說,咸非其本義。與不得已,最為近之。三家皆列於學官。又有毛公之學,自謂子夏所傳,而河間獻王好之,未得立。

  禮古經五十六卷,七十篇。後氏戴氏

  百三十一篇。七十子後學者所記也。

  明堂陰陽三十三篇。古明堂之遺事。

  王史氏二十一篇。七十子後學者。

  曲台後倉九篇。

  中庸說二篇。

  明堂陰陽說五篇。

  周官經六篇。王莽劉歆置博士。

  周官傳四篇。

  軍禮司馬法百五十五篇。

  古封禪群祀二十二篇。

  封禪議對十九篇。武帝時也。

  漢封禪群祀三十六篇。議奏三十八篇。石渠

十三家,五百五十五篇。司馬法一家,百五十五篇。

  曰:「有夫婦父子君臣上下,禮義有所錯。」而帝王質文世有損益,至曲為之防,事為之制,故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及之衰,諸侯將逾法度,惡其害己,皆滅去其籍,自孔子時而不具,至大壞。興,高堂生士禮十七篇。訖孝宣世,後倉最明。戴德戴聖慶普皆其弟子,三家立於學官。禮古經者,出於淹中孔氏學七十篇文相似,多三十九篇。及明堂陰陽王史氏記所見,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雖不能備,猶愈等推士禮而致於天子之說。

  樂記二十三篇。

  王禹記二十四篇。

  雅歌詩四篇。

  雅琴趙氏七篇。勃海人,宣帝時丞相魏相所奏。

  雅琴師氏八篇。東海人,傳言師曠後。

  雅琴龍氏九十九篇。人。

六家,百六十五篇。淮南劉向琴頌七篇。

  曰:「先王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享祖考。」故自黃帝下至三代,樂各有名。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二者相與並行。衰俱壞,樂尤微眇,以音律為節,又為所亂,故無遺法。興,制氏以雅樂聲律,世在樂官,頗能紀其鏗鏘鼓舞,而不能言其義。六國之君,魏文侯最為好古,孝文時得其樂人竇公,獻其書,乃周官大宗伯大司樂章也。武帝時,河間獻王好儒,與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以作樂記,獻八佾之舞,與制氏不相遠。其內史丞王定傳之,以授常山王禹成帝時為謁者,數言其義,獻二十四卷記。劉向校書,得樂記二十三篇。與不同,其道浸以益微。

  春秋古經十二篇,十一卷。公羊穀梁二家。

  左氏傳三十卷。左丘明太史。

  公羊傳十一卷。公羊子人。

  穀梁傳十一卷。穀梁子人。

  鄒氏傳十一卷。

  夾氏傳十一卷。有錄無書。

  左氏微二篇。

  鐸氏微三篇。太傅鐸椒也。

  張氏微十篇。

  虞氏微傳二篇。虞卿

  公羊外傳五十篇。

  穀梁外傳二十篇。

  公羊章句三十八篇。

  穀梁章句三十三篇。

  公羊雜記八十三篇。

  公羊顏氏記十一篇。

  公羊董仲舒治獄十六篇。

  議奏三十九篇。石渠論。

  國語二十一篇。左丘明著。

  新國語五十四篇。劉向國語

  世本十五篇。古史官記黃帝以來訖春秋時諸侯大夫。

  戰國策三十三篇。春秋後。

  奏事二十篇。時大臣奏事,及刻石名山文也。

  楚漢春秋九篇。陸賈所記。

  太史公百三十篇。十篇有錄無書。

  馮商所續太史公七篇。

  太古以來年紀二篇。

  漢著記百九十卷。

  漢大年紀五篇。

春秋二十三家,九百四十八篇。太史公四篇。

  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舉必書,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帝王靡不同之。周室既微,載籍殘缺,仲尼思存前聖之業,乃稱曰:「禮吾能言之,不足征也;禮吾能言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以周公之國,禮文備物,史官有法,故與左丘明觀其史記,據行事,仍人道,因興以立功,敗以成罰,假日月以定歷數,藉朝聘以正禮樂。有所褒諱貶損,不可書見,口授弟子,弟子退而異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論本事而作傳,明夫子不以空言說經也。春秋所貶損大人當世君臣,有威權勢力,其事實皆形於傳,是以隱其書而不宣,所以免時難也。及末世口說流行,故有公羊穀梁之傳。四家之中,公羊穀梁立於學官,鄒氏無師,夾氏未有書。

  論語古二十一篇。孔子壁中,兩子張

  二十二篇。問王知道

  二十篇,十九篇。

  齊說二十九篇。

  魯夏侯說二十一篇。

  魯安昌侯說二十一篇。

  魯王駿說二十篇。

  燕傳說三卷。

  議奏十八篇。石渠論。

  孔子家語二十七卷。

  孔子三朝七篇。

  孔子徒人圖法二卷。

論語十二家,二百二十九篇。

  論語者,孔子應答弟子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於夫子之語也。當時弟子各有所記。夫子既卒,門人相與輯而論纂,故謂之論語興,有之說。傳齊論者,昌邑中尉王吉、少府宋畸、御史大夫貢禹、尚書令五鹿充宗膠東庸生,唯王陽名家。傳魯論語者,常山都尉龔奮長信少府夏侯勝、丞相韋賢扶卿、前將軍蕭望之安昌侯張禹,皆名家。張氏最後而行於世。

  孝經古孔氏一篇。二十二章。

  孝經一篇。十八章。長孫氏江氏後氏翼氏四家。

  長孫氏說二篇。

  江氏說一篇。

  翼氏說一篇。

  後氏說一篇。

  雜傳四篇。

  安昌侯說一篇。

  五經雜議十八篇。石渠論。

  爾雅三卷二十篇。

  小爾雅一篇,古今字一卷。

  弟子職一篇。

  三篇。

孝經十一家,五十九篇。

  孝經者,孔子曾子陳孝道也。夫孝,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也。舉大者言,故曰孝經興,長孫氏、博士江翁、少府後倉、諫大夫翼奉安昌侯張禹傳之,各自名家。經文皆同,唯孔氏壁中古文為異。「父母生之,續莫大焉」,「故親生之膝下」,諸家說不安處,古文字讀皆異。

  史籀十五篇。周宣王太史作大篆十五篇,建武時亡六篇矣。

  八體六技

  蒼頡一篇。上七章,丞相李斯作;爰歷六章,車府令趙高作;博學七章,太史令胡母敬作。

  凡將一篇。司馬相如作。

  急就一篇。元帝時黃門令史游作。

  元尚一篇。成帝時將作大匠李長作。

  訓纂一篇。揚雄作。

  別字十三篇。

  蒼頡傳一篇。

  揚雄蒼頡訓纂一篇。

  杜林蒼頡訓纂一篇。

  杜林蒼頡故一篇。

凡小學十家,四十五篇。揚雄杜林二家二篇。

  曰:「上古結繩以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蓋取諸。」「夬,揚於王庭」,言其宣揚於王者朝廷,其用最大也。古者八歲入小學,故周官保氏掌養國子,教之六書,謂象形、象事、象意、象聲、轉注、假借,造字之本也。興,蕭何草律,亦著其法,曰:「太史試學童,能諷書九千字以上,乃得為史。又以六體試之,課最者以為尚書、御史、史書令史。吏民上書,字或不正,輒舉劾。」六體者,古文、奇字、篆書、隸書、繆篆、蟲書,皆所以通知古今文字,摹印章,書幡信也。古制,書必同文,不知則闕,問諸故老,至於衰世,是非無正,人用其私。故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今亡矣夫!」蓋傷其浸不正。史籀篇者,時史官教學童書也,與孔氏壁中古文異體。蒼頡七章者,丞相李斯所作也;爰歷六章者,車府令趙高所作也;博學七章者,太史令胡母敬所作也;文字多取史籀篇,而篆體復頗異,所謂篆者也。是時始建隸書矣,起於官獄多事,苟趨省易,施之於徒隸也。興,閭里書師合蒼頡爰歷博學三篇,斷六十字以為一章,凡五十五章,並為蒼頡篇武帝司馬相如凡將篇,無復字。元帝時黃門令史游急就篇成帝時將作大匠李長元尚篇,皆蒼頡中正字也。凡將則頗有出矣。至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學者以百數,各令記字於庭中。揚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訓纂篇,順續蒼頡,又易蒼頡中重複之字,凡八十九章。臣復續揚雄作十三章,凡一百二章,無復字,六藝群書所載略備矣。蒼頡多古字,俗師失其讀,宣帝時征人能正讀者,張敞從受之,傳至外孫之子杜林,為作訓故,並列焉。

  凡六藝一百三家,三千一百二十三篇。入三家,一百五十九篇;出重十一篇。

  六藝之文:以和神,仁之表也;以正言,義之用也;以明體,明者著見,故無訓也;以廣聽,知之術也;春秋以斷事,信之符也。五者,蓋五常之道,相須而備,而為之原。故曰「不可見,則乾坤或幾乎息矣」,言與天地為終始也。至於五學,世有變改,猶五行之更用事焉。古之學者耕且養,二年而通一藝,存其大體,玩經文而已,是故用日少而畜德多,三十而五經立也。後世經傳既已乖離,博學者又不思多聞闕疑之義,而務碎義逃難,便辭巧說,破壞形體;說五字之文,至於二三萬言。後進彌以馳逐,故幼童而守一藝,白首而後能言;安其所習,毀所不見,終以自蔽。此學者之大患也。序六藝為九種。

  晏子八篇。,諡平仲,相齊景公孔子稱善與人交,有列傳。

  子思二十三篇。名孔子孫,為魯繆公師。

  曾子十八篇。孔子弟子。

  漆雕子十三篇。孔子弟子漆雕啟後。

  宓子十六篇。不齊,字子賤孔子弟子。

  景子三篇。宓子語,似其弟子。

  世子二十一篇。人也,七十子之弟子。

  魏文侯六篇。

  李克七篇。子夏弟子,為魏文侯相。

  公孔尼子二十八篇。七十子之弟子。

  孟子十一篇。人,子思弟子,有列傳。

  孫卿子三十三篇。人,為稷下祭酒,有列傳。

  羋子十八篇。人,七十子之後。

  內業十五篇。不知作書者。

  周史六弢六篇。之間,或曰顯王時,或曰孔子問焉。

  周政六篇。時法度政教。

  周法九篇。法天地,立百官。

  河間周制十八篇。河間獻王所述也。

  讕言十篇。不知作者,陳人君法度。

  功議四篇。不知作者,論功德事。

  甯越一篇。中牟人,為周威王師。

  王孫子一篇。一曰巧心

  公孫固一篇。十八章,齊閔王失國,問之,因為陳古今成敗也。

  李氏春秋二篇。

  羊子四篇。百章。故博士。

  董子一篇。無心,難墨子

  俟子一篇。

  徐子四十二篇。外黃人。

  魯仲連子十四篇。有列傳。

  平原老七篇。朱建也。

  虞氏春秋十五篇。虞卿也。

  高祖傳十三篇。高祖與大臣述古語及詔策也。

  陸賈二十三篇。

  劉敬三篇。

  孝文傳十一篇。文帝所稱及詔策。

  賈山八篇。

  太常蓼侯孔臧十篇。高祖時以功臣封,嗣爵。

  賈誼五十八篇。

  河間獻王對上下三雍宮三篇。

  董仲舒百二十三篇。

  兒寬九篇。

  公孫弘十篇。

  終軍八篇。

  吾丘壽王六篇。

  虞丘說一篇。孫卿也。

  莊助四篇。

  臣彭四篇。

  鈎盾冗從李步昌八篇。宣帝時數言事。

  儒家言十八篇。不知作者。

  桓寬鹽鐵論六十篇。

  劉向所序六十七篇。新序說苑世說列女傳頌圖也。

  揚雄所序三十八篇。太玄十九,法言十三,四,二。

右儒五十三家,八百三十六篇。揚雄一家三十八篇。

  儒家者流,蓋出於司徒之官,助人君順陰陽明教化者也。游文於六經之中,留意於仁義之際,祖述,憲章,宗師仲尼,以重其言,於道最為高。孔子曰:「如有所譽,其有所試。」之隆,之盛,仲尼之業,已試之效者也。然惑者既失精微,而辟者又隨時抑揚,違離道本,苟以譁眾取寵。後進循之,是以五經乖析,儒學浸衰,此辟儒之患。

  伊尹五十一篇。相。

  太公二百三十七篇。呂望師尚父,本有道者。或有近世又以為太公術者所增加也。

  八十一篇,七十一篇,八十五篇。

  辛甲二十九篇。臣,七十五諫而去,封之。

  鬻子二十二篇。,為師,自文王以下問焉,封為祖。

  管子八十六篇。夷吾,相齊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也。有列傳。

  老子鄰氏經傳四篇。,名鄰氏傳其學。

  老子傅氏經說三十七篇。老子學。

  老子徐氏經說六篇。少季臨淮人,傳老子

  劉向說老子四篇。

  文子九篇。老子弟子,與孔子並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託者也。

  蜎子十三篇。人,老子弟子。

  關尹子九篇。,為關吏,老子過關,去吏而從之。

  莊子五十二篇。人。

  列子八篇。圄寇,先莊子莊子稱之。

  老成子十八篇。

  長盧子九篇。人。

  王狄子一篇。

  公子牟四篇。之公子也。先莊子莊子稱之。

  田子二十五篇。人,游稷下,號天口駢

  老萊子十六篇。人,與孔子同時。

  黔婁子四篇。隱士,守道不詘,威王下之。

  宮孫子二篇。

  鶡冠子一篇。人,居深山,以鶡為冠。

  周訓十四篇。

  黃帝四經四篇。

  黃帝銘六篇。

  黃帝君臣十篇。起六國時,與老子相似也。

  雜黃帝五十八篇。六國時賢者所作。

  力牧二十二篇。六國時所作,托之力牧力牧黃帝相。

  孫子十六篇。六國時。

  捷子二篇。人,武帝時說。

  曹羽二篇。人,武帝時說於齊王

  郎中嬰齊十二篇。武帝時。

  臣君子二篇。人。

  鄭長者一篇。六國時。先韓子韓子稱之。

  楚子三篇。

  道家言二篇。近世,不知作者。

右道三十七家,九百九十三篇。

  道家者流,蓋出於史官,歷記成敗存亡禍福古今之道,然後知秉要執本,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術也。合於之克攘,之嗛嗛,一謙而四益,此其所長也。及放者為之,則欲絕去禮學,兼棄仁義,曰獨任清虛可以為治。

  宋司星子韋三篇。景公之史。

  公檮生終始十四篇。鄒奭始終書。

  公孫發二十二篇。六國時。

  鄒子四十九篇。人,為燕昭王師,居稷下,號談天衍

  鄒子終始五十六篇。

  乘丘子五篇。六國時。

  杜文公五篇。六國時。

  黃帝泰素二十篇。六國時諸公子所作。

  南公三十一篇。六國時。

  容成子十四篇。

  張蒼十六篇。丞相北平侯

  鄒奭子十二篇。人,號曰雕龍奭

  閭丘子十三篇。人,在南公前。

  馮促十三篇。人。

  將鉅子五篇。六國時。先南公南公稱之。

  五曹官制五篇。制,似賈誼所條。

  周伯十一篇。人,六國時。

  衛侯官十二篇。近世,不知作者。

  於長天下忠臣九篇。平陰人,近世。

  公孫渾邪十五篇。平曲侯

  雜陰陽三十八篇。不知作者。

右陰陽二十一家,三百六十九篇。

  陰陽家者流,蓋出於羲和之官,敬順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此其所長也。及拘者為之,則牽于禁忌,泥於小數,舍人事而任鬼神。

  李子三十二篇。,相魏文侯,富國強兵。

  商君二十九篇。姓,後也,相秦孝公,有列傳。

  申子六篇。不害人,相韓昭侯,終其身諸侯不敢侵

  處子九篇。

  慎子四十二篇。,先稱之。

  韓子五十五篇。諸公子,使李斯害而殺之。

  游棣子一篇。

  晁錯三十一篇。

  燕十事十篇。不知作者。

  法家言二篇。不知作者。

右法十家,二百一十七篇。

  法家者流,蓋出於理官。信賞必罰,以輔禮制。曰「先王以明罰飭法」,此其所長也。及刻者為之,則無教化,去仁愛,專任刑法而欲以致治,至於殘害至親,傷恩薄厚。

  鄧析二篇。人,與子產並時。

  尹文子一篇。齊宣王。先公孫龍

  公孫龍子十四篇。人。

  成公生五篇。黃公等同時。

  惠子一篇。,與莊子並時。

  黃公四篇。,為博士,作歌詩,在時歌詩中。

  毛公九篇。人,與公孫龍等並游平原君趙勝家。

右名七家,三十六篇。

  名家者流,蓋出於禮官。古者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此其所長也。及譥者為之,則苟鈎䤨析亂而已。

  尹佚二篇。臣,在時也。

  田俅子三篇。韓子

  我子一篇。

  隨巢子六篇。墨翟弟子。

  胡非子三篇。墨翟弟子。

  墨子七十一篇。,為大夫,在孔子後。

右墨六家,八十六篇。

  墨家者流,蓋出於清廟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貴儉;養三老五更,是以兼愛;選士大射,是以上賢;宗祀嚴父,是以右鬼;順四時而行,是以非命;以孝視天下,是以上同;此其所長也。及蔽者為之,見儉之利,因以非禮,推兼愛之意,而不知別親疏。

  蘇子三十一篇。,有列傳。

  張子十篇。,有列傳。

  龐煖二篇。將。

  闕子一篇。

  國筮子十七篇。

  秦零陵令信一篇。李斯

  蒯子五篇。

  鄒陽七篇。

  主父偃二十八篇。

  徐樂一篇。

  莊安一篇。

  待詔金馬聊蒼三篇。人,武帝時。

右從橫十二家,百七篇。

  從橫家者流,蓋出於行人之官。孔子曰:「誦三百,使於四方,不能顓對,雖多亦奚以為?」又曰:「使乎,使乎!」言其當權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辭。此其所長也。及邪人為之,則上詐諼而棄其信。

  孔甲盤盂二十六篇。黃帝之史,或曰夏帝孔甲,似皆非。

  大禹三十七篇。傳言所作,其文似後世語。

  伍子胥八篇。春秋時為將,忠直遇讒死。

  子晚子三十五篇。人,好議兵,與司馬法相似。

  由余三篇。戎人,秦穆公聘以為大夫。

  尉繚二十九篇。六國時。

  尸子二十篇。人,商君師之。死,逃入

  呂氏春秋二十六篇。呂不韋輯智略士作。

  淮南內二十一篇。王安

  淮南外三十三篇。

  東方朔二十篇。

  伯象先生一篇。

  荊軻論五篇。秦王,不成而死,司馬相如等論之。

  吳子一篇。

  公孫尼一篇。

  博士臣賢對一篇。漢世,難韓子商君

  臣說三篇。武帝時作賦。

  解子簿書三十五篇。

  推雜書八十七篇。

  雜家言一篇。王伯,不知作者。

右雜二十家,四百三篇。入兵法。

  雜家者流,蓋出於議官。兼儒、墨,合名、法,知國體之有此,見王治之無不貫,此其所長也。及蕩者為之,則漫羨而無所歸心。

  神農二十篇。六國時,諸子疾時怠於農業,道耕農事,托之神農

  野老十七篇。六國時,在間。

  宰氏十七篇。不知何世。

  董安國十六篇。漢代內史,不知何帝時。

  尹都尉十四篇。不知何世。

  趙氏五篇。不知何世。

  氾勝之十八篇。成帝時為議郎。

  王氏六篇。不知何世。

  蔡癸一篇。宣帝時,以言便宜,至弘農太守。

右農九家,百一十四篇。

  農家者流,蓋出於農稷之官。播百穀,勸耕桑,以足衣食,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貨。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長也。及鄙者為之,以為無所事聖王,欲使君臣並耕,誖上下之序。

  伊尹說二十七篇。其語淺薄,似依託也。

  鬻子說十九篇。後世所加。

  周考七十六篇。事也。

  青史子五十七篇。古史官記事也。

  師曠六篇。春秋,其言淺薄,本與此同,似因托也。

  務成子十一篇。問,非古語。

  宋子十八篇。孫卿宋子,其言意。

  天乙三篇。天乙,其言非時,皆依託也。

  黃帝說四十篇。迂誕依託。

  封禪方說十八篇。武帝時。

  待詔臣饒心術二十五篇。武帝時。

  待詔臣安成未央術一篇。

  臣壽周紀七篇。項國圉人,宣帝時。

  虞初周說九百四十三篇。河南人,武帝時以方士侍郎號黃車使者。

  百家百三十九卷。

右小說十五家,千三百八十篇。

  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街談巷語,道聽塗說者之所造也。孔子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弗為也。」然亦弗滅也。閭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綴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芻蕘狂夫之議也。

  凡諸子百八十九家,四千三百二十四篇。出蹴鞠一家,二十五篇。

  諸子十家,其可觀者九家而已。皆起於王道既微,諸侯力政,時君世主,好惡殊方,是以九家之術蜂出並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馳說,取合諸侯。其言雖殊,辟猶水火,相滅亦相生也。仁之與義,敬之與和,相反而皆相成也。曰:「天下同歸而殊塗,一致而百慮。」今異家者各推所長,窮知究慮,以明其指,雖有蔽短,合其要歸,亦六經之支與流裔。使其人遭明王聖主,得其所折中,皆股肱之材已。仲尼有言:「禮失而求諸野。」方今去聖久遠,道術缺廢,無所更索,彼九家者,不猶愈於野乎?若能修六藝之術。而觀此九家之言,捨短取長,則可以通萬方之略矣。

  屈原賦二十五篇。楚懷王大夫,有列傳。

  唐勒賦四篇。人。

  宋玉賦十六篇。人,與唐勒並時,在屈原後也。

  趙幽王賦一篇。

  莊夫子賦二十四篇。人。

  賈誼賦七篇。

  枚乘賦九篇。

  司馬相如賦二十九篇。

  淮南王賦八十二篇。

  淮南王群臣賦四十四篇。

  太常蓼侯孔臧賦二十篇。

  陽丘侯劉郾賦十九篇。

  吾丘壽王賦十五篇。

  蔡甲賦一篇。

  上所自造賦二篇。

  兒寬賦二篇。

  光祿大夫張子僑賦三篇。王褒同時也。

  陽成侯劉德賦九篇。

  劉向賦三十三篇。

  王褒賦十六篇。

右賦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

  陸賈賦三篇。

  枚皋賦百二十篇。

  朱建賦二篇。

  常侍郎莊怱奇賦十一篇。枚皋同時。

  嚴助賦三十五篇。

  朱買臣賦三篇。

  宗正劉辟彊賦八篇。

  司馬遷賦八篇。

  郎中臣嬰齊賦十篇。

  臣賦九篇。

  臣賦十八篇。

  遼東太守蘇季賦一篇。

  蕭望之賦四篇。

  河內太守徐明賦三篇。長君東海人,世歷五郡太守,有能名。

  給事黃門侍郎李息賦九篇。

  淮陽憲王賦二篇。

  揚雄賦十二篇。

  待詔馮商賦九篇。

  博士弟子杜參賦二篇。

  車郎張豐賦三篇。張子僑子。

  驃騎將軍朱宇賦三篇。

右賦二十一家,二百七十四篇。揚雄八篇。

  孫卿賦十篇。

  時雜賦九篇。

  李思孝景皇帝頌十五篇。

  廣川惠王賦五篇。

  長沙王群臣賦三篇。

  內史賦二篇。

  東暆延年賦七篇。

  衛士令李忠賦二篇。

  張偃賦二篇。

  賈充賦四篇。

  張仁賦六篇。

  秦充賦二篇。

  李步昌賦二篇。

  侍郎謝多賦十篇。

  平陽公主舍人周長孺賦二篇。

  雒陽錡華賦九篇。

  眭弘賦一篇。

  別栩陽賦五篇。

  臣昌巿賦六篇。

  臣賦二篇。

  黃門書者假史王商賦十三篇。

  侍中徐博賦四篇。

  黃門書者王廣呂嘉賦五篇。

  漢中都尉丞華龍賦二篇。

  左馮翊路恭賦八篇。

右賦二十五家,百三十六篇。

  客主賦十八篇。

  雜行出及頌德賦二十四篇。

  雜四夷及兵賦二十篇。

  雜中賢失意賦十二篇。

  雜思慕悲哀死賦十六篇。

  雜鼓琴劍戲賦十三篇。

  雜山陵水泡雲氣雨旱賦十六篇。

  雜禽獸六畜昆蟲賦十八篇。

  雜器械草木賦三十三篇。

  大雜賦三十四篇。

  成相雜辭十一篇。

  隱書十八篇。

右雜賦十二家,二百三十三篇。

  高祖歌詩二篇。

  泰一雜甘泉壽宮歌詩十四篇。

  宗廟歌詩五篇。

  漢興以來兵所誅滅歌詩十四篇。

  出行巡狩及游歌詩十篇。

  臨江王及愁思節士歌詩四篇。

  李夫人及幸貴人歌詩三篇。

  詔賜中山靖王子噲及孺子妾冰未央材人歌詩四篇。

  吳楚汝南歌詩十五篇。

  燕代謳雁門雲中隴西歌詩九篇。

  邯鄲河間歌詩四篇。

  齊鄭歌詩四篇。

  淮南歌詩四篇。

  左馮翊秦歌詩三篇。

  京兆尹秦歌詩五篇。

  河東蒲反歌詩一篇。

  黃門倡車忠等歌詩十五篇。

  雜各有主名歌詩十篇。

  雜歌詩九篇。

  雒陽歌詩四篇。

  河南周歌詩七篇。

  河南周歌聲曲折七篇。

  周謠歌詩七十五篇。

  周謠歌詩聲曲折七十五篇。

  諸神歌詩三篇。

  送迎靈頌歌詩三篇。

  周歌詩二篇。

  南郡歌詩五篇。

右歌詩二十八家,三百一十四篇。
凡詩賦百六家,千三百一十八篇。揚雄八篇。

  傳曰:「不歌而誦謂之賦,登高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耑,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微言相感,當揖讓之時,必稱以諭其志,蓋以別賢不肖而觀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學,無以言」也。春秋之後,道浸壞,聘問歌詠不行於列國,學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大儒孫卿屈原離讒憂國,皆作賦以風,咸有惻隱古詩之義。其後宋玉唐勒興,枚乘司馬相如,下及揚子云,競為侈儷閎衍之詞,沒其風諭之義。是以揚子悔之,曰:「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如孔氏之門人用賦也,則賈誼登堂,相如入室矣,如其不用何!」自孝武立樂府而采歌謠,於是有之謳,之風,皆感於哀樂,緣事而發,亦可以觀風俗,知薄厚雲。序詩賦為五種。

  吳孫子兵法八十二篇。圖九卷。

  齊孫子八十九篇。圖四卷。

  公孫鞅二十七篇。

  吳起四十八篇。有列傳。

  范蠡二篇。越王句踐臣也。

  大夫種二篇。范蠡俱事句踐

  李子十篇。

  一篇。

  兵春秋一篇。

  龐煖三篇。

  兒良一篇。

  廣武君一篇。李左車

  韓信三篇。

右兵權謀十三家,二百五十九篇。伊尹太公管子孫卿子鶡冠子蘇子蒯通陸賈淮南王二百五十九種,出司馬法入禮也。

  權謀者,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兼形勢,包陰陽,用技巧者也。

  楚兵法七篇。圖四卷。

  蚩尤二篇。呂刑

  孫軫五篇。圖三卷。

  繇敘二篇。

  王孫十六篇。圖五卷。

  尉繚三十一篇。

  魏公子二十一篇。圖十卷。名無忌,有列傳。

  景子十三篇。

  李良三篇。

  丁子一篇。

  項王一篇。

右兵形勢十一家,九十二篇。圖十八卷。

  形勢者,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鄉,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者也。

  太壹兵法一篇。

  天一兵法三十五篇。

  神農兵法一篇。

  黃帝十六篇。圖三卷。

  封胡五篇。黃帝臣,依託也。

  風后十三篇。圖二卷。黃帝臣,依託也。

  力牧十五篇。黃帝臣,依託也。

  鵊冶子一篇。圖一卷。

  鬼容區三篇。圖一卷。黃帝臣,依託。

  地典六篇。

  孟子一篇。

  東父三十一篇。

  師曠八篇。晉平公臣。

  萇弘十五篇。史。

  別成子望軍氣六篇。圖三卷。

  辟兵威勝方七十篇。

右陰陽十六家,二百四十九篇,圖十卷。

  陰陽者,順時而發,推刑德,隨斗擊,因五勝,假鬼神而為助者也。

  鮑子兵法十篇。圖一卷。

  伍子胥十篇。圖一卷。

  公勝子五篇。

  苗子五篇。圖一卷。

  逢門射法二篇。

  陰通成射法十一篇。

  李將軍射法三篇。

  魏氏射法六篇。

  強弩將軍王圍射法五卷。

  望遠連弩射法具十五篇。

  護軍射師王賀射書五篇。

  蒲苴子弋法四篇。

  劍道三十八篇。

  手博六篇。

  雜家兵法五十七篇。

  蹴鞠二十五篇。

右兵技巧十三家,百九十九篇。省墨子,重入蹴鞠也。

  技巧者,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以立攻守之勝者也。

凡兵書五十三家,七百九十篇,圖四十三卷。省十家二百七十一篇,重入蹴鞠一家二十五篇,出司馬法百五十五篇入禮也。

  兵家者,蓋出古司馬之職,王官之武備也。洪範八政,八曰師。孔子曰為國者「足食足兵」,「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明兵之重也。曰「古者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其用上矣。後世燿金為刃,割革為甲,器械甚備。下及受命,以師克亂而濟百姓,動之以仁義,行之以禮讓,司馬法是其遺事也。自春秋至於戰國,出奇設伏,變詐之兵並作。興,張良韓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刪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諸用事而盜取之。武帝時,軍政楊仆捃摭遺逸,紀奏兵錄,猶未能備。至於孝成,命任宏論次兵書為四種。

  泰壹雜子星二十八卷。

  五殘雜變星二十一卷。

  黃帝雜子氣三十三篇。

  常從日月星氣二十一卷。

  皇公雜子星二十二卷。

  淮南雜子星十九卷。

  泰壹雜子云雨三十四卷。

  國章觀霓雲雨三十四卷。

  泰階六符一卷。

  金度玉衡漢五星客流出入八篇。

  漢五星彗客行事占驗八卷。

  漢日旁氣行事占驗三卷。

  漢流星行事占驗八卷。

  漢日旁氣行占驗十三卷。

  漢日食月暈雜變行事占驗十三卷。

  海中星占驗十二卷。

  海中五星經雜事二十二卷。

  海中五星順逆二十八卷。

  海中二十八宿國分二十八卷。

  海中二十八宿臣分二十八卷。

  海中日月彗虹雜占十八卷。

  圖書祕記十七篇。

右天文二十一家,四百四十五卷。

  天文者,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以紀吉凶之象,聖王所以參政也。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然星事𣧑悍,非湛密者弗能由也。夫觀景以譴形,非明王亦不能服聽也。以不能由之臣,諫不能聽之主,此所以兩有患也。

  黃帝五家歷三十三卷。

  顓頊曆二十一卷。

  顓頊五星曆十四卷。

  日月宿歷十三卷。

  夏殷周魯歷十四卷。

  天曆大曆十八卷。

  漢元殷周諜歷十七卷。

  耿昌月行帛圖二百三十二卷。

  耿昌月行度二卷。

  傳周五星行度三十九卷。

  律歷數法三卷。

  自古五星宿紀三十卷。

  太歲謀日晷二十九卷。

  帝王諸侯世譜二十卷。

  古來帝王年譜五卷。

  日晷書三十四卷。

  許商算術二十六卷。

  杜忠算術十六卷。

右歷譜十八家,六百六卷。

  歷譜者,序四時之位,正分至之節,會日月五星之辰,以考寒暑殺生之實。故聖王必正歷數,以定三統服色之制,又以探知五星日月之會。凶厄之患,吉隆之喜,其術皆出焉。此聖人知命之術也,非天下之至材,其孰與焉!道之亂也,患出於小人而強欲知天道者,壞大以為小,削遠以為近,是以道術破碎而難知也。

  泰一陰陽二十三卷。

  黃帝陰陽二十五卷。

  黃帝諸子論陰陽二十五卷。

  諸王子論陰陽二十五卷。

  太元陰陽二十六卷。

  三典陰陽談論二十七卷。

  神農大幽五行二十七卷。

  四時五行經二十六卷。

  猛子閭昭二十五卷。

  陰陽五行時令十九卷。

  堪輿金匱十四卷。

  務成子災異應十四卷。

  十二典災異應十二卷。

  鐘律災應二十六卷。

  鐘律叢辰日苑二十二卷。

  鐘律消息二十九卷。

  黃鐘七卷。

  天一六卷。

  泰一二十九卷。

  刑德七卷。

  風鼓六甲二十四卷。

  風后孤虛二十卷。

  六合隨典二十五卷。

  轉位十二神二十五卷。

  羨門式法二十卷。

  羨門式二十卷。

  文解六甲十八卷。

  文解二十八宿二十八卷。

  五音奇胲用兵二十三卷。

  五音奇胲刑德二十一卷。

  五音定名十五卷。

右五行三十一家,六百五十二卷。

  五行者,五常之刑氣也。雲「初一曰五行,次二曰羞用五事」,言進用五事以順五行也。貌、言、視、聽、思心失,而五行之序亂,五星之變作,皆出於律歷之數而分為一者也。其法亦起五德終始,推其極則無不至。而小數家因此以為吉凶,而行於世,浸以相亂。

  龜書五十二卷。

  夏龜二十六卷。

  南龜書二十八卷。

  巨龜三十六卷。

  雜龜十六卷。

  蓍書二十八卷。

  周易三十八卷。

  周易明堂二十六卷。

  周易隨曲射匿五十卷。

  大筮衍易二十八卷。

  大次雜易三十卷。

  鼠序卜黃二十五卷。

  於陵欽易吉凶二十三卷。

  任良易旗七十一卷。

  易卦八具

右蓍龜十五家,四百一卷。

  蓍龜者,聖人之所用也。曰:「汝則有大疑,謀及卜筮。」曰:「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善於蓍龜。」「是故君子將有為也,將有行也,問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無有遠近幽深,遂知來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與於此!」及至衰世,解於齊戒,而婁煩卜筮,神明不應。故筮瀆不告,以為忌;龜厭不告,以為刺。

  黃帝長柳占夢十一卷。

  甘德長柳占夢二十卷。

  武禁相衣器十四卷。

  嚏耳鳴雜占十六卷。

  禎祥變怪二十一卷。

  人鬼精物六畜變怪二十一卷。

  變怪誥咎十三卷。

  執不祥劾鬼物八卷。

  請官除訞祥十九卷。

  禳祀天文十八卷。

  請禱致福十九卷。

  請雨止雨二十六卷。

  泰壹雜子候歲二十二卷。

  子贛雜子候歲二十六卷。

  五法積貯寶臧二十三卷。

  神農教田相土耕種十四卷。

  昭明子釣種生魚鱉八卷。

  種樹臧果相蠶十三卷。

右雜占十八家,三百一十三卷。

  雜占者,紀百事之象,候善惡之徵。曰:「占事知來。」眾占非一,而夢為大,故有其官。而載熊羆虺蛇眾魚旐旟之夢,著明大人之占,以考吉凶,蓋參卜筮。春秋之說訞也,曰:「人之所忌,其氣炎以取之,訞由人興也。人失常則訞興,人無釁焉,訞不自作。」故曰:「德勝不祥,義厭不惠。」桑谷共生,太戊以興;雊雉登鼎,武丁為宗。然惑者不稽諸躬,而忌訞之見,是以刺「召彼故老,訊之占夢」,傷其舍本而憂末,不能勝凶咎也。

  山海經十三篇。

  國朝七卷。

  宮宅地形二十卷。

  相人二十四卷。

  相寶劍刀二十卷。

  相六畜三十八卷。

右形法六家,百二十二卷。

  形法者,大舉九州之勢以立城郭室舍,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數、器物之形容以求其聲氣貴賤吉凶。猶律有長短,而各征其聲,非有鬼神,數自然也。然形與氣相首尾,亦有有其形而無其氣,有其氣而無其形,此精微之獨異也。

凡數術百九十家,二千五百二十八卷。

  數術者,皆明堂羲和史卜之職也。史官之廢久矣,其書既不能具,雖有其書而無其人。曰:「苟非其人,道不虛行。」春秋梓慎禆灶卜偃子韋。六國時甘公石申夫唐都,庶得粗觕。蓋有因而成易,無因而成難,故因舊書以序數術為六種。

  黃帝內經十八卷。

  外經三十七卷。

  扁鵲內經九卷。

  外經十二卷。

  白氏內經三十八卷。

  外經三十六卷。

  旁篇二十五卷。

右醫經七家,二百一十六卷。

  醫經者,原人血脈經絡骨髓陰陽表里,以起百病之本,死生之分,而用度箴石湯火所施,調百藥齊和之所宜。至齊之德,猶慈石取鐵,以物相使。拙者失理,以愈為劇,以生為死。

  五藏六府痺十二病方三十卷。

  五藏六府疝十六病方四十卷。

  五藏六府癉十二病方四十卷。

  風寒熱十六病方二十六卷。

  泰始黃帝扁鵲俞拊方二十三卷。

  五藏傷中十一病方三十一卷。

  客疾五藏狂顛病方十七卷。

  金創瘲瘛方三十卷。

  婦人嬰兒方十九卷。

  湯液經法三十二卷。

  神農黃帝食禁七卷。

右經方十一家,二百七十四卷。

  經方者,本草石之寒溫,量疾病之淺深,假藥味之滋,因氣感之宜,辯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齊,以通閉解結,反之於平。及失其宜者,以熱益熱,以寒增寒,精氣內傷,不見於外,是所獨失也。故諺曰:「有病不治,常得中醫。」

  容成陰道二十六卷。

  務成子陰道三十六卷。

  堯舜陰道二十三卷。

  湯盤庚陰道二十卷。

  天老雜子陰道二十五卷。

  天一陰道二十四卷。

  黃帝三王養陽方二十卷。

  三家內房有子方十七卷。

右房中八家,百八十六卷。

  房中者,情性之極,至道之際,是以聖王制外樂以禁內情,而為之節文。傳曰:「先王之作樂,所以節百事也。」樂而有節,則和平壽考。及迷者弗顧,以生疾而隕性命。

  宓戲雜子道二十篇。

  上聖雜子道二十六卷。

  道要雜子十八卷。

  黃帝雜子步引十二卷。

  黃帝岐伯按摩十卷。

  黃帝雜子芝菌十八卷。

  黃帝雜子十九家方二十一卷。

  泰壹雜子十五家方二十二卷。

  神農雜子技道二十三卷。

  泰壹雜子黃冶三十一卷。

右神仙十家,二百五卷。

  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於其外者也。聊以蕩意平心,同死生之域,而無怵惕於胸中。然而或者專以為務,則誕欺怪迂之文彌以益多,非聖王之所以教也。孔子曰:「索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不為之矣。」

凡方技三十六家,八百六十八卷。

  方技者,皆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也。大古有岐伯俞拊,中世有扁鵲秦和,蓋論病以及國,原診以知政。興有倉公。今其技術晻昧,故論其書,以序方技為四種。

  大凡書,六略三十八種,五百九十六家,萬三千二百六十九卷。入三家,五十篇,省兵十家。

漢書·諸侯王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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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監於二代,三聖製法,立爵五等,封國八百,同姓五十有餘。周公康叔建於,各數百里;太公,亦五侯九伯之地。載其制曰:「介人惟藩,大師惟垣。大邦惟屏,大宗惟翰。懷德惟寧,宗子惟城。毋俾城壞,毋獨斯畏。」所以親親賢賢,褒表功德,關諸盛衰,深根固本,為不可拔者也。故盛則相其治,致刑錯;衰則五伯扶其弱,與共守。自之後,日以陵夷,至乎厄䧢之間,分為二,有逃責之台,被竊鈇之言。然天下謂之共主,強大弗之敢傾。歷載八百餘年,數極德盡,既於王赧,降為庶人,用天年終。號位已絕於天下,尚猶枝葉相持,莫得居其虛位,海內無主,三十餘年。

  據勢勝之地,騁狙詐之兵,蠶食山東,壹切取勝。因矜其所習,自任私知,姍笑三代,蕩滅古法,竊自號為皇帝,而子弟為匹夫,內亡骨肉本根之輔,外亡尺土藩翼之衛。奮其白梃,隨而斃之。故曰,過其歷,不及期,國勢然也。以上封建。

  興之初,海內新定,同姓寡少,懲戒亡孤立之敗,於是剖裂疆土,立二等之爵。功臣侯者百有餘邑,尊王子弟,大啟九國。自雁門以東,盡遼陽,為常山以南,太行左轉,度,漸於海,為以往,奄有,為。東帶,薄會稽,為。北界瀕,略,為淮南。波之陽,亘九嶷,為長沙。諸侯比境,周匝三垂,外接胡、越。天子自有三河東郡潁川南陽,自江陵以西至,北自雲中隴西,與京師內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頗邑其中。而藩國大者夸州兼郡,連城數十,宮室百官同制京師,可謂撟枉過其正矣。雖然,高祖創業,日不暇給,孝惠享國又淺,高后女主攝位,而海內晏加,亡狂狡之憂,卒折諸之難,成太宗之業者,亦賴之於諸侯也。以上初分封之大。

  然諸侯原本以大,末流濫以致溢,小者淫荒越法,大者睽孤橫逆,以害身喪國。故文帝賈生之議分景帝晁錯之計削武帝主父之冊,下推恩之令,使諸侯王得分戶邑以封子弟,不行黜陟,而藩國自析。自此以來,分為七,分為六,分為五,淮南分為三。皇子始立者,大國不過十餘城。長沙雖有舊名,皆亡南北邊矣。遭七國之難,抑損諸侯,減黜其官。衡山淮南之謀,作左官之律,設附益之法,諸侯惟得衣食稅租,不與政事。以上諸侯漸以削弱。

  至於之際,皆繼體苗裔,親屬疏遠,生於帷牆之中,不為士民所尊,勢與富室亡異。而本朝短世,國統三絕,是故王莽中外殫微,本末俱弱,亡所忌憚,生其奸心;因母后之權,假之稱,顓作威福,廟堂之上不降階序,而運天下。詐謀既成,遂據南面之尊,分遣五威之吏,馳傳天下,班行符命。諸侯王厥角稽首,奉上璽韍,惟恐在後,或乃稱美頌德,以求容媚,豈不哀哉!是以究其終始強弱之變,明監戒焉。以上末宗蕃之衰。

漢書·貨殖傳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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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先王之制,自天子、公、侯、卿、大夫、士,至於皂隸抱關擊柝者,其爵祿、奉養、宮室、車服、棺槨、祭祀、死生之制,各有差品,小不得僭大,賤不得逾貴。夫然,故上下序而民志定。於是辯其土地、川澤、丘陵、衍沃、原隰之宜,教民種樹畜養;五穀六畜及至魚鱉、鳥獸、雚蒲、材幹、器械之資,所以養生送終之具,靡不皆育。育之以時,而用之有節。草木未落,斧斤不入於山林;豺獺未祭,罝網不布於野澤;鷹隼未擊,矰弋不施於徯隧。既順時而取物,然猶山不茬櫱,澤不伐夭,蝝魚麛卵,咸有常禁。所以順時宣氣,蕃阜庶物,蓄足功用,如此之備也。然後四民因其土宜,各任智力,夙興夜寐,以治其業,相與通功易事,交利而俱贍,非有徵發期會,而遠近咸足。故曰「後以財成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此之謂也。管子云:古之四民不得雜處,士相與言仁誼於閒宴,工相與議技巧於官府,商相與語財利於市井,農相與謀稼穡于田野,朝夕從事,不見異物而遷焉。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各安其居而樂其業,甘其食而美其服,雖見奇麗紛華,非其所習,辟猶戎翟之與於越,不相入矣。是以欲寡而事節,財足而不爭。於是在民上者,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故民有恥而且敬,貴誼而賤利。此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不嚴而治之大略也。以上前生寡慾足財,民無爭心。

  及周室衰,禮法墮,諸侯刻桷丹楹,大夫山節藻梲,八佾舞於庭,徹於堂。其流至乎士庶,人莫不離制而棄本,稼穡之民少,商旅之民多,谷不足而貨有餘。

  陵夷至乎之後,禮誼大壞,上下相冒,國異政,家殊俗,嗜欲不制,僭差亡極。於是商通難得之貨,工作亡用之器,士設反道之行,以追時好而取世資。偽民背實而要名,姦夫犯害而求利,篡弒取國者為王公,圉奪成家者為雄桀。禮誼不足以拘君子,刑戮不足以威小人。富者木土被文錦,犬馬餘肉粟,而貧者裋褐不完,含菽飲水。其為編戶齊民,同列而以財力相君,雖為仆虜,猶亡慍色。故夫飾變詐為奸軌者,自足乎一世之間;守道循理者,不免於饑寒之患。其教自上興,繇法度之無限也。故列其行事,以傳世變雲。以上後世上下尚利,法度無限。

漢書·西域傳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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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贊曰:孝武之世,圖制匈奴,患其兼從西國,結黨南羌,乃表河西,列四郡,開玉門,通西域,以斷匈奴右臂,隔絕南羌月氏。單于失援,由是遠遁,而幕南無王庭。

  遭值玄默,養民五世,天下殷富,財力有餘,士馬強盛。故能睹犀布、玳瑁則建珠崖七郡,感枸醬、竹杖則開牂柯越巂,聞天馬、蒲陶則通大宛安息。自是之後,明珠、文甲、通犀、翠羽之珍盈於後宮,薄梢、龍文、魚目、汗血之馬充於黃門,巨象、師子、猛犬、大雀之群食於外囿。殊方異物,四面而至。於是廣開上林,穿昆明池,營千門萬戶之宮,立神明通天之台,興造甲乙之帳,落以璧,天子負黼依,襲翠被,馮玉幾,而處其中。設酒池肉林以饗四夷之客,作巴俞都盧、海中碭極、漫衍魚龍、角牴之戲以觀視之。及賂遺贈送,萬里相奉,師旅之費,不可勝計。至於用度不足,乃榷酒酤,管鹽鐵,鑄白金,造皮幣,算至車船,租及六畜。民力屈,財力竭,因之以凶年,寇盜並起,道路不通,直指之使始出,衣繡杖斧,斷斬於郡國,然後勝之。是以末年遂棄輪台之地,而下哀痛之詔,豈非仁聖之所悔哉!且通西域,近有龍堆,遠則蔥嶺,身熱、頭痛、縣度之厄。淮南杜欽揚雄之論,皆以為此天地所以界別區域,絕外內也。曰「西戎即序」,既就而序之,非上威服致其貢物也。

  西域諸國,各有君長,兵眾分弱,無所統一,雖屬匈奴,不相親附。匈奴能得其馬畜旃罽,而不能統率與之進退。與隔絕,道里又遠,得之不為益,棄之不為損。盛德在我,無取於彼。故自建武以來,西域威德,咸樂內屬。唯其小邑鄯善車師,界迫匈奴,尚為所拘。而其大國莎車于闐之屬,數遣使置質於,願請屬都護。聖上遠覽古今,因時之宜,羈縻不絕,辭而未許。雖大禹之序西戎,周公之讓白雉,太宗之卻走馬,義兼之矣,亦何以尚茲!

漢書·敘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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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氏之先,與同姓,令尹子文之後也。子文初生,棄於瞢中,而虎乳之。人謂乳「穀」,謂虎「於檡」,故名穀於檡,字子文人謂虎「班」,其子以為號。之滅,遷之間,因氏焉。

  始皇之末,班壹避地於樓煩,致馬、牛、羊數千群。值初定,與民無禁,當孝惠高后時,以財雄邊,出入弋獵,旌旗鼓吹,年百餘歲,以壽終,故北方多以「壹」為字者。

  為任俠,州郡歌之。,官至上谷守。,以茂材為長子令。,舉孝廉為郎,積功勞,至上河農都尉,大司農奏課連最,入為左曹越騎校尉。成帝之初,女為倢伃,致仕就第,資累千金,徙昌陵昌陵後罷,大臣名家皆占數於長安以上子文

  生三子:少受師丹。大將軍王鳳宜勸學,召見宴昵殿,容貌甚麗,誦說有法,拜為中常侍。時,上方鄉學,鄭寬中張禹朝夕入說尚書論語金華殿中,詔受焉。既通大義,又講異同於許商,遷奉車都尉。數年,金華之業絕,出與子弟為群,在於綺襦紈絝之間,非其好也。

  家本北邊,志節慷慨,數求使匈奴河平中,單于來朝,上使持節迎於塞下。會定襄大姓群輩報怨,殺追捕吏,上狀,因自請願試守期月。上遣侍中中郎將王舜馳傳代護單于,並奉璽書印綬,即拜定襄太守。定襄素貴,年少,自請治劇,畏其下車作威,吏民竦息。至,請問耆老父祖故人有舊恩者,迎延滿堂,日為供具,執子孫禮。郡中益弛。諸所賓禮皆名豪,懷恩醉酒,共諫宜頗攝錄盜賊,具言本謀亡匿處。曰:「是所望於父師矣。」乃召屬縣長吏,選精進掾史,分部收捕,及它隱伏,旬日盡得。郡中震慄,咸稱神明。歲餘,上征上書願過故郡上父祖冢。有詔,太守、都尉以下會。因召宗族,各以親疏加恩施,散數百金。北州以為榮,長老紀焉。道病中風,既至,以侍中光祿大夫養病,賞賜甚厚,數年未能起。

  會許皇后廢,班倢伃供養東宮,進侍者李平為倢伃,而趙飛燕為皇后,遂稱篤。久之,上出過臨候惶恐,起視事。

  自大將軍薨後,富平定陵侯張放淳于長等始愛幸,出為微行,行則同輿執轡;入侍禁中,設宴飲之會,及諸侍中皆引滿舉白,談笑大噱。時乘輿幄坐張畫屏風,畫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上以新起,數目禮之,因顧指畫而問:「為無道,至於是乎?」對曰「雲『乃用婦人之言』,何有踞肆於朝?所謂眾惡歸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圖何戒?」曰:「『沉湎於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號式呼』,大雅所以流連也。淫亂之戒,其原皆在於酒。」上乃喟然嘆曰:「吾久不見班生,今日復聞讜言!」等不懌,稍自引起更衣,因罷出。時,長信庭林表適使來,聞見之。

  後上朝東宮,太后泣曰:「帝間顏色瘦黑,班侍中本大將軍所舉,宜寵異之,益求其比,以輔聖德。宜遣富平侯且就國。」上曰:「諾。」車騎將軍王音聞之,以風丞相御史奏富平侯罪過,上乃出為邊都尉。後復征入,太后與上書曰:「前所道尚未效,富平侯反覆來,其能默乎?」上謝曰:「請今奉詔。」是時,許商為少府,師丹為光祿勛,上於是引入為光祿大夫,遷水衡都尉,與兩師並侍中,皆秩中二千石。每朝東宮,常從;及有大政,俱使諭指於公卿。上亦稍厭游宴,復修經書之業,太后甚悅。丞相方進復奏,富平侯竟就國。會病卒,年三十八,朝廷愍惜焉。

  博學有俊材,左將軍師丹舉賢良方正,以對策為議郎,遷諫大夫、右曹中郎將,與劉向校秘書。每奏事,以選受詔進讀群書。上器其能,賜以秘書之副。時書不布,自東平思王以叔父求太史公、諸子書,大將軍白不許。語在東平王傳亦早卒,有子曰,顯名當世。

  少為黃門郎中常侍,方直自守。成帝季年,立定陶王為太子,數遣中盾請問近臣,獨不敢答。哀帝即位,出西河屬國都尉,遷廣平相。

  王莽少與兄弟同列友善,兄事而弟畜之卒也,修緦麻,賻賵甚厚。平帝即位,太后臨朝,秉政,方欲文致太平,使使者分行風俗,采頌聲,而無所上。琅邪太守公孫閎言災害於公府,大司空甄豐遣屬馳至兩郡諷吏民,而劾空造不詳,絕嘉應,嫉害聖政,皆不道。太后曰:「不宣德美,宜與言災害者異罰。且後宮賢家,我所哀也。」獨下獄誅。懼,上書陳恩謝罪,願歸相印,入補延陵園郎,太后許焉。食故祿終身。由是班氏不顯朝,亦不罹咎。以上

  初,成帝性寬,進入直言,是以王音翟方進等繩法舉過,而劉向杜鄴王章朱雲之徒肆意犯上,故自帝師安昌侯,諸舅大將軍兄弟及公卿大夫、後宮外屬之家有貴寵者,莫不被文傷詆。唯谷永嘗言:「建始河平之際,之貴,傾動前朝,熏灼四方,賞賜無量,空虛內臧,女寵至極,不可尚矣;今之後起,天所不饗,仁倍於前。」指以駁譏,亦無間雲。

  叔皮,幼與從兄共遊學,家有賜書,內足於財,好古之士自遠方至,父黨揚子云以下莫不造門。

  雖修儒學,然貴之術。桓生欲借其書,報曰:「若夫嚴子者,絕聖棄智,修生保真,清虛澹泊,歸之自然,獨師友造化,而不為世俗所役者也。漁釣於一壑,則萬物不奸其志;棲遲於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不絓聖人之罔,不嗅驕君之餌,蕩然肆志,談者不得而名焉,故可貴也。今吾子已貫仁誼之羈絆,系名聲之韁鎖,伏之軌躅,馳之極摯,既系攣於世教矣,何用大道為自眩曜?昔有學步於邯鄲者,曾未得其仿佛,又復失其故步,遂匍匐而歸耳!恐似此類,故不進。」之行己持論如此。以上

  叔皮唯聖人之道然後盡心焉。年二十,遭王莽敗,世祖即位於冀州。時隗囂擁眾,招輯英俊,而公孫述稱帝於蜀漢,天下雲擾,大者連州郡,小者據縣邑。曰:「往者亡,戰國並爭,天下分裂,數世然後乃定,其抑者從橫之事復起於今乎?將承運迭興在於一人也?願先生論之。」對曰:「之廢興與異。昔立爵五等,諸侯從政,本根既微,枝葉強大,故其末流有從橫之事,其勢然也。漢家之制,並立郡縣,王有專己之威,臣無百年之柄。至於成帝,假借外家,短祚,國嗣三絕,危自上起,傷不及下。故王氏之貴,傾擅朝廷,能竊號位,而不根於民。是以即真之後,天下莫不引領而嘆,十餘年間,外內騷擾,遠近俱發,假號雲合,咸稱劉氏,不謀而同辭。方今雄桀帶州城者,皆無七國世業之資。云:『皇矣上帝,臨下有赫,鑒觀四方,求民之莫。』今民皆謳吟思,鄉仰劉氏,已可知矣。」曰:「先生言之勢,可也,至於但見愚民習識劉氏姓號之故,而謂漢家復興,疏矣!昔失其鹿,劉季逐而掎之,時民復知乎!」既感言,又愍狂狡之不息,乃著王命論以救時難。

  知隗囂終不寤,乃避地於河西河西大將軍竇融嘉其美德,訪問焉。舉茂材,為令,以病去官。後數應三公之召。仕不為祿,所如不合;學不為人,博而不俗;言不為華,述而不作。以上

  有子曰,弱冠而孤,作幽通之賦,以致命遂志。

  永平中為郎,典校秘書,專篤志於博學,以著述為業。或譏以無功,又感東方朔揚雄自諭以不遭之時,曾不折之以正道,明君子之所守,故聊復應焉。

  以為三代所及,世有典籍,故雖之盛,必有典謨之篇,然後揚名於後世,冠德於百王,故曰:「巍巍乎其有成功,煥乎其有文章也!」運,以建帝業,至於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紀,編於百王之末,廁於之列。太初以後,闕而不錄,故探纂前記,綴輯所聞,以述漢書,起於高祖,終於孝平王莽之誅,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綜其行事,旁貫五經,上下洽通,為春秋考紀、表、志、傳,凡百篇。維申按,此敘中王命論一首鈔入論著門幽通賦一首、答賓戲一首入詞賦上編。「皇矣祖」以下敘述七十條入詞賦下編。皆遵文正公原鈔編訂,蓋以類相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