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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名醫類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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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卷十六

<篇名>痰

屬性:洞虛子曰∶痰之為病,成偏頭風,成雷頭風,成太陽頭痛,眩暈如坐舟車,精神恍惚。或口眼 動,或眉 棱耳葉俱癢,或頷腮四肢游風腫硬,似疼非疼。或渾身燥癢,搔之則陰疹隨生,皮烘熱,色如錦斑。或齒頰似 癢似痛而無定所,滿口牙浮,痛癢不一。或噯氣吞酸,鼻聞焦臭,喉間豆腥氣,心煩鼻塞,咽嗌不利,咯之不 出,咽之不下。或噴嚏而出,或因舉動而吐,其痰如墨,又如破絮,或如桃膠,或如蜆肉。或心下停冰鐵閉, 滯窒妨悶,噯嚏連聲,狀如膠氣。或寢夢如刑戮,刀兵劍戟。或夢入人家,四壁圍繞,暫得一竇,百計得出, 則不知何所。或夢在燒人地上,四面煙火,枯骨焦氣撲鼻,無路可出。或因觸發忿怒,悲啼兩淚而寤。或時郊 行,忽見天邊兩月交輝,或見金光數道,回頭無有。或足膝酸軟,或骨節、腳、腰腎疼痛,呼吸難任。或四肢 肌骨間,痛如擊戮,乍起乍止,並無常所,或不時手臂麻疼,狀如風濕,或如芒刺在背着膚,或如毛蟲所螫, 或四肢不舉,或手足重滯,或眼如姜蜇,膠粘癢澀,開闔甚難。或陰晴交變之時,胸痞氣結,閉而不發,則齒 癢咽痛,口糜舌爛,及其奮然而發,則噴嚏連聲,初則唾稠粘,次則清水如注。或眼前黑暗,腦後風聲,耳內 蟬鳴,筋 肉惕。治之者,或曰腠理不密,風府受邪。或曰上盛下虛,或曰虛,或曰寒,或曰發邪。惟洞虛子 備此苦疾,乃能治療。病勢之來,則胸腹間如有二氣交紐,噎塞煩郁,有如煙火上沖,頭面烘熱,眼花耳鳴, 痰涎涕淚,並從肺胃間湧起,凜然毛豎,噴嚏千百。然後遍身煩躁,則去衣凍體,稍止片時。或春秋乍涼之時, 多加衣衾,亦得暫緩。或頓飲冰水而定,或痛飲一醉而寧,終不能逐去病根。乃得神秘沉香丸,屢獲大效,愈 人萬數。但不欲輕傳匪人,故以詩隱括之。詩曰∶甑里看翻甲帶金,於今頭戴草堂深。相逢二八求斤正,硝 青礞倍若沉。十七兩中沉半兩,水丸梧子意須斟。驅除怪病安心志,水瀉雙身卻不任。大黃蒸八兩,黃芩八兩,青 礞石一兩硝煨如金色,沉香半兩。 孫兆治彩白鋪劉員外,患傷寒六七日,晝夜不得眠,方眠即起,方起即倒,未嘗少息,時復身上冷,出汗。 孫診之,尺寸脈皆沉,關中亦沉,重診之,鼓擊於指上,此寒痰積聚於胸中也。遂用陳皮、半夏、乾薑三物各 一兩為飲,生薑半兩槌碎,以水兩碗,煎七分去渣,分二服。服藥經時遂睡,經一晝夜不蘇。既覺,下痰一塊, 如雞子大,其病遂愈。凡痰皆有冷汗,其症明矣。 張子和治一婦人,心臍上結硬如斗,按之若石。人皆作痞治,針灸毒藥,禱祈無數,如捕風然。一日,張 見之曰∶此寒痰也。診其兩手,寸關皆沉,非寒痰而何?以瓜蒂散吐之,連吐六七升,其塊立消過半。俟數日 後,再吐之,其涎沫類雞黃,腥臭特殊,約二三升。凡如此者三,以人參調中湯、五苓散,調服以平矣。 朱丹溪治白雲許先生,始因飲食作痰成脾疼,後累因觸冒風雪,腿骨作疼。眾皆以脾疼骨疼為寒,雜 進黃牙等藥,雜治十餘年間,艾灸數萬計,或似有效。及至病再作,反覺加重。至五十一歲時,又冒雪乘船, 而病癒加,至坐則不能起,扶起亦不能行,兩胯骨不能開合。若脾疼作時,則兩胯骨痛處似覺稍輕。若飲食甘 美,脾疼不作,則胯骨痛增重。諸老袖手,計無所出。朱謂此初因中脘有宿食積痰,雜以沖冒寒濕,抑遏 經絡,血氣津液不行,痰飲注入骨節,往來如潮。其涌而上則為脾疼,降而下則為胯痛,非涌泄之法,不足以 治之。時七月二十四日,遂以甘遂末一錢,入豬腰子內,煨以食之,連瀉七行,至次日兩足便能行步。至八月 初三日,嘔吐大作,不能起床,顆粒不食,但時煩躁,氣弱不能言語。諸老皆歸罪於七月之瀉,而又知累年之 熱補俱誤,皆不敢用藥。朱嘗記《金匱》雲∶病患無寒熱,而短氣不足以息者,此實也。其病多年鬱結,一旦 以刀圭之劑泄之,走動猖狂之熱,未有制御之藥,所以如此。仍以吐劑達其上焦,以次第治及其中下二焦。於 初三日用瓜蒂吐不透,初六日用梔子又吐不透。初九日用附子三枚和漿與之,始得大吐,嘔噦終日,前後所吐 共得膏痰沫液一大水桶。初十日遂以朴硝、滑石、黃芩、石膏、連翹等涼藥, 咀一斤,蒸濃汁,放井水中, 極冷凍飲料之。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日,每日食上件藥一盞,十五日腹微滿,大小便皆秘悶。朱欲用大承氣下 之,諸老皆以為不可。十六日,六脈皆歇止。朱診其脈,獨歇止於卯酉二時,其餘時刻,平和如舊。朱曰∶ 卯酉為手足陰陽之應,卯時屬大腸,酉時屬胃,此大腸與胃有積滯不行,當速瀉之。爭論不已。至十八日,遂 作紫雪半斤。十九日,紫雪成。成每用一匙頭,以新汲井水化下。至二十日,天未明,已服紫雪五兩,神思少 安,腹滿亦減,( 按∶觀於此案,丹溪之大智神勇,卓識定力,色色可臻絕頂。若少一游移,大事去矣。 景岳輩每疵議丹溪之學,不知遇此大症能措手否?)遂收起紫雪不與。二十一日,大為小便閉作痛所苦,遂飲 以蘿蔔汁半茶盅,隨手痛止,小便立通。二十二日,小腹滿痛不可捫摸,神思不佳,遂以大黃、牽牛作丸,服 至三百丸。至二十三日巳時,大小便並通,如爛魚腸三碗許,臭惡可畏,是日神思少安,診其脈不歇止矣。 二十四日,腹大絞痛,殆不能勝者,約一時許,腰胯沉重且墜,兩時不出聲,不能言,瀉下穢物如地瀝青條者一 尺許,肚中如燒,片時方定。至二十五日,神思漸安,夜間得睡。二十六日,漸出聲言語。自初二日至此,並 顆粒不曾入口,語言並不出聲,至二十七日,方啜半盞稀粥者四次,似有生意,至次月初四日方平安。其脈 自嘔吐至病安日,皆平常弦大之脈,唯有中間數日歇止少異耳。至次年四月復行倒倉法,方步履如初。 徐東皋治匡掌科夫人,年三十餘,病胃脘連胸脅痛,日輕夜重,兩寸關脈弦滑有力。諸醫以為積滯凝寒, 用發散及攻下藥,繼用鐵刷散、四磨飲等方,俱不效。後至湯水皆吐而不納,經月不食,痛且益甚。徐謂其為 痰郁明矣,但痛久弱甚,不敢行吐法奈何?偶一醫謂∶五靈脂、沒藥,素用有效。眾皆哂之。曰∶此藥用之久 矣,多矣。徐謂∶再用亦無妨,何哂之有?彼用酒調服,病者到口便吐,隨吐綠痰兩碗許,痛即止,遂納飲食。 此蓋痰在上,下之亦不去,必得吐法而後愈。經曰有故無隕,此之謂也歟。(《全書》。) 孟望湖,淮安人,耳中聞人聲,悉是祖考談其家,擾撓不休。邀劉春齋醫治,診之曰∶暴病謂之胃火,怪 病謂之痰。用滾痰丸下之而痊。(《續金陵瑣事》。) 一男子吐痰,胸膈不利,飲食少思。服海石、栝蔞之類不應。曰∶此脾氣虛弱,不能消導而為痰,當健脾 為主。彼不信,又服驅逐之劑,其痰如涌,四肢浮腫,小腹腫脹,小便澀滯。曰∶此復損脾腎所致也。先用《金 匱》加減腎氣丸、補中益氣湯治之,諸症漸減。又用八味丸兼前湯而愈。 一男子素吐痰,遇怒,其痰益甚,胸膈痞滿,此肝木製脾土也。用六君子湯加木香治而愈。 一婦人吐痰頭暈,帶下青黃,用四七湯送白丸子,小柴胡加白朮、茯苓,治之而安。 舊僚錢可久素善飲,面赤痰盛,大便不實,薛以為胃痰壅滯,用二陳、苓、芩、連、山梔、枳實、乾薑、 澤瀉、升麻,一劑吐痰甚多,大便始實。此後日以黃連三錢,泡湯飲之而安。 一婦咳嗽,其痰上壅,日去五六碗,作氣虛水泛為痰,用六味丸料及四君子各一劑而愈。 陳三農治一人,痰出盈盆不止,脈豁大無力。此內傷不足之症,用人參、附子各五錢,乾薑、蓽茇、檳榔、 枳殼,一劑而愈。 一人滿口痰珠,至舌尖則成大泡,綿綿不絕,此火熱在胃,大寒在肺也。(肺與胃息息相通,斷無胃熱而肺 反寒之理矣。且試觀其用藥,殆胃熱輕而肺寒重耳。)用參附湯保定肺氣,後砂仁益元散瀉胃火而安。 一人痰涎壅盛,汗出不止。此脾虛不能攝痰,而肺失所養,切不可作痰治,只補脾胃為主。用參、術、煨 姜各二錢,半夏一錢,煎服愈。 陸養愚治董潯陽夫人,稟氣怯弱,性情沉鬱,年三十得一病,晚間發熱,天明始止,飲食漸減,煩躁不安。 初服補血養陰,年余轉羸瘦。又服參、 補氣,不效。醫謂脈已歇止,恐不能久。診之右手果然,左手但微弱 而數。詢其月事,則先期而少,曰∶先期是血熱,應左手之數,少是血虛,應左脈之微,脈症相應。右手歇止, 此必郁痰伏在氣分,故脈結不至,非死脈也。第發熱必有所起之處。令詢之,則曰右脅一團熱起,漸延遍身。 再問熱起處,必有結而成形者,按之果有柔塊如碗狀。曰∶不足憂也,攻去其塊,諸症自愈矣。為制一方,香 附一斤醋制,與巴豆一兩同炒,至巴豆黑色去之,醋打麵糊為丸梧子大,米飲下五十丸,日三服。又用四物湯 加山梔、貝母、白蔻仁、木香、姜、棗煎,日一劑。半月塊消,肌肉漸長,一月精神爽健矣。 陸肖愚治李安吾正室不育,乃納外家則俱孕,生子出痘,正者死,而外家者生,悲愁彌月,遂胸脅脹痛,每臥 必令人於背上捶之良久,方得就枕片時,臥不能仰,仰則氣涌而喘,食減肌消,月事數月不行。脈之,寸沉而 數,關沉而滑,尺沉而弱。脈與病應,此鬱火成痰之症也。用調氣養榮湯加白芥子,倍霞天曲,數劑,胸脅少 舒,可仰臥矣。第大便五日不行,小腹脹急,與滾痰丸二錢。又慮元氣不足,改用補氣養榮湯二劑,大便去燥 矢數枚,後出皆痰積,脹痛減。後與補藥間服月余而安。 吳遜齋體肥,素有酒積,胃脘作疼,近又肢節疼,而下體更甚。或以為風,用史國公酒療之,時作時 止。改用虎潛、河車等丸,則疼處且腫。脈之,六部皆緩滑,而關稍帶弦。此濕痰流注關節而痛,非風亦非虛 也。治法宜先用丸劑,清中宮之積痰,繼用煎劑,疏筋絡之壅滯,則肢節之痛除,而胃脘之疼亦愈矣。根據法服 之果然。丸方∶霞天曲、山楂、橘紅、白朮、茯苓、枳實、神曲、竹瀝,打糊為丸,食遠白湯送下。煎方∶蒼 術、苡仁、半夏、南星、白芥子、威靈仙、秦艽、炙甘草、青木香,煎成入酒一小杯,半飽時服。 潘元石怒後縱飲,遂患吐逆,飲食半留半出,甚則嘔物如褐色,胸脅脹痛徹背。或以翻胃治之,反潮熱煩 躁。又以肺癰治之,飲食減而嘔,服益甚。或見吐出之物,謂肺爛矣。診之,見其肌肉未消,聲音不改,兩寸 滑數,左關弦,右關滑,兩尺寸平,曰∶此非壞也,第為郁怒所致耳。怒則血菀於上,與痰膠結,濁陰不降, 而脹生焉。法當涌之,用常山五錢,紅花五錢,酒二碗煎一碗,令通口服之。一涌而出,初見褐色痰塊,後 多紫黑,約有盆余,胸膈頓寬,背亦不痛,不作嘔矣。再以清氣養榮湯,調理而愈。 陸祖愚治沈振宇外家,患郁痰鬱火症,醫咸謂不起矣。診之,形容枯槁,咳咯涎沫,六脈沉滯,隱隱似有似 無,重按至骨,或有力,或無根,或遲或數,已飲食不進,似胃氣將絕者。但自能坐起,聲音響亮,知為痰涎 壅隔,血氣凝塞,故脈亦不流通耳。用二陳加蔻仁、蘇子、黃連、白芥子、貝母、石菖蒲等味一劑,未效。再 診,聞病患喜聞爆竹、硝黃之氣,遂於前方加薑汁、竹瀝,每劑入牛黃半分調服,症脈漸起,再與加減。六日 後進蘇合丸一丸,能飲粥。再與六君子加減,調理月余而安。 李江州因下第歸,飲食不思,精神倦困。醫謂遠歸久曠,投以補劑,胸膈痞塞,大便艱難,不寐。又與養 血安神,煩躁而小腹脹滿。診之,見其面容昏滯,六脈沉滑,乃以枳實、黃連、栝蔞、陳皮、貝母、檳榔、元 明粉,兼服潤字丸三錢,半日未應。又以前丸二錢催之,良久腹中鳴,轉下矢氣,去稠粘臭穢,五色錯雜,約 半桶,頓快。繼以前湯丸少少與之,兩三日間,糞微黃。改用參、術、歸、芍,健脾養血,調理而安。 費表嫂患胸之下、臍之上溫溫作痛,可揉可按,凡溫中、消導、清火,歷試不效。診之,六脈沉弦而滑, 以痰治之,數劑而痛止。精神未復,而勞於女工,且患血崩,食入不化,遷移數日,胸腹腫脹,其熱如火,湯 藥難投,致呻吟不絕,人事不省。脈之,寸關沉伏不見,而尺尚沉滑有神,曰∶以沉痰之為祟也,元氣雖弱, 痰結不得不通。徐靈胎謂人虛症實,不必顧忌,但急去其實,則精神自復,此類是也。用滾痰丸徐徐投之,至 半夜胸前隱隱有聲,五更下稠痰盆許,神氣頓蘇,胸膈少利。再以養榮合二陳,調理半月而愈。 張宇清少時體羸多病,專主溫補,病癒而火症時發。乃滋水制火,其疾如失,六味之力也。迨壯年肥盛, 濕痰醞釀於中,仍滋陰不徹。六旬外痰症陡發,復以六味加二母、歸、芍、麥冬,服後痰涎壅塞,四肢厥冷, 口開眼合,人事昏沉。診之,六脈洪滑而數,遂用加味導痰湯,繼之蘇合丸,兩劑才覺精神清。問用何藥?以 前方告。乃怒曰∶我生平最忌燥劑,豈可服此!今後斷不可用。乃郎心知父之非,每日以地黃湯一劑與驗 過,暗以導痰之藥以進,病癒後洞悉前情,不勝歉仄。 孫文垣治李古愚,每食後即大便,腹皮稍脹急,胸膈飽悶,服參、術則痞悶愈甚,小水清長。脈之,左寸 澀,右寸滑,按之如黃豆大且鼓指,關尺皆弦小,左手迢迢有神。據脈乃積痰郁於肺而莫能出,以致大便之氣 不固也。當效丹溪治乃叔用吐法,吐去上焦痰積,大便自實矣。先用苦梗、蘿蔔子各三錢,白豆仁、橘紅、山 梔各一錢,以川芎五分,生薑三片,蔥三根,水煎服之取吐。服半時許吐出清痰,噁心未已,乃痰積膠固,未 易出也。又用蘿蔔一合擂漿水,加蜂蜜,與半碗飲之,始吐膠痰二碗許。平日每小水則大便並行,吐後小水始 能單去。連三四次,胸腹覺舒。初亦以吐為懼,至是豁然稱快。大便五日一行,再以二陳加白朮、旋復花、麥 芽,調理全愈。 李士材治章給諫,暑月心中大痛。醫與香薷飲,痛轉增而寸口弦急,此痰食交結也。服砂仁、二陳二劑, 痛雖略減,而困苦煩悶。更以胃苓湯加半夏二錢、大黃三錢,下黑矢數枚,痛減三四。仍以前湯用大黃四錢, 下膠痰十餘碗始安。 徐主政勞且怒後,神氣昏倦,汗出如浴,語言錯亂,危困之極,脈大而滑且軟,此氣虛有痰也。用補中益 氣湯料,並四劑為一劑,用參至一兩,加熟附子一錢,熟半夏三錢,四日稍蘇。更以六君加薑汁一鍾,服數日, 兼進八味丸,兩月而安。 王郡侯患痰嗽,輒服清氣化痰丸,漸至氣促不能食。李曰∶高年脾土不足,故有是症。若服前丸,則脾土 益弱矣。投以六君子湯加煨姜三錢,益智仁一錢五分,十劑而痰清。更以前方煉蜜為丸,約服一斤,飲食乃進。 朱文學遍體如蟲螫,口?糜爛,朝起必見二鬼,執盤食以獻。向李泣曰∶某年未三十,高堂有垂白之親, 二鬼旦暮相侵,必無生理。診其寸脈乍大乍小,意其為鬼祟,細察兩關弦滑且大,遂斷以痰。投滾痰丸三 錢,雖微有所下,而病患如舊。更以小胃丹二錢與之,復下痰積及水十餘碗,遍體之痛減半,至未明早鬼亦不 見矣。更以人參三錢,術二錢,煎湯服小胃丹三錢,大瀉十餘行,約二十碗許,病若失矣。乃以六君子為丸, 服四斤而愈。 張路玉治一燕人,體肥痰盛,善肉善飲,患痰鳴喘嗽數年,食傷恆發,發則六脈遲滑,時見歇止,聲如拽 鋸,遍地皆痰。每歲或一二發,或三五發,深秋初冬尤甚,遂用倒倉法,(此亦可用滾痰丸治之,倒倉法未可 輕試也。)自言肢體皆輕,症遂愈。二年後因不禁牛肉復發,然其勢較前不過十一,是亦不慎口腹所致耳。 郭邑侯夫人,素有敗痰失道,左右兩脅俱有結塊,大如覆杯,發則咳嗽喘逆,腹脅掣痛,六脈至促,按之 少力。用六君子湯加膽星、枳實、香附、沉香二劑,服之大吐稠痰結垢一二升。因嘔勢太甚、促往診之。至則 嘔吐已寧,脈息調勻,不必更藥矣。 黃履素曰∶立齋治痰,每言腎虛水泛為痰,法當補腎。予壬申秋咳嗽多痰,自知因於色,遵先生法,恪服 六味丸,更不治,痰嗽月余竟愈。時師治痰,最忌用熟地,以為膩膈,是烏知個中妙理哉! 龔子才治周藩海甥陽生,患痰嗽喘熱,左足腫痛,日輕夜重,每年發一二次,已三十年,遍治勿效。診 之,左微數,右弦數,此血虛有濕痰也。以四物湯加蒼朮、黃柏、木瓜、檳榔、木通、澤瀉,空心服,以治下 元;茯苓補心湯臥時服,以治上焦。各三服而愈。後以神仙飛步丸空心服,清氣化痰丸臨臥服,各一料全愈。 張三錫治一中年婦,每夜發熱,天明方止,症兼噁心不食,肢倦,且雲體素肥,今漸消瘦。因憶古人有言, 昔肥而今瘦者,痰也。痰滯中宮,阻礙升降,宜乎不食,且作噁心痞悶。血無所滋,因而不足,故夜熱,乃以 二陳治痰,參補其中氣,枳實、麥芽寬中,香附、炒梔子清火,柴胡退熱,凡二十劑,間服橘半枳術丸,一月 愈。後進人參湯,體漸復舊。 一人素肥盛,半年漸瘦,兩膝與背互痛,兩尺沉滑。古人有言,昔肥今瘦者,痰也。遂以加減豁痰湯,連 進數服。一日食後偶作噁心,乃以瓜蒂散一錢投之,吐稠痰半升而愈。 朱丹溪治一人,項強痛不可忍,不可以回顧,作痰客太陽經之症治之,用二陳湯加酒芩、羌活、紅花,服 後二日而愈。 張路玉治吳別駕夫人,患痞眩嘔逆。向因下體畏寒,肢體麻木,久服八味、參、附不徹。六脈弦滑,按之 則濡,此中焦素蘊痰濕,陽氣不能周於四末之象。得桂、附辛熱之力,有時雖可暫開,究非真陽之虛,且有地 黃之滯,所以痞暈漫無止期。遂與《局方》七氣加沉香,一服豁然,再劑神爽食進而安。 薛立齋治一儒者,脾腎素虛而有痰。或用導之之法,痰甚作渴,頭暈煩熱。謂中氣虛弱而變症,用補中益 氣湯而愈。後勞役發熱,此氣虛不能上升也,用前湯加蔓荊子而愈。後又勞神,畏見風,四肢逆冷,口淡痰多, 此脾氣虛寒真病,以六君子加炮姜、肉桂而愈。 一男子素腎氣虛而咳痰,亦用導痰之法,虛症悉具,痰涎上涌,小便頻數。謂足三陰虛而復損也,朝用補 養脾氣湯,培養脾肺之虛氣,夕用六味丸加五味子,收斂耗散之精而愈。 大尹陳克明導痰後痰益多,大便不實,喜極熱飲食,手足逆冷。謂命門火衰而脾肺虛寒,不能攝涎歸源, 用六味丸而愈。 進士張禹功飲食停滯,胸滿吐痰。或用藥導之,痰涎上涌,眩暈熱渴,大便秘結,喜冷凍飲料食,手足發 熱。謂腎水虛弱,津液難降,敗液為痰,用六味丸而愈。 儒者楊文魁,素唾痰,諸藥不應。服牛黃清心丸、吐痰甚多,或頭暈,或熱從脅起。左脈洪大有力, 右脈浮大而無力,薛曰∶此三陰虧損,火不能歸源。用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及加減八味丸,補其化源而愈。 (雄按∶三陰虧損,補中益氣湯何得浪施?) 秋官張碧崖,面赤作渴,痰甚頭暈。此腎虛水泛為痰,用地黃丸而愈。 儀制賀朝卿,吞酸胸滿,痰盛作瀉,飲食少思。用清氣化痰等藥,前症益甚,兩膝漸腫,寒熱往來。謂脾 胃虛,濕熱下注,用補中益氣倍參、術,加茯苓、半夏、炮姜而愈。 考功楊林庵,嘔吐痰涎,胸腹脹痛,飲食少思,左關脈弦長,按之微弱。此木克土,用六君子加柴胡、山 梔、木香而愈。 二守陳子忠,飲食少思,吐痰口乾,常服二陳、枳實、黃連之類,脾胃受傷,乃問於薛。薛述東垣先生雲∶ 脾胃之症,實則枳實、黃連瀉之,虛則白朮、陳皮補之。彼遂以二味等分為丸常服,由是多食而不傷,過時而不飢。 趙以德雲∶予近治一男子,肩井後腫痛,身熱且嗽,其腫按之不堅。此乃酒痰流結者,遂用南星、半夏、 栝蔞根、芩、連、竹瀝作煎飲,燒蔥根敷腫處,另用芥子、白礬作小丸,就煎藥吞二十丸。服後痰隨嗽出,半 日約去三四碗,病即愈。(同上。) 羅成之既得丹溪之學,歸隱崇明。三沙張太尉士誠,患痰疾氣怔忡,諸名醫治療不效。迎成之診之,主以 倒倉法,張卒用其方,諸病悉除,賜勞甚濃。(《醫史》。同上。) 陸養愚治孫景陽室,年近五旬,向患痰火,發則頭空眩暈,飲食減少,旋發旋愈,蓋有年矣。近發轉甚, 將及月余。診之,六脈洪滑而數,按之無力,肢冷面赤,肌肉黃瘦,不時眩暈,甚則昏不知人,水谷不進。其 似不可攻,然其脈來有神,當棄症憑脈。乃用枳實、栝蔞、膽星、貝母、芩、連、橘紅、牙皂,入薑汁、竹瀝 服之,吐痰數碗,四肢漸溫。再用川牛黃五分,配以蠟丸,頓服三丸,徐徐頻飲竹瀝催之,腹響後服潤字丸三 錢,便垢穢若干,病頓減。後以清火消痰、健脾養血,調理而安。 吳淑止室,軀體壯盛,自來有痰,初退場門時稀白澄清,唾地良久反極稠膩,過勞即眩暈昏冒,近則兩三日 一發,始則叫號,既而昏憒,角弓反張,食頃乃蘇,四肢厥冷,胸腹滿硬,六脈如細而且澀。以為寒痰凝滯中 焦,用二陳導痰湯,半夏與四五錢,服後一夜不安,痰壅愈甚,口舌燥渴。因想脈症不同,此當棄脈從症,改 用貝母、芩、連、桔梗、花粉、前胡、膽星、栝蔞、竹瀝、薑汁煎湯,吞潤字丸五分,數服後,胸膈柔軟,昏暈 已除。大便數日不行,用滾痰丸三錢不應,又以潤字丸三四錢催之,始得更衣,症減半。兩日後遂晡熱,唇紅 面赤,干唾無痰,胸膈不暢,竟似弱症,乃清晨服丸藥,生地、麥冬、銀柴胡、黃連、知母、鱉甲、秋石、歸、 芍、杜仲,食後服煎藥,半、貝母、黃連、楂、橘、枳、術、前胡、花粉、白蔻仁。如是出入增損,養血順氣, 清火消痰,兩月全愈。 薛立齋治一男子,素耽濃味,胸滿痰盛。此膏粱之人,內多積熱,與法制清氣化痰丸而愈。彼以為有驗, 修合饋送,脾胃虛者無不受害。 一婦人元氣素弱,痰氣時作,或咽間不利,或胸痞等症。以為鬱結傷脾,以加味歸脾湯治之而愈。後遇大 怒,前症仍作,惑於眾言,以為痰飲,妄用祛痰之劑,吐瀉數次,變諸異症,口噤不省。薛以為脾胃復傷,日 用六君子一劑,米飲濃煎,常服匙許。至四日漸進粥食,乃服前藥,間以歸脾和其胃,調養兩月余,諸症悉愈。 傅青主治一老人,患痰涌喉間,氣不得出入其間,具棺待殮。先生診之曰∶不死。令搗蒜灌之,吐痰數升 而蘇。(劉紹 《九疇古文》。) 王肯堂曰∶予初喜唾痰,愈唾愈多,已而戒之,喉間梗梗不可耐,輒呷白礬湯數口,咯入口中,用舌攪研 令碎,因之而漱之百餘,津液滿口。即從鼻中吸氣,咽下以意送至丹田,默存少頃,咽間清泰。如未清再漱再 咽,以化盡為度。方咯出時,其味甚咸,漱久則甘。世人乃謂瘀濁之物,無澄而復清之理,何其謬哉。吾嘗渡 河,見舟人掬濁水而入之瓮,糝入礬末數分,實時澄清,此可悟治痰之法也。 丹陽賀魯庵,年七十餘,膈間有不快,飲食少思。初無大害,就醫京口,投以越鞠丸,清氣化痰丸,胸次 少寬。日日吞之,遂不輟口,年余困頓不堪。僦舟來訪,問脈於王,則大肉已脫,兩手脈如游絲,太溪絕不至 矣。見王有難色,因曰∶吾亦自問必死,但膈滿太甚,大便秘結不通,殊以為苦,但得少寬,即瞑目無憾也。 因求王疏方,以至親難辭,教用人參、白朮之類,大劑進之,少竟如廁,下積痰升余,胸膈少寬矣。更數日而 歿。蓋此二方乃時師常用之物,本欲舒郁,適增其痞,本欲清痰,適速其斃,豈可恃哉! 薛立齋治一人,胃弱痰盛,口舌生瘡。彼食滾痰丸愈盛,反瀉不止,惡食倦怠。此胃氣受傷也,以香砂六 君子湯,數劑少可。再以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二十餘劑而愈。夫胃氣不足,飲食不化,亦能為痰,補中 益氣,乃治痰之法也。苟虛症而用峻利之劑,鮮不危矣。 施沛然治莫進士公謨,患痰嗽,日吐痰數盂,形體瘦削。僉曰火症,純用柔劑。診之曰∶此肝木乘脾也。 脈浮而關弦,面黃而鼻青,補之則瘳,瀉之則劇。用六君子加炒芍、薑汁制連二劑。不信,仍用山梔、黃柏之 類,更教以豬首佐饔飧。施曰∶三日大瀉,絕粒奈何?經曰陰劑柔勝積凝,為洞泄寒中之屬,則真火微而榮衛 至。三日後大瀉脈脫,鼻息如冰,口不能言。彼醫曰∶脈脫矣,大勢其在今日乎!急投附子,或可救也。曰∶ 無庸。昨梔、柏,而今附子、烏附,何冰炭反掌耶?寒涼過劑,脾氣大傷,食復滯之,按之則楚。先取山楂作 液少服,旋進獨參湯。 沈明生治玉峰李嘏侯之恙也,病萌於已亥夏風鶴之驚,至九月間夜讀,忽覺神思昏沉,中心若墜,嗣後怔 忡不已。一友見其素稟清弱,勤於鉛槧,虛症昭然,勸令服參,越兩月困怠轉加,眩暈特甚。則以參少力薄, 故益至五錢一劑,約三四兩,後見病日深,輟參勿服。歷叩醫家,或以為陰火亢盛,當成勞瘵者。或謂其冬得 春脈,當其時不能再見者。或斷之終至癲癇者。醫更藥雜,歲將暮矣。延診曰∶從前所議皆不誤也。所以不即 愈者,未治痰也。今當專事豁痰,徐議其虛可耳。遂用二陳湯加鈎藤、菖蒲等味,漸進煎劑。書一案雲∶思慮 傷神,痰乘包絡,以致虛靈之宰不獲自持,時覺心繞千絲,時覺腹無一物,獨處則萬緒紛紜,臨事則五色眩瞀, 痰上逆也。痰為火擾,夜臥難寧,痰助陽明,多食不飽,流於精道則夢失,見之脈候則滑弦。治宜先標後本, 驅其壅閉,俾神明之官,仍安厥位。繼以補血養心,庶滋潤之品,不致泥膈,而余 不治自愈矣。歸芍寧神 至寶丹一料送服,入春全愈。 錢國賓治無錫劉元女,咳嗽吐痰,氣短經閉,骨瘦如柴,但不夜熱。以新婿不相顧,病益劇。劉延診以決 死生。六脈結滯,或五七至中一止,十餘至中一止,兩更實實。凡勞症脈當芤細、弦牢、短促,今見痰脈,非 勞脈也。以導痰湯,枳實、半夏、膽星、蒼朮、茯苓、陳皮、白芥子各一錢,甘草三分,加熟大黃二錢,二三 劑,下痰少許。身體困極,以參湯調理漸安,令服八珍湯而愈。 劉雲密曰∶愚於戊戌歲冬深,終之氣主氣寒水,既與司天相合,而客濕土,又與在泉相合,更加於主氣 寒水之上,其病於陽氣甚矣。氣乃肺主之,故肺易受寒邪。既病於主氣之肺陽,陽氣益不得施化,而水中之陽 化更微,致濕淫滋患。故濕痰生聚於胃而不行,是濕痰愈覆其陽,則肺生鬱熱,遂口舌為燥,而肺所治之上焦 亦俱不爽,且移於所合之大腸而化風矣。治之者宜麻黃、杏仁輩以散寒,炒乾薑、制白朮以除濕。第所郁之火, 驟以姜、術投之,適益其勢耳。乃散寒以麻、杏,而除濕暫用二陳,加南星乃入蛤粉於中,以鎮陰僭而散陽郁, 其痰漸化而熱亦行。徐以乾薑、白朮輩理中,乃得全愈。


<目錄>卷十六

<篇名>飲

屬性:孫兆治俞伯道,忽患微熱,心中滿,頭有汗不能解。眾醫以為濕病用表藥,有謂食在膈者,治之皆不效。 召孫至,曰∶用半夏茯苓湯遂瘥。眾問故,曰∶頭有汗,心下滿,非濕症,乃水結胸膈也。水既去,其病乃愈。 且如濕氣心下滿,自當遍身汗。若有食心滿,頭豈得有汗?若言是表,身又不疼不惡寒,表症何在?故凡水結 胸膈脅,頭必有汗耳。(雄按∶此案已列卷一傷寒門。) 張子和曰∶有一婦人年三十餘,病滑泄經年。皆云虛中有積,以無憂散,五七日一服,至二十服不效。又 服纏積丹、軟金丹丸,諸藥皆不效。其人服藥愈速,病勢愈甚,飲食日減。人或謂曰∶此休息痢也,宜灸中脘, 及左右穴也。下氣海及膀胱穴,以三里引之,每年當冬至日、夏至日灸之,前後計萬餘壯。忽門外或者曰∶此 病我屢識,蓋傷飲之故。即日桃花正開,俟其落時,以長棘針刺之,得數十萼,勿犯人手,以白面和作餅子, 文武火燒令熟,嚼爛以米飲湯下之。病患如言,服之不一二時,瀉如傾。前後六七日,計數十行,昏困無所知 覺,惟索冷水徐徐而飲。至六七日少省後,食日進,神日昌,氣血日和,不數年生二子。 子和治郭敬之留飲,面目浮腫,不能食,腳腫連腎囊痛,先以苦劑涌之,後以舟車丸、浚川散瀉之,病去 如拾遺。又一田叟姓楊,其病嘔酸臭水十餘年,本留飲,諸醫皆以燥劑燥之,中脘臍 以火艾燔針刺之,瘡未 嘗合。張以苦劑越之,其涎如膠,乃出二三升,談笑而愈。 李七老病湧水症,面黃而喘,兩足皆腫,按之陷而復起,行則濯濯有聲,常欲飲水,不能睡臥。張令上 涌去痰而汗之,次以舟車丸、浚川散下之,以益腎散復下之,以分陰陽利水道之劑調之,水盡瘥。 一婦從少年時,因大哭罷,飲冰困臥,水停心下,漸發痛悶,咸以為冷積,治以溫熱之劑,及禁食冷物, 一聞茶氣,病輒內作。如此數年,燎灸燒艾,瘡孔數千。十餘年後,小大便秘悶,兩目如昏,積水轉甚,流於 兩脅,世謂水癖,或謂支飲, 、漆、棱、莪攻磨之藥,竟施之矣。食日衰,積日茂,上至鳩尾,旁至兩脅及臍 下。但發之時,按之如水聲,心腹結硬,手不可近者,月發五次,甚則欲死,已二十餘年。張診其脈,寸口獨 沉而遲,此胸中有痰。先以瓜蒂散涌痰五七升,不數日再越痰水及斗,又數日上涌數升。凡三涌三下,汗如水 者亦三,其積皆去。以流濕飲調之,月余大瘥。 中丞常子正苦痰飲,每食飽或陰晴節變,率十日一發,頭痛背寒,嘔吐酸汁,即數日伏枕不食,服藥罔效。 宣和初為順昌司錄,於太守蔡達道席上,得吳仙丹方服之,遂不再作。每遇飲食過多,腹覺滿脹,服五七十丸 便已。少頃,小便作茱萸氣,酒飲皆隨小水而去,前後痰藥甚眾,無及此者。用茱萸湯泡七次,茯苓等分為末, 煉蜜丸梧子大,每熱水下五十丸,其效如神。(《朱氏集驗方》、《本草綱目》。) 陸養愚治施南石,二十九歲,患晡熱,至天明方退,夜熱尤甚,咳嗽無痰,咳則痛引胸脅,熱甚則咳亦甚, 咳甚則痛亦甚。初服芎蘇散,喘急殊甚,易以前胡、杏仁、桑皮、蘇子輩亦不效。後以陰虛治之,二冬、二母 服數月,飲食漸減,肌肉羸瘦。或謂勞瘵已成,不可療矣。最後一醫診得脈弦數,左關尤甚,此肝火也。用柴 胡、青皮、黃連、赤芍、山梔、白芥子數劑亦無驗。於是苦於藥餌,不延醫。三月診之,六脈沉數而滑,右關 尺更有力,其脅痛,若從右而應乎左。因思仲景雲∶飲在脅下,咳則引痛,謂之懸飲。今咳痛明是其症,第十 棗湯非常用之方,且病患野狼狽已極,亦必不肯服。乃以潤字丸料加入甘遂和丸,令一二分一服,日二服,每日 加一分,加至五分一服。使便出稠痰碗許,中有一塊,半硬半軟如雞子大,脅痛如失,熱嗽減之十之六七。 又用人參、白朮、歸、芍、茯苓、貝母、甘草作煎劑,與丸藥間服,丸藥仍減一分,直待便中無痰始止丸藥, 用前煎藥日一帖,調月余全安。(雄按∶體虛病實,深得緩攻之法,迨衰其半,又合寓攻於通補之道。) 陳三農治一婦,患眩暈腰痛,過寅卯二時,則日夜昏迷,不省人事,身如在浮雲中,脈細數弦滑。細為濕, 數為熱,弦為飲。濕熱痰飲,留滯胸膈,隨氣升降,上涌則為眩暈,下墜則為腰痛,痰飲沃心包,致竅不通, 故昏不省人事。至巳午時,心火助其濕熱,鼓擊痰涎,故昏痴益甚也。此必痛飲所致,叩之果然。遂以稀涎散 涌酸臭痰數升,仍以舟車丸泄如漏屋水者五六次,諸症均愈。 一貴婦患溢飲,遍身虛腫,用金沸草散一劑,汗出腫減。繼以澤瀉湯加枳實、旋復花、前胡,四劑而安。 一婦患時疫,飲水過多,胸膈堅痞,咳逆倚息,短氣不臥,湯飲入而吐出,諸藥罔效。作停飲治,以五苓 散一劑愈。 一婦患霍亂,飲陰陽水,左腹堅硬痛極,作留飲治,以半夏、旋復花各三錢,澤瀉、青皮、枳實、白朮、 乾薑各一錢,吳茱萸二分,一劑愈。 李士材治秦景明,素有痰飲,每歲必四五發,發即嘔吐不能食。此病久結成窠囊,非大涌之弗愈也。須先 進補中益氣,十日後以瓜蒂頻投。投涌如赤豆沙者數升,已而復得水晶色者升許。如是者,七補之,七涌之, 百日而窠囊始盡。專服六君子、八味丸,經年不輟。 吳孚先治西商王某,氣體甚濃,病留飲,得利反快,心下積堅滿,鼻色鮮明,脈沉,此留飲欲去而不能盡 去也。用甘遂、甘草、半夏、白芍,加白蜜五匙頓服,前症悉痊。或問∶甘遂與甘草,其性相反,用之無害而 反奏效,何也?曰∶正取其性之相反,使自相攻擊,以成疏瀹決排之功。(西人賦性濃,尤當用之。) 張景岳尊人,早年善飲,後及四旬,遂得痰飲之疾,嘔酸脹滿,飲食日減,眩暈不支,驚惕恍惚,痰瘧等 症相繼迭出,百方治痰無效。因慕張子和吐法之妙,遵而用之。初用獨聖散、茶調散及 汁之類,一吐稍效, 再吐再效,自此屢用不止,雖諸症漸退,而元氣勿復也。如此年余,漸覺純熟,忽悟其理,遂全不用藥,但於 五鼓睡醒時,仰臥用噯提氣,氣有不充,則咽氣為噯,隨咽隨提,痰涎必隨氣至,雖最深之痰,無不可取。其 最後出者,形色臭味紫氣,酸惡不堪言狀。每吐後或至唇咽腫痛,但以涼水一二口漱咽解之。吐畢早膳,用屏 五味,用薄粥一二碗,以養胃氣。自四旬後絕不用酒,行吐法四十餘年,自六旬外,則一月或半月必行一次。 凡吐後神氣必倍旺,陽道必勃然,一切內傷外感無不盡卻。蓋道用督,此則用任,所用不同,所歸一也。不惟 卻病,而且延年。後至八旬外,猶能登山,及燈下抄錄古書,無病而卒。(葉天士曰∶按張子和《儒門事親》 雲,凡人之病,自外而入,由內而起,皆邪氣也。邪氣加諸身,速攻之可也。及其聞攻則不悅,聞補則樂之。 至於無邪無積之人,始可議補。有邪有積而議補者,如鯀湮洪水之徒也。故立汗、吐、下三法以去病。病在表 者汗之,在上者吐之,在下者下之,以病去為先,病去之後,以谷肉果菜補之,非藥補也。景岳言子和吐法之妙, 不知汗、下之法更妙。然以法惟在上者吐之,非一概可吐也。又有補論一篇,甚言誤補之害。惟庸醫治病,純 講補其虛,不敢治其實,世人皆以為平穩而自誤。景岳但見其吐法,不見其補論一篇乎。子和之學,亦宗河間與 東垣、丹溪,並傳大用寒涼攻擊以治病,毫不用補,以補之適足為害也。景岳重子和而毀河間、丹溪,豈子和 另有溫補之書,抑不敢議其非歟?) 張三錫治一人,肩背與膝相引而痛,寸脈弦,知痰飲為患也。投小胃丹一服,吐痰半升。間日再進一服, 瀉痰小有如膠者一升許,病良已。 張子和治一人,病留飲者數十年不愈。診之,左寸脈三部皆微而小,右手脈三部皆滑而大。微小為寒,滑 大為燥。以瓜蒂散涌其寒痰數升,汗出如沃。次以導水禹功去腸中燥垢亦數升,其人半愈。然後以痰劑流其餘 蘊,以降火之劑開其胃口,不逾月愈。 朱丹溪治一人,素耽於酒,患遍身關節腫痛,此愈彼劇,胸膈不寬。此酒濕症,痰飲在胃,流注經絡,即 流飲症也。用二陳湯加酒芩、蒼朮、羌活、威靈仙、澤瀉,倍葛根而愈。 許叔微自患飲 三十年。始因少年夜坐寫文,左向伏几,是以飲食多墜左邊,中夜必飲酒數杯,又向左臥。 壯時不覺,三五年後,覺酒從左下有聲,脅痛食減嘈雜,飲酒半盞即止。十數日必嘔酸水數升,暑月止右邊有 汗,左邊絕無。遍訪名醫及海上方,間或中病癒,得月余復作。其補如天雄、附子、礬石,利如牽牛、甘遂、 大戟,備嘗之矣。自揣必有 囊,如水之有科臼,不盈科不行,但清者可行,而濁者停滯,無路以決之,故積 至五七日必嘔而去。脾土惡濕,而水則不流,莫若燥脾以去濕,崇土以填科臼。乃制蒼朮丸,服三月而疾除。 蒼朮一斤,去皮,切片末之,用白芝麻半兩,水盞研濾取汁,大棗十五枚,爛煮去皮核,以麻汁勻研成稀膏, 搜和入臼熟杵,丸如桐子大,干之。每日空腹溫湯吞下五十丸,加至百丸。忌桃、李、雀、鴿,初服時必膈微 燥,且以茅術制之,覺燥甚即進山梔散一服,久之則不燥也。山梔散用山梔一味,干之為末,沸湯點服。 馬元儀治沈表侄,因悲哀勞役,面色枯白,形體憔悴,右脅有塊,凝結作痛,痛則嘔,手足厥逆,飲食不 思,大便時溏時結,吐出痰飲,動輒盈盆,或一日一發,或間日一發,苦楚萬狀。診其脈,左三部弦而勁急, 右三部虛微無力。方用附子理中加桂湯,稍安。越三日又發,與前方不應,乃倍加附子,甚安。後復發,前方 又不應。因思仲景傷寒治法,有用真武湯一法,原以真火飛越,水氣上逆,故用此以復陽收陰,坐鎮少陰北方 之位。究其功用,全在行水醒脾之妙。今因勞郁所傷,中氣損甚,由是所勝之木乘脾,所不勝之水侮之而逆。 木橫則痞結作嘔,水逆則痰飲泛溢。若非真武,何以攝元陽而鎮陰邪耶?遂用此方倍加分兩,多用人參,連進 三十餘劑,嘔漸已,痰漸少。令早服八味丸,晚服附桂理中丸調理,諸症悉愈。惟結塊不除,則以久積陰寒難 解,恐成痼疾也。(用真武湯甚合法,而多加人參未免又沿俗。蓋參性膩滯,最不宜於飲症也。此症元氣復後,即 宜間用攻劑,以盡根株,徒事溫補,安能望結塊之去耶?) 繆仲淳治丹陽葛文學字十內人,因作家勞郁患飲,每每發嘔吐不已,腸如欲出,所吐俱清水,動以盆桶計, 日夜不止,不思飲食。就醫金壇,諸醫以健脾行氣,理郁清痰藥投之,愈劇,困頓待斃,計無復之矣。繆視脈 審病,知為飲無疑,乃用姜制半夏四兩,廣皮四兩,茯苓四兩,豬苓二兩,澤瀉米泔浸炒二兩,旋復花三兩, 厚朴薑汁炒一兩五錢,白朮二兩,枳實面炒一兩,川連一兩,木香五錢,加人參一兩三錢。一劑吐止,再劑霍 然,隨啖粥糜,脾氣漸復。至今每病作,檢方服之即平。(此丸方也,用稀米糊加薑汁和丸如綠豆大,每服五錢, 淡薑湯下。如作煎劑,取二十倍中一倍,加白蔻仁末、木香汁、薑汁和服。因寒濕者,加蒼朮二兩,木香五錢, 白豆蔻五錢。因郁者加紫蘇四錢,去蒼朮。) 雲間康孟修患寒熱不食,久之勢甚危,以治寒熱劑投不應。遍檢方書,與王宇泰議投五飲丸立瘥。蓋飲症 原有作寒熱之條,故治飲,病自退矣。(《廣筆記》。) 吳橋治汪錢,始壯輒患嘔逆,胸膈痛,諸醫悉以膈治,骨立而羸,久之隨絕,而汗如流,水漿不能入口。 診其脈,即浮濡不任按,無他端,曰∶此停飲爾。誤以膈治,病者心悸則氣澀於胸中,血從氣行,氣阻則血亦 阻矣。此二缶撞鐘惑也。第先屏二缶,然後治之,瘀血當下。病者憮然為間,曰∶敬如公言,遂修行氣一 劑飲之,飲未畢而痛止,徐下黑糞,瘀血畢,病乃平。(《太函集》。) 程氏有少婦,病小腹痛,吐痰多嘔清水,發熱泄瀉,肌削而屏饔飧,六脈沉細弦數。曰∶此積飲也,法當 發其積,而病可除。第病久而孱,伐無太過,劑以和中去濕。小腹大痛而昏,既則嘔吐盈盆,沉沉皆綠水。眾 異曰∶何為有此?橋曰∶吾固以為濕也。蓋地下濕則生苔,其緣同,尋無恙。(同上。) 羅練年近壯,病中脘疼痛,連背脅及心間,吐清水,久之痛甚,如 刃,人事昏昏。族醫技窮,謂六脈絕 矣。橋後至則曰∶停飲也。痛甚故脈伏,非絕也。遂以溫補之劑投之,一服而脈見,再服而愈。(《太函集》。) 徐靈胎曰∶凡病必有邪,如人病湯水下咽,少頃即傾囊湧出者,此乃胃中積水寒飲,故食入即拒。法當扶 陽滌飲,驅開寒邪,然後補其中氣。亦必兼滌飲之藥,不可竟用參、術補住寒飲。若無邪而現症若此,乃胃絕 之徵,亦不必治矣。洞庭一金姓者患嘔吐症,其先人與葉氏甚相契,葉氏竭力治之年余,而病者幾殆,因求治 於余,余曰∶蓄飲也,世無知者。為制一方,其病立已。其人因受業於余。


<目錄>卷十六

<篇名>吞酸雜

屬性:潘塤曰∶余昔年脾胃受病,每日申未時飯,至二鼓食消方寢,夜半睡醒,噯氣吞酸,糟粕乘氣浮上,起坐 摩娑久之復寢,漫服枳術平胃散,或分消,或疏導,久不效。自思年六旬外,恐脾胃弱,不能運化,卻去晚餐, 凡粘硬果物及濕熱酒面,一切不入口,不知何以致此?因讀東垣脾胃瀉論,乃知陽氣下陷,陰火上沖,脾胃不 實故耳。得一方曰∶補脾胃瀉陰火昇陽湯,藥品主佐在本方,並服藥時日,所宜所忌,切中病情。又讀調理脾 胃治驗,謂不可用淡滲之劑,抑遏陽氣,反助陰邪,必加昇陽風藥,以羌、獨活、升麻、防風、炙甘草根,截 入煎藥,水煎服。乃根據方服之,片時後陽氣縷縷而上,不數日陰火漸伏,脾胃實而愈。 高鼓峰治杭人沈孟嘉妻,患吞酸膈痛屢年矣,肌肉枯削,幾於絕粒。診之,六脈細數,此木乘脾土也。先 投六君子湯加炮姜十餘劑,覺吞酸減半。繼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炮姜,十餘劑而吞酸盡去,膈痛亦除。次用 歸脾湯倍木香,加炮姜,吞八味而全愈。 薛立齋治一婦人,飲食後或腹悶,或吞酸,自服枳術丸,飲食日少,胸膈痞滿,腿肉酸痛,畏見風寒。或 用養胃湯,腿痛浮腫益甚,月經不行。此鬱結所傷,脾虛濕熱下注。清晨四君子湯、芎、歸、二陳,午後以前 湯送越鞠丸,諸症漸見愈。又用歸脾、八珍二湯兼服,兩月余而經行。 一婦人胸滿少食,或腹脹吞酸,或經候不調,此中氣虛不能施行化也。用補中益氣加砂仁、香附、炮姜, 而進飲食。更以六君,芎、歸、貝母、桔梗,而經自調。 一婦人飲食少思,胸中嘈雜,頭暈吐痰。此中氣虛而有熱,用六君子湯加黑山梔、桔梗而愈。後因勞碌, 頭暈發熱,吐痰不食,用補中益氣加半夏、茯苓、天麻而痊。 一婦人中脘嘈雜,口中辛辣,或咳嗽吐痰發喘,面色或白或赤。此脾氣虛而肺中伏火也,用六君子加山梔、 桔梗、柴胡,及炒黑片芩、苓,治之尋愈。 一婦人嘈雜吞酸,飲食少思,大便不實。此脾氣虛寒而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炮姜漸愈,又 常服人參理中丸而安。 一婦人飲食後嘈雜吞酸。此熱郁為痰,用六君子湯送越鞠丸漸愈,又用加味歸脾湯而痊。後因怒,兩脅 脹痛,中脘作酸,用四君子湯送左金丸漸安,仍用六君湯送下越鞠丸而瘥。 朱丹溪治一人,因濕熱病,嘔吐酸水如醋,用二陳湯加姜炒芩、連、蒼朮、白朮、梔子、藿香、香附、砂 仁而愈。 陳三農治一婦,每食止碗許,稍加,非大便泄瀉即噎腐吞酸,腹脹痞悶。此脾虛寒不能化也,用六君子加 茱、連、藿香、香附、砂仁、神曲、煨姜而愈。 薛立齋治一婦人,飲食少,每碗許稍加,非大便不實,必吞酸噯腐。或以為胃火,用二陳、黃連、枳實, 加內熱作嘔。曰∶末傳寒中,故噯氣吞酸,脹滿痞悶。不信,仍用火治,虛症並至,月經不止。始信,以六君 子加炮姜、木香,數劑元氣漸復,飲食漸進。又以補中益氣,飲食漸進,加炮姜、木香、茯苓、半夏,數劑全 愈。後因飲食勞倦,兼之怒氣,飲食頓少,元氣頓怯,用前藥便加發熱,誠似實火,脈洪大,按之而虛,兩尺 如無。此命門火衰,用補中益氣加姜、桂,及八味丸,兼服兩月余,諸症悉愈。此症若因中氣虛弱者,用 人參理中湯,或六君子加木香、炮姜。不應,用左金丸,或越鞠丸。虛寒者加附子,或附子理中湯,無有不愈。 一男子虛弱惡食,雖熱食亦少,作脹吞酸,日削瘦,服參、苓等藥,及灸脾 等穴不應,用八味丸治之而 愈。此真氣不足,不能生土,虛火上炎之症也。 一婦人年二十餘,飲食每每因怒氣吞酸噯腐,或兼腿根 疼,服越鞠丸等藥不應。此脾氣虛,濕氣下注而 然,以六君子湯、香附、砂仁、藿香、炮姜,數劑少愈,更以六君湯數劑而愈。 一男子瘰 已愈,患吞酸,服參、術藥不應。彼謂餘毒,薛治以附子理中丸而愈。 張景岳曰∶予向在都中治一 紳,病吞酸,告以為寒,彼執為熱,堅持造酒之說,以相問難,莫能與辨, 竟為芩、連之屬所斃。此見理不真而固執,以致釀成大害者。(選。)


<目錄>卷十六

<篇名>頭

屬性:徐靈胎曰∶頭風一症,往往本熱而標寒。清火之藥,固能愈風火輕症。或有寒邪犯腦,及風寒外來, 則溫散之法固不可略,而外提之法,尤當博考也。 凡屬形體之疾,皆當兼外治。不明外治之法,服藥雖中病,僅得醫術之半耳。 又曰∶頭風之疾,輕者易愈。其重者,風毒上攻,絡血橫逆,重則厥冒,久則傷目,必重劑並外治諸 法,方能有效。 有人三代不壽,問彭祖。祖觀其寢處,果有穴洞當其腦戶,令塞之,遂得壽。蓋隙風入耳吹腦,則陽氣散。 頭者諸陽所最,以主生也。(《延壽書》。) 竇材治一人,起居如常,但時發頭痛。此宿食在胃脘也,服丁香丸十粒而愈。(陽明食積頭痛。) 張子和治南卿陳君,將赴秋試,頭痛偏腫連一目,狀若半壺,其脈洪大。張出視《內經》,面腫者風, 此風乘陽明經也。陽明氣血俱多,風腫宜汗,乃與通聖散,入生薑、蔥根、豆豉同煎一大盞,服之微汗。次日 以草莖入鼻中,大出血立消。(陽明風熱頭痛。) 王定國病風頭痛,至都梁求明醫楊介老治之,連進三丸,實時病失。懇求其方,則用香白芷一味,洗曬為 末,煉蜜丸彈子大,每嚼一丸,二茶清或荊芥湯化下,遂名都梁丸。其藥治頭風眩暈,女人胎前產後頭痛,及 血風頭痛皆效。(《百一選方》。按∶此方惟陽明風熱宜之,余不可服。) 張大復曰∶偏頭風之苦,病者不能自言,方亦多岐而罕效。戊申予忽病此,正悶郁時,周叔明以餅法見 寄,未服也。五月五日顧民服貽二餅,貼太陽上,一夕良已。法用南星、半夏、白芷,三味等末,爛搗生薑、 蔥頭為餅,不服、不攻、不熏,視諸方更簡便也。(《筆談》。按∶此方風痰用之。) 姚應鳳治嚴州施盛宇,三載患頭痛不可忍。姚曰∶法當取首中骨,今八月,時收斂,難猝治。期以明歲春, 乃割額探去其骨,出瘀血數升頓愈。(《錢塘縣誌》。此症似與腦中石蟹略同。雄按∶未免涉誕。) 龔子才治杜侍御,患頭痛如刀劈,不敢移動,懼風怕語言,耳鳴,目中溜火,六脈緊數有力。與酒浸九蒸 九曬大黃為末,三錢,茶調服,一劑而愈。(此亦陽明血熱為病,病在至高之地,故大黃必用如是製法。) 孫文垣治蔡樂川內人,患頭痛如刀破,髮根少動則痛連滿頭,痛倒不省人事,逾半時乃蘇。通身亦作疼, 胸膈飽悶,飲湯水停膈間不下。先一日,因怒吐水數次,蛔蟲三條。今或惡風,或惡熱,口渴或不渴,而大便 秘,脈則六部皆滑大有力,此痰厥頭痛也。先以藿香正氣散止其吐,繼以牛黃黑虎丹清其人事,頭仍痛甚。又 以天麻、 本各三錢,半夏二錢,陳皮、白芷、薄荷、麻黃、生薑、蔥白煎服,得少汗而頭痛少止。至晚再服 之,更痛止大半,人事未全清。此蓋中州痰盛,非下不可,乃用半夏五錢,巴霜一分,麵糊為丸,每服三十丸, 生薑湯下。下午大便行三次,皆稠粘痰積也。飲食少進,余症差可,惟遍身疼未盡去,改用二陳湯加前胡、石 膏, 本、薄荷、枳殼、黃芩、石菖蒲,調理而安。(木盛土衰。) 朱丹溪治一人,因浴冷水,發熱頭痛脈緊。此有寒濕也,宜溫藥汗之,蒼朮、麻黃、干葛、甘草、陳皮、 川芎。二劑得汗後,知病退,又與下補藥,陳皮、川芎、干葛、白朮、蒼朮、人參、木通、甘草,四劑,姜水 煎服。(濕熱。) 一婦人頭痛發熱而渴,白朮、陳皮、川芎、干葛、木通、甘草,水煎溫服。(陽明病。) 婁全善治一老婦人,頭病,歲久不已。因視其手足,有血絡皆紫黑,遂用三棱針盡刺出其血,如墨汁者數 盞。後視其受病之經,刺灸之,而得全愈。即經所謂大痹為惡,及頭痛久痹不去身,視其血絡,盡出其血是也。 (三陽風熱。) 李時珍治一人,病氣鬱偏頭痛,用蓖麻子同乳香、食鹽搗貼,一夜痛止。(治標妙法。) 李士材治蔣少宰,頭痛如破,昏重不寧。風藥血藥,痰血久治無功。脈之,尺微寸滑,腎虛水泛為痰也。 地黃四錢,山藥、丹皮、澤瀉各一錢,茯苓三錢,沉香八分,日服四劑,兩日輒減六七。更以七味丸、人參湯 送,五日其痛若失。(近日上盛之病最多,觀此可悟一切少陰病。) 吳孚先治一人患頭病,痛不可禁,脈短而澀。吳曰∶頭為諸陽之首,若外邪所乘,脈當浮緊而弦,今反短 澀,短則陽脫於上,澀則陰衰於下,更加手足厥冷,名為真頭痛,與真心痛無異,法在不治。為猛進參、附, 或冀挽回萬一。如法治之果愈。 李成章官六安衛千戶,善針灸,或病頭痛不可忍,雖震雷不聞。李診之曰∶此蟲啖腦也。合殺蟲諸藥為末 吹鼻中,二三日蟲即從眼、耳、口、鼻出,即愈。(《明史》。雄按∶此症雖奇,實有是病,婺人多患之, 彼處呼為天白蟻,亦因風熱所生也。) 一人素病黃,忽苦頭痛不已,發散降火歷試無效。診得脈大而緩,且一身盡痛,又兼鼻塞,乃濕家頭痛也。 投瓜蒂散一匕內鼻中,黃水去一大杯而愈。 張三錫屢見苦頭痛,百法不效。詢之,曾生過楊梅瘡。用土茯苓四兩,白蘚皮、苦參、金銀花各三錢,黃 柏一錢,皂角子三十粒,苡仁、木通、防風各二錢。氣虛加參、 ,血虛加四物,大獲其驗,身痛亦效。(《治法 匯》。濕毒。) 一人頭痛,脈滑而數,乃痰火上攻也。二陳、荊芥、羌活、酒芩不應,加石膏二劑稍可,終未盡除。前方 加熟大黃三錢,食遠煎服,病去如脫。(同上。陽明痰火。) 一人苦頭痛,眾作外感治。診得右手寸口脈大四倍於左,兩尺洪盛,乃內傷氣血頭痛也。外兼自汗倦怠, 以補中益氣湯加炒黃柏,一劑知,二劑已。(氣虛。) 一人頭痛而面色青黑,身體羸瘦,左手寸關俱不應指,兩尺獨洪盛,因作陰虛治,用滋陰四物加黃柏、知 母、元參,二服減半,十日痊。(血虛。) 一婦苦頭痛,誤為外感治,發散消導,愈投愈甚。診之,氣口急大而數,按之即濡,右脈而虛大。詢之, 先不熱,服藥後始熱,曰∶風寒必先發熱在一二日間,豈有先不熱而後熱者?此氣虛頭痛也。觀其氣短不足以 息,余皆可知。今發散過度,復耗其氣,又復下之,復損其血,氣血兩傷,宜乎虛火獨熾而身反熱也。非大補詎能 挽回,遂以補中益氣湯大劑,加熟附子一片為嚮導。(雄按∶此藥未嘗無疵。)服下即熟睡,覺而痛止,第人 事不清,復加筋惕肉 ,振振不寧。彼歸咎於補劑,曰虛極所致,復更一醫,用柴胡表藥,致一身之火遊行於外, 變為斑爛,彼益信為傷寒矣。化斑承氣日進,遂不救。(同上。) 一人頭痛,身形拘急,惡寒,便秘,噁心,作食郁治不應。診得氣口脈和平,獨尺數而細,且行步艱難, 乃腳氣欲動也,從腳氣治而愈。(同上。) 一人頭痛,作外感治不應。左脈平和,氣口獨盛,症兼飽悶噁心,乃食郁也,消導而愈。(同上,陽明病。) 一人牙與頭角互痛,乃少陽、陽明二經病盛之故。清胃散對小柴胡去半夏、人參,加薄荷、石膏,二劑瘳。( 同上。) 一老嫗頭痛連額,發散降火備用不效。面上皆出小紅泡,有微水,不甚潰。一月後痛悉移於右,左眼胞上 紅腫,且懶於言動,飲食不甜,用辛涼愈甚。六脈濡弱如珠絲,初按少弦,因作氣虛治,六君倍黃 ,加蔓荊 子,三服後漸安。心跳不眠愈急,乃以調中益氣湯加茯神、元參、棗仁、柏子仁,連進數服頓愈。(同上。) 東垣常病頭痛,發時兩頰青黃,眩暈,目不欲開,懶言,身體沉重,兀兀欲吐。潔古曰∶此厥陰、太陰合 病,名曰風痰。以《局方》玉壺丸治之,灸俠溪即愈。是知方者體也,法者用也,徒執體而不知用者弊,體用 不失,可謂上工矣。(《醫說續編》。) 湖南押衙顏思退治頭風掣痛,用蠟二斤,鹽半斤,相和於錫罐中,熔令相入,捏作一兜鍪勢,可合腦大小, 搭頭量至額,頭痛立止。(《經驗方》。同上。) 王叔權雲∶予年逾壯,寒夜觀書,每覺腦冷,飲酒過量,腦亦痛甚,後因灸囟會穴而愈。有兵士患鼻衄不 已,予教令灸此穴即愈。有人久患頭風,亦令灸此穴即愈。但《銅人明堂經》只雲主鼻塞不聞香臭等疾而已, 故予書此,以補其治療之缺。然以腦戶不宜針觀之,囟會亦不宜針。針經只雲八歲以下不宜針,恐未盡也。 叔權母氏隨叔權赴任,為江風所吹,身體、頭動搖,如在舟車上,如是半年,乃大吐痰,遍服痰藥,並灸 頭風諸穴方愈。 有士人患腦熱疼,甚則自床下頭以腦拄地,或得冷水稍得安,而疼終不已,服諸藥不效,人教灸囟會而 愈。熱疼且可灸,況冷疼乎。凡腦痛脾瀉,先宜灸囟會,而強間等穴,蓋其次也。(以上並《資生經》。) 薛立齋治一儒者,酒色過度,頭腦兩脅作痛,以為胃虛而肝病,用六味地黃料加柴胡、當歸,一劑頓安。 商儀部勞則頭痛,作陽虛不能上升,以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而痊。 王肯堂治一人,寒月往返燕京,感受風寒,遂得頭痛,數月不愈。一切頭風藥無所不服,厥痛愈甚,肢體 瘦削。因思此症明是外邪,緣何不解?語云∶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本因血虛而風寒入之,今又疏泄不已, 烏能愈哉?又雲∶痛則不通,通則不痛。乃用當歸生汗活血,木通通利關竅血脈。其人能酒,用酒一斗,入二 藥其中,浸三晝夜,重湯煮熟,乘熱飲之,致醉則去枕而臥。然有火郁於上而痛者,宜酒合石膏之類治之。又 方用芎、歸、熟地、連翹各二錢,以薄荷二錢放碗內,將滾湯衝下,鼻吸其氣,候溫即服,服之立愈。然亦為 血虛者設耳。 馬元儀治一人患頭痛,經年不愈,早則人事明了,自午至亥,神氣昏憒不寧。作風治,治無效。診之兩脈 俱沉且滑,此太陰、陽明痰厥頭痛也。用礞石滾痰丸,間服導痰湯以蕩滌之,次以六君子少加秦艽、全蠍,調理而安。 張樹滋妹患頭痛累月,診之陽脈大,陰脈澀,曰∶此陰衰於下,陽亢於上,上盛下虛之候也。法宜六味地 黃丸加青鉛五錢,俾清濁定位,斯不治痛而痛自止矣。所以然者,以陽氣居上,體本虛也,而濁氣干之則實; 陰氣居下,體本實也,而氣反上逆則虛。頭為清陽之位,而受濁陰之邪,陰陽混亂,天地否塞而成病矣。治之 者不察其脈,概以頭痛為風火,專行透解之劑,有不益虛其虛者乎。 朱某患頭痛累月,苦不可忍,咸用散風清火之劑。診其脈浮虛不鼓,語言懶怯,肢體惡寒,此勞倦傷中, 清陽之氣不升,濁陰之氣不降也。故汗之反虛其表,清之益傷其中,其惡寒乃氣虛不能上榮而外固也。況脈象 浮虛,體倦語怯,尤為中氣氣弱之驗。與補中益氣湯,(雄按∶此湯升清則有之,如何能降濁?升清降濁加蔓荊, 為使令至高巔。)一劑知,二劑已。 一人頭風畏冷,首裹重綿,三十年不愈,以蕎麥粉二升,水調作二餅,更互合頭上,微汗即愈。(李樓《怪症奇 方》。王帶存曰∶此方先裝溪伯曾治族祖經驗。) 繆仲淳治梁溪一女子,頭痛作嘔,米飲不能下。曰∶因於血熱血虛,火上炎也。麥冬五錢,橘紅、木瓜、 茯苓各二錢,白芍三錢,枇杷葉三大片,蘇子錢半,甘菊錢半,烏梅二個,竹瀝一杯,蘆根汁半碗,二劑嘔止。 頭尚痛,加天麥冬二錢,頭痛止。加土茯苓二兩,小黑豆一撮,全愈。(《廣筆記》。) 沈觀頤中丞傳自一道人頭風神方,予僕婦患此,痛甚欲自縊,服二劑,數年不發。土茯苓四兩,(忌鐵。)金銀 花三錢,蔓荊子、防風、明天麻各一錢,元參八分,辛夷、川芎各五分,黑豆四十九粒,燈心二十莖,芽茶五 錢,河水、井水各盅半,煎一盅服。(《廣筆記》。) 《廣筆記》治半邊頭風,屬火症者,用之大黃末三分,黃芩末一錢,二味和生白酒一碗,頓熱調勻服之即愈。 立齋治一婦人,腦左腫痛,左鼻出膿,年余不愈,時或掉眩,如坐舟車,正許叔微所謂肝虛風邪襲之而然 也。以川芎一兩,當歸三錢,羌活、旋復花、細辛、蔓荊子、防風、石膏、 本、荊芥穗、半夏曲、干地黃、 甘草各五錢,乃制一料,每服一兩,姜水煎服而愈。 劉雲密曰∶一婦季冬受寒,至於中春,巔頂並左後腦痛。是原病手足太陽寒水,寒久郁化熱上行,以病於 手太陽,因風升之化不達,而病亦在左厥陰也。經謂過在巨陽、厥陰者誠然。診者雲∶手太陽熱甚於風,足厥 陰熱勝於濕,更謂脾肺亦有鬱熱。余止治手太陽而微兼肺,以手太陽之氣化在肺,主氣者也。心有微熱,並治 足厥陰,以風升之化達,而手太陽之氣化乃暢,更微利小腸,以通血脈而和其氣,並心經之熱亦去,故不必多 治他經也。按此亦治巔頂之一,因見寒者溫治之未盡耳。酒片芩二分半,酒枯芩分半,蔓荊子二分半,防風分半, 萸連二分半,柴胡三分, 本三分,升麻二分,川芎二分,酒黃柏三分,當歸三分,木通四分,牛膝三分,水 煎一劑立愈。 嘉 初仁宗寢疾,藥未驗。間召草澤醫,始用針自腦後刺入,針方出,開眼曰∶好惺惺,翼日聖體良已。 自爾以穴目為之惺惺穴,經初無此名,或曰即風府也。(《書謾煉》宋·張舜民。) 吳橋治方簡妻病五年,食 不盡一器,至夜則頭岑岑遞絕遞蘇,達旦乃定。橋至曰∶食少久臥肌宜 ,今 且腴,而脈不數,奚病為?或婦當娠大損血於頭,審是,治二年可受胎,復產男而起矣。蓋婦嘗妊哭姑,髮根 有疣如豆大,出血數升,匿勿令人知,尋免男,弗育也。治不補氣,專補血,累二年而舉子,命之曰去病,遂 如常。(《太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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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眉發須

屬性:李林甫婿鄭平為省郎,林甫見其 發斑白,因曰∶上明日當賜甘露羹,鄭郎食之能烏髮。翼日食之,一夕 兩如 。(《 琊代醉編》。) 李卿換白髮方雲∶刮生老薑皮一大升,於鐺中以文武火煎之,不得令過沸。其鐺惟得多油膩者尤佳,更不 須洗刮,便以姜皮置鐺中,密封固濟,勿令過氣。令一精細人守之,地色未分時,(黎明也。)便須煎之,緩緩不得 火急,如其人稍疲即換人看火。一伏時即盛置於瓷缽中研極細。李方雖雲一伏時,若火候勿至,日西即成藥也。 使時以簪腳蘸取如麻子大,先於白髮下點藥訖,然後拔之,再點以手指熱捻之,令入肉,第四日當有黑者生,神效。 梅師治年少白髮,拔去白者,以白蜜塗毛孔中,即生黑髮。不生,取桐子搗汁塗上,必生黑者。 《千金》療發黃,熊脂塗發梳之,散頭入床底,伏地一食頃,即出便盡黑,不一升脂驗。 薛立齋治一男子,因大怒發熱,眉發頓落。蓋發屬腎而眉屬肝,此肝腎素虛,為怒所激,陰火愈盛,銷鑠 精血而然也。用六味丸料加柴胡、山梔、黃柏,數劑漸生,又二十餘劑而完。 一男子染時瘡,服換肌散之類,眉毛頓落,遍身作癢,或時赤暈,乃燥藥損其陰血,陽氣偏旺而然。朝用 四物湯,倍熟地,加茯苓、白朮、丹皮、山梔、甘草,夕用六味丸料加當歸、黃 治之,瘡既愈,眉毛亦生。 一男子素不慎房勞,其發忽落,或發熱惡寒,或吐痰頭暈,或口乾作渴,或小便如淋,兩足發熱,或冷至 脛,屬足三陰虧損而陰火內熾,朝用十全大補,夕用六味丸料,加炒黑黃柏、枸杞治之,諸症悉退,而發漸生。 一男子遍身瘙癢,服祛風辛燥之劑,眉發脫落,此前藥復傷肝腎,精血虛而火內熾所致。朝用八珍湯加麥 冬、五味,夕用六味丸 加當歸、黃 治之,風熱退而眉發生矣。 一儒者遍身作癢,破膿血淋漓,眉毛脫落,如癘風症。久服祛風等藥,致元氣虧損,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 而愈。後失調理,日晡熱甚,用八珍湯加五味、麥冬,五十餘劑而痊。 繆仲淳烏髮明目丸∶女貞子酒拌炒,九蒸九曬,淨末一斤;甘菊花十二兩;何首烏赤白各半,如法蒸曬, 淨末二斤;牛膝酒蒸一斤;桑葉一斤;生地酒洗淨,二斤;甘枸杞一斤半;乳拌茯苓酥一斤;麥冬一斤半;槐角子 十兩;蒼朮蜜酒拌蒸曬,十二兩;人參一斤,人乳拌烘乾;山萸肉酒蒸十二兩。烏飯子之黑者,取汁熬膏,每 斤加煉蜜半斤,丸如梧子大。每服五錢,日三服,白湯送下。忌白萊菔、牛肉、牛乳、桃、李、蒜、雀、蛤。 繆仲淳定烏須方∶何首烏勿去皮,黑豆同牛膝蒸製如常法,最後用人乳拌曬三四十次,赤、白各二斤;女貞實 酒拌,九蒸九曬,二斤;旱蓮草熬膏,十二兩;烏飯子,即南竹子也,熬膏十二兩;蒼朮米泔浸蒸曬三次,去 皮切片,十二兩;真川椒紅去白膜,開口者,十二兩;沒石子十兩。為細末,以旱蓮草膏、烏飯子膏,同煉蜜 為丸如梧子大。每五錢,空心飢時各一服,白湯下。


<目錄>卷十六

<篇名>面

屬性:孫兆治樊樓店家劉三,一日滿面皆黑色,有相者斷雲∶不過月余死,既逾月且安。適孫入店與客飲酒,遂 拜孫述說其病狀。孫診之曰∶非病也,乃為臭氣所熏,穢氣蓄於面部不散,故有此色。問劉∶汝一月前,聞甚 一陣非常臭氣,不能避耶?劉曰∶一日登溷,其廁臭氣不可聞,隱忍良久下廁,明日遂有此疾。孫曰∶去至臭 無過香,我家有南人將至售香,可用沉、檀二香各一兩,碎擘焚於爐中,安帳內以熏,絹被蓋定,勿令香氣散。 可端坐香邊,瞑目靜坐,候香氣散方可出帳,明日引鑒照之。劉根據其言,面色漸變,旬日如故。 樓全善曰∶腎臭腐屬水,脾臭香屬土,廁臭者腐臭也,故聞之則入腎而面黑。沉香者,香臭也,故熏之 則脾土勝腎水,面色還也。 蘇子由面有瘡。高安丐者趙生,謂子由曰∶君好道而不得要,陽不降陰不升,故肉多而浮,面赤而瘡。吾 將教君碗水,以灌溉子骸,經旬諸疾可去。子由用其說,信然。惟怠不能久,故不能極其妙。(《龍川志略》。) 治面部生瘡,或鼻臉赤風粉刺,用盡藥不效者,惟有此藥可治,神妙不可言。每以小許,臨臥時洗面令淨, 如面油用之,近眼處勿塗,數日間瘡處自平,赤亦消。如風刺粉刺,一夕見效敏捷。點方用生硫黃五分,香白 芷五分,芫青七個去翅足,全蠍一個洗炒,栝蔞五分,膩粉五分,蟬蛻五個,洗去泥。上為細末,麻油、黃蠟 約度,如合面油,多少熬熔,取下離火,入諸藥在內,每用少許塗面上。(《醫說續編》。) 趙君猷撫干所傳雲∶有二卿趙再可知湖州時,與一僧相濃,而僧患酒 ,鼻端生赤贅數枚,大者如橘,小 者如梅李,下垂過口,言語飲食,皆所妨廢,良自厭苦之。郡有一小兵事刀鑷,人但聞其善取靨痣,不知其能 治酒 也。一旦自言於僧,請醫此疾,即以藥敷之,凡半月余,每日取惡物如膿血,自皮膚出者甚多,其贅後 悉成痂落去,皮面瑩然。遂以十千為謝,且語二卿備直齋閣,而求得其方,以傳秀邦,治人良驗。用黃丹五文; 餅藥五十文,着大罐子盛; 砂三十文,研極細用;巴豆十個,去殼膜,紙裹壓去其油。上件同入餅藥罐子中, 慢火熬三沸取下,續入研細生礦灰三錢。酒 鼻,用鵝毛掃在紅處,一日一次,上藥以追出毒物,病退即止。 雀子斑,用小竹捧兒挑藥點患處,才覺微腫,即便洗去,恐力太猛。(並《集成》。同上。) 陳三農治鄰婦,面上一熱,即通身躁熱,而汗隨之,日夜六七次,百治不愈。細思之,經曰∶面熱者足陽 明病。此脾陰不足,而胃火有餘也。以山藥為君,歸、芍、地黃為臣,以補脾陰之不足,用石膏、生甘草以瀉 胃火,黃 、麥冬、五味以固腠理,加竹葉以去煩熱,二劑愈。 朱丹溪治一婦人,面頰兩腮熱腫,此膈壅之病也。干葛、桔梗各錢半,升麻一錢,蘇葉錢半,薄荷一錢, 炙甘草七分,姜一片,水煎食後服。 王莽遺孔休玉,休不受。莽曰∶君面有疵,美玉可以滅瘢。休由不受。莽曰∶君嫌其價重乎?遂槌碎進休, 休方受之。 薛立齋治吳黃門之腮赤腫痛,此胃經風熱上攻所致,以犀角升麻湯二劑而平。又姜大理患此,處前方,為 人所惑,謂湯內白附子性溫而不服,另用荊防敗毒散愈甚。後雖用此湯,尚去白附子亦不應。後用前方三劑而 愈。本草雲∶白附子味甘辛,氣溫無毒,主面上百病,及一切風瘡,及風熱之主藥。《內經》曰∶有是病,有是 藥。苟不用主病之藥,病焉得而愈哉? 吳進士面患瘡,已潰作渴,自服托里藥及降火藥不應。診其脈浮而弱。丹溪雲∶潰瘍作渴,屬氣血俱虛, 況脈浮弱。投以參、 各三錢,歸、術、熟地各二錢,數服渴止。又以八珍湯加黃 ,數劑脈斂而愈。 韓氏子年十四,早喪天真,面紅腫如風狀,不時舉作,或誤用癘風藥,內虛發熱,口燥煩渴,此內傷不足, 陰火上炎之類,赤游風症也。藥宜滋其陰則火自退,用地黃湯加參、 四十劑。又用此作丸,服斤許,不兩月 而痊。(《痴瘍機要》。) 許學士治王檢正,患鼻額間痛,或麻痹不仁,如是數年。忽一日連唇、口、頰車、髮際皆痛,不開口,難 言語,飲食亦妨,在額與頰上常如糊,手觸之則痛作。足陽明經絡受風毒傳入,血凝滯而不行,故有此症。或 者以排風、小續命、透髓丹之類與之,皆不效。乃制犀角升麻湯贈之,數日而愈。犀角、升麻、防風、羌活、 川芎、白附、白芷、黃芩、甘草,上粗末,每服四錢水煎,日三四服。(陽明經絡環唇挾舌,起於鼻合 中, 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循髮際至額顱。今所患皆一經絡也。) 王橫老母,年七十餘,累患頰車痛,每多言傷氣,不寢傷神則大發,上連頭下至喉內及牙齦,皆如針刺火 灸,手不可犯,乃至口不得開,言語飲食並廢。自覺火光如閃電,尋常涎唾稠粘,如絲不斷,每勞與飢則甚, 得臥與食則稍安。知其虛也,始以清胃散、犀角地黃湯、人參白虎湯、羌活勝濕湯加黃芩、甘、桔皆不效。後 改用參、 、術、草、葛、歸、升、柴、桔梗之類,稍佐黃芩、山梔、牛蒡、連翹,空腹進之。食遠,遠則服 加減甘露飲,始漸安。然老人性多躁而不耐閒,勞與多言時有之,不能除去病根,然發亦稀少,即發亦不如往 歲之劇矣。又從子語,因喪子鬱結,復多餌鹿角膠諸種子藥,或於食後臨臥輒進之,以至成積於胃,遂患面痛 如老母之症。服清胃散、甘露飲,重加石膏太過,而見虛症。又服參、 等補藥而復見火症。門人施生,以越 鞠丸加山梔、連翹、貝母、橘紅之屬,開其鬱結,而始安然如舊日矣。


<目錄>卷十七

<篇名>目

屬性:孫兆治國婆婆患眼冷淚,眼科官治二三年不效。上召孫,孫至曰∶臣非眼科,但有藥耳,容進方。用石決 明一兩,赤小豆兩半,半夏五錢,生斑蝥二十一粒,炒、去頭足,木賊五錢,為末,薑汁丸如桐子大。每服二 十丸,薑湯下。方進,聖旨下眼科詳定。奏曰∶此方與眼科甚不相涉,斑蝥有毒,恐傷臟腑,不敢用,令再取 聖旨。國婆婆聞之曰∶眼科醫官不惟不能,亦不願使我治也。但合此藥,總傷無怨。上聞之,孫自進藥,服經 十餘日愈八分,二十日全愈。時眼科並降兩官,孫賞錢三十萬。(雄按∶眼科雖降官,其言未可為非。婆婆 眼雖愈,其方未可為訓,學人勿盡信書也。) 竇材治家中女婢,忽二目失明,視之又無暈翳。細思此女年少精氣未衰,何緣得此症?良由性急多怒,有 傷肝臟,故經脈不調所致。遂與密蒙花散一料,如舊光明矣。 張子和治女僮,目忽暴盲不見物,此相火也。太陽、陽明血氣俱盛,乃刺其鼻中、攢竹穴,與頂前五穴, 大出血,目立明。 李民范目常赤,至戊子年火運,君火司天,其年病目者,往往暴盲,火運災烈故也。李是年目大發,張以 瓜蒂散涌之,赤立消。不數日又大發,其病之來也,先以左目內 赤發牽睛,狀如鋪麻,左之右次銳 發赤, 左之右赤貫瞳子,再涌之,又退。凡五次,亦五次皆涌之,又刺其手中出血,及頭上鼻中皆出血,上下中外皆 奪,方能戰退,然不敢觀書及見日。張雲∶當候秋涼再攻則愈,火方旺而在皮膚,雖攻其里無益也。秋涼則熱 漸入里,方可擒也。惟宜暗處閉目,以養其神水。暗與靜屬水,明與動屬火,所以不宜見日也。蓋李因初愈後, 曾冒暑出門,故痛連發不愈如此。涌泄之後,不可常攻,使服鼠粘子以退翳。方在別集中。 趙君玉目暴赤腫,點洗不退。偶思張語曰∶凡病在上者,皆宜吐。乃以茶調散涌之,一涌赤腫消散。君玉嘆 曰∶法之妙,其迅如此,乃知法不遠人,人自遠法耳。 王之一子十餘歲,目赤多淚,眾工無效。張曰∶此兒病目,還當得之母腹中被驚。其父曰∶妊娠時在臨清 被圍。乃令服瓜蒂散加鬱金,上涌而下泄,各去涎沫數升。人皆笑之,其母亦曰∶兒腹中無病,何吐瀉如此? 至明日其目耀然爽明。其日又與頭上出血,及眉上鼻中皆出血。吐時次用通經散二錢,舟車丸七十粒,自吐卻 少半。又以通經散一錢投之,明日又以舟車丸三十粒投之,下十八行,病更不作。 士人趙仲溫赴試,病兩目赤腫睛翳,不能識路,大痛不任,欲自尋死。一日與同儕釋悶,坐於茗肆中,忽 鈎窗脫鈎而下,正中溫額上,髮際裂三四寸,紫血流數升,血止目快,能通路而歸。來日能辨屋脊,次見瓦溝, 不數日復故。此不藥不針,誤出血而愈。夫出血者,乃發汗之一端也,亦偶合出血法耳。 一小兒名德孫,眼發赤,其母買銅綠欲洗兒目,煎熟,家人誤與兒飲之,須臾大吐,吐訖立開。 婁全善男,目珠至夜疼連眉棱骨及頭半邊腫痛,用黃連膏點之反甚,諸藥不效。灸厥陰少陽,疼隨止,半日 又作。月余以夏枯草二兩,香附二兩,甘草四錢,為末,每服錢半,清茶調下,咽疼減半,四五服良愈。 一男子所患與前症皆同,但黑睛有白翳二點,諸藥不效。亦以此藥,與東垣選奇湯加四物及黃連煎間服, 並灸厥陰少陽而安。 王海藏妻侄女,形肥,笄年時得目疾,每月或二月一發,發則紅腫難開,如此者三年,服除風散熱等劑, 左目反有頑翳,從銳 遮瞳人,右目亦有翳,從下而上。經雲∶從內走外者,少陽病;從下上者,陽明病。此 少陽、陽明二經有積滯者也。脈短滑而實鼓,還則似短澀。潔古雲∶短為積滯,遏抑臟腑,宜下之。遂用溫白 丸減川芎、附子之二,多加龍膽草、黃連,如東垣五積法,從二丸加起,每日加一服,加至大利。然後減丸, 又從二丸減起。忽一日,於利中下黑血塊若干,如黑豆大而堅硬,從此漸痊而翳盡去。(以上三則,皆《醫學綱目》。) 盧州知錄彭大辦在臨安,暴得眼赤後生翳,一僧用蘭香子(本名羅勒,又名香果,又名醫子草。)洗曬,每 納一粒入 內,閉目少頃,連膜而出。一方為末點之。李時珍嘗取子試之水中,亦脹大。蓋此子得濕即脹,故能染惹 眵淚浮膜耳。然目中不可着一塵,此子可納三五顆,亦不妨礙,亦一異也。(《本草綱目》。) 張大復雲∶予目初眇,有教服三花五子丸者,或雲緩甚,寧益於用乎?遂止。揚州張斗岳謂予∶淮僧某 者,久眇 然,問之則服三花五子丸也。此古本所載耳,而修合之法稍異,則效不效應焉。比歸,請以相與, 予病且老,無事於方,然願得之以濟同病者。張信士通劍術,其言多不妄。(《筆談》。) 張三丰真人治目疾碧雲膏,臘月取羯羊膽十餘枚,以蜜裝滿,紙套籠住懸檐下,待霜出,掃下點之神效。( 即二百味草花膏,另一製法。) 兗州朱秀才,忽不見物,朝夕拜天,因夢神傳方,用好焰硝一兩,銅器熔化,入飛過黃丹二分,片腦二分, 銅匙急抄入罐內收之,每點少許即愈。(張三丰仙方。) 宋丞相言∶黃典史病外障翳,夢神傳一方,用太陰玄精石,陰陽火 ,石決明各一兩,蕤仁、黃連各二兩, 羊子肝七個,竹刀切曬。為末,粟飯丸梧子大,每臥時茶服二十丸,服至七日,烙頂心以助藥力,一月而愈。 (《朱氏集驗方》。) 魏全家富,母忽然失明,王子貞卜之曰∶明年三月一日,從東來衣青者,療之必愈。至時候見一人,着青 綢襦,遂邀,為重置飲食。其人曰∶仆不解醫,但解作犁耳。為主人作之,乃持斧就舍求犁轅,見桑曲枝臨 井上,遂斫下,其母兩眼煥然見物。此曲枝桑蓋井之所致。(朝野僉載。) 王璽集要詩云∶赤眼之餘翳忽生,草中鵝不食為名,塞於鼻中頻頻換,三日之間復舊明。又倪惟德《原機 啟微》方,用鵝不食草(本名石胡荽。)曬乾二錢,青黛、川芎各一錢,為細末,噙水一口,每以米許 入鼻內,淚出 為度。一方去青黛。(《本草綱目》。) 《經驗方》治目障翳,以熊膽少許,淨水略調開,盡去筋膜塵土,入冰片一二片,或淚癢則加生薑汁些少, 時以銅筋點之絕奇,赤眼可用。余家二老婢,俱以此效。熊膽善辟塵,試之之法,淨一器,塵其上,投膽一粒 許,則凝塵豁然而開。(同上。) 朱丹溪治飛絲入目,紅腫如眯,痛澀不開,鼻流清涕,用墨膿磨,以新筆塗入目中,閉目少時,以手張開, 其絲自成一塊,看在眼白上,卻用綿輕輕拭去即愈。如未盡再治。又飛絲入目,用頭垢點入目中即出,神效。 又眯目病此,彥良記之,七十餘更無眼疾。(《延壽書》。) 有人年八十餘,眸子瞭然,夜讀蠅頭字,雲別無服藥,但自小不食畜獸肝。人以本草羊肝明目疑之,余曰∶ 羊肝明目性也,(以食百草故。)他肝不然。畜獸臨宰之時,忿氣聚於肝,肝主血,不宜於明目矣。(《延壽書》。) 陳坡次女,痘後餘毒上攻,遂成內障,遍試諸藥,半月不驗。後得老醫一方,用蛇蛻一具,淨洗焙燥,又 花粉等分,細末之,以羊子肝破開,入藥在內,麻皮縛定,用泔水煮熟切食之,凡旬余而愈。其後程甥亦用 此效。(《槎庵小乘》。) 萬密齋治孫撫軍淮海,患目疾,因宦學政時,多閱卷而得,今每閱文案則眼珠脹痛,用八珍湯為主,人參、 茯苓、炙甘草、酒洗當歸、酒炒白芍、酒炒生地黃,去白朮、(以其燥也。)川芎,(以其竄也。)加麥冬、五 味子、柏子仁、棗仁,黃連減半,共十一味。孫曰∶何不用菊花、蔓荊子?曰∶凡目疾有外因、內因。由風熱 得之為外因,宜發散,所謂火郁則發之也;由久視傷血得之為內因,宜以養血為主,所謂目得血而能視也。服 十數劑全愈。 孫文垣治吳小峰與弟小川,俱病目。專科治之益甚,其目始紅腫,次加太陽痛,繼以白星翳疊出。脈之, 小峰濡緩而大,兩目血縷入貫瞳人,薄暮則痛。(虛。)小川則洪大鼓指,黑珠有浮翳膜隱澀難開,大小便皆不利。 (實。)故於小峰用補,先以清肝散與之。夏枯草五錢,香附四錢,甘草錢半,細茶五分,以撤其痛,(治標。)藥兩進 而痛止。(方法與前婁全善案同。)繼用人參、茯苓、熟地、杞子、桂心、牛膝、破故紙、白蒺藜、丹皮。( 治本則桂、紙,蒺藜當酌用。)於小川用瀉,內用瀉肝湯及當歸龍薈丸,外用象牙冰片末點之,(凡點眼藥研須極 細。)七日全愈。經雲∶實者正治,虛者從治。小川之症惟厥陰肝火熾盛,肝常有餘,有餘者瀉之,正治也。小峰 則下虛,又為怒所激,怒則火起於肝,肝為藏血之地,故血絲貫瞳人,而薄暮作痛。故先用清肝散以去其痛,再用 甘溫補下元之虛,俾火得歸原,此從治也。若用苦寒降火之劑,恐血凝而痛加,且火激而愈熾矣。 侄孫眼紅腫脹,或以苦寒治時疾之劑與之,眼愈腫,且增兩太陽痛。再加石膏病不減,且遍身脹悶,寢食 俱廢。脈之弦大無力。乃用蔓荊子、桑白皮、柴胡、香附、夏枯草、甘草、芽茶,一帖痛定,兩帖腫消,四帖全愈。 一女孩右目紅腫,腹中飽乃能開,飢則不能開,此疳積寒症也。以夏枯草二錢,甘草、谷精各一錢,香附 一錢五分,煎服,四帖而安。 孫氏婦年過四旬,眼赤腫,太陽痛,大便三日不行,經水四日未止,諸治不效,右目內 突生一白泡,垂 與鼻齊,大二寸余。專科見而卻走,以為奇疾。時眩暈不能少動,動則嘔吐益劇。孫脈之,兩寸關俱滑大有力, 兩尺沉微,此中焦有痰,肝膽有火,為怒所觸而然。經雲∶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逆衝上,皆屬於火。蓋無痰 不作暈也。(卻未然。)其白泡乃火性急速,怒氣加之,氣乘於絡,上而不下,故暴脹垂下也。古壯士一怒目 裂,與此理同。治當抑肝木,鎮痰火。先用薑汁益元丸,以壓火止吐,再以二陳湯加酒連、酒芩、天麻、滑石、 吳萸、竹茹、枳實,一帖吐止,稍能運動。仍以二陳湯加芩、連、菊、精草、夏枯草、香附、苡仁、吳茱萸, 四劑赤腫消,白泡斂,經止而愈。俞東扶曰∶此案見證甚怪,治法甚穩,因知醫病只要明理,毋庸立異也。 呂東莊治吳綺 弟,患左目痛連腦,醫以頭風治之不解。初時發寒熱,後遂壯熱不止。呂診之曰∶火伏於 內,風燥泉涸,木乃折矣,非得汗不解也。或曰∶汗須用發表藥,獨非風燥乎?且發汗藥,須擁被悶臥乃得。 身熱,甚苦此,奈何?(難得,妙。)呂曰∶庸醫發汗,皆屬強逼,故須擁被悶臥,然而汗不可得也。(說破此輩伎倆, 正是教人苦心。)今藥非此類,雖薄衾舒體,時雨自至,豈能阻遏哉?(語欠圓活。)乃用龍腦白朮飲子, (必逍遙無疑。)夜分大汗淋漓,次日頭目爽然矣。(龍腦白朮飲子,無從考核。有謂即趙氏加減逍遙散,未知是否? 原注。雄按∶議論超妙,而所用之方,仍是風劑,似與泉涸二字失照應矣。) 吳孚先治一人目痛,取竹葉一片,刺鼻之迎香穴,出血而痊。鼻內迎香穴,乃手足陽明交經也。(治法本張子和。) 王宗蒼目珠紅赤,驚悸,腸鳴,色夭不澤,左手浮空,右關尺重按無力。吳曰∶此肝腎交虛,不能制遊行 之火,非肺家實火也。朝服加味歸脾湯,夕服八味丸,不一月白珠紅退,脈漸沖和矣。 楊賁亨治一貴人,患內障。性暴躁,時時持鏡自照,計日責效,數醫不愈。召楊診,曰∶公目疾可自愈, 第服藥過多,毒已流入左股,旦夕間當發毒,竊為公憂之。既去,貴人日夕視左股,撫摩,惟恐其發也。久之 目漸愈而毒不作。貴人以楊言不驗,召詰之。對曰∶醫者意也。公性躁欲速,每持鏡自照,心之所屬,無時不 在於目,則火上炎,目何由愈?故詭言令公凝神於足,則火自降,目自愈矣。(雄按∶此移情妙法,醫能隅 反,勝用逍遙、越曲諸方矣。)兵行詭道,惟醫亦然。貴人曰∶良醫也。濃禮而遣之。(《筠齋漫錄》。《江西通志》 載此大略。) 范武子嘗患目痛,就張處度求方。處度因嘲之曰∶古方宋陽里子少得其術,以授魯東門伯,魯東門伯以授 左邱明及漢杜子夏、鄭康成,魏高堂隆,晉左太沖,凡此諸賢並有目疾。相傳此方雲∶一減思慮,二專內視, 三簡外觀,四旦晚起,五夜早眠。熬以神火,下於氣海,蘊於胸中,然後納諸方寸。修之一時,近能數其目睫, 遠視尺棰之餘。長服不已,洞見牆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同上。) 黃履素曰∶予少時神氣不足,患目,每用目少過,輒酸澀無光者累日。博考方書,多雲六味地黃丸可治目。 予連服二三料,目疾轉甚。改用別方補腎氣血之藥,始得少愈。後讀《醫學鈎元》有目病不宜服六味丸辨, 謂澤瀉、茯苓滲水,山茱萸不宜於目,(山萸味酸,肝開竅於目。經雲肝病者毋多食酸。凡肝腎病皆不宜些三味, 不惟目也。)言之甚詳。以予驗之,此論良是。然從今思之,目病有屬血虛,亦有屬氣虛者。予血固不足,氣 則尤虛。薛立齋治兩目緊澀,不能瞻視,以為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倍加參、 而愈。予悔往時不多服前 湯,而專事於補腎養血,致久不痊。迨四十後,以指麻多服前湯,原無意於治目,而目光漸充,始信往時之誤。 予幼時患風弦爛眼,甚受其累,百藥罔效。遇一陳姓醫士於長安邸,授予白末藥,令敷於眼 患處,隨敷隨 愈,取效如神,不肯傳方。予略訪之雲∶有吐蛔在內。吐蛔者,小兒口中吐出蛔蟲,收干候用。其中想更有制 就蘆甘石配之者,真奇方也。 張三錫治一人病目,久不能治,涼藥盡試不應。診之,兩手微弱,命服八珍加麥冬,一月如舊,乃知飲食 不運,腸胃枯澀,發落皮皺,噎膈淋閉等症,目昏耳聾,悉由氣液血脈榮衛衰少,不能升降出入,虛火阻滯而 然。故元府閉則小便淋濁,火炎上則目視昏花,有如隔簾視物之象也。丹溪、東垣治目昏,用參、 補養氣血, 久靡不獲效,以氣血旺,則元府得利,升降清明也。 一人目赤,黑珠傍暗赤成瘡,耳中癢,作腎臟風治,用四生散,每作三二服即愈,時稱為聖散。《聖惠方》 白附子、黃 、獨活、沙苑蒺藜也。 一人拳毛倒睫,用木鱉子一個,去殼為末,綿裹塞鼻中。左塞右,右塞左,一二夜其睫自分。(《治法匯》。) 陸肖愚治孫憲副夫人,因怒氣,患兩目赤痛,兩太陽亦痛,治及半月,赤痛益劇,且腫大如桃,經行數 日不止,大便數日不行,飲食不進,頭眩吐逆。脈之,左弦右滑,上下俱陽分有餘。曰∶相火寄位於肝膽,怒 氣觸之,其發如龍雷,不可逆折。病雖上劇而下緩,然實因下而逆於上也。用醋炒柴胡、青皮、吳茱萸、炒黃 連、鹽水炒黃柏、酒炒黃芩、白芍、丹皮、青黛、竹茹為煎劑,以抑青丸合龍薈丸,一日夜煎丸各二服,遂減 大半。第大便未行,經血未止,煎劑仍前,以抑青丸合潤字丸投之,便行極澀,進粥安睡,明日諸症俱愈,後 以清氣養榮湯調理之。 一老人年八十四,夜能細書。詢之雲∶得一奇方,每年九月二十三日,桑葉洗目一次,永絕昏暗。(宜五月五 日、六月六日、立冬日采者佳。) 倪新溪母陶氏,哭子喪,失明已十一年。忽一人踵門曰∶吾能療瞽。時其孫上成均,宗黨會餞俱在。其人 曰∶諸君但少留此視之。發囊出針,針其目兩 ,目頓能見物,撫其孫頂曰∶吾久不睹,汝今成人矣。新溪德 之,手百金謝,其人不受而去,眾以為神。(《雲間雜誌》。) 九江有夫毆其婦,致雙睛突出。適有兵過其門,令勿動,取手巾水濕盛睛旋轉,使其系不亂,然後納入, 即以濕巾裹住,令三日勿開。其婦性急,閉二日,遂解巾,眼好如故。但遇風寒,常發痛。雲∶解早之故也。( 《奇疾方》,王帶存抄輯。) 晉顧含養嫂失明,嘗藥視膳,不冠不食。嫂目疾須用蚺蛇膽,含計盡不得。有一童子以一合授含,開乃蚺 蛇膽也。童子出門化為青鳥而去,嫂目遂瘥。(《晉書》。) 王叔權雲∶(即執中也。)予遊學會稽,早觀書,辰牌方食,久之患目澀,倦遊而歸,同舍遺以鹽精,數次 揩目而疾除。鹽精且爾,則青鹽之治目固也。古方用青鹽揩牙,因掬在手洗目,而目明。鹽精乃鹽倉地下之 精英。(《資生經》。) 唐丞相李恭公扈從,在蜀中日患眼,或澀,或生翳膜,或即疼痛,或見黑花如豆大,累累數日不斷,或見 如飛蟲翅羽,百方治之不效。僧智深雲∶相公此病,緣受風毒。夫五臟實則瀉其子,虛則補其母。母能令子實, 子能令母虛。腎是肝之母,今腎受風毒,故令肝虛。肝虛則目中恍惚,五臟亦然。腳氣、消中、消渴、諸風等, 皆由腎虛也,(此僧深得經旨,雖未能暢發所以,終是唐人高手。諸說紛紛,徒亂人意耳。)地黃丸悉主之。 用生地黃、熟地黃各一斤,石斛、防風皆去蘆,枳殼炒去穣,牛膝酒浸,杏仁去皮尖各四兩。上為細末,不犯鐵 器,煉蜜丸如桐子大,空心以豆淋酒下五十丸。豆淋酒法∶黑豆半升,淨揀簸炒,令煙出,以酒三升浸之,不 用黑豆。用此酒煮獨活即 是紫湯。(《百乙方》) 陸景淵之子患爛弦風眼,兩 皆痛,淚漬兩頰,皆即成瘡,百藥不效。因理故書,得此方試點之。須臾藥 淚俱下,循瘡中流出,其間有小蟲,自此遂愈,甚妙。黃連一兩,淡竹葉一兩,柏樹皮干用一兩,而半濕用二 兩,上三味 咀,以水二升,煎至五合。稍冷用滴目 及洗爛處,日三四用。(同上。) 咒偷針眼已結赤腫,未成膿者神驗。取患人衣衫角,以手緊捻定於所患眼大 上 之,每一 即念一聲移 甚底,移橛眼。如此一氣念七過, 七遍訖。隨身就手捻令緊,打一結,結定自然便退,直候眼安方解。切在 志誠,不須令病患知咒語,或欲自移亦甚可。(同上。) 朱丹溪治一人病眼,至春夏便發,當作郁治,用黃芩酒浸,南星姜制,香附、蒼朮俱童便浸、連翹各二兩, 山梔炒一兩,川芎童便浸一兩半,陳皮酒浸、草龍膽酒蒸、卜子、青黛各半兩,柴胡三錢,為末,神曲糊丸, 服之旬月而愈。(《治法》。) 華川陳明遠患瞽十齡,百藥屢嘗而不見效,自分為殘人。松陽周漢卿視之曰∶是醫翳雖在內,尚可治。用 針從 入睛背,卷其翳下之。目 然辦五色,陳以為神。(《續粹》。) 趙良仁雲∶丹溪先生嘗用參膏,治一老人目暴不明,昏暗如夜,正《靈樞》謂氣脫者,目不明是也。余亦 曾治一士人,患頭風連左目壅痛。從戴人法,於百會、上星出血皆不效。遂在頭偏左之足太陽所過第二行,與 上星對平,按之甚痛處,出血立愈。由是而言,針之與藥,必切中病所。藥與邪對,然後可愈。前人之方,不 過立規矩耳。(《藥要或問》。) 繆仲淳從父病後眼花,服此立愈,蓋肝腎二經虛也。真甘枸杞一斤,(去蒂。)真懷生地黃一斤,(極肥大 者,酒洗淨,)河水,砂鍋內熬膏,以無味為度。去渣重湯煮,滴水成珠,便成膏也。每膏一斤入煉蜜六兩, 空心白湯化下。(《廣筆記》。) 黃學諭潛白,患風淚眼,每出則流淚盈頰。繆仲淳疏一方寄之。穀精草為君,蒺藜和枸杞之屬佐之,羊肝 為丸,不終劑愈。(同上。) 薛立齋治一男子,眼赤癢痛,時或羞明下淚,耳內作癢,服諸藥不效,氣血日虛,飲食日減,而癢亦盛, 此脾腎風熱上攻也。以四生散(白附子、黃 、獨活、沙苑蒺藜。)酒調四服而愈。又一人頭目暈眩,風膚 瘙癢,搔破成瘡,以八風散治之亦愈。 張石頑治澄和尚,患眼疾二年,服祛風清熱藥過多,致耳鳴嘈嘈不止,大便艱苦燥結,近左眼上有微翳, 見燈火則大如斗,見月光則小如螢。張曰∶此水虧而陰火用事也。月乃陰精,腎水內涸,不能泛濫其光,故視 之甚小。燈本燃膏之焰,專擾乎陰,不能勝其灼爍,故見之甚大。合脈參證,知為平日勞傷心脾,火土二髒過 燥,並傷腎水真陰也,遂疏天王補心丹與之。他如徐中翰燕,及見日光則昏眯如蒙,見燈火則精彩倍常,此平 昔恆勞心腎,上盛下虛所致。上盛則五志聚於心胞,暗侮其君,下虛則相火失職,不能司明察之令。得燈燭相 助,故精彩勝常。此與嬰兒胎寒夜啼,見火則止之義不殊。專事眼科者,能悉此義否? 立齋曰∶世傳眼 初生小泡,視其背上,即有細紅點如瘡,以針刺破眼時即瘥,故名偷針,實解太陽經結 熱也。人每試之有驗。 張子顏少卿,晚年常目光閃閃然,中有白衣人,如佛相者。子顏信之彌謹,乃不食肉,不飲酒,然體瘠而 多病矣。一日求汪壽卿診,卿一見大驚,不復言,但投以大丸數十,小丸千餘粒。囑曰∶此十日內服之當盡, 卻以示報。既如約,視所見白衣人變黃,而光無所見矣。乃欲得肉食,欲思飲酒。又明日黃亦不見,竟氣象異 他日矣。乃詣壽卿以告,卿曰∶吾固知之矣。公脾初受病,為肺所乘,心脾之母也。公既多疑,心氣不固,自 然有睹。吾以大丸實其脾,小丸補其心。肺為脾之子,既不能勝其母,而病自愈矣。(《道山清詁》未選入。) 沈存中雲∶予為河北察訪使時,病目赤四十餘日,黑睛傍黯赤成瘡,晝夜作楚,百治不效。郎官邱革相見, 問予病目如此,曾耳中癢否?若耳中癢,即是腎家風。有四生散療腎風,每作二三服即瘥。閭里號為聖散子。 予傳其方合服之,午後一服,臨臥一服,目反大痛。至二更乃能眠,及覺目赤稍散,不復痛矣。更進三四服, 遂平安如舊。是時孫和甫學士帥鎮陽,聞予說,大喜曰∶吾固知所以治目矣。向久病目,嘗見呂吉甫參政日, 頃目病久不瘥,服透冰丹乃瘥。如其言修合一劑,試服了二三十服,目遂愈,乃知透冰丹亦療腎風耳。(未選入。) 龔子才治一人,兩目作痛,服降火祛風之藥,兩目如緋,熱倦殊甚。用十全大補湯數劑,諸症悉退。後服 補中益氣湯兼六味丸而愈。復因勞後目澀體倦,仍取十全大補而痊。 一人目赤不明,服祛風散熱藥,反畏明重聽,脈大而虛。此因勞心過度,飲食失節。以補中益氣湯加茯神、 棗仁、山藥、五味頓愈。又勞役復甚,用十全大補兼前藥而痊。 前日與歐陽叔弼、晁無咎、張文潛,同在戒壇。予病目昏,將以熱水洗之。文潛曰∶目忌點洗,目有病當 存之,齒有病當勞之。(雄按∶此治目疾之妙法《蓮華經》也。庸人自擾,宜乎盲矣,不可固也。)又記魯直語 雲∶治目當如治民,治齒當如治軍。治民當如曹參之治齊,治軍當如商鞅之治秦。頗有理,故追錄之。(《東坡志林》。) 相公崔公慎由廉察浙西,左目 生贅如息肉,欲蔽瞳人悶極,諸醫方無驗。譚簡見曰∶此立可去,但能安 神不撓,獨斷於中,則必效矣。崔公曰∶如約,雖妻子必不使知。譚又曰∶須用九日睛明亭午,於靜處療之。 若其日果能遂心,無憂矣。是時月初也,至六七日間,忽陰雨甚,譚生極有憂色。至八九大開霽,問崔公飲酒 多少。崔曰∶量雖至小,亦可引滿。譚大喜,是日於使宅北樓,請飲酒數杯,端坐無思,俄而譚以手微捫所患, 曰∶殊小事耳。初覺似拔之,雖痛亦可忍,又聞動剪刀聲。乃白崔曰∶此地稍暗,請移往中庭。坐既定,聞櫛 然有聲。先是譚請好綿數兩染縫,至是以絳綿拭病處,兼敷以藥,遂不甚痛。請開眼看所贅肉,大如小子指, 堅如干筋。遂命投之江中,後數日詔征入秉鈞。(因語錄唐趙 。) 魏玉橫曰∶金封翁年近七旬,病暈厥,即類中風也。小愈後眼花,不良於步。或教以一味白蒺藜,水泛為 丸,每早晚服四錢,既可祛風,又能明目,且價廉而工省。才服數日,覺口咽苦燥,再服,遂陡然失明。重以 郁怒,暈厥復作,目閉不語,汗出如珠。延診脈已散亂,姑以熟地二兩,杞子一兩,煎服。一時醫至,不敢主 方,欲就中加附子一錢,謂重劑純陰宜少入陽藥。余曰∶此症外間多用參附湯,有致筋枯皮黑,人未死而半身 先死者,以衰微之陰被劫也。(雄按∶此真閱歷之言,余亦目擊多人矣。)今症屬三陰虧竭,五志之火上炎,故卒 然暈厥。且病患以誤服白蒺藜之燥,失明而病作,寧可再服附子?醫乃默然去。二味服下,神氣漸蘇。乃減 半,入沙參、麥冬、沙苑蒺藜而愈。今常服之,兩年許能辨瓷器花色矣。後復更醫,不知何病而卒。 盧玉川年六旬外,久病脅痛,凡一切香竄古方,莫不遍嘗。後一醫與丸方,以葫蘆巴為君,余多伐肝之品, 服之脅痛果暫愈。既而一目失明,猶不謂藥之誤也。再服則兩目俱損,脅痛轉甚。延診,以大劑生熟地、杞子、 女貞、沙參、麥冬、蔞仁與之,一服即愈。始悟向藥之非,然目中黑水神光,枯竭已久,不能復矣。 一人年二十左右,求診。無他病,惟日入則兩目無所見,此即諺語所謂雀盲是也。其脈惟左關大,左尺極 微,語之曰∶君得毋新婚乎?曰∶然。與生地、杞子、牛膝、甘菊、沙參、麥冬、女貞,四劑而愈。因戒其房 幃撙節,否則再發,成廢人矣。 方懋春內人患喑,荊、防二味,為時師治喑所不可缺者,服四劑,不慮其芳香燥烈,競致兩目赤腫眵淚成 障也。已逾月,漸次失明。診之,兩寸上溢且弦數。令前方加當歸、白芍,數服而愈。其侄亦同此患,時已瞳 人迸出,不及藥矣。 消障救睛散∶石斛錢半,生研,羚羊角一錢,草決明一錢,連翹錢半,白蒺藜一錢,龍膽草五分酒炒灰, 甘菊八分,木賊草五分,漢防己一錢,茺蔚子一錢,水二盅,煎八分,食遠服。王晉三曰∶白睛 肉,狀若魚 胞,世人咸用外點鈎割,殊非正治。余因制此方,以石蟹為君,性大寒而燥,去濕恝,消 肉,如鼓應桴,堪 稱仙品。佐以羚羊角之嚮導,熄肝風散惡血;草決明療青盲,去白膜;連翹瀉客熱,散結氣,專泄大小 之熱; 酒炒龍膽草退濕熱之郁翳;白蒺藜散風破血;木賊、防己療風勝濕;甘菊化風;茺蔚行血。諸藥皆入肝經,仍 能上行於肺,用之屢驗。 尤在涇曰∶目赤腫痛,人知降火,而不知活血,所以多不得力。只用四物湯內,地黃用生,芍藥用赤,加 蒸大黃、赤茯苓、薄荷葉,治之甚妙,此戴復庵法也。余謂目赤腫痛,人知活血,而不知治痰。脾胃壅滯,積 熱生痰,積痰生熱,輾轉相因。氣沖頭目昏痛不已者,須用半夏、石菖蒲、黃芩、枳實、茯苓、陳皮,微兼菊 花、白蒺藜之屬治之。


<目錄>卷十七

<篇名>耳

屬性:許叔微治一男子,年二十歲,因瘡毒後腎經熱,右耳聽事不明,每心中拂意,則覺重虛鳴、疼痛。地黃湯、 生地、枳殼、羌活、桑白皮、磁石、甘草、防風、黃芩、木通。上為粗末,每服四錢,水煎,日二三服,不拘 時候。(《綱目》。) 朱丹溪治馮官人左耳鳴,此因勞得之,法當補陰而鎮墜之。黃 、人參、當歸、陳皮、茯苓、升麻、酒柏、 防風、甘草、白芍,食前熱飲,飲了去眠一覺。(《綱目》。其方則似補氣而升舉之,非補陰鎮墜也。) 薛立齋治一人,耳內不時作痛,痛時欲死,痛止如故。六脈皆安,非瘡也。語間忽作,度其有蟲,令急取 貓尿滴耳,果出一臭蟲,遂不復痛。或用麻油滴之,則蟲死難出。或用炒芝麻枕之,蟲亦出,但不及貓尿之速 也。(取貓尿法,用生薑擦貓鼻,其尿自出。) 趙養葵治一小兒患耳膿,醫以藥治之,經年累月不效,殊不知此腎疳也。用六味丸加桑螵蛸,服之愈。 吳孚先治張司馬,素有火症,兩耳腫痛。系少陽風熱,勸延針灸科,刺聽會、合谷、臨泣尋愈。 柴嶼青治汪謹堂夫人,兩耳蟬鳴,昕夕不歇,服過人參、熟地四兩,無少效。柴曰∶腎開竅於耳,心亦寄 竅於耳,治耳必責之腎固矣。但診得兩尺尚屬有神,決非腎虛,左寸亦平緩無 ,惟右寸關洪大,此肺胃兩部 風熱所壅而致,遂不治病而治脈。(雄按∶鼻塞治心,耳聾治肺,非僅治脈也。)用清解之劑,不數服而右耳 已愈,再服數劑兩 耳全愈。因思耳、目、口、鼻雖於五臟各有分屬,而內實相通,治病惟以切脈為憑。夫固有治在此而效在彼者, 全在一心之圓機活法也。 李元淳尚書在河陽日,蚰蜒入耳,無計可為,腦悶有聲,至以頭擊門柱,奏狀危困,御醫療之不驗。忽有 人獻方,用胡麻油作餅枕臥,須臾自出乃愈。(《圖經》、《本草綱目》。) 《江湖記聞》雲∶有人壁虱入耳,頭痛不可忍,百藥不效。用稻稈灰煎水灌入,即死而出也。又萵草搗 汁滴入,亦能出百蟲入耳。(《本草綱目》。) 薛立齋治一婦人,耳內或耳後頂側作痛,寒熱口苦,月經不調。此肝膽經火兼傷脾胃,用四君加柴胡、升 麻、黃 、白芍而愈。後因勞役怒氣,嘔吐脅脹,用六君子湯加山梔、柴胡而安。 一婦人耳內外腫痛,胸脅不利,寒熱往來,小便不調。此肝火傷血,先用龍膽瀉肝湯四劑,諸症頓退。又 用加味逍遙散而愈。又因怒復作,用小柴胡湯而痊。 一婦人經行後,因勞怒發寒熱,耳作痛,以經行為血虛,用八珍湯加柴胡,怒氣為肝火,用加味逍遙散, 勞役為氣傷,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而愈。 一婦人素郁怒,耳內作痛,腫 寒熱,面色青黃,經行則變赤,用加味歸脾湯、加味逍遙散而愈。 一婦人懷抱素郁,因怒耳作腫痛,經行不止,發寒發熱,面色青赤,肝脈弦數。此久郁傷脾,暴怒傷肝, 先用加味小柴胡湯,隨用加味逍遙散而痊。 一婦人因怒發熱,每經行兩耳出膿,兩太陽作痛,胸脅乳房脹痛,或寒熱往來,或小便頻數,或小腹脹悶, 皆屬肝火血虛。先用梔子清肝散二劑,又用加味逍遙散數劑,諸症悉退,乃以補中益氣而痊。 喻嘉言議王大司馬耳鳴症曰∶人之陽氣走上竅,而下入於陰位,則有溺泄腹鳴之患。陰氣走下竅,而上入 於陽位,則有窒塞耳鳴之患。故人當五十以外,腎氣漸衰於下,每每從上逆。腎開竅於耳,而以肝木為之子, 是以謀慮郁怒之火一動,即疏泄母氣,而陰氣從之上逆,與聾病相去天淵。聾病者,竅中另有一膜遮閉,外氣 不得內入,故以開竅為主。方書所用菖蒲、麝香,及外填內攻等法,皆為此而設。耳鳴乃陰氣沖至上竅,亦隔 一膜,不能越出竅外,止於竅中,薄薄有聲,如蛙鼓蟬鳴。外入之聲,為內聲所混,聽之不清。若氣稍不逆上, 則聽稍清。氣全不逆上,則聽全清矣。治此之法,以重用磁石為主,以其重能達下,性主下吸,又能制肝木之 上吸也。用地黃、龜膠群陰之藥輔之,更用五味、山萸之酸以收之。令陰氣自旺於本宮,不上觸於陽竅,然 後清清朗朗,聲入即通,無壅礙也。方書指為少陽膽、厥陰肝二經熱多所致,然少陽之氣,能步走上竅,皆絡 於巔頂,無觸筋沖耳之理,不當與厥陰混同立說。通聖散一方,汗下兼用,乃治壯火之法,惟滾痰九,少壯 用之,多有效者。以黃芩、大黃、沉香之苦,最能下氣,而礞石之重墜,與磁石之用相仿也。高年之人,腎水 已竭,真火易露,故腎中之氣,易出難收,況有厥陰之子,為之挹取乎。然則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如盞中添 油,燈焰自小,豈非良治哉? 一婦人耳內腫痛出水,寒熱口苦,腫連頸項,飲食少思,此肝火甚也。用小柴胡湯加山梔、丹皮稍愈,又 加味逍遙散漸愈。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山梔,調補肝脾全愈。 一婦人耳內腫痛,胸脅不利,寒熱往來,小便不調,此肝經發熱也。用龍膽瀉肝湯四劑,諸症頓退,用加 味逍遙散而愈。又因怒復作,用柴胡清肝散而痊。 一婦人耳內不時脹痛,內熱口乾,勞則頭暈,吐痰,下帶,此肝脾氣虛也。朝用補中益氣,夕用加味逍遙 散而痊。 一寡婦耳內外作痛,不時寒熱,脈上魚際,此血虛之症。用小柴胡加生地,以抑其血而愈。又項間結核如 貫珠,寒熱晡熱,用加味歸脾湯、加味逍遙散,調補肝脾而愈。 一婦人耳內外或作痛,或赤腫,或寒熱,月經旬日而止,潮熱內熱,自汗盜汗。此肝脾氣血俱虛而有熱, 用歸脾湯、六味丸而愈。 一婦人性急,或耳內作痛,或耳外赤腫,發熱脅脹,日晡益甚。此怒氣傷肝,氣血俱虛,朝用加味逍遙散 加黃柏、桔梗,夕用歸脾湯送地黃丸而愈。 一孀婦耳內外作痛,或項側結核,內熱晡熱,月經不調,吐痰少食,胸膈不利。此郁怒傷肝,朝用歸脾湯, 以解脾郁,生脾氣,夕用加味逍遙散,以清肝火,生肝血而愈。 一女子耳下腫赤,寒熱口苦,月經不調,小腹內結一塊,此肝火氣滯而血凝也。先用小柴胡加山梔、川芎、 丹皮,又用柴胡清肝散而痊。 一婦人耳腫痛,發寒熱,與荊防敗毒散四劑,表症悉退。以散腫潰堅湯數劑,腫消大半。再以神效栝蔞散, 四劑而平。 一男子肝經風熱,耳下腫痛發熱,脈浮數,以薄荷丹治之愈。薄荷、皂角、連翹、三棱、首烏、蔓荊、豆 豉、荊芥。 一男子每怒耳下腫,或脅作痛,以小柴胡湯加青皮、木香、紅花、桃仁,四劑而愈。 一婦人耳鳴內熱,經行不調,肢體倦怠,飲食無味,以肝脾虛熱,用四君加柴胡、山梔、丹皮、甘草而愈。 一男子耳內出膿,或痛或癢,服聰耳益氣湯不應,服防風通聖散愈甚,以補腎丸治之而愈。 魏玉橫曰∶朱餘二女,中表姊妹也,年十六七。朱則耳痛,常發癮疹,因感冒痛暴甚,耳門連頂皆腫,以 養青湯加黃芩、羚羊、蔞仁,二劑而愈。余則耳痛常流膿水,因患 ,醫與荊防發之,遂出血不止,膈間嘈辣, 前方去羚羊加知母、赤芍,二劑血止,數劑膿水干。二人脈皆關弦寸鼓,乃腎與肝膽之火也。 余某早失怙恃,困苦顛連,年十四,就西溪吳氏質庫食力,值冬月查盤,提唱勞劇,忽右耳暴痛不可忍, 如刺如錐。約一日夜內起一 ,迸出黃水,涓滴不絕,數日乃干,第水出則痛減,水干則痛除。自後過勞即發, 其痛至欲求死。如是者,年必數次。偶問一醫,彼見少年得此,謂由暴怒傷肝,瘀血為患,教服抵當丸,不知 此屬勞傷肝腎,龍雷之火上攻而然。幸合藥時肆中無虻蟲、水蛭,竟因循不服。後年二十餘,右耳漸聾,病遂 不作。蓋此中經絡枯絕,火亦不能透達也。(雄按∶余亦十四歲失怙,而廢書服賈,雖困苦備嘗,而尚不致 有疾者,以母氏主持家事也。讀此既感少境之與先生相類,又憾學術空疏,不能起老母之危 ,涕淚交流, 為之淹卷。) 葉天士治丁某。腎開竅於耳,心亦寄竅於耳,心腎兩虧,肝陽亢逆,故陰精走泄,陽不行根據,是以耳鳴時 閉。但病在心腎,其原實由於郁,郁則肝陽獨亢,膽火上炎。清晨服丸藥,以補心腎,午服湯藥,以清少陽, 以膽經亦終於耳也。水煮熟地四兩,麥冬一兩半,龜板二兩,牡蠣兩半,白芍兩半,北五味一兩,建蓮兩半, 磁石一兩,茯神兩半,沉香五錢,辰砂五錢為衣。煎方∶夏枯草二錢,丹皮一錢,生地三錢,山梔一錢,女貞 子三錢,赤茯錢半,生甘草四分。 徐靈胎曰∶方極清和可喜。耳聾之法多端,大端不過清上鎮下二條。此案方極穩當。至於外治之法,及 虛寒等症,亦不可不知也。


<目錄>卷十七

<篇名>鼻

屬性:張子和治常仲明,嘗於炎暑時,風快處披露肌膚,為風所賊,三日鼻窒,雖坐於暖處少通,終不大解,使 服通聖散,入生薑、蔥根、豆豉同煎,三兩服大發汗,鼻立通矣。(此由傷風而得。) 有人患鼻中有 肉,垂出鼻外,不聞香臭,用瓜蒂、細辛等分,為細末,以綿包如豆許塞鼻中,須臾鼻即 通, 肉化為黃水,點滴至盡,三四日愈。又《聖惠方》用陳瓜蒂,以羊脂和敷上,日三次,效。(《醫學綱目》。) 薛立齋治一男子,面白鼻流清涕,不聞香臭三年矣,(此肺氣虛也。)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麥冬而愈。 陳都憲夫人患鼻疳,爛通鼻孔,用鹿角一兩,白礬一兩瓦上 過,人頭髮五錢燈火上燒過,為末,用花椒 湯洗淨,糝藥疳上,三四次即愈。如不收口,瓦松燒灰存性,研末干糝之即收。 一人酒 鼻紅赤,用金花丸晚服,(芩、連、梔、柏、大黃、桔梗、白葛粉,井水為丸。)用六味地黃丸 全料加當歸二兩,苦參四兩,空心服,不兩月而愈。 孫文垣治吳儀制尚卿,弱冠時病鼻塞,不能噴嚏四年,且衄,寒月更甚,口渴,咽喉邊有痰核。脈之, 右寸關洪滑,此肺經痰火症也。與前胡、秦艽、葛根、薄荷、石膏、天花粉、元參、貝母、山梔、甘草、白藥 子、桔梗、丹皮,四帖而衄止。夜與牛黃三清丸數粒噙之,鼻氣即通利能嗅,噙未旬日全愈。 一婦人方妙齡,表虛易感風寒,致成鼻淵,流清涕不止,便覺頭暈,兩太陽常痛,且多噴嚏,脈之,兩寸 洪大,用秦艽、酒芩、桑白皮、馬兜鈴各八分,白芍一錢,滑石、石膏各二錢,枳殼、蔓荊子各五分,甘草三 分,四帖而愈。 病鼻赤者,乃陽明胃經火上炎。一方只食鹽一味,研細,每晨起撮少許擦齒,噙水蕩漱,旋吐掌中,掬以 洗面。行之月余,而鼻色復舊,且有益於齒。(蘇談。) 吳孚先治一人,患鼻淵十載,乃脾肺氣虛下陷,須用補中益氣湯,百劑方愈。不信,用白芷、防風、辛荑、 川芎等味,病轉甚。復求治,與前方百帖而痊。 丹溪治一中年人,右鼻管流濁且臭,脈弦小,右寸滑,左寸澀,灸上星、三里、合谷,次以酒芩二兩,蒼 術、半夏各一兩,辛荑、川芎、白芷、石膏、人參、葛根各五錢,分七帖服之全愈,乃痰鬱火熱之症也。(《大還》。) 一人鼻中流臭黃水,腦亦痛,名控腦痧,有蟲食腦中。用絲瓜藤近根三五尺許,燒存性,為細末,酒調服 即愈。又灸法,囟會、(在鼻中直上,入髮際二寸,再容豆是穴。)通天,(在囟會上一寸,兩旁各一寸。)灸七 壯,隨鼻左右灸。常見灸後去臭肉一塊,從鼻中出,臭不可言而愈。 有人卒食,物從鼻中縮入腦中,介介痛不得出,以牛脂或羊脂,如指頭大內鼻中,以鼻吸入。須臾脂消, 物逐脂出也。(《治法匯》。) 孫文垣治從侄中叔,以暑月赴南雍,一日假出,索茶飲之,輒從左鼻逆流而出,入腹者十之三,治幾一 月,即粥飯亦多鼻出矣,服藥漸加噁心,頭暈肌削,四肢無力。診畢,詢醫作何症,投何劑。曰∶僉謂此疾, 書所不載,治法無稽。或雲胃火,或雲諸逆上沖,皆屬肝火。所用非黃連解毒,即三黃石膏,及諸苦寒之劑。 自以多飲,火因酒動,理或為然,然竟無效。曰∶治病貴辨經絡之貫通,與臟腑之出入,豈拘拘徒守方書而已 哉!經雲∶咽喉者,水谷之道路,氣之所以上下者也。頏顙者,分氣之所泄也。人之涕出不收者,頏顙不開也, 此症亦類是耳。頏顙不開,故氧上而不下,會厭弱而不能掩其氣喉。夫鼻干氣喉相通,惟不掩故飲食逆從鼻竅 而出。不見常人偶氣逆,則飲食從噴嚏出乎?今右脈緩弱無力,氣虛明矣。經雲∶形寒飲冷則傷肺。脾胃喜溫 而惡寒,因多服寒涼,所以噁心頭暈肌削也。蓋肺屬金而主氣,金氣旺則收斂下降,氣下降則飲食自不逆矣。 六君子湯加辛荑、桑白皮、苡仁、沉香,一進而勢緩,三進而止大半,七劑全安。 王執中母氏,久病鼻干,有冷氣。問諸醫者,醫者亦不曉。但云疾病去自愈,既而病去亦不愈也。後因灸 絕骨而漸愈。執中亦常患此,偶絕骨微疼而着艾,鼻干亦失去。初不知是灸絕骨之力,後閱《千金方》有此症, 始知鼻干之去,因灸絕骨也。若鼻涕多,宜灸囟會、前頂。大人小兒之病,初無異焉。 許知可自停飲食已,必嚏,服棗膏丸而愈。(《本事方》。) 孫氏姑鼻不聞香臭有年矣,後因他病,友人繆仲淳為處方,每服用桑皮至七八錢,服久而鼻塞忽然通矣。 魏玉橫曰∶沈晉培年三十許,患鼻淵,黃濁如膿。時醫以為風熱上淫於腦,與薄荷、辛荑、川芎、蒼耳、 白芷、蔓荊古方,治之不效,反增左邊頭痛,所下涕亦惟左鼻孔多。就診曰∶此肝火上炎為疾耳。與生熟地、 杞子、沙參、麥冬,十餘劑而愈。是症由傷風用力去涕而得者易愈。若因火盛而成,必由水虧而致。蓋肝脈上 絡巔頂,督脈會腦為髓海,為龍火鬱蒸,故膿濁腥穢,源源而下,有若淵然。久之,督脈之髓,亦隨輸泄,致 成勞損者有之。醫學自立齋以前,宋、元、明初諸公,未詳肝腎之治。至國朝諸老,亦漸講明,然多雜 、術、 桂、附,惟集靈膏一方最善,《治法匯》載之。但云吳中一醫用之所向神效,是亦知其然而未知其所以然也。 故守《兔園》一冊,其覆 多矣。 一瞽者徐姓,年三十來,鼻淵年余,醫亦與辛散,服之覺反甚,遂堅守不藥之戒,此古人心靜自能消息病 情,故不為庸所誤。後遇予,教服集靈膏,十餘帖而愈。 一費氏子,年二十餘,亦患此症,時師與辛荑、蒼耳、芎、芷、荊、薄之屬,至百二十劑。後就診於予, 兩手脈神氣索然,告以不可治矣,果月余而歿。 《廣筆記》曰∶經雲膽移熱於腦,則為鼻淵。夫髓者,至精之物,為水之屬。腦者,至陽之物,清氣所居。 今為濁氣邪熱所干,遂下臭濁之汁,是火能消物,腦有所傷也。治法先宜清肅上焦氣道,繼以鎮墜心火,補 養水源,此其大略耳。藥多取夫辛涼者,辛為金而入肺,有清肅之義,故每用以引散上焦之邪,如薄荷、荊芥、 甘菊、連翹、升麻、鼠粘子、天麻之屬。鎮墜心火,補養水源,如犀角、人參、天冬、麥冬、五味、硃砂、甘 草、山藥、生地、茯苓、丹皮之屬,然須兼理肺肝。蓋鼻乃肺竅,而為腦氣宣通之路,又治乎上焦,而行清肅 之令。膽為春升少陽之氣,與厥陰為表里,而上屬於腦。載人有云∶膽與三焦尋火治。《內經》謂膽熱由肝, 義亦明矣。理肺用桑皮、鼠粘、桔梗、二冬、花粉、竹瀝。清肝膽以柴胡、白芍、羚羊角、竹茹、棗仁、川芎。 或者謂世人多用辛溫辛熱之藥取效,此義何居?蓋辛熱甘溫,多能宣通發散,故病之微者,亦能奏效。 此從治劫法,非不易常經,明者察之。


<目錄>卷十七

<篇名>口

屬性:張子和治相台監酒岳成之病瘧,滑泄日夜不止,腸鳴而口瘡,俗呼為心勞口瘡,三年不愈。令以長流水同 姜、棗煎,五苓散五七錢,空心使服之,以治其下,以宣黃連與白茯苓(去皮),二味各等分為末,以白麵糊為丸, 食後溫水下三五十丸,以治其上,百日而愈。(作濕火治。) 一男子病口瘡數年,上至口,中至咽嗌,下至胃脘皆痛,不敢食熱物。一涌一泄一汗,病去其九。次服黃 連解毒湯,不旬日皆釋。(作實火治。) 一男子年二十餘,病口中氣出臭如發廁,雖親戚莫肯與對語。張曰∶肺金本主腥,乃金為火所煉,火主焦 臭,故如是也。久則成腐,腐者腎也,此熱極則反兼水化也。病在上,宜涌之,先以茶調散涌之,去其七分。 夜用舟車丸、浚川散下五行,比旦而斷。嗚呼!人有病口臭,而終其身者,世說以為肺系偏而與胃相通故臭,妄論也。 立齋治廷評曲汝為,口內如無皮狀,或咽喉作痛,喜熱飲食,此中氣真寒而外虛熱也,用加減八味丸 而愈。(虛寒。) 一人胃弱痰盛,口舌生瘡,服滾痰丸愈甚,反瀉不止,惡食倦怠,此胃氣被傷也。與香砂六君子湯,數劑 少可。再以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而愈。 立齋治一男子口臭,牙齦赤爛,腿膝痿軟,或用黃柏等藥益甚,時或口咸,此腎經虛熱,以六味丸悉愈。 (虛熱。) 孫文垣治汪東之,手談過勞,口中生瘡。凡進大苦大寒之劑,十餘日瘡益甚,延及於喉,藥食難進。脈 之,六部俱豁大無力。有專科欲敷口疳藥,令以荊芥湯洗而引之,攪出稠涎二三碗傾於地。偶二雞爭啄之立斃, 其毒如此,亦症之奇者。乃囑其用藥,只可吹入喉中,必俟喉全好,然後敷舌,舌好再敷口唇,毋得概敷。令 毒無出路,反攻入喉,則誤事矣。謂其父曰∶此虛陽口瘡也,非附子理中湯不可救。曰∶瘡乃熱症,況上身已 熱,又天時酷暑,大熱之劑,其敢進乎?曰∶此陰盛格陽之症,誤服寒涼激之,試探兩足必冷,按之果然。遂 與人參、白朮各三錢,大附子、炮姜、炙甘草各一錢,水煎冷服。服後即酣睡達旦,次早能食粥半盞,足膝漸 暖,藥仍如舊。適散步午歸,見舉家號慟,曰∶本熱病誤服熱藥,今舌腫大,塞滿口中,不能言語,不可為矣。 駭其驟變,再脈之,則六脈斂而有神,面色亦和,獨舌脹大,心知為寒涼敷藥所致也。乃詰之曰∶今日可用敷 藥否?曰∶已二次矣。令急取官桂研末五錢,以生薑自然汁調塗舌上,塗訖則涕淚流出,口內涎垂,舌頓消去, 即令取粥與食,使壓之,庶虛火不再升。蓋舌滿脹者,乃敷藥寒涼,閉其毒氣,毒無從出故耳。以桂調薑汁塗 之,辛散之義也。 黃師文父病口瘡,師文治之不愈,心訝之,乃密訪諸婢,果其父嘗晝同一婢子寢,明日瘡作。師文即詳其 時節,明日即用其父所寢時,令其父淨濯足,以其藥貼腳心瘥。(不外吳茱萸、生附子等藥。《北窗灸 》。) 盧不遠治李某,口舌生瘡,幾三年矣。脈浮細急數,按之空虛,而尺尤甚。用立齋虛火不歸經法,以加減 八味丸料,二劑即愈。 柴嶼青治吳穎庵少廷尉甥閔,年三十,口舌生瘡,下部泄瀉,脈尺弱而無力,寸關豁大。此陰盛於下,逼 陽於上。若用涼藥清火,則有礙於脾;用燥藥治脾,則有礙於舌。惟有引火歸源之法,竟用附子理中湯冷凍飲料, 送八味丸三錢,兩服頓愈。 光祿卿李瀛少夫人患口瘡,醫屢投清火寒涼之劑無效,更兼泄瀉,飲食少思。始求治,按其右關微弱,知 系胃虛谷少,復為寒涼損傷,致脾胃虛衰之火,被逼上炎,則為口瘡,元藏虛寒,則為泄瀉也。惟補其火散其 寒,則火得所助,接引而退舍矣。方用人參、白朮、附子、炮姜、炙甘草。李君畏不敢與服,逡巡數日,勢益 困勉。用前方連進數劑即安。蓋口瘡非止一端,有上焦實熱,中焦虛寒,下焦陰火,各經傳變所致,必須分別 治之,不可執也。 陸養愚治姚明水,天稟素弱,脾腎兩虛,幸能節養,兼服溫補之劑,中年頗健啖,因無子置外家,遂患口瘡, 齒痛。初以涼膈散數錢,服之即愈。自後常發常服,至半年許滿口腐爛,飲食不進。脈之,兩寸浮數而微,關 尺浮弱而澀。謂形雖有餘,精仍不足,當嚴守禁忌,服滋補藥,涼劑不可再投矣。用八物湯倍地黃,以峻補腎 水,加桂、附各一分,引火歸原,經謂折之不去,求其屬以衰之是也。煎就涼服十劑,其患如失。 薛立齋治儒者劉允功,形體魁偉,冬日飲水,自喜壯實。薛曰∶此陰虛也。不信。一日口舌生瘡,或用寒 涼之劑,肢體倦怠,發熱惡寒,乃與六味地黃、補中益氣而愈。 王肯堂治常熟嚴養翁相公,春秋高而求助於濃味補藥,以致胃火久而益熾。服清胃散不效,加山梔、芩、 連而益甚。以為涼之非也,疑其當補。聞王善用人參,因延診而決之。才及門則口中穢氣達於四室,向之欲噦, 此正清胃散症也。獨其熱甚,當用從治。而既失之,今且欲從而不可矣,當求其屬而衰之。用天冬、麥冬、生 地、熟地、石斛、升麻、犀角、蘭香之類,大劑投之,數日而臭已止矣。經雲∶諸病寒之而熱者,取之陰,所 謂求其屬也。火衰於戌,故峻補其陰而熱自已。後因不屏肉食,胃火復作,大便不利,目翳耳鳴,不能自忍。 雜進寒涼,時或利之,遂致不起。嗟乎!苟知其熱,涼之而已,則塗之人,皆可以為盧扁,何事醫乎?(《郁崗齋 筆塵》。) 邑侯許少微患口糜,王謂非乾薑不能愈。許猶疑之,後竟從王言而愈。從子懋 亦患此,甚危急,熱甚惟 欲飲冷水,王用人參、白朮、乾薑各二錢,茯苓、甘草各一錢,煎成冷服,數服乃已。噫!此豈可與拘方者道耶? 口瘡無論新舊,遇夜臥時,將自己兩睾丸,以手握緊,左右以手揉之三五十遍,每夜睡覺輒行之,愈於服 藥。(蘇談。) 立齋治一男子,口舌生瘡,服涼藥愈甚,治以理中湯而愈。又一男子,口舌生瘡,飲食不甘,勞而愈甚, 亦與前湯頓愈。 一男子口糜爛,服涼藥愈甚,脈數而無力,以四物加酒炒梔、柏、元參,一劑頓退,四劑而痊。 一男子口舌生瘡,脈浮而緩,飲補中益氣湯加炮姜,更以桂末含之即愈。又一男子患之,勞而愈盛,以前 藥加附子三片,三劑即愈。丹溪雲∶口瘡服涼藥不愈者,此中焦氣不足,虛火泛上無制,用理中湯,甚則加附子。 一婦人常口舌糜爛,頰赤唇乾,眼澀作渴,脈數,按之則澀,此心肺壅熱,傷於氣血為患,名熱勞症也。 當多服滋陰養血藥。彼欲速效,用敗毒寒劑攻之,後變瘵症而歿。《婦人良方》雲∶婦人熱勞者,由肺壅熱, 傷於氣血,氣血不調,臟腑壅滯,熱毒內積,不得宣通之所致也。其候心神煩躁,頰赤頭痛,眼澀唇乾,四肢 壯熱,煩渴不止,口舌生瘡,神思昏沉,嗜臥少寐,飲食無味,舉體酸疼,或時心怔,或時盜汗。肌膚日漸消 瘦,故名熱勞也。 焦秀才病口苦,羅謙甫制龍膽瀉肝湯,治之得效。經雲∶有病口苦,名曰膽癉。乃肝主謀慮,膽主決斷, 為清淨之府,肝取決於膽,膽或不決,為之恚怒,怒則氣逆,膽汁上溢,故口苦,或熱盛使然也。(《寶鑑》。) 羅謙甫治梁齊民,膏粱多飲,因勞心過度,肺金有傷,以致氣出腥臭,涕唾稠粘,咽嗌不利,口舌乾燥, 以加減瀉白散主之。《難經》雲∶心主五臭,入肺為腥臭,此其一也。因大飲大熱之氣所傷,從心火刑於肺金。 以桑皮、地骨皮苦微寒,降肺中伏火,而補氣為君;以黃芩、知母苦寒治氣腥臭,清利肺氣為臣。肺欲收,急 食酸以收之,五味子酸溫,以收肺氣,麥冬甘寒,治涕唾稠粘,口苦幹燥為佐;桔梗辛溫,體輕浮,治痰逆, 利咽膈為使。服數劑而愈。 尤在涇曰∶王肯堂治許少薇口糜,謂非乾薑不愈,卒如其言。又從子懋 亦患此,勢甚危急,欲飲冷水, 與人參、白朮、乾薑各二錢,茯苓、甘草各一錢,煎成冷凍飲料,日數服乃已。蓋土濕則火斂,人多不能知此。所 以然者,胃虛食少,腎水之氣逆而乘之,則為寒中。脾胃虛衰之火,被迫上炎,作為口瘡。其症飲食少思,大 便不實,或手足逆冷,肚腹作痛是也。


<目錄>卷十七

<篇名>唇

屬性:李大富而極鄙吝,唇生肉須一尺長,痛不可忍。或雲用刀,或雲用藥。鄰有金先生者,曰∶我能治,須講 定謝金方醫。眾親友講以十兩為謝。金用末藥一匕,爐中燒煙熏之,即落去一寸。袖手索謝,李先付一兩。五 日已好,及講完前約,乃堅不與矣。金笑曰∶逆知其然也,明年必發,即百金不用藥。後果發,遂死焉。(扁鵲謂 重財者,為六不治之一。見《續金陵瑣事》。) 晉魏詠之,生而兔缺,有善相者謂之曰∶卿當富貴。年十八,聞荊州刺史殷仲堪帳下有名醫能療之,貧無 行裝,謂家人曰∶殘丑如此,用活何為?遂 數斛米西上,以投仲堪。既至,造門自通,仲堪與語,嘉其盛意, 召醫視之。醫曰∶可割而補之,但須百日進粥,不得笑語。詠之曰∶半生不語,而有半生,亦當療之,況百日 耶。仲堪於是處之別室,令醫善療之,遂閉口不語,惟食薄粥,百日而瘥。(《槎庵小乘》。) 薛立齋治一婦人,懷抱久郁,患繭唇。雜治消痰降火,虛症悉具,盜汗如雨。此氣血虛而有熱也,用當歸 六黃湯,內黃芩、連、柏,俱炒黑,二劑而盜汗頓止。仍用歸脾湯、八珍散兼服,元氣漸復。更以逍遙散加歸 脾湯間服,百餘劑唇亦瘥。 一婦人唇裂內熱二年矣,每作服寒涼之劑,時出血水,益增他症。此胃火傷血,而藥傷元氣也,用加味清 胃散而愈。後因怒,唇口腫脹,寒熱作嘔。此屬肝木乘脾土,用小柴胡加山梔、茯苓、桔梗,諸症頓愈。復以 加味逍遙散,調補元氣而愈。 一婦人生育多胎,月經不調,兩足發熱。至年余而身亦熱,勞則足腿酸疼。又年余,唇腫裂痛。又半年, 唇裂出血,形體瘦倦,飲食無味,月水不通,唇下腫如黑棗。此肝脾血虛火盛也,彼不信,用通經藥而歿。 一婦人忿怒而唇腫,或用消毒之藥,唇腫出血年余矣。此肝木克脾土而血傷也,須養脾胃,滋化源為主。 彼執用前藥,反進蝕,狀如翻花瘤而歿。 一婦人懷抱久郁,或時胃口嘈辣,胸膈不利,月水不調,晡熱食少,體倦唇腫,已年余矣。此脾經鬱火傷 血,用歸脾湯加薑汁炒黃連、山梔,少佐吳茱萸,嘈辣頓去,飲食稍進。乃去黃連,加貝母、遠志,胸膈通利, 飲食如常。又用加味逍遙散、歸脾湯間服百餘劑,月水調而唇腫愈。 州守劉克新患繭唇,時出血水,內熱口乾,吐痰體瘦,腎虛之症悉具,用濟陰地黃丸,年許而愈。 一儒者因勞役感暑,唇生瘡,或用四物湯加知、柏之類而愈。後復作,彼仍用前藥益甚,腹中陰冷,乃用 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治之而愈。 一男子素善怒,唇腫脹,服清胃等藥,時出血水,形體骨立。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桔梗,月余唇 腫漸消,元氣漸復。又以四物加柴胡、炒梔、丹皮、升麻、甘草,數劑乃去梔,加參、術而愈。 一男子內熱作渴,咳唾痰涎,大便乾澀,自喜壯實。此脾腎陰虧,陽旺之症,當壯水之主。不信,自服二 陳、芩、連之類,次年下唇漸腫,小便赤澀。執守前藥,唇出血,大便黑塊,小便淋瀝。再求治,曰∶大便黑 結,小便淋瀝,肝腎敗也,唇口腫白,脾氣敗也。辭不赴,竟歿。


<目錄>卷十七

<篇名>齒

屬性:元亨在大聖中結道友登岳頂,至明皇館故址,得斷碑數行,仿佛有古文,洗滌之,得歌一首,曰∶豬牙皂 角及生薑,犀角升麻蜀地黃。木律旱蓮槐角子,細辛荷葉要相當。青鹽等分同燒 ,研細將來使最良。揩齒固 牙髭 黑,誰知世上有仙方。荷葉下注云,翦荷葉心子也。因錄以歸。朝之名卿巨公,皆根據之修用,其效附應。 (《皇朝類苑》。) 朱端章雲∶余被檄任淮西幕府時,牙疼大作,一刀鑷入,以草藥一捻,湯泡少時,以手蘸湯挹痛處即定。 因求其方用之治人多效,乃皺面地菘草也。俗人訛為地蔥,沈存中《筆談》專辨地菘,其子名鶴虱,正此物也。 錢季誠方用鶴虱一枚,擢置齒中。高監方,以鶴虱煎米醋漱口。或用防風、鶴虱煎水噙漱,及研草塞痛處, 皆有效。(《本草綱目》。) 周密《志雅堂雜抄》治齒痛腫雲∶用黑豆以酒煮汁,漱之立愈。王修竹雲∶其閣中嘗用驗。 仙人鄭思遠常騎虎,故人許隱齒痛求治。鄭曰∶虎鬚及熱插齒即愈。拔數莖與之。(《醫說》。) 澤州李繼之忽病牙痛,皺眉不語。欒景先見之曰∶何不樂也? 曰∶牙痛。欒曰∶曾記戴人云,陽明經熱 有餘也,宜大下之。乃付舟車丸七十粒,服畢,遇數知交留飲,強飲熱酒數杯,藥為熱酒所發,盡吐之,吐畢而 痛止。李大笑曰∶戴人神仙也。不三五日又痛,再服前藥百餘粒,大下數行乃愈。(《儒門事親》。) 姚應鳳視一人唇有紅痣,無他病苦,乃謂之曰∶此齒藎,三年必死。其人怒不應,三年齒潰,詣求救。謝 曰∶君天譴也,不能過期矣。果歿。(《錢塘縣誌》。) 龔子才治一人,齒浮作痛,耳面黧色,口乾作渴,日晡則劇,此脾虛弱也。用補中益氣湯、加減八味丸而痊。 一男子每足發熱,牙即浮腫。此足三陰虛火,用加減八味丸而不復作。 李小園患滿口牙齒疼痛,潰爛動搖,飲食不下,乃牙疳也,諸醫不效。忽遇道人傳一方,用川椒炒一錢五 分,銅青一錢,硼砂一錢,三味為末,每少許擦患處,流涎立瘥。 易思蘭治一人,患齒病,每有房勞,齒即俱長,痛不可忍,熱湯涼水俱不得入。凡有惱怒,痛亦如之。十 年前尚輕,十年後殊甚,每發必三五日,呻吟極楚,竟絕欲。服補腎丸、清胃飲俱不效。一日疾作,七日不飲 食。診其脈,上二部俱得本體,惟二尺洪數有力,此腎經火邪太盛也。以滋腎飲餌之,且漱且咽下二盞,隨覺 丹田熱氣升上,自咽而出。復進二盞,其痛頓止,齒即可叩,永不再作。其方∶黃柏三錢,青鹽一錢,升麻一 錢,水五碗煎湯,頻漱之咽下。其人問曰∶吾病齒二十年,試藥不下百餘,皆未效,君用三味而奏功,何也? 曰∶齒屬腎,諸痛屬火,今診得脈洪數有力,愈按愈堅。蓋沉濡而滑者,腎脈也;洪數有力者,心脈也。腎脈 不沉濡而洪數,是所不勝者,侮其所勝。乃妻入乘夫,腎經中已有火邪矣。如遇房勞,則相火一動,邪火上沖, 故齒長而痛也。又腎者肝之母,肝者腎之子,肝主怒,怒氣一發,則子益母氣,木來生火,而火愈熾矣,齒豈 不長而痛乎?其用清胃飲者,以牙齦屬陽明胃也。此惟胃脈洪數者為宜,今胃脈平和,是胃無恙,用清胃飲何 益也?非惟無益,且寒涼傷胃,反飲食不進矣。又腎主骨,齒乃骨余,腎經火盛,致令齒長。復用補陰丸治之, 中有乾薑等熱藥,以火濟火,其痛愈甚。故用黃柏為君,以滋腎水,泄腎火,青鹽為之引,升麻升出腎經火邪。 藥一入口,便覺丹田火熱上升,自咽而出。腎臟一清,齒自安矣,何必清胃補腎哉。 俞東扶曰∶此案醫理講得最精,由於脈象認得的真,而更運以巧思,斯發無不中矣。清胃散之庸,誠不 足責。即泛用滋陰藥,亦難應手。只此三味,詮解甚明,信乎缺一味不可,多一味不必也。余鄉有患齒痛 數年,諸藥不效者,葉天士用山萸肉、五味子、女貞子、旱蓮草各三錢,牛膝、青鹽各一錢而全愈。此取 酸咸下降,引腎經之火歸宿腎經,可與易公方並垂不朽。雄按∶謝再華室患上齦右痛,匝月益劇,四晝夜 不能合目,渾身肉顫足冷,面紅舌赤無津。余視之,患處不腫,脈軟無神,氣沖覺冷,乃肝火為患也。以 鹽湯送下滋腎丸三錢,一睡而愈。 呂東莊治許開壅,病齒上齦從耳根痛起,便苦楚不可耐。醫用平胃降火藥,日增劇。診之,關滯而尺衰, 授方以熟地為君,杜仲為臣,女貞子、甘草、黃柏、山藥、山萸為佐。其尊人青臣,舉以問醫曰∶此方何如? 醫曰∶大謬,不可服。問其謬狀,曰∶齒病為陽明之火,與腎何干?而俱用補腎藥耶?青臣曰∶果爾,則吾知 此方之妙矣,乃更邀往視。呂曰∶病見於上,而治當從下起,此有步驟,不可責速效也。仍用前藥數劑,繼用 人參、白朮、茯神、甘草、白芍、棗仁、遠志、當歸、黃 、丹皮,數劑痛已減而未去也。診其兩尺已應,右 關以上皆平和,惟左關尚鬱塞。曰∶今當為君立除之,遂用補中益氣湯和龍膽草即愈。後小發,復加減前方愈 之。因囑之曰∶此雖小疾,而其根在下,當謹調攝,毋使頻發也。 孫文垣治昆池內人,患牙痛,一晚暈厥三次,次日兩腮紅腫,痛不可支,且洒淅惡寒,寢食以廢。與清胃 湯加石膏為君,白芷為臣,連翹為佐,北細辛為使,服之痛如失。外以明礬為末,大五倍子一枚,入礬滿之, 炭火炙,以礬紅炙為末,不時擦牙,痛處立止。此方多效。 孫蠖齋因食雞嚼骨,迸碎其齒,出血至暈。自後遇雞鳴時,輒痛不可忍,余時則否。凡燕會遇雞湯羹則痛 發,即不染指,痛亦然。如是數年,其家禁不畜雞。親舊欲招之者,必先戒廚人弗用也。後有人教食黃鼠野狼, 家人乃設法捕得一頭,烹而進之。孫以其物異,心惡之,強飲湯數呷,爾後遇雞輒啖如常,了無所苦矣。(新案。) 文潞公方,治牙齒風熱上攻腫痛。獨活、地黃各三錢為末,每服三錢,水一盞煎,和滓溫服,臥時再用。(本草。) 薛立齋治毛宗伯齒痛,胃脈無力,用補中益氣加生地、丹皮,治之而愈。 楊考功齒動作渴,屬脾胃虛弱,陰火熾甚,用補中益氣加炒黑黃柏,四劑,又服加減八味丸,諸症頓愈。 王侍御齒搖齦露,喜冷凍飲料食,此胃經濕熱。先用承氣湯以退其火,又用清胃散以調理而齒固,繼用六味丸 以補腎而痊。 一男子晡熱內熱,牙痛齦潰,常取小蟲,此足三陰虛火,足陽明經濕熱。先用桃仁承氣湯二劑,又用六味 丸而愈。 茯苓、石膏、龍骨各一兩,寒水石二兩半,白芷半兩,石燕子大者一枚,小者一雙,末之,早晚揩牙。繁 峙王文漢卿得此方於鱗撫折守,折守得於國初洛陽帥李成。折年逾九十,牙齒都不疏豁,亦無風蟲。王公今九 十,食肉尚能齒決之。信此方之神也。(《續夷堅志》。) 薛立齋治一婦人,因怒齒痛,寒熱作嘔,用清胃等藥益甚,此肝火傷胃,寒藥復傷故也。用六君子加白芍、 柴胡、山梔而愈。 一婦人發熱齒痛,日晡益甚,月水不調。此脾經血虛,用逍遙散加升麻尋愈。後因怒復痛,仍以前藥加川 芎而痊。 一婦人胃中嘈辣,甚則熱痛,後患齒動,此胃中痰火也。用二陳加芩、連,下越鞠丸而瘳。 一婦人因怒牙痛,寒熱。此肝火侮脾土,用小柴胡加芎、歸、苓、術、山梔而疼痛止,用加味逍遙散而寒 熱退。 一婦人每產後,齒齦動搖皆痛,逾月乃止,此氣血虛動也。後復懷妊臨月,與十全大補湯二劑,令產後煎 服,其齒不動如故。 廷尉張中梁齒動搖,用安腎丸。考功楊仲玉齒動,用補中益氣湯。侍御王濟川齒搖齦露,用承氣湯。文選 鄭伯興齒腦痛,用羌活附子湯。顏金憲齒痛,用涼膈散。郭職方過飲,用清胃散。黨吏部風熱,用犀角升麻湯。 朱工部血氣虛,用十全大補湯。沈大尹頭腦齒痛頭重,手足厥冷,此風寒入腦,用麻黃附子細辛湯。並愈。 一男子齒痛,脈數實而便秘,用防風通聖散即愈。 一男子齒痛,胃脈數而有力,以清胃散加石膏、荊、防,二劑而痊。 一男子齒痛甚,胃脈數實,以承氣湯一劑即止。 一男子齒痛,脈浮無力,以補中益氣湯加黃連、生地、石膏,治之不復作。 一老人齒痛,午後即發,至晚尤甚,胃脈數而實,以涼膈散加荊、防、石膏。 王教授雲∶有老婦人舊患牙疼,人教將兩手大指交叉,以大指頭盡處為穴,灸七壯,永不疼。恐是外關穴 也,穴本手少陽,去腕後二寸陷中。泉州一梢子妻,舊亦苦牙疼,人為灸手外踝穴近前些子,遂永不疼。但不 知《千金》所謂足外踝耶?手外踝耶?識者當辨之。(《百乙方》。) 辛帥舊患傷寒方愈,食青梅已而牙疼甚,有道人為之灸屈手大指本節後陷中,灸三壯。初灸覺病牙癢,再 灸覺牙有聲,三壯疼止,今二十年矣。恐陽溪穴也。銅人云∶此穴治齒痛,手陽明脈入齒縫中,左疼灸右, 右疼灸左,效。(同上。) 昔率為樂清主簿者,蛀牙疼不可忍,號呼之聲,徹於四鄰,用藥不效。有丐者獻一方,用之即安。以漢椒 為末,及巴豆一粒,同研成膏,飯為丸如綠豆大,以綿裹安在蛀牙孔處立效。(同上。) 馬敏叔說∶一村媼苦牙痛,百藥不效。用絲瓜兒,俗呼為磨蘿,燒灰存性,為細末,擦痛處立止。(同上。) 香白芷,太平州道地者,不拘多少;硃砂一分。白芷並另研。上為細末,入硃砂拌勻,煉蜜如櫻桃大。每 用一丸,擦痛立止。廬州郭醫傳雲∶渠親曾累取效,盡勝他藥。此藥乃濠梁一村婦人,以醫治帥母夫人者。倉 卒不用硃砂及蜜亦可,其功只在香白芷耳。趙從簡府判,所用只白芷、細辛二味等分,亦每作效。(同上。) 李莫安撫女子退齒,逾年不生,甚以為撓,因過平江會李亮卿語之。李雲∶予有一方,已經試驗,用之一 月齒遂生。用雌烏雞、雄烏雞糞、(以二雞各畜之。)舊鞋底。(麻底尤佳。)上三物等分,燒灰存性,研 細入麝香少許,同研敷於齒齦。(同上。) 立齋治黨吏部,頰腮腫 至牙齦,右關脈數,此胃經風熱上攻也,以犀角升麻湯治之而消。 郭職方齒腫, 至頰腮,素善飲,治以清胃散,數劑而愈。一男子患齒痛,服清胃散不應,服涼膈散而愈 盛,予用補胃丸治之而愈。 固齒方∶取老鼠頭骨、牙,同鹽 存性,研細以擦動牙,即堅固不搖。 來天培治一婦人,五旬患齒痛連腦,兩頰赤腫,惡寒發熱,脈細而澀,此肝脾鬱結為患。治以逍遙散加熟 地、石膏、荊穗、杞子,一劑而腫痛減,再劑而諸症釋然。


<目錄>卷十七

<篇名>脫頷

屬性:羅太無治一人,伸頸而頰車蹉,但開不能合,以酒飲之令大醉,睡中吹皂角末搐其鼻,嚏透即自正矣。(《醫 學綱目》。) 龔子才治一人,因怒氣大叫,下頦脫落,任掇不上,眾莫措手。令以烏梅槌餅,塞於兩腮至牙盡頭控處, 張口流涎,須臾隨手掇上。 張三錫治一婦人,錯下頷。古謂脫金鈎,兩手脈弱,用八珍湯加升、柴遂全愈。先用手法拿上,正骨科當知。 雄按∶余治一人,以大劑熟地、柏、杞、龍眼肉而愈。


<目錄>卷十八

<篇名>舌

屬性:張子和治南鄰朱老翁,年六十餘歲,身熱,數日不已,舌根腫起,和舌尖亦腫,腫至滿口,比原舌大二 倍。一外科以燔針刺其舌兩旁下廉泉穴,病勢轉凶,將至顛 。張曰∶血實者宜決之。以 針磨令鋒極尖,輕 砭之,日砭八九次,血出約一二盞。如此者三次,漸而血少痛減腫消。夫舌者,心之外候也,心主血,故血出 則愈。又曰∶諸痛癢瘡瘍,皆屬心火,燔針艾火,是何義也? 元順帝之長公主駙馬剛噶勒藏慶王,因墜馬得一奇疾,兩眼黑睛俱無,而舌出至胸,諸醫罔知所措。廣惠 司卿聶濟爾,乃伊芳 勒琨人也,嘗識此症,遂剪去之。頃間復生一舌,亦剪之。又於真舌兩邊各去一指許,卻 塗以藥而愈。(《輟耕錄》。) 宋度宗欲賞花,一夜忽舌腫滿口,蔡御醫用蒲黃、乾薑末等分,干摻而愈。蓋舌乃心之外候,而手厥陰相 火,乃心之臣使。蒲黃活血涼血,得乾薑,是陰陽相濟也。(芝隱方本《本草綱目》。) 《仙傳外科》雲∶有人偶含刀在口,割舌已垂未斷,一人用雞子白皮袋之,糝止血藥於舌根,以蠟化蜜調沖, 和膏敷雞子皮上。三日接住,乃去皮,只用蜜蠟勤敷,七日全安。若無速效,以金創藥參治之。用雞子白皮, 但取其軟而薄,護舌而透藥也。(《本草綱目》。) 凌漢章治一男子,病後舌吐。凌兄亦知醫,謂曰∶此病後近女色太早也。舌者心之苗,腎水竭,不能制心 火,病在陰虛,其穴在左股太陽,是當以陰攻陽。凌曰∶然。如其穴針之,舌吐如故。凌曰∶此知瀉而不知補 也。補數劑,舌漸復故。(《明史》。) 何首庸治前鋒賴將軍,舌本腫,出不能縮。何曰∶心氣亟熱也,倘久則飲食不下死矣。炙飲器灼之, 腫消,再投以湯劑立愈。(《雲南通志》。) 龔子才治一人舌腫,舒退場門外。舌者心之苗,又脾之經絡連舌本,散舌下,其熱當責諸心脾二經,經所謂 熱勝則腫也。用萆麻子去殼,紙裹捶出油透紙,作燒捻煙熏之,內服清利心脾之劑而愈。(不外益元合導赤。) 一人舌青黑有刺,乃熱劇也。欲以舌貼土壁上稍可。良由思慮過度,怒氣所得。為制一方,名清心散,服 之即效。赤茯苓、棗仁、麥冬、胡麻仁、黃連各一錢,遠志五分,木通、連翹各八分,甘草三分,清水煎。 一膏粱之人患舌腫,敷服皆消腫之藥,舌腫勢急。與刺舌尖及兩旁,出紫血杯許,腫消。二更服犀角地黃 湯二劑,翌早復腫脹。仍刺去紫血杯許,亦消一二。仍服前湯,良久舌大腫,又刺去黑血二杯許,腫漸消。忽 寒熱作嘔,頭痛作暈,脈浮洪而數,此邪雖去而元氣愈傷。與補中益氣倍參、 、歸、術,四劑而安,又數劑而愈。 鄭秋官過飲,舌本強腫,語言不清。此脾虛濕熱,用補中益氣加神曲、麥芽、干葛、澤瀉而愈。 柴嶼青治滿少司農諱兆惠,內閣侍讀,同在軍機處值宿,患重舌腫痛。問曰∶曾服通經散瀉火,而病不除, 何也?答曰∶火有諸經,豈可混治誅伐無過?幸汝年少,未至大害。診其右關洪實,胃火特甚。時已薄暮,清 胃散一服,而次早霍然。 薛立齋治一婦人,善怒,舌痛煩熱。或用降火化痰藥,前症益甚,兩脅作脹。又服流氣飲,肚腹亦脹,經 行不止。此肝虛不能藏血,脾虛不能攝血,而前藥復傷也。用加味歸脾湯加五味子而愈。 學士吳北川,過飲痰壅,舌本強硬,服降火化痰藥,痰氣益甚,肢體不遂。薛作脾虛濕熱治之而愈。 二守韓宗器,不慎起居,舌脹如菌,痰涌便秘,服芩、連、二陳之類,脈浮而數,欲針出血。薛謂此足三 陰虧損之症,且有形而不痛者,陽之類也。法當峻補其陰,毋損其血,況虛浮之脈乎?遂朝補脾肺,夕滋腎肝 而愈。後因大勞,面目俱赤,遍身瘙癢。時已仲冬,曰∶大熱而甚,寒之不寒,是無水也。乃用制火壯 水之劑而愈。 搖城金允文,舌脹吐痰,反服降火化痰,針刺出血,便秘痰甚。診之,左尺關洪數,右寸關弦數,用滋腎 水、生肝血、益脾胃之劑,諸症少愈。因近火,頭面赤,身癢,六脈弦數。薛謂∶此水竭火升之象,難免於春 二月矣。於次年清明日果卒。 大尹王汝鄰,兩足發熱,吐痰如涌,左尺數而無力。此足三陰虛,彼反服四物、二陳、知、柏之類,喉舌 作痛。又服清熱敗毒之劑,其舌如赤桃,脈洪數而無力。此脾肺弱,腎經虧甚,虛火上炎,水泛而為痰也。當 滋化源以生腎水,遂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愈。 李莫安撫內子,夜半忽不能言,燭之乃舌下生一舌。急取《外台》一方,用新真蒲黃,羅細末敷之。如此 五七次即愈,須吐去再敷。(《百乙方》。) 有人自行被顛,穿斷舌心,血出不止。以米醋,用雞翎刷所斷處,其血即止。仍用真蒲、杏仁去皮尖、硼 砂少許,研為細末,煉蜜調藥,稀稠得所,噙化而安。(《得效方》。) 馮楚瞻治李工部,一日忽發熱,牙床腫爛,舌起大泡,白胎甚濃,疼痛難忍。或用清解之藥,口舌腫爛益 甚,數夜不寐,精神恍惚,野狼狽不堪。其脈兩關尺甚微,惟兩寸稍洪耳。曰∶龍雷之火,亦能焚草木,豈必實 熱,方使口舌生瘡乎?蓋脾元中氣衰弱,不能按納下焦,陰火得以上乘,奔潰腫爛。若一清胃,中氣愈衰,陰 火愈熾。急為溫中下二焦,使火有所接引而退舍矣。乃用白朮八錢,炮姜三錢,溫中為君;炒麥冬三錢,清上 為臣;牛膝三錢,五味一錢,下降斂納為佐;附子一錢五分,直暖丹田為使。如是數劑,精神漸復,腫者消而 潰者愈矣。(來選入。) 一人無故舌縮,不能言,用芥菜子研末,醋調敷頸項下,即能言。服清脾降火等湯,再用紫雪冰片散,吹 之而安。 錢國賓治板橋李氏仆劉二,與租房之婦私,年余不收其租。一日,主人算賬無抵,劉二坐逼,婦恨將劉舌 咬下二寸。延視,根腫滿,湯水不下。制金瘡藥,用敗龜板燒煙帶黑色一兩,血竭一錢,冰片三分,共末糝上, 血痛俱止,腫尚未消。其人昏昏不省,夢關帝示以半紅半白雞豆大藥一粒,用無根水吞,汝即生矣。驚覺難言, 討筆書。眾人方知自是其腫漸消,可灌飲湯,至於薄粥。其舌長完,比前大小一樣,日服參 歸術湯愈。 蔣仲芳治一同學,年二十餘,患腮腫。醫以清涼散火之劑,不一夜舌忽腫塞口,命在須臾,叩門求救。診 其脈微細而數,大便四五日不行矣。微數雖屬虛火,而便結又已屬實。乃用百草霜吹舌上,內用酒蒸大黃五錢, 肉桂一錢,引火下行,一劑而愈。


<目錄>卷十八

<篇名>咽喉

屬性:李王公主患喉癰數日,腫痛,飲食不下。才召到醫官,言須針刀開口,方得潰破。公主聞用針刀,哭不肯 治,痛逼水谷不入。忽有一草澤醫曰∶某不使刀針,只用筆頭蘸藥癰上,霎時便潰。公主喜,遂令召之。方兩 次上藥,遂潰出膿血一盞余,便覺痛減,兩日瘡無事。今傳其方∶醫雲乃以針系筆心中,輕輕畫破腫處,乃潰 散耳。(《名醫錄》。此與舊案苑九思法同。凡喉病當用針者,此法甚妙,故首錄之。) 元 五年,自春至秋,祁黃二郡人患急喉痹,十死八九,速者半日、一日而死。黃州推官潘昌言,得黑龍 膏方,救活數千人。其方治九種喉痹,用大皂角四十梃,切,水三斗,浸一夜,煎至一斗半,入人參末半兩, 甘草末一兩,煎至五升去渣,入無灰酒一升,釜煤二匙,煎如餳,入瓶封埋地中一夜。每用溫酒化下一匙,或 掃入喉內。取惡涎盡為度,後噙甘草數片。(《本草綱目》。) 孫兆治文潞公,一日喉腫,翰林咽喉科治之,經三日愈甚。上召孫治之,孫曰∶須得相公判筆一管,去筆 頭,水沾筆點入喉便愈。孫隨手便刺,相公昏仆,不省人事,左右皆驚愕流汗。孫曰∶非我不救相公。須臾更 嘔出膿升余,旬余乃平復如故。見上,上喜曰∶孫兆良醫,甚有手段。(即前草澤醫針法。) 孫押班治都知潘元從喉閉,孫以藥半錢吹入喉中,少頃吐出膿血立愈。潘詣孫謝曰∶大急之患,非公不能 救,救人之急,非藥不能療。贈金百兩,願求方,以濟非常之急。孫曰∶用豬牙皂角、白礬、黃連各等分,置 新瓦上焙乾為末。即授以方,不受所贈。(《萬病回春》。其方已見舊案。) 竇材治一人患喉痹,痰氣上攻,咽喉腫塞,灸天突五十壯,即可進粥,服姜附湯一劑即愈。此治肺也。 一人患喉痹,頤頷粗腫,粥藥不下,四肢逆冷,六脈沉細,急灸關元穴二百壯,四肢方暖,六脈漸生。但 咽喉尚腫,仍令服黃藥子散,吐出稠痰一合乃愈。此治腎也。 一人患喉痹,六脈細,為灸關元二百壯,六脈漸生。一醫曰∶此乃熱症,復以火攻,是抱薪救火也。遂進 涼藥一劑,六脈復沉,咽中更腫。醫計窮,用尖刀於腫處刺之,出血一杯而愈。蓋此症忌用涼藥,痰見寒則凝, 故用刀出其肺血,而腫亦隨消也。 張子和治一婦人,病咽喉腫塞,漿粥不下,數日腫不退。藥既難下,針亦無效。以當歸、荊芥、甘草,煎 使熱漱之,以冷水拔其兩手。不及五六日,痛減腫消,飲食如故。咽喉之病甚急,不可妄下針藥。 樓全善治一男子喉痹,於大溪(疑即太溪。)穴,刺出黑血半盞而愈。由是言之,喉痹以惡血不散故也。凡治此 疾,暴者必先發散。發散不愈,次取痰。不愈,又次取污血也。 薛立齋治一婦人,咽間作痛,旬余突腫如赤楊梅狀,兩月後始潰而不斂,遍身筋骨亦痛,諸藥不應。(此時行 楊梅瘡也。)先以土萆 湯,數劑而斂。更以四物湯,倍加土茯苓、黃 ,二十餘劑,諸症悉愈。 薛立齋治甫田史侍衛,患喉痹,以防風通聖投之,腫不能咽。此症須針乃可,奈牙關已閉,遂刺少商穴出 血,口即開。更以膽礬吹患處,吐痰一二碗許,仍投前藥而愈。常見患此病者,畏針不刺多斃。(此筆頭藏針之法, 為至妙也。)少商穴在手大指內側,去爪甲角韭葉許。 薛立齋治於縣尹喉痹,腫痛寒熱。此手少陰心火,足少陰相火,二經為病,其症最惡,惟刺患處,出血為 上。因彼畏針,先以涼膈散服之,藥從鼻出,急乃願刺,則牙關已緊,不可刺,遂刺少商二穴,以手勒去黑血, 口即開。乃刺喉間,治以前藥,及金鎖匙吹之,頓退。又以人參敗毒散加芩、連、元參、牛蒡,四劑而平。經 曰∶火郁發之。發謂發汗,出血乃發汗之一端也。涼膈散∶連翹 大黃 芒硝 甘草 黃芩 薄荷 梔子 廷評張汝翰患喉痛,日晡益甚。此氣血虛而有熱,用八珍湯而愈。後每入房,發熱頭痛,用補中益氣湯加 麥冬、五味,及六味丸常服,後不復作。 一儒者,三場畢,忽咽喉腫閉,不省人事,喘促痰涌,汗出如水,肢體痿軟,脈浮大而數,此飲食勞役無 度,虛火上炎。用補中益氣加肉桂,一劑頓蘇。(上盛下虛者,此方未可輕用。) 李通判咽喉腫痛,口舌生瘡,此上焦風熱。先用荊防敗毒散二劑,喉痰漸愈。又以元參升麻湯,口舌遂愈。 孫文垣治侄婦,下午喉腫,近來痰多暈厥,一日二三發,頭痛面赤。素未生育,左脈弦大,右寸關滑大有 力。以荊芥、薄荷、甘草、桔梗、元參、僵蠶、柴胡、枳殼、竹茹、貝母水煎,連進二劑,其夜得睡。惟背脹 怔忡,痰猶不清,面多熱,用黃芩、枳殼、甘草、桑白皮、地骨皮、天花粉、元參、前胡、半夏曲、橘紅、山 梔,調養而安。 張景岳治王蓬雀,年出三旬,患喉痹十餘日,頭面浮大,喉頭粗極,氣急聲啞,咽腫口瘡,痛楚之甚。一 婢倚背,坐而不臥者累日矣。察其脈,則細數弱微之甚。問其言,則聲微似不能振者。所服皆芩、連、梔、柏 之類。此蓋傷陰而起,復為寒涼所逼,致寒甚於下,格陽於上,水飲難入,而尤畏煩熱。張曰∶危哉,少遲半 日,必不救矣。遂與鎮陰煎,以涼水頓冷,徐徐使咽之,一服頭頸腫痛盡消。繼用五福飲之類,數劑而起。 來宅婦年近三旬,因患虛損,更兼喉癬疼痛,多醫罔效,脈數而無力,大便溏瀉。所服皆清火退熱之劑, 而喉愈痛。知其本非實火,多用寒涼,肚腹復不實,亦格陽之類也。以理陰煎及大補元煎之類,出入間用,不 半月而喉痛減,不半年而疾全愈。 景岳在燕都,嘗見一女子,年及笄,於仲秋時,無病而喉竅緊澀,息難出入,不半日緊澀愈甚。診其脈, 無火也。問其喉,無腫無痛也。面清目瞪,不能語,其聲之細如針,息之窘如線,伸頸掙命,不堪之狀,甚可 憐也。(據證候絕非外症,能以左歸合生脈投之,尚可生。)心疑之,不得其解。意謂風邪閉塞喉竅,非辛溫 不解散,遂以二陳湯加生薑,(噫!下愚之俗工也。)毫忽無效。意欲用獨參湯,以救其肺。(葉天士曰∶ 若肺氣竭絕,必自汗氣喘。此是閉塞關竅不通而死,用人參則愈閉其氣,焉得不死?景岳立言,害人不淺。) 然見其勢危若此,恐滋謗怨,終亦未敢下手。他醫見之,亦束手而己,(此輩寧可效耶?)竟一日夜而歿。 後又一人亦如此而歿。若此二人者,至今莫識其所以病此,終身之疑竇,殊自愧也。 然意其必肺氣竭絕而然,倘再值此,恐非獨參湯決不能救。筆之以俟後之君子。 按∶丹溪雲,咽喉腫痛,有陰虛陽氣飛越,痰結在上,脈必浮大,重取必澀,去死為近,宜人參一味濃 煎,細細飲之。如作實症治之,禍如反掌。觀此,丹溪之學,何可薄哉?傳忠錄之言,九原有知,宜滋愧矣。 葉天士曰∶鎖喉風,杜撰立名也。病有閉症、脫症。閉症者,氣道閉塞,關竅不通而死;脫症者,大汗大 吐大瀉,虛脫而死。閉症當以開通關竅為急,脫症當以補虛收斂為要。即如此女之病,乃閉症也。夫女子善懷, 性執抑鬱者多。年已及笄,未免有難出諸口者。憤悶抑鬱,肝氣不得疏泄,決非一日。交秋令則肝氣愈斂,或 食生冷,或受寒涼,郁遏肝氣。肝性促急,觸而暴發,上干心肺之竅,口不能言,無腫無痛,見面色之青者, 知其為肝病也。經雲∶暴病暴死,皆屬於火。火郁於內,不能外達,故似寒症。關竅閉塞,經絡不通,脈道不 行,多見沉滯無火之脈。此時治法,惟用紫金丹,以淡薑湯磨灌,則關隘必開,因內有麝香通竅也,開口之後, 然後用二陳加石菖蒲、鬱金、枳殼、香附之類降之。視為脫症用參,此雪上加霜耳。凡治難明之症,必有至理 焉,故不得不為之細辨。景岳白恃絕世聰明,毀謗前賢,今遇此等症,束手無策,毫無見識,而竟以獨參湯議 補,何得謂之明理乎?余在新場鎮閔介申家,彼一僕婦,在閔若舟家為乳母,年滿歸家,適屆中秋往彼候安, 因食梨藕生冷,一時喉間鎖定,不能出聲,不知痛癢,手足冰冷,面色白而青,脈息沉伏,藥不能進,余以 前法治之而安。蓋因郁怒,又食生冷而起也。又裁衣費姓之女,年已二十外未嫁,忽然仆倒,手足冰,面色青, 無痰聲,不開口,脈息伏,亦用紫金丹,開口進藥而愈。如此症者甚多,凡遇不開口,無痛楚,忽然而起者, 先以開導關隘為第一着。語言得出,可以得生。若認為虛,妄用人參,無有不死者。附太乙紫金丹方∶山慈菇、 川文蛤各二兩,紅芽大戟、白檀香、蘇合油各一兩五錢,千金紫霜一兩,飛淨明雄黃、琥珀各五錢,冰片、麝 香各三錢。上十一味,各研極細末,再合研勻,濃糯米飲杵丸如綠豆大,外以飛淨辰砂為衣。此方治濕瘟疫癘 之邪,瀰漫熏蒸,神明昏亂,及霍亂吐瀉,痧脹腹痛,水土不服,嵐瘴中惡等症,兼解諸毒。薛一瓢雲∶比 蘇合丸而無熱,較至寶丹而不涼,兼太乙丹之解毒,備二方之開閉,洵仙品也。(雄按∶今世上所行太乙丹, 藥品龐雜燥熱,惟風餐露宿,藜藿寒濕為病者,服之頗宜。若一概施之,誤人匪淺。) 楊乘六治房氏子,年近三十,病咳嗽,午後稍安。醫作傷風,連進芎、蘇、十神等劑,咽喉腫,痰涎上涌。 更醫則以為喉痹也,猛用芩、連苦寒之劑,熱益甚,喉益閉,氣喘如鋸,不寐不食,危症悉具。脈之,輕按滿 指,兩尺更覺有力,面油紅,甚舌枯黑,其唇焦燥生皮,其氣自臍下衝上。此腎水不足,六味症也,乃不壯水 之主,以制陽光,反用風燥以劫其陰,煽其火,致痰涌咽閉,復用苦寒以傷之,病劇而危,又何怪乎?遂與都 氣飲,一劑喘息定而熟睡,醒則腫痛,痰涎已減,飲食漸加。繼用六味合生脈,歸脾加白芍間服,月余咳嗽亦愈。 吳氏婦兩目赤腫,上連太陽,下及肩胛,雜用荊、防、辛、芷之屬,赤障如膜,目痛轉盛,口燥唇乾,喉 中如煙火上沖,窒塞不通利。重以苦寒之劑,生冷之物,遂至咽喉腫閉,點水難吞,勢甚急。脈之,兩尺浮而 軟,兩寸洪而旺,兩關緊而細,舌見紫色,上加微黃而胖。診間聞一嫗雲∶昨日尚吃大柿數枚,今水不能下咽, 縱有仙丹,奈喉嚨作壩何?得此數語,益悉腫閉之故。為想一進藥之法,即令老嫗取磚一塊,投火 熱,夾布 數層熨於氣海,(妙法可師。)頃之覺滿腹溫和,試以米湯,可咽矣。遂與附子養榮湯,服後即睡至晚,腫閉如失。 蓋此本由肝脾虛火上沖,妄用發散,火得風而愈熾,重以苦寒生冷,致下焦益寒,火不能下歸,壅逼於上而為 腫閉,故溫補一劑而愈。 馮楚瞻治何太學,咽喉口舌腐爛而不疼,胸膈脹閉,不寐不食。脈之,左寸關弦洪搏指,右寸關沉微欲脫。 乃平時勞心惱怒,以致內傷身熱。醫誤發散,乃見紅點,認為麻疹,更用疏解清托,遂睏倦益甚。頰內腫硬, 疑為疹毒,更用清涼解毒,於是脹悶不堪,疼痛欲絕。蓋勞傷發熱,原系中氣不足,誤發散而榮氣逆行,乃為 斑點,復誤清解,致陰火上浮,齒頰為腫。又謂疹毒,益進寒涼清解,脾胃愈虛,元氣愈損,於是咽嗌腐潰成 穴而不疼,如物失天日照臨,易為腐壞,名為陰爛。非若陽火衝擊,為腫為痛也。以熟地一兩二錢,炒白朮、 麥冬二錢,五味八分,制附子一錢五分,二劑脹減睡安。改用人參三錢,棗仁二錢,熟地四錢,當歸一錢五 分,牛膝、麥冬各二錢,五味六分,肉桂八分,姜、棗煎,二劑神爽思食,咽喉始痛。此陽和已轉,如凍 解而水活,故知疼也。外用銅青三錢 ,人中白二錢,牛黃一分,冰片二分,麝香一分,研極細,少許吹之,涎 痰湧出。再吹再流,不日而愈。 吳孚先治柯子寧,患咽喉齒痛,脈沉細,足冷,大便泄瀉。此腎虛,龍火飛騰,欲用《金匱》腎氣,彼疑 火症,恐桂、附不合。或以石膏、連翹苦寒進之,其病尤甚。復求治,用前方一劑減,二劑痊。 凡咽喉初覺壅塞,一時無藥,以紙絞探鼻中,或嗅皂角末,噴嚏數次,可散熱毒。仍以李樹近根,磨水塗 喉外良愈。(《菽園雜記》。) 金陵黃泥巷楊馬軍治咽喉拿法,以中指蘸藥少許,於喉中用力一捻腫處,出血並痰涎,隨即能下湯水,絕 妙。即前用針刺之意,藥恐偽也。(《治法匯》。) 陸養愚曰∶郁仲開室人,壬子年忽患咽喉阻塞,湯水不入,六脈平和,身無寒熱,但氣逆喘滿,晝夜不眠。 (雄按∶此瘀血阻隔之證,其人必多郁怒。脈反平和者,氣機窒滯,而流行自緩也。苟不吐出,即為關格。亦有 阻於咽而飲水即嗆者。)予與諸君俱作痰治,藥到即吐,強咽一口,面色紫脹,氣窒睛突,躁亂靡寧,狀如發狂, 嘔盡藥汁則略可,投牛黃亦不納。疑受暑,與新汲水亦如之,又與淡薑湯蘇合丸,重捺內關,俱無一效。經七八 日,或雲脈不病而症如是,乃關格也。今藥不下咽,雖靈丹亦無如之何矣。兩日後,驀然鼻聞 香,遂作湯與 之,甫吞半HT ,嘔出紫血數塊,胸膈頓寬,即飲米飲,漸進稀粥,守之數日,不藥而愈。可謂奇症,書之以俟教。 薛立齋治一婦人,產後喉痛,服清熱等劑益甚,此膀胱經血虛也。蓋膀胱之脈,上行至喉而還。用八珍湯 加丹皮、柴胡、酒炒黑黃柏,二劑而愈。 孫真人曰∶咽中帖帖,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噙生薑片五十日愈。以意逆之,當是寒傷經絡, 氣血不和,浮於咽中。婦人血分受寒,多積冷氣,故有此症。予用破棺丹噙化頻咽之,曾治數人多效。蓋喉者, 候也,喉出天氣。咽者,咽也,咽出地氣。故喉為呼吸之咽,乃穀食之路。其或憂思內結,風冷外侵,痰氣隔 塞,逆於喉嚨,妨礙飲食,久而成翻胃噎膈症者有之矣。(《葉杏林女科》。) 樓全善曰∶洪武戊辰春,鄉村病喉痹者甚眾,蓋前年終之氣二火之邪也。予累用甘桔湯加黃連、半夏、僵 蠶、牛蒡等劑發之。挾虛者加參、 、歸、芍輩。水漿不入者,先用解毒雄黃丸,醋磨化灌之,喉痰出,更用 薑汁灌之。卻用上項藥,無不神效。若用膽礬等酸寒點過者,皆不治,蓋邪郁不出故也。 陳自明治一男子,喉痹水漿難下,又一男子纏喉風,痰涎涌盛,與神仙追毒一粒並痊。(方見蟲門。) 薛立齋治一男子,咽痛而脈數,以荊防敗毒散加芩、連,二劑少愈。乃去芩、連,二劑而愈。 一男子咽喉腫閉,牙關緊急,針不能入,先刺少商二穴,出黑血,口即開。更針患處,飲清咽利膈散,一 劑而愈。大抵吐痰針刺,皆有發散之意,故效。此症不用針刺,多致不救。 一婦人咽喉腫痛,大小便秘,以防風通聖散,一劑諸症悉退。又荊防敗毒,服三劑而安。此症輕則荊防敗 毒吹喉散,重則密鑰匙及刺患處出血最效,否則不救。針少商二穴亦可,不若刺患處之神速耳。 一男子咽喉腫痛,脈數而實,以涼膈散一劑而痛止。以荊防敗毒散加牛蒡子,二劑而腫退。以荊防敗毒散, 又以甘、桔、荊、防、元參、牛蒡四劑而平。 一男子咽喉腫閉,痰涎涌甚,以膽礬吹咽中,吐痰碗許。更以清咽利膈飲,四劑而安。 一男子咽喉腫痛,藥不能下,針患處,出紫血少愈。以破棺丹噙之,更以清咽清毒散服之而愈。 一男子咽喉乾燥而痛,以四物湯加知、柏、元參,四劑少愈。更以人參固本丸,一劑不再服。 一男子咽痛,午後益甚,脈數無力,以四物加知、柏、荊、防,四劑而愈。仍以前藥去荊、防,加元參、 甘、桔,數劑全安。 一弱人咽痛,服涼藥或遇勞愈甚。此中氣虛熱,以補中益氣湯加芩、連,四劑而愈。乃去芩、連,又數劑 不再發。常治午後痛,去芩、連,加知母、黃柏、元參亦效。 一男子乳蛾腫痛,脈浮數,尚未成膿,針去惡血,飲荊防敗毒散,二劑而消。 一男子乳蛾腫痛,飲食不入,瘡色白,其膿已成,針之膿出而安。 一男子嗌癰腫痛,脈浮數,更沉實,飲防風通聖散一劑,瀉一次,勢頓退。又荊防敗毒散,二劑而消。 一男子咽喉腫痛,欲針之以泄其毒。畏針止服藥,然藥既熟,已不能下矣。始急針患處,出毒血,更以清 咽消毒藥而愈。 一患者其氣已絕,心頭尚溫,急針患處,出黑血即蘇。如鮑符卿、喬侍衛,素有此症,每患皆以出血即愈。 大抵皆因火為患,其害甚速,須分緩急及膿成否。若腫閉及壅塞者,死在反掌之間,宜用密鑰匙吹患處,吐出 痰涎,氣得通即蘇。若吐後仍閉,乃是惡血或膿毒為患,須即針患,否則不救。前人云∶治喉閉之火,與救火 同,不容少待。又雲∶走馬看喉閉,信夫!治喉之方固多,惟用針有回生之功。 一男子咽喉作痛,痰涎上壅,欲治以荊防敗毒加連翹、山梔、元參、牛蒡。彼自服甘寒降火之藥,反加發 熱,咽愈腫痛。急刺少商二穴,仍以前藥加麻黃汗之,諸症並退。惟咽間一紫處仍痛,此欲作膿,以前藥去麻 黃,一劑膿潰而愈。凡喉痛之疾,治之早或勢輕者,宜用荊防敗毒散以散之。遲或勢重者,須刺少商穴。瘀血 已結,必刺患處,亦有刺少商者。咽雖利而未全消者,必成膿也,然去即安。若有大便秘結,雖輕針刺去血, 必當以防風通聖散攻之。甘寒之劑非虛不宜用。 一 婦咽間如一核所鯁,咽吐不出,倦怠發熱,先以四七湯治之而咽利,更以逍遙散。又一婦所患同前, 兼胸膈不利,肚腹膨脹,飲食少思,睡臥不安,用分心氣飲並愈。 秋官葉素陰虛,因怒忽喉腫寒熱,頭痛項強,目直,小便自出,此皆肝火之症。肝主筋膜,火主腫脹,火 旺則血涸,筋攣則緊急,頸項如拔。陰挺痿痹,則小便自遺。遂刺患處出毒血,用四物、柴胡、山梔、元參、 甘草而蘇。再用六味丸料,以生肝血,滋腎水,諸症悉愈。 太守葉咽喉腫痛,痰涎不利,手足發熱,喜冷凍飲料食,用清咽利膈湯,二劑不應。刺少商穴,喉少寬,痰從 鼻出如膠,患處出紫血稍寬,五七日咳出穢膿而愈。 義士顧克明,咽喉作痛,至夜發熱,此肝腎陰虛之熱。用四物加酒炒黑黃柏、知母、麥冬、五味,治之而 愈。後因勞,咽喉腫閉,刺患處出血,用桔梗湯吐痰而消。至仲夏,乾咳聲嘶,作渴發熱,日晡作熱,用滋腎 丸、加減八味丸,間服三月余,喜其年富謹疾得愈。 通府李朝用咽喉腫,口舌生瘡,此上焦風熱。先用荊防敗毒散二劑,喉痛漸愈。又以元參升麻湯,口舌遂愈。 地官黃北盤,喉痛作悶飲冷,大便不通,此上下表里實熱。用防風通聖散,治之頓愈。 地官胡誠甫,咽喉作痛,此腎經膀胱虛熱。四物加知、柏、元參,四劑少愈。更以人參固本丸,一劑不復發。 職方盧抑齋咽喉腫痛,兩目 ,小便赤色,此膀胱濕熱。用四苓散加知、柏、黃連、茵陳、防己,治之 頓愈,又用六味地黃丸而痊。 儒者王文遠咽喉腫痛,口舌生瘡,勞則愈盛,此脾肺氣虛,膀胱有熱。以補中益氣加元參、酒炒知柏稍愈。 乃去知、柏,加山藥、山萸乃痊。 一儒者腳發熱則咽喉作痛,內熱口乾,痰涎上涌,此腎經虧損,火不歸經。用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及 加減八味丸而全愈。 一老人咽喉痛,小便數而赤,日晡尤甚,此膀胱陰虛。當滋化源,以補中益氣加酒炒黑知、柏,四劑咽痛 稍可。乃去知、柏,加山萸、山藥、麥冬、五味頓愈。 一男子素善飲,咽喉作痛,內熱作渴,小便不利,飲食如常,此膀胱積熱。用四苓散加茵陳、大黃,四劑 諸症漸退,又用清心蓮子飲而安。 一星士勞而入房,喉痛漸閉,痰涎上涌,四肢乍熱,此陰虛陽氣飛揚。用補中益氣加附子,煎灌而愈。 憲副姜時川,癸卯冬就診,右寸浮數有力,口中有瘡。曰∶此火傳於肺也,當薄滋味,慎起居。甲辰秋復 就診,尺脈數而無力。曰∶此肺金不能生腎水,宜靜養以滋化源。彼雲∶今耳內及喉間不時燥痛,肢體不時發 熱,若無根之火,殞無疑矣。謂劉古峽雲∶立齋謂我之病可疑。至乙巳孟春,古峽謂薛曰∶姜公之病,已如尊 料。遂同往視,喉果腫潰,脈愈洪大。或用瀉火之藥,反速其歿。 雲間吳上舍,年逾五十,咽喉腫痛。或針出血,神思雖清,尺脈洪數而無倫次,按之微細如無。曰∶有形 而痛,陽之類也。當峻補其陰,今反傷陰血,必死。已而果歿。蓋此症乃腎氣虧損,無根之火為上患,惟加減 八味丸料煎服,使火歸源,庶幾可救。 馬元儀治任采之,咽痛三年不愈。診其脈,虛中兼澀,此因勞郁傷中氣。偏虛者,火偏盛也。火性上炎, 必傷及肺。肺既不受脾中生生之氣,反為壯火所熏灼,其津液虧損,不能下灌靈根可知。則下焦陰火,不能蟄 藏,並可知矣。壯火虛火,兩合為虐,故延久不愈。治法當先解鬱熱於上,次納浮火於下,病雖久,可愈矣。 用紫菀、干葛、杏仁、蘇子、前胡、桔梗、甘草,兩劑而脈已透。再用人參、石斛、炙草、半夏曲、橘紅、黃 連、肉桂等,四劑而咽痛頓除。再以人參七味丸,治之全愈。 沈氏婦體豐而多勞郁,時覺喉癢,如蟲行皮中,經五六載不愈,兩脈浮虛而沉澀,此陽明氣血不榮,火動 生風之候也。陽明之脈,起於鼻交 中,下循鼻外,挾口環唇,循頰車上耳前。其支者,從大迎前下人迎, 循喉嚨入缺盆。今者血虛風熾,是諸脈不為血養,而為風所淫矣。風勝則干,風行則動。然治法不當治風,而當 治血,蓋血足而風自息也。用生地黃、制首烏、天冬為君,以滋陽明之血;秦艽、白蒺藜、甘菊為臣,以清 陽明之風;佐以盧根汁、蔗漿甘寒氣味,以滋燥養陰,調理二月而愈。 周子固治趙鶴皇妻,病咽干,水漿不能下,眾醫盡愕。周叩以平生所最嗜獨 ,即命烹飪進之。授以七 箸,入口無所苦,已而食進,病如失。(《丸靈山房集》。) 李襲興稱武德中出鎮潞州,許人甄權以新撰《明堂》示予,時有刺史成君綽,忽腮頷腫大如升,喉中閉塞, 水粒不下,三日矣。予屈權救之,針其右手次指之端,如食頃,氣息即通,明日飲啖如故。(《千金翼》。 按∶《銅人》雲∶少商穴在手大指端內側,去爪甲角如韭葉。今成君綽腮頷腫大如升,甄權針之立愈,病狀少異, 功效實同。李雲刺指端,《銅人》雲大指端,未知孰是。果針少商,當在大指端也。姑兩存之,以俟識者。《資生經》。) 鄭惟康主簿,嘗苦喉閉,雖水亦不能下咽,灸三里穴而愈。(《醫說續編》。) 吳內翰《備急方》雲∶余常苦咽喉腫痛,用白僵蠶直者,不拘多少,炒為末,以生薑自然汁,調服一錢匕, 甚效。葛彥恢提舉閩中,曾患喉痹,五八主簿用此方,治之即安。一方調下二錢未通,半時許,再服立通,吐 出頑痰。別將大黃一塊,慢火炮熱,打撲盡灰,如一米濃切片,以兩指大一片,口含汁咽之,一食頃再換一片。 或患人語不得,及自咽不下,即扶起靠斜仰坐,令人呷藥在口,以筆管注入鼻中,男左女右。藥訖隨即扶令正 坐,須臾吐痰涎,不即扶起,恐自鼻中出也。吐了含咽大黃如前。(《百乙方》。) 治急喉閉口開不得者,有以黃蠟紙裹巴豆一個,如患人鼻孔大小,中切破,急以塞鼻,氣沖入喉中自破, 已覺通利即除去。濠守王亞夫方∶巴豆去殼拍碎,以棉裹,隨左右納鼻中,即吐出惡物。後鼻中生小瘡,亦無 害。(同上。) 治喉痛至危困,以手用力拔頂心發亦通。無發者,撮頂心皮。劉大夫得此方未試。忽一卒苦喉痛,不能言, 亟去其巾,乃患酒禿,即以意令人用力撮頂心皮,遂安。(《是齋方》。) 繆仲淳治纏喉風,(即喉痹也。)試通有驗方∶明礬三錢,巴豆去殼七粒,溶礬入巴豆,燒至礬枯,去巴豆 研細,吹入喉中,流出熱涎即開。(《廣筆記》。) 馬銘鞠治倪仲昭,患喉癬。邑中治喉者遍矣,漸漸腐去,飲食用粉面之爛者,必仰口而咽,每泣數行下。 馬曰∶此非風火之毒也。若少年曾患霉瘡乎?曰∶未也。父母曾患霉瘡乎?曰∶然,愈三年而得我。乃謂此必 誤服升藥之故。凡患此瘡者,中寒涼輕粉之毒,毒發於將瘳,升藥之毒,毒發於愈後。所生子女,毒深者,且 延及於孫若甥。倘不以治結毒之法治之,必死。以甘桔湯為君,少入山豆根、龍膽草、射干,每劑用土茯苓半 斤,濃煎送下牛黃二分,半月而痊,竟不用吹藥。既而雲∶父母病時,果服丸藥而痊,後曾口碎,非升藥而何? 今醫家恬然用之,不曉其中毒之深,故特明其說。(《廣筆記》。) 薛立齋治杜舉人,喉咽腫痛,口舌生瘡,先以清咽消毒散二服,更以元參升麻湯而愈。 一男子年三十餘,口舌常破,如無皮狀,咽喉作痛,服清咽利膈散愈,以理中湯用之而愈。 一婦人肥甚,暑熱咽喉痛腫甚,痰涎上壅,語聲不出,甚危,用針刺毒血,次以金鎖鑰,吐去稠痰五六碗。 以清咽利膈湯,一服腫痛少。減去硝、黃,又服而安。(《外科正宗》。) 蕭萬輿治王氏婦,喜啖辛辣,季夏病胃,咽痛,脈洪滑微數,以甘桔湯加芩、連、栝蔞、元參,兩劑即痊。 都閫連擎天之內,季秋患肺經風熱,咽痛,脈浮洪有力,以金沸草湯加牛蒡,倍甘草,一劑而痊。 庠友鄭能仁,孟冬患風痰上壅,咽痛,初治數劑增劇。察其六脈浮弦無力,以補中益氣湯加膽星、肉桂, 兩劑而愈,痰壅如失。 王氏少婦,季春患肝經鬱火上升,咽痛,治不瘥。以逍遙散加牛蒡、桔梗、黃芩、香附,二劑而痊。 王洪緒治一壯年,新婚百日,妻歸寧,匝月方回,值酷暑,房後多扇取涼,五鼓時喉痛氣逆,寒熱交作。 問之則曰∶日前喉間略有微痛,今則脹痛腫盛。視其小舌,腫如胖人母指,知為心腎虛火,並欲後經風,風火 兩閉之候。若用發表,虛上加虛;若投寒涼,風火被遏。乃以前胡、蘇子、連翹、元參、赤芍、浙貝、甘、桔, 煎服立愈。(同上。) 無錫村氏婦,年可三旬,五月望日下午,腹飢,正取麵食舉筋,忽喉痛難咽。一醫以射干、赤芍、翹、芩、 花粉、牛蒡煎服,即痰涌聲鼾。詢知驟起,因服涼藥增劇,此陰寒無疑也。但痰塞滿口,難以進藥,即取鵝翎 蘸桐油厘許,入喉一卷,隨出痰升許,以肉桂、炮姜、生甘草各五分入碗內,以滾水沖浸,仍頓湯中,以匙 抄咽一口,病者即雲好了。連呷三四口,即起說飢。問飯可吃否?曰∶食粥最宜。(同上。) 蔣仲芳治一友,始而牙痛,既而咽腫。醫投涼藥痛轉甚。診其脈沉細,大便一日二三次,曰∶浮火上升也, 其足必冷。察之果然。以《金匱》腎氣料,作湯與之,服完即睡,覺來病如失。 劉雲密治一女子,年五旬,素因血虛生熱,血化風,患遍身疙瘩,經年未痊,久之,少陽相火併於陽明, 而患喉痹。其勢暴盛,喉中陡似瘙癢作嗽,氣上而嗆,血泡累累,上 一泡大如雞卵,口塞不能合,氣壅上更 急。少頃,泡盡破,血射如注,其口皮盡脫,喉皆潰爛,紅腫異常,痛不可忍,且滿口痰涎,如羹如糊。蓋熱 壅於上,而大傷寒氣也。用養陰退陽,活血祛風,兼以止痛之劑。緣湯難吞,為末,或吹或點,諸症漸退。然 潰處肌未生,痛未止,因皮破致時時作嗽,而血隨出,乃於吹口藥中,入白芨磨漿,合丸如芡實,日夜噙化遂愈。 葉天士治楊某之病。陰氣走泄為虛,穢濁上受則實。咽喉腫痹,上竅蒙閉,日暮昏煩,陰傷火熾,肌膚 柔白,氣分不足,醫治雖宜涼解清上,但不可犯及中下。連翹、鬱金、馬勃、牛蒡、竹葉心、黑山梔、杏仁、橘紅。 艾某上焦之病,都是氣分,氣窒則上下不通,而中宮遂脹,熱氣蒸灼,喉舌疳蝕。清氣之中,必佐解毒。 銀花二錢,川貝三錢,馬兜鈴五分,連翹心一錢半,川通草一錢,白金汁一杯,活水蘆根汁半杯。 王某咽喉痛痹,發時如有物阻隔,甚至痛連心下,每晚加劇,是陰液日枯,肝臟厥陽化火風上灼。法以柔 劑,用甘以緩其急耳。細生地、天冬、阿膠、生雞子黃、元參心、糯稻根須。 徐靈胎曰∶此症喉中,必有細瘰生成,不但氣分窒痹也,非糝藥無功。又曰∶凡病屬於經絡臟腑者,皆 煎丸之所能治。一屬形體及九竅,則屬有形之病。實有邪氣凝結之處,藥入胃中,不過氣到耳,安能去凝 結之邪?故煎丸之功,不過居其半耳。若欲速效,必用外治之法,可以應手而愈。博考方書,廣求秘法, 自能得之。外治之法,上古所鮮聞,因其用針灸之術,通神入妙,何必外治?此則外治之最者也。後世針 法不傳,於是乎以藥代針,而多外治之法。若針灸既廢,而外治之法亦不講,則天下之病,即使用藥的當,只 能愈其半耳。其外症之必須外治者,竟無愈理,此亦醫道之一大關也,後之學人須知之。 裴兆期治一人,咽喉痛,不能飲食,時作時止者半歲,吹喉消痰降火藥咸罔效。裴診之,兩寸洪大而虛, 尺部虛而無力,兩足喜暖畏寒,口喜冷凍飲料,甫下咽旋越去,此下真寒上假熱也。治當從其性而伏之,用八味丸 料加炒黑乾薑,水煎,入青鹽少許為嚮導,冷而與之,三劑而愈。錫類散,治爛喉疹。象牙屑焙、廉珠各三分, 飛,青黛六分,梅花冰片三厘,壁錢二十個,(勿用木板上者。)西牛黃、人手指甲(男病用女,女病用男。) 各五厘。共研極細末,吹患處。兼治乳蛾、牙疳、舌腐等症。 萊菔菜於初冬攤瓦屋上,或掛樹上,任其風吹日曬雨洗霜凌,直至立春前一日收下。懸掛檐下有風無日處, 久久愈佳。一切喉症,煎濃湯服立愈。兼治痢疾。 《廣筆記》治火上升,有痰留滯喉間,如有核,且法宜降氣清火。用蘇子研二錢,橘紅三錢,貝母三錢,天 花粉三錢,茯苓三錢,麥冬五錢,白芍酒炒三錢,黑連翹一錢五分,黃柏蜜炙一錢五分,五味子一錢,打碎水 煎,加竹瀝服之。


<目錄>卷十八

<篇名>喑

屬性:盛用敬診道士顧本初病失音。醫以厥陰傷寒治之。盛至曰∶內傷外感,無可為者,某日當汗,某日死。既 而果然。人問其故?曰∶肺屬金主聲,肺散則失音,且面黧黑,腎氣竭也。某日屬火,火乘金位,真陽既奪, 不死何待?(《吳江縣誌》。) 孫文垣治徐檢庵,以正月內食新蒜炒肉,又冒風寒,因咳嗽喉痛聲啞。此原有痰火,又為外邪所束,不得 發越所至,當潤肺化痰調氣,以祛其本,兼散邪解表,以治其標,庶痛可除而聲可復矣。先與栝蔞仁、橘紅、 桔梗、甘草、薄荷、桑皮、地骨皮、葛根、前胡,四帖,復以滾痰丸同七制化痰丸兩帖,夜服,諸症除而聲 音亮矣。此釜底抽薪法也。 張路玉治一西客,觸寒來蘇,忽然喘逆聲喑,咽喉腫痛。察其形體豐盛,飲啖如常。切其脈象浮軟,按之 益勁。此必寒包熱邪,傷犯肺絡也。遂以麻杏甘石湯加半夏、細辛,加大劑葳蕤,二服喘止聲出。但呼吸尚有 微喑,更與二陳加枳、桔、葳蕤,二服調理而安。 王唯一數年前雖有血症,而年壯力強,四月間,忽患咳嗽,服發散藥後,痰中見血數口。繼服滋陰藥過多, 遂聲颯而啞,時覺胸中氣塞,遷延月余。診之脈雖沉澀,按之有力,舉之應指,且體肥色潤,絕非陰虛之候。 蓋此之聲啞,是金實不鳴,非金破不鳴之比,因與導痰湯加人中黃、澤瀉,專一滌痰為務。四劑後,痰中見紫 血數塊,其聲漸出,而颯未除。更以秋石兼人中黃、棗肉,丸服經月,而聲音清朗,始終未嘗用清理肺氣,調 養榮血也。 張飛疇治郭代工,午日少食角黍,倦怠作瀉,曾用清克不效。因圊跌仆,即昏迷不省。數日後邀診之,六 脈虛微欲脫,右臂不能轉動,聲喑無聞。時有用大黃之劑者,急止之曰∶此脾肺虛憊,安能任此?惟粥飲參湯, 庶為合宜,所謂漿粥入則虛者活。依言調之,瀉止神寧,聲音漸出而蘇。能食後,亦惟用獨參湯調理,不藥而愈。 字廷肅治一婦人,娠八月臥不語,眾醫斂手。 曰∶此《內經》所謂胎喑也,十月當不藥而愈。 (《嘉善縣誌》。) 萬曆時京口名醫何繼充,世業也。方成童猶在家塾,適鎮江道有幼子忽噤口不能言,召其父診視,值父遠 出,召者不及待,令繼充往。遂診曰∶公子無病,勿藥也。但多令婦人以氣呵入口中耳,遂更迭呵之,半晌後 果能言。人問故,曰∶頃衙內多婦人,而公子貌甚美秀,婦人愛其美也,提抱之時,必多吸其口,令少陽之氣 乍奪,第令呵以還之耳。其匪夷所思類若此。(《張氏卮言》。) 陸肖愚治范麓令郎,濃味奉養,而酒量極高,性尤偏嗜,沉 多怒。初患吐血,服犀角地黃等湯,月余不 愈,更增溺血咳嗽。一日忽聲啞,然肌肉如故,飲食不減,群作瘵治,無一效。脈之,左關洪大而弦,右關滑 大而數,乃有餘之火症,非不足之瘵症也。因濃味生痰,醇酒助火,火炎痰涌,瘀於胸中,所以聲啞。其血之 上行者,怒則傷肝,肝脈挾舌本而絡陰器,龍雷之火一動,血隨之而上逆下泄矣。法宜清熱降氣,化痰導血歸 原,十日可愈。若認為瘵,而以地黃、二冬投之則左矣。用真霞天曲、山楂,理胃家濕痰為君;杏仁、橘紅, 利肺竅;桃仁、鬱金,行肝滯為臣;山梔、生甘草,清上焦為佐;滑石、車前,清下焦為使。又用茅根煎湯煎 藥,數劑而血止聲清,不十日諸症如失。 薛立齋治一膏粱之人,素不慎起居,忽失音不語,神思昏憒,痰涎上涌,此腎經虛寒氣厥,不能上接清陽 之氣故也。須用地黃飲子,否則後必齧舌。經曰∶少陰氣至則齧舌,少陽氣至則齧頰。不信,仍用風藥,後果 齧舌,急用前湯而安。 雄按∶今冬蔣敬堂室患頭偏左痛,筋掣泛愆,數日後不言不食不便,小便間日一行,唇焦舌黑,醫投牛 黃丸、紫雪丹、犀角、竹瀝等藥,漸不識人。乃兄周雨禾延余視之,面色青黃,舌色黑膩,脈來遲軟,予 地黃飲子五劑,而一語出識人,八劑而更衣,十餘劑而起矣。其人春夏兩次墮胎,秋間又病憂勞,蓋榮陰 大虛,而內風陡動也。 一婦人忽然不語半年矣,諸藥不應,兩尺浮數,先用六味丸料加肉桂,數劑稍愈。乃以地黃飲子,三十餘 劑而痊。男子多此症,亦用此方治之。 一婦人因怒仆地,痰涌不語,灌牛黃清心丸稍蘇,用神仙解語丹加山梔、柴胡、桔梗漸愈,又用六君加枳 殼而痊。神仙解語丹∶ 白附子、石菖蒲、遠志、天麻、全蠍、羌活、南星、木香。惟木香半兩,余皆一兩,辰砂為衣。 貴溪湖山夏公明道二郡行縣,訪虞文靖公伯生於山中,道臨川章伯明之醫雲∶其子嘗忽不能言,而無他苦, 群醫環視莫究其端,難於用藥。伯明視之曰∶此熱症也。徐解之自愈。又其僕人得寒熱,一醫以常用之藥。伯 明視之曰∶此熱極也,治之莫及矣,舁還其家。仆起拜辭,登輿而去,行未至家,果及夕而斃。(歸日稿。) 魏玉橫曰∶嚴鐵橋天姿英邁人也,豪於詩酒,自前夏忽患失音,咳嗽時作,守不藥之戒。至八月初,余偶 過齋頭,談次,有小青衣,持藥甌至。余曰∶君謂不藥,今乃藥乎?第醫作何治?所用何藥?出方驗之,乃前 胡、桔梗、杏仁、蘇子等傷風劑也。曰∶君病豈宜服此?世安有傷風百日者乎?肝腎久病,相火刑金,惟集靈、 左歸、六味為對症耳。幸勿誤。再就二人診,則皆勸服六味,後服至三四十劑,忽發肛痔,痔發而音復。蓋肺 髒之病,傳大腸腑也,是為佳兆。惟痔痛盛劇,宛轉床第月余,亦以服藥太遲,且六味不宜根據古方也。病癒數 年,豪飲如故,後登賢書。明年遠館於閩,患瘧疾,既數月,始得歸,已成損症,遂不起。自失音至是,凡十 年,年三十七,惜哉! 宋輝章翁年六十餘,素有豪飲,咳嗽失音,醫作傷風治轉劇。余與生熟地、麥冬、沙參、栝蔞仁、杞子, 服二十餘劑,亦發肛痔,而咳嗽失音皆愈。後數年,以事入都,於山左遇大水,上至腹,行水中數里。初病癒, 其痔遇勞則發,否亦時有膿水。至是痔忽頓愈,而咳嗽失音復作。抵都治療不瘳,歸而延診,其脈弦澀而數。 語之曰∶初病以發痔而愈,髒傳腑也為順,今痔愈而病發;則腑傳髒矣為逆。逾數月而終。 徐靈胎曰∶久嗽失音,必由藥誤。麥冬、五味,此失音之靈丹也,服之久無不失音者。若至全失,即使其 人力如虎而走如馬,半年之後,無有不死。若風寒痰火,偶爾失音者,即不治亦愈。但更加以麥冬、五味,則 弄假成真矣。


<目錄>卷十八

<篇名>心胃痛

屬性:喻嘉言治陸子堅,從來無病,因外感之餘,益以饑飽內傷,遂至胸膈不快,胃中隱隱作痛,有時得食則已, 有時得食轉加,大便甚艱,小水不暢,右關之脈,乍弦乍遲,不得調適,有似痼疾。用藥得當,驅之無難;若 歲久日增,必為大患。人身胃中之脈,從頭而走於足者也。胃中之氣,一從小腸而達於膀胱,一從小腸而達於 大腸者也。夫下行之氣,濁氣也。以失調之故,而令濁氣亂於胸中,干其清道,因是窒塞不舒。其始本於病時 胃中津液為邪火所爍,至今津液未充,火勢內蘊,易於上燎,所以得食以壓其火則安。然邪火熾則正氣消,若食 飲稍過,則氣不能運轉其食而痛亦增,是火不除則氣不復,氣不復則胃中清濁混亂,不肯下行,而痛終不免也。 (論症洞如觀火)病屬胃之下脘,而所以然之故,全在胃之中脘。蓋中者,上下四旁之樞機。中脘之氣,旺盛有餘, 必驅下脘之氣入於大小腸,從前後二陰而出。惟其不足,所以反受下脘之濁氣而橈括也。夫至人之息以踵,呼 之於根,吸之於蒂者也。以濁氣上干之故,吸入之氣艱於歸根。且以痛之故,而令周身之氣,凝滯不行,亦非 細故也。為訂降火生津下氣止痛一方,以為常用之藥。尚有進者,在先收攝腎氣,不使外出,然後濁氣之源清, 而膀胱得吸引上中二焦之氣以下行,想明哲之所務矣。 喻君實有發前人所未發之本領,獨欠於峻養肝腎一着。然此案末行,已 乎得之矣。 張子和治一將軍,病心痛不可忍。張曰∶此非心痛也,乃胃脘當心痛也。(二語為此症點睛,然予更有一 轉語曰∶非胃脘痛也,乃肝木上乘於胃也。)《內經》曰∶歲木太過,風氣流行,民病胃脘當心而痛。(風木為 病,非肝而何?)乃與神 丸一百餘粒,病不減。或問曰∶此胃脘有寒也,宜溫補?將軍數知張明了,復求 藥,乃復與神 丸二百餘粒,作一服,大下六七行,立愈矣。(治法則非今人所宜。) 一婦病數年不愈,一醫用人言半分,茶末一分,白湯調下,吐瘀血一塊而愈。(李樓奇方,若非神手, 未許輕用。) 王執中久患心脾疼,服醒脾藥反脹。用蓬莪,面裹煨熟,研末,以水與酒煎服立愈。蓋此藥能破氣中之血 也。(《本草綱目》、王執中《資生經》。) 一婦人年三十,病心氣痛,用小紅花為末,熱酒服二錢立效。又法,男用酒水各半煎,女用醋水各半煎。 (摘元方本《本草綱目》。) 李時珍治荊穆王妃胡氏,因食蕎麥麵着怒,病胃脘當心痛,不可忍。醫用吐下行氣化滯諸藥,皆入口即吐, 不能奏功,大便三日不通。因思《雷公炮炙論》雲∶心痛欲死,速覓延胡。乃以延胡索末三錢,溫酒調下,即 納飲食,少頃大便行三五次,積滯俱下,胃脘心痛豁然遂止。 友人言,於武昌見一老僧患胃脘痛,痛發瀕死,其徒亦患之。師死遺命必剖視吾心,務去其疾。果於心間 得細骨一條,長七八寸,形如簪,其徒以插瓶中,供師前,已數年矣。有貴客來寓庵中,偶殺鵝喉未斷,其童 取瓶中骨挑鵝喉,凡染鵝血處即化矣。徒因悟此理,飲鵝血數日,胃疾竟除。 薛立齋治一婦人,久患心痛,飲食少思,諸藥到口即吐。薛以為脾土虛弱,用白朮一味,同黃土炒去土, 每服一兩,以米泔煎濃,徐服少許,數日後自能大飲,用三斤余而安。(雄按∶脾弱何至作痛?此蓋停飲為患 也。蔡按∶停飲之說誠然,此與許學士神術丸意同。但飲之微者可用,若飲已盛,則反益其痛,以術能閉氣也。 黃錦芳論之甚詳,宜參觀之。) 上舍陳履學長子室,素怯弱,產後患疔瘡,年余不愈,因執喪旬月,每欲眩仆。一日感氣,忽患心脾高腫 作疼,手不可按,而嘔吐不止,六脈微細。或見其形實,誤諸痛不可補氣,乃用青皮、木香、五味、吳茱萸等 藥愈甚。繼復患瘧,且墮胎。又投理氣行血之藥,病雖去,元氣轉脫,(病家無識,舉世皆然。)再投參、 補劑不應矣。六脈如絲欲絕,迎薛至,診之曰∶形雖實而虛極,反用理氣之劑,損其真氣故也。連投參、 、 歸、芍、術、附、姜、桂,二劑,間用八味丸,五日寢食漸甘,六脈全復。此症若心脾疼痛時,即服此等藥, 瘧亦不作矣。 龔子才治一人,心胃刺痛,手足稍冷,出汗,指甲青,百藥不效。以當歸二錢,煎湯,用水磨沉香、木香、 烏藥、枳殼,調服乃止。 一教諭年五十一,因酒食過飽,胃脘作痛,每食後,其氣自兩肩下及胸次至胃口,痛不可忍,令人將手重 按痛處,移時忽響動一聲,痛遂止。如是八年,肌瘦如柴。診之,六脈微數,氣口稍大有力。以神 丸一服下 之,其痛如失,後以參苓白朮散調理復元。 程沙隨在泰興時,有一乳娘,因食冷肉,心脾脹痛不忍。錢受之以陳茱萸五六十丸,水一盞,煎取汁去渣, 入官局平胃散三錢,再煎熱服,一服痛止,再服無他。雲高宗嘗以此賜近臣、愈疾甚多,真奇方也。(《槎庵小乘》。) 孫文垣治張二尹近川,始以內傷外感,服發散消導多劑,致胃脘當心而痛。診之,六脈皆弦而弱,法當 補而斂之。白芍五錢,炙甘草三錢,桂枝一錢五分,香附一錢,大棗三枚,飴糖一合,(小建中加香附。) 煎服,一劑而瘳。 族弟應章胃脘當心而痛,手不可近,疑有瘀血使然。延胡索、五靈脂、丹皮、滑石、川芎、當歸、甘草、 桃仁、桔梗、香附,臨服加韭菜汁一小酒杯,其夜痛止則睡,飲食亦進。惟大便下墜,逼迫不安,此瘀血已動, 欲下行也。前劑去韭汁,一帖全安。 吳鶴洲如夫人,病胃脘痛。醫者認為蟲者,認為火者,又有認為痰、為氣、為食、為虛、為寒者,百治不 效。孫診之,兩手大而無力,皆六至。曰∶肝脾相勝之症耳。(胃脘何以雲脾?)以白芍為君,惡熱而痛加黃 柏,此法則萬全矣。白芍四錢,一半生一半炒,伐肝補脾為君;甘草二錢,一半炙一半生,緩肝養脾為臣; 山楂為佐;黑山梔、五靈脂各一錢,止痛為使。三帖而愈。 吳仰元患胃脘痛則徹於背,以手重按之少止,痛時冷汗如雨,脈澀。孫曰∶此氣虛而痛也。(脈澀乃血 虛,此獨言氣虛。)以小建中湯加御米殼而愈。(仍是肝病。) 李士材治宋敬夫,心腹大痛,傴僂不能抑,自服行氣和血藥罔效。其脈左滑而急,其氣不能以息,偶一咳, 攢眉欲絕,為疝無疑。以生薑飲粥,用小茴香、川楝子、青木香、吳茱萸、木通、延胡索、歸身、青皮,一服 而痛減,五日而安。(《醫通》。) 李長蘅吳門舟次,忽發胃脘痛,用順氣化食之藥勿效。李診之曰∶脈沉而遲,客寒犯胃也。以參蘇飲加草 豆蔻三錢,煎熟,加生薑自然汁半碗,一服而減,兩服而痊。 一人將應試,八月初五心口痛甚,致不能飲食。李診之,寸口澀而軟。與大劑歸脾湯加人參三錢,官桂一 錢。彼雲痛而驟補,實所不敢,得毋與場期礙乎?李曰∶第能信而服之,可以無礙。若投破氣之藥,其礙也必 矣。遂服之不超時而痛減,更進一劑,連飲獨參湯,場事獲竣。 高鼓峰治一婦人胃痛,勺水不入,寒熱往來。或從火治,用芩、連、梔、柏,或從寒治,用姜、桂、茱 萸,輾轉月余,形體羸瘦,六脈弦數,幾於斃矣。高曰∶此肝痛也,非胃脘也。其病起於鬱結生火,陰血受傷, 肝腎枯乾,燥迫成痛,(色慾之人,尤多此病。)醫復投以苦寒辛熱之劑,胃脘重傷,其能瘳乎?急以滋腎生肝 飲與之,一晝夜盡三大劑,五鼓熟寐,次日痛定。再用加味歸脾湯加麥冬、五味,十餘劑而愈。 按∶此病外間多用四磨、五香、六郁、逍遙,新病亦效,久服則殺人矣。又用肉桂亦效,以木得桂而枯 也。屢發屢服,則肝血燥竭,少壯者多成勞,衰弱者多發厥而死,不可不知。 呂東莊治吳維師內,患胃脘痛,叫號幾絕,體中忽熱忽寒,止覺有氣逆左脅而上,嘔吐酸水,飲食俱出。 或疑停滯,或疑感邪,或疑寒凝,或疑痰積。脈之弦數,重按則濡,蓋火郁肝血燥耳。與以當歸、白芍、地黃、 柴胡、棗仁、山藥、山萸、丹皮、山梔、茯苓、澤瀉頓安。惟胃口猶覺稍劣,用加味歸脾及滋肝補腎丸而愈。 高呂二案,持論略同,而俱用滋水生肝飲。子早年亦嘗用此,卻不甚應,乃自創一方,名一貫煎,用北 沙參、麥冬、地黃、當歸、杞子、川楝,六味出入加減,投之應如桴鼓。口苦燥者,加酒連尤捷。可統治 脅痛、吞酸、吐酸、疝瘕一切肝病。 薛立齋治一婦人,心腹作痛,久而不愈,此肝火傷脾氣也。用炒山梔一兩,生薑五片,煎服而痛止。更以 二陳加山梔、桔梗,乃不發。 孫文垣治周蘆汀乃眷,患胃脘痛,嘔吐不食者四月,晝夜號呼不絕,脈則兩手俱滑數。(故作實治。) 曰∶當以清熱為先。乃先與末子藥二錢,令服之,不一飯頃,痛止而睡,家人色喜。曰∶未也,此火暫息 也。其中痰積 甚固,不乘時下之,勢必再作。因與總管丸三錢,服下腹中微痛。再服二錢,又睡至天明乃寤,腹痛亦止,大 便下痰積甚多。次日以二陳湯加枳實、薑黃、香附、山梔、黃連與之,服後胃痛全止。惟小腹略脹,蓋痰積未 盡也。再與總管丸三錢,天明又行一次,痰之下如前,胃脘之痛遂不發。 薛立齋治陳湖陸小材母,久患心腹疼痛,每作必胸滿嘔吐,手足俱冷,面赤唇麻,咽干舌燥,寒熱不時, 月余竟夕不安,其脈洪大。眾以痰火治之,屢止屢作。迨乙巳春,發煩而甚,仍用前藥反劇。此寒涼損真之故, 內真寒而外假熱也。且脈息洪弦而有怪狀,乃脾氣虧損,肝木乘之而然。當溫補胃氣,遂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 茯苓、吳茱萸、木香,一服熟寐徹曉,洪脈頓斂,怪脈頓除,諸症釋然。 陸養愚治陸前川,素患腸風便燥,冬天喜食盆柿,致胃脘當心而痛。醫以溫中下氣藥,療其心痛,痛未減 而腸紅如注;以寒涼潤燥之劑,療其血,便未通而心痛如刺。脈之,上部沉弱而遲,下部洪滑而數,此胃中冷 而腸中熱也。大腸屬金,原喜清而惡熱,喜潤而惡燥,況素有腸風燥急之症,因心痛而投以辛溫香燥之劑,能 不劇乎?脾胃原喜溫而惡寒,濕潤之品,能不甚乎?今大便不行已數日矣,乃用潤字丸三錢,以沉香三分衣其 外,濃煎薑湯,送下二錢。半日許又送一錢,至夜半大便行,極堅,而不甚痛,血減平日十六七。少頃又便一 次,微痛而血亦少。清晨又便溏一次,微見血而竟不痛矣。惟心痛未舒,與髒連丸,亦用沉香為衣,薑湯送下, 以清下焦之熱而潤其燥。又以附子理中料為散,飴糖拌吞之,使戀膈而不速下,不終劑而兩症並痊矣。 王肯堂治韓敬堂,患胸膈痛,脈洪大而澀,用山梔、赤芍、通草、麥芽、香附、歸、芎,煎加薑汁、竹瀝、 韭汁、童便之類,飲之而止。一日勞倦忍飢,痛大發,亟邀王至,入房。問曰∶晨起痛甚不能待公,服家兄藥, 下咽如刀割,其痛不可忍,此何意也?曰∶得非二陳、平胃、紫蘇之屬乎?曰∶然。曰∶是則何怪乎其增病也。 夫勞餓而發,飽逸而止,如其虛也。飲以十全大補湯,一劑而胸痛止。 張三錫治一婦,苦胃脘痛,每發輒大吐,多方不應,以鹽湯探吐,出積痰碗許,痛良已。後常作噁心,知 胃中有痰也。以橘、半、枳實加木香、川芎、白螺殼、南星、海粉、神曲,糊為丸,白湯下錢半,未及一半, 病去如脫。 一老嫗急胃痛,已六日,諸辛燥藥歷試無驗。診得左關弦急,而右寸更甚。其痛一來即不可當,少選方定, 口乾面時赤,知肝氣有餘而成火也。乃以越鞠加吳茱萸、炒黃連、薑汁、炒梔子,二劑頓愈。 一婦胃脘痛,凡一月,右關寸俱弦而滑,乃飲食不節所致。投滾痰丸一服,下痰及宿食三碗許。節食數日, 調理而愈。 一嫗胃痛久,諸藥不應。六脈微小,按之痛稍定,知中氣虛而火郁為患也。投理中湯,一服隨愈。 一中年人因鬱悒,心下作痛,一塊不移,日漸羸瘦,與桃仁承氣湯一服,下黑物並痰碗許,永不再發。 一人中脘大痛,脈弦而滑,右為甚,乃食郁也。二陳、平胃加山楂、草豆蔻、木香、砂仁,一服頓愈。 一人中脘至小腹痛不可忍,已十三日,香燥歷試,且不得臥,臥則痛頂胸上,每痛急則脈不見。詢之,因 入房後過食肉食而致,遂以為陰症,而投姜、附。因思其飲食自倍,中氣損矣。況在房室之後、宜宿物不能運 化,又加燥劑太多,消耗津液,致成燥矢郁滯不通,所以不得臥而痛也。古雲∶胃不和則臥不安。遂以枳實導 滯丸三錢,去黑矢碗許,小腹痛減矣。又與黃連、枳實、栝蔞、麥芽、厚朴、山楂、萊菔子,二服痛復移於小腹。 乃更與潤腸丸二服,更衣痛除。第軟倦不支,投補中益氣湯,調理半月而愈。 王叔權曰∶荊婦舊侍疾,累日不食,因得心脾痛。發則攻心腹,後心痛亦應之,至不可忍,則與兒女別。 以藥飲之,疼反甚。若灸,則遍身不勝灸矣。不免令兒女各以火針微刺之,不拘心腹,須臾痛定,即欲起矣。 神哉! 王叔權舊患心脾痛,發則痛不可忍,急用瓦片置炭火中,燒令通紅,取出投米醋中灑出,以紙二三重裹之, 置於痛處,稍止,冷即再易。耆舊所傳也。後閱《千金》一有雲∶凡心腹冷痛,熬鹽一升熨,或熬蠶砂燒磚石 蒸熨,取其溫里暖中,或蒸土亦大佳,始知予家所用,蓋出《千金方》也。他日心疼甚,急灸中脘數壯,覺小 腹兩邊有冷氣自下而上,至灸處即散,此灸之功也。《本事方》載王思和論心忪,非心忪也。胃之大絡,名曰虛 里,絡胸膈及兩乳間。虛而有痰,則動更甚,須臾發一陣,是其症也。審若是,又灸虛里矣,但不若中脘為要 穴雲。 《左傳》巫臣以夏姬之故怨子反,曰∶余必使汝疲於奔命以死。於是子反一歲七奔命,遂遇心疾而卒,則又 因用心而成疾矣。平居當養其心,使之和平,疾自不作。其次則當服鎮心丹之類,以補養之可也。若疾將作而 針灸,抑亦可以為次矣。(《資生經》。) 一婦人患胸中痞急,不得喘息,按之則痛,脈數且澀,此胸痹也。因與小陷胸湯,二劑而愈。 一人年二十三歲,膈有一點相引痛,吸氣皮覺急,此有污血也。滑石一兩,桃仁五錢,黃連五錢,枳殼一 兩,甘草炙二錢,為末,每一錢半,以蘿蔔自然汁煎熟飲之,一日五六服即愈。 繆仲淳治高存之夫人,患心口痛,一日忽大發,胸中有一物上升衝心,三婦人用力捺之不下,叫號欲絕。 存之曾預求救,繆立此方,是日急煎服之,衝上者立墮下,腹中作痛不升矣。再服,腹中痛亦消。二日後,以 病起洗浴,又忽作嘔,頭痛如劈。存之曰∶此即前症也,煎前藥服之立安。白芍酒炒三錢,炙草五分,吳茱萸 湯泡三次、八分,茯苓二錢,延胡索醋煮一錢,蘇子炒研一錢五分,橘紅鹽水泡一錢二分。復加半夏薑汁炒一 錢,旋復花一錢,木通七分,竹茹一錢。(《廣筆記》。) 李季虬曰∶予婦今春忽患心痛連下腹,如有物上下撞,痛不可忍。急以手重按之,痛稍定,按者稍松,即 叫號。仲淳曰∶此必血虛也。脈之,果然。急投以白芍五錢,炙草七分,橘紅三錢,炒鹽五分,二劑稍定已。 又以牛黃蘇合丸,疏其滯,噯氣數次痛徐解。子問故?仲淳曰∶白芍、甘草,治血虛之聖藥也。因久鬱氣逆, 故減甘草之半,仲景甲己化土之論詳矣。諸醫不解爾,炒鹽者何?曰∶心虛以炒鹽補之,即水火既濟之意也。 予懼俗師概以食積痰火,療心腹之痛,故疏其詳如左。(同上。) 二案均是治肝之法,前案兼滌飲,此案養肝,兼以降逆,非純補虛也。 昔年予過曲河,適王宇泰夫人,病心口痛甚,日夜不眠,手摸之如火。予問用何藥?曰∶以大劑參、歸補 之稍定,今尚未除也。( 按∶心胃痛惟陰維虛損一症,可用參、歸、其餘多是停痰積飲,與肝火犯胃之症。 此案敘症既未詳悉,又不雲脈象如何,殊屬含混。)曰∶得無有火或氣乎?宇泰曰∶下陳皮及涼藥少許,即脹悶欲 死。非主人精醫,未有不誤者。予又存此公案,以告世之不識虛實,而輕執方者。(同上。) 劉雲密治一女子,值暑月夜間甚涼,患心痛,從右肋下起,至心前岐骨陷處並兩乳下俱痛,復連背痛,腰 及兩膊俱骨縫脹疼。惟右肋並心疼獨甚,時作噁心且嘔。疑夜眠受涼,寒邪郁遏,氣不流暢所致,用散寒行氣 藥不效。又疑寒滯中有鬱火,加散郁之品,亦不效。服加味煮黃丸乃頓愈。薑黃三錢半,雄黃三分,乳香三分 去油,淨巴豆霜八分,其為細末,醋糊為丸如黍米大。虛者七丸,實者十一丸,薑湯送下。經雲∶邪氣甚則 實。此婦體素虛弱,而受寒邪甚則為實。惟此辛熱之劑,可以導之。前所用藥,雖亦散而不能及病也。其用姜 黃、乳香,亦有深意,蓋寒傷血故耳。此時珍所謂配合得宜,則罔不奏功。 金鈴子散∶川楝子去核一兩,延胡索一兩,為末,每服三錢,溫酒調服。水煎服亦可。王晉三曰∶此方一 泄氣分之熱,一行血分之滯。《雷公炮炙論》曰∶心痛欲死,速覓延胡。潔古復以金鈴治熱厥心痛,經言諸痛 皆屬於心,而熱厥屬於肝逆,金鈴子非但泄肝,功專導去小腸膀胱之熱,引心包相火下行。延胡和一身上下諸 痛,方雖小,制配合宜,卻有應手取愈之功,勿以淡而忽之。 肝胃久痛,諸藥不效,或腹有 瘕,此方皆驗,名梅花丸。孕婦慎用。綠萼梅蕊三兩,滑石七兩,丹皮四 兩,制香附二兩,甘松、蓬莪朮各五錢,茯苓三錢五分,人參、嫩黃 、砂仁、益智各三錢,遠志肉二錢五分, 山藥、木香各一錢五分,桔梗一錢,甘草七分。凡十六味,共研細末,煉白蜜十二兩,搗丸如龍眼大,白蠟封 固。每服一丸,開水調下。此方傳自維揚沈月枝封翁。幕於姑蘇時,患心腹久痛,諸藥罔效,得此而愈。遂配 合施送,服者多愈。但用藥甚奇,其分兩之多寡亦難測識。 雪羹大荸薺四個,海 漂去鍛石礬性一兩,水二鍾,煎八分。王晉三曰∶羹,食物之味調和也;雪,喻其 淡而無奇,有清涼內浸之妙。荸薺味甘,海 味咸,性皆寒而滑利。凡肝經熱厥,少腹攻沖作痛,諸藥不效者, 用以泄熱止痛,捷如影響。


<目錄>卷十八

<篇名>脅痛

屬性:竇材治一婦人脾氣虛,致積氣留於脅下,兩肋常如流水,多服草神丹而愈。(原批∶脾虛致積,當用 溫行;水流脅下,當行溫化。) 王海藏治一婦人,先病惡寒,手足冷,全不發熱,脈八至,兩脅微痛。治者從少陽治之。陽在內伏於骨髓, 陰在外致使發寒,治當不從內外,從乎中治也。宜以小柴胡調之,倍加姜、棗。 許學士雲∶沈存中良方,頃在建陽,醫者王琪言∶諸氣惟膀胱脅下痛最難治,惟神 丸能治之。熙寧中, 予病項骨痛,諸醫皆作風治之,數月不瘥,乃流入於背膂,又兩臂牽痛甚苦。憶琪語有證,乃令服之,一服而 瘥。再發,又一服立效。方用木香、胡椒各二錢五分,巴豆十枚去皮心膜研,干蠍七枚。上四味共為末,湯浸, 蒸餅為丸如麻子大,用硃砂為衣。每服五丸,視諸經痛,用引送下。心膈痛,柿蒂燈心湯下;腹痛,柿蒂煨姜 湯下;血痛,炒姜醋湯下;腎氣脅下痛,茴香酒下;大便不通,蜜湯調檳榔末一錢下;氣噎,木香湯下; 宿食不消,茶酒任下。 朱丹溪治一婦人,脾疼帶脅痛,口微干,問已多年。時尚秋,用二陳湯加川芎、干葛、青皮、木通,下蘆 薈丸二十粒。 張宅張郎氣痛,起自右脅,時作時止,脈沉而弦,小便時有赤色,吞酸,喜嘔出食,此濕痰在脾肺間,而 肝氣乘之。小柴胡湯去黃芩加川芎、白朮、木通、白芍、滑石、生薑,煎湯下保和丸三十五粒。 一婦人氣暈,兩脅胸背皆痛,口乾,用青皮、半夏各一錢,白朮、黃芩、川芎各三錢,木通二錢五分,陳 皮、桔梗各二錢,甘草炙半錢。上分六帖,煎熱服。又脅下有食積一條扛起,加吳茱萸、炒黃連。 孫文垣治徐三泉子,每午發熱,直至天明,夜熱更甚,右脅脹痛,咳嗽則疼痛,坐臥俱疼。醫以瘧治罔效, 已二十餘日。後醫謂虛,投以參、術,痛益增。診之,左弦大,右滑大搏指。經雲∶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 據脈肝膽之火,為痰所凝,必勉強作文,過思不決,木火之性,不得通達,郁而為痛。夜甚者,肝邪也。初治 當通調肝氣,一劑可瘳。誤以為瘧,燥動其火,補以參、術,閉塞其氣。經雲∶體若燔炭,汗出而散。今汗不 出,舌苔已沉香色,熱郁極矣。不急救,立見凶危。以仲景小陷胸湯為主。大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曲二 錢,前胡、青皮各一錢,水煎服。夜服當歸龍薈丸,微下之。醫猶爭曰∶病久食不進,精神野狼狽若此,寧可下 乎?曰∶病屬有餘,有餘者瀉之。已誤於補,豈容再誤哉?服後夜半痛止熱退,兩帖全安。 虛山內人胸脅脹痛,五更嘈雜,則痛更甚,左寸關脈洪滑。孫謂此肝膽有鬱火,胃中有膠痰,乃有餘之病。 經雲∶木郁則達之。又雲∶通則不痛。與以當歸龍薈丸一錢五分,( 按∶既雲木郁達之,卻不用達之之藥, 而用逆折之法,火雖暫泄,而木之本性亦傷矣。此亦劫劑之類也。)大便行一次,痛隨止。惟聲不開,(卻是何 故?)以陳皮、柴胡、貝母、茯苓、甘草、白芍、酒芩、香附、杏仁、桔梗,調之而安。 學士徐檢老體豐濃,善飲,致有腸風,計下血不下數桶,因而委頓。己卯冬,右脅極疼痛,上至耳後,夜 分尤甚,左右不能轉動,動則痛甚,飲食減,面色青,汗出如雨,濕透衣被,故不敢合睫而睡。族醫皆投以香 附、青皮及辛散之劑,痛愈甚,汗愈多,面愈青。逆予診之,兩寸短弱,左關弦而搏指,右關沉滑,六脈皆近 七至。予曰∶據病在少陽經,必始於怒,木火之性上而不下,故上沖耳後而皆痛也。夜痛甚者,蓋夜屬肝氣用 事。《內經》雲∶司疏泄者肝也。邪在肝膽,故合目汗即大出。中焦原有濕痰,(此語凡案必闌入,而前後 並不照應。)法當調肝清熱,解毒為主,(毒字鶻突之至。)兼利小便。(語亦無因。)不可遽止汗,使邪無 出路。逆其木火之性,不惟痛加,且將發腫毒,而害非淺矣。《內經》雲∶膏粱之變,足生大疔。當預防之。 (亦非此症真諦。)公曰∶何為斂劑而謂不宜?予曰∶當歸六黃湯內有地黃、當歸、 ,皆滯痰閉氣之味, 桔梗亦非所宜。經曰下虛者及怒氣上升者,皆不可 用,故當慎也。(且將發腫以下,皆有心穿插。)因以柴胡、黃連為君,白芍、甘草、天花粉為臣,以前胡、 連翹為佐,龍膽草為使。服後汗雖仍舊,痛即減三之一,不妨睡矣。仍用前藥,病又減半。第三日又服,左右 轉動如常,飲食亦加。予未至,公已先迎姑蘇盛氏。盛公幼時窗友也,家世授醫。公初不急予,日引領期盛到, 可刈枯鏟朽也。盛至診畢,遂詰曾用何劑?公予劑示盛,盛大叫稱謬。謂當隆冬之候,汗多如此,陽氣大泄, 何以柴胡為君?喉中痰既未清,又何不用桔梗、當歸六黃湯?前賢已試之藥,置而不用,是舍紀律而務野戰也。 即以六黃湯加桔梗以進。(據此孫君真是神仙。)公雅信盛,仍傾心以從,速煎服之,未超時而舊病隨作, 色色加惡,(四字忮甚。)左右復不能轉動,自戌至子丑,若不能支持者。語之曰∶服孫君藥雖未全可,亦已 去泰甚。彼曾言二藥不可用,何為輕犯而受此苦?宜取孫君藥煎飲,飲下即伏枕,鼾睡達旦始寤。(抑或未必。) 命使速予至,而叩予曰∶人言隆冬汗出,不當用柴胡,而公用為君,何旨?予曰∶膽與肝為表里,肝膽之火郁 而不發,故痛。痛極而汗,汗出而痛減者,是火從汗出,蓋汗乃邪出之門也,予故曰汗不可斂。本草雲柴胡瀉肝 膽火,而以黃連佐之。《內經》雲木郁則達,火郁則發,言當順其性而利導之,勢則易克。古人治火之法,輕 則正治,重則從其性而升之者。以此,蓋醫貴變通,如陰虛火動而汗出者,內無餘邪,故以六黃湯斂而降之,常 治法也。今內有餘邪未出,遽斂降之,邪無從出,勢必成毒,故變常而從治者,使邪有出路。木火之性不逆,則 毒不成,而痛可減也。公曰∶善哉,孫君之劑,奇正相生,不下孫武子兵法,何輕以無紀律議之?願投而奏凱也。 予曰∶公數日後瘡瘍大發,兩塊且有興塊作痛,此毒出之徵,公於時無恐。改用柴胡、白芍、甘草、丹參、苦參、 茯苓、瞿麥、車前、黃柏、連翹、金銀花,三日而痛全減,汗全收,左右不難轉動矣。逾日,公謂肌膚癢甚, 然似癮疹,豈瘡出歟?欲以藥治之。予曰∶可。再三日,兩胯果然發興塊,如棋子大者數枚,且痛。予已制 蠟礬丸以待,至是授服之,瘡果遍身大發,兩腿為甚,一月余而瘳,公始信予防毒之言不謬,披愫交歡,且 作序識勝,(何勝雲有?)期與終身不替雲。 是案孫君生平得意筆也,然治法非奇,行文頗謬,盈篇猥語,滿紙忮心,本不入選,顧集中收彼案微, 悉加節略,獨於此仍其原本,以見一斑。第亦偶然,非有心吹索前人之短也。 劉默生治諸葛子立,脅痛連腰脊,不能轉側,服六味加杜仲、續斷不效。或者以為不能轉側,必因閃挫, 與推氣散轉劇。劉診之曰∶脈得弦細乏力,虛寒可知。與生料八味丸加茴香,四劑而安。(《醫通》。) 李士材治一婦人,受暑脅痛,皮黃髮泡,用清肝破氣之劑不效。用大栝蔞一個,搗爛,加粉草、紅花少許, 藥入而痛止。(《病機沙篆》。) 薛立齋治一婦人,性急,吐血發熱,兩脅脹痛,日晡益甚,此怒氣傷肝,氣血俱虛也。朝用逍遙散,倍加 炒黑山梔、黃柏、貝母、桔梗、麥冬,夕以歸脾湯、地黃丸而愈。 龔子材治一婦人,口苦脅脹,此肝火也。用小柴胡加黃連、梔子少愈,以四君子湯加當歸、白芍、柴胡, 調理脾胃而瘥。 吳孚先治蔣氏婦,善怒,兩脅作痛,歷所醫用補脾伐肝不應。脈之,左關細澀,右脈無 。此肝勝則克脾, 脾敗則自困,補尚嫌緩,何以伐為?乃與四物湯加阿膠、玉竹、棗仁、枸杞,令服三十劑,脹減七八,丸服全瘳。 柴嶼青治侍衛范諱弘賓太夫人,吐痰脅痛,飲食無味。告以肝病一二十年矣,率服平肝之藥,凡香附、郁 金等,各服過數斤,(此二味為治肝病要藥,然用之氣病則可矣,用之血病,則與干將莫邪無異也。慎之。) 今為我理肝氣可也。柴曰∶肝脈已虛,理無再用伐肝,況腎肝同治,乙癸同源,自應以滋腎養肝為主。先服加味 逍遙散二劑,即以八仙長壽丸進。太夫人曰∶熟地膩膈,恐勿堪用。柴曰∶此方熟地直走腎家,斷無膩膈,且 風以散之,必需雨以潤之。服後果驗,調理數月而康。 按∶二地膩膈之說,不知始自何人。二地膩膈之說,何嘗無之,此與參、 助熱,同一至理。乃好用參、 者,必引甘溫除大熱之語,以為參、 不熱,及試之陰虛之人,而其弊立見。蓋參、 所去之熱,乃脾 肺虛乏之熱,非肝腎虧損之熱也。今玉橫又以為二地不膩,不知二地之不膩,乃脾肺火燥之體,非脾肺虛 寒之人也。矯枉者必過其正,然哉!文田按∶王氏駁正魏說,真可謂平允通達。致令數百年人皆畏之如虎, 俾舉世陰虛火盛之病,至死而不敢一嘗。迨已瀕危,始進三數錢許,已無及矣,哀哉! 朱丹溪治楊淳三哥,舊有腎疾,上引乳邊及右脅痛,多痰,有時膈上痞塞,大便必秘,平時少汗,脈弦甚, 與保和、溫中各二十丸,研桃仁、郁李仁,吞之而愈。(《綱目》。) 陳三農治一人,右脅痛引背,口乾舌燥,上身發熱,腰以下俱冷,右關尺不起。此血虛氣無所附,宜用溫 藥行動其氣,使氣有所歸,水升火自降矣。用乾薑、肉桂各五分,當歸一錢,吳茱萸半分,鹽水煎服,上身熱 退,下體溫暖,陽氣漸回。但食難消化,些元氣未復耳。理脾為主,養血次之,胃氣一轉,諸病自愈。用參、 苓、歸、術各一錢,姜、桂各五分,神曲六分,陳皮四分,炙甘草三分,漸愈。 一人遇勞與飢則脅痛,用八珍加牛膝、木瓜、山藥、石斛、苡仁、棗仁、柏子仁、桃仁,數服頓愈。一人 同此,醫投平肝藥,痛甚而殞。謹錄之,以為世戒。 一人痛引腰脅,脈弦數有力,知肝火鬱結也,投龍薈丸五十粒,頓愈。(《大還》。) 立齋治一男子,脾胃不和。服香燥行氣之劑,飲食少思,兩脅脹悶;服行氣破血之劑,致飲食不入,右脅 脹痛,喜手按之。(虛症可知。)曰∶乃肝木克脾土,而脾土不能生肺金也。用滋化源之藥四劑,諸症頓退。又曰∶ 火令在邇,當再補脾土,以養肺金。不信,後復作,吐膿而歿。 王肯堂治雲中泰語山,掌教平湖,因勞患兩脅滿痛,清晨並飢時尤甚。書來求方,知其肝虛,當母子兼補。 令用黃芩、白朮、當歸、熟地、川芎、山萸、山藥、柏子仁之類,佐以防風、細辛各少許,姜、棗煎服,不數 劑而愈。王客長安時,聞魏昆溟吏部之變,因投謁忍飢,歸而脅痛,無他苦也。粗工以青皮、枳殼之類雜投之, 遂致糾纏不痊,可不監哉! 朱丹溪治壽四郎,右脅痛,小便赤少,脈少弦不數。此內有久積痰飲,因為外感風寒所遏,不能宣散,所 以作痛。以龍薈丸三十五粒,細嚼姜皮,以熱湯下,服後脅痛已安,小便尚赤少。再與白朮三錢,陳皮、白芍 各二錢,木通一錢半,條芩一錢,甘草五分,姜三片,煎熱飲之。 方提領年五十六,因飲酒後受怒氣,於左脅下與臍平作痛,自此以後漸成小塊,或起或不起,起則痛,痛 止則伏,面黃口乾無力,食少,吃物便噯,服行氣藥轉惡風寒。脈之,左大於右,弦澀而長,大率左手重取則全 弦。此熱散太多,以致胃氣大傷,陰血下衰。且與和胃湯,以補胃氣,滋養陰血,並下保和丸,助其運化。俟 胃稍實,陰血稍充,卻用消塊和胃。人參三錢,白朮錢半,陳皮一錢,白芍、歸身各五分,干葛三分,紅花豆 大,炙草二錢,作一帖,下保和丸二十五粒龍薈丸十五。 按∶此症全屬肝傷,木反克土,其塊隱現不常,乃虛氣也。時師多以香燥辛熱治之,促人年壽。余治 此不下數十人,悉用一氣湯加川楝、米仁、蔞仁等,不過三五劑,其病如失。若立齋多用加味逍遙散,鼓 峰、雲峰輩,多用滋水生肝飲,皆不及余法之善。 薛立齋治昆庠馬進伯母,左胛連脅作痛。遣人索治,意此郁怒傷肝脾,用六君加桔梗、枳殼、柴胡、升麻。 彼別用蒼朮藥,益甚,始請治。其脈右關弦長,按之軟弱,左關弦洪,按之澀滯,乃脾土不及,肝木太過,因 飲食之毒,七情之火也。遂用前藥數劑,脈症悉退。再加芎、歸全愈。此等症,誤用敗毒行氣破血導痰,以致 不起者多矣。 一治男子因怒,脅下作痛,以小柴胡加四物,加青皮、桔梗、枳殼,治之而愈。 內翰李蒲汀太夫人,左脅內作痛,牽引胸前。此肝氣不和,尚未成瘡,用小柴胡湯加青皮、枳殼、四劑少 可。再加芎、歸,治之愈。 張景岳治一姻家,年力正壯,素飲酒,常失飢傷飽,偶飯後脅肋大痛,自服行氣化滯等藥,復用吐法,盡 出飲食,吐後逆氣上升,脅痛雖止而上壅胸膈,脹痛更甚,且加嘔吐。張用行氣破滯等,(愚哉!)嘔痛漸止,而左 乳胸脅之下,結聚一塊,脹實拒按,臍腹膈間不能下達,每戌亥子丑之時,脹不可當。因嘔吐既已,可以用下, 凡大黃、芒硝、三棱、巴豆等,及蘿蔔子、朴硝及大蒜罨等法,毫不應,愈攻愈脹,(勢所必然。)因疑其脾氣受傷, 用補尤覺不便,(庸極。)湯水不入者二十餘日,無計可施。只得用手揉按其處,覺肋下一點,按着痛連胸腹。 細為揣摩,正在章門穴。章門為脾之募,為髒之會,且乳下肋間正屬虛里大絡,乃胃氣所出大路,而氣實通於章 門。因悟其日輕夜重,本非有形之積,而按此連彼,則病在氣分無疑。(猶屬盲猜。)乃用神術散,令日服三四次, 兼用艾火灸章門十四壯,以逐散其結滯之胃氣,(到底未知為肝病。)不三日脹果漸平,食乃漸進,始得保全。 (幸矣。)此其症治俱奇,誠所難測哉。 按∶張君生平於薛氏諸書,似未曾寓目,至脅痛由於肝脈為病,至死不知,良可哀也。此症之愈,全 在一灸,與呃逆病諸治不效,灸虛里立止正同。 黃古潭治一人,六月途行受熱過勞,性且躁暴,忽左脅痛,皮膚上一片紅如碗大,發水泡瘡三五點,脈七 至而弦,夜重於晝。醫作肝經鬱火治,以黃連、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類,進一服,其夜痛極且增熱。次 早視之,皮膚上紅大如盤,水泡瘡又加至三十餘粒,醫教以水調白礬末敷,仍以前藥加青黛、龍膽草進之,夜 痛更甚,脅中如鈎摘之狀。次早視之,紅已半身,水泡增之百數,乃載以詢黃,為訂一方。以大栝蔞一枚,重 一二兩者,連皮搗爛,加粉甘草二錢,紅花五分,(雄按∶玉橫之一貫煎,當是從此案悟出,而更加周到,可 謂青出於藍矣。)進藥少頃即得睡,比覺已不痛矣。蓋病勢已急,而時醫執尋常瀉肝正治之劑,又多苦寒,益 資其燥,故病轉增劇。發水泡瘡於外者,肝鬱既久,不得發越,仍侮所不勝,故皮膚為之潰也。栝蔞味甘寒, 經雲泄其肝者緩其中,且其為物柔而滑潤,於郁不逆,甘緩潤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嘗不潔,此其所以奏功之 捷也歟。(同上。) 闡發栝蔞之功,此案為最,然猶未盡其蘊。 吳橋治陳泉,中年兩脅極痛楚,冷汗淋漓,伏枕 ,嘔逆絕勺飲者六日矣。橋診之曰∶無傷,此蓄血爾。 家人曰∶固也,昔者嘔血數升,即有蓄且盡矣。曰∶蓄未盡爾,盡則當瘥。日暮乃投補中行血一劑,飲之僅內 其半,中夜屍寢,家人升屋而號。橋曰∶再予之半,陽當回,故寢以需來復,復則敗血行矣,第具人參湯待之。 雞鳴而蘇,大汗大吐大下,下則垂垂滿器,如腐肝敗 ,乃進參湯,大汗漸止。又七日乃復。初或問蓄血而 腹不鼓,何也?且昔嘔血數升,其後何蓄之多也?曰∶病得之怒而傷肝,或以蹶而蓄血傷肝,則血不納,蓄血 則道不通,猶之溝澮塞流,則新故皆壅矣,故多也。(《太函集》。) 汪雲程年近七旬,患胸脅痛,轉側滋甚,寒熱交作,喘咳煩躁,再信不能伏枕。醫下之,病益深。橋診 之,六脈浮滑大而搏指,曰∶病得之過飲,且下,故火上炎。以清涼一服而愈。(《太函集》。) 魏玉橫曰∶范康侯年弱冠,患脅痛,已六七年,更醫既屢,轉益羸瘠,食少而氣餒,言懶而神疲,稍遠行 則心下怦怦然,遇勞則膈間如裂。就予診,告以初時但腹脅痛,醫與逍遙散,暫愈再發,再復不應矣。醫投四 磨飲,亦暫愈再發,再投亦不應矣。又更醫用五香散、越鞠丸,則愈而即發,自是腹中忽有塊。再更醫以為痞 積,進青皮、厚朴、五靈脂、延胡索之類,塊益多,時隱時現,上下左右,約六七枚,如拳如掌,往來牽痛。 近有老醫謂為虛也,用當歸、白芍、香附、鬱金之類,服之了無進退。予曰∶似君之疾,遍宇內矣,誤治而斃 者,可勝道哉。蓋古來方書,於此症殊無肯綮,無怪乎世之夢夢也。原其誤人之始,只肝無補法四字,遂使千 萬生靈,銜冤泉壤。或以疏散成勞,香燥成膈,或以攻伐成鼓,或以辛熱成癰,其於變症,筆難盡述。幸子青 年,稟賦濃而未婚,故僅若此,否則不可言矣。今據脈已細數弦澀,髒氣已虧,幸不數,且無咳嗽夜熱,猶可 為也。第服余劑,只可希遠效,而不可求近功耳。與生熟地、沙參、麥冬、杞子、棗仁等劑略安。至數十劑, 塊漸減。遂以方為丸,服數年益就痊可。今已娶,第能樽節,庶無後患也。蓋此症惟兩儀膏最妙,然有力者始能用之。 方某年三十餘,因析居 牆,脅痛,左脅下有塊如 ,按之堅硬,食下則脹,痛甚不能側臥,百治莫應, 枯瘁如柴矣。偶於藥肆,遇人謂之曰∶此病惟淳佑橋魏某能治。因就診。脈之弦且急,曰∶肝舉症也。肝葉左 三右四,血足則潤而下垂。今怒火傷陰,其葉燥硬,故舉而不下也。經曰,肝病則迫胃逆咽。故左葉張,則支 腋而不可側臥;右葉張,則侵脘而不能容食。昧者不知,投以香散,則如火上添油耳。與生熟地、沙參、麥冬、 蔞仁、米仁、杞子、川楝,十餘劑,其病如失。 詹渭豐母年六十餘,九月間瘧後自汗,余已愈之。至十一月,脅痛大作,醫以加味黑逍遙散治之,未為誤 也。服一劑,至夜分忽暈厥欲脫。蓋柴胡、白朮,皆非陰虛火盛之人所宜進也。黎明急余治,脈之,兩關俱伏, 兩尺極微,足冷過膝,面如紙灰。雲初起左脅痛,服藥後忽移於右,遂發厥,厥雖止而痛劇,不可轉側,痛處 不可按。察其舌,燥硬如干荔,已危矣。姑與生熟地、杞子各五錢,沙參、麥冬各三錢,服下痛略減。前方加 倍,再入米仁五錢,蔞仁二錢,其痛乃復歸左脅,能轉動矣。仍服前方數劑而愈。余常治數貧人,感症後不能進 飲食,宛如百合病,脈之或弦或澀,按其脅或左或右,或有塊無塊,皆曰痛甚。檢其方,諸燥藥外,有服柴胡 至二三兩者。察其舌,或中干,或枯燥,或紫赤,是皆誅伐太過,傷其肝腎之害也。悉以前方,相其傷之輕重, 為劑之大小,數服而愈。又趙氏子年十六,金氏女年十七,其家皆素封,病脅痛,服逍遙散皆五十餘劑,病益 困。以前方去熟地與之,皆不服,乃更從香燥而歿。蓋地黃、杞子,舉世咸畏之如虎,緣本草謂地黃膩而杞子 熱也,其殺人亦多矣。言醫藥者可不慎哉。 陳理堂母六旬外,久病脅痛,每發必伏枕經旬。醫所與皆香附、鬱金、青皮、木香、小茴、延胡索、五靈 脂、龍膽草之類,或配六郁,或偕左金而已。近發則腰背脹痛,嘔逆便秘,口燥不眠,脈則兩寸搏指,兩關弦 而乏韻,此將成關格之候。投以滋水養肺金之劑,或入川楝,或入川連,只一二劑即愈。誡以多服,以杜其漸。 然性甚畏藥,愈即止矣,關格之患,其將來乎。 此與膈症門胡氏婦病同。 黃錦芳治劉尚卿,右脅痛,咳嗽頭痛,肝脈微起,右脈沉滑,而脾部有一小珠,嗽必努力,痰則清稀,上 有白沫,挑起如藕絲不斷。用附子二錢,茯苓二錢,半夏二錢,故紙三分,木香五分,牛膝一錢,囑其勿食膩 滯等物,俾水行痰消,氣平而痛自止。病者問痰病自何而來?黃曰∶痰病甚多,五臟各有見症。在脾名濕痰, 其候脈緩,面黃,肢體沉重,嗜臥不厭,腹脹食滯,其痰滑而易出,宜二陳、六君之類治之;在肺名氣痰,又 名燥痰,其候脈澀面白,氣上喘,洒淅惡寒,悲愁不樂,其痰澀而難出,宜利膈清肺飲加減治之;在肝名風痰, 脈弦面青,肢脅滿悶,便溺閉澀,時有躁怒,其痰青而多泡,宜十味導痰湯、千緡湯加減治之;在心名熱痰, 脈洪面赤,煩熱心痛,口乾唇燥,時多喜笑,其痰堅而成塊,宜涼膈散加苓、半治之;在腎名寒痰,脈沉面黑, 小便急痛,足寒而逆,心多恐怖,其痰有黑點而多稀,宜桂苓丸、八味丸加減治之。至論其本,則痰之化在脾, 而痰之本在腎。如火不生土者,即火不制水,陽不勝陰者,必水反侮土,是陰中之火衰也。火盛金燥,則精不 守舍,津液枯槁,則金水相殘,是陰中之水衰也。寒痰濕痰,本脾家病,然必由於腎水之虧。木郁風生,本肝 家病,然必由於腎水之虧。火盛克金,其痰在肺,然必由於腎火之熾。今此症痰雖在脅、在胃、在脾,實因腎 火衰微而起,故用附子迅補真火以強土,苓、半以除脾濕,木香以疏滯氣,牛膝引左氣下行歸腎,故紙引右氣 下行歸腎,氣歸則痰清矣。果數劑而愈。


<目錄>卷十九

<篇名>腹痛

屬性:周漢卿治永康人腹疾,傴僂行,卿解衣視之,氣衝起腹間者二,其大如臂,刺其一砉然鳴,又刺其一亦如 之,加以按摩疾遂愈。(《明史》。) 薛立齋治一婦人,小腹脹滿,小水不利,或胸乳作痛,或脅肋作脹,或氣逆心吻。薛以為肝火而血滯傷脾, 用四物、柴胡、青皮、延胡索、木香而愈。 一婦人久患腹痛,去瘀血方止,已而腹大痛,諸藥不納。薛以脾胃之氣虛寒,用參、術、炮姜,丸如黍, 每日數粒,津咽下,後以二味濃煎,漸呷而愈。 通府趙孟威雲∶其妹小腹痛,服附子理中湯,附子服過八十餘粒。此乃沉寒痼冷之甚,不多有者。又壬午 仲冬,金台一男子患腹痛,誤服乾薑理中丸,實時口鼻出血,煩躁發狂,入井而死。(二條俱見薛公案。) 龔子才治一婦人,臍腹疼痛,不省人事,只一劑立止。人不知者,雲是心氣痛,誤矣。方用白芍藥、五靈 脂、木通去皮,三味等分,每服五錢,水醋各半,煎至七分,去渣溫服。(此瘕痛也。) 李北川仲夏患腹痛吐瀉,兩手足捫之則熱,按之則冷。(外假熱,內真寒之證。)其脈輕診則浮大,重診則 微細。(外假熱,內真寒之脈。)此陰寒之證也,急服附子理中湯,不應,仍服至四劑而愈。 汪石山治大坑方細形瘦,年三十餘,忽病腹痛,磊塊起落如波浪然,晝輕夜重。(病在血分可知。)醫用木香磨服, 及服六君子湯,皆不驗。診其脈浮緩弦小,重按似澀,曰∶此血病也,前藥作氣治謬矣。彼謂血則有形,發時 有塊磊痛,減則消而無跡,非氣而何?(此難亦不可少。)蓋不知有形者,血積也,無形者,血滯也。滯視積略輕耳, 安得作氣論邪?若然,則前藥胡為不驗?遂用四物湯加三棱、蓬術、乳香、沒藥,服之其痛遂脫然。(《本傳》。) 孫文垣治嚴印老長媳患腹痛,有小塊累累然,腹覺冷甚,兩寸關皆滑數,兩尺沉微。此脾氣弱而飲食不消, 又當秋令濕淫之候,不利亦瀉,宜預防之。與白朮、蒼朮、茯苓、甘草、白蔻仁、木香、半夏、陳皮、澤瀉煎 服,其夜果瀉一度,次早又瀉一度,小腹仍痛且里急後重。蓋其稟賦素虛,當補中兼消兼利。白芍藥三錢,桂 心一錢,甘草、人參、茯苓、澤瀉、陳皮、白朮各八分,升麻、葛根各六分,服後脈皆軟弱不滑,累塊亦消。 改以人參、黃 、白芍各二錢,炙甘草、陳皮、澤瀉、葛根、柴胡、茯苓各一錢,調理而安。 張道南內人以飲食忤於氣,因腹痛,不飲食五日矣,兩寸關弦尺滑。孫曰∶此上焦氣虛,下有郁滯。以姜 黃、青皮為君,山楂、檳榔、當歸、杏仁、烏藥、枳殼為臣,柴胡、木香為佐,吳萸為使,(此症氣虛輕而郁滯重, 故治法如此。否則,未通其郁,先傷其氣。可,若何即調理善後之方,亦仍以通郁滯為重。不然,用小建中湯何 嘗有此等加減法耶?)服後,氣稍順。然後用蔥二斤,煎湯浴洗腰腹,即將熟蔥擦摩,使氣通透。(郁滯外治法。) 洗畢即安臥少頃,其夜大便通,先下皆黑硬結塊,後皆清水。此積滯行而正氣虛也,以建中湯加山楂、茯苓、澤瀉、 柴胡、香附、姜連,調理而痊。 李士材治一婦人,郁怒之餘,胸腹脹痛,先服消痰順氣化食之劑不效,更以人參補之亦不效。診之,六脈 弦而數。此內有鬱熱,為寒涼飲食壅之而痛,用黃連三錢,梔子一錢五分,橘紅、白豆蔻各二錢,鈎藤、木香 各八分,官桂二錢,加薑汁半鍾,三劑痛止,四劑復加乾薑、人參而霍然。 焦太史當臍切痛,作食氣療之無效。李診之曰∶當臍者,少陰腎之部位也。況脈沉而弱,與氣食何干?非 徒無益,反害真元。以八味丸料煎飲,不十日而痊。 胡京卿少腹作痛,連於兩脅,服疏肝之劑,一月以來,日甚一日。李診之,左關尺俱沉遲,治以理中湯加吳茱萸。 柴嶼青治廣撫諱蘇昌,將赴瀋陽京兆任時,伊芳嫂腹疼吐酸,日夜轉側呼號。已治木,求一診以決之。其 脈微緊,受寒所致,並非危症,何用驚惶若此?蘇雲∶昨服藥稍定。以方就政,並屬定方。柴見前方系附子 理中湯,頗合是症,遂不另立。 王海藏治姬提領,因疾服涼劑,數日遂病臍腹下大痛,幾至於死,與姜、附等劑雖稍蘇,痛不已。隨於本 方內倍白芍,服之愈。(《綱目》。) 陸肖愚治尤少溪,年近六十,性急多怒,因食冷粽四枚,遂患腹痛,並脅亦痛。醫用平胃散加枳實、黃連 不效。彼亦知其家潤字丸方,以五錢分三服,令一日內服之,大便已瀉,而痛乃未止。謂通則不痛,今通而仍 痛,藥力淺而積未盡也。再以五錢,令一日服之,大便數十行皆清水,而痛反增劇,號叫不已,飲食不進,面 色青紫,勢危極。陸脈之,弦細沉弱,右關弦而有力,曰∶虛中有實,消則元氣即脫,補則腹痛尚劇。因用理 中湯料五錢,配枳實五錢,一日二劑,始下堅積缶許,是夜痛大減。明日減枳實之半,又二劑而腹痛全愈。第 脅間尚微痛,去枳實加青皮、吳茱萸,數劑而痊。後以調氣養榮湯理之。 張三錫治一人,腹痛而瀉,口乾,面時赤,乃食積也,與木香檳榔丸,一服去硬物愈。 一酒客每日腹痛瀉黃沫,知積熱也,投芩、連、厚朴、炒梔子、木通、澤瀉、赤苓,二劑少可。復以酒蒸 大黃為丸,酒下二錢,凡三服,遂不發。 一婦人小腹塊痛,醫作陰治,投熱劑不應。又有作燥矢治者,硝黃潤腸丸等藥,屢用不減。詢之,七日前 作寒起遂腹痛。左三部皆弦小無力,右寸關俱弦滑,必起於外感內傷。挾氣下早,故食滯不下,每疼則下黃水, 止作無時。下傷氣液,故作渴。遂以炒白芍藥、茯苓保脾,木香、青皮疏氣,炒山楂清塊中之火,當歸潤燥, 陳皮、甘草和中。小水不利,加澤瀉、升麻、車前,二劑黃水雖少,痛塊不減。用蔥豉熨法,復投二劑,二便 大去而安。 陳良甫治家提干內人,病心腹脹痛,眾投木香、檳榔、大腹、白芍、姜、桂之類,病益甚。診之,六脈弦 緊而和,不似病脈,但診之兩手如火,以此知其熱也。眾問治法。曰∶大凡心腹刺痛,不可便作虛冷治之。或 曰∶非冷而何?熱即生風,冷即生氣是也。曰∶不然,《難經》雲虛則癢,實則痛。又仲景曰∶腹痛者,桂枝 加芍藥湯;痛甚者,桂枝加大黃湯。家雲∶荊布素來質弱。曰∶有可辨處,遇痛時使一婢按之,若痛止是虛寒 症也。若按之轉甚,手不可近,叫喚異常,日此實熱無可疑者,當用大柴胡湯治之。眾皆不許,乃與責狀而投 之,八服愈。(《良方》。) 朱丹溪治一婦,上腹大痛,連及兩肋,以香附末湯調而安。 羅謙甫治副使覃郎中,年四十九歲,至正丙寅春病臍腹冷痛,完谷不化,足 寒而逆,皮膚不仁,精神困 弱。診其脈沉細而微,遂投以大熱甘辛之劑,及灸氣海百壯,三里二穴各三七壯,陽輔各二七壯。三日後,以 蔥熨灸,瘡皆不發。復灸前穴,根據前壯數,亦不發。十日後,瘡亦更不作膿,瘡口皆干。癸丑歲,予隨朝承應, 冬屯於卓多地面,學針於竇子聲先生。因論穴,竇曰∶凡用針者,氣不至而不效,灸之亦不發。大抵本氣空虛, 不能作膿,失其所養故也。(雄按∶此是名言,更加不慎,邪氣加之,病必不退。)異日因語針科呼教授,亦以 為然。戊辰春,副使除益州府判,到任未幾,時患風疾,半身麻木,自汗惡風,妄喜笑,又多健忘,語言微澀, 醫以續命湯復發其汗,津液重渴,其症愈甚。因求醫,還家日久,神氣昏憒,形容羸瘦,飲食無味,便溺遺矢, 扶而後起。屢易醫藥,皆不能效。因思《內經》雲∶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今因此病,而知 子聲先生之言矣。或曰∶副使肥甘足於口,輕暖足於體,使令足於前,所言無不如意,君言失其所養何也?予曰∶ 汝言所以養之,正所以害之。務快於心,精神耗散,血氣空虛,因致此疾。《靈樞》雲∶人年十歲,五臟始定, 血氣始通,其氣在下,故好走;二十歲,血氣始盛,肌肉方長,故好趨;三十歲,五臟大定,肌肉堅,血氣盛 滿,故好步;四十歲,五臟六腑、十二經脈,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華容頹落,發頗斑白,平盛不搖, 故好坐;五十歲,肝氣始衰,肝葉始薄,膽汁始減,目始不明;六十歲,心氣始衰,苦憂悲,血氣懈惰,故 好臥;七十歲,脾氣始衰,皮膚已枯,八十歲,肺氣衰,魂魄散離,故言善誤;九十歲,腎氣焦,髒枯經脈空 虛;百歲,五臟俱虛,神氣皆去,形骸獨居而終矣。蓋精神有限,嗜欲無窮,輕喪性命,一失難復,其覃氏之謂歟。 朱丹溪治一人,痛當臍,綿綿不已,脈弦伏無力,因作挾陰治,理中加肉桂八分,附子三分,煎冷服,隨愈。 薛立齋治羅給事,小腹急痛,大便欲去不去。此脾腎氣虛而下陷也,用補中益氣送八味丸,二劑而愈。此 等症候,因利藥致損元氣,肢體腫脹而死者,不可枚舉。 副郎李孟卿,常患腹痛,每治以補中益湯加山梔即愈。一日,因怒腹痛,脈弦緊,以前湯吞左金丸二十粒而愈。 一婦人心腹痛,諸藥不應,用炒黑山梔、桔梗治之而愈。 傅青主治,一婦,妒惡夫有所昵,忽患腹痛,輾轉地上不可忍。其夫求治,先生令持敝瓦釜置婦床前,搗千 杵,服之立止。此移易性情之法,不問藥餌。張子和之後,此術不傳久矣。(劉紹文《九疇古文》。) 一婦人少腹痛,百藥不效。一醫用杉木節、童便煎服,下血而愈。(《醫學綱目》。) 汪 庵嘗病腹中啾唧,經兩月,有友人見招,飲以蘆稷燒酒,一醉而積 暢然。(蘆稷最能和中,煎湯溫服, 治霍亂如神。) 《華佗傳》有人病腹中半切痛,十餘日中,鬚眉墮落。佗曰∶是脾半腐,可刳腹養活也。使飲藥令臥,(或即 麻沸散也。)破腹就視,脾果半腐壞。以刀斷之,刮去惡肉,以膏敷之,飲之以藥,百日平復。(雄按∶此事果實, 法亦不傳,似可不選。) 趙從先治保義郎頓公,苦冷疾,時方盛暑,俾就屋開三天窗,於日光下射處,使頓仰臥,操艾遍鋪腹上, 約數斤,移時日光透臍腹不可忍,俄而腹中雷鳴下瀉,口鼻間皆濃艾氣乃止。明日復為之,如是一月,疾良已。 乃令滿百二十日,宿 如洗,壯健如少年時。趙曰∶此孫真人秘訣也。世人但知灼艾,而不知點穴,又不審虛 實,徒受痛楚,損耗氣力。日者太陽真火,艾既遍腹,徐徐照射,入腹之功極大,五六七月最佳。若秋冬間當 以濃艾鋪腹,蒙以棉衣,以熨斗盛炭火慢熨之,以聞濃艾氣為度,亦其次也。 繆仲淳治高存之長郎患腹痛。問曰∶按之痛更甚否?曰∶按之則痛緩。曰∶此虛症也。即以人參等藥飲之, 數劑不愈,但藥入口則痛止。其痛每以卯時發,得藥即安。至午痛復發,又進再煎而安。近晚再發,又進三劑 而安睡,則不復發矣。如是者月余,存之疑之,更他醫藥則痛愈甚,藥入痛不止矣。以是服繆方不疑,一年後 漸愈,服藥六百劑全瘳。(雄按∶治法已善,而六百劑始瘳者,方未盡善也。)人參三錢,白芍三錢,甘草一錢, 麥冬三錢,當歸二錢,橘紅一錢五分,木瓜一錢。又重定方加萸肉二錢,黃柏一錢五分,鱉甲二錢,枸杞三錢。 又以飲食少,時噁心,去當歸、黃柏,加牛膝三錢,秦艽一錢五分,棗仁三錢,石斛二錢,延胡索一錢。(《廣筆記》。) 包海亭夫人患腹痛連少腹,上連心,日夜靡間,百藥不效。診其脈兩寸關俱伏,獨兩尺實大,按之愈甚。 詢知其起於暴怒,風木郁於地中。投以芎 (上)、柴胡(中)、升麻(下),下咽噯氣數十聲,痛立已, 已而作喘。曰∶是升之大驟也。以四磨湯與之遂平。(同上。) 蔣仲芳治吳氏母,年六十餘,患腹痛,日瀉四五行,已三四年,遍治不效。診之,兩尺沉緊,曰∶內有沉 積也。用熟大黃三錢,入本病藥中,煎服一帖而痛如失。(沈抄本。) 示吉曰∶毛方來忽患真寒症,腹痛自汗,四肢厥冷,諸醫束手,予用回陽湯急救而痊。吳石虹曰∶症暫愈, 後必下膿血則危矣。數日後,果下痢如魚腦,全無臭氣,投參、附不應。忽思三物桃花湯,仲景法也,為丸與 之,三四服愈。(沈效兄抄本。) 徐靈胎曰∶腹痛久者,必有積滯,必用消積丸藥,以漸除之。但用煎方,不足以愈久病也。


<目錄>卷十九

<篇名>腰痛

屬性:陶弘景曰∶相傳有人患腰腳弱,往栗樹下食數升,便能起行。此是補腎之義,然應生啖。若服餌,則宜蒸 暴之。按蘇子由詩曰∶老去自添腰腳病,山翁服栗舊傳方,客來為說晨興晚,三咽徐收白玉漿。此深得食栗之 訣也。(《本草綱目》。) 竇材治一老人,腰腳痛不能行步,令灸關元三百壯,更服金液丹,強健如前。( 按∶竇氏之法,惟沉 寒痼冷者宜之,有此痼疾,即有此蠻治,亦未可盡廢,時誤用,則受禍最最烈矣。) 張仲文傳神仙灸法療腰重,痛不可轉側,起坐艱難,及冷痹腳筋牽急,不可屈伸。灸曲 兩紋頭,左右腳 四處,各三壯,每灸一腳,二火齊下,艾炷才燒至肉,初覺痛,便用二人兩邊齊吹至火滅。午時着灸,至人定 以來,臟腑自動一二行,或轉動如雷聲,其疾立愈。此法神效,卒不可量也。(《綱目》。) 張子和治趙進道,病腰痛歲余不除。診其兩手脈沉實有加,以通經散下五七行,次以杜仲去粗皮,細切炒 斷絲,為細末,每服三錢,豬腰子一枚,薄批五六片,先以椒、姜淹去腥水,摻藥在內,裹以荷葉,外以濕紙 數重封,以文武火燒熟,臨臥細嚼,溫酒送下。每旦以無比山藥丸一服,遂數日而愈。( 按∶此子和用補藥 法也,其精切簡當,視後世之用補者何如。) 張子和女僮,冬間自途來,面赤如火,至HT 陽病腰胯大痛,里急後重,痛則見鬼神。張曰∶此少陽經也, 在身側為相火。使服舟車丸、通經散,瀉至數盆,病猶未瘥。人皆怪之,以為有祟。張大怒曰∶驢鬼也。復令 服調胃承氣湯二兩,加牽牛頭末二兩同煎,服之大下數十行,約一二缶,方舍其杖策。但發渴,恣其飲水、西 瓜、梨、柿等。張曰∶凡治火,莫若冰水,天地之至陰也。約飲水一二桶,猶覺微痛。乃刺其陽陵穴,以伸其 滯,足少陽膽經之穴也,自是方寧。女僮自言,此病每一歲須瀉五七次,今年不曾瀉,故如是也。常仲明悟其 言,以身有濕病,故一歲亦瀉十餘行,病始已。此可與智者言,難與愚者論也。(凡泄瀉症極多。) 一人六十餘,病腰尻脊胯俱痛,數載不愈,晝靜夜躁,大痛往來,痛作必令人以手捶擊,至五更雞鳴則漸 減,向曙則痛止。左右及病者皆作鬼神陰譴,百方禱祝無驗。淹延歲月,肉瘦皮枯,飲食減少,暴怒日增,惟 候一死。張診其兩手脈沉滯堅勁,力如張 ,謂之曰∶病雖瘦,難於食,然腰尻脊胯皆痛者,必大便堅燥。其 左右曰∶有五七日,或八九日見燥糞一塊,如小彈丸,結硬不可言。曾令人剜取之,僵下一兩塊。渾身躁癢, 皮膚皺揭,枯澀如麩片。既得病之虛實,隨用大承氣湯,以姜、棗煎之,加牽牛頭末二錢。不敢言是瀉劑,蓋 病者聞暖則悅,聞寒則懼,說補則從,說瀉則逆,此弊非一日也。(雄按∶可謂洞明世事,練達人情,而況一齊人 傳之,眾楚人咻之乎。)及煎服,使稍熱咽之,從少累多,累至三日,天且晚,臟腑下泄四五行,約半盆。以 燈視之,皆燥糞痹塊及瘀血雜髒,穢不可近。須臾痛減九分,昏睡如常人。至明日將夕,始覺飢而索粥。溫良 與之,又困睡一二日,其病盡去。次令飲食調養,日服導飲丸、甘露散滑利便溺之藥,四十餘日乃復。蓋虛 結與閉,雖久猶可解而決去。腰脊胯痛者,足少陽膽經之所過也。《難經》曰∶諸痛為實。又痛隨利減,不利 則痛何由去?故凡燥症,皆三陽病也。病者既痊,壽乃八十歲。 衛德新因之析津,冬月飲寒冒冷,病腰常直,不能屈伸,兩足沉重,難於行步,途中以床舁,程程問醫, 皆云腎虛。用蓯蓉、巴戟、附子、鹿茸,大便反秘,潮熱上周,將經歲矣,乃乞拯。張曰∶此十日之效耳。衛 曰∶一月亦非遲。張曰∶足太陽經血多,病則腰似折, 如結, 如裂。太陽所致,為屈伸不利,況腰者腎之 府也。身中之大關節,今既強直而不利,宜咸以軟之,頓服則和柔矣。《難經》曰∶強力入房,則腎傷而髓枯, 枯則高骨乃壞而不用。與此正同。今君之症,太陽為寒所遏,血墜下滯腰間也。(原缺五字。)必有積血,非腎虛 也。節次以藥之,下可數百行,去血一二斗。次以九曲玲瓏灶蒸之,汗出三五次而愈。初蒸時至五日,問曰∶腹中 鳴否?曰∶末也。至六日覺鳴,七日而起,已能揖人。張曰∶病有熱者勿蒸,蒸則損人目也。 饒之城中某病腎虛腰痛,沙隨先生以其尊人所傳宋誼叔方,用杜仲酒浸透炙干,搗羅為末,無灰酒調下。 如方制之,三服而愈。(《槎庵小乘》。) 薛立齋治一婦人,腰痛三年矣,每痛必頭暈目緊。薛以為肝脾氣虛,用補肝散而愈。三年後,因勞役患頭 暈兼噁心,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蔓荊子而愈。 一婦人苦腰痛,數年不愈。薛用白朮一味,大劑服,不三日而痊。乃胃氣虛之症,故用白朮也。 一婦人先腰胯作痛,後兩腿亦痛。薛以為足三陰虛寒,外邪所傷,用小續命湯及獨活寄生湯,或作或止。 所用飲食極熱,腹中方快。薛曰∶邪氣去而元氣虛寒也。診其脈果沉細,用養腎散漸愈,又用十補丸而痊。 一婦人所患同前,但發熱作渴,喜冷凍飲料食,脈洪數,按之遲澀。薛以為血虛有熱,用羚羊角散去檳榔,加 白朮、茯苓數劑,更用加味逍遙散而痊。 一婦人患前症,時或膝腿作痛,脈浮數,按之遲緩。此元氣虛而風濕所乘,用獨活寄生湯頓愈,又用八珍 湯而安。 一婦人因怒患前症,寒熱往來,口苦不食,晡熱內熱。薛以為肝火血虛,先用小柴胡、山梔頓愈,又用加 味逍遙散瘳。 一婦人患前症,寒熱頭痛,殊類傷寒。此寒邪之症,用檳榔敗毒而安。又用補中益氣湯,調理而愈。 龔子才治一人,跌後腰痛,用定痛等藥不效,氣血日衰,面耳黧色。龔曰∶腰為腎之府,雖曰閃傷,實腎 經虛弱所致也。遂用杜仲、補骨脂、五味子、山楂、蓯蓉、山藥,空心服,又以六君、當歸、白朮、神曲各二 錢,食遠服,不月而瘥。 張路玉曾治沈雲步媳,常有腰痛帶下之疾,或時勞動,則日晡便有微熱。診其兩尺皆弦,而右寸關虛, 虛濡少力,此手足太陰氣衰,敷化之令不及也。合用異功散加當歸、丹皮,調補胃中榮氣,兼杜仲以壯關節, 澤瀉以利州都,則腰痛帶下受其益矣。 江蘇總藩張公,嚴冬腰腹重痛,甲夜延診,候脈得沉,沉滑而駛,遂與導痰兼五苓之制,一劑而腹痛止, 三啜而腰胯馳縱自如,未嘗用腰痛之藥。(沉為熱在里,滑為痰,故消導分利而愈。) 盧不遠治陳孟杼父,六月中受寒,尚淹淹未甚也。至次年二月,忽小腹與腰急痛,即令人緊挽外腎,稍松 便欲死,與羌活、黃柏、茯苓、肉桂等劑,令刮委中,痛止而足軟。至五月天熱,身發紫瘢,有汗至足乃愈, 此乃腸腑病也。經曰∶小腸病者,腰脊控睾而痛。以羌活入小腸,故痛隨愈。其足軟未瘳者,原以寒邪鬱火, 故需夏時,則火力全而血脈之邪始去,所以瘢出足汗,百骸暢美,寒淨而火遂融通也。 吳孚先治尹瑞之腰痛異常,從目內 進藥而愈。或問之,曰∶是乃精明穴也,在目內 紅肉中,其脈行足 太陽經於腰背,下應足少陰通於心腹。腰背之痛,從精明進藥,良有奇驗。古來神聖,有從耳進藥者,病癒而 耳聾,針之則愈矣。 蘇頌治一女子,忽得小腹中痛,月經初來,便覺腰間切痛連脊間,如刀刺錐刺,痛不可忍。眾醫不別,謂 是鬼祟,妄服諸藥,終無所益,其疾轉增。審察前狀相當,即用積雪草藥,夏五月正放花時,即采曝干,搗節 為糝。每服二方寸,和好醋二小合,平旦空腹頓服之,每旦一服,以知為度。(天寶單行方,《本草綱目》。) 張三錫治一人,瘦弱,性復嗜酒,致腰及雨脛痛不可忍,作腎虛治不應。診之,左脈濡細而數,乃血虛受 熱也,遂以四物湯加生地、知、柏、牛膝、肉桂少許,二劑知,十劑已。 一人因太勞,又過飲酒,致濕熱乘入客於經絡,腰痛,夜更甚,不得俯仰,脈濡而弱,先與拈痛去參、術, 二劑稍愈。遂改用四物湯加杜仲、牛膝、獨活、肉桂頓瘳。 一人脈症同上,服拈痛漸減。一人改用附、桂,遂攻出一癰,出膿,大補始消。 一人肥盛而肢節痛,腰更甚,脈沉濡而滑,知濕痰也。與二陳湯加南星、二術、二活、秦艽、防風,十劑愈。 一人因墜馬後腰痛不止,日輕夜重,瘀血諦矣。與四物去地黃,加肉桂、桃仁泥、蘇木,四服,大便下黑而痊。 王叔權曰∶舍弟腰疼,出入甚艱,余用火針,微微頻刺腎 ,則行履如故。初不灸也,屢有人腰背傴僂, 來覓點灸。予意其是筋病使然,為點陽陵泉,令歸灸即愈。筋會陽陵泉也。然則腰疼,又不可專泥腎 ,不灸 其他穴也。 陳三農治一士,精神倦怠,腰膝異痛不可忍。或謂腎主腰膝,乃用桂、附之劑,延兩月,覺四肢痿軟,腰 膝寒冷,遂恣服熱藥,了無疑懼。診伏於下,及重按之,振指有力,此陽盛格陰,乃火熱過極,反見勝己之化。 以黃柏三錢,膽草二錢,芩、連、梔子各一錢五分,加生薑七片為之嚮導,乘熱頓飲,移時便覺腰間暢快,三 劑而痛若失。 立齋治一婦人,患腰痛,腳弱弛長,不能動履,以人參敗毒散加蒼朮、黃柏、澤瀉而愈。 一人體濃,腰間常冷,與腎着湯加星、半夏、術,三服而愈。 朱鶴山老年久患腰痛,用茯苓三錢,枸杞三錢,生地二錢,麥冬五錢,人參二錢,陳皮三錢,白朮三錢, 河水二鍾,煎八分,日服一劑。強健再生子,八十未艾。(《廣筆記》。) 繆仲淳治錢晉吾文學,腰痛甚。診之,氣鬱兼有瘀血停滯,投以牛膝五錢,當歸二錢五分,炙甘草一錢, 蘇梗一錢,五加皮一錢,橘紅二錢,制香附二錢,續斷二錢,水二鍾,煎八分,飢時加童便一大杯服,二劑全 愈。(同上。) 繆之外祖李思塘,少年患腰痛,至不能坐立,諸醫以補腎藥療之不效。朱遠齋者,湖明醫也,用潤字號丸 藥下之,去黑糞數升。蓋濕痰乘虛流入腎中作苦,痰去方以補藥滋腎,不逾月起。惜其方傳者不真。(同上。) 李季虬曰∶先安人因女亡,忽患腰痛,轉側艱苦,至不能張口授食,投以鹿角膠不愈,以濕痰療之亦不 效。遍走使延仲淳。曰∶此非腎虛也,如腎虛不能至今日矣。用白芍藥、制香附各三錢,橘紅、白芷、肉桂各 二錢,炙甘草一錢,乳香、沒藥各七分半,燈心同研細,臨服下之,一劑腰脫然,覺遍體疼。仲淳曰∶愈矣。 再煎滓服立起。予駭問故,仲淳曰∶此在《素問》木郁則達之,顧諸君不識耳。(《廣筆記》。) 薛治一男子,年四十餘,患腰痛,服流氣飲、寄生湯不應,熱手熨之少可。蓋脈沉弦,腎虛所致,以補腎丸愈之。 張景岳治董翁,年六旬,資稟素壯,因嗜火酒,致濕熱聚於太陽,(膀胱。)忽病腰痛不可忍,至求自盡。診六 脈皆甚洪滑,且小水不通,而膀胱脹急,遂以大釐清飲倍加黃柏、龍膽草,一劑小便頓下,腰痛如失。 劉宏辟曰∶一女病腰痛,醫以杜仲、補骨脂等治之不效。診其脈浮細緩澀,知為風寒入於血脈耳。與當歸 四逆湯,劑盡痛瘥。同年周六謙患腰痛,牽及兩胯,每酉、戍、亥三時則發,余時則否,脈沉而澀,予以此湯 少加附子,二劑而愈。次日前醫來,深詆此湯之謬,復進杜仲等藥,腰痛如故。怪而問之,曰∶或又服他藥耶? 己以實對。令其再服四逆湯一帖愈。 錢國賓治榆林張參戎,體濃力大,素善騎射,壯時縱慾,水敗火虧,腰胯如折,其脈寸關浮大,兩尺若有 若無,不可以揖,非人扶不起,已三年,筋骨皆冷,以六味丸加河車膏、龜鹿膠、參、歸、桂、附,補其真元 腎命,年余方能步,又五年卒。 魏玉橫曰∶陸茂才父,年七十,素有肝病,偶於春分日玉皇山頂燒香。玉皇之高,為湖上眾山之最,晨而 往,晡而歸,足力可雲健矣。至夜忽腰大痛,不可轉側。或以為勞傷兼感冒,宜先表散,與羌活、秦艽等,一 劑痛益劇。脈之弦硬,三五不調,二便俱秘,面黯囊縮,日夜不得眠。曰∶此肝腎大傷,疏泄太過,症頻危矣, 豈可再投風藥?以養青湯加牛膝、當歸,痛略減,二便仍秘,且嘔惡發呃。地氣不得下行,而反上攻也。前方 重用熟地,外以田螺、獨蒜搗爛系臍下,二便既行,嘔呃遂止。痛忽移入少腹,控引睾丸,前方杞子至二兩, 再入白芍、甘草,數劑漸瘥。乃畏藥停數日,覺復甚,又與數劑而安。 裴兆期治一人腰痛,用杜仲、山萸、當歸、續斷之類,久而彌甚。就質於裴,裴細審之,其人飲食減少, 時發噁心嘔吐,乃胃中濕痰之候也。且其痛臥重而行輕,每臥欲起,則腰胯重墜不能轉側,必將身徐徐擺動, 始克強起而行,迨行久反漸覺舒和。此蓋濕痰乘氣靜而陷於腰胯之間,故作痛;乘氣動而流散於腰胯之外,故 漸舒和。若腎虛則臥而逸,痛必當輕;行而勞,痛必當重。何以如是之相反耶?初與小胃丹五十粒,連下宿水 四五行。繼以二陳湯去甘草,加蒼朮、澤瀉、砂仁,三劑痛頓減。隨與蒼朮為君之大補脾丸,服未旬余,痛即如失。


<目錄>卷十九

<篇名>前陰

屬性:朱丹溪治吳江王氏子,年三十歲,忽陰挺長腫而痛,脈數而沉實,用朴硝荊芥湯浸洗,又用三一承氣湯大 下之,愈。(《本草綱目》。) 姚蒙字以正,巡撫鄒來學嘗使視脈,蒙既敘病源,因曰∶公根器別有一竅出汗水。來學大驚曰∶此隱疾何 由知?蒙曰∶以脈得之。左關滑而緩,肝第四葉有漏洞下相通。來學改容謝。(雄按∶左關候肝是矣,何以滑 緩主漏洞而斷其在某葉?此皆史乘夸美之詞,何必選耶?) 薛立齋治一婦人,陰中腫悶,小便澀滯,兩脅作痛,內熱晡熱,月經不調,時或寒熱。此因肝脾郁怒,元 氣下陷,濕熱壅滯。朝用歸脾湯加柴胡、升麻解鬱結,補脾氣,升元氣;夕用加味逍遙清肝火,生肝血,除濕 熱。各數劑,諸症悉愈。又用四君、芍、歸、丹皮調補肝脾,而經水如期。 一婦人陰中寒冷、小便黃澀,內熱外寒,口苦脅脹。此因肝經濕熱,用龍膽湯祛利濕熱,用加味逍遙散調 補氣血而安。 一婦人所患同前,更寒熱嘔吐,兩眼腫痛,先用小柴胡加山梔,一劑寒熱嘔吐頓止。次用龍膽瀉肝湯,一 劑腫痛頓消。 一婦人陰中寒冷,小便寒清,腹中亦冷,飲食少思,大便不實,下元虛寒,治以八味丸,月余飲食漸加, 大便漸實,又月余諸症悉愈。 一婦人陰腫下墜,悶痛出水,胸腹不利,小便頻數,內熱晡熱,口苦耳鳴。此肝脾火症,用小柴胡、車前、 膽草、苓、術、升麻,二劑少愈。又用加味逍遙散加升麻,數帖漸愈。乃以加味歸脾加升麻、柴胡,並補中益 氣湯加山梔,數劑頓愈。仍用加味逍遙散、加味歸脾,二藥調理全愈。 一婦人患前症熱痛,或用寒涼敗毒藥,飲食不入,時欲作嘔,小便重墜。此脾胃復損,元氣下陷,先用補 中益氣加炮姜,二劑重墜頓愈。又加茯苓、半夏,二十餘劑而愈。乃以歸脾湯少加柴胡、升麻,並用六味地黃丸而康。 孫文垣治一婦,當暑月小便不利而痛,玉戶腫,又便血發熱,左脈弦數,右寸短弱。此肺氣不足,肝火大 熾。蓋肝為血海,又主疏泄二便,玉戶為肝經所絡之地,治當疏決肝經壅滯,脾氣暢則新血得以歸經,熱解則 小水可以通,而腫亦可消矣。以滑石三錢,桃仁、當歸、白芍各一錢,柴胡、黃連、人參各八分,川芎六分, 甘草、桂枝、白芷各三分,四劑而瘳。 馬鳳林內子有隱疾,每月汛行,子戶傍輒生一腫毒,脹而不痛。過三五日以銀簪燒紅針破,出白膿盞許而 消,不必膏藥,亦無疤痕。初用針刺,近則以指掐之,膿即出,但汛行即發,上下左右無定所,第不離子戶。 於今八年,內外科歷治不效,且致不孕。孫曰∶此中焦濕痰,隨經水下流,壅於子戶也。經下而痰凝,則化為 膿。本來非毒,故不痛。(怪病之謂痰。)用白螺螄殼火 存性為君,南星、半夏為臣,柴胡、甘草為佐,曲糊為丸, 令早晚服之,未終劑而汛行不腫,次年(俞東扶曰∶孫公穎悟,殊不可及。原非毒,故不痛。亦格致名言。)即孕。 一婦有隱疾,其夫二造門而不言,繼至欲言而面赭。孫開喻之,乃俯首曰∶言之無任主臣,先生長春諒無 哂。山妻子戶中突生一物,初長可三寸,今則五寸許矣,狀如堅筋,色赤,大可拱把,脹而且痛,不便起止, 憎寒壯熱,寢食俱減,赧於言,欲求自盡,逡巡百日矣。孫曰∶乃陰挺症也。厥陰肝經之脈,女子下系庭孔, 濕熱則陰挺,猶木有濕熱而生蕈也。(畢竟縱不熱,則挺收為是。)與以龍膽瀉肝湯及 皮散,當歸、黃芩、 牡蠣、 皮、赤芍為末,每用二錢,空心服,米飲湯調下。去後數月來報雲∶前症果痊,茲為汛期一月不至, 敢問?曰∶此有身也。彼疑疾甫愈,未必能孕。謂曰∶前恙乃肝經有餘之症,肝為血海,女子血盛則孕胎。 據血盛當先期,今汛逾期,實孕耳,非病也。後果足月生子。 尚某言∶昔在粵東,與郡司李某交善,後李沒,某妻售濠畔街宅,與尚仍分院而居,兩家往來如親串然。 一日李妻私語尚夫人,有女及笄而病,病者甚異,欲求尚診之而難於言。夫人告尚曰∶與李君夙交好,言之何 傷?李妻乃言女初患腹痛,久之溲溺甚艱,溲內有物能游泳,或二或三,似有鱗鬣者。取視之,乃比目魚半體 也,身微黑,止有一目,其背白,置水中果如所云。試診之,乃肝氣久郁所致,投以琉肝之劑而愈。李河南人。 (《居易錄》。) 一寡婦患陰中癢,不可告人,漸至委頓。此婦平日虔奉大士,忽有尼僧來,與藥一包,曰∶以此洗之。數 洗而愈。其藥乃蛇床子、吳茱萸、苦參也。(《采蘭雜誌》。) 何首烏本名夜交藤,因何首烏服而得名。何首烏者,順州南河縣人,祖能嗣,本名田兒,生而閹弱,年五 十八無妻,醉臥野中,見田中藤兩本異生,苗蔓相交,久久而解,解合三四。田兒心異之,掘根持問鄉人,無 能識者。遂曝干搗末,酒服七日而思人道,百日而舊病皆愈,十年而生數男,後改名能嗣。又與子庭服,皆壽 一百六十。首烏服藥一百三十歲,唐元和七年,曾文象遇茅山老人,遂傳其事。李翱因着《方錄》雲∶此偶遇 靈異之品,故其效如此,亦理之所有。何廉 郡伯精於醫理,嘗言親見數人獲成形首烏服之,果有烏須延年之 效。又曾在河南購得潞參重十二兩,在陝中購得當歸重斤余者,其效皆異尋常。又曾親至西陵山中采沙參,其 大如兒臂,剝之外邊黑皮,其中潔白如玉,嚼食一莖,甘芳鮮脆,頭目便覺清泰。此皆生於深山窮谷之中, 得天地之靈氣,故其效非尋常可及。特無緣者,不能遇耳。(《甘泉蕞殘錄》。) 富家子唐靖,瘡發於陰,至爛人道。周守真曰∶病得之欲泄而不可泄也。治法宜內服龍膽瀉肝湯,外以甘 草末糝之。(《延壽書》。) 有人陰冷,漸漸入內,陰囊腫滿,晝夜痛悶不已,用上好川椒為末,帛包裹囊。如不覺熱,炒熱更烘。內 煎大薊湯汁服妙。陰冷兩丸如冰,出汗,兩腳痿弱,宜補肝湯。(《千金方》。) 王節齋曰∶男子陰痿不起,古方多雲命門火衰,祖氣虛弱,固有之矣。然亦有鬱火盛而致痿者,經雲壯火 食氣。譬如人在夏暑而倦怠,遇冬寒而堅強。予嘗親見腎經鬱火而有此症,令服黃柏、知母清腎火之藥而效。 故須審察,不可遍認為火衰。 薛立齋治一婦人,吐痰發熱,遍身作痛,小便頻數,陰中作癢,日晡熱甚。曰∶此脾肝氣血虛,氣滯而兼 濕熱也。用加味逍遙散加車前子而愈。 馬元儀治尤悔侄,患陰莖作痛,痛甚而憤,遂昏迷不醒,幾閱月。診其兩脈浮虛而澀。浮為氣虛,澀為精 傷,故令作痛。陰陽兩虛之候,得之憂思勞郁而傷中也。經雲潤宗筋者,又陽氣,精則養神,柔則養筋。今悒 郁勞倦,氣血兩傷,故令作痛。以當歸補血湯加人參、炙甘草調養氣血,桂心、秦艽、紅花宣通血脈,一劑而 痛止。複診兩脈沉微,連進大劑參、附,諸症已平。惟徹夜不寐,用歸脾湯調理而安。 有人陰腫,醫以赤土塗之,令服八味丸而愈。一兒陰腫,醫亦以赤土塗之愈。若久病而陰腫,病已不可救, 宜速灸水分穴,蓋水分能分水谷。水谷不分,故陰腫,他處亦腫也,尤宜急服禹餘糧雲。(《既效方》。) 陳良甫家婢患陰蝕,就瘡醫家療不瘥。蝕處作兩瘡,深半寸。良甫於《涓子方》中撿得甘草湯方,仍以自 處蚺蛇膽散,不經七日瘡乃平復,甚效。凡救十八人,手下即活。遇斯疾者,請流布而傳之。 葛氏雲∶比見人患莖頭腫攻下,瘡欲斷者,以豬肉湯漬洗之,並用黃連、黃柏末塗之。又方,蜜煎甘草末 塗之。(《千金方》。) 立齋治一婦人,陰內膿水淋漓,或癢或痛,狀似蟲行。診之,少陰脈滑。此陰中有瘡也,名曰 。由神思 煩郁,胃氣虛弱,氣血凝滯所致。與升麻、白芷、黃連、木通、當歸、川芎、白朮、茯苓、柴胡煎服,用拓腫 湯熏洗,更搽蒲黃、水銀,兩月余而愈。或有胞絡虛,風邪乘陰,血氣相搏,令氣否塞,致陰腫痛。當以菖蒲 治之,更以枳實炒熱,帛裹熨之,冷則再炒。或有子髒虛,冷氣下沖,致陰脫出,謂之下脫,或因產弩力而脫 者,以當歸散治之。久不愈者,以補中益氣湯倍加升麻、柴胡升舉之。 蘄閣老子陰莖腫痛,服五苓散等藥不應。診其脈左關弦數,此肝經濕熱而成。以小柴胡湯送蘆薈丸,一服 勢去三四,再服頓愈。 一婦人陰器腫痛,小水澀滯,遇晚寒熱交作,此肝經濕熱為患。徐靈胎曰∶此濕熱輕病。以龍膽瀉肝湯, 二服小水通利。又以四物湯兼小柴胡,加花粉、木通、山梔,服之而愈。(《外科正宗》。以下共選六案來入。) 一婦人無故發熱月余,忽陰中突出一物,如雞冠一片,此肝鬱脾虛所致。以補中益氣湯加青皮、梔、芩、 柴胡、甘草,外以白芷、蒼朮、紫蘇煎湯,每日熏洗,十餘日其患漸小。乃用前湯倍參、術,月余而安。(徐靈胎 曰∶所用諸方,皆浮泛不切,全無法度。雖有小益,總非切病之治。此風自立齋開之後,遂不可挽回矣。此 醫術之一變也。) 一婦人陰中作癢,遇夜五心煩熱,作渴不寐,此思慮太過,致心腎不交。以四物湯加龍膽草、山梔、知母、 黃連,以銀杏散納入陰中,三日其癢漸止。又朝以八味丸,午用歸脾湯加銀柴胡、茵陳,月余而愈。 一婦人陰器半邊腫痛,身發寒熱,口乾便秘,脈實有力,以內疏黃連湯一劑,大便通利,口乾乃止。惟腫 痛尤甚,此濕毒結聚,欲為膿也,以四物湯加角刺、澤瀉,二劑膿熟脹痛。又以透膿散一服,出臭膿鍾許,痛 止。以八珍湯加丹皮、澤瀉,十餘劑而安。 一婦人肝經風濕,下流陰器,浮腫癢甚,至抓出血不痛,以消風散加苦參、膽草、澤瀉、木通、山梔,外 以蛇床子湯熏洗,擦搽銀杏散,十餘劑癢止腫消而愈。 一婦人孀居十餘載,陰器作癢生蟲,含忍不言。後陰器蝕爛,已蝕五內, 羸發熱作渴,脈洪而數。詢其 癢痛日久,陰器黑腐,小水不禁,五內已壞,不可用藥。彼苦求治。曰∶癢者蟲也,痛者損也。先用鯽魚數枚, 以香料糝炙魚熟,以絲棉薄裹,納入陰中。夾之良久,取出紅蟲,長者一寸,短者五六分,細如絲線,約二十 余條,置溫湯中,搖擺片時方死。彼家歡悅,以為可治。曰∶再取再有,生化無窮。強投養血諸藥,終竟不應而死。 錢國賓曰∶浙湖戴氏生女五歲,胎生雙陰,溺從上出,下戶亦流,其母病延診,以私語言及。余曰∶此女 天生雙陰也。不聞《棱嚴經》雲?五種不男之人,即此類也。長大經行,生子如常,以上竅為正。彼此勿疑, 撫養待配。 陰寬,肥皂子浸去黑皮,用其白肉,加白芨、五倍子、蛇床子、石榴皮、甘松、三奈、龍骨,煎濃湯,日 日熏洗。寬而冷者,加石硫黃煎。 陰挺,飛礬六兩,桃仁一兩,五味子、雄黃各五錢,銅綠四錢,末之煉蜜丸,每丸重四錢,即以方內雄黃 為衣,坐入玉門即愈,甚者不過二次。 雄按∶余癸卯秋,視康侯副轉之疾,脈滑數而右歇左促,且肝部間有雀啄,氣口又兼解索,面色熏黃, 頭汗自出,呼吸粗促,似不接續,坐臥無須臾之寧,便溺澀滯,混濁極臭,心下堅硬拒按,形如覆碗,舌 色邊紫黃,殊不甚燥,口濁甜膩,不能飲食,合眼即氣升欲喘,煩躁不能自持,胸中懊 欲死。此濕熱誤 補,氣機阻塞,津液為之凝滯而成痰飲也。宜用溫膽湯加薤白、蔞仁,通其胸中之陽;合小陷胸,為治飲 痞之妙法;參以梔、豉,泄其久郁之恝,以除懊 ;佐以蘭草,滌其陳腐之氣而醒脾胃。連投二劑,各恙 皆減,脈亦略和。病者欲速,連服大黃丸二次,承氣湯半帖。予聞急止之曰∶進補固非,妄攻亦誤。此症 濕蒸為熱,灼液成痰,以上下分消為是,不比熱邪傳腑,可一蕩而愈也。越日下部漸腫,此犯攻痞太速 之戒也。以前法加黃芩,合瀉心意,再配雪羹,投之痞漸消,痰漸吐,而自腹至足,以及腎囊腫勢日加。 擬用河間桂苓甘露飲意,或主崇土勝濕之說。餘力持不可,乃復進前日藥一劑,次日痰中見血甚多。此濕 熱熏蒸,自氣及營也。以知、柏、生地、犀角、鱉甲、白芍、苡仁、貝母、石斛、茅根、麥冬、滑石、梔 子、藕汁、童便,投之而止。逾數日又吐,且肢冷自汗,心餒畏脫,合家皇皇,或議投歸脾。余堅執前議, 仍投前藥二劑,血果止。餘思血之復吐,由於氣分之邪擾及營分。今欲清氣道之邪,必先去其邪所根據附之 痰,因投滾痰丸三錢,得下泄一次,病者雲四十日來未有之通暢也。連投數日,始解膠痰黑矢多遍,而小 便亦漸清長,寢食漸安。惟下部之腫如故,或議用實脾行水之法。余曰∶諦審脈症,病不在脾,況善飢便 燥,口濁溺多,方患其轉消症,亟投甘潤之不遑,惡可滲利傷陰、補燥劫液耶?腫勢之來,良由濕熱所釀 之痰飲。即誤補而痞塞中焦,復妄攻以流竄墜絡,所謂不能一蕩而蠲,勢必旁趨四射者也。會又咳痰帶血, 而精神飲食如常,與甘露飲加藕汁、童便,四劑而止,咳嗽亦安。於是專治其下部之腫以固本,加知、柏、 貝母、花粉、旋復花、橘絡、絲瓜筋、羚羊角、楝實、蔥須、大豆卷、黃芩、薏苡仁、竹瀝,出入為劑, 二三帖腫處癢甚,搔之水出如汗,而作蔥氣。六七日後,兩腿反乾瘦燥痛,腎囊亦隨之而消矣。蓋寒濕則 傷陽,熱濕則傷陰,血流皆陰也。大用甘潤,尚且腫消,後干痛咽燥,設投燥脾利水,當何如哉?善後 之法,宜滋養血液,少佐竹瀝,以搜絡中未淨之痰,庶免為異日之累。如法服之,竟無消渴之變而愈。


<目錄>卷十九

<篇名>鶴膝風

屬性:朱丹溪治一丈人,年七十歲,患腳膝病稍腫,此血虛而挾濕熱也。用生地、歸頭、白芍、蒼朮、炒柏、 川芎、桂、木通,水煎,食前熱服。 一男子年近三十,滋味素濃,性多焦怒。秋間髀樞左右一點發痛,延及膝 ,晝靜夜劇,痛處惡寒,或渴 或不渴,或痞或不痞,醫多用風藥兼補血。次年春,其膝漸漸腫痛愈甚,食減形羸。至春末膝腫如桃,不 可屈伸。診其脈,左弦大頗實,寸澀甚,右皆數大。知其小便必數而短,遂作飲食痰積在太陰經治之。炒 柏一兩,生甘草梢、犀角屑、蒼朮、鹽各三錢,川芎二錢,陳皮、牛膝、木通、白芷、白芍各五錢,遇暄熱加 條芩三錢,為細末,每三錢重,與生薑自然汁同研細,以水蕩起。煎令沸,帶熱食前飲之,一晝夜四次。與至 半月後,數脈漸減,痛漸輕。去犀角,加牛膝、敗龜板半兩,當歸半兩,如前服。又與半月,腫漸減,食漸 進,不惡寒。惟腳膝酸軟,未能久立久行,去蒼朮、黃芩,時當夏熱,加炒柏至一兩半,根據本方內加牛膝,春 夏用莖葉,冬用根梗,取汁用之效尤速。須斷酒肉、濕面、胡椒。當仲夏加生地半兩,冬加茱萸、桂枝。 鎮江外科史姓者,曾治一人鶴膝風,以蝦蟆用碗鋒略破腹有縫,不可穿縛,置患處跳動移時,受毒輒死。 如前再易一枚,不過三枚愈。(《戒庵漫筆》李詡。) 孫文垣治程紹溪,中年患鶴膝風,兩腿及腿肚內外, 肉盡削,兩膝腫大,乃酒後縱慾所致。且四肢膿疥 淫濕醃 ,自分必死。家人以病久醫藥破家,不復求治。孫以鄰人之親往診,左寸關浮數,右寸短弱,兩尺脈 沉微。曰∶此氣虛血熱之候,法當大補,壯其筋骨,猶可冀生,第非百日不見功。蓋補血無速效,必漸而濡之, 關節通利,骨正筋柔,腿肉自生。初以龜板、苡仁各三錢,蒼耳子、五加皮、頭二蠶砂、節節香各一錢,當歸、 人參、黃 、蒼朮、杜仲、黃柏各八分,紅花八分,十劑而瘡疥漸稀,精神稍長。再以苡仁、五加皮、龜板各 二錢,節節香、蒼耳子、地黃、丹參、蒼朮、黃柏、首烏各一錢,人參、當歸各八分,紅花、木通各五分,三 十劑可倚杖而行,腿肉漸生,瘡疥盡愈,膝腫消去其六。後以虎潛丸加鹿角膠、首烏、狗脊、節節香、牛膝, 用龜膠為丸,服三月,腿肉復完而愈。 薛立齋治韓廷儀,先患風症,用疏風化痰養血之藥而痊。其腿膝骨肉內發熱作痛,服十味固本丸、天麻丸 益甚,兩尺脈數而無力。謂此腎水虛,不能生肝木,虛火內動而作,非風邪所致也。不信,又服羌活愈風丹之 類,四肢痿軟,遍身麻木,痰涎上涌,神思不清。曰∶此皆脾氣虧損,不能榮養周身,又不能攝涎歸源。先用 六君子、芎、歸、木香,數劑,以助五臟生化之氣,以榮養周身,而諸症漸愈。乃朝以補中益氣湯培養脾肺, 夕以六味丸滋補肝腎,如此三月而安。 一婦人久郁怒,膝腫胸脅不利,內熱寒熱,經候不調,遍身酸痛,此胃氣虧損。先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 茯苓,三十餘劑胃氣漸醒。又用大風湯與歸脾湯,膝腫漸消。用加味逍遙散、大風湯全消。又用八珍湯加丹皮, 調理而安。 一婦人患前症,腫痛寒熱,先用大風一劑,又用加味逍遙散四劑、月余腫痛漸退。惑於速效,另服劫風敗 毒,虛症蜂起。仍由用大防風為主,佐以十全大補而消。又服大補湯,兩月而全愈。 一婦人患前症,兩拗中腿股筋牽作痛,內熱寒熱,此肝火氣滯之症。先用加味小柴胡湯,四劑後,以加味 逍遙散為主,佐以大防風湯而消。又患痢後兩膝腫痛,寒熱往來,用十全大補湯為主,佐以防風湯而消。 一婦人患前症,雖潰而腫不消,朝寒暮熱,飲食不思,經水三四月一至,此肝脾氣血俱虛也。用補中益氣、 加味歸脾二湯各三十餘劑,腫漸消而寒熱止。又佐以大防風,月余而能步履,再月余經行如期。又服六味丸、 八珍湯,三月而愈。 一男子腿筋弛長月余,兩膝腫痛,此陰虛濕熱所乘也。用六味丸為主,佐以八珍湯加牛膝、杜仲,間以補 中益氣湯,三月余而消。 通府劉國威,先筋攣骨痛,右膝漫腫,用化痰消毒之劑,腫痛益甚,食少體倦。加祛風消毒等藥,寒熱作 嘔,大便不實。用二陳除濕之類,腫起色赤,內痛如錐。診其脈滑而無力,此膿已成,元氣虛而不能潰也。用 十全大補湯四劑,佐以大防風湯一劑而潰,又百餘劑而愈。 一男子腿痛膝腫,脈浮,按之弦緊,此肝腎虛弱也。用大防風湯二劑已退。彼惑於附子有毒,乃服治瘍之 藥,日漸消瘦,虛症漸至,復求治。曰∶倦怠消瘦,脾腎衰而不能營運也;小便不禁,膀胱虛而不能約制也; 燥熱虛痞,胃氣弱而不能化也;恍惚健忘,精神衰而昏亂也。惡症蜂集,辭之,後果歿。 一男子患腿痛,膝微腫,輕診則浮,按之弦緊,此鶴膝風也。與大防風湯二劑,已退二三。彼謂附子有毒, 乃服敗毒藥,日漸消瘦。復求治,薛謂今飲食不為肌膚,水谷不能運化精微,灌溉臟腑周身百脈,神將何根據? 夫氣短而促,真氣損也,怠惰嗜臥,脾氣虛也;小便不禁,膀胱不藏也;時有躁熱,心下虛痞,胃氣不能上榮 也;恍惚健忘,神明亂也。不治,後果然。此症多患於不足之人,故以加減小續命、大防風二湯有效。若服攻 毒藥必誤。 一婦人膝腫痛,遇寒痛益甚,月余不愈,諸藥不應,脈弦緊,此寒邪深伏於內也。用大防風湯及火龍膏治 之而消。大抵此症,雖雲腫有淺深,感有輕重,其所受皆因真氣虛弱,邪氣得以深襲。若真氣壯實,邪氣焉能 為患也?故附骨癰疽及鶴膝風症,虛者多患之。前人用附子者,以補溫腎氣,而又能行藥勢散寒邪也。亦有體 虛之人,秋夏露臥,為冷氣所襲,寒熱伏結,多成此症。不能轉動,乍寒乍熱而無汗,按之痛應骨者是也。若 經久下消,極陰生陽,寒化為熱而潰也。若被賊風所傷,患處不甚熱,而洒淅惡寒,不時汗出,熨之痛止,須 大防風湯及火龍膏治之。若失治,為彎弓曲偏枯,硬如石,謂之石疽。若熱暖積日不潰,肉色紫赤,皮肉俱爛, 名綬疽。其始末皆宜服前湯,欲其驅散寒邪以補虛托里也。 一人患鶴膝風五年,敷藥三日即愈。王心涵傳乳香、沒藥各一錢五分,地骨皮三錢,無名異五錢,麝香 一分,各為末,車前草搗汁入老酒少許,調敷患處。(《廣筆記》。) 立齋治一男子左膝腫大,三月不潰。謂體虛之人,風邪襲於骨節,使氣滯而不行,故膝愈大而腿愈細,名 曰鶴膝風,遂以大防風湯三十餘劑而消。張上舍亦患此,伏枕半載,流膿三月。彼雲∶初服大防風湯去附子一 錢,服三十餘劑少愈,乃去附子五錢。服至三十餘劑將愈,乃去附子。更以三十餘劑而愈。蓋桂、附當用而不 用,則無力也。 王汝道膝腿腫,筋骨痛,服十宣散不應。脈沉細,以五積散二劑而痛止。更以十宣散去桔梗,加牛膝、杜 仲,三十餘劑膿潰而愈。此寒氣之腫,八風之變也。


<目錄>卷十九

<篇名>腳氣

屬性:蘇頌曰∶火氣腳氣,最為急症。有人患此,以袋盛赤小豆,朝夕踐踏輾轉之,久久遂愈。(《本草綱目》∶ 今人多誤為相思子,其實即食豆赤黯而緊小者耳。其紅大者不入藥。) 竇材治一人患腳痛,兩 骨連腰,日夜痛不可忍,為灸湧泉穴五十壯,服金液丹,五日全愈。 一女子患腳氣,忽手足遍身拘攣疼痛,六脈沉大,乃胃氣盛也。服宣風丸三十粒,泄去而愈。 張文定嘗苦腳疾,無藥可療。一日游相國寺,有賣藥者,得綠豆兩粒,服之遂愈。(《琅琊代醉編》。) 劉敬叔雲∶滎陽鄭醉之,字道子,為尚書左僕射,女腳患攣癖,就王仆醫。仆陽請水澆之,余澆庭中枯樹 既生,女腳亦瘥。(《樵書初編》。) 鄱陽周順治一士人腳弱病,方書羅列,積藥如山,而疾益甚。令屏去,但用杉木為桶濯足,及令排樟腦兩 股間,以腳 系足定,月余而安,健如故。南方多此疾,不可不知。(《遁齋間覽》。) 葉天士治一婦人,血少氣多,大便後腳痛而麻,用當歸、白芍、白朮、青皮、地黃、川芎、甘草、桃仁煎服。 薛立齋治一婦,兩 赤痛,寒熱口苦,嘔吐,懶飲食,面色青黃。此肝木乘脾土,用小柴胡湯加山梔、升 麻、茯苓,二劑頓愈。又用六君子湯加柴胡、山梔即愈。 一婦人飲食勞役,兩 兼腿疼痛,或時寒熱。薛以為脾虛濕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楂、茯苓、半夏治之 而痊。後復作,用六君湯加柴胡、山梔全愈。 一婦人經行後,寒熱晡熱,兩腿作痛,此肝經血虛也,用加味逍遙散加山梔治之而愈。後因勞,日晡內熱, 或用四物、黃柏、知母之類,前症益甚,更加食少作泄。薛以為元氣下陷,前藥復傷,先用六君子湯加補骨脂 二劑,調補脾胃而瀉止食進。又用補中益氣湯升舉元氣而痊。 一婦人年三十有七,早孀居,兩腿骨作痛,晡熱體倦,月經不調,或發寒熱,數年矣。一日頸項兩側結核, 兩脅脹痛。此系肝經鬱火而成也,先用小柴胡湯合四物,數劑肝症頓愈。又用加味逍遙散加澤蘭、乳香、沒藥, 三十劑血症漸痊。再用加味逍遙散,藥年余而安。 一孀婦兩腿作痛,或用除濕化痰等藥,遍身作痛而無定處。薛曰∶此血症也。不信,仍服流氣飲之類而歿。 一放出宮人,年四十餘,臀腿肉股作痛,晡熱口乾,月經不調。此系肝經血少,不能養經絡而然也,宜用 加味逍遙散加澤蘭葉,五十餘劑諸症稍變。又以歸脾湯兼服,二百餘劑而痊。 一放出宮人,臀腿腫痛,內熱晡熱,惡寒體倦,咳嗽胸痞,月經過期而少。彼以為氣毒流注,服清熱理氣 之劑益甚。薛曰∶此乃肝經瘀血停留所致。蓋肝經上貫膈,布脅肋循喉嚨,下循 內 ,繞陰器抵少腹。主治 之法,當補其所不勝,而制其所勝而已。補者脾,制者肝也。經曰虛則補之,實則瀉之,此定法也。彼不信, 仍服前藥,遂致不起。 薛立齋治一儒者,兩足發熱,腳跟作痛,用六味丸及四物湯加麥冬、五味、玄參,治之而愈。後因勞役, 發熱惡寒,作渴煩躁,用當歸補血湯而安。 一婦人下體腫痛,用人參敗毒散加蒼朮、黃柏、威靈仙,痛減。又以四物湯加蒼朮、黃柏、防風、紅花、 澤瀉而安。 一人足熱口乾,吐痰頭暈,服四物湯加黃連、黃柏,飲食即減,痰熱益甚。用十全大補湯加麥冬、五味、 山藥、山萸而愈。 吳孚先治褚仁甫,病足腫,虛弱無力,頗能食。醫與二妙散加米仁、木瓜、牛膝、防風之類,愈服愈憊。 此脾虛濕熱下陷,法當補脾升舉,誤用下行之劑,故愈下陷也。凡診是症,須審右寸不數,並能食否?如數又 不能食,則是痿症,宜清肺熱,不可不知。(即痿不可作痹治是也。) 張路玉治褚廷嘉,患腳氣痼疾,恆服腎氣丸不徹。六七年來宿患,懇除之,乃匯取術附、桂附、 附、參 附等法,兼采八風散中菊花,鱉甲湯中鱉甲、貝齒、羚羊、犀角,風引湯中獨活、防己,竹瀝湯中薑汁、竹瀝 為丸,共襄祛風逐濕之功,服後必蒸蒸汗出,不終劑而數年之症頓愈。 沈汝楫子,夏月兩膝脛至腳痛極,僵挺不能屈者十餘日,或用敷治之法不效。其脈軟大而數,令拭去敷藥, 與當歸拈痛湯二劑,汗出而愈。 陸養愚治邵完吾,左臀尖腫痛,引至膝 ,行動不便,坐臥亦艱,治療半年無效,肌肉盡削。診之,沉弱 似緩,按之遲遲,兩尺沉數,曰∶此由元氣虛弱,寒濕乘之,胃氣不升,陰火伏慝於下,當壯元昇陽,導濕清 熱,則痛自止。用補中益氣湯加蒼朮、黃柏、豬苓、澤瀉,桂、附少許,十劑其痛頓釋。後去桂、附,五苓倍 人參、歸身,月余肌肉漸生。 張三錫治一人,素有腳氣,每發則引腰痛,不可俯仰。其人雄飲,明是濕熱,脈濡而數,投拈痛湯,八帖 漸減。遂以捉虎丹酒下二丸,空心服。凡三服,腿腕出黑汗,不再發。 陳三農治一人,熱從腳起入腹,視其形體實,作濕鬱熱成之疾治之,以潛行散加牛膝、防己,丸服之而即愈。 一婦積勞,病兩足如火燒,即惡寒壯熱,頭痛眩暈,齒痛齒浮,安臥片時少減,日二三發。此氣血俱虛, 虛火妄動所致,以十全大補湯加五味,四劑而愈。 朱丹溪治一婦人,腳疼怕冷,夜劇日輕,用生地、白芍、歸尾各五錢,炒黃柏、黃芩、白朮五分,四帖, 水煎帶熱服。 一婦人腳叉骨痛,用蒼朮、白朮、陳皮、白芍各三錢,木通二錢,甘草五分,二服,送大補丸五十粒。 儒者章立之,左股作痛,用清熱滲濕之藥,色赤腫脹,痛連腰脅,腿足無力。此足三陰虛,用補中益氣、 六味地黃,兩月余元氣漸復,諸症漸退。喜其慎疾,年許而痊。 府庠鍾之英兩腿生瘡,色黯,如錢似癬者三四,癢痛相循,膿水淋漓,晡熱內熱,口乾面黧。此腎虛之症, 用加味六味丸,數日而愈。此症若用祛風散毒之劑,以致誤人多矣。 一男子素遺精,腳跟作痛,口乾作渴,大便乾燥,午後熱甚,用補中益氣加白芍、元參及六味丸而愈。 周都憲兩腿作痛,形體清 ,肝脈弦數。都屬有餘之症,用龍膽瀉肝湯治之愈。 一婦人兩腿作痛,不能伸展,脈弦緊,按之則澀,先以五積散二劑,痛少止,又一劑而止。更以神應養真 而能屈伸。 一男子腿痛,每痛則痰盛,或作嘈雜,脈滑而數,以二陳湯加升麻、二術、澤瀉、羌活、南星,治之而安。 一男子素有腳氣,脅下作痛,發熱,頭暈嘔吐,腿痹不仁,服消毒護心等藥不應。左關脈緊,右關脈弦, 此亦是腳氣也,以半夏杜經湯治之而愈。 一男子腳軟腫痛,發熱飲冷,大小便秘,右關脈數,乃是陽明經濕熱流注也。以大黃左經湯治之而愈。 一男子 脛兼踝腳皆 痛,治以加味敗毒而愈。 一男子兩腿腫痛,脈滑而緩,此濕痰所致也。先以五苓散加蒼朮、黃柏,二劑少愈。更以二陳、二術、檳 榔、紫蘇、羌活、獨活、牛膝、黃柏而瘥。夫濕痰之症,必先以行氣利濕健中為主。若氣和則痰自消,而濕亦 無所容矣。 一婦人兩腿作痛,脈澀而數。此血虛兼濕熱,先以蒼朮、黃柏、知母、龍膽草、茯苓、防風、防己、羌活, 數劑腫痛漸愈。又以四物湯加二術、黃柏、牛膝、木瓜,月余而愈。 一婦人腳脛腫痛,發寒熱,脈浮數。此三陽經濕熱下注為患,尚在表,用加味敗毒散治之不應,乃瘀血凝 結,藥不能及也。於患處砭去瘀血,乃用前藥二劑頓退,以當歸拈痛湯四劑而愈。楊大受雲∶腳氣是為壅疾, 治法宜宣通之,使氣不能成壅也。壅既成而甚者,砭去惡血,而去其重熱。經雲蓄則腫熱,砭泄之後,以藥治之。 一婦人兩腿痛,遇寒則筋攣,脈弦而緊。此寒邪之症,以五積散對四物湯,數劑痛止。更以四物湯加木瓜、 牛膝、枳殼,數月余而愈。 一男子腿腫筋攣,不能動履,以交加散二劑而愈。 一婦人患腿痛,不能伸屈,遇風寒痛益甚,諸藥不應,甚苦,先用活絡丹一丸頓退,又服而瘳。次年復痛, 仍服一丸頓退大半。更以獨活寄生湯,四劑而愈。 一男子素有腳氣,又患附骨疽作痛,服活絡丹一丸,二症並瘥。上舍俞魯用素有疝不能愈,因患腿痛,亦 用一丸,不惟腿患有效,而疝亦得愈矣。夫病深伏在內,非此藥莫能通達。但近代始有此藥引風入骨,如油入 面之說,故後人多不肯服。大抵有是病,宜用是藥,豈可泥於此乎? 一男素有腿痛,飲酒過傷,痛益甚,倦怠脈弱,以六君子湯加山楂、神曲、蒼朮、芎、歸、升、柴而愈。 一老人素善飲,腿常疼痛,脈洪而緩,先以當歸拈痛飲,候濕熱少退,後用六君子湯加蒼朮、黃柏、澤瀉, 治之而痊。 一男子每飲食稍過,胸膈痞悶,或吞酸,兩腿作痛,用導引丸,二服頓愈。更以六君子湯加神曲、麥芽、 蒼朮,二十餘劑遂不復作。河間雲∶若飲食自倍,脾胃乃傷,則胃氣不能施行,脾氣不能自布,故下流乘其肝 胃之虛,以致足腫。加之房事不節,陽虛陰盛,遂成腳氣。亦有內傷飲食,脾胃之氣有虧,不能上升,則下注 為腳氣者,宜用東垣開結導引丸,開導引水,運化脾氣。如脾虛濕氣壅遏,通致面目發腫,或痛者,宜用導滯 通經湯,以疏導之。 一婦人患腿兼足脛彎攣痛,服發散藥愈甚,尺脈弦緊,此肝腎虛弱,風濕內侵也。以獨活寄生湯治之,痛 止,更以神應養真丹而弗攣矣。 王執中舊有腳氣疾,遇春則足稍腫,夏中尤甚,至冬漸消。偶夏間根據《素問注》所說,三里穴之所在,以 溫針微刺之,翌日腫消,其神效有如此者。繆刺且爾,況於灸乎?有此疾者,不可不知。(《千金》謂腳氣宜 針、灸、藥三者並用。史載之謂不許其灸。《指迷方》雲∶若覺悶熱,不得灸之。) 凡灸腳氣,三里、絕骨為要,而以愛護為第一。王舊有此疾,不履濕則數歲不作,若履濕則頻作。自後嘗 忌履濕,凡有水濕,不敢着鞋踐之,或立潤地亦不敢久,須頻移足而後無患,此亦愛護之第二義也。有達官久 患腳氣,多服八味丸愈。亦以腳氣衝心,惟此藥能治。 有人舊患腳弱,且瘦削,後灸三里、絕骨,而腳如故。益知王君針灸圖所謂絕骨治腳疾神效,信然也。同 官以腳腫灸承山一穴,瘡即干,一穴數月不愈,不曉所謂,亦將攝失宜耶?是未可知也。 王執中母氏常久病,夏中腳忽腫,舊傳夏不理足,不敢着艾。謾以針置火中令熱,於三里穴刺之微見血, 凡數次其腫如去。執中素患腳痛腫,見此奇效,亦以火針刺之,翌日腫亦消,後常灸。凡治此當先三里,而後 之陽蹺等穴也。 王執中患腳氣,趾縫爛,每以茶末摻之愈。他日復腫而爛,用茶末不效,漸腫至腳背上。以為腳氣使然, 竊憂之,策仗而後敢行。偶賣藥僧者見之雲∶可取床薦下塵摻之。如其言而愈。此物不值一錢,而能愈可憂之 疾,其可忽哉。 一人筋動於足大趾,漸漸上來至大腿,近腰結了。奉養且濃,因酒食作此,是熱傷血。四物湯加酒黃芩、 紅花、蒼朮、南星愈。(宜是丹溪。) 忠州太守陳逢濃傳雲∶渠前知坊州回署中取涼食瓜,至秋忽然右腰腿痛,連及膝脛,曲折不能適,經月右 腳艱於舉動,凡治腰腳藥服之無效。兒子云安刊曹偶在商然助教處,得養腎散方服之,才一服,移刻舉身麻痹, 不數刻間,腳遂屈伸,再一服即康寧。又坊州監酒某,年幾四十,虛損,兩腳不能行步,試與此藥,初進二錢, 大腿麻木,遂能起立。再服二錢,大小趾KT 皆麻,迤邐可能行,三服馳走如舊。太室居士得此方,幹道己丑歲 在鄂州都幕府曰∶宋判院審言久病,腳膝緩弱,不能行步。傳之數日來謝,此疾經年,無藥不服,得方次日即 合,二服見效,五服良愈,今有力能拜起矣。後數日又雲∶因浴遍身去薄皮如糊,肌骨遂瑩,其效如神。其 方用全蠍半兩,天麻三錢,蒼朮一兩去黑皮,草烏頭二錢去皮、腳,生用,黑附子二錢炮,去皮臍,上為細末, 拌勻。如腎氣,豆淋酒調一大錢,豆用黑大豆,能除去腳筋骨疼痛,其效如神。藥氣所至,麻痹少時,須臾疾 隨藥氣頓愈。 金山長老於張顯學甘露寺齋會上說此方,渠舊患腳氣,曾於天台一僧處傳方,用木瓜、蒸艾,服之漸安。 從來往金山,日日登陟,腳更輕快。又一堂眾處得此方,合服頗覺輕健勝前。方雲∶破故紙,炒;舶上茴香, 酒浸一宿,炒;葫蘆巴,炒;牛膝酒浸一宿;肉蓯蓉,酒浸一宿;川續斷,揀淨生用;杜仲,去粗皮,薑汁 制一晝夜,炒令絲斷黃色用,各四兩,同為細末。上用艾四兩,去枝梗稱,以大木瓜四個,切作合子,去盡 瓤,以艾實之,用麻線扎定,蒸三次,爛研,和藥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七十丸,溫酒鹽湯食後服。 申屠府判傳,腳氣流注,四肢手指腫痛,不可屈伸,四物湯去地黃,加附子,入姜煎服如常法,遇疾作時, 服之必愈。 是齋雲∶腳氣上攻,流注四肢,結成腫核不散,赤熱 痛,及治一切腫痛,用甘遂為細末,以水調敷腫處, 又濃煎甘草一服,服之其腫痛即散。二物本相反,須兩人買,各處安頓,切不可相和。清流廳子韓詠苦此,一 服病去七八,再服而愈。雲得之牛馬牙人,醫者之意,正取其相反。故以甘遂敷其外,而以甘草引於內,所以 取效,如磁石引針之義也。(並《集成》。) 立齋治余舉人第及,年二十,腿膝腫痛,不能伸屈,服托里藥反甚,以人參敗毒散加檳榔、木瓜、柴胡、紫 蘇、蒼朮、黃柏而愈。 黃錦芳治李某腳氣,痛不可以着手,燒熱異常,且陰囊燥裂,癢不可當,左手脈極弦極數,右手稍遜,飲 食如故,但不時懸飢,夜則煩躁不寧,二便不甚疏通。此內火發動,而外為風邪所郁也。不可用辛燥追風逐濕 之藥,宜大瀉肝膽,則腳痛自定。用瀉青湯投之,取其內有膽草等瀉厥陰之火,防風除外受之風,大黃除腸胃 內閉之熱,一服而減,再服便通而愈。令服六味丸,滋陰以善其後。 雷作楫髒體素寒,兼又嗜酒,以致少陰真火藉酒上游,而腳底反無火護,一遇寒襲,即不能點地。乾隆甲 申春,因腳筋掣痛,或令服老貫草,致腳痛不能動。黃視之,其腳冷而暖,要用熱手緊按方定,飲食不入,時 吐冷涎,取薑汁炒半夏,重加桂、附、仙茅、乳香、沒藥、杜仲、續斷等藥,大劑煎服而愈。 王洪緒治鶴膝方,用新鮮白芷,酒煎成膏,每日以陳酒送服,再取三錢塗患處,至消乃止。或內服陽和湯, 外以白芥子為粉,酒釀調塗亦自消。


<目錄>卷十九

<篇名>足跟腫痛

屬性:薛立齋治通府黃廷用,飲食起居失宜,兩足發熱,口吐痰,自用二陳、四物並甚,兩尺數而無力,此腎虛 之症也。不信,仍服前藥,足跟熱癢。以為瘡毒,又服導濕之劑,赤腫大熱;外用敷藥,破而出水,久而不愈。 及用追毒丹,瘡實如桃,始信薛言,滋其化源,半載得瘥。 一男子素不慎起居,內熱引飲食,作渴體倦,兩足熱,後足跟作痛。或用消熱除濕之劑,更加發腫。又服 敗毒之藥, 赤痛甚。恪用祛毒消熱,潰烈翻張,狀如赤榴,熱痛如錐,內熱晡熱。此因足三陰虧損,朝用十 全大補,夕用加減八味丸,外敷當歸膏,兩月余而愈。其服消毒等藥而歿者,不能枚舉。 薛立劑治一婦人,素血虛,因大勞,兩足發熱晡熱,月經過期。或用四物、芩、連,飲食少思,胸痞吐痰。 用二陳、枳實、黃連,大便不實,吐痰無度,足跟作痛。曰∶足熱晡熱,月經過期,肝脾血虛也;胸痞吐痰, 飲食不思,脾胃氣虛也。蓋胃為五臟之根本,胃氣一虛,諸虛悉至。先用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脾胃漸健, 乃佐以六味丸,不兩月而痊。 一婦人勞則足跟熱痛,作陰血虛,用八珍湯而痊。後遍身瘙癢,服風藥發熱抽搐,肝脈洪數。此肝家血虛, 火盛生風,以天竺黃、膽星為丸,用四物、麥冬、五味、芩、連、炙草、山梔、柴胡煎送而愈。 一婦人兩足發熱,足跟作痛,日晡熱甚。此肝腎血虛,用逍遙散、六味丸,五十餘劑諸症愈。 朱丹溪治一人,足跟痛,有血熱,用四物湯加黃柏、知母、牛膝之類。(《治法匯》。) 一膏粱之人,兩腳發熱,作渴,左尺脈數而無力。謂此足三陰虧損,防患疽。不信,反服清熱化痰之藥, 更加晡熱頭暈。又服四物、知、柏、日晡熱甚,飲食漸少而發疽。乃用補中益氣、六味地黃,百餘而愈。其不 信,以致不起者多矣。 一治腳汗,用楊花着鞋中,或加綿絮入在內尤佳。(《百乙方》。) 治遠行腳腫痛方,用之可行千里,輕便甚妙。防風、細辛、烏藥等,各為細末,摻在鞋內,如着草鞋,即 以水微濕過,然後摻藥。一法以蚯蚓塗腫處,高擱起腳,一夕即愈。(《醫說續編》。) 立齋治楊錦衣,腳跟生瘡如豆大,痛甚,狀似傷寒。謂獵人被兔咬腳跟成瘡,淫蝕為終身之疾。若人腳跟 患瘡,亦終不愈,因名兔齧也。遂以還少丹治之少可。次因納寵作痛,反服攻毒藥,致血氣愈弱,腿膝痿軟而 死。蓋足跟乃二蹺發源之處,腎經所由之地,若其瘡口不合,則蹺氣不能發生,腎氣由此而泄,必將為終身之 疾。況彼瘡先得於虛,復不知戒,雖大補氣血,猶恐不及,況服攻毒悍藥,以戕賊之乎。 王大國治南昌司理胡慎三,左足患癰,直穿腳底。醫已數易,日甚一日,病楚幾絕。國至,命急去敷藥, 止服湯劑。司理曰∶湯劑豈能生肌耶?國曰∶願限半月全愈。服至三四日,瘡口漸合。司理大喜,才二十日, 肌肉已滿。(《江西通志》。) 柴嶼青治李學士向山長男孝廉,忽患兩足湧泉穴中,俱有隱隱一青圈,旋即破口出水,疼痛異常。延醫 治之,俱不識其症。診之,兩尺極微弱。症屬少陰不足所致,遂定十全大補湯。乃以年少畏服,力勸之,服二 十劑而愈。


<目錄>卷二十

<篇名>遺精

屬性:孫文垣治一人,色慾過度,夢遺精滑。先服清相火之劑不效,繼用固澀之劑亦無功。求孫治,與以玉華白 丹,濃煎人參湯送二錢,(雄按∶此丹必須脈象微弱,別無實火症者,始可暫用。)兩服後稍固。兼進六味地黃丸 加蓮須、芡實、遠志、五味子,凡一月而愈。玉華白丹∶鍾乳粉、白石脂、陽起石、左顧牡蠣。 李妓兩寸短澀,兩尺洪滑,關弦。孫診之,問經可行否?曰∶僅行一日,亦點滴耳。曰∶此脈在良家主夢 遺,若不宜有也。曰∶良然。即御客時亦或遺,遺則冷汗淫淫,體倦不能支。不與藥。或問故,曰∶金木相勝, 心神無主,法在不治。或謂人尚無恙,何便至此?曰∶弦為春令,當金之時,猶然猖獗。設在卯月木旺火相, 則肺金枯萎,水之上源竭矣。且腎脈洪滑,(雄按∶洪為火是矣,滑則未必為陰虧。審為是脈,不過血熱耳。 如果陰虧虛而慾火內熾,尺脈必然洪數,加以關弦,必死於春夏矣。)妓以欲勝,陰血既虧,淫火愈熾,陰虛 則病,陰絕則死。今已咳嗽,其死見矣,烏可治乎?次年二月果死。 薛立齋治朱工部,勞則遺精,齒牙即痛,用補中益氣加半夏、茯苓、白芍,(雄按∶勞則遺精,火浮齒動, 補中益氣,何可投乎?雖佐滋陰,未足為訓。)並六味地黃丸,更以十全大補加麥冬、五味子而痊。 一男子白濁夢遺,兼腳跟着痛,口乾作渴,大便閉澀,午後熱甚,用補中益氣湯加白芍、元參,並加減八 味丸而愈。 龔子才治陳桂林秀才,患夜夢遺精,每月一二次,或三五次,遺後神思昏沉,身體睏倦。診之,六脈微澀 無力。此陰虛火動之症,以辰砂既濟丸加紫河車、龍骨,服之數月奏效。奈數患不能謹守,因口占俚語一章以 戒之。曰∶培養精神貴節房,更祛塵慮要周防。食惟半飽宜清淡,酒止三分勿過傷。藥飢隨時應勉進,功名有分 不須忙。幾行俚語君能味,便是長生不老方。 黃履素曰∶餘年三十外,曾患遺精,龜頭時有精微微流出,晝夜常然。初時驚懼特甚,人身中幾許精血, 而堪此涓涓不絕乎。醫之高明者謂為無害,但毋服澀藥。(雄按∶惟火症,故不可澀。虛寒精滑,澀之何害? 醫者先須審證,不可偏守一法也。)綠病以服附子得之,知是火證,但涼補而勿熱補,用六味丸加沙菀蒺藜、菟 絲子及炒黃柏少許等藥。將此病付之度外,莫置諸懷,如常調理,凡兩年始全愈。龍骨、牡蠣等藥,從未入口, 蓋人身中惟氣血周流斯快暢,豈可澀之使滯?雖得暫效,為害實深,患者審之。予初有懼心,及兩年間應酬如 常,絕無倦態。豈此精與交媾之元精不同,故無大害耶。 張路玉治韓慕廬季子,素稟清 ,宿有精滑不禁之恙。診之,脈微弦而數,尺中略有不續之狀。此不但腎 氣不充,抑且氣秘不調,致不能司封藏之令。與六味丸去澤瀉,加鰾膠、五味,略兼沉香,於補中寓宣。法雖 如此,但久滑竅疏,難期速效耳。 李士材治一人,考試勞神,患精滑,小便後及夢寐間俱有遺失。自服金櫻膏,經月不驗。李診之曰∶氣虛 而神動,非遠志丸不可。服十日減半,一月全愈。 王叔權曰∶有士人年少覓灸,夢遺,為點腎 穴,令其灸而愈。不拘老少,皆腎虛也。古人云∶百病皆生 於心。又曰∶百病皆生於腎。心勞生百病,人皆知之。腎虛亦生百病,人或未知也。蓋天一生水,地二生火, 腎水不上升,則心火不下降,茲病所由生也。人不可不養心,不可不愛護腎也。(《資生經》。) 平江譚醫雲∶夫遺泄,尋常只治心腎,未有別治。以《素問》、仲景考之,當治脾,服之屢效。用厚朴二兩, 薑汁制,羊脛一兩,炭火 過通紅,取出研細如粉。上二味,白水麵糊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百丸至三百丸, 米湯下。(《集成》。同上。雄按∶中焦有濕熱者宜之,與松石豬肚丸同功,非可概治一切之遺也。) 陸祖愚治一人,因作文夜深,倚幾而臥,臥即夢遺,明早吐血數口,數日後復吐。自此,或間日,或連日, 或數日,或吐血,或夢遺。或與六味地黃湯幾百帖,即加減亦不出滋陰清火而已,數月不愈。口乾微咳,惡風 惡寒,懶於動作,大便溏,小便短赤。脈之,豁大無力,沉按則駛,曰∶此症非得之房室,乃思慮太過,損其 心血。心血虛則無以養其神,而心神飛越,因有夢交之事,神不守舍,則志亦不固,而腎精為之下遺。腎虛則 火益無制,逼血妄行而吐,上刑肺金而咳。其畏風寒而懶動作者,火為元氣之賊,火旺則元氣自虛也。其肌肉 削而大便溏者,思慮損其心血,即是傷其脾陰也。與歸脾湯二十劑,吐遂減半。又二十劑,諸症俱痊,百劑而 精神加倍矣。 繆仲淳治婁東王官壽,患遺精,聞婦人聲即泄,瘠甚欲死,醫告術窮。繆之門人以遠志為君,蓮須、石蓮 子為臣,龍齒、茯神、沙菀蒺藜、牡蠣為佐使,丸服稍止。然終不斷,繆於前方加鰾膠一味,不終劑而愈。 趙景之太史未第時,因肄業勞心太過,患夢遺症已三四年矣,不數日一發,發過則虛火上炎,頭面烘熱, 手足冷逆,終夜不寐,補心腎及澀精藥無不用過。壬申春偶因感冒來邀診視,談及前症之苦,為疏丸方,以黃 柏為君,佐以地黃、枸杞、蓮須、鰾膠、萸肉、五味、車前、天麥冬之類,不終劑而瘳。初景之疑黃柏大寒不 欲用,謂尊恙之所以久而不愈者,政未用此藥耳。五臟苦欲補瀉,雲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黃柏是也。腎得 堅,則心經雖有火而精自固,何夢遺之有哉?向徒用補益收澀而未及此,故難取效。 立齋治王上舍,遺精,勞苦愈甚,坳中結核,服清心蓮子飲、連翹消毒散不應。以八珍湯加山藥、萸肉、 遠志,十餘劑漸愈。更以茯苓丸治之,遂不復作。葉巡檢患此,雲諸藥不應,盧丹谷與八味丸治之而愈。 徐靈胎曰∶遺精治法,不外乎填精鎮心,本無神妙方法。俗醫往往用溫熱及粘膩等物,必至傷人。蓋此症 總有伏邪為患,如火如痰,如濕如風。必須搜剔余邪,兼以調和髒氣,委曲施治,方無變症。一味安神填腎, 猶多未盡之理也。


<目錄>卷二十

<篇名>淋濁

屬性:沈朗仲治王雨泉,壯年氣弱,溺後精水淋漓不斷,服六味丸不應,易八味丸反加澀痛。兩尺脈數而氣口虛 大,此土虛不能堤水也。與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十劑而痊。(《張氏醫通》。) 薛立齋治一婦人,善怒,或小腹痞悶,或寒熱往來,或小便頻數,時下白淫,藥久不愈,面青口苦。薛以 其積憤而不能發散所致,用龍膽瀉肝湯而愈。用加味逍遙散、八珍湯間服而安。 龔子才治一男子,莖中痛,出白津,小便閉,時作癢,用小柴胡加山梔、澤瀉、木通、炒連、膽草、茯苓, 二劑頓愈,又兼六味地黃而痊。 司廳陳石鏡,久患白濁,發熱體倦,用補中益氣加炮姜,四劑白濁稍止。再用六味地黃丸兼服,諸症悉愈。 少宰汪涵齋,患頭暈白濁,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愈而復患腰痛。用山藥、山萸、五味、萆 、遠 志頓愈。又因勞心,盜汗白濁,以歸脾湯加五味而愈。後不時眩暈,用八味丸全愈。 孫文垣治一人,稟質素強,縱飲無度,忽小便畢有白精數點,自以為有餘之疾,不治。經三月以來,雖不 小便,時有精出,覺頭目眩暈。(此上病多由下之證驗也。雄按∶據服證治驗,則此頭暈亦非下虛使然。) 醫者以固精澀脫之劑治之,兩月略不見功。診之,六脈滑大。此因酒味濕熱下注精髒,遂以白朮、茯苓、橘紅、 甘草、干葛、白豆蔻,加黃柏少許,兩劑即效,不十日全安。 潘見所患白濁,精淫淫下,治三年不效。孫診之,兩寸短弱,兩關滑,兩尺洪滑。曰∶疾易愈,第待來年 春仲,一劑可瘳。問故,曰∶《素問》雲必先歲氣,毋伐天和。今所患為濕痰下流症也,而脈洪大見於尺部,為 陽乘於陰,法當從陰引陽。今冬令為閉藏之候,冬之閉藏,實為來春發生根本,天人一理。若強升提之,是逆 天時而泄元氣也。(雄按∶此治內傷之經旨也,而薛氏不拘何症,動輒補中益氣。雖明知其為陰虛陽浮,亦不輕割愛。 連篇屢牘,垂訓後人,余恐受其害者,不僅當時求治之人也。)後醫者接踵,竟無效。至春分逆孫,以白螺螄殼火 四兩(消痰。)為君;牡蠣二兩(固澀。)為臣;半夏、(消痰。)葛根、(昇陽明之清氣。)柴胡、(升少陽之清氣。) 苦參(燥濕。)各一兩為佐;黃柏堅骨。一兩為使。麵糊為丸,名端本丸。令早晚服之,不終劑而愈。 李士材治李郡侯,白濁,服五苓散數劑無功。診之,兩尺大而澀,是龍火虛火,精瘀竅道。用牛膝、茯苓、 黃柏、麥冬、山藥、遠志、細生甘草,十劑而安。 吳光祿閉精行房,患白濁,莖中痛如刀割,自服瀉火疏利之劑不效,改服補腎之劑又不效。李診之曰∶精 久蓄已足為害,況勞心之餘,水火不交,坎離頻用也。(有語病。)用萆 釐清飲加茯神、遠志、肉桂、黃連,四 劑即效。兼服補中益氣一二劑而愈。 陸祖愚治韓舜臣,年近三旬,夏月遠歸,連宵多事,臥當風涼,致成瘧疾,間日一發。自以為虛而投參、 附,凡用參二三錢及五錢者數十劑。一醫用參一兩,附三錢,又八劑。服參約及二斤,其病寒輕而熱重,偶於 靜坐時覺陽道微濕,以紙拭視,如漿糊一點,白而光亮,訝為滑精滲漏。若此,無怪大劑補養無效,決死無疑。 及診視,正當悲哀之後,面赤如妝,六脈洪滑而數,曰∶脈候無事,不必張惶。令將溺器滌淨,次早診之,脈 略和而仍滑大。令傾溺器中,有白膩稠粘約半碗許。乃曰∶當此短夜,去已如許之多,則從朝至暮,自當加倍。 此是白濁,非滑精也。(雄按∶此症誤投溫補,設無白濁,以為去路,則早殆矣。)試思少壯之時,每交感輸 泄之精,能有幾何?病者始大悟。乃用萆 釐清飲∶川萆 、石菖蒲、益智、烏藥、茯苓、甘草,四劑其症減半。 又以二陳湯加升麻、柴胡、蒼朮、白朮,十餘劑濁淨而瘧亦止。夫奇經之脈,督行於背脊,任行於腹外,沖行於 腹中。溺出於前,自膀胱而來;精出於後,自夾脊腎臟而來。男濁女帶,自胃家傍沖而下。蓋沖為血海,其脈起 於脬中。丹溪曰∶胃中濁液下流,滲入膀胱。曾詢患濁者,小水或渾或清,其濁或隨泄溺而下,或不時淋瀝, 可見與膀胱竟不相干。又見患此症者,經年累月,飲食照常,起居如故,非胃家濕熱而何?此君加之以勞頓醉飽,陰虛 貪涼而得,故得補益甚。丹溪曰∶二陳湯加升麻,能使大便潤而小便長。前後二方,昔賢所驗, 第後人未知用耳。 雄按∶精與溺原分二道,所云良是。至謂濁不由膀胱而出,自謂傍沖而下,然則湯飲入胃,獨不可傍沖 而下乎?不知帶濁之病,多由肝火熾盛,上蒸胃而乘肺。肺主氣,氣弱不能散布為津液,反因火性迫速而 下輸,膀胱之州都本從氣化,又肝疏泄,反稟其令而行,遂至淫淫不絕。使但胃氣濕熱,無肝火為難,則 上為痰而下為瀉耳。古今醫案於帶、濁二門,獨罕存者,亦以未得其旨而施治無驗也。至單由濕熱而成, 一味涼燥,雖藥肆工人,亦能辨此。觀其父肖愚一案,治吳南邱之子,亦瘧且濁,以二妙散取效,即其症也。 立齋治光祿柴黼庵,因勞赤白濁如注,用歸脾湯而愈。司廳張檢齋,小腹不時作痛,莖出白淫,用小柴 胡、山梔、龍膽草、山茱、芎、歸而愈。 馬元儀治陳晉臣,患濁症,累月不止。後因房勞,痛益甚,濁愈頻。有語以煎蘇葉湯澡洗者,從之,遂致 精滑傾盆,躁擾不寧,發熱煩渴。兩手脈沉而微,尺脈沉而數,此陰精大傷,真陽無偶將脫。不乘此時,陰氣尚 存一線,以急救其陽而通其陰,直至陰盡而欲回陽,罕克有濟矣。或曰∶既有陽無陰,補陰猶恐不及,尚堪 純陽之藥,重竭其陰乎?曰∶真陽以水為宅,水足則凝然不動,水竭則不安其位,甚而飛揚屑越,孰能把握之 哉?此時陰未回而陽已絕矣。宜急攝虛陽,先歸窟宅,然後補陰以配陽,此必然之次序也。煎大劑白通湯與 服,便得濃睡,諸症漸已。次服人參七味湯,使陰陽兩平而愈。 蕭萬輿治一健卒,年甫三旬,素善飲,喜啖辛香,病濁竅痛,以二陳湯加芩、連、膽草、赤芍、車前,二 劑即止。如實症,本不難治,若概施補,必變生他症。 漳庠林震伯,素善飲,因修途勞頓,饑飽失時,復冒 ,病白濁,經年不瘥。察前治,非辛熱即涼瀉,或 滋補壅塞。遂至小腹脹悶,或氣喘拒食,六脈滑數無力。此中宮虛熱,津液下陷,膀胱氣化不能分泌。以歸脾 湯去木香,加炒山梔、半夏、車前、黃連,七劑而濁止便清,神思清爽矣。 施笠澤治公謨病小便黃,醫欲用淡滲之劑。施曰∶《靈樞》不云乎?中氣不足,溲便為之變。但當服異功散 加黃柏一二分可也。醫曰∶黃柏一二分,遂足清利小便耶?曰∶子不觀之漉酒者乎?濁醪數斗,投以黃柏少許, 旋澄清徹底,豈一溲不足當之?眾皆大噱,用之果驗。 蔣仲芳治梁敬州,年六十餘,濁三年矣,淡滲、寒涼、溫補俱不效。診之,六脈俱微,惟左寸帶數。此因 心火不降,致脾胃之氣不升,濁物因而下滲,法當養心升補,若用本病藥無益也。用丹參、茯神、遠志、棗仁、 山萸、山藥、黃 、白朮、升麻、柴胡、甘草、陳皮、姜、棗,煎服三劑,其濁倍至。詢其體健否?曰∶如故。 曰∶若便所出,盡為津液,其體必憊甚。今濁增而體健,知濁物積於其中,為藥所迫而出耳。清者既升,濁者 自降,再服二劑,而病如失矣。投之果然。使無定見,再易一方,寧能愈乎? 張子和治酒監房善良之子,年十三,病沙石淋,已九年矣。初因瘡疹,餘毒不出,作便血。或告之,令服 太白散稍止。後又因積熱未退,變成淋悶,每發則見鬼神,號則驚鄰。張曰∶諸醫作腎與小腸病者,非也。 《靈樞》言足厥陰肝經之病,遺溺閉癃。閉謂小便不行,癃謂淋瀝也。此乙木之病也。本為所抑,火來乘之,故 熱在脬中,下焦為之約,結成沙石,如湯瓶煎煉日久,熬成湯鹼。今夫羊豕之脬,吹氣令滿,常不能透,豈真 有沙石,而能漏者邪?以此知前人所說,服五石散而致者,恐未盡然。經曰∶木郁則達之。先以瓜蒂散越之, 次以八正散加湯、鹼等分,頓啜之,其沙石自化而下。 張氏兒,年十四,病約一年半矣。得之麥秋,發則小腸大痛,至握其陰跳躍旋轉,號呼不已,小溲數日不 能下,下則成沙石,大便秘澀,肛門脫出一二寸,諸醫莫能治。張曰∶今日治今日效,時日在辰巳間矣。以調 胃承氣,僅一兩,加牽牛末三錢,汲河水煎之,令作三五度咽之。又服苦末丸如芥子許六十粒,日加晡,上涌 下瀉,一時齊出,有膿有血。既定,令飲新汲水一大盞,小溲已利一二次矣。是夜凡飲新水二三十遍,病去九 分,止哭一次。明日困臥如醉,自晨至暮,猛然起走索食,歌笑自得,頓失所苦。繼與太白散、八正散等,調 一日大瘥。此下焦約也、不吐不下,則下焦何以開?不令飲水,則小瘦何以利?大抵源清則流清者是也。又劉 氏子年六歲、病沙石淋,張以苦劑三涌之,以益腎散三下之,立愈。 一人年二十三歲,病膏淋三年矣。醫不能效,多作虛損,補以溫燥,灼以針艾,無少減。張曰∶惑蠱之疾 也,亦曰白淫。實由少腹寓熱,非虛也,可以涌以泄。其人以時暑,憚其法峻,不決者三日。浮屠一僧曰∶ 予以有暑病,近覺頭痛。張曰∶亦可涌,願與君同之,毋畏也。於是涌痰三升,色如黑礬汁,內有死血並黃綠 水。又瀉積穢數行,尋覺病去。方其來時,面無人色,及治畢,次日面如醉。慮其暑月路遠,又處數方,使 歸以自備雲。 一男子病淋,張令頓食鹹魚,少頃大渴,又令恣意飲水,然後以藥治,淋立通。淋者無水,故澀也。 一婦人患淋久,諸藥不效。其夫夜告予,予按既效方治諸淋,用剪金花十餘葉煎湯,遂令服之。明早來雲, 病減八分矣,再服而愈。剪金花,一名禁宮花,一名金盞銀台,一名王不留行。(王執中《資生經》,《本草綱目》。) 葉朝議親人患血淋,流下小便在盆內凝如 ,久而有變如鼠形,但無足耳,百治不效。一村醫用牛膝 根煎汁,日飲五服,名地髓湯,雖未即愈,而血色漸淡,久乃復舊。後十年病沙石脹痛,用川牛膝一兩,水二 盞,煎一盞溫服。一婦患此十年,服之得效。土牛膝亦可,入麝香、乳香尤良。(《本草綱目》。)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小便淋瀝,內熱體倦,以為肝火血少,脾氣虛弱,用八珍、逍遙二散,兼服月余,而 小便利,又用八珍湯而氣血復。 一婦人素善小便淋瀝不利,月經不調半載矣。或兩脅脈悶,或小腹作痛,或寒熱往來,或胸乳作痛,或咽 喉噎塞,或兩腳筋牽,或肢節結核,面色青黃不澤,形氣日瘦,左關弦洪,右關弦數。此郁怒傷肝脾,血虛氣 滯為患。朝用加味歸脾湯,以補脾氣,解脾郁,祛肝火;夕用滋腎丸、生肝散,滋腎水以生肝血,抑肝火,舒 筋膜。兼服月余而愈。 一婦人小便淋澀,小腹脹悶,胸滿喘急,諸藥不應。以為轉筋之症,用八味丸一服,小便如涌而安。 孫文垣治祝芝岡,酒後近日每行三峰采戰,對景忘情之法,致成血淋。自仲夏至歲杪未愈,便下或紅或紫, 中有塊如筋膜狀,或如蘇木汁,間有小黑子。三五日一發,或勞心力,或久坐立亦發,百治不痊。診之,其色 白而青,肌肉削甚,脈左寸沉弱,關尺弦細,右寸略滑,此必肺經有濁痰,肝經有瘀血。良由酒後竭力縱慾, 淫火交煽,精欲出而強忍之,致凝滯經絡,流於溺道,瘀血阻塞而成此症也。三五日一至者,盈科滿溢故耳。 先與丹參加茅根濃煎服,其小便解後,以瓦器盛之,少頃即成金色黃沙。乃用腎氣丸加琥珀、海金沙、黃柏, 以杜牛膝連葉搗汁熬膏為丸調理。外以川芎三錢,當歸七錢,杜牛膝煎服。臨發時以滑石、甘草梢、桃仁、海 金沙、麝香為末,以韭菜汁調服。去其凝精敗血,則新血始得歸源,而病根可除矣。三月全愈。 族侄善飲好內,病血淋,與滑石、甘草梢、海金沙、琥珀、山梔、青蒿、茅根,煎膏為丸梧子大,每空心 及食前,燈心湯送下三錢,不終劑而愈。後數年服補下元藥過多,血淋又作,小便痛極亦不能出,必蹲便乃得 出,所出皆血塊,每行必一二碗許,已半月,諸通利清熱之劑不應。脈洪數,以五靈脂、蒲黃、甘草梢各二錢, 水煎空心服,二帖痛減半。改用瞿麥、山梔、甘草各二錢,茅根、杜牛膝連葉、車前草各三錢,生地、柴胡、 木通、黃柏各一錢,四帖痛全減,血止。惟小便了而不了,以人參、葛根、青蒿、白朮、茯苓、甘草、白芍、 升麻、黃柏、知母而痊。 康侯雲∶治暑氣在內,小便血淋,用白虎湯加麥冬煎,屢取其效。此亦有理。(《志雅堂雜抄》周密。) 李時珍治一男子,病血淋,痛脹祈死。李以藕汁、發灰,每服一錢,服三日而血止痛除。(《本草綱目》。) 深師療淋,用葛上亭長折斷腹,腹中有白子如小米,取三二分安白版上陰乾,二三日收之。若有人患十年 淋,服三枚,八九年以還服二枚。服時以水如棗許着小杯中,用爪研之,當扁扁見於水中,仰面吞之,勿令 近牙齒間。藥雖微,下喉自覺至下焦淋所。有頃藥作,大煩急不可堪,飲干麥飯汁,則藥熱止也。若無干麥飯, 但水亦可耳。老小服三分之一。當下淋疾如濃血連連而去者,或如指頭,或青或黃,不拘男女皆愈。若藥不快, 淋不下,以意節度更增服之。此蟲五六月為亭長,頭赤身黑,七月為斑蝥,九月為地膽,隨時變耳。(同上。) 李士材治嚴邑宰患淋,經年痛如刀錐。凡清火疏利之劑,計三百帖,病勢日甚。脈之,兩尺數而無力,是 虛火也。綠泥痛無補法,愈疏通則愈虛,愈虛則虛火愈熾。遂以八味地黃料加車前、沉香、人參,服八劑痛減 一二,而頻數猶故。前醫復雲淋症作痛,定是實火,若多溫補,恐數日後,必將悶絕不可救矣。彼疑而問李, 李曰∶若不宜溫補,服藥後病勢必增。今既減矣,復何疑乎?朝服補中益氣湯,晚服八味丸,逾月而疾去其九。 便倍用參、 ,十四日霍然矣。 杜司寇夫人淋瀝兩載,靡藥不嘗,卒無少效。診之,兩尺沉數,謂有瘀血停留,法當攻下。因年高不敢輕 投,但於補養氣血之中加琥珀、牛膝。此等緩劑,須以數十劑收功。而夫人躁急求效,輒欲更端,遂致痼疾。 馮楚瞻治李參領,年將六旬,患淋兩載。有時頻利且速,有時點滴難通,急痛如割,肥液如脂如膏,或成 條紫血,日夜不堪,時欲自盡。詢所服,有一醫立通利、止澀二方,便頻則用止澀,秘塞則用通利。(此輩伎倆, 原只如此。)乃服通利,則頻數無度矣;服止澀,則結滯難通矣。按其脈,兩寸甚洪,余皆無力,獨肝腎更甚,曰∶ 肝主疏泄,腎主閉藏,今肝腎俱病,各廢乃職,利則益虛其虛,澀則愈增其滯,惟調補肝腎自愈。用八味加麥 冬二錢,升麻八分,紅花四分,重用人參煎服,使清者升,濁者降,瘀者化。中氣既足,肝腎既調,開闔自然 得所矣。後以生脈飲送八味丸,服於空心,以歸脾加減,服於午後,全安。 一少年勞心色慾過度,患小便淋瀝脹疼,且二便牽痛,其脈兩寸沉微,左關甚弱,右關滑,兩尺弦澀。乃 心肺之氣不足,而下陷於肝腎,肝腎之氣又不足,所以不能疏泄閉藏。中氣既虛,則清陽不升,中宮郁滯,蒸 為濕熱,滲入膀胱,乃似淋非淋,二便牽痛,如大瘕泄也。令早服六味丸加黃柏、制附子,使寒熱互為嚮導,以 去濕熱,疏通鬱結,以扶其元氣。晚用補中益氣去陳皮、柴胡,加茯苓、防風,酒炒其渣,臨晚煎服探吐,遂愈。 張路玉治內閣文湛持,夏月熱淋。醫用香薷飲、益元散,五日不應,淋澀轉甚,反加心煩不寐。診之,見 其唇赤齒燥,多汗喘促,不時引飲,脈見左手虛數。知為熱傷元氣之候。與生脈散,頻進代茶,至夜稍安。明 日復苦溲便澀數,然其脈已和,仍用前方,不時煎服,調理五日而瘥。 太史沈韓倬患膏淋,小便頻數,晝夜百餘度。晝則滴瀝不通,時如欲解,痛如火燒。夜雖頻迸,而所解 倍常,溲中如脂如涕者甚多。服清熱利水藥半月余,其勢轉劇,面色萎黃,飲食兼退。脈得弦細而數,兩尺按 之益堅,而右關澀大少力。此腎水素弱,加以勞心思慮,肝木乘脾所致。法當先實中土,使能堤水則陰火不致 下溜,清陽得以上升,氣化通而瘀澀瘳矣。或曰∶邪火亢極,又用參、 補之,得毋助長之患乎?抑知陰火乘 虛下陷,非開提清陽不應。譬之水注,塞其上孔,傾之涓滴不出,所謂病在下取之上。若清熱利水,氣愈陷, 精愈脫而溺愈不通矣。遂與補中益氣湯,用人參三錢,服二劑痛雖減,而病者求速效,或進四苓散加知母、門 冬、沙參、花粉,甫一劑,徹夜痛楚。於是專服前方,兼六味丸,用紫河車熬膏代蜜調理,服至五十劑,參盡 斤余而安。(俞東扶曰∶治淋如文垣諸案,經也。此案之治法,權也。經權合宜,皆審脈以為辨。審得明白, 病自顯然。推之望、聞、問、切,素稱四診,可見四件都要細審也。) 陝客亢仁軒,年壯色蒼,體豐善啖,患胞痹十餘年,泊吳求治。其脈軟大而澀澀不調,不時蹲踞於地,以 手揉其莖囊,則溲從谷道點滴而滲。必以熱湯沃之,始得稍通,寐則有時而遺。其最苦者,中有結塊如橘核, 外裹紅絲,內包黃水,雜於脂膩之中。此因恣飲不禁,酒濕乘虛襲入髓竅而為患。因令堅戒煙草、火酒、濕面、 椒、蒜、糟、醋、雞、豚、炙爆等味,與半夏、茯苓、豬苓、澤瀉、萆 、犀角、竹茹作湯,四劑不愈,則以 不遵禁忌之故。乃令堅守勿犯,方與調治,仍用前藥四劑,勢減二三。次與腎瀝湯加萆 數服,水道遂通,溲 亦不痛。但食不甘美,後以補中益氣加車前、木通調之而安。(肥盛多濕,故先與清胃豁痰,而後理腎調脾。) 侍衛金漢光,年逾花甲,初夏誤飲新酒致病,前則淋瀝澀痛,後則四痔腫突,此陰虛熱陷膀胱也。先與導 赤散,次進補中益氣,勢漸向安。惟孔中澀痛未除,或令進益元散三服,遂致遺溺不能自主,授劑不應。直至 新秋脈漸軟弱,因采腎瀝之義,以羯羊腎制補骨脂,羊脬制菟絲子,濃煎桑根皮汁制螵蛸,連進三日,得終夜 安寢,涓滴靡遺矣。 閔少江年高體豐,患胞痹十三年,歷治罔效。凡遇勞心嗔恚,或飲食失宜,則小便頻數滴瀝,澀痛不已。 夜略交睫,即滲漉而遺,覺則阻塞如前。服人參、鹿茸、紫河車無算,然皆無礙。獨犯丹皮、白朮即脹痛不禁。( 香燥之藥,誤投殺人,世罕知也。)張診之曰∶病名胞痹,(俗名尿梗病。)惟見於《內經》。由膏粱積熱於 上,作強傷精於下,濕熱乘虛聚於膀胱。《素問》雲∶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內痛,若沃以湯,澀於小便,上 為清涕。詳其文,則知膀胱虛滯,不能上吸肺氣,肺氣不清,不能下通水道,所以澀滯不利。得湯熱之助,則小 便澀滯微通。其氣循經蒸發,肺氣暫開,則清涕得以上泄也。因與腎瀝湯方服之,其效頗捷。原其寢則遺溺, 知肝虛火擾,疏泄失宜,所以服丹皮疏肝之藥則脹者,不勝其氣之竄,以擊動陰火也。服白朮亦脹者,不勝其 味之濁,以壅滯濕熱也。服人參、鹿茸、河車無礙者,虛能受熱,但補而不切於治也。更擬加減桑螵蛸散,用 羊腎湯泛丸,庶有合於病情。然八秩之年,猶恃體豐,不遠房室,藥雖中竅,難保其不復也。(與前陝客案症治 略同。俞東扶曰∶寤則淋澀,寐則溺遺,原與不禁有別,故以胞痹症治。其論藥病不合處,理精義確。後來葉 氏處方,最講此旨。再觀其治黃元吉、亢仁軒案,病情同而治法不同,用藥俱有妙解。能細細參之,庶不犯 枳、朴、歸、芩,到手便撮之誚。) 黃元吉年六十餘,因喪明蓄外家,患小便淋澀。春間因顛仆昏憒,遺溺,此後遂不時遺溺,或發或止。至一 陽後,其症大劇,晝則苦於不通,非坐於熱湯,則涓滴不出,夜則苦於不禁。其脈或時虛大,或時細數,而左 關獨弦。此腎氣大虧,而為下脫之兆也。乃與地黃飲子,數服溺澀少可,遺亦少間。後與八味丸去丹皮、澤瀉, 加鹿茸、五味、巴戟、遠志,調理而安。 新安富室,有男子淋溺不止者,漸萎黃,諸醫束手,孫卓三治之亦弗效。偶隱几坐,以手戲弄水灌後,孔 塞則前竅止,開則可通。腦後一穴,為灸火至三炷愈。(《江西通志》。) 王肯堂治外兄賀晉卿,因有不如意事,又當勞役之後,忽小腹急痛欲溺,溺中有白物如膿,並血而下,莖 中急痛不可忍,正如滯下後重之狀,日夜十數行,更數醫不效,乃作污血治。令以牛膝四兩,酒浸一宿,長流 水十碗,煎至八碗,再入桃仁一兩去皮,炒紅花二錢五分,當歸一兩五錢,木通一兩,生甘草二錢五分,苧麻 根二莖,同煎至二碗去渣,入琥珀末二錢,麝香少許,分作四服,一日夜飲盡,勢減大半。按《素問·奇病論》 雲∶病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不足也。今瘀血雖散,宜用地黃丸加菟絲、杜仲、益智、牛膝之屬,補陰之不 足,以杜復至。因循未修治,遂不得全愈。或閉或通,一夜數十起,溺訖痛甚,竟服前丸及以補腎之藥入煎劑, 調理而安。 從兄爾祝得淋疾,日數十溲,略帶黃,服五苓散稍愈。因腹中未快,多服利藥,三五日後忽見血星,醫以 八珍散治之不應。詢其便後時有物如膿,小勞即發。診得六脈俱沉細,右尤甚,此中氣不足也。便後膿血,精 內敗也。經雲∶中氣不足,則溲便為之變。宜補中益氣湯加順氣之藥,以滋其陽,六味地黃丸疏內敗之精,以 補其陰,(雄按∶補中益氣昇陽之劑而曰滋,六味滲澀互用,而曰疏敗精,不無語病。)更加五味子斂耗散, 牛膝通脈絡,數劑而安。 蕭萬輿治鄭友患淋,經年屢治罔效。曰∶淋症有虛實寒熱之殊,今君年未三旬,元氣充實,因修途勞役, 飲食不調,復喜火酒,脾受濕氣,時當炎令,丁火司權,丙火協應,故心移熱於小腸,五火因而內灼,上則肺 燥口渴,下則腎燥淋結。前服八正、五淋,只專治淋,而未知清水上源,滋益肺金,故不效。以二陳、小柴胡, 加龍膽草、知母、木通、麥冬,(雄按∶此法謂之清濕火則可,何嘗潤上下之燥哉?)一劑減,數劑全瘳。 朱司馬六間,年五旬,艱嗣不慎酒色,飲食起居失宜,面目青黑,怒則暈,大便秘塞脫血,小便淋血如割, 屢服清火通淋之劑反增劇。脈沉遲,兩尺兼澀。此腎水枯竭,不能滋生肝血,遂致虛火上炎,移熱二腸,迫血 下行,因而隧道枯澀,妨礙升降,故每欲便,疼塞難堪。須用甘溫之品,滋益化源,補養肝木,使陰血盛則津 液充,而淋秘自解矣。以補中益氣湯去柴胡,倍人參,加牛膝,少加肉桂,及加減八味丸入人參、蓯蓉、遠志, 服月余漸愈。 張雲汀年近四十,因暑熱往來道途,多飲火酒,遂成癃閉。廣陵醫者,多與清熱滲利之劑,黃連服至三兩 不能愈。旋里後診之,右尺洪大,左尺不應指,口燥渴,知其三陰已傷,與六味地黃湯,殊未效。更醫仍用車 前、赤茯、琥珀、木通、瞿麥、 蓄、五苓、六一之類,遂致一夜必便百餘次,溺惟點滴,少腹急痛而脹,窘 迫楚甚,面漸黧黑。此復傷少厥二陰,致疏泄秘密俱失其職,而太陰、太陽之升降氣化亦紊也。令朝服補中益 氣,暮服六味地黃,(雄按∶究治少厥二陰乎?抑治太陰、太陽耶?拘守二方,顢頇了事,未可為訓也。)每方 各三十劑乃痊。 徐靈胎曰∶治淋之法,有通有塞,要當分別。有瘀血停積塞住溺管者,宜先通;無瘀積而虛滑者,宜峻補。 不但煎丸各別,並外治之法亦復多端,宜博識而詳考之。 《廣筆記》治疝氣痛,用六味地黃丸古方,加北五味三兩,肉桂二兩,枸杞子四兩,車前子米汁浸蒸三兩, 將糯米一斗炊飯,乘熱下白酒藥,並前藥料和勻,如常制白酒法,三兩日後漿來,用上好燒酒五十斤,連酒漿 並糟入大瓮內,泥封固。一月開,去糟濾清,酒味甘香,空心或飢時隨量飲之,飲多不渴。 張飛疇治田孟先,久患膏淋,溲中有塊如橘核狀,外裹血膜,中包黃水。乃醉後入房,酒濕流入腎臟所致。 遍服利水固精藥不應。溽暑中忽然憎寒發熱,喘促悶亂,腰背煩疼,脈見浮濡沉細,是淋久陰傷,暑氣襲虛之 證。先與生料六味加川萆 作湯,下消暑丸,次用前湯送木車豬苓丸,八服諸症霍然。又孝廉蔡允恭,嚴冬患 濁,小腹結硬,大發寒熱,巔痛自汗,脈得左大右澀,兩尺緊細,乃風痰毒邪入犯厥陰之經。與當歸四逆湯煎 服,覆汗而熱除。即以前方去通草、姜、棗,加蠍梢陵鯉甲麝臍丸,服之令作汗,數日便消痛止。但濁猶未淨, 或令嚼生銀杏而愈。世人言銀杏澀精,殊不知其專滌敗濁也。


<目錄>卷二十

<篇名>疝

屬性:杜壬治三十七太尉,忽患小腸氣痛,諸醫不效,每一發幾死。上召杜至,進藥數服無驗。太尉曰∶我命不 久,致良醫不能治。上召杜問所以,杜對曰∶臣用古方,皆不獲愈,今自撰一方,容進上。遂合藥以進,一服 十愈八九,再服全愈。因名方曰救命通心散。川烏頭一兩,用青鹽一錢,酒一盞浸一宿,去皮尖焙乾;川楝子一 兩,用巴豆二十一粒,同炒候黑色,去巴豆;茴香半兩;石燕一對;土狗五枚;芥子一錢六分。為末,每服三 錢,入羊石子內,濕紙煨香熟。夜半時用好酒半升,入鹽,細嚼石子,以酒徐徐咽下,不得作聲,其病遂 去。(曹五家。今《綱目》秘此方。) 辛稼軒初自北方還朝,官建康,忽得疝疾,重墜大如杯。有道人教以取葉珠,(即薏苡仁。)用東方壁 土炒黃色,然後小火煮燥,入砂盆內研成膏,每用無灰酒調下二錢即消。程沙隨病此,稼軒用之大效。(《宦遊紀聞》。) 張子和治殄寇鎮一夫,病 瘧發渴,痛飲蜜漿,劇傷冰水。醫者莫知瀉去其濕,反雜進姜、附,(雄按∶ 粗工每蹈此弊。)濕為燥熱,所至三焦閉溢,水道不行,陰道不興,陰囊腫墜,大於升斗。張先以導水百餘丸, 少頃以豬腎散投之,是夜瀉青赤水一斗,遂失痛之所在。又穎尾一夫病疝氣,赤腫大痛,數日不止,諸藥如水 投石,張以導水一百五十丸,令三次咽之,次以通經散三錢,空腹淡酒調下,五更下臟腑壅積之物數行,痛 腫皆去,不三日平復如故。 李審言因勞役飲水,坐濕地,乃濕氣下行,流入脬內,囊大腫痛不可忍,以川楝子等藥不效。求治於張, 曰∶可服泄水丸。審言惑之。又數日,痛不可堪,竟從張,先以舟車丸、浚川散,下青綠沫十餘行,痛止。次 服茴香丸、五苓以調之,三日而腫退,至老更不作。夫疝者,乃肝病也。下青沫者,肝之色也。 王敏之病寒疝,臍下結聚如黃瓜,每發繞臍急痛不能忍,以舟車丸、豬腎散,下四五行,覺藥繞病三五 次而下,其瀉皆水也。豬腎、甘遂皆苦寒,經言以寒治寒,萬舉萬全。但下後忌飲冷水及寒物,宜食乾物,以 寒疝本是水故也。即日病減八分,食進一倍。又數日,以舟車丸百餘粒,通經散四五錢服之。利下後三四日, 又服舟車丸七八十粒,豬腎散三錢,乃健步如常矣。 一僧病疝,發作冷氣上貫齒,下貫腎,緊如繩挽,兩睾時腫而冷,兩手脈細而弱,斷之曰∶秋脈也。此因 金氣在上,下伐肝木,木畏金,抑而不伸,故病如是。肝氣磐礴,不能下榮於睾丸,故其寒實非寒也。木受金 制,傳之胃土,胃為陽明,故上貫齒痛,非齒之病。肝木者,心火之母也,母既不伸,子亦屈伏,故下冷而水 化乘之。經曰∶木郁則達之,土郁則泄之。令涌泄四次,果覺氣和,睾丸癢而暖,此氣已入睾中也。以茴香木 茂之藥,使常服之,一月而愈。 霍秀才之子,年十三,睾丸一旁腫脹。張見之曰∶此因驚恐得之。驚之為病,上行則為嘔血,下則腎傷而 為水腫。以琥珀通經散,一瀉而消散。 朱丹溪治鄭子敬,因吃酒後飲水與水果,偏腎大,時作蛙聲,或作痛,炒枳實一兩,茴香鹽炒、炒梔子各 三錢,研煎,下保和丸。 昌世官膀胱氣下墜如蛙聲,臭橘子核炒十枚,桃仁二十枚,蘿蔔自然汁,研下保和丸七十丸。 兄年三十,左腎核腫痛。此飲食中濕,墜下成熱。以橘核(即臭橘。)五枚,桃仁五枚,細研,順流水一盞, 煎沸熱,下保和丸。 龔子才治一船家,小腸疝氣腫痛不可忍,又病兩眼腫痛,眵淚隱澀,兩寸脈洪數,兩尺脈微,此上盛下虛 之症。用涼藥治眼,則疝痛愈增,用熱藥治疝,則眼痛愈盛,百治不效。與木香金鈴丸,空心服,以治下焦之 虛寒;以退血散,臥時服,以治上焦之風熱。各三服均愈。 趙雪山因勞後五更起早感寒,疝氣痛不可忍,憎寒戰慄,六脈微而無力,以五積散加吳茱萸、小茴香,又 與蟠蔥散,俱不效。後以艾灸之,將患人兩腳掌相對,以帶子綁住,兩中趾合縫處,以艾炷麥粒大灸七壯,灸 完痛止,神效。 子才親家周少峰,患疝氣偏墜,腫痛不可忍。遇秀才傳一方,用黃土水和作干泥,拍作大餅,於火上烘熱, 熨痛處,冷則再易,立愈。 萬密齋治朱氏子,病卵腫,逾年不消,成 疝矣。問萬,萬曰∶足厥陰肝經之脈環陰器,肝之病為怒。小 兒性急多哭者,常有此病,一名氣卵。常見人病此者,不廢生育,與壽無干。曰∶有治法否?曰∶有,但勿求 速效可也。用川楝肉、小茴香、青皮、山萸、木香、當歸、川芎、海藻,三棱、莪朮二味用黑牽牛同炒,去牽 牛不用,共為末,神曲為丸,溫酒下,更灸臍旁穴,而腫消矣。 喻嘉言治胡翁,常苦脾氣不旺,邇年少腹有疝,形如鵲卵。數發後,其形漸大而長,從少腹墜入睾囊甚易, 返位甚難。下體稍受寒即發,發時必俟塊中冷氣漸轉暖熱,始得縮入,不然則脹於隘口不能入也。近來益大, 如臥酒瓶於胯中,半在少腹,半在睾囊,堅緊如石。其氣迸入前後腰臍各道筋中,同時俱脹,上攻入胃則大吐, 上攻巔頂則戰慄畏寒。喻診之,知為地氣上攻,亟以大劑參、附、姜、桂投之,一劑而愈。以後但發,悉用桂、 附速效。若服十全大補,則不應,以半陽半陰之藥,勿克勝病也。凡陰邪為害,不發則已,其發必暴。試觀天 氣下降則清明,地氣上升則晦塞。醫遇直中陰經之病,尚不知所措手,況雜症乎。第姜、桂性熱,屢服則慮其 僭上,舊病未除,新病必起。乃先以姜、桂、附子為小丸,曝令干透,然後以參、術濃為外廓,俾喉胃間知有 參、術,不知有姜、桂、附子。及達積塊之所,猛烈始露。庶幾堅者削,而窠囊可盡空也。 孫文垣侄患偏墜,臍腹腰 俱脹痛,左關脈弦大鼓指。小茴香、甘草、蒼朮、益智仁、防風各五分,荔核、 橘核、山楂、柴胡各一錢,山梔、青皮各七分,服後其痛如舊,脈且轉數。(雄按∶疝因濕熱,誤投溫燥,每 有此變。故雖蒼朮、益智,亦當慎用也。)恐作囊癰,急為解毒,栝蔞五錢,當歸、甘草節、金銀花各一錢,連 翹、柴胡、青皮各七分,煎服痛定腫消。因食雞、魚,臍腹復脹痛,發熱不眠,脈復弦,以山楂、栝蔞各二錢, 金銀花、連翹各八分,甘草節、黃連、當歸各五分,青皮七分,二帖愈。 李士材治尹文輝,嗜火酒,能飲五斤,五月間入閩中,溪水驟漲,涉水至七里,覺腹痛甚。半月後,右丸 腫大漸如斗,閩中醫者皆與肝經之劑及溫熱之品,半載無功。歸就診,李曰∶嗜火酒,則濕熱滿中;涉大水, 則濕熱外束。今病在右,正是脾肺之濕下注睾丸。以胃苓湯加梔子、枳殼、黃柏、茴香,十劑略減。即以為丸 服,至十八斤全安。 駱元賓十年患疝,形容枯槁。李視之,左脅有形,其大如箕,以熱手按之,瀝瀝有聲,甚至上攻於心,悶 絕良久,以熱醋熏灸方醒。李曰∶此經之所謂厥也。用當歸四逆湯,一月積形衰小。更以八味丸間服半載余, 積塊盡消,不復患矣。 盧不遠治湯某,常病腹痛,痛則繞臍有形,甚則欲死。皆謂生氣獨絕於內,慮不起。診之,關脈近尺有滑 象,久痛氣羸,頗乏精彩,因用枸杞為君,白芍、茯苓、肉桂、吳萸佐之,六劑痛止。服瑞竹堂方四制枸杞丸, 一料竟愈。此臍疝也,疝當引陰,原無斯症。然疝者,有形之痛,而有所止之處,故字從山,不必定引陰也。 疝本厥陰肝疾,其狀若死,亦厥陰症,故用溫補肝腎藥,生氣自復,不致內絕而瘳。 馮楚瞻治王刑部,疝痛甚危。脈之,左三部弦洪而數,乃陰甚不足也。右關尺洪大,重按有力,此膏粱酒 濕太過,房勞真水消亡,木失所養,筋無所榮,濕熱內攻,陰寒外遏,所以為疼為痛,不可忍也。以熟地二兩, 山萸、山藥各二錢,滋其肝腎;丹皮三錢,茯苓二錢,澤瀉一錢五分,滲其濕熱;橘核三錢,疏其木郁;制附 一錢五分,鹽酒炒黃柏一錢二分,使寒熱互為嚮導。由是外寒散,內熱除,真水生,雷火息而瘳。 張建東秘傳治一切疝氣神方∶於洗浴畢,濕身坐門檻上,兩囊着水,印一濕卵,即於濕卵患左灸左,患右 灸右,俱患則左右俱灸,須避四眼。又一法∶午月午日午時灸尤妙。或小兒不須洗浴,但用灰布門檻上,令兒 坐之,亦就所印灸即愈。(沈序皇尊聞錄。) 王叔權曰∶舍弟少戲舉重,得偏墜之疾。有客人為當關元兩旁相去各三寸青脈上,灸七壯即愈。王彥賓患 小腸氣,灸之亦愈。(《資生經》、《醫說續編》。) 頃關一男子病卒疝,暴病不任,倒於街衢,人莫能動,呼張救之。張引經證之,邪氣客於足厥陰之絡, 令人卒疝,故病陰丸痛也。急瀉大敦二穴,其痛立已。夫大敦穴者,乃足厥陰之二穴也。 鄭亨老病疝,灸之得效。其法以淨草一條,茅及麥稈尤妙,度病患兩口角為一則折斷,如此三折,則折成 三角如 字樣。以一角安臍中心,兩角在臍之下,兩傍尖盡處是穴。若患在左即灸右,在右則灸左,兩邊俱患, 即兩穴皆灸。艾炷如麥粒大,灸十四壯或二十一壯則安也。(《醫說續編》。) 奪命丹,治遠年近日小腸疝氣,偏墜搐疼,臍下撮痛,以致悶亂,及外腎腫硬,日漸滋長,陰間濕癢,抓 搔成瘡,悉治之。吳茱萸一斤,去枝梗,四兩酒浸,四兩醋浸,四兩湯浸,四兩童便浸,各浸一宿,同焙乾用; 澤瀉二兩去灰土。上研為細末,老酒煮一夜,麵糊為丸如梧桐子大,(雄按∶此方似可兼治寒濕痛瀉、霍亂轉 筋。)每一服五十丸,空心食前,或鹽湯或醇酒送下,神效不可盡述。馮仲柔雲∶頃年某倉使家傳,將前方令 藥局中合賣,紹熙壬子冬,予親曾得效。時苦奔豚寒氣攻沖,小腸疝氣,腹內引痛,神思悶亂四日,只一服, 臟腑微動,痛若失去遂安。一方名星斗丸,湯浸者用鹽水浸;澤瀉用四兩,切作粗片,酒浸一宿。(《是齋方》。同上。) 一人病後飲水,患左丸痛甚,灸大敦,適摩腰膏內用烏附子、麝香,將以摩其囊上,抵橫骨端,灸後溫帛 覆之,痛即止,一宿腫亦消矣。(《藥要或問》。同上。) 薛立齋治一婦人,小腹痞悶,小便不利,內熱體倦,懶食,用八珍湯加柴胡、山梔、龍膽草,不數服即全 愈。(《良方·疝附瘕門》。) 王肯堂曰∶張仲景治寒疝腹中痛,及脅痛里急者,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本草衍義》稱其無不應驗,豈 非補肝之效乎?余每治病甚,氣上衝心危急者,以八味丸投之立應,又補腎之明驗也。 羅謙甫治漆匠韓提控,疝氣每發,痛不可忍,則於榻兩傍各置一枕,往來伏之以受,如是三年不已,與丁 香楝石丸三劑良愈。蓋男子七疝痛不可忍者,婦人瘕聚帶下,皆任脈所主陰經也,乃肝腎受病,治法同歸於一。 當歸、附子、川楝子、茴香各一兩,上銼碎,以好酒三升煮,酒盡為度,焙乾作細末。每藥末一兩,入丁香、 木香各五分,全蠍十三個,元胡索五錢,同為細末,拌勻,酒糊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至百丸,溫酒空心送 下。凡疝氣帶下,皆屬於風。全蠍治風之聖藥也,川楝、茴香皆入小腹經,當歸、元胡索和血止痛,疝以寒邪 積於小腸之間,故以附子佐之,丁香、木香為引導也。 玉海藏雲∶楊駙馬時患風氣衝心,(風氣即疝氣也。)(羅謙甫雲∶疝氣帶下皆屬於風。)飲食吐逆,遍身枯 瘦,日服紫菀丸五丸,至二十日瀉出肉塊如蝦蟆五六枚,白膿二升愈。(方見於風門。) 李靈患肥氣病,(肝積謂之肥氣,與疝同類。)日服前丸五丸,經一年瀉出肉鱉二枚愈。 馬元儀治陳子芳,患痰喘發熱,胸滿身痛,左邊睾丸不時逆上,痛不可忍。診之,肝脈弦急,肺脈獨大, 關尺虛小,此肝肺受邪之候也。肝為木髒,其化風,其生火,風火合邪於本位,則為熱為痛。乘於肺金,則為 痰為喘。以柴胡疏肝散治之,表症稍安。欲速愈,別用沙參二兩煎服,如若相安,繼轉增劇。再急診,寸脈鼓 數,關脈急疾,左丸引右丸痛甚。曰∶關脈急疾,木火自旺也,寸脈鼓數,火刑肺金也。肺為嬌髒,體燥氣肅, 火邪入之,則氣化失常,金益困而木益張也。法宜滋達肺金,兼疏肝木。以栝蔞實五錢潤燥,紫菀三錢宣通, 半夏曲、貝母清痰,枳殼、桔梗開郁,杏仁、蘇子定喘,柴胡以達之,秦艽以舒之,一劑減,再劑安,調補而愈。 按∶用沙參原無大謬,第單用且重至二兩,又無甘潤之佐,則清降之力薄而速,反致木火厥張雲耳。 立齋治一男子,年逾四十,陰囊腫痛,以熱手熨之少緩,服五苓等散不應,尺脈遲軟。此下虛,寒邪所襲 而然,名曰寒疝,非瘡毒也。以蟠蔥散治之,少可。更以葫蘆巴丸服之而平。 杜舉人名京,年逾三十,陰囊濕癢,莖出白物如膿,舉則急痛,此肝疝也,用龍膽瀉肝湯而愈。有陰莖腫, 或縮或挺或癢,亦以此藥治之。 施笠澤治錢元一患疝氣沖痛,蓋有年矣,每抑鬱則大作,嘔吐痰涎,不進飲食。己未春,病且浹旬。診得 左關弦急而鼓,右關尺俱浮大而無力。此命門火衰,不能生木土,肝木乘旺,復來侮脾。用葫蘆巴、元胡索等 疏肝之劑,以治其標,隨用八味丸,益火之原,以清陰翳,間進參、術補脾之藥,以治其本,漸安。數載沉 , 不三月而愈。(朱氏選。) 錢國賓雲∶黃州客陳思雲,負貨行至德州仕館。其人素有疝氣,忽然陰子漸大如斗,半月臥床不起。偶有 道人化齋,彼甚嗔怪。道人曰∶爾病尚得我醫,如何發怒?遂請進見,坐問根由,與芡實大紅藥丸,用無根涼 水送下,供之而出。去約三日後再來看汝。陳服藥腹中微響,若周身氣行之狀。至三日消已大半,道人又至, 仍與前藥二丸,三日一次,服盡陰子如故。謝銀一兩不受,討紫花布道袍一件而去。陳求丸方,曰∶此藥汝不 能合,用紫金錠,亦可以消斗大之陰子也。余與同寓親見其治,九日而消斗大之陰子,真仙丹也。 蔣仲芳一日治二疝,一人升上作病,一人墜下作痛,俱悶痛欲絕。升上者,與故紙三兩,炒黑丑一兩,生 硫黃七錢,俱為末,鹽酒打麵糊為丸,鹽酒送下。墜下者,與補中益氣湯加杜仲、故紙、肉桂、炮姜、香附、 川芎。二人駭曰∶疝氣同也,何方不同若是?曰∶姑且試之。至明日而皆愈。 潘惟秋間患疝氣症,服肉桂、小茴香、荔核之類不應。自用生薑泡沙糖湯服,一二日稍愈,遂止飲沙糖湯 而愈。(沈初兄抄本。) 吳橋治胡有濡父旦,遞以疝作逆橋,橋以其人習飲醇,第以涼劑而清濕熱遂愈。一日疝作,適橋他出,乃 逆方生,家人出橋舊方示之,生按方而治不效。頃之則小溲浸短,小腹浸堅,復逆文學先生至,注黃金二鎰, 屬性學篋中,文學力任之治。再信而病益進,短者枯,堅者石矣。既而橋至,則病患遞出錯言。橋心異之, 此神亂也。既診曰∶殆矣。有濡曰∶家大人疝遞作,賴公一再劑而瘳,乃今兩君子亦仿故方,何卒不效?橋曰∶ 此刻舟也。今病得之內,當在陰,兩君復以陰藥投之,嫌於無陽也。既以陰劑陰,陽失其健而不能運,則壅閼 矣。家人偵其故,則與女豎私焉。橋辭歸,旦中夜死。文學 篋歸金而去。(《太函集》。) 魏玉橫曰∶汪氏甥素有疝症,發則囊如盛二升粟,憎寒壯熱,或與小茴香、青皮、木香、葫蘆巴等服 之,囊腫赤而痛甚,勢將成癰。次日仍與前藥。診之,脈數大無倫,面赤黯,亟用熟地二兩,杞子一兩,川楝 一枚,一劑而愈。後與人哄,巔頂着棒,悶絕而蘇。次日,陰囊腫大如疝發時,於是巔痛甚則囊痛減,囊痛甚 則巔痛減,寒熱往來,專科遞治無效。蓋厥陰肝脈,下絡纂上行巔,故上下相連,而其痛則互為消長也。與前 方數劑,上下皆愈。凡疝治之失宜,過服香辛燥烈之劑,遂成勞損者伙矣。 鮑二官六七歲時,忽腹痛發熱,夜則痛熱尤甚。或謂風寒,發散之不效。又謂生冷,消導之不效。診之, 面潔白,微有青氣。按其虛里,則築築然跳動。問其痛,雲在少腹。驗其囊,則兩睾丸無有。曰∶此疝痛也。 與生地、甘杞、沙參、麥冬、川楝、米仁,二劑全愈。凡疝症雖有寒、濕、痰、氣之殊,余所愈多以此方, 捷如桴鼓。蓋症雖不一,而病屬厥陰則一也。要之,肝木為病,大抵燥火多而寒濕絕少也。余 兒十歲時,忽 蹲地以拳柱其腹,宛轉不能語,察其面青,知疝發也。亟以杞子一兩,川楝一枚,煎服,下咽立愈。


<目錄>卷二十

<篇名>小便秘

屬性:朱丹溪治一人,因服分利之藥太過,遂致秘塞,點滴不出,謂其胃氣陷於下焦,用補中益氣湯一服而通。 因前多用利藥損其腎,遂致通後遺溺,一夜不止,急補其腎然後已。凡醫之治是症者,未有不用泄利之劑,誰 能顧其腎氣之虛哉?(《醫說續編》。) 盛用敬治文學姚汝明,內傷新愈,又病食傷。他醫皆用下藥,病益甚,小便閉,中滿,腹堅如石。(三陰受傷 所致。)盛診之,曰∶此不可用分理藥也。(理當作利。)宜以參、 運其氣,升、柴提其氣,氣升則水自下矣。加以 益腎之劑,數服霍然。(《吳江志》。) 鍾大延治徐大理,病小便秘,腫脹,面赤發喘。眾醫皆從熱症治,愈甚。大延診之,曰∶是無火也。急煮 附子湯,一服而愈。(雄按∶亦須以脈參之。) 錢塘有人小便常秘,百方通之不效。有一道人錢宗元視之,反下縮小便藥,俄爾遂通。人皆怪之,以問宗 元。曰∶以其秘故,醫者驟通之,則小便大至,水道愈溢,而小便愈不得通矣。今吾縮之,使水道稍寬,此所 以得流也。此一治殊為特見。(《北窗炙 》。) 黃氏小便不通,陳雁麓用芒硝一錢,研細,龍眼肉包之,細嚼咽下,立愈。(《續金陵瑣事》。) 竹鎮有人病溺不下,求於乩仙,判雲∶牛膝、車前子,三錢共五錢,同銼為粗末,將來白水煎。空心服之 果愈。(《居易錄》。) 龔子才治一人,小便不通,服涼藥過多,脹滿幾死,以附子理中湯加琥珀末,調服立通。 一人小便不通,已經七八日,遍身手足腫滿,諸藥罔效。以紫蘇煎湯入大盆內,令病患坐上熏蒸,冷則添 滾湯,外用鹽炒熱,熨臍上及遍身腫處,良久便通腫消而愈。 李士材治王郡守,痰火喘盛,咳正甚時,忽然小便不通,自服車前、木通、茯苓、澤瀉等藥,小腹脹悶, 點滴不出。李曰∶右寸數大,是金燥不能生水之故,惟用紫菀五錢,麥冬三錢,五味十粒,人參二錢,一劑而 小便湧出如泉。若淡滲之藥愈多,則反致燥急之苦,不可不察也。 先兄念山,以謫官郁怒之餘,又當盛夏,小便不通,氣高而喘。以自知醫,服胃苓湯四帖,不效。李曰∶ 六脈見結,此氣滯也。但用枳殼八錢,生薑五片,急火煎服,一劑稍通,四劑霍然矣。 俞孝廉修府志勞神,忽然如喪神守,小便不通。李診之曰∶寸微而尺鼓,是水涸而神傷也。用地黃、知母 各二錢,人參、丹參各三錢,茯苓一錢五分,黃柏一錢,二劑減,十劑乃全安。 馮楚瞻治王氏女,年十三,小便不通,甚危。初二三歲時,乳母恐其溺床,切戒之,由是寤寐刻刻在心。 (二三歲時事安能記憶?雄按∶此真俗名尿梗病也。往往起於幼時,習慣自然,不可謂二三歲時,不能記憶 也。)數年以來,日中七八次,夜中七八次,習以為常,漸有淋狀,近來益甚。或以導赤利水之劑投之,初服 稍應,久則增劇,點滴不通。脈之,六部洪數,久按無神,知為過於矜持,勉強忍小便,心腎久虛,又服利水 之劑,真陰益槁,髒涸津枯,氣何能化?以八味湯加五味、麥冬,取秋降白露生之意也。每劑納熟地二兩,連 進兩服,使重濁以滋之,為小便張本。再以其渣探吐之,上竅既開,下氣自通,數服而愈。一月後症復發,其 家照前方令服,亦令探吐,不惟不效,反脹悶難堪。張曰∶前者氣傷未甚,故以滋腴之藥濟之足矣。今當盛夏, 氣傷已甚,雖有滋水良藥,若無中氣營運,豈能濟乎?今六脈洪大而空,中枯已極,二劑滋潤,斷不可少。然 必繼以助中氣之藥,則中焦氣得升降,前藥始能營運。令連服加減八味湯二劑,果脹悶益甚。乃以人參一兩、 附子三錢,濃煎溫服,自胸次以至小腹漉漉有聲,小便行數次而愈。 張隱庵治一書吏患癃閉,諸治無效,以補中益氣湯投之,一劑而愈。或問曰∶此症人皆以通利治之不效, 今以升提治而效,其故何也?曰∶君不見夫水注子乎?閉其上而倒懸之,點滴不能下矣,去其上之閉,而水自 通流,非其驗耶?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小便淋瀝不通,面青脅脹,諸藥不應。此肝經滯而血傷,用山梔、川芎,煎服而愈。 一婦人小便不利,小腹並水道秘悶,或時腹脅脹痛。此肝火,用加味逍遙散加龍膽草,四劑稍愈。乃去膽 草,佐以八珍散加炒黑山梔,兼服而愈。 鄭奠一曰∶木瓜乃酸澀之品,世用治水腫脹誤矣。時有大寮舟過金陵,愛其芬馥購數百顆置之舟中,舉舟 人皆病溺不得出。醫用通利藥罔效,迎余視之,聞四面皆木瓜香,笑謂諸人曰∶撤去此物,溺即出矣,不必用 藥也。於是盡投江中傾之,溺皆如舊。(《本草備要》。) 汪 庵曰∶家母舅童時病溺塞,服通淋藥罔效。老醫黃五聚視之曰∶此乃外皮竅小,故溺時艱難,非淋症 也。以牛骨為楔,塞於皮端,竅漸展開,不藥而愈。使重服通利藥,得不更變他症乎?乃知醫理非一端也。(同上。) 一人燥熱傷下焦,至小便不利,當養陰,當歸、地黃、知母、黃柏、牛膝、茯苓、生甘草、白朮、陳皮之 類。(治法。) 紹興劉駐泊汝翼雲∶魏KT 知明州時,宅庫之妻患腹脹,小便不通,垂殆。隨行御醫某人治此藥,令服遂愈。 栝蔞不拘多少,焙乾,碾為細末,每服三錢重,熱酒調下。不能飲者,米飲調下。頻進數服,以通為度。(《是 齋方》。) 吳孚先治曹庶常,小便不通,多服分利之藥,遺尿一夜不止,既而仍復秘塞,點滴不行。此利藥太過,腎 氣虧極,急用補中益氣湯,送腎氣丸,遂痊。 黃履素曰∶予家有僕婦,患小便不通之症,時師藥以丸節湯,腹漸滿而終不通,幾殆矣。有草澤醫人,以 白蘿蔔子炒香,白湯吞下數錢,小便立通。此予親見之者。 孫文垣治倪二南內人,小水不禁,一日二十餘。脈之,右寸洪而有力,左寸虛,右尺沉微,此心腎不交也。 以當歸、遠志之類,五日而安。後凡遇辛苦則發,以此服之立效。 薛立齋治一婦人,小便自遺,有時不利,日晡益甚。此肝熱陰挺不能約制,用六味丸料加白朮酒炒黑, 黃柏七分,知母五分,數劑諸症悉愈。若誤用分利之劑,愈損真陰,必致不起矣。 一老婦患前症,惡寒體倦,四肢逆冷。薛以為陽氣虛寒,用補中益氣加附子三劑不應,遂以參附湯四劑稍 應,仍以前藥而安。附子計用四枚,人參斤許。 小便不通,由於氣閉。若用澤瀉、木通、車前、茯苓之類,反不效。宜用歸身一兩,川芎五錢,柴胡二錢 五分,升麻二錢五分,一服即通。年老人可以加參。


<目錄>卷二十

<篇名>小便不禁

屬性:(附頻數遺瀝) 李士材治張方伯夫人,患飲食不進,小便不禁。李曰∶六脈沉遲,水泉不藏,是無火也。投以八味丸料, 兼進六君子加益智仁、肉桂,二劑減,數劑瘳。 俞文學憂憤經旬,忽然小便不禁,醫皆以固脬補腎之劑投之,凡一月轉甚。李診之,曰∶六脈舉之則軟, 按之則堅,此肝腎之陰有伏熱也。用丹皮、茯苓各二錢,甘草梢六分,黃連一錢,煎成,調黃雞湯與服,六劑 而安矣。適有吳門醫者曰∶既愈當大補之。數日後仍復不禁,再求治。李曰∶肝家素有鬱熱,得滋補而轉熾。 遂以龍膽瀉肝湯加黃雞湯服之,四劑即止。更以四君子加黃連、山梔,一月而痊。 張三錫治一人,病風狂,服甘遂等利藥太過,小水不禁,服桑螵蛸散,未終一料而安。真桑螵蛸同桑皮炒、 遠志、菖蒲、龍骨、人參、茯苓、當歸、龜板醋炙,已上各一兩,為末,以參湯調下二錢。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小便頻數,日晡熱甚。此肝脾血虛氣滯而兼濕熱也,用加味逍遙散加車前子而愈。 一婦人患前症,發熱煩躁,面目赤色,脈洪大而虛。此血虛發躁,用當歸補血湯,數劑而痊。 一婦人久患前症,泥屬於火,雜用寒涼之劑,虛症悉具。曰∶此脾胃虧損,而諸經病也,當補中氣為主。 遂以六君、補中二湯兼服,兩月余而愈。 劉大參年逾六旬,形氣瘦弱,小便不禁,或煩數,內熱口乾,或咳痰喘暈。此肺腎氣虛,用六味丸、益氣 湯以滋化源。彼不信,反服補陰降火澀精之劑,陰囊作痛,或小便不利。仍服前藥不兩月而愈。 王執中壯年寓學,忽有遺瀝之患。因閱方書,見有用五倍子末酒調服者,服之愈。藥若相投,豈在多品? 而亦無事於灸也。(《資生經》。)


<目錄>卷二十

<篇名>大便不通

屬性:徐靈胎曰∶便閉之症,總以腸中血枯而有伏火者為多,開肺順氣等法,偶或有之,非盡然也。 安康郡太守苦風秘,陳為處二仁丸∶杏仁去皮尖,面炒;黃麻仁,另研;枳殼去穣,面炒為末;訶子炒去 核,為末。上用煉蜜為丸梧子大,每服二三十丸,溫水下。未利,增之乃愈。 薛立齋治一老婦,大便欲去而難去,又不堅實,腹內或如故,或作脹,兩關尺脈浮大。薛以為腸胃氣虛血 弱,每服十全大補湯加肉蓯蓉,去後始快。若間二三日不服,腹內仍脹,大便仍難。 一婦人大便秘澀,諸藥不應,苦不可言,令飲人乳而安。 張子和曰∶頃有老人,年八十歲,臟腑澀滯,數日不便,每臨後時,頭目昏眩,鼻塞腰痛,積漸食減,縱 得食,便結燥如彈。一日,友人命食血髒葵羹、油渫菠 菜,遂頓食之,日日不乏,前後皆利,食進神清。年 九十歲,無疾而終。《圖經》雲∶菠 寒,利腸胃,芝麻油炒而食之,利大便。葵寬腸,利小便。年老之人,大 小便不利最為急切。此亦偶得瀉法耳。 子和表兄病大便燥滯,無他症,常不敢飽食,飽則大便極難,結實如鐵石。或三五日一如圊,目前星飛, 鼻中血出,肛門連廣腸痛,痛則發昏,服藥則病轉劇。巴豆、芫花、甘遂之類皆用之,過多則困,瀉止則復燥。 如此數年,遂畏藥,性暴急不服,但臥病待盡。兩手脈息俱滑實有力,以大承氣湯下之,繼服神功丸、麻仁丸 等藥,使食菠 菜及豬羊血作羹,百餘日充肥,親知駭之。粗工不知燥分四種∶燥於外則皮膚皺揭,燥於中則 精血枯涸,燥於上則咽鼻焦干,燥於下則便溺結秘。夫燥之為病,是陽明之化也,水液衰少,故如此。然可下 之,當擇之。巴豆可以下寒,甘遂、芫花可以下濕,大黃、朴硝可以下食。《內經》曰∶辛以潤之,咸以軟之。 《周禮》曰∶以滑養竅。 龔子才治一男子,年六十七,因怒,左邊上中下三塊,時動而脹痛,揉之則散去,心痞作嘈,食則胃口覺 滯,夜臥不寧,小便澀,大便八日不通。一醫以大承氣湯,一醫以化滯丸,一用豬膽導法,一用蜜導,俱不效。 診之,六脈弦數有力,此血不足,氣有餘,積滯壅實。大黃末三錢,皮硝五錢,熱燒酒調服,下黑糞如石數十 枚。如前再進,下糞彈盆許遂安。後以四物湯加桃仁、紅花、酒蒸大黃、黃連、梔子、三棱、莪朮、枳殼、青 皮、木通、甘草,十數劑而愈。 李時珍治一宗室,年幾六十,平生苦腸結病,旬日一行,甚於生產,服養血潤燥藥,則泥膈不快,服硝、 黃通利藥,則若罔知,如此三十餘年矣。診其人體肥,膏粱而多憂鬱,日吐酸痰碗余乃寬,又多火病。此乃三 焦之氣壅滯,有升無降,津液皆化為痰飲,不能下滋腸腑,非血燥比也。潤劑留滯,硝、黃徒入血分,不能通 氣,俱為痰阻,故無效也。乃用牽牛末、皂角膏丸與服,即便通利。自是但覺腸結,一服就順,亦不妨食,且 復精爽。蓋牽牛能走氣分,通三焦,氣順則痰逐飲消,上下通快矣。(《本草綱目》。) 外甥柳喬,素多酒色,病下極脹痛,二便不通,不能坐臥,立哭呻吟者晝夜。醫用通利藥不效,遣人叩李。 李思此乃濕熱之邪在精道,壅脹隧路,病在二陰之間,故前阻小便,後阻大便,病不在大腸膀胱也。乃用楝實、 茴香、穿山甲諸藥,入牽牛加倍,水煎服,一服而減,三服而平。(同上。) 張景岳治一壯年,素好火酒,適夏月醉則露臥,不畏風寒,此其食性髒氣,皆有大過人者,因致熱結三焦, 二便俱閉。先以大承氣湯,用大黃五七錢如石投水。又用神佑丸及導法,俱不能通,且前後俱閉,危益甚。遂 仍以大承氣湯加生黃二兩,芒硝三錢,又加牙皂二錢煎服,黃昏進藥,四鼓始通,大便通而後小便漸利。此 所謂盤根錯節,有非斧斤不可者。若優柔不斷,鮮不害矣。 朱翰林太夫人,年近七旬,偶因一跌,即致寒熱。醫與滋陰清火,勢轉甚。診之,六脈無力,雖頭面上身 有熱而口不渴,且足冷過股,曰∶此陰虛受邪,非跌之為,實陰症也。遂以理陰煎加人參、柴胡,二劑而熱退, 日進粥二三碗。已而大便半月不通,腹且漸脹,咸以燥結為火,欲復用涼劑,張不可,謂若再用清火,其原必 敗,不可為矣。經曰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正此謂也。乃以前藥更加姜、附,倍用人參、當歸,數劑而便通, 腹脹退,日就瘥。(此實風秘之類,未可歸功姜、附。) 按∶此症乃陰虛陽越,亦類中之輕者。一跌而病,良有以也。不知陰症二字,何以插入。其生平見解, 大可知矣。 李士材治蔣少宰,服五加皮酒,遂患大便秘結。四日以來,腹中脹悶,服大黃一錢,通後復結。李曰∶腎 氣衰少,津液不充,誤行疏利,(疏字不妥。)是助其火矣。以八味丸料,煎成加人乳一鍾,白蜜五錢,二劑後 即通,十日而愈。 顧文學素有風痰,大便秘。治風須治血,乃大法也。用十全大補湯加秦艽、麻仁、杏仁、防風、煨皂角仁, 半月而效,三月以後永不再發。(此亦風秘之候。)


<目錄>卷二十

<篇名>二便不通

屬性:馮楚瞻治崔姓人,六脈沉微,身熱,四肢厥冷,發狂譫語,連夜不寐,口渴浩飲,二便俱秘。(絕似陽明熱症, 而斷為陰伏逼陽,乃舍症從脈之治。)此陰伏於內,逼陽於外,因津液不行,故小便秘而口乾渴,非實熱也。 因穀食久虛,故大便虛秘不通,非燥結也。若不急為斂納,則真陰真陽並竭矣。乃用熟地、麥冬以壯金水,炒 白朮以托住中氣,牛膝、五味以下趨藏斂,制附子以引火歸原,另重煎人參沖服,不三劑狂定神清,思食而愈。 按∶此亦陰虛陽越之病,甚則為類中,其治法亦大醇而小疵耳。至雲陰伏於內,逼陽於外,亦與景岳 案中謂為陰症同一模糊也。此二案不入類中門者,以世俗惟以二便為急,且風秘一條,人不講也。 胡念庵治陳鹽商,年七十六矣,春時患中風脫症,重劑參、附,二百餘帖獲痊。至十月,大便秘結不行,日 登廁數十次,冷汗大出,面青肢厥,醫用滋補劑入生大黃三錢。胡深以為不可,戒之曰∶老年脫後,幸參、附 救全,不能安養,過於思慮,以致津液枯竭,傳送失宜,何事性急,以速其變。若一投大黃,往而不返,恐難 收功矣。姑忍二三日,勢當自解。病者怪其遲緩,口出怨咨之辭。次日不得已用人參二兩,蓯蓉一兩,當歸五 錢,松、柏仁各五錢,附子三錢,升麻四錢,煎服,外用綠礬一斤,入圊桶,以滾水沖入,扶坐其上,一刻利 下而通。(《醫林綱目》。) 按∶傷寒瘧利之後,患秘結者,皆由攻下散表失宜所致。究其由,則皆血燥為病。至若風秘一條,其 病本由燥火生風,醫者昧於風字,動用風藥,死者已矣。其存者亦必貽後患,然此尚其輕者也。 張路玉治楊松齡,夏月感冒,服發散十餘劑,二便俱閉。一醫用硝、黃下之,少腹左畔遂脹起如墩,不赤 不熱,有時嗶嗶作聲。瘍醫以敷藥治其外,以解毒利水藥治其內,藥未進而躁擾不寧。診之,六脈緊細而駛, 此過汗津液大傷,又與苦寒攻里,致陰邪內結膀胱不化,溺積不通。法在不救,幸胃氣有權,形神未槁,尚能 少進粥糜,姑許以治。因與《濟生》腎氣大劑,煎成入有嘴壺,托起其項,徐徐仰灌升許。頃令轉側,以鵝翎 探吐,實時溲便如注,少腹頓平。更與十全大補,調理而安。此症前後患者四五人,或小便淋瀝,或遺溺不止, 或形羸氣脫,皆力辭不治。 按∶此由感症混表混攻而成秘結,收入此門,以備參酌。 孫文垣治溫南溪內人,居常大便秘結,面赤不思飲食,頭時眩暈。診之,右關尺滑大有力,此痰火症也。 用栝蔞四錢為君,滑石三錢,枳實二錢,半夏一錢半為臣,蘿蔔子、薑黃各一錢為佐,兩帖愈矣。又教以或遇 大便秘結,每服當歸龍薈丸加牛膽南星一錢立應。 一人大小便秘,數日不通,用商陸搗爛,敷臍上立通。(《本草綱目》。) 一人大便秘久,用烏 木方停一寸,劈破,以水煎取半盞,服之立愈。 陸養愚治沈望亭,年近古稀,常患脅痛,用行氣藥及當歸龍薈丸即愈。後患便秘,服潤腸丸,便雖通而飲 食減,胸膈不舒,有時溫溫作痛,若數日不服,又秘結矣。或以高年血不足所致,投以四物湯數劑,並小便亦 不通,三日脹急殊甚,蜜導熨臍,百計不解。脈之,沉遲而弱。詢其平日,大便有欲解之狀,及解又潤而不燥。 曰∶此非血秘,乃氣虛不能傳送所致也。用補中益氣湯,少以木香、白豆蔻佐之,二劑兩便俱通。此後常服一 劑,不惟無秘結之患,且飲食倍增,脅痛亦不作矣。 陸祖愚治邱彥昭,稟賦薄弱,常有夢遺症,愛食燥炒飯,大便二三日一度。忽受風寒,仍吃燥飯,且日進 四餐,旬日間飲食如舊,而大便竟不行。後復寒熱頭痛,身熱不止,間日一作,延及二十餘日。左手浮弦,氣 口沉實而滑,知其風邪飲食俱未消散。遂用葛根、柴胡、山楂、厚朴、栝蔞仁、黃芩、陳皮、半夏之類,頭疼 止,寒熱輕。忽發黃,前方去半夏、陳皮、厚朴,加茵陳、花粉、木香、枳實、黃連,二帖黃退。轉而為斑色 純紅,前方去茵陳、木通,加犀角、升麻,煎送潤字丸二錢五分,良久去燥矢七八塊,斑消身微涼。然胸口尚 不可按,前方去犀角、升麻,倍黃連、枳實,六劑便不行而小腹微滿。或謂病已月余,可以議下,弗之聽,仍用 潤字丸二錢五分,薑湯服。少頃去大便七八塊,而胸中如故,令以前方日服一劑,間二日投潤字丸二錢。病至 七十餘日,服潤字丸計五兩,胸膈猶未清。然病久肌肉削盡,況常有遺症,不宜再行消導矣。枳實二錢,山楂 二錢,人參六分,附子四分,連進三劑,遂大便日行一次。人參漸加,枳實漸減,數劑後食進病起。服參至半 斤,始得復元。 丹溪治一婦人脾疼,後患二便不通。此是痰隔中焦,氣聚上焦。二陳加木通,先服後吐,渣再煎,燒皂角 灰為末,粥清下。一尼體濃,病吐逆,忽小便不利,頭汗出,立斃。 薛立齋治儒者王錄之,素痰甚,導吐之後,大便燥結,頭暈眼花等症,尺脈浮大,按之則澀。此腎氣虛而 兼血虛也。四物送六味,四劑諸症悉退,仍用前丸月余而康。 僉憲高如齋,素唾痰,服下痰藥,痰去甚多,大便秘結,小便頻數,頭暈眼花,尺脈浮大,按之如無。謂 腎家不能納氣歸源,前藥復耗金水,用加減八味料,煎服而愈。 陳三農治中州王太學,素多酒食,病下極脹痛,二便不通,坐臥不能,沉吟七日矣,百般通利不應。此濕 熱之邪遏塞二陰,壅脹隧路,故前後不通,病不在大腸膀胱也。乃用韭菜子,以山甲、茴香、楝實各一錢五分, 入牽牛頭末三錢水煎,一服即減,三服即愈。乃知牽牛能達右腎命門,走精隧。故東垣天真丹,以牽牛鹽水炒 黑,入佐沉香、官桂、杜仲、破故紙,治下焦陽虛也。 陳良甫曰∶一男子病風淫末疾,或用快藥利之,患肺痿咯膿血,至大便不通而死。惜哉。 易思蘭治一儒官,仲秋末患便秘症。初因小便時秘,服五苓散、八正散、益元散俱不效。一醫診得二尺俱 無脈,作下元陰虛水涸,用八味丸治之,日一服,三日大便亦秘,口渴咽干,煩滿不睡。用脾約丸、潤腸丸, 小便日數十次,惟點滴而已,大便連閉十日,腹滿難禁。眾議急用三一承氣湯下之,服後微利隨閉,又加小腹 繞臍滿痛。復用舟車丸、遇仙丹,每空心一服,日利三五次,里急後重,糞皆赤白。如此半月,日夜呻吟,惟 飲清米飲及茶盂許。九月終,易診之,兩寸沉伏有力,兩關洪緩無力,兩尺不見。易曰∶關尺無恙,病在膈 上,此思慮勞神氣秘病也。以越鞠湯投之,香附醋炒一錢,蘇梗、連翹、山梔、川芎各六分,蒼朮、黃芩各八 分,神曲一錢,桔梗四分,枳殼五分,甘草三分,服一盂噯氣連出,再一盂大小便若傾,所下皆沉積之物,渾 身稠汗。因進薑湯一盂,就榻熟睡,睡覺覓粥。次早複診,六脈無恙,調理氣血數日全愈。易自注曰∶人身之 病,上下表里,雖有不同,不過一氣為之流通耳。氣之通塞,均於脈息辨之。今兩尺皆無,眾以為如樹之無根, 不知今年己卯燥金司天,君火在泉,己土運於中,正是南面以象君位。君火不行,兩尺不相應,今兩尺隱然不 見,正為得卯年之令。若尺脈盛於寸,則為尺寸反矣。經曰∶尺寸反者死。豈八味丸所能治乎?然而里急後重, 赤白相雜,痛則欲解,有似乎滯下,但滯下之脈,見於兩關,今關脈不浮不緊不數,其非滯下明矣。既非滯下, 而用承氣、舟車、遇仙等藥,則元氣大傷,而病癒增矣。其病源在上焦氣秘,而下焦不通也。心脈居上,兩寸 之脈當浮,今不浮而沉,下手脈沉,便知是氣。氣鬱不行,則升降失職,是以下竅秘結,二便不順,吸門不開, 幽門不通,正此謂也。譬如注水之器,閉其上竅,則下竅不通,水安從出?用香附之辛,以快滯氣;蘇梗通表 里之竅;連翹辛香升上,以散六經之鬱火;蒼朮、神曲,健脾導氣,散中結於四肢;炙甘草以和中;少加桔梗, 引黃芩、枳殼蕩滌大腸之積;山梔去三焦屈曲之火,而利小腸;川芎暢達肝木,使上竅一通,則下竅隨開。表 氣一順,則里氣自暢,是以周身汗出,二便俱利,正所謂一通百通也。氣秘者,病之本;便閉者,病之標。專 治其本,故見效速也。 吳孚先治曹庶常,小便不通,多服分利之藥,遺尿一夜不止,既而仍復秘塞,點滴不行。此利藥太過,腎 氣虧極,急用補中益氣湯,送腎氣丸遂痊。 孫文垣治袁洪溪,以沖暑往來,經略政事,致發熱燥渴,因過食冰浸瓜果,遂成泄瀉,小水短少。醫與胃 苓湯加利藥,瀉止,而小水失其常度,臍下脹急,立溺則點滴不出,臥則流溢不竭,以頻取夜壺,致通宵不寐。 治半月,精神削,寢食廢。診之,兩寸短弱,關緩大,兩尺洪大。此余暑未清,素善飲,濕熱流於下部也。以 益元散三錢,煎香薷湯服之,略無進退,脈亦如昨。再思之,此蓋尿竅不對也。膀胱者,脬之室也,脬中濕熱 下墜,立便則竅不對,小水因不得出,臥則脬下墜而滲出膀胱,猶以竅不對,涓涓流溢,不能暢達,故了而不 了也,治惟提補上中二焦元氣,急用三一承氣湯下之。服後微利隨秘,又加小腹繞臍滿痛,復用舟車丸、遇仙丹, 每空心一服,日利三五次,里急後重,下皆赤白。如此半月,日夜呻吟,惟進米飲及茶盂許。診得兩寸沉伏有 力,兩關洪緩無力,兩尺不見。曰∶關尺無恙,病在膈上,此思慮勞神,氣秘病也。以越鞠湯投之,服一盂噯 氣連出,再一盂大小便若傾,所下皆沉積之物,渾身稠汗。因進薑湯一盂,熟睡。睡覺,粥進二盞。複診脈平, 調理氣血而愈。 立齋診職方陳莪齋,年逾六旬,先因大便不通,服內疏等劑後,飲食少思,胸腹作脹,兩脅作痛,形體倦 怠,兩尺浮大,左關短澀,右關弦澀。時五月,此乃命門火衰,不能生脾土,而肺金又克肝木。決其金旺之際 不起,後果然。 萬密齋治汪玉虹,大便不通,服通幽湯、潤腸丸俱不效。診其脈微氣弱,乃內傷症也;氣口脈浮大而軟, 此氣不運而血不潤,氣血兩虛故也。宜亟補之。曰∶其如腹脹何?曰∶無慮,但服補中益氣湯,倍加當歸,五 日而愈。 許學士治一人母,年八十四,忽爾腹痛頭疼,噁心不食。召醫數十,議皆用補脾進食、治風清利頭目等藥, 數日難愈,全不入食。其家憂惶,許辨說前藥皆誤矣。此症正是老人風秘,臟腑壅滯,聚於胸中,則腹脹噁心, 不思飲食。又上至於巔,則頭痛,神不清也。若臟腑流暢,諸疾悉去矣。乃用紫蘇子、大麻子各半合,洗淨研 細,取汁一盞,分二次煮粥,兩啜而氣滯通,先下結糞如胡椒者十餘枚,後漸得通利,不用藥而愈矣。 文潞公在北門曰∶盛夏間苦大腑不調。公隨行醫官李琬,本衢州市戶,公不獨終始涵容之,又教以醫事。 公病泄利,琬以言動搖之,又求速效,以赤石脂、龍骨、乾薑等藥饋公。公服之屢日不大便,其勢甚苦。初虞 世共城來見,公未坐定,語及此事,公又不喜服大黃藥。虞世告曰∶比燥糞在直腸,藥所不及,請以蜜兌導之。 公以為然,時七月中苦熱,虞世冒汗為公作蜜兌,是夕三用,下結糞四五十枚,大如胡桃,色黑如橡栗。公二 三日間,飲食已如故。(《良方》。) 攢宮有一老人患風秘,八九日不通,有木匠授以此方,只一服見效。用不蛀皂角,當中取一寸許,去黑皮, 以沸湯半盞泡,上用盞蓋定,候溫服之。先備少粥,通後即食。(《是齋方》。) 繆仲淳治唐震山,年七十餘,便燥結,胸中作悶。曰∶此血液枯槁之候。用大肉蓯蓉三兩,白酒浸洗,去 鱗甲,切片,白湯三碗,煎一碗,頓時飲盡,大便通,胸中快然。偶一醫問疾曰∶此劫藥也,當調補脾胃為主。 易以白朮、厚朴、茯苓、陳皮,病如故。唐翁曰∶誤矣。仍飲前藥立解。高存之聞而叩其故。繆曰∶肉蓯蓉峻 補精血,驟用反動大便,藥性載甚明也。(《廣筆記》。) 張選卿治大便不通屢驗方∶硃砂研如飛面五錢,真蘆薈研細七錢,滴好酒少許,和丸。每服一錢二分,好 酒吞下。朝服暮通,暮服朝通,須天晴時修合為妙。(同上。) 劉雲密治一老人,因冒雨感寒,未經發汗,至春初內熱煩躁,胸膈緊滿,十日不大便,用清解二劑,入口 即吐其半。加熟大黃利之,下咽即吐去殆盡。蓋因痰熱凝結胸膈,是以治血分者,反拒而不受也。因用牽牛大 黃丸,緩緩服之,而大便通後,乃服清熱化痰藥,十餘劑而漸安。則較瀕湖所說老婦腸結症,又進一解矣。 吳橋治張邦達,謝邑歸,年逾艾矣,其貌壯碩如昔,偶以信宿夢遺,早呼旨酒,進人參膏二匕,既而大便 稍實,無他恙也。張所善者巴深,以為誤飲而釀內熱,不急下,且虞有他。既飲大黃湯,不為動,猶以為熱甚, 至於再三,腹脹膨 , 石矣,旬日屍寢,不食不言。橋診之,脈隱隱將絕。橋曰∶腎司啟閉,主二溲,脾 居中制之,必關脾而後轉運,脹者故中枵而下澀,誤以悍劑伐之,脈有死征,不可為矣。眾曰∶否。即中氣 匱乏,遇下且如建瓴,何不為動?橋曰∶公等信知脾虛,不任寒涼,不知脾斃,則寒涼無所用矣。諸子跪曰∶ 誠得一劑藉手,庶毋恝於人子之心。曰∶進獨參湯當下,其下亦薄,於治無裨。既得劑則腸鳴而溲,腹脹虧三之 一。張乃張目問狀,人人以為更生。諸子問曰∶大黃不行,而人參行何說?橋曰∶否,中權廢矣,即前茅安所 受命哉!補中而建招搖,摧堅者始為之用,此亦人參用大黃,非自用而能下之也。顧病少間而脈不歸,終於不 治。深者復至,將攘為己功,大詬諸子曰∶爾曹以不治治家大人,無人子禮。茲更一下而起,復何待乎?橋故 避深,度復爭之無益。適諸子問可否?乃徐應曰∶等死爾。下則死疾,不下則死遲,公等自裁,橋何敢與?深 詬愈急,卒復下之,不旋踵死矣。(《太函集》。) 王生病發熱頭痛腹脹甚,醫為之解散,熱退而痛如故,且不得前後溲。又以大黃通之,大便稍行,小溲赤 澀,脹痛特甚。仍以為熱結,將復下之。橋診曰∶病得之勞且內,復食冷爾。內則損腎,勞倦食冷則損脾。腎 主大小溲,腎損則不能轉,故作濕熱而為滿。藉令亟下,則將亡陰,脹滿有加矣,危之道也。王俯首叩枕曰∶ 誠如公言,三者皆如見。遂投人參五苓散,一服得前溲,再乃大通,痛亦尋減。病者求通後溲急。橋曰∶公六 脈沉微且數,必假信宿,脾氣始回。脾得主,濕熱則將自行。毋欲速,明日大溲自下。調理月余而愈。(同上。)


<目錄>卷二十一

<篇名>驚悸

屬性:張子和治衛德新之妻,旅中宿於樓上,夜值盜劫人燒舍,驚墮床下,自後每聞有響,則驚倒不知人,家人 輩躡足而行,莫敢冒觸有聲,歲余不痊。諸醫作心病治之,人參、珍珠及定志丸皆無效。張見而斷之曰∶驚者 為陽從外入也,恐者為陰從內出也。驚者謂自不知故也,恐者自知也。足少陽膽經屬肝木,膽者敢也,驚怕則 膽傷矣。乃命二侍女執其兩手,按高椅之上,當面前置一小几。張曰∶娘子當視此,一木猛擊之,其婦大驚。 張曰∶我以木擊幾,何以驚乎?伺少定擊之,驚又緩。又斯須連擊三五次,又以杖擊門,又遣人畫背後之 窗,徐徐驚定而笑,曰∶是何治法?張曰∶《內經》雲,驚者平之。平者,常也。平常見之,必無驚。 是夜使人擊門窗,自夕達曙。夫驚者神上越,從下擊幾,使其下視,所以收神也。一二日雖聞雷亦不驚。 德新素不喜張,至是終身壓服,如有人言張不知醫者,執戈以逐之。(雄按∶分驚恐為外入、內出,可謂一言 破的。古人皆云心主驚,而不知情志字皆從心,惟驚字從馬,以馬無膽故善驚。驚則傷膽,尤為卓識。其論 治豈常人所能測識哉?余嘗謂亙古以來,善治病者,莫如戴人,不僅以汗、吐、下三法見長也。) 卜氏子年二十八歲,病身弱四肢無力,面色蒼黃,左脅下體側上下如臂狀,每發則痛無時,食不減,大便 如常,小便微黃,已二三載矣。諸醫計窮,求張治之。視其部分,乃足厥陰肝經,兼足少陽膽經也。曰∶甲膽 乙肝,故青。其色黃者,脾也。診膽脈小,此因驚也。驚則膽受邪,腹中當有驚涎綠水。病患曰∶昔曾屯軍被 火,自是而疾作。乃夜以舟車一百五十丸、浚川散四五錢加生薑自然汁,平旦果下綠水四五行。或問大加生薑 何也?曰∶辛能克木也。下後覺微痛,命再下之,比前藥三之一,又下綠水三四行,痛止思食,反有力。張謂 卜曰∶汝妻亦當病。卜曰∶太醫未見吾妻,何以知之?曰∶爾感此驚幾年矣?卜曰∶當被火,我正在草堂中熟 寐,人驚喚我,睡中驚不能言,火已塞門,我父拽出我火中,今已五年矣。張曰∶汝膽伏火驚,甲乙乘脾土, 是少陽相火乘脾。脾中有熱,故能食而殺谷。熱雖能化谷,其精氣不完,汝必無子。蓋敗經反損婦人,汝妻必 手足熱,四肢無力,經血不時。卜曰∶吾妻實如此,亦已五年矣。他日,門人因觀《內經》,言先瀉所不勝,次 瀉所勝之論。其法何如?以問張,張曰∶且如膽木乘脾土,此土不勝木也。不勝之氣,尋救於子。己土能生庚金, 庚為大腸,味辛者為金,故大加生薑以伐木。然不開脾土,無由行也。遂用舟車丸,先通其閉塞之路,是先瀉其 所不勝,後用薑汁調浚川散大下之,次瀉其所勝也。大抵陽干克陽干,腑克腑,髒克髒。(雄按∶的是通人見解, 昔賢皆謂驚入心,治法不鎮心安神,病焉能愈哉?後學雖不能用此法,亦當讀其書,師其意,其則不遠也。無如 曲高和寡,溫補風行,專尚補虛,不知治病,醫道日晦,誰之過歟?) 張路玉治吳昭如室,年壯體豐,而素有嘔血腹脹,脾約便難之恙。兩遭回祿,憂恚頻,仍近於失血之後, 忽然神氣憤亂,口噤目瞠。診其氣口數盛而促,人迎弦大而芤,形神不能自主,似有撮空之狀。或謂症犯條款, 疑不出五日當斃。張謂不然,若是撮空,必然手勢散漫,今拈着衣被,盡力拉摘,定為挾驚挾怒無疑。爪者, 筋之餘,非驚怒而何?況脈來見促,當是痰氣中結,殊非代脈之比。詢其病因,驚怒俱有。遂用鈎藤一兩,煎 成入竹瀝半盞,薑汁五匙,連夜制服,服後即安寢,六脈亦稍平,但促未退。仍用前方減半,調牛黃一分,其 夕大解三度,去結屎五六十枚,腹脹頓減,脈靜人安,數日平復如常。(雄按∶辨證明晰可師,立方輕重可法。) 老僧悟庵心悸善恐,遍服補心養血之藥不應,天王補心丹服過數斤,驚悸轉增,面目四肢微有浮腫之狀, 求張治。察其形肥白不堅,診其脈濡弱而滑,此氣虛,痰飲浸漬於膈上也。以導痰湯稍加參、桂通其陽氣,數 服而悸恐悉除。更以六君子加桂,水泛作丸,調補中氣而安。(雄按∶此證最多,世皆誤治。) 吳孚先治王兵憲,患驚悸,時或煩躁,夜更靡寧,右關虛弱,左寸尤甚,與加味歸脾二十劑而全愈。 龔子才治一童子,因用心過度,少寐驚悸,怔忡惡寒,先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棗仁、遠志,惡寒漸止。 又用加味歸脾湯,驚悸稍安,再用養心湯而安。 杜某治林學士子,居常喜食海蛤,飲食之頃,未嘗不設,至十八年,忽面色頓青,形體瘦削,夜多驚悸, 皆謂勞瘵之疾,百療不瘳。杜脈之曰∶非病。何以知之?雖瘦削麵青,精神不減。問學院子,秀才好食甚物? 曰∶多食南海中味。杜曰∶但多服生津液藥,病當自愈。如是經兩月,面色漸有紅潤意,夜亦無驚悸。林問所 以然,杜曰∶王冰《素問》雲,鹽發渴,乃勝血之症。海味如鹽,既多食,使心血漸衰,則夜驚悸。今既去咸, 用生津之藥,人且少壯,津血易生,故疾去而安矣。 薛立齋治一婦人,勞則心跳怔忡,寒熱往來,用歸脾湯為主,佐以八珍湯,諸症悉愈。又用加味逍遙散、 寧志丸而安。後復作,服歸脾、寧志藥即愈。 一婦人患驚悸怔忡,日晡發熱,月經過期,飲食少思,用八珍湯加遠志、山藥、棗仁,三十餘劑漸愈,佐 以歸脾全愈。後因勞發熱,食少體倦,用補中益氣湯。又因怒,適月經去血不止,前症復作,先以加味逍遙散, 熱退經止,又用養心湯治之而痊。 一婦人驚悸怔忡,自汗盜汗,飲食不甘,怠惰嗜臥,用歸脾湯而愈。至年余,懷抱鬱結,患前症兼衄血、 便血,仍用前湯而愈。 許紳者京師人,嘉靖初,供事御藥局,受知於世宗,累遷太醫院使,歷加工部尚書,領院事二十年。官婢 楊金英等謀逆,以帛縊帝,氣已絕,紳急調峻藥下之,辰時下藥,未時忽作聲,去紫血數升,遂能言,又數劑 而愈。帝德紳,加太子太保,禮部尚書,賜賚盛濃。未幾,紳得疾,曰∶吾不起矣。曩者宮變,吾自分不效必 殺身,因此驚悸,非藥石能療也。已而果卒,賜諡恭僖,官其一子,恤典有加。明太醫官最顯者,止紳一人。( 《明史》、《金陵瑣事》亦載此則。其藥乃大黃、桃仁、紅花等。) 馬元儀治一人,患心悸症,肢體倦怠,或以陰虛治之不效。診其脈浮虛無力,蓋得之焦勞思慮傷心也。《內 經》雲∶心痹者,脈不通,煩則心下鼓。又《原病式》雲∶水衰火旺,心胸躁動。(據此則是陰虛矣,且後面於二 句又無發明,又何必勉強闌入?)其言脈不通者,正以焦勞太過,心臟之脈郁而不通也。郁則傷血而動君火,故 悸動不寧也。心之下脾位,脾受心病,郁而生涎,精液不生,清陽不布,故四肢無氣以動而倦怠也。法宜大補 心脾,乃與歸脾湯二十劑,即以此方作丸,服之全愈。 章氏婦因失恃於歸,勞心悒鬱,形志倍傷,遂心悸恍惚,身體如在舟車雲霧中,或與降氣理痰之劑不應。 診之,兩脈虛微,尺脈倍弱,曰∶憂勞過度則脾損,脾虛必盜母氣以自救,故心虛而悸。心藏神,為十二官之 主,虛則無所聽命而恍惚不安也。宜大培土氣,則脾自復,不仰給於心,而心亦安,神亦守矣。與人參附子理 中湯,一劑而安,四劑神氣大復,脈和而愈。 仲氏女因驚恐即發熱,神昏,語言錯妄。脈之,右結澀,左浮弦。此雖因驚恐而得,實先因悒鬱所傷也。 凡郁則肺金必虧,肝脈因之寡畏而妄行,腎水因之失養而不足,加以驚恐則腎益傷而肝愈擾。其發熱者,風木 內甚也。神昏者,火熱上騰也。宜舒通肺氣以制肝生腎,用栝蔞仁、紫菀、枳殼、桔梗、杏仁、蘇子、秦艽、膽 星,三劑,右脈透,神氣清。加生首烏、黃連,二劑熱退。再以生地三錢,首烏五錢,遠志一錢,牛膝、知母、 膽星各一錢,貝母、橘紅、茯神各一錢,甘草五分而愈。蓋金氣治,則木受制而水得所養,一舉而三善備矣。 若泥驚恐所致,而用金石腦麝之品,不幾延寇入室乎? 高逢辰表侄,嘗游惠山,暮歸遇一巨人醉臥寺門,驚悸不解,自是便溺,日五六十次。李氏雲∶心、小腸, 受盛腑也。因驚而心火散,心虛腎冷而然,其傷心、腸之驗歟。(《醫說續編》。) 按∶經雲驚則心無所倚,恐則傷腎,是為水火不交,二髒俱病。髒既受病,腑欲專為,其可得乎?此受 盛職廢,運化無權,而滲泄不禁矣。(原注。) 長山徐嫗遘驚痰,初發手足顫掉,褫去衣裳裸而奔,或歌或哭,或牽曳如舞木偶。粗工見之吐舌走,以為 鬼魅所惑。周漢卿獨刺其十指端出血,已而安。(《續文萃》。) 繆仲淳治顧太學叔夏內人,舟中為火所驚,身熱羸弱,幾成勞瘵症。醫誤投參、 ,勢危甚。以清肌安神 之劑與之,戒以勿求速效,凡十數劑而安。麥冬、青蒿子、銀柴胡、桑白皮、蜜炙枇杷葉各二錢,炙鱉甲、苡仁 各三錢,五味、白芍、生地各一錢。 施沛然治呂孝廉沈仆,患驚悸三月,聞響則甚,遇夜則恐,恐甚則上屋逾垣,旋食旋飢,日啖飯無算。或 謂心偏失神,用補心湯益甚。脈之,右關洪數無倫,兩尺浮大,按之極濡。病得於酒且內,腎水枯竭,客熱犯 胃。經雲∶腎主恐。又曰∶胃熱亦令人恐。又曰∶消谷則令人飢。又曰∶足陽明病,聞木音則惕然而驚,甚則 逾垣上屋。此病在胃與腎脾。心屬火,是脾之母,補心則胃益實,火盛則水益涸,故藥之而病反甚也。但病本 在腎,而標在胃也。先治其標,用瀉黃散,後治其本,用腎氣丸。一病而寒熱並用,補瀉兼施。第服瀉黃散三 日,當不飢矣,服腎氣丸十日,當不恐矣。已而果然。 一儒者苦學久困場屋,得痰吐衄盈盆, 羸骨立,夜臥交睫,即夢鬥敗爭負恐怖之狀,不可形容。如是十 載,每勞則發,用正心安神不效。一日讀髒氣法時論,乃知人魂藏於肝,肝又藏血。作文既苦,衄血又傷,則 魂失養,故交睫若此。知非峻補不奏功,乃以酒溶鹿角膠,空腹飲之,五日而睡臥安,半月而肌肉生,一月而 神氣復,始能出戶。(來氏撰。) 張景岳治一強壯少年,遭酷吏之恐,病似脹非脹,似熱非熱,絕食而困。眾謂痰火,宜清中焦。診之曰∶ 此恐懼內傷,少陽氣索而病及心腎大虧之證也。遂加溫補,兼治心脾,一月而起。愈後雖氣健如初,而陽寂不 舉。告之曰∶根蒂若斯,腎傷已極,非少壯所宜之兆,速宜培養心腎,庶免他虞。彼反以恐嚇為疑,全不之信, 未及半載,竟復病而歿。惜哉! 一婦人產後驚悸,聞聲輒死,非用力抱持,則虛煩欲死,如是累月。仲淳曰∶此心、脾、肝三經俱虛也。 用人參、棗仁、茯神、遠志、芍藥、石斛、甘草、麥冬、五味、丹砂為丸,以龍眼湯吞服,彌月而愈。 盧不遠治沈君魚,終日畏死,龜卜筮數無不叩,名醫之門無不造。一日就診,盧為之立方用藥,導諭千萬 言,略覺釋然。次日侵晨,又就診,以卜當十日死,盧留宿齋中,大壯其膽,指菁山叩問谷禪師授參究法,參 百日,念頭始定而全安矣。戊午過東瀛吳對亭大參山房,言及先時恐懼狀,蓋君魚善慮,慮出於肝,非思之比。 思則志氣凝定,而慮則運動展轉,久之傷肝,肝血不足,則善恐矣。情志何物?非世間草木所能變易其性,惟 參禪一着,內忘思慮,外息境緣,研究性命之源,不為生死所感,是君魚對症之大藥也。君魚病良已,能了知 此藥物否?


<目錄>卷二十一

<篇名>顛狂

屬性:孫兆治相國寺僧充患顛疾,經半年,過服名醫藥不效。僧俗兄潘氏家富,召孫療之。孫曰∶今夜睡着,明 後日便愈也。潘曰∶且告投藥,報恩不忘。孫曰∶有咸物,但命師吃,待渴卻來道。至夜僧果渴,孫至遂求溫 酒一角,調藥一服與之。有頃再索酒,與之半角,其僧遂睡兩晝夜乃覺,人事如故。潘謝孫,問治法,曰∶ 眾人能安神矣,而不能使神昏得睡。此乃靈苑方中硃砂棗仁乳香散也,人不能用耳。辰砂一兩,光明有牆壁者; 棗仁半兩,微炒;乳香半兩,光瑩者。右量所患人飲酒幾何,先令恣飲沉醉,但勿令吐,至靜室中,以前藥都 作一服,溫酒調下,作一盞調之,令頓服。如飲酒素少人,但隨量取酒服藥訖,便安置床枕令臥。病淺者半日 至一日,病深者三兩日。令家人潛伺之,鼻息勻調,但勿喚覺,待其自醒即神魂定。萬一驚寤,不可復治。正 肅吳公少時心病,服此一劑,五日方寤遂瘥。(《醫藥綱目》。) 浙江一婦人顛狂不止,醫以瓜蒂半兩為末,每一錢重,井花水調滿一盞投之,隨得大吐,吐後熟睡,勿令 驚動,自此無恙。(同上。) 竇材治一人得風狂,已五年,時發時止,百法不效。竇為灌睡聖散三錢,先灸巨闕三十壯,醒時再服。又 灸心 五十壯,服鎮心丹一料。但病患已久,須大發一回方愈。後果大發,一日全好。又一婦人產後得此症, 亦如前灸,服姜附湯而愈。 張子和治一叟,年六十,值徭役煩擾而暴發狂,口鼻覺如蟲行,兩手爬搔,數年不已,兩手脈皆洪大如 繩。足陽明經起於鼻,交額之中,旁納太陽,下循鼻柱,交人中,環唇,下交承漿,故其病如是。夫徭役煩擾, 便屬火化,火乘陽明經,故發狂。經言陽明之病,登高而歌,棄衣而走,罵詈不避親疏。又況肝主謀,膽主決, 徭役迫遽,則財不足支,肝屢謀而膽不能決,屈無所伸,怒無所泄,心火磐礴,遂乘陽明。然胃本屬土,而肝 屬木,膽屬相火,火隨木氣而入胃,故暴發狂。乃命置燠室中,涌而汗出,如此三次。《內經》曰木郁則達之, 火郁則發之,良謂此也。又以調胃承氣湯半斤,用水五升,煎半沸,分作三服,大下二十行,血水與瘀血相雜 而下數升乃康。以通聖散調治,其後大下,則是土郁奪之也。 一男子落馬發狂,起則目瞪,狂言不識親疏,棄衣而走,罵言雜出,氣力加倍,三人不能執縛。燒符作醮, 問鬼跳巫,殊不知顧,丹砂、牛黃、犀、珠、腦、麝,資財散去,室中蕭然。張以車輪埋之地中,約高二丈許, 上安中等車輪,其輞上鑿一穴,如作足盆之狀,縛病患於其上,使之伏臥,以軟 襯之,令一人於下,坐機 一枚,以棒攪之,轉千百遭,病患吐出青黃痰沫一二斗許,繞車輪數匝。其病患曰∶我不能任,可解我下。從 其言而解之,索涼水,與之冰水飲數升,狂乃罷矣。(奇思幻想,得未曾有。張公真妙人也。) 范純佑女喪夫發狂,閉之室中,夜斷窗櫺,登跳樹上食桃花幾盡。及旦家人接下,自是遂愈。按此亦驚 恐傷肝,痰挾敗血,遂致發狂。偶得桃花利痰飲、散滯血之功,與張仲景治積熱發狂,用承氣湯,蓄血發狂, 用桃仁承氣湯之意相同。(蘇鶚杜陽編本《本草綱目》。) 一婦人顛狂十年,至人授以真鬱金七兩,明礬三兩為末,薄糊為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湯下。初服心 胸間覺有物脫去,神氣洒然。再服而蘇。此驚憂,痰血結聚心竅所致。鬱金入心去惡血,明礬化頑痰故也。 (《本草綱目》。) 龔子材治一人顛狂亂打,走叫上屋,用瓜蒂散吐出臭痰數升,又以承氣湯下之而愈。 一人氣心風,即是痰迷心竅發狂,用真花蕊石 黃,酒淬一次,為細末,每服一錢,黃酒下。 一婦人發狂,棄衣而走,逾屋上垣,不識親疏,狂言妄語,人拿不住,諸醫束手。龔令家人將涼水亂潑, 不計其數,須臾倒仆。脈之,六部俱弦數有力,此熱極生風也。用防風通聖散加生地黃、黃連、桃仁、紅花、 丹皮,三劑而安。後復服祛風至寶丹而全愈。 凌漢章治金華富家婦,少寡得狂疾,至裸形野立。凌視曰∶是謂喪心,吾針其心,心正必知恥,蔽之帳中, 慰以好言,釋其丑,可不發。乃令二人堅持,用涼水噴而針之果愈。(《明史》。雄按∶固是正論,恐難效法。) 孫文垣治吳某,以績學勞心,有星士決其發解,適以瘧作,不能終場,遂抑鬱而成顛狂,或悲或歌,或鼓 掌或頓足,甚則罵詈不避親疏。診之,面白而青,兩寸短澀,左關弦,右關滑,兩尺平。此心肺之神不足,志 願高而不遂,鬱結不舒,津液生痰而不生血,又攻痰克伐太過,心神不得養,故昏亂無所攝持。經雲∶主不明, 則十二經危。按此則宜補養,收斂精神,兼之清痰,可萬全也。用棗仁、人參、茯苓、甘草、丹參、當歸以補 心安神,黃連、竹茹以清肝膽之火,元參佐之,外以龍齒、珍珠、羚羊角、牛黃、膽星、天麻、青黛、辰砂、 全蠍、冰片、黃連、甘草膏為丸,金箔為衣,調理而愈。 張路玉治黃文學,譫妄顛仆,數月來,或六七日一發,或一日二三發,發則大吐涎水血沫,或一日半日而 蘇,(狀同癇症。)晝夜恆見亡婢僕婦二鬼纏綿,或時昏憒不省,或時妄言妄見,精氣不時下脫,不能收攝。 服二冬、二地、連、金櫻、石蓮之屬,反作瀉不食。診之,寸盛尺微,前大後小,按之忽無,舉之忽有,知為 神氣浮散之候。因與六君子加龍齒、菖蒲、遠志,送養正丹,間續而進。前後共六七服,是後譫妄顛仆,絕 不復發,邪祟亦不復見。惟夢泄為平時痼疾,更與平補鎮心丹,兩月而愈。(此與前孫案症治大同。) 一婦人狂言叫罵,歌笑不常,似祟憑根據,一邊眼與口角吊起。或作狂治,或作心風治,皆不效。乃是舊有 頭風之病,風痰使然。用芎辛散加防風,服之頓愈。 婦科鄭青山,因治病不順,沉思徹夜,兼受他醫諷言,心甚懷憤。天明,病者霍然,憤喜交集,病家設酌 酬之,而諷者已遁,憤無從泄,忽然大叫發狂,(即是觀之,業醫者亦可憐哉。有志之士,慎勿為此。彼雲∶不 可不知醫者非聖人之言也。)同道治之罔效。一日,目科王道來往候,索已服未服等方視之,一併毀棄。曰∶ 此神不守舍之虛症,豈豁痰理氣清火藥所克效哉?遂令覓上好人參二兩,一味煎湯服之頓安,三啜而病如失。 更與歸脾湯調理而愈。(《醫通》。) 李士材治張少椿女,以喪子悲傷,忽雷雨交作,大恐,苦無所避。旦日或泣或笑,或自語或罵詈,如見鬼 祟。診其心脈浮滑,余皆沉細。此氣血兩虧,憂恐傷心,心傷則熱,熱積生風也。以滾痰丸,用桔梗、延胡索、 陳皮、杏仁煎湯送下,出痰積甚多而愈。(《醫通》。雄按∶此脈沉細,恐是血氣鬱滯。如果兩虧,何以可用 此藥奏功?) 龔子材治一女子,年二十歲,未婚,患每見男子咬住不放,後昏倒,陰戶流出冷精,頃間即醒。其厥陰肝 脈弦出寸口,乃陰盛思男子不可得也。令其父母用棍痛責,使之思痛而失欲也。後服抑青丸而愈。(雄按∶治法 凜然,勝於藥石。) 韓貽豐治永和一少年,患風狂,百治不效。其父兄縛送求治,為針百會二十針。升堂公坐,呼少年前來, 命去其縛,予杖者再,杖畢而醒,問以前事,茫然不知也。(《神針心法》。雄按∶此系祟附之證。) 一婦因夫病垂危,心患之,乃夫病癒,婦即病風狂,晝夜不思眠食,白日裸身狂走,或登高阜,或上窯 房,莫能禁也。乞韓治,將至其家,其婦正在袒裼狂跳中,忽自覓衣覆體,斂容屏息,若有所俟者。鄰媼訝之, 初不解其何意。俄而韓至,令之跪則跪,因跪而受針。(時韓為本邑宰。)為針其百會一穴,鬼眼二穴,各二 十一針。針畢即叩頭謝曰∶吾今不敢為祟矣,願乞饒命,吾去矣。言畢而醒。(雄按∶些二條皆臨以邑宰之威, 而又善針法,祟身退避,故 雖抱有為之才,必居可為之地,而後易建大功也。) 柴嶼青治少京兆傳嘉言夫人,忽患顛症,診知胸有鬱結,投以逍遙散加鬱金、香附,兩劑而痴象頓愈。惟 神氣尚呆不語,即用前方為散,服三兩,用靈苑方服之而瘥。(靈苑方見孫兆案。) 王海藏治許氏,陽厥狂怒,罵詈不避親疏,或哭或歌,六脈舉按無力,身表如冰石,發則叫呼聲高。潔古 雲∶奪其食即已。因不與之食,乃以大承氣湯,下得臟腑積穢數升,狂稍寧。數日復發,復下,如此五七次, 行大便數斗,疾緩身溫,脈生良愈,此易老奪食之法也。(《大還》,《綱目》亦收。) 一人病顛,脈洪且搏指,承氣湯數下而安。(《病機沙篆》。) 陳良甫治一女人,眼見鬼物,言語失常,循衣直視。眾醫多用心藥治之,無效。乃投養正丹二帖,煎乳香 湯送下,以三生飲佐之立愈。又一男子亦常病此症,亦用此藥收效。養正丹與《百乙方》抱膽丸無異,抱膽丸 內無硫黃有乳香也。自合方見效。(《良方》。) 王執中治一士,妄語無常,且欲打人,病數日矣。意其心疾,為灸百會,百會治心疾故也。又疑是 鬼邪,用秦承祖灸鬼邪法,並兩手大拇指,用軟帛繩急縛定,當肉甲相接處,灸七壯,四處皆着火而後愈。更 有二貴人子,亦有此患,有醫生亦為灸此穴而愈。 張子和治一狂人,陰不勝陽,則脈流薄厥,陽並乃狂。《難經》曰∶陽極則狂,陰極則顛。陽為腑,陰為髒, 非陽熱而陰寒也。熱並於陽則狂,狂則生寒,並於陰則顛,顛則死。《內經》曰足陽明有實則狂,故登高而歌, 棄衣而走,無所不為,是熱之極也。以調胃承氣湯,下數十行,三五日復上涌一二升,三五日又復下之。凡五 六十日,下百餘行,吐亦七八度。如吐時,暖室置火,以助其熱汗,數汗方平。(《醫說續編》。) 《廣筆記》風顛病神方∶好犀角四兩銼末,每用一兩,加清水十碗,入砂鍋內熬至一碗,濾淨再加水十碗, 熬至二酒杯,以淡竹葉四兩,水六碗,煎二碗去渣,加犀角汁同服,盡四劑即愈。 汪石山治一人,縣差拿犯人,以鐵索鎖犯,行至中途投河而死,犯家告所差人,索騙威逼致死,所差脫罪, 未免費財,憂憤成病,如醉如痴,謬言妄語,無復知識。診之曰∶此以費財而憂,必得喜乃愈,藥豈能治哉? 令其熔錫作銀數錠,置其側,病者見之果喜,握視不置,後病遂愈。此以喜勝憂也。 劉宏壁治一富室女,正梳洗間,忽見二婦相拘,方奔逸,復擠至,遂大叫,叫後乃大哭,哭已即發狂,寒 熱相繼,目眩不眠。以為鬼祟,召巫符咒而益困。因診之,肺脈直上魚際,肝亦雙弦。知所見者,本身之魂魄 也。蓋肺藏魂,肝藏魄,因用小柴胡湯去甘草之戀,加羚羊魚、龍骨、牡蠣,清肺肝,鎮驚怯,一服而安。 凡患痴顛,或羊頭風,總因心竅有痰所致。取橄欖十斤,敲破入砂鍋內,煮數滾去核,入臼搗爛, 仍入原湯煎之,至無味去渣,以汁共歸一鍋,煎成濃膏,用白礬八錢,研末入膏勻和,每日早晚以開水沖服三 錢。或初起輕者,取橄咬破一頭,蘸礬末食之亦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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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癇

屬性:黃錦芳曰∶古人論虛癇之症,晝發責之陽蹺虛損,用十補湯加益智仁;夜發責之陰蹺虛損,用六味丸加鹿 角膠,或用紫河車、當歸、人參。蓋陽蹺之脈,同陽維護背之陽。其脈起於足根中,上合三陽,從足太陽膀胱 經足外踝下五寸陷中申脈穴,從肩入頸,糾屬目內 ,而合太陽,主持肌肉以上之表,通貫六腑,而使左右機 關敏速不滯。曰陽蹺者,謂其所起、所循、所入、所止皆在陽之經也。是病則見跌仆倒地,身軟作聲而癇,及 或脈緩而伸為 。衛氣不行於陰為不寐,脈則兩寸浮細而緊,治當補其左右之陽。陰蹺之脈,同陰維護腹之里, 其脈亦起於跟中,由足少陰腎別脈然骨穴,上內聯踝,從股入胸腹,上至咽喉精明穴,合於太陽。陽蹺與陰蹺, 並榮於目,主持肌肉以下之踝,通貫五臟,而使左右機關敏速不滯。曰陰蹺者,謂其所起、所行、所循、所入、 所至皆屬陰之經也。是病則或語言顛倒,舉止錯誤,及筋急而縮為螈,脈則兩尺沉細而緊,治當補其左右之陰。余治 馮旭先病癇,晝夜俱發,外感全無,左右尺寸皆彈指,應作二蹺俱損治之。用黃 二錢,人參一錢,當歸二錢, 地黃二錢,紫河車四錢,益智仁一錢,白朮一錢,山藥一錢,服之而愈。若陽蹺而兼陽維虛損,則於補中益氣湯加 桂枝、益智。陰蹺而兼陰維虛損,則於六味丸加鹿膠、鹿茸、人參、故紙、當歸、河車、紫石英。此外,若 非兩蹺虛損之症,而挾火、挾痰、挾氣、挾寒,則當隨症隨脈活潑施治,不可株守二方以誤人也。 補心寧志丸,治癇症。天竺黃,另研如面,五錢;泥香,另研如面,三錢;天冬去心,酒洗蒸,二兩;白 芍酒炒,三兩;白茯神去心,四兩;遠志肉,甘草汁浸蒸,二兩;麥冬二兩;炙甘草六錢;旋復花一兩五錢; 真蘇子,研,一兩;香附醋浸,曬乾,童便拌,瓦上炒,三兩;半夏薑汁拌,以明礬末少許同浸,二兩;皂角 策去黑皮,酥炒去子,取末二兩和勻,懷山藥粉糊丸如豌豆大,硃砂一兩為衣。每服三錢,用竹瀝點湯下。 (《廣筆記》。) 竇材治一人,病癇三年余,灸中脘五十壯即愈。又一婦病癇已十年,灸中脘五十壯愈。凡人有此疾,惟 灸法取效最速,藥不及也。 張子和雲∶一婦病風癇,自六七歲因驚風得之。後每三二年間一二作,至五七年五七作。逮三十歲至四十 歲,則日作,甚至一日十餘作,遂昏痴健忘,求死而已。值歲大飢,采百草而食,於水濱見草若蔥壯,采歸煮 熟食之。至五更,忽覺心中不安,吐痰如膠,連日不止,約一二斗,汗出如洗,甚昏困。三日後遂輕健,病去 食進,百脈皆和。以所食蔥訪之,乃憨蔥苗也,即本草藜蘆是也。 龔子才治王大參子,年十八歲,患癇,每發即仆地吐涎,不省人事,少頃復甦,或一月一發,或兩月發四 五次,已七年,遍醫不效。診之,六脈滑數,人迎緊盛,此氣血虛而有寒痰壅並也。以追風祛痰丸加人參、當 歸、黃連各一兩,與安神丸二藥兼服,未及半年而痊。後有數人,俱如此治而愈。 馮楚瞻治金氏子,年十四,患癇病。群醫針灸不效,繼之消痰鎮墜,其發更且頻。診脈洪弦有力,而二尺 俱弱,此陰虧之極,孤陽不斂,火性上炎,僵仆諸候乃發,理所然也。消痰鎮墜,不更耗陰分乎?乃令空心淡 鹽湯,吞加味八味丸四五錢,以使真陽藏納。然陽無陰斂,何能久藏?火無水制,難免浮越。隨以重濁大料壯 水之劑,繼之以助其封蟄之勢,則水火得其所矣。下午乃服調補氣血、養心清肺和肝之膏滋一丸。如是調理兩 月,精神倍長,癇症不治而愈。加味八味丸方∶大熟地一斤,用八兩清水煎汁去渣,將八兩入汁內煮爛搗爛; 入淮山藥四兩,炒黃;牡丹皮四兩,焙;白茯苓三兩,人乳拌透,曬乾焙;山萸肉四兩,酒拌蒸,曬乾焙;澤 瀉二兩,淡鹽水拌,曬乾炒;五味子二兩,銅刀逐個切開,蜜酒拌蒸,曬乾焙燥;牛膝三兩,淡鹽酒拌炒;肉 桂去粗皮,一兩五錢;制附子一兩五錢。用熟地膏加煉蜜為丸曬乾,每早空心淡鹽湯送服四錢,隨服煎劑,使 陽藏而陰以秘也。煎方∶大熟地一兩,丹參一錢五分,麥冬三錢,生白芍二錢,茯苓一錢五分,遠志用甘草 水煮透一錢二分,牛膝三錢,五味子六分,燈心十根,蓮子十粒,煎八分溫服,於八味丸後。凡滋陰藥,最忌 熱服,熱則走陽分,不能養陰,冷則直入腸中,又不能滲行經脈也。膏滋丸方∶酸棗仁炒熟,搗碎,四兩; 歸身酒炒,四兩;熟地八兩;釵石斛二兩;白芍蜜水炒,三兩;麥冬黃米拌炒,去米,三兩;牛膝三兩;遠志 肉,甘草濃汁煮透,二兩。先用建蓮一斤,煎取濃汁三十餘碗去渣,入前藥煎取頭汁,去渣熬膏。用人參三兩, 白茯苓四兩,各研極細末,入前膏內收成大丸,每枚重四錢,下午食遠白湯化下一丸。 楊乘六治翁姓病癇症,每日至子時,必僵仆,手足勁硬,兩目直視,不能出聲,其狀若死,必至午後方蘇, 蘇則言動依然,飲食如故,別無他病。如是者三年,略無虛日,遍治不痊。楊視其氣色晦滯,口眼呆瞪,面若 失神,上下眼胞黑暈,舌紅如無皮。脈則右關虛大而滑,右寸若有散意。曰∶此非癇症也,乃痰厥也,必因驚 而得。蓋心為君主,驚則心胞氣散,君火受傷,致脾土不生,中州虧損不能攝水,因而生痰,夫痰隨氣升降者 也。天地之氣升於子,而降於午,人身亦然。當子時一陽生,其氣上升,痰亦與之俱升,逢虛則入,迷於包絡 之中,故不省人事,僵仆若死也。至午時一陰生,其氣下降,痰亦隨之同降,包絡得清虛,而天君泰然,百體 從令矣。詢之,數年前,果受驚幾死。今因驚致損,因損致痰,然鎮驚消痰,皆無益也。惟有補其火,養其包 絡,俾其氣不散,則痰不能侵擾而為害。且君火漸旺,則能生土以攝水,其痰不消而自消矣。養榮湯去遠志、 棗仁、五味、白芍,一劑是晚即不發。五日連服十劑,皆貼然安臥。至晚留方而別。(因其病久而虛,故 治法如此,否則益錮其痰矣。) 薛立齋診鴻臚王之室人,素有癇症,遇勞役怒氣則發,良久自省。一日,因飲食勞役失宜,發而半日方省, 不能言語。或以為風中於髒,用祛風化痰順氣之劑及牛黃清心丸,病益甚。六脈浮大,兩寸虛而不及本部, 不進飲食,曰∶此脾胃之氣傷也。若風中於髒,禍在反掌。彼不信,仍用風藥,後果卒。 劉宏壁治一女,年方及笄,忽染怪病,醫莫能識。邀視,牙關緊閉,手足抽搐,目睛上瞪,晝夜兩發。(非 癇而何?)蘇後腹內攪痛,欲吐不得,冷汗淋漓。(皆肝木為祟。)察其邪不在表里,而在上下,上部有熱。 下部有寒,胸胃互異,寒熱交戰。投以黃連湯,勢漸殺。再數劑,輒頌更生。蓋連以治熱,姜以治寒,桂枝、 半夏祛風化痰,參、棗、甘草輔心和中,使正氣創建,邪氣分散,如心應手矣。 按∶癇症多由肝病,兼挾痰火。方中姜、夏以豁痰,連、桂以平肝,甘草緩肝而和脾,參、棗補脾而 壯肺,肺盛則木亦自平。劉用此獲愈當矣。然目之為怪痰,而曰上熱下寒,迨知其然而未知其所以然者也。 (闡發精透,醫案中如此等方論不相關照者甚多,皆認證未真而適遇對症之方,因而獲愈。故用方者,亦不 知所以獲效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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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哭笑

屬性:張子和次子,自出妻之後,日瘦,語如瓮中,此病在中也。常捻第三指失笑,此心火也。約半載,日飲冰 雪,更服涼劑。張曰;惡雪則愈矣。其母懼其大寒,張罵曰∶吾用藥如鼓之應桴,尚惡寒涼藥,宜乎世俗之謗 我也。至五七日,厭水不飲,病日解矣。(雄按∶通才絕技,往往不信於家人,自古已然,亦可嘆也。) 邱汝誠一女子,恆笑不止。求診,問生平所愛何衣,命着之,使母與對飲,故滴酒沾其裙,女大怒,病遂瘥。 先達李其性,歸德府鹿邑人也,世為農家,癸卯獲雋於鄉,伊芳父以喜故,失聲大笑。及春舉進士,其笑彌 甚。歷十年,擢諫垣,遂成痼疾。初猶間發,後宵旦不能休。大諫甚憂之,從容與太醫某相商,因得所授,命 家人 乃父雲∶大諫已歿。乃父慟絕幾殞,如是者十日,病漸瘳。佯而為郵語云∶趙大夫治大諫,絕而復甦。 李因不悲,而症永不作矣。蓋醫者,意也。喜則傷心,濟以悲而乃和,技進乎道矣。 戴元禮治姑蘇朱子明之婦,病長號數十聲,暫止復如前。人以為厲所憑,莫能療。戴曰∶此郁病也。痰閉 於上,火郁於下,故長號則氣少舒,經雲火郁發之是已。遂用重劑涌之,吐痰如膠者數升乃愈。(《兩浙名賢 錄》。析理甚精,治法亦高。此與上條皆善師子和者也。) 吳孚先治宋小泉,發熱自汗,肢體搖振,或時自利,嘔噦間作,倏爾喜笑,倏爾悲哭,語言錯亂,六脈沉 澀微弱。此陰盛陽虛,四君子加炮姜、茯苓,一劑和,二劑已。(此殆五精相併之症,非僅陰盛陽虛也。) 管先正治一婦,妊娠四五個月,髒燥悲傷,遇晝則慘切淚下數次,象若神靈,如有所憑。醫與巫皆無益。 與仲景大棗湯,一投而愈。(《醫學綱目》。) 孫文垣表嫂,孀居二十年矣,右癱不能舉動,不出戶者三年,今則神情恍惚,口亂言,常悲泣。詰之,答 曰∶自亦不知為何故也。兩寸脈短澀。以石菖蒲、遠志、當歸、茯苓、人參、黃 、白朮、附子、晚蠶砂、陳 皮、甘草,服四帖稍愈,但悲泣如舊,夜更泣。因思仲景大棗小麥湯正與此對,兩帖而瘳。方用大棗十二枚, 小麥一合,大甘草炙三寸,水煎飲。此憂傷肺,肺臟寒,故多泣也。(憂傷肺二語,本經文。第參、 、術、 附實溫肺藥,服之更泣。大棗、小麥、甘草實心脾藥,服之而瘳,何也?喻嘉言謂為肺臟燥而然,似較臟腑寒 有理。錢仲陽治小兒哭叫,謂為金木相系,亦有見解。) 馬元儀治吳氏婦,兩寸浮數,余脈虛澀,時悲哀不能自禁,喉間窒塞,火升痰喘、此悒鬱過多,肺金受病 也。金病則火動痰生,火痰相搏,氣湊於上,故喘促不寧,而氣道不利。法當舒通肺郁,則火降痰清,而悲哀 喘促諸症自已。用紫菀、干葛、枳殼、桔梗、半夏曲、橘紅、杏仁、蘇子,一劑而神氣清,再劑而悲哀息。繼 以人參、白朮、炙甘草補其心氣,遠志、茯神寧其神志,半夏曲、廣皮導其痰涎,肉桂、黃連以交心腎,數劑 而神復脈和,再以歸脾湯調理而愈。 王執中母久病,忽泣涕不可禁,知是心病也,灸百會穴而愈。執中凡遇憂愁悽慘,亦必灸此。有疾者,不 可不知也。 吳橋治胡有濡母,中年親酒而疏谷,忽心亂恍惚,日夜啼泣,如不欲生。橋始診之,曰∶脈無他,但此病 非歲月可已。假令用藥,即積寒涼而他病生。但勿藥,聽其自愈。顧語不入,遍謁諸醫,治逾年病益深。逆橋 複診,橋曰∶脈稍損於前,然不為害,第勿藥而聽其自愈耳。母敬諾,每月延橋視之。橋持議如初,勿藥逾年而 愈。(《太函集》。雄按∶世之不察病情,妄投藥餌以誤人者,觀此能無愧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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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不眠

屬性:張子和治一富家婦人,傷思過慮,二年不寐,無藥可療。其夫求張治之,張曰∶兩手脈俱緩,此脾受之, 脾主思故也。乃與其夫約,以怒激之,多取其財,飲酒數日,不處一法而去。其婦大怒汗出,是夜困眠。如此 者八九日不寤,自是食進脈平。(雄按∶此法人皆能之,然須問其是否愈人之病也。) 王思中治周氏,患發熱咳嗽,以陰虛內傷治癒劇,經月不得眠。王診之曰∶此謂懸飲,乃鬱熱所致,氣不 升降,則湯液停積,漸成飲囊。法當開郁行氣。每劑用荷葉蒂七枚,一服而鼾睡,數日平復。(《吳江縣誌》。 飲囊一症,喻氏、徐氏皆論之極詳,皆不出方。徐氏但云須用輕清通透之單方治之。今用荷葉蒂,即此義也。) 張漣水,名康忠,嘗治董尚書, 陽不眠,用百部一兩,半夏一兩,董即得美睡,酬之百金。董既睡,夢為 役夫,牽船行赤日中,甚疲勞,忽見涼樹美蔭甚樂,大喜而寤。人謂張君二味藥,即得百金,董公百金,乃得 役夫一息。(識小錄徐樹丕。雄按∶此亦飲證也。) 孫文垣治潘景宇內人,後半夜不眠,(肝火浮入包絡。)兩太陽及眉棱骨痛,(肝火上逆支絡。)面黃肌瘦, 大便溏,稍勞則體熱,四肢無力,(皆肝陽盛而脾陰虛。)其脈左寸洪滑,(肝脈上溢。)自春至秋皆然。此由脾虛, 肝心二經火盛然也。(當雲肝盛脾虛。)先用四君子加酒連、柴胡、扁豆、澤瀉、滑石調理,夜與錢仲陽安神丸, 燈心湯下,服八日得睡,兩太陽亦不痛。(黃連之功居多。)繼用六君子加黃 、秦艽、柴胡、澤瀉、當 歸、白芍、黃柏全安。 盧不遠治聞子將母,冬月心忽然如散而沉下,便不得睡,幾三月矣。脈之,獨左關弱,不能應指。以為肝 虛,須補其母,當立春始安。用熟地為君,茯苓、棗仁、當歸、人參、防風、遠志佐之,(防風、遠志宜酌。)服二十 帖,至期愈。子將問∶心散不寐,似屬心經,何反以肝腎藥見效,而立春始應?曰∶此得之脈也。經曰肝不足 則恐,恐則氣下。雖情志無恐懼,而氣象似之。據脈按證,肝虛無疑。因肝不足,故先其令而痰作,補水生木, 待時而元氣乃復也,豈得以心散便屬心經?是非心散,乃心見身中氣散之象耳。則散者為病,見散者非病。設 心自病,又安能自見其散哉? 李土材治張同初,善怒善郁,且應酬繁劇,膈中痛甚,夜不成寐。醫用菖蒲、枳、朴、木香、豆蔻。殊不 知此症屬虛,虛則濁陰不降,神氣失守,故痛且寤也。遂以歸脾湯,倍用人參、當歸,不十劑而胸次快然,安 寢。(《醫通》。) 張路玉治一少年,因恐慮,兩月不臥,服安神補心藥無算。與以溫膽湯倍半夏、柴胡,一劑頓臥兩晝夜, 竟爾霍然。 一人遺精煩擾不得臥,與六味丸料加棗仁,數服而安,寢如常。 一人潰瘍久不收斂,而不得臥,瘍醫不能療。令與大劑十全大補而安。 陸養愚治沈翰撰虹台,年近五旬,體肥善酒而耽濃味,常露臥,秋末冬初,忽酒後煩躁不得寐。或以安神 養血不效,惟服清痰清火稍應。後每易一方,間瘥數日,即復如故。惟大醉後,得吐始熟寐一二時。然日間則 倦不能起,且飲食無味。延至仲夏,偶煩躁身癢,以熱湯澡浴,是夜睡至天明。由是臨臥必浴,即不能長睡, 而或一二更安寢。若間日浴,即不寐。至立秋,浴亦不應,八月間竟全不睡矣。診之,六脈沉澀,兩寸尤甚。 自言平日天氣稍暖,即畏熱多汗。自病後,但煩閉而不畏熱,暑月竟無汗。因思《內經》每有論無方,獨不 寐一條,兼有其方。何今人不知用,及用亦無效也。經言不寐之因,則曰∶衛氣行於陽,不得入於陰。行於陽 則陽氣盛,不得入於陰則陰虛,故目不瞑。又曰∶陽明逆,不得從其道,故不得臥。又曰∶胃不和,則臥不 得安。言治療之法,調其虛實,以通其道,而去其邪。又曰∶決瀆壅塞,經絡大通,陰陽得和。其方以千里 水揚之萬遍,炊以葦薪,用秫米、半夏煎飲。其汗病新發者,覆杯則臥,汗出則已。澡浴則睡,是外之經絡胥 通也。因用子和法,以獨聖散,三日約通其涎飲盆許。是夜身雖睏倦,然已得睡。禁其濃味酒醴,惟進稀粥。 五日後,令密室中置沸湯數鍋,使熱氣熏蒸,中設一桶,探湯澡浴之,拭乾就寢。用麻黃、蘇葉、干葛、防風、 威靈仙、半夏各一兩,照《內經》煎法,熱服後覆之,汗微微而來,是夜睡始沉。又將息二日,再以此法大汗 之,自此睡臥如常,身體輕快,精神清爽,六脈皆起且流利,而病去矣。 一人煩躁發熱,肌體骨立,目不得瞑,已三年矣。醫與清熱養陰化痰安神之藥,及千劑勿效,一宵不得安 臥。診之,肝脈獨沉而數。此怒火久伏,而木郁宜達,用柴胡四錢,白芍二錢,丹皮、梔子各二錢五分,甘草 五分,桂枝四分,藥進熟寐至一晝夜。後用逍遙散加人參丸服而愈。(木郁土中之症,非柴胡不能達,此症 用之最為合宜。若立齋之隨手濫用,則必有隱受其害者矣。) 李季蚪庶母,因兒痘驚苦積勞,虛煩不得臥,心膽虛怯,觸事驚悸,百藥不效。家弟長文偶於友人處,聞 興化陳丹崖療一女人甚奇,其症與母類。叩其方,乃溫膽湯也,試之數劑而效。半夏七錢,竹茹、枳實各三錢, 陳皮四錢半,茯苓、甘草各二錢二分半,分二劑,姜棗煎服,外加棗仁五錢,後因虛極加人參二錢。質之仲淳, 曰∶此必有痰而善飲者也。果然。(《廣筆記》。) 顧太學叔夏內人,患陰虛火症,徹夜不眠者兩月,飲食俱廢,形體日削,中外疑其必無救矣。李為之診視, 決其必無大害,第要多需時日矣。用大劑人參、棗仁、茯神、遠志、生地、當歸、五味、麥冬,因虛甚氣怯, 佐以琥珀、辰砂、金銀器之類,約百餘劑而瘳。後友人詢其故,李謂此病雖屬虛,幸臟腑無損,心經雖有火, 幸不至爍肺,多服補陰收斂之劑,則水火自然升降,所云壯水制陽光,正此謂耳。至於久病脈調,身不發熱, 豈有他虞哉。 錢國賓治陝西喻少川,久以開氈店居杭,體濃剛健,偏嗜炙爆,性躁動肝氣,年逾五旬,終夜不寐者六年, 用痰火氣血之藥多矣。早晨診候,寸關洪浮有力,若堅實之象,惟兩尺脈大。熟思之,以脈論,肥人當沉,今 六脈洪浮有力;以症論,上身怕熱,足反畏冷;以藥論,清補俱已盡服。《難經》曰∶人之安睡,神歸心,魄歸 肝,意歸脾,志藏腎,五臟各安其位而寢。且夜屬陰主靜,日屬陽主動,陰陽和平,安然寤寐。此六年不睡, 乃陽亢症也,當大泄其陽,使陰氣漸復,則寐矣。用大承氣湯加大黃二兩,泄十餘行,其人昏倦,睡數日方醒, 進以粥食愈。


<目錄>卷二十一

<篇名>跌扑

屬性:陸養愚治沈華南,原有濕熱痰積,五旬時因乘馬墜地,傷其左脅,痛不可忍,外科以膏散敷治之而愈。然 每疾走,脅間一點微痛,少息半時痛止矣。周甲偶患滯下,小腹痛引左脅,手不可按,里急後重。或與香、連、 檳榔,痢止而痛不止,發熱便澀,後重尤劇,飲食全不思。脈之,沉弦有力,左關尤甚,曰∶痛者積瘀也。治 法雲,瘀血穢腐下焦,令人不食。則飲食不消者,亦瘀也,當急下之,則痛隨利減矣。用潤字丸和桃仁泥合丸 之,紅花湯送下二錢,出稠痰碗許,而腹脅抽痛更甚,此瘀積動而未出故也。再投二錢,半日許,又出稠痰碗 許,內有黑色如泥者一二塊,痛仍不減,脈尚沉而堅。又投三錢,半日許,出泥顏料並稠痰數碗,而痛頓覺減, 腹脅即可按,漸思飲食,其脈亦和。後以達氣養榮湯加人參,數劑而安。 陸肖愚治寧見源,年近古稀,偶登舟失足墮水,足大股挫傷作痛,左脅亦引痛,服藥已愈三月矣。忽左股 內髀樞作痛,或謂此乃肝經所絡之地,高年肝血不足,虛而作痛,或謂濕痰流注,或謂肝經久郁,或謂崑崙氣 逆,遍治疼腫日甚,增寒作熱。脈之,六部洪數,而左關帶弦。因詢其曾有所傷否?乃述前墮水之由。曰∶此 必瘀血未盡,留而成毒也。視痛處已有膿在內,令延外科,教以針破之,出膿血數碗,服大料參 托里散,數 十劑而痊。 一人因墜馬腰痛不止,日輕夜重,瘀血諦矣,與四物去生地,加肉桂、桃仁泥、紅花、蘇木,四服,大便 下黑血而痊。 湖廣有胡氏子,五六歲時因升高為戲,墜地傷其頭骨,稍長竟不能伸。朱守真者,同里也,一日相見,戲 挈其頭,有聲戛然,置地溘然死矣,朱懼而逸。胡氏子一時復甦,頭項復直。歸家,家人驚喜,謀尋朱謝之。 (《說頤》。) 張子和治張仲溫,因登露台,高四尺許,下台傷肭,一足外踝腫起,熱痛如火。一醫欲以針刺腫出血,張 急止之曰∶肭已痛矣,更加針,二痛俱作,何以忍也?乃與神佑丸八九十丸,下二十餘行,禁食熱物,夜半腫 處發癢,痛止行步如常。張曰∶吾之此法,十治十愈,不誑後人。 一小兒七八歲,膝破,行則痛,數月矣。張曰∶小病耳。以舟車丸、通經散,溫酒調而下之。夜半涌泄齊 行,上吐一碗,下泄半缶。既上床,其小兒謂母曰∶膝髕癢不可任。來曰,使服烏金丸,壯其筋骨,一月疾愈而走矣。 德宗時有朝士墜馬傷足,國醫為針腿,針不出,有氣如煙出,朝士困憊,將至不起,國醫惶懼,有道士詣 門雲∶某合治得。視針處責國醫曰∶公何容易,生死之穴,乃在分毫。人之血脈相通如江河,針灸在思其要津。 公亦好手,但誤中孔穴。乃令舁床就前,於左腿氣滿處下針曰∶此針下,彼針跳出,當至檐板。言訖,遂針 入寸余,舊穴之針,沸然躍出,果至檐板。氣出之處,泯然而合,病者當時平愈。朝士與國醫拜謝,以金帛贈 貽,道士不受,啜茶一甌而去。(《逸史》。雄按∶可為針家龜鑑。) 石城尉戴堯臣,試馬損大指,血出淋漓,用蔥新折者,糠火煨熱剝皮,其間有涕,便將罨損處。仍多煨, 續續易熱者。或搗爛敷之,而痛止,翌日洗面不見瘢痕。近宋惟官縣尹,皆得此方,每有殺傷,氣未絕,亟令 用此,活人甚眾。(《本草綱目》。) 龔子才治一男子,墜馬,腸有瘀血,服藥下之,遂發熱盜汗,自汗,脈浮澀。此重劑過傷氣血所致也,投 以十全大補湯益甚,時或譫語。此藥力未及而然,以前藥加炮姜、附子五錢,服之即睡,覺來頓安,再劑而愈。 張三錫雲∶曾見人因踢門用力,遂小腹痛不止,湯藥亂投,臨死小腹腫青,方悟往日受病之因也。 孫文垣治一人,梅瘡後,偶遭一跌,環跳脫出,不能復入科臼,疼痛殊甚,兩足長短不齊。此蓋瘀血流入 科臼,占滿故竅,致骨不得復入也。今但消去瘀血,以行氣活血之藥主之,佐以下行嚮導之劑,庶可撤消。用 陳年窖中磚瓦洗淨 過四兩,生地、杜牛膝、骨碎補、丹參、赤芍各一兩五錢,自然銅三兩,蒲黃、車前子、 蘇木各一兩,鹿角二兩,元明粉五錢,各為末,以茅草根一斤,紅花四兩,煎膏拌曬前藥,煉蜜為丸梧子大, 每空心及食前酒送下八九十丸。初足長出二寸余,服藥後只差半寸。設再制久服,必能全愈。惜素畏藥,中道而止。 李克齋家一鶴飛來,馴熟不去,以為祥瑞。未幾鶴折其脛,私心殊不喜,因問有能接其脛骨者乎?一人對 曰∶家藏接骨秘方,想人禽一理,或可接也。急命其修制之,方用土鱉新瓦焙乾,半兩錢醋淬七次,自然銅、 乳香、沒藥、菜瓜子各等分,為細末,每服一分半,酒調灌之,鶴脛如故。但人上體傷,飯後服之;下體傷,空 心服之。李公乃以其方傳於人。(《續金陵瑣事》。) 張三錫雲∶南京下浮橋梁回回丹藥,每用二三厘,瓜仁搗泡酒下極驗。遠近患損傷者,競覓之。要皆不外 土鱉、自然銅,第製法精耳。 四川提督總兵官吳英說∶昔得秘傳治扑打跌損傷極效,雖重傷瀕死,但一絲未絕,灌下立蘇。往在福建為 副將時,軍中有二弁相鬥,皆重傷,其一則死矣。吳聞馳往治之,惟心頭氣尚微暖,亟命以藥灌入,覺胸間喀 喀有聲,不移時張目索食,翌日遂能行起。自後屢着神效雲。其方以十一月采野菊花,連枝葉陰乾。用時每野 菊花一兩,加童便,無灰酒各一碗,同煎熱服。 又一方,未退胞毛小雞一隻,和骨生搗如泥,入五加皮,敷傷處,接骨如神。(《居易錄》。) 馮楚瞻於五十歲,由欒城回都,適有鄉人伐一大樹,時風沙蔽目,騎至樹仆,人騎俱為壓倒,正在腰脊間, 脊骨脫縫,疼如腰斬,胸骨扇動,腰膚青紫,下體俱冷,頭汗如雨。因憶跌扑傷損門中,有一絲血入心即死之 語,以酒沖童便服之,頓覺臍下極冷,氣逆上奔。乃思急固陽氣為主,以人參一兩,炒白朮六錢,制附子三錢, 煎服,日二劑。有外科老醫勸用破血行瘀之藥,馮曰∶傷在上者宜消瘀滯,傷在下者宜補血氣,此正法也。遂 早晚用八味丸治之,加牛膝、杜仲、五味各五錢,隨進參、術、附子各一劑。緣右腎連脊受傷,腎經祖氣無根, 故不能寐,並不能言。一言一寐,即逆氣上奔欲絕。馮仗藥力之猛,得以接納,藥後必進干餅以壓之,腸中如 火,干餅多進,亦易消化,八日始便,並無點瘀。外以豬油熬化頭髮,入十全大補加減煎膏,以乳、沒收之, 遍貼傷處。七日後氣逆少緩,半月後漸可寐言,月余始能憑几而坐,兩月余始能扶杖,而脊骨突出半寸,終成 痼疾。自是精力大衰,膝踝筋脈之間時疼痛。然幸知破格為治,得以全生。 李南公知長沙縣,有斗者,甲強乙弱,各有青赤。南公召使前,自以指捏之,乙真甲偽也。詰之,果服。 蓋南方有櫸樹,以葉塗膚則青赤如毆傷者。剝其皮橫置膚上,以火熨之,則加倍,傷者以水洗不落。南公曰∶ 毆者血聚而硬,偽者不然,故知之。(司馬《涑水紀聞》。) 華南岩刺蒲時,有哄者訴於州,一人流血被面,經重創,腦幾裂,絕命懸旦夕。公見之惻然,時家有刀瘡 藥,公即起入內自搗藥,令舁至幕廳,委一謹濃廳子及幕官,曰∶宜善視之,勿令傷風,此人死,汝輩責也。 其家人亦不令前,乃略加審核呈狀,收其仇家於獄,余皆釋之。友人問其故。曰∶凡人爭鬥,必無好氣。此人 不救而死,則償命者一人,寡人之妻、孤人之子者幾人,干證連繫者幾人,破家者幾人。此人愈,特一鬥毆罪 耳。且人情慾獄勝,雖於骨肉,亦甘心無所恤,忿 故也。未幾,傷者果平復,而二家之訟遂息。刀瘡藥方∶ 端午取韭菜搗汁,和鍛石杵熟為餅,陰乾,用以治諸傷,敷創處即止,雖骨破亦合,有奇效。 韓貽豐攝永寧篆,有部民被毆,死已逾夕,即單騎往驗,則遍身重傷,僵挺,無生氣矣。因念死者父母年 老貧病,惟此子,死則二老必不能生。不得已因取針針其百會,亦冀萬一,非謂其必活也。時天氣甚寒,令村 人各解衣輪熨屍身,又熬水令極熱,探湯揉屍手足,無何得人氣,體頓柔。針至十四針,忽喉中作響,口鼻微 有氣。診其脈、脈忽動。乃喜曰∶有救矣。至二十一針,則喉間大出聲,手足能屈伸,口稱遍體痛不可忍,則 皆被毆處也。乃呼酒來,以藥飲之,傷處糝之以藥,痛處以針針之。責令凶首保護調養,如限內死,仍抵償。 後傷者全愈,求和息,乃杖凶者而遣之。 薛立齋治一男子,墜馬傷頭臂,令以蔥搗爛炒熱罨患處,以熱手熨之,服末藥降聖丹而愈。本草雲∶蔥大 治傷損。 一字散治一切打撲損傷,筋骨斷折。宗子趙叔恭,名公寅,以善鐵錘著名。其父宰嵊縣,日因與族人聚飲 超化寺,醉酒墜懸崖之下。亟視之,昏不醒人,手臂已折,舁歸,得此二藥,治之遂愈,其後運錘如故。叔恭 嘗知大寧監,雲韓希道知府傳∶五靈脂、沒藥別研,川烏頭、草烏頭俱去皮臍,生用,各四兩;地龍、乳香各 半兩,別研;麝香半錢,別研;白膠香一兩。後四味加減些不妨。上為細末,每服一錢,溫酒調下。丸如梧桐 子大,加減自少至多,服之亦可。若腰以上損,食後服,腰以下損,食前服,覺麻為驗。未麻加藥,麻甚即減。 (《百乙方》。) 福州長樂縣一盜囚被笞捶,身無全膚,以情告獄吏,求買胡孫姜,爛研取汁,以酒煎或調服,留滓以敷瘡。 不數日,平服如故。(同上。) 濠梁靈泉寺僧傳治打撲傷損,用半兩古文錢,不拘多少,以鐵貫之,用鐵匣盛,以炭火 通紅,碗盛好酒、 米醋各半升,鐵鉗開匣取錢,於酒醋中淬,再 再淬,候蘇落盡。如酒醋少,再添,候錢淬盡,澄去酒醋,以 溫水淘洗,如些三次,淘洗數多尤妙。火毒不盡,令人患啞。既淨焙乾,研極細,入乳香、沒藥、水蛭等分, 同為細末。每服半字,或一字,生薑自然汁先調藥,次用溫酒浸。平服若不傷折,實時嘔出。若傷折則藥徑下, 纏繳如金絲,如弓上之筋,神驗。初服忌酒三日。劉諒縣傳王丞相在東府時,施一接骨藥雲,用半兩錢極有效 驗,恐即是此方也。(同上。雄按∶寺僧所用即一字散也。) 打撲損腫痛不止,用生薑自然汁、米醋、牛皮膠同熬溶,入馬屁勃末,不拘多少,攪勻如膏藥,以紙花攤 敷腫處,痛即止。以多敷為妙。紹興 廳二人用之得效。(同上。) 南台掾梁彥思使閩,而足不能履。醫以風論,或以腳氣治,經年不瘳。項彥章診之,六脈僅微數,而他無 所病。即探患處,乃骨出不入肯綮耳,施以按摩,即愈。(《九靈山房集》。) 南台治書迭里迷失公,足失履,而傷腕骨,掌反於後者,六閱月矣。眾醫不能治。公知抱一翁精按摩,曰∶ 幸予治也。翁令壯士更相摩,從辰至申,而筋肉盡腐,遂引其掌以揉之,覺 然有聲,藥以兩月,其足如常 時。(同上。)


<目錄>卷二十一

<篇名>鯁刺

屬性:張子和治一小兒,約五六歲,同隊小兒以蜀黍楷相擊,逆芒倒刺於咽中,數日不下粥藥,腫大發。其家告 張,張命取水,根據道經咒法,以左手屈中指及無名指,作三山印,坐水盞於其上,右手掐印文,是金槍印,腳 踏丁字,立望太陽或燈火,取氣一口。次在淨水盞中,咒曰∶吾取老君東流順,老君奉 ,攝去毒水。五托大 帝尊,所到稱吾者,各各現帝身,急急如律令。攝念七遍,吹在盞中,虛攪卓三次為定。其兒咽水下咽,曰∶ 我可也。三五日腫散,乃知法亦有不可侮者。 《夷堅志》雲∶小兒誤吞稻芒着咽喉中,不能出者,名曰谷賊,惟以鵝涎灌之即愈。蓋鵝涎化谷相制耳。 一兒誤吞一錢在咽中不下,諸醫不能取,亦不能下。戴人熟思之,忽得一策,以淨白表紙,令卷實如着, 以刀縱橫亂割其端,作 之狀。又別取一箸,縛針鈎於其端,令不可脫,先下咽中輕提輕抑探之。覺鈎入 錢竅,然後以紅卷納之咽中,與鈎尖相抵,覺鈎尖入紙卷之端,不礙肌肉提之而出。(此法奇而穩,然非子 和靈心妙手,亦未必有濟也。) 方雪瓢偶在鮑淥飲處,談及《名醫類案》中以南硼砂治誤吞金,及羊脛骨灰治法,皆神驗。座客有言面 筋灰治誤吞銅錢甚異者,方默識之。歸適鄰家誤吞銅錢,哽咽間不能上下,危急之際,方即以法教之。才 下咽,錢自口中出,其巧值如斯,殆有鬼神使之耶?因附記之。其法以麵筋置新瓦上燒作炭,研末,用滾 湯調溫服。錢未下咽者,即從口中出,已下咽者,必從便出。近又傳方,以生大蒜塞鼻中,其錢立出,尤 為簡便,但未之試耳。 張子和曰∶昔過株林,見一童子誤吞銅鐵之物,成疾而羸,足不勝身。會六七月,淫雨不止,無薪作食, 過飢數日。一旦鄰牛死,聞作葵羹粳飯,病患乘飢頓食之。良久注瀉如傾,覺腸中痛,遂下所吞之物。余因悟 《內經》中,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牛肉、粳米、葵菜皆甘物也,故能寬緩腸胃。且腸中久空,又遇甘滑 之物,此銅鐵所以下也。(如此時刻留心,觸處靈通,技安得不精?此古人之所以不可及也。) 近有稚子,戲以線錘置口中,誤吞之,有胡僧啖以餳糖,啖之半斤,即於谷道中隨穢而下。僧雲∶凡誤吞 五金者,皆可啖也。近峰聞略及《續醫說》舊案,有僧用餳糖,出眼中箭頭甚捷。 張景岳治王氏子,甫周歲,其母與一鐵釘與之玩弄,吞入喉間。往視之,見其母倒提兒足,以冀其出, 口鼻皆血。因曉之曰∶此豈倒懸可出者乎?速令抱正,遂聞啼聲。蓋釘已下咽,不在喉矣。因閱本草鐵畏朴硝, 遂得一法。用磁石一錢,朴硝二錢,並研為末,令以熬熟豬油加蜜,和調藥末與服。下午吞之,至三鼓時,解 下一物,瑩如 菜,潤滑無棱,藥護其外。撥視之,則釘在其中矣,乃京中釘鞋所用磨菇釘也。立方之意,以 硝非磁石,則不能使藥附釘,磁石非硝,則不能逐釘速出,非油則無以潤,非蜜則未必滑,則着者着,逐者逐, 潤者潤,同功合力,裹護而出矣。(此景岳傑出之案也。使悉能如此用法周到,夫何間然。) 按∶《物理小識》亦載小兒誤吞鐵針,以乳香、荔枝、朴硝為末,以犬豕脂入鹽和之,吞下自愈。若碎鐵, 則用皂莢、 砂。雷學曰∶鐵遇神砂,和泥似粉。神砂應即 砂也。( 砂大毒,何可輕用?) 一吏部無子,妻極妒,外家方坐蓐,乃盤腸生。妻暗用細針刺於腸上,外家覺後腸時有刺痛難忍。穩婆私告於 外家,外家與吏部言之。諸醫束手。一全真曰∶我能治之。用磁石一大塊,從痛處引之至於臍,針從臍出,外家竟無 恙。黃蟄南公談。(《續金陵瑣事》。) 劉浴德號壺隱,知醫,洞庭葉雅南之細君,五七日前因事不順意,意欲自斃,遂吞布針十餘根。因請乩仙 降筆雲∶吾碧雲仙使也。始問曾吞針否?又曰∶果則果矣,事則無事。仙方又書凡方可治,復問明書凡方。良 久乃書問壺隱子。因造劉問方,劉教以櫟炭末三錢,用井水調服可下。如未下,可再服之。乃曰∶愚意欲餌瓷 石,未審何如?劉曰∶叵叵。(叵叵,猶言不可、不可也。)宜取磁石兩大塊,置肛門外,或庶幾焉。如法 治,針果出。(《續金陵瑣事》。) 《百一選方》以淨水盛新汲水一盞,捧之面東默念雲∶謹請太上東流順水,急急如南方大帝律令 。一氣念 七遍,即吹一口氣入水中,如此七吹,以水飲患人,立下。或用此咒水,可以食針並竹刺。(較子和案中咒頗簡易。) 諸骨鯁喉,用清水一碗,以手指向水面虛寫天上金雞叫,地下草雞啼,兩雞並一雞,九龍下海,喉嚨化如 滄海二十五字,口誦七七遍,飲之立愈。向又一法,以清水一碗,用手指向水虛寫鳥飛龍下,魚化丹邱八字, 飲之立效。(並《酉陽雜俎》。雄按∶此皆祝由遺意。或於水面虛寫水活魚龍順五字,飲之亦妙。) 劉浣鄰人馬湘生兒數月,偶遺金網中圈子於案上,兒誤吞之,哀泣不已。湘求救於醫,醫適出,湘司於門, 坐立不定。或詢其子何疾,驚惶如是。湘以前事告,或教以急買韭數莖,熟而不斷,與蠶豆同咽之,不過二次, 從大便出矣。此法方書所不載,故表之。(《北壕紀言》。) 李奎治一人誤吞指爪,喉哽幾殆,奎令剪人指爪, 服之,立愈。疑其古方,奎曰∶不然。此《內經》所 謂衰之以其屬者也。聞者嘆服。(《寧波府志》。) 張子和治當塗郭祥正子,患咳嗽,肌骨如削。醫多以為勞。張曰∶是不足憂。就坐飲以藥,忽大吐,使視 涎沫中,當有物也。視之得魚骨,宿疾皆愈。(《新安志》。) 一富家子,被雞骨鯁,百方莫治,家人驚惶。忽一叟至,自雲∶我有巧術,但行手法取之,不勞藥餌也。 許以千緡濃謝。叟乃以絲棉裹白糖如梅大,令其咽下入喉間,留一半於外,時時以手牽掣。俾喉中作癢,忽 然痰涎湧出,其骨粘於棉上,遂如約酬之。(《續醫說》。) 張文垣治查良本內人,怒後偶食魚頭,骨鯁於喉中,即饅頭粽肉等壓之,骨雖下,隨覺胸膈不快。又服銷 骨藥二帖,已七日矣,胸膈脹痛殊甚,飲食悉從背下,惡寒發熱。脈之,兩手弦數。蓋骨鯁之後,用硬物壓之, 傷其胃脘,必有瘀血停蓄膈間,將食管逼向後,故飲食覺從背下也。但銷去瘀血,使管撤消,胸膈之痛可瘳矣。 以五靈脂為君,元胡索、山楂、桃仁、枳殼等為臣,赤芍、丹皮、香附、山梔為佐,柴胡、石菖蒲為使,臨服 入韭汁一酒杯,服後胸膈寬快,大便瀉一次,痛減大半,飲食乃從右下。右邊胸喉略痛,吞物甚艱,吐出痰皆 血腥氣,改以山梔、赤芍、歸尾、桃仁、劉寄奴、五靈脂、丹皮、穿山甲,入韭汁服之,二帖全瘳。 張景岳曰∶凡諸物鯁於喉中,或刺於骨,必得鋒芒之逆,所以棘而不下。凡下而逆者,反而上之則順矣。 故治此者,當借飲食之勢,涌而吐之,使之上出,則如拔刺之捷也。若芒刺既深,必欲推下,非惟理勢有不能, 亦且遲延,或食飲既消,無可推送,以致漸腫,為害非細。又曰∶凡諸骨鯁,或以 糖一大塊,滿口吞而咽之。 或用韭菜煮略熟,勿切,吞下一束,即裹而下,亦妙。 高坡纂異載洪洞韓肅,即忠定公之父也,三歲時,誤吞一釘,家人皆驚哭待盡。其祖以神醫名,視之曰∶ 無恙,必待三年,釘乃得出。人莫之信,遂定時日書壁間以俟。但每作腹痛,必絕而復甦,久漸黃瘦骨立。及 期謂家人曰∶兒將瘳,勢必大作,雖絕勿懼,宜先煮粥食以俟之。既而腹果大痛,一叫而絕,良久吐出,釘脫 盡。又復絕,超時始蘇,歲余獲安,壽七十一卒。 金陵秣陵鄉中一人,姓李,號守泉,符水絕妙,遠近求無不立效。其法命鯁者坐自己佛堂中,佛前放一盂 淨水,令親屬往求燒符。用法訖,徐以小 卜之雲∶已愈矣。其人歸看淨水中,所鯁之物在內,隨愈。乃親見 者。(《治法匯》。) 景德鎮湖田市張姿女名婆兒,因吃 糕被噎而死,氣尚未絕,須明日方斂,守屍悲哭。忽聞擊戶聲,問誰 人?曰∶我是河裡住人,陳曾二也。張曰∶何故夜深相過?曰∶知道婆兒不幸,但扶HT 起坐,將苕帚拍打背 三下, 便落腹,可活矣。張啟門稱謝,了無所見。試用其法,不食頃,女腹如雷鳴,實時安好。迨曉尋訪陳 曾二,蓋七年前溺水而死者,鬼未受生,猶懷惻隱,存心如是,張乃命僧為薦拔之。(《夷堅志》。)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蠱

屬性:有人行蠱毒以病患。若欲知其姓名者,以敗鼓皮燒作末,飲服方寸匕,須臾自呼蠱家姓名。可語之,令呼 喚將去則愈。治之亦有方。(《醫學綱目》。) 干寶外姊夫蔣士先,得疾下血,言中蠱。家人密以囊荷置其席下,士先忽大笑曰∶蠱我者,張小也。乃收 小,小至,並令解之,士先獲瘳。世以此物,為治蠱之良方。( ,音穣。 荷草名,本草無。《本草通志略》∶ 出閩 。) 《梅師方》雲∶凡中蠱毒,或下血如鵝肝,或吐血,或心腹切痛,如有物咬,不即治之,食人五臟,即死。 欲知是蠱,但令病患吐水,沉者是,浮者非也。用敗鼓皮燒灰,服方寸匕,須臾自呼蠱主姓名。(《本草綱目》。) 夷方有蠱毒之害,須袖中嘗帶當歸,遇飲食訖,即咀嚼少許。若有毒則實時嘔吐,無不安然矣。(《漱石閒談》。) 生甘草五錢,煎汁半杯,溫飲之,入咽即吐。國中蠱毒,入腹未久,其蟲未生,得吐即出矣。如恐未盡, 再煎五錢服之,加麻黃半盞更妙。 食不輟醋,蠱不入肚。又《肘後方》雲∶馬兜鈴藤能逐蠱從小便出。用至十兩,水一斗,酒二升,煮三升, 分三服。不瘥更服。上人呼為三百兩銀藥。 大蜘蛛一個,研爛,生蜂蜜半盞和服。蠱畏蜘蛛,故用蜘蛛治蠱。而蜘蛛有毒,又用蜂蜜制之。此方獨治金蠶蠱。 蠱毒在上,則服升麻吐之;在腹,服鬱金下之。或合升麻、鬱金服之,不吐即下。李侍郎燾初為雷郡推官, 鞠獄得此方,活人甚多。(《范石湖集》。) 新州郡境有藥,人呼為吉財,解諸毒及蠱,神用無比。昔人有嘗至雷州,途中遇毒,而貌頗異,自謂即斃, 得吉財數寸飲之,一吐而愈。俗雲∶昔有遇毒者,其奴吉財得是藥,因以奴名名之。實草根也,類芍藥。凡人 遇毒,夜中潛取二三寸,或銼或磨,少加甘草,詰旦煎飲之,得吐即愈。俗傳將服是藥,不欲顯言,故曰潛取。 或雲∶昔有里媼病蠱,其子為小胥,邑宰命以吉財飲之,暮乃具藥。及旦,其母謂曰∶吾夢人告我,若飲 是,且死。亟去之,即仆於地。其子又告縣尹,縣尹固令飲之,果愈。豈中蠱者,亦有神若二堅哉。(《投荒雜錄》。) 吉利,草類石斛,根類芍藥。吳黃武中李俁以罪徙合浦,入境遇蠱,其奴吉利取此草解之,遂以為名。 (即前之吉財也。) 常撫軍安,己酉歲,秉鉞西臬,讞案有為蠱斃命者,獄已定。因檢卷閱之,緣養蠱婦女,覘富室貿易 遠歸,知其必攜財。倩鄰媼詣其家,初作問候狀,後乘機藏蠱於指,彈之立斃。事主疑而執之,送諸官,究得其 實。據供,婦女初嫁時,已附帶十九蠱,嫁後與根據夫又害六人,後增至二十五蠱矣。其所害六人,施察出確證 者三,挖土得屍骸者二,其一即犯事之家。予怪之而未信,次日,提婦女復親鞫之,歷歷不諱。因令呈所養 蠱視之,出初一竹筒,空然無所有。女稟法堂聽政之所,邪祟不敢入,必咒祭司戶而後可。如是,則果現,乃 蠕蠕赤蠱耳,遂令以足踐踏之泥水。吏曰∶卻未滅,令婦女呼之蠱仍在筒中,依然如前數。於是訪所以絕之法, 用石函入蠱蟲,封以印紙,投於江,蠱乃滅。蓋蠱之為害甚毒,有謂刺 能捕蠱蟲,使無遺匿。殊不知蠱之為 類不一,其最毒者,雖刀斷石碎,火焚土埋,而蠱依然不滅,根據附婦女,中人立死,死後財物為蠱搬運,以利 養蠱者。每害一人,則增一蠱。或雲∶其人被害,魄即附而為蠱。(《宦遊筆記》。雄按∶雖非醫案,足廣見聞。) 陳自明雲∶兩廣山谷間有草曰胡蔓,又曰斷腸,亦有感蛇毒致生惡菌,名為定年藥。有淫婦與北人交好者, 別時陰以藥置飲食中,仍解之曰,子必某時來。若根據期而至,彼復以藥解之,若過期不往,必死,故謂之定年 藥。如服神仙追毒丸一粒,其病即瘥。五倍子三兩,山茨菰二兩,麝香三錢,千金子去油一兩,紅芽大戟一兩 半,各為末,用糯米煮濃飲為丸,分為四十粒。每服一粒,用井花水或薄荷湯磨服,利一二次,用粥止之。此 丸能解一切毒,一名太乙丹紫金丹,一名神仙太乙丹,一名玉樞丹,又名神仙解毒萬病丹。宜於端午重陽七夕 合之,須潔淨之所,尤忌一切沖犯。(雄按∶胡蔓又名野葛,又名雷公藤,浙東亦有之。土人用以殺菜蟲,遂呼為 蟲藥。余在婺每聞輕生者,服之輒死。獄訟頻興禁之不止,似比定年藥之毒尤烈也。蛇蕈殺人亦速,恐蟲藥非此 二物所造,然皆可以玉樞丹救之。)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諸蟲

屬性:《賈誼新書》雲∶楚惠王食寒 得蛭,恐監食當死,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曰∶天道無親,惟德是 輔。王有仁德,病不為傷,王病果愈。王充《論衡》雲∶蛭乃食血之蟲,楚王殆有積血之病,故食蛭而病癒也。 陶弘景曰∶楚王食寒 見蛭,食之果能去結積,雖曰陰 ,亦是物性兼然。(《本草綱目》。) 唐時京盛醫人吳元禎治一婦人,從夫南京還,曾誤食一蟲,常疑之,由是致疾,頻治不減。請吳醫之,吳 揣知所患,乃擇主人姨奶中謹密一人,預戒之曰,今以藥探吐,以盆盂盛之,當吐時但言有一小蝦蟆走去,然 切不可令病患知之,是誑 也。奶仆如約,此疾頃除。(《北夢瑣言》。) 元載不飲酒,人強之,辭以鼻聞酒氣即醉,人謂可治。取針挑載鼻尖,出一小青蟲。曰∶此猶魔也,聞酒 即畏之,去此無患。是日載酒一斗,五日倍之。(《清賞錄》。) 孫兆治向大王宮中有一宮人,七太尉所寵也,忽患一疾,凡噁心則吐蟲數條,後仍頻作。七太尉甚愍之, 累治不瘥,每用殺蟲藥,則吐蟲愈多。諸醫殆遍召。孫診之,孫曰∶六脈皆細,非蟲脈也。今雖吐出,乃髒寒 而蟲不安,移居上膈,因而吐出。復用殺蟲之藥,為藥所苦,不能自安,所以吐出愈多也。孫遂用藥,不三五 錢,皆一色丸子,蟲遂不吐。明日再召孫至,六脈漸大,進前藥其病不作。後求方,乃硫黃、附子各一兩,並 末,糯米糊為丸。每三十丸,米飲下。(《綱目》。此張景岳治蟲用溫髒丸之藍本也。但大寒大熱,蟲俱不安, 亦未可執一。) 竇材治一婦人,病腹脹,諸藥不效。令解腹視之,其皮黃色,光如鏡面,乃蟯瘕也。先炙牛肉一片,令食, 後用生麻油調輕粉五分服之取下,下蟯蟲一合,如線如須狀,後服安蟲散而愈。 張子和曰∶汴梁諸匠氏,有木匠趙作頭、鐵匠杜作頭,行次失路,迷至大宅乞宿,主人不納,曰家中有人 重病,不敢納君。杜作頭 ∶曰∶此趙公乃汴梁太醫之家,今蒙上司見召,迷路至此,蓋病者當愈,而遇此公 也。主人然而入,良久復出,將邀二人入室,與之食已,主人起請曰∶煩太醫看病何如?趙見而笑曰∶一藥可 愈。二人竊議曰∶來時所攜熟藥,寄他車上,此中實無奈何?杜曰∶此甚易耳。潛出門得牛糞一塊,作三十粒, 下以溫水。少頃病患覺胸中如蟲行,一涌而出,狀若小蜣 一二升。以手探之,又約一升,頓覺病去。明日主 人出謝曰∶百歲老人,未嘗見此神效之藥也。禮餞二人遂歸。此二子小人也。(欲苟一時之宿,遂以穢物治人, 亦偶得吐法耳。) 周漢卿治武城人,病胃痛,奮擲乞死。漢卿納藥於鼻,俄噴赤蟲寸許,口眼悉具,痛旋止。(《明史》。) 鍾大延治一僧,嗜鹽,每食斤許。眾醫雖知為蟲,然服藥輒痛悶欲絕。大延曰∶是蟲不受藥也,當有以餌 之。以鹽筍乾用藥煮,仍加以鹽,令服。越數日,果嘔蟲數斤許而愈。(《寧波府志》。雄按∶此則誘之以所好也, 治病皆宜如此,而治蟲尤宜。) 李明甫東陽人,善醫,尤妙針法。義烏令病心痛垂死,明甫視之曰∶有蟲在肺下,藥所不及,惟砭乃可, 然非易也。謬謂於背上點穴,密取水以 之,令方驚而針已入。曰∶蟲已死矣。既而腹大痛,下黑水數升, 蟲亦去,遂愈。(《兩淅名賢錄》) 尹蓬頭者,傳稱騎鐵鶴仙,蓋異人也。一貴人閨女弱病,形容俱變,醫人束手,無藥可愈。母鍾愛不能舍, 偶邀視之,曰∶有癆蟲,尚可醫。請用何藥?曰∶藥力不能治,只消與我同宿一夜,便好也。母信其仙術,決 無戲言,白之於父。父大怒雲∶胡說,豈有公侯家女,與一風道士同宿之理!後見女殊無生意,母又涕泣言之, 懇切不已,從之。尹令紙糊一室,室不許留孔,設一榻,不用障。令女去其袒衣,用手摩足心極熱如火,抵 女陰戶,東西而睡。戒女雲∶喉中有蟲出,可急叫我。女不能合眼,而尹鼻息如雷。天將明,女報蟲從口中飛 出。尹四顧覓之不見,曰;從何處鑽去?不能除根,定要害一人也。蓋乳母不放心,因開一孔窺之,蟲出女口, 已入乳母之腹也。天明,父母視之,女之顏色已變,尹大笑而去。後數月,女方擇婿,而乳母死矣。(《續金 陵瑣事》。) 馮益齋給諫每發言,腹中輒有聲應之,此應聲蟲病也。遂告病卜居南京。楊守極用小藍煎飲之,即吐出其 蟲。(《續金陵瑣事》。) 郭茂倩嫂,金華君,產七日不食,始言頭痛,頭痛已又心痛作,即而目睛痛,如割如刺,更作更止,相去 無瞬息間。每頭痛甚,欲取大石壓,良久漸定。心痛作,則以十指抓壁,血流滿掌。痛定,目復痛,又以兩手 自剜取之。如是十日不已,眾醫無計。進黑龍丹半粒,疾少間。中夜再服下,瞑目寢如平昔。至平旦下一行約 三升許,如蝗蟲子,疾減半。巳刻又行如前,則霍然頓愈矣。(《綱目》。) 孫文垣治一婦人,心痛唇紅,痛則大發熱頭痛,少頃出汗,脈大小不一。(蟲脈。)曰∶此蟲痛之症,痛吐白沫 可征也。(凡心腹痛而唇紅吐白沫者,多屬蟲症。)檳榔、川椒各二錢,杏仁一錢五分,石菖蒲一錢,烏梅七個, (太多。)炮姜、草豆仁、陳皮各五分,山梔一錢,一劑痛減半,再服痛全愈。 閔蜃樓乃政,體肥性躁,患痛風,手不能櫛沐,足不能步履,痛處略腫,呻吟喊叫。(此風木生蟲也。)凡治七, 越月不減。孫診之曰∶濕痰凝滯經絡作痛,(也猜錯了。)醫作血虛,投以補劑,宜其不愈。乃用二陳湯加烏藥葉、 蒼朮、僵蠶、海桐皮、南星,服至六帖,遂不肯藥。強之,曰∶醫以療痛,今反加痛,吾何藥焉?時巳申刻, 知其驕蹇性成,亦不再強。改以芫花醋炒過三分,海金沙一錢,為末,白湯調下。(仿更衣丸意。)至晚瀉一次, 下稠痰半盞,足痛減大半,稍能動止。初更後忽腹中大痛,促進診,行至後堂,家人出曰∶病者卒矣。曰∶此 必痛厥,非竟死也。(臨症者不可不知。)且視之,至則冷汗淋漓,兀坐溺器,面青息斷。診之,手冷如冰,六 脈俱在,但沉伏耳。知為痛極使然,用薑湯灌之乃蘇。徐語侍女適來腹中痛甚,火氣迸出,肛門如焚,大響一 聲,不知瀉下何物。視之,乃血鰍一條,長六寸余,鱗目悉具,尚能游動。眾問如何,曰∶此蛔物也,得下幸 耳。但此劑實為行痰,初不如其有蟲如是。蓋芫花乃殺蟲之品,故偶中,亦疾人之福也。次日,手足皆能 動,仍以二陳湯加苡仁、紅花、五加皮,四帖脫然。(雄按∶病變萬端,病機百出,天下事莫難於醫。) 葉潤齋年近四十,心膈嘈雜,好啖肉,尤好啖雞,一日不可缺,缺即身浮力倦,神魂無措,必急得乃大嚼 入腹,腹又大痛,痛極則吐酸水稠涎,然後稍定,少頃又思啖矣。其痛苦之態,喊叫之聲,聞見酸鼻,而彼 則甘心焉。或勸其勿啖肉,謂久病脾虛,肉入難化,故作楚也。曰∶吾豈不知?蓋痛甚苦尚能熬,若嘈雜則遍 身淫淫蘇蘇,左右無可奈何,手足無所把捉,頃刻不能自存,有逾於死也。孫診之,六脈大小不等,觀其色, 唇紅面黃,曰∶據色脈乃蟲病也。先與雄黃丸一服,以膩粉五分,使君子末一錢,用雞子打餅,五更空心飼之。 (方可錄。)辰下長蟯十條,內有二大者,長足有咫,自首貫尾皆紅,下午又下小蟲百餘。自此不嗜肉,而嘈雜良愈。 龔子才治一婦,年四旬,心胃刺痛,時痛時止,(蟲痛。)不思飲食,食即吐,手足厥冷,胸中痞悶,口乾作渴, 曰∶此胃中有蟲也。以二陳湯加檳榔、枳實、烏梅、花椒、黑姜、苦楝根皮、生薑,煎一服,下蟲一大碗而愈。 孫一奎在吳下時,有吳生譚震者,博雅士也。一日偶談及鼓脹,吳乃詰予曰∶鼓有蟲否乎?予卒不敢應, 俯思久之,對曰∶或有之。《本事方》雲,臍腹四肢悉腫者為水,只腹脹而四肢不腫者為蠱。注曰,蠱即鼓脹 也。由是參之,古人曾以鼓蠱同名矣。且蠱以三蟲為首,豈無旨哉。蓋鼓脹,即今雲氣虛中滿是也。以其外堅 中空,有似於鼓,故以名之。彼蠱症者,中實有物,積聚既久,理或有之。吳曰∶子誠敏也。予堂嫂病鼓三載, 腹大如箕,時或脹痛,四肢瘦削,三吳名劑,歷嘗不瘳。吳俗死者多用火葬,燒至腹忽響聲如炮,人皆駭然。 乃見蟲從腹中爆出,高三丈許,燒所之天為昏,俄爾墜地。細視之,皆蛔也,不下千萬數,大者長尺余,蟲腹 中復生小蟲,多者十五六條。蟲在人腹中,蕃息如此,曷不令人脹而死哉?惜諸書未有言及者。予後至淮陰, 有王卿官者,其子年十六,新娶後腹脹大,按之有塊,形如稍瓜,發熱晝夜不退,已年半矣。醫惟以發熱消脹 之劑投之,其脹愈甚,喉中、兩耳俱瘡。診其脈滑數,望其唇則紅,其腹則痛,又多嗜肥甘。(腹痛而唇紅好 啖者,皆屬蟲。)因思凡腹痛者,唇色必淡,不嗜飲食,今其若此,得非蟲乎?遂與阿魏積氣丸服之,下蟲數 十,大者數條,小者亦三四條。蟲下則熱漸減,腹漸消,三下而愈,益信前聞之不虛也。(《景岳全書》。雄 按∶前條龔氏案,不思飲食,亦蟲證也。病情變幻,莫執一端。) 李士材治侯給諫,腹中嘈痛,按其左肱,手不可近。凡飲食到口,喉間若有一物接之者然。曰∶脈大而數, 腹痛嘔涎,面色萎黃,此虛而有濕,濕熱相兼,蟲乃生焉。當用人參湯送檳榔丸,以下蟲積。蟲若不去,雖服 補湯,竟何益乎?病家畏謹之甚,不敢輕投,終莫能起。(何不改用平善殺蟲之劑?) 張遠公三年久嗽,服藥無效,委命待盡。姑乞診之,問曰∶飢時胸中痛否?曰∶大痛。視其上唇,白點如 粞者十餘處,此蟲齧其肺也。用百部膏一味,加烏梅、檳榔與服,不十日而痛若失,咳頓止。令其家人從淨 桶中覓之,有寸白蟲四十餘條,自此永不復發。(立齋案雲∶上唇白點,蟲蝕上部,下唇白點,蟲蝕下部。) 王海藏雲∶有楊時者,因患風氣衝心,飲食吐逆,遍身枯瘦。日服萬病紫菀丸,至二十日,瀉出肉塊蝦蟆 五六枚,白膿二升愈。又趙侍郎,先食後吐,目無所見,耳無所聞,亦服萬病紫菀丸,瀉出青蛇五七條,下惡 膿三四升方愈。紫菀丸,即厚朴丸加羌活、獨活、防風是也。厚朴、蜀椒、川烏頭、紫菀、吳茱萸、菖蒲、柴 胡、桔梗、茯苓、官桂、皂角、乾薑、人參、黃連、巴豆霜。(雄按∶必有的實證據,始可投之。) 益昌伶人劉清嘯,昵一娼,名曰花翠,年逾笄,病好食生米,否則終日不樂,至憔悴萎黃,不思飲食。惠 民局監趙尹,用蒼朮,米泔水浸一夜,銼焙為末,蒸餅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食前米飲下,日三服,兩旬而 愈。蓋生米留滯腸胃,受濕則谷不磨,至生蟲。蒼朮能去濕,溫消谷也。(楊氏藏經驗。《本草綱目》。) 戴元禮奉太祖命,往治燕王患瘕,見他醫所用藥良是,念何以不效?乃問王何嗜?曰∶嗜生芹。元禮曰∶ 得之矣。投一劑,夜暴下,皆細蝗也。(《明史》。) 葛可久治一人患腹痛。脈之,謂其家曰∶腹有肉龜。視熟寐,吾針之,勿令患者知,知則龜藏矣。患者問 故,家人誑曰∶醫雲寒氣凝結,多飲醇酒自散矣。患者喜引觴劇飲,沉酣而臥。家人亟報葛,以針刺其患處, 病者驚寤,俾以藥餌。須萸有物下,儼如龜形,厥首有穴。蓋針所中也,病遂愈。(黃日升《蓬窗類記》。雄按∶ 俟寐而針,固是治法。至於一診而知其為龜,一針而恰中龜首,未免神其說矣。) 杭州府通判王某,河間人,病腹脹,服藥不效。夢人語云∶鬼蒺藜可治。王覓取煎飲,飲之痛不可忍,俄 頃洞泄,迸出一蟲,長丈余,尋愈。(《覽余漫抄》。) 山野人好齧虱,在腹生蟲,為虱症,用敗梳、敗篦各一枚,各破作兩分,以一分燒研,以一分用水五升, 煮取一升,調服即下出。 張路玉曰∶近有女子咳逆腹痛,後忽喜呼叫,初是呀呷連聲,漸至咿唔不已,變易不常,或如母雞聲,或 如水哇鳴,或如舟人打號,每作數十聲,日發十餘次,忍之則胸中悶悶不安。此為叫蟲,即應聲蟲之類也。復 有一人,忽發熱痞滿,後常兀兀欲吐,吐中必有蟲數枚,狀如蝦形,跳躍不已,諸治不應。或令服銅綠涌之, 不過二三度遂絕,不復見矣。 黃履素曰∶人陰毛中生虱,名八角子,貼伏毛根最癢惱。人相傳此蟲不醫,延及頭髦眉毛,其人當 死。治法以生銀杏搗爛,敷合毛上,隔宿其蟲盡死。有少年曾患此,此法神效。有友為予言,生此蟲者,運會 將否之兆。予患此之後,抱病十餘年,備嘗苦楚,其言果驗。 蟲之類能入耳者,不獨蚰蜒,凡蟲皆然。有人患腦痛,為蟲所食,或教以桃葉作枕,一夕蟲自鼻出,形 如瓮嘴,人莫能識其名。(《 齋聞覓》。) 有人患腳瘡,冬月頓然無事,夏月臭爛,痛不可言。遇一道人云∶爾因行草上,惹蛇交遺瀝,瘡中有蛇兒, 冬伏夏出故也。以生蝦蟆搗敷之,日三換。凡三日,一小蛇自瘡中出,以鐵鉗取之,其病遂愈。(《摭青集說》、 《醫說》。) 至順辛未上埠一婦人,就山林中探筍歸,覺手粘如飴,一時不暇洗盥,既剝 殼,又以齒齧之,由是成症, 產蛇而死,蓋受蛇遺之毒也。(靜齋至止直記孔行素。) 張子和治酒官楊仲臣,病必氣痛。此人常好飲酒,初飲三二杯,必奔走跛懶兩足三五十次,其酒稍散,方 能復席。飲至前量,一醉必五七次,至明嘔青黃水,數日後變魚腥臭,六七日始安。張曰∶宜涌。乃吐蟲一條, 赤黃色,長六七寸,口、目、鼻皆全,兩目膜 ,狀如蛇類,以鹽淹干示人。 張子和曰∶予昔過夏邑西,有婦人病脹如鼓,飲食乍進乍退,寒熱更作,而時嘔吐,且三年矣。巫覡符咒, 無所不至,惟俟一死。會十月農隙,田夫聚獵,一犬殺死,磔於大樹根盤,遺腥在其上。病婦偶至樹根,頓覺 昏憒,眩瞀不知人,枕於根側,口中蟲出,其狀如蛇,口眼皆具,以舌舐其遺腥。其人驚見長蛇,兩袖裹其 手,按蟲頭極力出之,且兩尺余,重幾斤。剖而視之,以示諸人,其婦遂愈,蟲亦無名。此正與華元化治法同, 亦偶中吐法耳。 小校畢聯元偃師人,忽得奇疾,左股痛不可忍,呻吟累日。有僧詣門乞食,問其所苦。曰∶此肉鰻也,早 治可活,今病深矣。因刺其膝,出小蛇十餘條。僧持之,余逾數日,蛇復湧出,竟死焉。(《三岡識略》。) 陸肖愚治陳曙光,患飢,必食肉方解,否則遍腹淫走,身體如在空中。每食肉,初一臠必滿心如箭攢作痛, 至數臠方定。少則頻飢,多則不能克化而作瀉。醫治半年,飢削骨立。脈之,六部皆弱,而浮沉大小遲數不等, 面黃而帶青紋,曰∶此患蟲也,可立拯之。令購使君子肉半斤,豬精肉半斤同煮,俟肉極熟,去使君子,入膩 粉一錢,令連汁頓食之。初食亦如箭攢,食後半日不飢。至五更下盆許皆蟲,有全者有半爛者,間有活動 者,宿疾頓除。乃以參苓白朮等調理,禁其一年勿食肉,遂全安。 浦南一人,少時每向溪邊執蚌,三旬外患腸痛,痛時幾不欲生,發必三四日。偶一僧過其門,聞其叫號, 出藥七丸,大如菜子,用白湯送下,少頃下蟲二三十,作紅白色,其形如蚌,旋愈。後二年死。(《雲間雜 志》無名氏。)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腹痛,熱則痛甚,諸藥不應,半年後,腹加腫脹,面色萎黃。診其脈不洪滑,非癰也。 詢之雲∶始於渴甚,俯飲澗水。意其誤吞水蛭而然,令取河泥為丸,空心用水送下百丸,果下水蛭而愈。又一 子因跌溝中,腹作痛,服積驚等藥不應,亦根據前症療之。 一婦人於壁上取雞翎卷耳,適蜈蚣生子在翎上,帶入耳中,生小蜈蚣,穿腦內且癢,百藥莫效。夢神人傳 一方,令炒雞肉熱置一器,內留一小孔,蓋上,令病者以耳受之,雞氣熏入,蜈蚣悉攢雞肉上,其病乃立愈。 (《廣筆記》。) 錢國賓治周氏子,業儒,年二十,腳常腫,生黃泡數十,水出即愈,及昏厥之症,不時常發。偶家宴,忽 然仆地。延診,按諸經脈不動,獨腎濡數,或亂或靜。因思濡生濕也,數主熱也,亂主蟲動也,靜蟲伏也,腳 掌生瘡屬腎也,是腎經濕熱生蟲,蟲氣上攻昏厥。以雄黃丸∶巴霜、鬱金、大黃各五分,煉蜜為丸綠豆大,雄 黃為衣。薑湯送十五丸,以薑湯再灌,蟲化如膠黑汁,解於露地數堆。後用冷米湯補之,恐防再舉,又食榧子 一二升,遂不復發。 濟寧店主女,年十八,勞病三載,體瘦神昏,疾日重矣。視其形神憔悴,眼露光芒,六脈雜亂。細問起居, 女曰∶腹中常隱隱痛,喜食糖果。及看面生白點,方知是蟲也,非勞也。與雄黃丸十粒,檳榔湯送下。至午不 動,又催五丸,腹中大響,下蟲百餘,形如土鱉,上有魚鱗,下有黑嘴,四足能動。此女昏暈半日方醒,飲以 薄粥,用人參、當歸、檳榔、紫蘇、赤茯苓各一錢,丁香五個,烏梅一個,數服除蟲之根。又以調理方而別。(錢案。) 苕中唐國學子,年十八,骨立修長而乏肌肉,面白筋青,小腹近脅微痛,醫莫知其證。脈乍長乍短,蟲 之候也。筋青暴露,肝之病也。小腹近脅,肝之地也。遂知肝內濕熱生蟲,薄蝕久矣。以 存性肥皂一兩,蘆 薈一錢,共研為細末,每日糖湯調下一錢。蝕蟲受藥,便於露地,日日一堆,蟲化膠濃青苔,二十五日蟲盡。 服參、 、歸、術收功,兩月身體大壯。(同上。) 蔣仲芳曰∶姚軼指婦,年二十餘,骨蒸潮熱,乾咳口乾,百治無效。遇一方士曰∶肺中有蟲,今當盛夏, 正可引出。即用童子雞一隻,去毛雜,煮熟貯漆盤中,以盤蓋半開半閉,俟病者睡着,以半開處置病患鼻邊, 覺來即將盤蓋蓋緊。侵晨用水一大桶,置盤中,揭開視其雞上,小蟲有翅者二三百,即傾在長流水中。第二夜 用雞引之,又去蟲七八十,蟲盡而病癒,至今無恙。予意雞喜食蟲,故蟲亦喜食雞,正如蜈蚣與雞相仇之意。 煮熟者取其香,盛夏則蟲四散,睡着不動,則蟲聞香易出。付之長流水者,欲其去而水不來也。後試他人亦驗, 然其要處,不可令病患先知,恐蟲亦知,而避去耳。 王宇泰曰∶汪仲嘉謂余曰∶公知王節齋所以死乎?曰∶不知也。汪曰∶節齋為四川參政時,得心腹痛疾, 醫療之,百方不衰,日甚一日。聞峨眉有道者善醫,然不可至也。節齋親至山,摒輿從,徒步詣之。道者望見 即驚,曰∶病深矣。既坐,問公,於服餌有生用氣血之物焙制未徹者乎?曰∶有之,常服補陰丸,數十餘年矣。 中用龜甲,酒炙而入之。曰∶是矣,宜亟歸。屈其指曰∶猶可將及家也。節齋遽投檄歸,至吳閶輒便,下赤 色小龜無數,是夕卒於舟中。王曰∶本草稱龜甲所主,大率破 瘕,已瘧痔陰蝕,漏下赤白,不言補心腎,服 之反有害。(《醫暇卮言》程雲來。雄按∶龜、鱉甲等,但宜入煎劑。如入丸,須熬膠代蜜用,始無弊也。)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蛔證

屬性:孫文垣治馬迪庵內人,原以飲食過傷,又為風寒外襲。或以內傷外感治之,致五更發熱,(盛於陽分。)唇燥, 胸中沖跳不已,手足皆冷,(熱厥。)脈兩寸俱滑數,(寸盛是火上沖。)曰∶此奇痰症也。(杜撰。)以小陷胸 湯加白芍、蘿蔔子、前胡、酒芩,二帖,次早大便行,下蛔蟲八條,(卻不見有奇痰。)胸中既不沖跳,但覺 力怯。再診之,兩寸減半,尺脈稍起,以二陳湯加白芍、酒芩調理,後四帖加當歸全愈。(雄按∶伏痰挾火上沖, 而胸中跳動者,亦有其證。余嘗治蔣左侯室人之病,以雪羹和竹瀝調紫雪而瘳焉。證雖非奇痰,其論未可濃非。) 按∶此由發熱過散,則擾動其火,上沖胸跳,蛔亦不安而動。輒以小陷胸湯投之,則黃連之苦寒能降 火,蔞仁之甘寒能清火,枳實之峻削能攻下,病去厥止,蛔亦從而下行。其力怯,良由攻之猛耳,非真有 奇痰為病也。孫君生平專以痰揣病,其不經處,類多如此。(雄按∶蛔因熱動,以致胸跳,熱降蛔下,則 病自安。孫君之治,固為幸中;魏氏之評,亦有未當。) 張景岳治王氏少婦,年未二旬,素喜瓜果生冷,常病心腹痛,每發必數日不食,後數年發必吐蛔。初吐尚 少,既而日多,每吐必一二十條,每發必旬日不食。醫者但知攻蟲,旋去旋有,百藥不瘳。察其脈症,因知其 傷於生冷,致脾胃虛寒,陰濕氣聚,故為是症。使不溫胃養脾,以杜寒濕生化之源,蟲去復生,終無濟也。乃 制溫髒丸與之,藥未完而病癒。後仍耽生冷果,舊病復作,與前藥而安。(原注∶凡治蟲之法,但察以別無疳 熱等症者,悉以溫補脾胃為主。雄按∶議論超卓,然因於熱者較多也。)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中毒

屬性:唐崔鉉鎮渚宮,有富商船居,中夜暴亡,迨曉氣猶未絕。鄰房有武陵醫工梁新聞之,乃與診視,曰∶此乃 食毒也。三兩日中,曾外食耶?僕夫曰∶主翁少出訪,亦不食於他人。梁曰∶尋常嗜食何物?僕夫曰∶好食竹 雞。曰∶竹雞吃半夏,必半夏毒也。命搗姜捩汁,折齒而灌,由是而蘇。崔聞而異之,召至乃安慰稱獎,資以 仆馬,勸入京,致書於朝士,聲大振,仕至尚藥奉御。有一朝士詣之,常曰∶何不早見示,風疾已深,請速歸, 處置家事,委順而已。朝士聞而慌,遽告退,策馬而歸。時有 州馬醫趙鄂者,新到京都,於通衢自榜姓名, 雲攻醫術。此朝士下馬告之,趙亦言疾危,與梁生之說同。謂曰∶即有一法,請官人急吃消梨,不限多少,咀 嚼不及,捩汁而飲,或希萬一。此朝士又策馬而歸,以書筒質消梨,馬上旋 。行到家旬日,惟吃消梨,頓覺 爽朗,其恙不作。卻訪趙生感謝,又詣奉御,且言得趙生所教。梁驚異,且曰∶大國必有一人相繼者。遂召趙 生,資以仆馬錢帛,廣為延譽,官至太僕卿。(《北夢瑣言》見。見《筠齋漫錄》。雄按∶梨甘寒而清風熱, 即此可知治中風之肯綮矣。至崔之好賢慷慨,梁之服善穎悟,趙之學識精深,朝士之知恩感德,皆非今人所能及也。) 紹興十九年三月,有客自番禺至舟中,士人攜一仆,仆病腳弱不能行。舟師憫之曰∶吾有一藥,治此病如 神,餌之而瘥者,不可勝計,當以相與。既賽廟畢,飲胙頗醉,乃入山求得藥,漬酒授病者,令天未明服之。 如其言,藥入口,即呻吟雲∶腸胃極痛,如刀割截。遲明而死。士人以咎,舟師恚,隨即取昨日所余漬,自漬 酒服之,不超時亦死。蓋山多斷腸草,人食之輒死。而舟師所取藥,為根蔓所纏結,醉不暇擇,徑投酒中,是 以及於禍,則知草藥,不可妄服也。(《洗冤錄》出中志,見《醫說》。雄按∶斷腸草即胡蔓也。觀此則蠱門 定年藥,未必即此物也。) 黃啟東治分巡檢事戚公,過縣,晨興欲發,疾作不語,呼黃視之。黃曰∶脈與證不應。乃詢其左右雲,夜 烹食雞。黃曰∶此必食即就寢,有蜈蚣過其鼻口中毒耳,為處劑投之立蘇。戚猶未信,乃更置烹雞寢處,果有 蜈蚣三枚,自榻頂下。(《湖廣通志》。雄按∶雖未明載藥治,不可為案,而醫者勘病,於脈證不應處,不 可不審問慎思也。且可使飲食之人,有所鑑戒。) 盛啟東明初為御醫,晨值御藥局,忽昏眩欲死,募人療之莫能應。一草澤醫人應之,一服而愈。帝問狀, 其人曰∶盛空心入藥局,猝中藥毒,能和解諸藥者,甘草也。帝問盛,果空心入,乃濃賜草澤醫人。( 《明史》。雄按∶御藥局所貯,豈盡大毒之品?審如是,則藥肆中人將何以處之?) 凌漢章歸安人,為諸生棄去,北游泰山,古廟前遇病患氣垂絕,凌嗟嘆久之。一道人忽曰∶汝欲生之乎? 曰∶然。道人針其左股立蘇。曰∶此人毒氣內攻,非死也,毒散自生耳。因授凌針術,治疾無不效。(《明史》。 雄按∶雖未明言所中何毒,所針何穴,然毒散自生,理固有之,醫者不可不知隅反也。) 張 西言一巡按過山中,見水下有大木耳一叢,甚嫩好,以為天花菜,取歸煮食之,盡一盤,即入臥房, 明日巳牌時未起,書吏倒門而入,止見白骨一副,其人盡化為水,流滿床下。至山中生木耳處,尋得一蛇,大 如桶,殺之。(《戒庵漫筆》李詡。) 陸放翁《老學庵筆記》雲∶族子相,少服菟絲子,十數年,所服至多,飲食倍常,血氣充盛,覺背腫赤 , 乃大疽也。適四月,金銀花開,乃取花根據《良方》所載法服之,計已數斤,背腫盡消。以是知非獨金石之藥, 不可妄服,即菟絲亦能致疾也。 按∶是人或過於酒色,或傷於郁怒,遂致此證,未必盡由服菟絲也。然藥物亦多致偏勝之患。 辛未冬,德興西南磨石窯,居民避兵其中,兵入來攻窯中,五百人悉為煙火熏死。內一李師,迷悶中摸索 得一凍蘆菔,嚼之汁,一咽而蘇。更與其兄,兄亦活,五百人因此皆得命。蘆菔細物,治人之功乃如此。中流 失船,一壺千金,真不虛語。河中人趙才卿,又言炭煙熏人,往往致死。臨臥削蘆菔一片,着火中,即煙氣不 能毒人。如無蘆菔時,預暴干為細末,以備急用亦可。(《續夷堅志》。) 嘉靖四十三年,陝西遊僧武如香,挾妖術,至昌黎縣民張柱家,見其妻美,設飯間,呼其全家同坐,將紅 散入飯內食之。少頃,舉家昏迷,任其姦淫。復將魘法,吹入柱耳中,柱發狂惑,見舉家妖鬼,盡行殺死,凡 一十六人,並無血跡。官司執柱囚之,十餘日,柱吐痰二碗許。問其故,乃知所殺者,皆其父母兄嫂妻子姊侄 也。柱與如香皆論死,世宗命榜示天下。觀此妖藥,亦是莨菪之流耳。唐·安祿山誘奚契丹,飲以莨菪醉酒而 坑之。(《本草綱目》。) 王思中治海鹽彭氏,巨室也,其媳方婚而病,煩懣欲絕,諸醫莫知所為。思中延醫,令盡去帷幔窗櫺,並 房中竹器,密求蟹炙脆,研入藥中服之頓愈。(《吳江縣誌》。此中漆毒之致也。雄按∶此亦偶中而愈,未必竟 是漆毒。) 姚福庚己編雲∶太倉民家得三足鱉,命婦烹食畢,入臥少頃,形化為血水,止存發耳。鄰人疑其婦謀害, 訟之官。時知縣黃延宣,鞠問不決,乃取三足鱉,令婦如前烹治,取死囚食之,入獄亦化如前人,遂辨其獄。 按《爾雅》三足鱉名能,又《山海經》雲∶從水多三足鱉,食之無蠱,近亦有人誤食而無恙者,何哉?(《本 草綱目》。) 吉安朱氏有為子腹痛,人教以取楝樹東南根煎湯者,其子初不肯服,其父撻之,既入口,少頃而絕。蓋出土 面之根能殺人,朱氏不考古之誤也。今醫家用桑白皮,本草雲∶出土者,亦能殺人,可不慎哉。(《靜齋至止直 記》孔行素。) 邱傑年十四,遭母喪,以熟菜有味,不嘗於口。歲余,忽夢母曰∶汝啖生菜,遇蝦蟆毒,靈床前有三丸藥, 下蝌蚪子三升,無恙。(《 栗暇筆》。) 姚應鳳治一人婦,身痛,左臂似有系之者。應鳳曰∶君食肉中鼠毒,右臂生鼠。用刀決之,有小鼠墜地而 逸。(《錢塘縣誌》。) 龔子才治一男子,倏然低頭,往暗處藏身,不言,問亦不答,食俱背人竊啖,人見之則食不下。諸人以為 中邪,用三牲祭之,其物經宿。乃妻食之,病亦如是,諸醫莫知。必中鼠涎有大毒也。以吳茱萸塞入貓口,貓 涎自出;將茱萸令夫婦服之,悉愈。 一藥室家人正銼藥,忽仆地不省人事,諸人以為中風痰厥。龔曰∶此非病也,以藥氣熏蒸,中於藥毒。令 以甘草煎湯灌之,立醒。(興盛啟東證治同。雄按∶此所切者,必毒烈之藥。況切藥必低頭而視,故毒能吸入, 與盛證有真偽之殊。) 一婦人以燒酒貯錫壺內,經旬取服,止飲一小杯,即醉悶不省人事,眾莫能識其證。龔曰∶此中鉛毒也。 令以陳壁土攪水澄清,入甘草煎湯灌之即醒。 吳孚先治一人,長夏無故四肢厥冷,神昏不語。或作陰證,或作厥熱,或作中風,或作痰治,俱不效。吳 診之,消息再四,問前者曾食何物?其家人曰前日晚間曾食豬肺。乃恍然,令以忍冬花二兩,煎湯灌之乃瘳。 蓋所食,乃瘟豬肺也。 有人好食豆腐,中毒不能治。更醫,至中途遇作腐人家相爭,因妻誤將萊菔湯置鍋中,腐便不成。醫得其 說,以萊菔湯下藥而愈。(《醫說續編》。) 唐·李寶臣為妓人置堇(音靳,即烏頭也。)於液,寶臣飲之即喑,三日死。又唐·武后置堇於食,賀蘭氏服之 暴死。(同上。) 劉立之治一老婦人,病腰痛,已歷年,諸藥不效。劉診之雲∶病雖危殆,然一夕可安。主人訝焉,乃請其 藥,答曰∶不須藥,用鉛粉二三十兩,壯士五人,大鈴五七枚足矣。於是主家悉備,劉命撤床幔帳,移置屋中, 以米飲和粉置病婦腰周回,令其舒臥。壯士一人負鈴繞床急走,使其聲不絕,人倦即易之。至夜半夜,其婦稍 能自起立,既而腰痛頓釋。舉家拜雲∶師神醫也,願聞其意。劉雲∶此病因服水銀所致,水銀滯腰 間不能出, 故疼不已。今用鉛粉,粉乃水銀所化,為金之母,取金音以母呼子,母子合德,出投粉中,則病癒矣。(《醫史》、 《醫說續編》。雄按∶治法神矣。何以知其服水銀,竟不敘明,是曷故也?如其煉餌,當入丹石毒門,如其誤 服,不能病至歷年。) 明太祖制曰∶醫人王允堅賣藥為生,錦衣衛監犯廚子王宗,自知罪不可逃,慮恐刃加於頸,令家人買毒 藥,允堅實時賣與,隱飲中,入外監門,力士楊受財放入。內監門力士郭觀保驗出,外監者慌忙,反說內監者 易其藥。朕 之,觀保曰∶彼往賣藥王允堅家買者。朕令王允堅拿至,乃黑藥一丸。因授與王允堅,自吞服 之,久毒不作,朕知易藥矣。謂允堅曰∶前堅此藥何顏色?允堅曰∶紅丸。曰∶幾枚?對曰∶三枚。噫,毒本 三丸色赤,今止一丸,色且黑,何也?於是急遣人取至,黑赤色,隨令王允堅吞服。本人持藥在手,顏色為之 變,其態憂驚,猶豫未吞,督之乃服。既服後,隨謂之曰∶此藥以何料成?曰∶砒霜、巴豆,飯粘為丸,硃砂 為衣。曰∶服後何時人喪?曰∶半晝。語既,允堅淚墮。朕謂曰∶爾所以淒涼者,畏死如此乎?曰∶一子見軍, 一子在外,故悲焉。嗚呼,其王允堅初賣毒藥毒人,及其自服也,藥方入腹,眷戀之狀,畏死之情,一時發見。 嗚呼!愚哉至此而若此,亦何濟哉?然終不以此藥致本人之死,何故?若督令服此藥而死,是藥之也。解而後 刑之,法也。隨問允堅,此毒還可解乎?曰∶可。何物可?曰∶涼水、生豆汁、熟豆湯可。朕謂曰∶此解不速, 余何速解?曰∶糞清插涼水。糞清用多少?曰∶一雞子。於是遣人取至,候毒作方與解之。少頃,允堅身不自 寧,手搔上下摩腹,四顧張皇。朕謂曰∶毒何爾患?曰∶五臟不寧,心熱氣升。曰∶此毒身死傷何經絡?允 堅對曰∶五臟先壞,命絕矣,身墨黑。謂曰∶幾時可解?何時不解?曰∶三時候不解。朕見毒作,令人與之解, 本人痛利數番,其毒潔然,人復如初。明日梟首,以正其罪。嗚呼,昔者古人製藥,惟積陰騭以生人。今之貨 藥者,惟務生理,不施陰騭,少有逆其意。沽名恐詐者有之,實時毒害者有之,圖利而賣與人傷生者有之。噫! 如此不才者,犯法遭刑,而殺身亡家,非止一人而已。京市貨藥者,往往不戒,蹈襲前非,將奈之何?此誥一 出,所在貨藥之人,聽朕言者,推己以及人,永為多福。不然,此刑此犯,有不可逃者。(三編。) 周櫟園曰∶癸未冬,親串有從余游都門者,其人謹愿生平絕跡北里。突生天 ,不解所自。予忽悟其故, 解之曰∶君質弱,常服紫河車,京師四方雜集,患天 瘡者甚伙,所服藥中,安知無天 衣胞?此瘡能延子孫, 氣味所沖,尚能中人,生子多無皮膚。衣胞尤為毒氣所歸,君之患必緣於此。眾人皆以為然。夫忍於殤人之子 以自裨。蓋仁者尚不為,況未必有功,而適以滋害如此,可不知所戒。(原注∶江南皆以胞衣為人所食者, 兒多不育,惟京都不甚論。書影。雄按∶舉此類推,則胞衣無毒者鮮矣。余臨證幾三十年矣,從未用過此藥。 或病家欲用,則以羊腎代之,溫補有情,功較勝焉。附質大方,以為然否?) 陳自明治二男子,剝自死牛,即日遍身患紫 ,不計其數,已而俱潰,各灌神仙毒丸一錢,一吐瀉而蘇, 一藥不下者死。(方見蠱門。雄按∶此丸解諸毒,殺諸蟲,皆極神妙。) 吳內翰《備急方》雲∶全椒醫高照一子無賴,父笞之,遂服砒霜自毒,大渴,腹脹欲裂。余教令服此藥, 以水調,隨所欲飲與之,不數碗即利而安。其方用白扁豆,曬乾為細末,新汲水調下二三錢匕。 凡中毒及附子、烏頭、河豚之類,一切藥毒皆可治。用多年壁土,熱湯泡攪之,令濁,少頃乘熱去腳取飲。 不省人事,灌之甚妙。 《北夢瑣言》有人為野菌所毒而笑者,煎魚椹汁服之即愈。或雲楓樹菌,食之令人多笑。 來安縣李主薄弦雲度雲∶白塔寨丁未春,有二卒一候兵,同食河豚,既醉,燒子並食之,遂皆中毒。人急 以告巡檢,二卒已困殆。倉卒無藥用,或人之說,獨以麻油灌之。油既多,大吐,毒物盡出,腹間頓寬,以此 竟無恙。(《集成》。) 朱丹溪解中毒藥方,用五倍子二兩重,研細,用無灰酒溫調服。毒在上即吐,在下即瀉。(《醫說續編》。) 一人吃水銀僵死,微有喘息,肢體如冰。聞葛可久善治奇疾,往候之。可久視之曰∶得白金二百兩可治。 病家謝以貧故,不能重酬。可久笑曰∶欲得白金煮湯治耳。已而叩富者乃得之,且囑之曰∶以之煎熱湯浴體, 如手足動,當來告我。有頃,手足引動,往告之,復謂曰∶眼動及能起坐,悉告我。一如其言,乃取川椒二斤, 置溲桶中,坐病患其上。久之病脫出,其水銀已入椒矣。蓋銀湯能動水銀而不滯,川椒能來水銀而聚之。吁! 人謂可久之術良,惜乎不多傳也。《酉陽雜俎》雲∶椒可以來水銀,於此可征矣。(《醫說續編》。可 與劉某治案同參。) 繆仲淳曰∶莊斂之平日素壯實,善啖。丁巳四月,忽患泄瀉,凡藥粥菜蔬入喉,覺如針刺,下咽即辣。因 而滿腹絞辣,隨覺腹中有氣,先從左升,次即右升,氤氳遍腹,即欲如廁,彈響大泄,糞門恍如火灼。一陣甫 畢一陣繼之,更番超時,方得離廁。諦視所下,皆清水盈器,白脂上浮。所飲食俱不化而出,甚至夢中大便了 不收攝。諸醫或雲停滯,或雲受暑,或雲中寒,百藥雜投,竟如沃石,約月余大肉盡脫,束手待斃。余仲夏末 偶過金壇,診其脈洪大而數,知為火熱所生病,為疏一方,用川楝三錢,白芍五錢,橘紅二錢,車前、扁豆、 茯苓、石斛各三錢,炙草一錢。囑其煎成,將井水浸冷,加童便一杯始服。臨別囑其此方勿以示人,恐時師見 之大笑不已也。若為軀命計,須堅信服之耳。彼卻眾醫恪服,藥方入喉,恍如飲薄荷汁,隱隱沁入心脾,腹中 似別成一清涼世界。甫一劑,夜臥達旦,洞瀉頓止。連服三劑,大便已實。前泄時凡飲食溫者下咽,遂覺氣升, 即欲大解,一切俱以冷進為快,至是覺噁心畏冷,得溫乃安。曰∶此火退之徵也。前方加人參二錢半,蓮肉四 十粒,紅面一錢五分,黃 三錢,升麻五分,黃連減半,五六劑後去升麻。又三十餘劑,瀉久止而脾氣困頓, 不知饑飽,且少飲茶湯,覺脹滿,急脹如欲寸裂。曰∶此大瀉之後,下多亡陰也,法宜用補,倘用香燥,取快 臨時,元氣受傷,必成鼓脹,不可為矣。為疏丸方,用人參五兩,白芍六兩,炙甘草一兩,五味六兩,黃 五 兩,萸肉五兩,山藥五兩,熟地八兩,牛膝六兩,紫河車二具,蜜丸,空心飢時各一服,並日進前湯方,或時 去黃連。幾三年,始知飢而嗜食,體亦漸豐矣。其病初平,勸其絕欲。因出外家,得盡發家人秘謀,乃知向之暴 泄,由中巴豆毒。本草中巴豆毒者,黃連冷水解之。余用大劑黃連冷服,正為對治。時師即信為火,用連、芩 不過七八分,至錢許止矣,況一月之瀉,敢用連至三錢乎。此余所以祝其勿出以示人之故也。(《廣筆記》。敘 服巴豆之狀如繪。凡嘗過服此藥者,詢此證候,便可知其為中巴豆毒矣。黃連為解巴豆毒之要藥,以其一寒一 熱,互相制伏也。雄按∶初方最炒。若謂下多之陰,忌用香燥,亦是卓見。第不知饑飽傷在胃陰,以津液既為 巴豆所傷,復經洞瀉之奪。丸方太嫌膩滯,以致三年始愈,而更藉苦降之藥收功也。) 余治斂之,泄止後,恐其元氣下陷,急宜升舉,用升麻以提之,初不知其為中毒也。乃因用升麻太早,致 濁氣混於上焦,胸中時覺似辣非辣,似嘈非嘈,迷悶萬狀。有時滴酒入腹,或啖一切辛溫者,更冤苦不勝。莊 一生知其故,曰∶此病在上焦,湯液入口即下注,恐未易奏功,宜以噙化丸治之。用貝母五錢,苦參一兩,真 龍腦、薄荷葉二錢,沉香四錢,人參五錢,為極細末,蜜丸彈子大,午食後臨臥時各噙化一丸。甫四丸,胸 中恍如有物推下,三年所苦,一朝若失。(同上。)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丹石毒

屬性:劉表在荊州,與王粲登障山,見一岡不生百草,粲曰∶此必古冢,其人在世,服生礬石,熱蒸出外,故草 木焦枯。鑿看,果礬石滿墓堂。(《客齋隨筆》。) 按∶仲宣元識若此,何仲景預告以眉發脫落而不之信耶?事見舊按,第文太略。 洪容齋雲∶予仲兄文安公鎮金陵,因秋暑減食,當塗醫湯三益,教以服礬石圓,已而飲啖日進,遂加意服 之。越十月而毒作,鼻衄血斗余。自是數日不止,竟至津液皆竭。迨於捐館,偶見前語,使人追痛,因書之以 戒來者。(同上。) 按∶陰虛火盛之人,初服桂、附、姜、萸等燥熱剛藥,始則甚得其力,所謂劫治也。昧不知止,久而決 裂,莫可挽回。余目擊其敝者,數十人矣。此亦與初服礬石圓,而飲啖日進同也。 毛公弼守泗洲,泄痢久不愈,及罷官歸,遂謁龐安常求治。安常診之曰∶此丹石毒作,非痢也。乃煮葵菜 一釜,令公弼食之。且雲∶當有所下。明日,安常規之曰∶毒未去,問食幾何?曰∶才進兩盂。安常曰∶某煮 此藥,銖兩升合,自有制度,不盡不可。如是再煮,強令進之。已乃洞泄,爛斑五色。安常視之曰∶此丹毒也, 疾去矣。但年高人久痢,又乍去丹毒,腳當弱,不可復餌他藥。因贈牛膝酒兩瓶,飲盡遂強如初。(《獨醒雜 言》曾達臣。雄按∶葵菜善解毒,小兒食之稀痘。) 虞都巡者,曾達臣先人同僚也,自言常服石燕。其法取雄者十枚, 以火透紅,則出而漬酒中,候冷復 , 既復漬,如是者無算。度干酒一升,乃取屑之,每早作以二錢匕,擦齒上,漱咽以酒。虞時年五十,服此藥 二年,膚發甚澤,才如三十許人,自謂服藥之功。一日勿覺熱氣貫兩目,睛突出,痛不堪忍而死。因人服金石 藥,鮮有不為其所毒者。(同上。) 臨川周推官平生孱弱,多服丹砂、烏、附藥,晚年發背疽。醫悉歸罪丹石,服解毒藥不效。瘍醫老祝脈之, 曰∶此乃極症,正當多服伏火丹砂及三建湯。乃用小劑試之,復作大劑。三日後用膏敷貼,半月而瘡平。凡服 三建湯一百五十服。(《齊東野語》見《本草綱目》。意其人必 陰之體,故耐大熱之劑。) 張路玉治孫古修,誤服伏火丹砂中毒。察其本元素虧,近因虛火上炎,舌下腫脹,延及兩頤。醫用苦寒清 熱太過,神思不寧。藥中每服加丹砂五錢,甫進一劑,覺胸中有物觸者數次。請政於醫,復出丹砂視之,色黑 而晦,丹爐中伏火砂也。醫令易砂,更服四劑,日夜煩躁不寧,背時洒淅惡寒,頭面烘熱,大汗,脛膝逆冷如 冰,忽忽氣逆欲絕。張診之,六脈澀數模糊。次驗唇舌,俱色如汗泥,而腫濃濕滑。若系熱極似陰,必無濕滑 之理。若系寒犯三陰,必無反濃之理。惟酒食內蘊,徽醬色現則有之。審其二便調適,胸腹柔和,決無食停胃 腑之理。以脈合症,洵為陰受熱郁最急者。恐其喘汗欲脫,乃以生脈、六味合劑,以救肺腎。一服神稍安,汗 稍斂。再進人事稍知,稀粥稍進,猶未言及伏火砂也。見其舌沿稍轉微紅,而氣微足冷如故,前方入桂心五分, 五味數粒。服後足稍溫和,氣稍接續,語稍有次,方詳述伏火砂之誤。前方減去地黃、桂心、五味,入棗仁、 秋石、人中黃,專解丹砂之毒。三服舌轉微紅,雖未鮮潔,而伏毒漸解。緣兩尺弦細,乃去人中黃,仍用地黃 以填補下元。數日之間,或去人中黃用地黃,或去地黃而用人中黃,隨脈證更迭出入。二味不兼用者,恐人中 黃味甘戀膈,載地黃之膩,不能速達下元。下元雖虧,調補藥中,寧用鹿茸、河車,而不入桂、附者,慮其鼓 舞丹砂之餘烈也。 羅謙甫曰∶僧閻仲章服火煉丹砂二粒,項出小瘡,腫痛不任,牙癢不能嚼物,服涼膈散半斤始緩。以飲酒 輒發,藥以寒涼之劑則緩,終身不愈。 何橫涇好色,平居進熱劑,偶與方靈谷對奕,呼小童取一厘散來,童誤聽為七厘也。何時拈子布算,不及 觀遽服之,是夕卒於書齋。後十餘年,孫理庵倩居其室,偶至書齋見一人仰臥榻上。問之,答曰∶我何橫涇也。 孫大駭疾走,不十日卒。(《雲間雜誌》無名氏。) 秀州張生,本郡中虞侯,其妻遇神人,自稱皮場大王,授以癰疽異方一冊,且誨以手法,遂用醫着,俗呼 張小娘子,又轉以教厥夫。吳人韋縣丞祖母,章子濃外家也,年七十疽發於背。邀治之,張先潰其瘡,以盞貯所 泄膿穢,澄滓視之,其凝處紅如丹砂。謂丞曰∶此服丹藥毒所致也。丞怒曰∶老人平生尚不服一暖藥,況於丹 乎,何妄言若是?病患聞之亟呼曰∶其說是也,我少在汝家時,每相公餌服大丹,必使我輩伴服一粒,積久數 多,故貯蓄毒根,今不可悔矣。張謝去,母竟以是終。(李日華《六研齋筆記》。) 陳良甫治一富室男子,鼻血不止,六脈洪數。究竟雲服丹藥太過,遂用黃連、黃芩、大黃為末,水煎服愈。 調服亦可。(良方。) 無錫華氏,年六十,患背瘡潰發,大如旋盤而色赤。想是平日多服金石藥毒發所致,問之果然。因令浸晨 飲羊血三五升,始用退熱解毒生氣血之劑, 以生肌膏。半月後肌生膿少,予因歸,令服此藥百餘帖方可全安。 一月後復來招往,視其瘡,皮肉已堅濃如常,但食少無力。因問前日之藥服幾何?曰∶瘡將平,遂止不服。脈 之,沉微甚。因知其氣血只可供給瘡平而已,真氣則已竭,不可治,即古人所謂死於瘡結痂之後。果不出半月 而死。此膿出後之虛,若因虛而發癰疽者亦然。(《藥要或問》。) 張忠定公安道居南都,煉丹一爐,養火數十年,丹成不敢服。時張芻聖民守南都,羸瘠殊甚,聞有此丹, 堅求餌之。安道雲∶不敢吝也。但此丹服火之久,不有大功,必有大毒,不可遽服。聖民求之甚力,乃以一粒 如粟大以與之,且戒宜韜藏,慎勿輕餌。聖民得之即吞焉,不數日便血不止,五臟皆糜潰而下,竟死雲。(張邦基 《墨莊漫錄》。) 士大夫服丹砂死者,前此固不一。余所目擊林彥振,平日充實,飲啖兼人,居吳下每以強自誇。有醫周公 輔,言得宋道方煉丹砂秘術,可延年而無後害。道方,拱州良醫也。彥振信之,服三年疽發於腦。始見髮際如 粟,越兩日,項頷與胸背略平,十日死。方疾亟時,醫使人以帛漬所漬膿血,濯之水中,澄其下,略有丹砂,蓋 積於中與毒俱出也。謝任伯平日聞人蓄伏火丹砂,不問其方,必求服,惟恐不盡,去歲亦發腦疽。有人與之語, 見其疾將作,俄傾覺形神頓異,而任伯猶未之覺。既覺,如風雨,經夕死。十年間親見此兩人,可以為戒矣。 (《避暑錄》葉夢得少蘊。) 吳興吳景淵刑部,服硫黃,人罕有知者。其後二十年,子橐為華亭市易官,發背而卒,乃知流毒傳氣,尚 及其子,可不戒哉。(《泊宅編》。) 葉天士曰∶新場鎮有升綢緞鋪,湖州沈里千之子,號赤文,年二十,讀書作文,明敏過人,其父母甚愛之。 將畢姻,令全鹿丸一料,少年四人分服之。自冬至春,忽患渾身作痛,有如痛風,漸漸腹中作痛,有形之塊累 累於腸,肌肉削瘦,飲食不進。延劉公原瞿治之,乃父一聞消導清火之藥,畏懼不用,惟以參、術投之。七月 初旬,余至葉坤生家,道經其門,乃父邀進問余,言小兒晚間大便去黑糞如拳大一塊,目下遍身如火,欲飲井 水,不知何故。余進診視,脈息數大,身體骨立,渴喜冷凍飲料。視其所下之塊黑而堅硬,意為瘀血結成。適閔介 申家有酒蒸大黃丸,用二錢,下黑塊不計其數。用水浸之,胖如黑豆。詢其所以,乃全鹿丸未化也,始知為藥 所誤,不數日熱極而死。同服三少年,一患喉痹而死,一患肛門毒而死,一患吐血咳嗽而死。此皆無病而喜 服溫補藥之害也。錄此以勸世人,不必好補而服藥。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邪祟

屬性:舒氏子為素衣女子所憑,掩捕不得,意緒恍惚如痴。家人具狀請符於朱彥誠法師,朱讀狀大駭曰∶必鱗介 之精邪,毒入脾肝,里病深矣,非符水可療,當躬往治之。乃假巨鑊煎油二十斤,焚符檄拘之,乃大白鱉也。 鑊油正沸,自投其中,糜爛而死。朱戒其家俟油冷,以斧破鱉剖骨並肉,曝日中,須極干,入人參、茯苓、龍 骨末成丸。托為補藥,命病者晨夕餌之,勿使知之。如其言,丸盡病癒。(《艷異編》。) 宋人王纂,精針石。元嘉中縣人張方女,日暮宿廣陵廟門下,夜有物假作其婿來,女因被魅惑而病。纂為 治之,下一針,有獺從女被內走出,病因而愈。(劉叔《異苑》。) 顧歡隱於會稽,素有道,有病風邪者,以問歡,歡曰∶君家有書乎?曰∶惟有孝經而已。歡曰∶可取仲尼 居,置病患枕邊,恭敬之,當自瘥。如言果愈。問其故,曰∶善禳惡,正勝邪,此病者所以瘥也。(吳均齊《春秋北 史》。雄按∶顧伊芳人孝廉室,病鬼,諸醫束手。木文和尚於病榻前焚香讀中庸,三復而瘳。而世之號為儒者, 反虔奉釋經道典,豈不悖耶?) 黃帝灸法,療神邪鬼魅及顛狂病,語不擇尊卑,灸上唇裡面中央肉弦上一壯,如小麥大。又用鋼刀將唇里 面弦上割令其斷,更佳也。 秦承祖灸孤鬼神邪及顛狂,諸般醫治不瘥者,以並手兩大拇指,用軟絲繩急縛之,灸三壯,其炷着四處, 半在甲上,半在肉上。四處盡一處不燒,其病不能得愈,神效不可量。小兒胎癇灸癇,一根據此法灸一壯,炷如 小麥大。 李士材治章氏女,在閣時,昏暈不知人,蘇合丸灌醒後,狂言妄語,喃喃不休。左脈七至,大而無倫,右 脈三至,微而難見,兩手如出兩人,此祟憑之脈也。線帶系定二大拇指,以艾炷灸兩甲界,(鬼哭穴。)至七壯, 鬼即哀詞求去。服調氣平胃散加桃奴,數日而祟絕。 喻嘉言治楊季登次女病,多汗,食減肌削。診時手間筋掣肉顫,身倦氣怯,曰∶此大驚大虛之候,宜從溫 補。於補劑中多加茯神、棗仁,十餘劑全不應。因思症非外感也,非內傷也,非雜症也,虛汗振掉不寧,能受 補藥而病無增減,且閨中處子素無家難,其神情渾似喪敗之餘,此曷故也?忽悟曰∶此必邪祟之病,而其父何 以不言?往診問其面色,曰∶時赤時黃。因謂此症必有邪祟,吾有神藥可以驅之。季登才曰∶此女每夕睡去, 口流白沫,戰慄而絕,以薑湯安神藥灌方蘇,挑燈侍寢,防之亦不能止。因見用安神藥甚當,兼恐婿家傳聞, 故不敢明告也。曰∶何不早言?吾一劑可愈。乃以犀角、羚羊角、龍齒、虎威骨、牡蠣粉、角為霜、人參、黃 等藥,合末。以羊肉半斤,煎取濃汁三盞,盡調其末。令以一次服之,果得安寢,竟不再發,相傳以為神異。 蓋以祟附於身,與人之神氣交持,亦逼處不安,無隙可出。故用諸多靈物之遺形,引以羊肉之膻,俾邪祟轉附 骨角,移徒大便而出,仿上古遺精變氣,祝由遺事而充其義耳。又熊去疾髫齡,患一奇症,食飲如常,但脈細 神呆,氣奪色夭。乃翁曰∶此何病也?喻曰∶病名 ,《左傳》所謂近女室晦,即是此病。彼因近女,又遭室 晦,故不可為。令郎受室晦而未近女,是可為也。即前方少加牛黃丸,服旬日而安。今壬午,去疾已舉孝廉矣。 狐之迷人,先用口向女子陰戶一展,其人即昏迷不省。或男子則向陽物一展,亦令昏迷。方用真桐油抹於 陰戶、陽物上,其狐即大嘔而去,妙不可言,秘之。(《本草綱目》。) 朱丹溪治一婦人如癇,或作或輟,恍惚不省人事。一日略甦醒,診視,忽聞床上有香氣,繼又無所知識。 朱曰∶氣因血虛,亦從而虛,邪因虛入,理或有之。遂以秦承祖灸鬼法灸治,病者哀告曰∶我自去,我自去, 我自去。即愈。 徐秋夫療鬼穴,凡有病着鬼邪,須針鬼穴,鬼去病除,其應如神。 一針石名鬼官,(人中是也,針入三分。)二針名鬼信,(少商是也,針入三分。)三針名鬼節,(隱 白是也,針入三分。)四針名鬼心,(大陵是也,針入三分。)五針名鬼路,(行間是也,針入三分。)六針名 鬼枕,(風府是也,針入三分。)七針名鬼關,(頰車是也,針入三分。)八針名鬼門,(承漿是也,針入三分。) 九針名鬼臂,(間使是也,針入五分。)十針名鬼額,(正髮際是也,針入二分。)十一針名鬼會,(正統是也, 針入一分。)十二針名鬼額,(陽陵是也,針入三分。)十三針名鬼身,(異名舌縫是也,針入舌縫中間一 分,出紫血。治身腫難言,心經邪熱,微出血便效。) 陳自明治一女子,為邪所交,腹作痞,與太乙丹一錠,服之隨下惡物,其邪仍至。又服半錠,每夜更 二 三錠,使煙氣盈屋,遂不再至。(方見蠱門。雄按∶太乙丹即紫金錠,非今世之太乙丹也。) 金劍峰之子患妖症,吐舌數寸許,每以足居上,首居下,顛倒而行。劍峰偶送一道士出門,復入中堂,目 見一婦人在戶內,走入屏風中,乃碎屏風火之,魅不復見,而其子亦瘥。(《雲間雜誌》。) 蔡石戶抱病三年,耳中日聞鬼嘯。凡有所往,鬼必相隨。初甚 ,久之習聞,殊不為怪,病癒鬼嘯亦息。 (同上。) 臨海章安鎮有蔡木匠者,一夕手持斧斤,自外道游東山,東山眾所殯葬之處。蔡沉醉中,將謂抵家,捫其 棺曰∶是我榻也。寢其上,夜半酒醒,天且昏黑不可前,未免坐以待旦。忽聞一人高叫,棺中應雲∶喚我何事? 彼雲∶某家女病損症,蓋其後園葛大哥淫之耳。卻請法師捉鬼,我與你同行一看如何?棺中雲∶我有客至,不 可去。蔡明日詣主人曰∶娘子之疾,我能愈之。主人驚喜,許以濃謝。因問屋後種葛否?曰∶然。蔡遍地翻掘, 見內一根甚巨,且有血。煮啖,女子病即痊。(《輟耕錄》。雄按∶此三則皆志怪耳,非醫案也。) 唐同州刺史孟詵雲∶婦人夢與鬼交者,鹿角末三指一撮,和清酒服,即出鬼精。又《古今錄驗》療妖魅貓 鬼,病患不肯言鬼方,鹿角屑搗散,以水服方寸匕,即言實也。(本草。) 王教授雲∶有婦人患赤白帶淋,得予針灸經,初為灸氣海穴未效,次日為灸帶脈穴。有鬼附患身雲∶昨日 灸亦好,只灸我未着;今灸着我,我今去矣,可為酒食祭我。其家如其言祭之,其病如失。此實事也。予初怪 其事,因思晉景公膏肓之病,蓋有二鬼焉,以其虛勞甚矣,鬼得乘虛而居之。今此婦人之疾,亦有鬼者,豈其 用心而虛損,故有此疾,鬼亦乘虛而居之歟。灸既着穴,其鬼不得不去,雖不祭之可也。自此,有來覓灸者, 必為按此穴,莫不應手酸痛,予知是正穴也。令歸灸之,無有不愈。其穴在兩脅季肋之下一寸八分。有此疾者, 速宜灸之。婦人患此疾而喪生者甚多,切不可忽。若更灸百會尤佳。此疾多因用心使然故也。(《資生經》。) 何伯庸診西山道者,素無疾病,寢不能興。曰∶六脈純陰,為鬼所盜,當午刻死。竟如其言。又嘗為劉某 診曰∶尺脈有怪征,後嗣其有厄乎?是夕其孫果溺水厄。(《雲南志》。) 錢國賓治土橋張林,巡司書役也。其妻勞怯已三年,服藥無效,臥床不起矣。脈沉大至滑數,十至中一鼓, 或隱或見,形色蒼脫,所居暗室,曰∶此非勞怯,乃陰邪之症,但不知名,非藥可治。先當移房,再穣解 之。更語其母,以好言相問,見何鬼祟?婦只不答。及移室,褥上有毛數莖,長寸半許,逆露狐交。即延道士 及掛天師符印禳退,至夜多人圍繞,邪來反更頻煩。因迫問婦,曰∶但覺冷風吹面,身即寒禁,胸如石壓,則 昏不知人矣。因再求救。為思久之,猛悟人交陽交也,狐交舌交也。密語其夫,少製毒藥,無聞六耳,塗陰戶 四圍,狐來果中毒而死。乃元狐,間生白毛,肥壯多肉,林乃剝其皮而剁之,其婦服藥經年,乃可。 蘇合香丸,治傳屍骨蒸, 肺痿,痊忤鬼氣,卒心痛,霍亂吐痢,時氣瘴瘧,赤白暴利,瘀血月閉, 癖疔腫,驚癇等疾。蘇合香,白者良,研一兩;安息香,無灰酒煮去砂,二兩;暹羅犀角鎊研,冰片研,各一 兩;麝香勿經火,另研一兩;香附炒、木香、熏陸香另研、沉香另研極細、丁香、白朮各一兩。上十一味為末, 逐一配勻,量加煉蜜和劑,分作五十丸,另以硃砂一兩,水飛為衣,蠟護。臨用剖開,井水、生薑湯、溫酒皆 可化下。原方尚有白檀香、蓽茇、訶子,《局方》裁去之,因其太澀燥耳。(徐靈胎曰∶此辟邪驅穢之聖方, 惟冰、麝太多,宜減大半。)王晉三曰∶蘇合香能通十二經絡、三百六十五竅,故君之以名。其方與安息相須, 能內通臟腑。龍腦辛散輕浮,走竄經絡,與麝香相須,能內入骨髓。犀角入心,沉香入腎,木香入脾,香附入肝, 熏陸香入肺,復以丁香入胃者,以胃亦為一髒也。用白朮健脾者,欲令諸香留頓於脾,使轉輸於各髒也。諸髒 皆用辛香陽藥以通之,獨心經用硃砂寒以通之者,以心為火髒,不受辛熱散氣之品,當反佐之,以治其寒阻 關竅,乃寒因寒用也。 徐靈胎曰∶人之受邪也,必有受之之處,有以召之,則應者斯至矣。夫人精神完固,則外邪不敢侵。惟其 所以御之之具有虧,則侮之者斯集。凡疾病有為鬼神所憑者,其愚魯者以為鬼神實能禍人,其明理者以為病情 如此,必無鬼神,二者皆非也。夫鬼神猶風寒暑濕之邪耳,衛氣虛則受寒,榮氣虛則受熱,神氣虛則受鬼。蓋 人之神屬陽,陽衰則鬼憑之。《內經》有五臟之病,則見五色之鬼。《難經》雲脫陽者見鬼,故經穴中有鬼床 鬼室等穴。此諸穴者,皆賴神氣以充塞之。若神氣有虧,則鬼神得而憑之,猶之風寒之能傷人也。故治寒者壯 其陽,治熱者養其陰,治鬼者充其神而已。其或有因痰,因思,因驚者,則當求其本而治之。故明理之士,必 事事窮其故,乃能無所惑而有據。否則執一端之見,而昧事理之實,均屬 矣。其外更有觸犯鬼神之病,則 祈禱可愈。至於冤譴之鬼,則有數端。有自作之孽,深仇不能解者,有祖宗貽累者,有過誤害人者,其事皆鑿 鑿可征。似儒者所不道,然見於經史。如公子彭生伯有之類甚多,目睹者亦不少,此則非藥石祈禱所能免。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奇疾

屬性:穆吏部深者,山東濟南人,壬辰進士,罷官里居。忽患異疾,耳中聞車馬之聲,則疾大作。一日聞耳內議 曰∶今日且遨遊郊垌。即有裝馱驢馬鱗次而出,其恙頓除。至晚復聞游者回,馱馬盡返耳,則所苦如故,屢治 不痊。一日忽洒然若失。(《敝帚軒語》。) 一人臥於床,四肢不能動,只進得食,好大言說吃物,謂之失說物望病。治法如說食豬肉時,便云爾吃豬 肉一頓,病者聞之即喜,遂置肉令病患見之,要卻不與吃,乃失他物望也,當自睡,涎出自愈。(《萬病回春》。) 有富家子年十七八,病遍體肌肉拆裂,召黃子濃治。子濃偕門生四五輩往診視,各以所見陳論皆未當。子 濃乃屏人詰病者曰∶童幼時曾近女色,犯天真乎?曰∶當十三四,曾近之。子濃曰∶得其說矣。褚澄雲∶精未 通而御女,則四體有不滿之處,後來有難狀之疾,在法為不可療。後果惡汗淋漉,痛楚而死。(其論抑或未然。) 江南逆旅中一老婦,啖物不知飽,余德占以炊餅啖之,盡一竹簀,猶稱飢不已,日飯一石米。(郁滄浪抹擦。) 醴泉主簿蔡繩,予友也,亦得飢疾,食稍遲,則頓仆悶絕。繩有美行,博學有文,為時文人,竟以飢死。 無能知其絕者,每為哀傷。( 按∶此恐即中消病也。) 予嘗至候潮門外觀潮,見一人丐食者,一手掌倍大,五指各長尺余,但伸而不能屈,嘆其賦形之奇。其人 曰∶予病也,曩業織縑,足以糊口。客夏病傷寒,當發汗時,此手在被外,獨不汗,病癒而此手痛不已,漸痛 漸長,以至於此。今手不能作,故乞食耳。(同上。) 邱汝誠治一女子,欠伸臂不下。邱命其母裸女上身,以單裙着之。曰∶俟吾揭簾即去下裳。母如命,邱揚 聲而入,女羞縮臂,即復故。(《揮塵新談》。) 陸道光治一兒染奇症,四肢堅不屈。光曰∶此非藥可療。舉傘覆之,繞床焚安息、沉、檀,兒即平復。少 間又發,屑沉香飲之遂瘳。(《平湖縣誌》。) 高陽民家子方十餘歲,忽臂上生宿瘤,痛癢不可忍,醫皆不辨何症。一日忽自潰,中有圓卵墜出,尋化為 石。劉工部霖以一金售之,治膈病如神。(《池北偶談》。) 江寧有蕭生者,食香蕈則死,又有王生者,飲茶則死,必二三日始蘇。醫無能識其故者,志於此,俟明醫 或知之。(《居易錄》。) 桐城友人姚文燮,字經三,順治己亥進士,詩畫皆有名。年六十餘,忽病不識字,即其姓名亦不自知。醫 不知為何症也,竟以是終。按《夢溪筆記》松滋令姜愚者,忽不識字者數年,後稍復舊,信奇疾也。(同上。) 劉進士祖向言 州一少年,為邪所侵,疾入膏肓。家人謂不可活,置之路傍。忽一道士過之,自言善醫, 命取鐵錘重數十斤,錘病者頭面。父母泣謂病已至此,鐵錘下,首立碎矣。道士笑曰∶無傷也。錘下,病者若 無所知,輒有一美婦人長二尺許,自口中躍出而滅。凡百錘,口出百婦人,大小形狀如一,少年立愈,道士亦 不復見。(《池北偶談》。) 宋元嘉末有長廣人,病瘥即能食,卻不得臥,每飯輒覺其身增長,數日頭遂出屋。時假究為刺史,令人度 之,已長三丈。後復漸縮如舊乃死。(《異苑》。) 醫書言瘦人驟肥,肥人驟瘦,皆不久。同年薛為學登進士時,體甚肥,及為御史,忽爾瘦削,未幾公幹鄖 陽,一夕而歿。聞歿時,身軀縮如十餘歲小兒,此尤可異也。(《覽余漫抄》。雄按∶此疾或因服丹石熱藥所致。) 陶九成雲∶都下一兒患頭痛不可忍,有回回醫官,用刀割開,割上取一小蟹硬如石,尚能活動,頃焉方死, 痛亦遄止。當求得蟹,至今藏之。(《輟耕錄》。) 宋史載呂夏卿舉進士,歷知制誥,典滁州,年五十二得奇疾,身體縮小,卒時才如小兒。《菽園雜記》載 御史薛為學,身體甚肥,忽爾瘦削,一疾而歿。歿時縮小如十餘歲兒。(自得語。雄按∶梁應來雲,葛秋生 姑丈病瘵卒,身首漸小,名縮骨勞。余謂自古無此病名,不知何人創立,附識以質大雅。至竇材謂宜服丹附 藥,最屬不經。) 廣陵有田婦患泄瀉,下惡如油,鄰童以紙捻蘸,捻與油無異,醫不能療。孫滋九先生聞而往視,令買補中 益氣湯十劑,天王補心丸四兩,以煎劑下丸服訖而愈。眾醫問之,曰∶人驚恐則氣下,大腸脹損所致,此婦必 受驚後得此疾也。問之果力作於場,見幼子匍匐赴火,驚而急救得免,遂得此疾。此方書所未載。(《奇疾方》。) 錢國賓治鎮江錢青藜,中年無病,一日足跟偶響,聽之有聲,自覺怪異,數月漸響,至頭竟如雷聲。醫者 說症名不一,七年懷生死之憂矣。錢過京口甘露寺,尋蒼耳草治毒,會於涼亭偶言此症,以骨雷告之。邀至家, 候其脈五部皆和,獨腎芤大,舉之始見,按之似無,乃腎敗也。自下響者,足少陰腎經之脈,起於小指之下, 斜走足心,出然谷之下,循內踝後,別入跟中,以上 內,出 內 上股,入後 貫脊。且腎主骨,腎虛則 髓空,髓空則鳴,所以骨響。白腳之頭,即雷從地起,響於天上也。以六味丸加紫河車膏、虎骨膏、豬髓、枸 杞、杜仲方示之,彼謝曰∶公論破七年之迷,良方起終身之病矣。長揖而別。至次年冬,錢復之京口,問已全愈。 癸亥冬,山海關天行時疫,病者頭痛發熱,噁心口渴,神昏欲寐,四肢不舉,其肉推之則一堆,平之則如 故。醫有作傷寒者,有作時氣者,投以發散藥,無不加重,死者數百。時督師閣部孫及贊畫各傷一仆。至乙丑 春,錢之關門謁太師,談次問及,曰∶此症天行時疫,名肉行也。人肉屬土,土燥則崩,土濕則流,其邪感於 血脈肌肉,不比傷寒所治也。古今醫集不載,止於官邸便方見此異症一款。因人血枯,而感天時不正之氣,當 大補血。用首烏、枸杞、歸、地等味,少加羌活風藥,足以應病矣。若經發散,立死無疑。(雄按∶土濕則流, 深中肯綮,何以不用治濕熱之藥?) 湖州鄔阿二,織絲人也。偶燃兩膊紅十餘條,其紅條頭粗尾尖腹大,長尺許,闊尺許,此青蛇氣異毒也。 急治之,不然蛇形入腹而死。或生大小腿,如頭向上攻入腹者亦死。以針挑破頭尾,使其不走,流出惡血。又 研明雄黃,唾調搽患處,內服清涼敗毒散。防風、荊芥、白芷、羌活、黃連、黃芩、連翹、金銀花、槐子、甘 草、當歸、生地各一錢,二三帖。(雄按∶此即世稱蛇纏症之甚者。浙東人名曰纏身龍。) 吳橋治呂廷充,年二十五,得奇疾,作則眾竅氣坌出,瞑而垂絕。家人為之閉口鼻,塞兩耳,掘小溲,抵 大溲,乃稍回,氣蒸蒸出毛孔中,良久始定。逆橋治,橋曰∶病得之內而受驚,陰陽兩脫。橋不能往,第以大 溫補劑投之,持方藥歸,三月而愈。(《太函集》。) 金節年如廷始病潮熱夢遺,面赤而咳血,醫而少間,已而奇疾作,作則如束薪熱湧泉,由脛及股,直達如 貫梨。傾耳而聽,轆轆有聲。至則堅疆不仁,膚革如木石,噴嚏不得通,水漿不入。良久忽發一嘆,身柔緩 如常。以月計之,凡六七作。諸醫斂手。橋視之,脈數而浮,不任按。病得之荒淫不節,以致陰虛火炎,此其 甚也。為之正治,則以一杯而熄輿薪。無已,則從治之,主以甘溫,佐以清涼可也。日一劑,皆有驗,迄於旬 日而新疾平。其父以故疾未除,則挾一方士自九華至,乃悉屏前藥,曰∶烹一鴨餉之, 以人參,和以大棗。 無何,火症復作,中膈膨脹。乃復逆橋診之,則六脈浮取加弦,弦為木旺。蓋以啖鴨而傷脾氣,故肝木乘虛而 克之,將變為中滿矣。急以為溫補劑治之,兩月乃安。(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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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飛屍

屬性:(即鬼疰。) 薛立齋治錦衣楊汞興,舉家避眚,有僕沉醉失避,既而神思昏昧,遍身青傷,令煎金銀藤湯,灌之即愈。 一婦人忽昏憒,發譫語,自云為前謀賴某人銀兩,某神責我,將你起解到城隍理問。兩腳踝膝腎處皆青腫, 痛不可忍,口稱苦楚。次日方蘇,痛尚不止。用金銀藤兩餘,水煎服即愈。 一婦人入古墓,患前症,以紫金錠灌之即蘇。通政余子華太常汪用之,皆因往吊而卒死喪家。(雄按∶ 余治邵氏子、屠氏女,皆以送殯患此,並以蘇合丸愈之。) 謝士泰《刪繁方》治屍疰,或見屍,或聞哭聲者,取死人席棄路上者,一虎口長三寸,水三升,煮一升, 服立效。按此即用死人枕之遺意也。(《本草綱目》。) 庚申予家一婦人,夢中見二蒼頭,一前一後,手中持一物,前者雲∶到也未?後應雲∶到也。擊下爆然有 聲,遂魘,覺後心一點痛不可忍,昏悶一時許。予忽憶神精丹有此一症,取三粒,令服之,少頃已無病矣。雲 服藥覺痛止神醒,今如常矣。日後相識,稍有邪氣,與一二服,無不應驗。方在《千金》中,乃治中風之要藥。 但近世少曾青磁石,為難合耳。(《醫學綱目》。) 竇材治一婦人,因心氣不足,夜夜有少年人附着其體。診之,六脈皆無病。令灸上脘穴五十壯,至夜鬼來 離床五尺不能近。服姜附湯、鎮心丹,五日而愈。 一貴人妻為鬼所着,百法不效。有一法師,書天醫符奏玉帝,亦不效。竇令服睡聖散三錢,灸巨闕穴五 十壯,又灸石門穴三百壯。至二百壯,病患開眼如故,服姜附湯、鎮心丹而愈。 一婦人病虛勞,真氣將脫,為鬼所着,竇用大艾火灸關元,彼難忍痛。乃令服睡聖散三錢,復灸至一百五 十壯而醒。又服又灸,至三百壯,鬼邪去,勞病亦瘥。 越民高十二歉歲無食,挈妻兒至德清, 妻於秀州倉德李深家為乳媼。高得錢還越而死。李仆許八隨直在 秀,以官歸德清。及再來之日,媼患恍惚譫語,作厥夫聲,責罵故妻,不為資薦。李問何以得至此?曰∶我隨 許仆船便,是以得來。李命巫遂,未至。謾燒蒼朮煙熏燎,鬼遽雲∶我怕煙氣,不敢更留。遂無語,媼病亦瘥。 今人沖惡者,必 術,蓋邪鬼所畏也。(《類編》出《醫說》。) 李行簡外甥女適葛氏而寡,次嫁朱訓,忽得疾如中風狀。山人曹居白視之,曰∶此邪病也。乃出針刺其足 腫上二寸許,至一茶久,婦人醒曰∶疾平矣。始言每疾作時,夢故夫引行山林中。今早夢如前,而故夫為棘刺 刺足脛間,不可脫,惶惶宛轉,乘間乃得歸。曹笑曰∶適所刺者,八邪穴也。(《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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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詐病

屬性:張景岳向寓榆關客邸,一友忽黃昏叩門。張皇甚,問之,則所狎之妓,忽得急症,勢在垂危,倘遭其厄, 禍不可解。因求救,隨往視之。見其口吐白沫,僵仆於地,口鼻四肢俱冷,氣息如絕,狀殊駭人。及診之,則 氣口和平,與症不應。沉思久之,複診脈如故,始悟其詐也。乃以仲景法試之,遂大聲言曰∶此病危矣,使非 火攻,必不可活。非用如棗如栗之艾,亦不可活。又非灸人中、眉心、小腹數處,亦不可活。吾寓有艾,可速 取來。然火灸尚遲,姑先與一藥,倘能咽,咽後稍有聲息,則生意已復,即不灸亦可。若口不咽,或咽後無聲, 速灸可也。即與一藥,囑其服後,即來報我。彼聞言已驚,惟恐大艾着體,藥到即咽。少頃即哼聲出,則徐動徐 起矣。次日問其由,乃知為吃醋而然也。曲中奸狡,有如是者。 景岳在都時,有金吾蓄二外家,其一則燕姬也,有母隨之。一日二外家相競,燕姬理屈,若母助其跳踉,遂致 氣厥若死。乃令一婢抱持而坐,自暮達晨,絕無蘇意。延治,初入室,見其肉濃色黑,面青目瞑,手撒息微。 診其脈則伏渺若脫,亦意其危也。而治法難施,溫補則慮其氣逆未散,開導則慮其脈絕難勝。躊躇間,乃請復 診,則以十指交叉抱腹,仰坦婢懷。因疑其前已撒手,今能反手,豈他人之所為乎?及診之,似有嫌拒意,拽 之不能動,乃出其不意猛拽之,則頓脫有聲,力強且勁,此非欲脫,真病明矣。因思其脈若此,或以肉濃氣滯, 此北人稟賦多有之也。或以兩腋緊夾,此奸人狡詐亦有之也。若其面青色微,則怒氣使然,自不足怪。識見既 定,因聲言其危,使聞灸法,遂先投一劑,下咽即活。金吾因詢其病真耶假耶?若假何以竟夕如是,且形症畢 肖?若真何以藥下即瘳,抑果藥之元秘乎?曰∶元秘乃在言耳,不過借藥為名,但使彼懼,病即去矣。經曰憂 可勝怒,正此謂也。然其狡詐,一至於此,使非再診,亦幾為所誑,可不審哉? 一士子為臣家所毆,遂臥病旬日,吐血盈盆。因喧傳人命,連及多人,延醫數輩,見其危劇之狀,皆束手 遠避,防為所累也。最後張見之、察其色,則絕無窘苦之況。診其脈,則皆和緩如常。始而疑,繼而悟,乃潛 語之曰∶他可欺也,余不可欺也。此爾之血耶?家禽之血耶?其人愕然,浼予勿言。遂與調和,銜感而罷。 一鄰婦以妒外家詬誶,與夫反目,因而病劇,切牙瞪眼,僵厥不蘇,若命在呼吸間者。其夫驚惶無措,其外家 幾遭不堪,求張救之。則脈非其病,遂用前法治之,愈後其夫感謝,而不知為其所愚也。若此二人,則又人事 中之常態。使不有以鑑別,則此中變,而有以假病而延成真病者,有以小忿延成大禍者,故並記之,以資聞見。


<目錄>卷二十二\針灸刺砭

<篇名>九針形

屬性:針(平半寸,長一寸六分,其頭大末銳。其病熱在頭身,宜此。) 圓針(其身圓鋒如卵形,長一寸六分。肉分氣滿,宜此。) 針(鋒如黍粟之銳,長三寸五分。脈氣虛少,宜此。) 鋒針(兩三隅,長一寸六分。瀉熱出血,發泄痼病,宜此。) 針(一名鈹針,末如劍鋒,廣二寸半,長四寸。破癰腫,出膿血。) 圓利針(尖如毫,且圓且利,中身微大,長一寸六分。調陰陽,去暴痹。) 毫針(法象毫,尖如蚊芒,長三寸六分。調經絡,去病疾。) 長針(鋒如刺,長十寸。痹深居骨,解腰脊節腠之間者,宜此。) 燔針(一名 針,長四寸。風虛合於骨解皮膚之間者,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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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禁刺

屬性:病與相逆者,皆不可刺∶大渴 大飽 大飢 新內 大怒 大勞 大醉 大驚 大風 大雨 大寒 大 熱大虛 大困 大竭 濃雲 色脈不順 大患 危疾 漉漉之汗 渾渾之脈 身熱甚 陰陽交爭 五行刑制(如心病遇癸日,余仿此。) 望不補,晦不瀉,弦不奪,朔不濟。


<目錄>卷二十二\針灸刺砭

<篇名>禁針穴

屬性:腦戶 囟會 神庭 絡卻 玉枕 角孫 顱囟 承泣 承靈 神道 靈台 膻中 水分 神闕 會 陰橫骨 氣沖 箕門 承筋 青靈 三陽絡 手五里(凡二十二穴。) 合谷 三陰交(二穴孕婦不宜針。 )石門(女子忌之,如針之,令無子。) 雲門 鳩尾 缺盆 客主人(四穴不宜針深。)肩井(此穴針 深,令人悶倒,三里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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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禁灸穴

屬性:承光 啞門 風府 天柱 素 臨泣 睛明 攢竹 迎香 禾 絲竹空 白環 顴 頭維 下闕 脊中 肩貞 心 天之牖 人迎 乳中 周榮 天府 中沖 陽關 陽池 隱白 漏谷 地五會 陰陵泉 條口犢 陰市 伏兔 髀關 委中 殷門 申脈 承扶(凡四十五穴。)


<目錄>卷二十二\針灸刺砭

<篇名>傷寒灸之可否

屬性:《內經》雲∶脈之所見,邪之所在。脈沉者,邪氣在內;脈浮者,邪氣在表。世醫只知脈之說,不知病症 之禁忌。若表見寒症,身汗出,身常偎縮,栗而寒,不渴,欲覆濃衣,常惡寒,手足厥,皮膚乾枯,其脈必 沉細而遲。但有一二症,皆宜灸之,陽氣下陷故也。若身熱惡熱,時見躁作,或面赤面黃,咽干嗌干口乾,舌 上黃赤,時渴咽嗌痛,皆熱在外也。但有一二症,皆不可灸。其脈必浮數,或但數亦不可灸,灸之 害立生。 若有鼻不聞香臭,鼻流清涕,眼臉時癢,或欠或嚏,惡寒,其脈必沉,是脈症相應也。或輕手得弦緊者,是陰 伏其陽也,雖面赤宜灸之,不可拘於面色赤而禁之也。(劉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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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辨傷寒五十九刺

屬性:五十九刺者,為頭上五行,以克越諸陽之熱也。大杼膺 缺盆 背 (此八者,以瀉胸中之熱也。) 氣沖 三里 巨虛 上下廉(此八者,以瀉胃中之熱也。)雲門 髀骨 委中 髓空(此八者,以瀉四肢之熱也。)


<目錄>卷二十二\針灸刺砭

<篇名>針灸

屬性:\x用針八法\x 用針八法者∶迎隨一也,轉針二也,手指三也,轉針頭四也,虛實五也,陰陽六也,提按七也,呼吸八也。 補瀉損益虛實,在此八法。 \x針用五門分主客\x 針用五門者,井滎 經合也。春刺井,夏刺滎,秋刺經,冬刺合,季月刺 ,以有五門。一月亦同,一日 亦有五門。同年賓客為邪氣,主人乃正氣。知者刺之,無不效也。 \x定針象木\x 針刺可曲可斜,可直可正。故定數以象木性之曲直也。 \x口藏比火\x 凡用針,先以針含口內令溫,調補榮衛,以火性炎上,即升降旋轉左右而下也。 常山閻氏曰∶口溫針暖,不惟滑利而少痛,亦借己之和氣,與患人榮衛無寒溫之爭,便得相從。若不先溫 針暖,與血氣相逆,寒溫交爭,而成瘡者多矣。 \x灸刺分午前卯後離左酉南\x 午前卯後者,乃卯、辰、巳三時也。陽中之老陽,可灸刺萬病之虛寒。離左酉南者,乃午未、申三時也。 陽中之少陰,可灸刺萬病之煩躁。重蒸之勞熱而瀉之,灸以吹之。灸時丈夫用室女,婦人用童男,吹之呵之, 反作清涼之氣也。呵吹者,灸之瀉法也。 \x接氣通經法\x 凡欲取偏枯久患榮衛諸疾,多是愈而復作者,始由氣不接而其經不通流,雖有臨時之快,客氣勝真,病當 未愈也。當此乃令上接而下引。呼吸多少,經脈長短,各有定數。立法手三陽而九呼,過經四寸;手三陰接而 七呼,過經五寸;足之三陽接而一十四呼,過經四寸;足之三陰接而一十二呼,過經五寸,重者倍之,吸亦同 數。此接氣通經,呼吸長短之法也。(閻廣明。) \x灸分陰陽上下多少\x 凡灸當先陽後陰,言從頭面向左而漸下,次後從頭向右而漸下,先上後下。《明堂》雲∶先灸於上,後灸 於下,先灸於少,後灸於多,皆宜審之。(王執中醫科即叔權。) \x針灸須藥\x 《千金》雲∶病有須針者,即針刺以補瀉之。不宜針者,直爾灸之。然灸之大法,其孔穴與針無忌,即下 白針,或溫針訖,乃灸之,此為良醫。其腳氣一病,最宜針灸並施。若針而不灸,灸而不針,非良醫也。針灸 而藥,藥而不針灸,亦非良醫也。但恨下裡間知針者鮮爾。所以學人須解用針灸,溫針白針皆須妙解。知針知 藥,固是良醫,此言針灸與藥之相須也。今人或但知針而不知灸,知灸而不知針,或惟用藥而不知針灸者,皆 犯孫真人所戒也。今世所謂醫者,則但知有藥而已,針灸則未嘗過而問焉。人或告之,則曰∶是外科也,業貴 精,不貴雜也。否則曰∶富貴之家,未必肯針灸也,皆自文其過耳。吾故詳着《千金》之說,以示人云。 \x避人神說\x 《千金》雲∶欲行針灸,先知行年宜忌,及人神所在,不與禁忌相應即可,故男忌除,女忌破,男忌戊, 女忌己。有日神忌,有每月忌,有十二時忌,有四季人神,有十二部人神,又有所謂血支血忌之類。凡醫者, 不能知此避忌,若逢病患厄,會男女氣怯,下手至困,通神達士,豈拘此哉?若遇急卒暴患,不拘此法。許希 亦云∶若病卒暴,宜急灸療,亦不拘此。一日之間,止忌一時是也。 又雲∶癰疽疔腫、喉痹客忤尤為急。凡作湯藥不可避凶日,覺病須臾,即宜便治。又雲∶凡人卒暴得風, 或中時氣,凡百所苦,須臾灸療,漸久後皆難愈。此論甚當。夫急難之際,命在須臾,若必待吉日而後治,已 淪於鬼錄矣。此所以不可拘避忌也。惟平居治病於未形,選天德月德等日,服藥針灸可也。 \x論灸\x 灸有補瀉,不可輕議。大率沉結寒冷之症,施之為宜。蓋陰寒濕氣凝留血脈,湯劑熨引,不能獨治。方是 時,惟火艾足以爍其勢,豈非火能營運陽氣,驅逐陰邪,其效有速於藥石者?即老壯不同,強弱異稟,灼治之 法,夫豈一端?故多有逾於數百壯,少或止於三五七九之數,要皆詳審而行之。若夫陽病灸之,則為大逆。是 以論傷寒者,謂微數之脈,既汗之後,脈浮,熱甚,三者悉不可灸。惟少陰皆惡寒,吐利,脈不足,與夫脈 從手足厥之類,三者為可灸焉。通明乎此,觸類以往,又安有灸 之妄也?故曰∶不須灸而強與之灸者,令人 火邪入腹,干錯五臟,重其煩躁。須灸而不與之灸,使冷結重凝,久而彌固,氣上衝心,無地消散,可不鑒哉! \x論刺\x 其病攣痹,其治宜微針。形樂志苦,病生於脈,治以灸刺。明九針之用,經絡補瀉之法也。故榮衛異刺, 以分血氣之虛實。井榮異刺,以分五行之子母。募 異刺,以分背腹之陰陽。春夏異刺,以分人氣之淺深。大 抵虛補實瀉,無過不及之傷,以輔其平者,刺法之大要也。然有病勢未深,可刺而即愈者,所謂病之始起,可 刺而已。或痹不仁,腫痛,可灸刺而去之是也。有病傳諸經,必上下俱刺者,所謂刺熱刺瘧,病甚,為五十九 刺是也。然刺之為言,同於擊刺之刺,以為利也,害在其中。黃帝謂徐人安靜,手巧而心審諦者,可使行針艾。 張機謂針能殺生人,不能起死人,凡以用之,不可不慎也。況九針異體,取病有殊,十二節異法,用有輕重。 必明日月星辰,四時八正之在天;寒暑燥濕,經水盈虛之在地;肥瘠壯弱,虛實盛衰之在人。然後呼吸補瀉, 出入迎隨,惟意之從,豈特知募 部分,皮肉筋骸,饑飽勞逸而已哉?故曰∶見微得過,用之不殆。(雄按∶方閱此 篇,適聞陳漢題令媳,為關琴楚之女孫,患疾赴越,就陳某治之,針入而血流不止,須臾而逝, 益見仲聖之言為不誣也。) \x論砭石\x 上古針法垂布於天下,制砭石有小大者,乃隨病所宜。用石代針,一曰針石,二曰砭石,三曰 石,其實 一也。破堅決肉,砭射腫熱者,則決之以砭石。良由邪氣暴戾,則微針不能及。況又病有氣血盛實,逆於肉里 蓄結癰腫之類,非砭石則不能射之,此所謂血實宜決之。又形樂志樂,病生於內者,治之以砭石。東方之民, 多病癰瘍,其治宜砭石。砭石之來,始自於此。扁鵲有雲∶病在脈血者,治之以砭石。是故一切腫疾,悉宜鐮 割足小指下橫紋間。腫在左則割左,在右則割右,血少出則瘥。以至疔腫、癰瘍、丹毒、瘭疽、代指KT 病、氣痛 流腫之類,皆須出血者,急以砭石砭之。大抵砭石之用,其法必瀉。若在冬時,人氣閉塞,則用藥而少針石。 所謂少針石者,非癰疽之謂也。癰疽不得頃時回,苟緩於針石,則毒氣內攻,腐壞筋骨,穿通臟腑矣。治石疔 瘡,則忌瓦礫磚石之類。治刀鐮疔瘡,則忌鐵刀傷割。若是者,可以藥治也。《素問》又曰∶人病頸癰,或石治 之,或針灸治之而皆已,此蓋同病異治也。夫癰疽之氣弱者,宜針開除去之,氣盛血聚者,宜石而瀉之。若然, 則砭石九針之用,各有所利。善治血脈之變,癰疽之病者,當審輕重而制之。(並《聖濟總錄》,自王執中下。)


<目錄>卷二十二

<篇名>色診

屬性:洛陽孫伯英,因誣獄,妻子被系,逃於故人。是夜,覺胃脅痛,託故人求藥。故人曰∶有名醫張戴人在焉, 當與公同往。時戴人酒未醒,強呼之,故人曰∶吾有一親人病,欲求診。戴人隔窗望見伯英曰∶此公伏大驚恐。 故人曰∶何以知之?戴人曰∶面青脫色,膽受怖也。後會赦乃出,方告戴人。(《儒門事親》。) 華佗傳鹽瀆嚴昕與數人共候佗,適至,佗謂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常。佗曰∶君有急病,見於面, 莫多飲酒。坐畢歸,行數里,昕卒頭眩墮車,人扶將還載歸家中,一宿死。(《三國志》。) 有士人病顏面青而光,其氣哽哽,錢乙曰∶肝乘肺,此逆候也。若秋得之可治,今春不可治。其家祈哀, 強之與藥。明日,曰∶吾藥再瀉肝而不少卻,三補肺而益虛,又加唇白,法當三日死。然安谷者過期,不安 谷者不及期,今倘能粥,五日而絕。(《宋史》。亦仿倉公傳。) 汪石山曰∶伏經脈最難求,如積熱之久,脈反沉細,而外症又寒,苟非兼望聞問切,何可得也?世俗諱言 試醫,醫復諱情妄臆,而豪貴婦女,往往不得望聞,豈不大錯?


<目錄>卷二十三

<篇名>經水

屬性:徐靈胎曰∶婦人之疾,與男子無異。惟經期胎產之疾不同,且多 瘕之疾。其所以多 瘕之故,亦以經帶 胎產之血易於凝滯,故較之男子為多。故古人名婦科謂之帶下醫,以其病總屬於帶下也。凡治婦人,先明沖任 之脈。沖脈起於氣街,(在毛際兩旁。)並少陰之經,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任脈起於中極之下,(臍下四 寸。)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又雲∶沖任皆起於胞中,上循背里,為經脈之海。此皆血之所從生,而胎之 所由系也。明於沖任之故,則本原洞悉,而後其所生之病,千條萬緒,可以知其所從起。更參合古人所用之方, 而神明變化之,則每症必有傳受,不概治以男子泛用之藥,自能所治輒效矣。至如世俗相傳之說,如產前宜涼, 產後宜溫等論。夫胎前宜涼,理或有之。若產後宜溫,則脫血之後,陰氣大傷,孤陽獨熾,又瘀血未淨,結為蘊 熱,乃反用姜、桂等藥,我見時醫以此殺人無數。觀仲景於產後之疾,以石膏、白薇、竹茹等藥治之,無不神 效。或雲產後瘀血,得寒則凝,得熱則行,此大謬也。凡瘀血結凝,因熱而凝者,得寒降而解;因寒而凝者, 得熱降而解。如桃仁承氣湯,非寒散而何?未聞此湯能凝血也。蓋產後瘀血,熱結為多,熱瘀成塊,更益以熱, 則煉成干血,永無解散之日。其重者陰涸而即死,輕者或堅痞褥勞等疾。惟實見真屬寒氣所結之瘀,則宜用溫散。 故凡治病之法,不本於古聖,而反宗後人之邪說,皆足以害人。諸科皆然,不獨婦科也。 裴兆期治一婦,頭眩耳鳴,肉 筋惕,恍惚不得寐,乍作乍止半載矣。後乃阻經四月,小腹如懷孕狀,醫 疑其妊而安之。忽一日,下紫黑血少許,始知為經閉。改用通經藥數劑,腹不減,反增噁心嘔噦,粥飲下咽, 旋即越出,咽喉焦痛,舌黑無津,醫不知何故。裴診之,六脈弦細而滑,兩關尤甚。曰∶頑痰閉滯,血海壅瘀, 月事乃阻耳。其脈細而滑者,痰脈也;頭眩耳鳴恍惚者,痰證也;嘔吐不食者,痰客中焦也;舌黑無津,咽喉 焦痛者,痰生熱也。經謂治病必求其本,今病本於痰,必以治痰為首務。遂投滾痰丸八十粒,不動。再投七十 粒,小腹微痛。次日又服如數,小腹痛不可忍,將夜半下如豬肝者四五塊,每塊幾盈尺,更下如破絮脂膜者無 數,又累累若石榴子,紅白攢綴,聯繫而下者,不啻二三斗,小腹頓平,痛亦如失。最異者吐痰碗許,俱如綠 草汁色,口角流涎不斷,如琴弦之堅。丹溪謂怪病是痰,十居八九,良然。時胸次未平,飲食少進,用橘紅、 茯苓各一錢,枳實、黃連、半夏曲各八分,水煎入薑汁二匙,竹瀝半酒杯。二劑後,以六君子湯加減,更服加 味潤下丸,調理百餘日而愈,逾年生一子。 沈堯封曰∶《素問》雲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其傳為息賁者,死不治。二陽指陽明經 言,不指臟腑言。二陽之病發心脾者,陽明為多血之經,血乃水谷之精氣,藉心火 煉而成。憂愁思慮傷心, 困及其子,不嗜飲食,血無以資生,陽明病矣。經雲,前陰總宗筋之所會,會於氣沖,而陽明為之長。故陽明 病則陽事衰,而不得隱曲也。太沖為血海,並陽明之經而行,故陽明病則沖脈衰,而女子不月也。又寇宗 曰∶ 童年情竇早開,積想在心,月水先閉。蓋憂愁思慮則傷心,心傷則血耗竭,故經水閉也。火既受病,不能榮養 其子,故不嗜食。脾既虛,則金氣虧,故發嗽。嗽既作,則水氣竭,故四肢干。木氣不充,故多怒,髮鬢焦, 筋痿。五臟以次傳遍,故不卒死,然終死也,比於諸證最為難治。按∶此條亦從《金匱》虛字內分出,但所願 不遂,相火必熾,非補水無以制之。六味地黃丸湯補陰瀉陽,固是妙法。然脾虛食減,尚嫌地黃膩膈,炒枯可 也。不然,以女貞子易之。 雄按∶此證最難治。六味礙脾,歸脾助火,惟薛一瓢滋榮養液膏加小麥、大棗、遠志,庶幾合法。一瓢 又有心脾雙補丸,亦可酌用。滋榮養液膏方∶女貞子、廣陳皮、干桑葉、大熟地、旱蓮草、白芍藥、黑 芝麻、枸杞子、甘菊花、當歸身、黑 豆、玉竹、南燭葉、白茯神、沙菀蒺藜、炙甘草。以上十六味, 前十四味各四兩,後二味各二兩,天泉水,桑柴火熬膏,收入真阿膠三兩,煉淨白蜜三兩,瓷瓶收貯。每 日卯時挑服五六錢、開水送下。心脾雙補丸方∶人參、元參、五味子、遠志肉、麥冬、茯神、酸棗仁、柏 子仁、於潛術、川貝母、生甘草、苦桔梗、丹參、生地、川黃連、制香附。上為末,用桂圓肉熬膏代蜜, 搗丸如彈子大,硃砂為衣。每晨嚼服一丸,開水送下。 沈堯封治一婦,熱多寒少,譫語夜甚,經水來三日,病發而止。本家亦知熱入血室,用小柴胡數帖病增, 舌色黃燥,上下齒俱是干血。沈用生地、丹皮、麥冬等藥不應,藥入則乾嘔,脈象弱而不大。因思弱脈多火, 胃液乾燥,所以作嘔。遂用白虎湯加生地、麥冬,二劑熱退神清。惟二十餘日不大便,與麻仁丸,三服得便而安。 一室女發熱,經水來,醫用表散藥增劇,譫語夜甚。投小柴胡湯不應,夜起如狂。或疑蓄血,投涼血消瘀 藥,亦不應。左關脈弦硬鼓指,詢知病從怒起,因用膽草、黃芩、山梔、丹皮、羚羊角、蘆薈、甘草、歸身等藥, 一劑知,四劑愈。 張儀表令愛發熱,經水來,昏夜譫語,如見鬼狀,投小柴胡湯增劇。詢其病情雲∶醒時下體惡寒,即憒時 亦嘗牽被斂衣。因語此證,平素必患帶下,且完姻未久,隱曲之事未免過當。復值經水過多,精血兩虧,陰陽 並竭。其惡寒發熱,由陰陽相乘所致,非外感邪熱深入也。投發散清熱,證同亡陽。《傷寒論》雲∶亡陽則譫 語。《內經》雲∶脫陽者,見鬼是也。用腎氣丸,早晚各二錢,神氣即清。隨以蓯蓉易桂、附,數劑全愈。 參香八珍膏丹,參去頭尾,酒洗蒸熟,四制香附各四錢,熟地、炙黃 、白芍酒炒、蒸熟白朮、白歸身酒 炒、茯苓各三兩,八味熬膏,每服三錢,開水調下。薛一瓢曰∶此女方調理方之首選也。氣味和平,功能相稱, 虛人可以久服。 青附金丹,治婦女 瘕。青皮四兩,用硝石五錢化水浸;香附四兩,童便浸;鬱金二兩,用生礬五錢化水 浸;丹參二兩,薑汁浸。四味研細末,醋丸麻子大,曬乾灑上阿膠水,搖令光澤。再用人參、當歸、川芎各一 兩,白朮、茯苓、制半夏各二兩,陳皮、炙草各五錢,研極細末,以米飲泛在光澤小丸上,作外廓曬乾。每服 三錢,開水下。此薛一瓢方。緣虛弱人患 瘕 癖有形之病,不可任施攻下,故用此為緩消之計。其妙在以六 君、芎、歸為外廓,使藥入胃,將不知有攻削之味,而胃氣不傷。迨其漸化,則對症之藥已至病所,俾病去而 正不傷,誠女科要方也。 五香丸,治同上。五靈脂一斤,香附一斤,水浸一日,黑牽牛、白牽牛各取頭末二兩。上四味一半微火炒 熟,一半生用,共研細末和勻,醋糊為丸萊菔子大。每服七八分,或一錢,臨臥薑湯下。次早再一服,即愈。 孕婦忌服,小兒減半。五靈脂破瘀生新,香附調氣舒郁,牽牛開結行痰、逐飲、通水,合為消症散癖之方,不 為不峻。然每服錢計,用治實證,尚為善藥。即痰積、食積、氣滯成症,蠱膈腫脹,實痢初起,審屬痞聚在腹, 有形攻痛之證皆可治之。虛人或以六君子加歸、芍作煎劑送服亦可。 王氏雲∶一婦人有女年十五,請診,言女年十四時,經水自下乃忽斷,其母甚恐怖。師曰∶此女為是夫人 親女非也。若親女者,當相為說之。婦人因答言是自女爾。師曰∶所以問者,無他。夫人年十四時,亦以經水 下,所以女至此而斷,是為避年,勿怪,後當自下。(《東垣十書》。) 張子和曰∶一婦人年二十餘歲,病經閉不行,寒熱往來,咳嗽潮熱。庸醫禁切,無物可食。一日當暑出門, 忽見賣涼粉者,冰水和飲,大為一食,頓覺神清骨健,數月經水自下。(雄按∶世人但知血寒則凝,而不知血 熱則結也。) 滑伯仁治龍君澤室人,暑月中,病經事沉滯,寒熱自汗,咳嗽有痰,體瘦,癢,臍腹刺痛,脈弦數,六至 有餘。曰∶此二陽病也。《素問》雲∶二陽之病發心脾,女子得之則不月。二陽,陽明也,陽明為金,為燥化。 今其所以不月者,因其所遭也。陽明本為燥金,適遭於暑,暑火也,以火爍金,則愈燥矣。血者水類,金為化 源,宜月事沉滯不來也。他醫方制歸茸桂附丸以溫經而未進。滑曰∶夫血得寒則止,得溫則行,熱則搏,搏則 燥,復加燥藥,血益干,則病必甚。亟令卻之,更以當歸柴胡飲子,為清金瀉火,流濕潤燥。三五進而經事通, 余病悉除。龍君曰∶微生幾為人所誤也。 薛立齋診一室女,年十七, 久不愈,天癸未通,發熱咳嗽,飲食少思,欲用通經丸。薛曰∶此蓋因稟氣 不足,陰血未充故耳。但養氣血,益津液,其經自行。彼惑於速效,仍用之。薛曰∶非其治也。此乃 悍之劑, 大助陽火,陰血得之則妄行,脾胃得之則愈虛。後果經血妄行,飲食愈少,遂致不救。 一婦人素有胃火,或用涼胃散而安。後因勞役,燥渴內熱,肌肉消瘦,月經不行。薛謂此胃火消鑠陰血, 用逍遙散加丹皮、炒梔以清胃熱,用八珍湯加茯苓、遠志以養脾血,而經自行矣。 一 婦少寐,經水兩月餘一至,誤服通經丸,展轉無寐,午前惡寒,午後發熱。薛以為思慮虧損脾血,用 歸脾湯作丸,午前六君送下,午後以逍遙散送下,兩月余得寐,半載經行如期,年余而瘡愈。 龔子才治魏憲副妻,患逆經吐血不止,六脈微澀有力,此血虛火盛也。以四物去熟地,用生地共二兩,加 酒蒸大黃一錢(錢刻本作兩,疑誤。)同煎,入童便服之,服後血止而經通。 徐憲副外家,患經閉,人皆疑有孕。七八月來,漸覺黃瘦,腹中左右塊如鼓,發熱面赤,不思飲食。診之, 六脈微澀,此血枯氣鬱也。以四物湯加香附、丹皮、白朮之類,(白朮何以加入?)十數服;又加桃仁,紅花,數服。 下血塊多許乃愈。 孫文垣治吳北海內人,每月經期之前,四肢累累發塊,紅紫脹痛,不思飲食,胃脘亦常痛,(肝火上逆。)經水 多不及期而至。(肝火下迫。)脈之,兩手皆駛。以症參觀,肝脾二經鬱火也。蓋肝主怒,脾主思,多思多怒,隱而 不發,郁滯於中,故臨經累累發紅,腫於四肢也。(脾主四肢。)以青皮、香附、柴胡、川芎、烏藥、白芍、丹參、 元胡索、鬱金、酒炒黃連、梔子治之而愈。(青皮、烏藥宜酌用。) 潘氏媳因經水不行,醫投安胎之劑。越七日,經忽暴至,內有血塊筋膜如手大者一二塊,昏冒困憊,其脈 右關洪滑,左寸洪數,兩尺皆洪大,夜分切牙亂語,(狀如熱入血室。)手心熱,口噤,手足皆冷,心胸脹悶 不快,面色青。孫曰∶此濁痰流滯血海,以誤服安胎之劑,益加其滯。由血去多,故神魂無定;痰迷心竅,故神昏 亂語。急為調氣開痰,安神養血可生也。即以溫膽湯加石菖蒲、酒芩、天麻、棗仁、丹皮與服。其夜子丑時,切牙亂 語皆減半,仍與前藥,每帖加竹茹五錢,臨睡又與黑虎丹數粒,諸症悉愈。或問病每盛於夜半何也?曰∶此心 包絡與膽經有痰熱故也。專治此兩經,痰既消,神魂自安矣。 程好吾子婦,腹中微疼,經行不暢,喉痛,四肢麻木作脹,不知飢餓。孫診之,右脈洪大如豌豆,以川芎、 香附、麥芽、山楂、烏梅、甘草、桔梗、酒芩、防風、荊芥、白朮、茯苓,四劑而安。次月經水大行,十日不 止,以黃 、阿膠、蒲黃各一錢,白芍二錢,甘草三分,一帖而安。此後但覺濁氣下墜,屁從子戶中出,(即陰吹 病。)以補中益氣湯,用酒炒黃連調養而平。 胡氏女及笄後患吐血,每吐碗余,下午倦怠,夜分潮熱,嘔惡不食,便秘。時師謂陰虛火動,投滋陰之劑, 反加飽悶,背心脹痛。脈之,兩寸洪大,兩尺弱。知其有瘀血凝滯,致新血不得歸經,故滿而倒溢也。先以龍 薈丸通之,更以石膏、橘紅、半夏、神曲、黃連、茜根、竹茹、枳殼各一錢,茯苓八分,甘草三分,服後大便 行三次,吐止食進。後用二陳湯加滑石、丹參、丹皮、茜根、白芍、香附,二十帖經調而愈。(此吐血亦經逆也, 當與龔子才治魏憲副外家案參閱。雄按∶今春余治朱生甫五令媳,患證與此略同。醫皆作損治,廣服滋陰之藥, 反咳嗽便溏,臥床已匝月矣。余用沙參、丹參、竹茹、石斛、滑石、茜根、海螵蛸、桃仁、絲瓜絡、葦莖、茅 根、蛤殼治之愈矣。) 喻嘉言治楊季登長女及笄,經閉年余,發熱食少,肌削多汗,而成勞怯。醫見汗多,誤謂虛也,投以參、 術,其血愈錮。喻診時,見汗出如蒸籠氣水,謂曰∶此症可療處全在有汗。蓋經血內閉,止有從皮毛透出一路, 以汗亦血也。設無汗而血不流,則皮毛干槁而死矣。宜用極苦之藥,以引其血入內,俾下通於沖脈,則熱退經 行,而汗自止,非補藥所能效也。以龍薈丸日進三次,月余經止,汗熱稍輕。前丸日進一次,又一月,大至, 淋漓五日,症全瘳矣。 王肯堂治一婦,寡居鬱結成疾,經事不行,體熱如炙。忽吐血若泉涌,或用止血藥不效。令以茆花根搗汁, 濃磨沉香,服至五錢許。日以釅醋貯瓶內,火上炙熱,氣熏兩鼻孔,血始得降下,吐血不復作,經事乃行。(此 亦逆經症。雄按∶沉香豈可服至五錢?不若以童便、桃仁、醋制大黃下之。) 呂東莊治曹遠思內人,月水不至四月矣。腹痛不止,飲食少進,醫作胎病治。呂曰∶此鬱血也。然氣稟 怯弱,當補而行之。用八珍湯三大劑,果下血塊升許,腹痛猶未除也。以大劑養榮等藥調理而痛除食進。 (與立齋一案略同。) 黃履素曰∶予媳申氏多郁怒,忽患不月,腹漸大,疑有妊。醫者視之,亦以為妊也。十餘月弗產,諸症漸 見,乃始疑之。醫者亦以為蓄血之症,時有欲下之者,眾議以為體弱不能勝,止可暗消。於是久用行血調血之 劑,而不敢用下血之藥,竟勿效。厥後醫藥雜投,遂致不起。一日偶閱《震澤紀聞》載盛啟東治宮妃一案,大 為悔悼。(案載江篁南《名醫類案》血門。) 南山婦人,年三十八,於九月二十三日月經行,比前過後十日,得草藥以敗血海,為下胎之謀,數服血下, 因此腹痛,小腹下有塊如碗大,不可按,湯熨則痛稍定,大小便抽痛,小便澀,大便略下少赤積垢,食不進, 口略渴,發熱。此胃氣為草藥所敗,加以受傷之血,妄行而不得泄,所以為病。砂仁、甘草、川芎、黃芩各三 分,滑石一錢五分,牛膝二錢,桃仁七粒,水酒煎服。 黃師文治子才婢子,得面熱病,每一面熱至赤且癢,悶絕。曰∶此經候來時,嘗為火所逼也。問之,曰∶ 無之。已而思曰∶昨者經候來,適為孺人粘衣服,傴僂曝日中,其昏如烈火炙,以孺人趣其物,不敢已,由是 面遂熱。黃曰∶是也。以四物湯加防風獲瘥。 孫文垣治一婦,經不行者三月,大便瀉,腹脹嘈雜,吐酸水,時下白帶,常噁心,自謂有孕。脈之曰∶此 脾經有濕熱,心經有瘀血也。與二陳湯加白朮、澤瀉、豬苓、酒連、茱萸、滑石、麥芽、山楂,瀉止脹寬, 經行腰腹作痛。以川芎三錢,當歸五錢,香附、丹參、桃仁各一錢服之,口中吐黑血甚多,且有如膿者。改用 四物湯加丹皮、丹參、桃仁、紅花、滑石調理而痊。 從孫婦程氏,年甫三旬,產五次,今則經閉不行者八年,肌肉則豐肥於昔,飲食又倍於昔,精采則艷美於 昔,腹柔不堅,略無所謂病者。或用四物湯、元胡、丹皮之劑,千餘服矣。至三棱、莪朮、乾漆、桃仁、蘇木 之類,遍嘗不應。診之,六脈緩大有力,曰∶此脾濕生痰,脂滿子宮,徒行血、活血、破血無益也。以平胃散 加滑石、桃仁、黃連、薑黃、丹參、南星、半夏,作丸服之,半年而經行,次年生子,後又連生一子一女。(雄 按∶此等證,如脈平和者,不必服藥。) 薛立齋治一婦人,性善怒,發熱,經水非過期則不及,肢體倦怠,飲食少思,而顫振,此脾氣不足,肝經 血少而火盛也。午前以調中益氣湯加茯苓、貝母送六味丸,午後以逍遙散送六味丸,兩月余而愈。 一婦人年五十,內熱晡熱,經水兩三月一至。此血虛有熱,用逍遙散加山茱萸治之而愈。後有痰作渴, 或小便不調,或頭暈白帶,用六味而安。 按∶五十之年,經宜止矣。此不當在經水血虛之門,或五字乃四字之訛耳。 一婦人月經不調,晡熱內熱,飲食少思,肌體消瘦,小便頻數。或用清熱生血之劑,月經不行,四肢浮腫, 小便淋瀝,朝用《金匱》加減腎氣丸,夕用歸脾湯,漸愈。又用八珍湯,兩月全愈。 陸養愚治董龍山夫人,胸膈不舒,大便不實,或時去血,或時去積,經期或先或後,或多或少,參差作痛, 養血健脾俱不效。飲食既少,肌肉亦瘦,晚不能食,食則飽脹,不能安臥。脈之,沉弦而滑,右關尤甚,曰∶沉 為氣滯,弦為留飲,滑為痰凝。經之不調,便之不實,腹之脹痛,皆痰積為之也。乃合清氣化痰丸,二陳湯送 下,數劑,大便去痰積若干,遂不脹不疼。改用六君子湯數劑,而大便堅。後以調氣養榮湯間服,經調而孕。 施鳳崗室人,素嗜五辛,三孕皆不育,年三十,即月事不行將及二載,胸腹作痛,行走無定,或數日一發, 或一日二三發。服養血行血之藥,身體時熱,肌膚漸瘦。或謂補血不補氣,無陽則獨陰不生,用參、 、白朮、 肉桂、芎、歸數劑,痰中見血,便燥兼血。脈之,兩手舉按皆數,左關散而弦,右關數而實,兩尺數而沉澀, 曰∶此血虛不待言,然脈症皆火象也。惟清其熱,則血得所養,而經自行矣。或謂寒則凝,熱則行,今以清火 療血閉何也?曰∶寒凝熱行者,蓋謂無大病者言之也。經不云乎?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 其傳為風消,傳為息賁者死。王太僕曰二陽,胃與大腸也。二經有熱,心脾受之,以致消肌爍肉,上氣喘逆。 今病者素嗜辛辣,豈非腸胃有熱乎?今已移之心脾,月久不行,肌肉消削,是傳為風消。幸不喘咳,未至息賁 耳。復投溫熱,是抱薪救火,經所謂贊其復翼其勝也。法當先清脾胃積熱,使心氣下降,績以養血滋陰濟之, 則水泉通而流不絕也。用三黃湯加山梔、丹皮、生地、白芍,十劑痰紅便血俱減。更以前方加芎、歸,十劑而 月事通矣。後以六味丸料加知、柏、紫河車一具,服之即孕。 陸祖愚治吳君采室,平日血虛有火,生一女已七歲,不再孕。忽經候兩月不行,以為孕也。偶胸腹不快, 投安胎養血之劑,反小肚作痛,經行如崩,去血多而痛不止,足膝逆冷,氣短奄奄。或以為小產,用芎、歸、 元胡、姜、桂等,血不止而痛愈甚,咽喉燥痛,吞吐有妨。脈之,沉細而實,按之有力,用炒蓮、白芍、丹皮、 花粉、當歸、炒梔、楂肉、阿膠,煎令徐徐吞下。次早,喉腹之痛俱愈,足膝反溫暖。後用歸、芍、參、苓、 地黃、丹皮、木香以行其滯而漸愈。 一婦經後凝血成塊在左,泄瀉不止,完谷不化,血塊暴下如注,臭穢難堪。經候不調,脾胃因而下損。且 經漏不止,前陰之氣血已脫。泄瀉不止,後陰之氣血下陷。總是熱症,而下焦久脫,亦化於寒矣。瀉寒以熱, 瀉濕以燥,宜大升大舉,以助肝木生發升長。遂以柴胡、升麻各五分,炙草、陳皮、歸身、黃 各一錢,人參、 神曲各錢半,白朮二錢,黃芩少許,進二帖,水煎熱服而愈。 一婦經水不調,未來先痛,行後又痛,用人參、炙草、川芎、肉桂、丹皮酒洗各五錢,白朮、茯苓各一兩 半,當歸酒洗、白芍酒炒、益母草酒洗蜜拌各一兩,白芷、木香各三錢,糊丸。 一婦人經前作痛,且有白帶,用十全大補湯加元胡索、益母草、木香而安。 張路玉治薛氏婦,每經行必先作瀉二三日,其脈左關尺弦細如絲,右關上小駛而滑。服姜、桂、萸、附則 大渴,泄瀉轉劇。服苓、澤、車前則目暗如盲。此肝血虛寒而脾胃有伏火也。俟經將行作瀉時,朝用理中加黃 連作湯,服五六劑,暮與加減八味丸加紫石英,作丸常服。不終劑而數年之疾頓除。 立齋治一婦人,晡熱,肢體瘦倦,食少無味,月經不行,或鼻衄,或血崩,半載矣。或用順氣清熱止血等 劑,不應,更加寒熱,且時欲作嘔。此為郁怒虧損,脾胃虛火,錯經妄行而然耳。遂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六 味地黃丸各數帖,半載而痊。 一婦人素沉靜,晡熱內熱,月經不調,後每一二月,或齒縫,或舌下,或咽間出血碗許,如此年余,服清 熱涼血,調理之藥益甚。此肝脾氣鬱,血熱上行。先用加味歸脾湯,後用加味逍遙散,攝血歸源,而經自調, 前症頓愈。 陳自明治一婦人,月經過期不至,腹內作痛。服破血行氣之劑不效。與神仙追毒丸一粒,服之而瘥。(方見蠱門。) 立齋治一婦人,因經水多,服澀藥止之,致腹作痛,以失笑散二服而瘳。五靈脂、蒲黃俱炒,等分,每服 二三錢,醋一合,熬成膏,入水一盞,煎七分,食前熱服。又用加味逍遙散,數劑而經調。 一婦人經水不調,兩月一至,或三月一至,四肢微腫,飲食少思,日晡發熱,此脾土氣血皆虛也。須先用 壯脾胃、養氣血之劑,飲食進,則浮腫自消,氣血充,則經自調矣。彼以為緩,乃用峻劑,先通月經。果腹 疼,瀉不止,致遍身浮腫,飲食愈少,歿於木旺之月。 褚氏雲∶月水不通,久則血結於內生塊,變為血瘕,亦作血症。血水相併,壅塞不通,脾胃虛弱,變為 水腫。所以然者,脾候身之肌肉,象於土,土主克於水。水血既並,脾氣衰弱,不能克消,致水氣流溢, 浸漬肌肉,故腫滿也。觀此,豈宜用克伐之劑? 有女人月事退出,皆作禽獸之形,欲來傷人。先將綿塞陰戶,乃頓服沒藥末一兩,白湯調下,即愈。(《奇疾方》。) 朱丹溪治一婦人,積痰經不行,夜則譫妄。以栝蔞子一錢,黃連半錢,吳茱萸十粒,桃仁五個,紅曲末些 少,砂仁三錢,山楂一錢。上末之,以生薑研炊餅丸。(《治法》。) 一婦人陰虛,經脈久不通,小便短澀,身體疼痛。以四物湯加蒼朮、牛膝、陳皮、生甘草,又用蒼莎丸加 蒼耳、酒芍為丸,煎前湯送下。(同上。) 一婦人兩月經不行,腹痛發熱。但行血涼血,經行自愈。用四物湯加黃芩、紅花、桃仁、香附、元胡索之 類。(同上。) 一婦人寡居,經事久不行,腹滿少食,小腹時痛,形弱身熱。當歸酒浸、熟地姜炒、香附各一錢,白芍、 川芎、陳皮各七分半,黃柏炒、知母炒、厚朴姜制、元胡索半錢,白朮二錢,生甘草、大腹皮各三錢,紅花 豆酒浸,桃仁九個。上 咀,水煎。(同上。) 陳良甫治羅姓女人,每遇經行時則臍與小腹下痛不可忍,服藥無效。以桂枝桃仁湯愈。自後再發,一投而 瘥。桂枝、白芍、生地黃各二錢,桃仁七枚去皮尖,甘草一錢,姜水煎。(《大全良方》。) 立齋治一婦人,性沉多慮,月經不行,胸滿少食,或作脹,或吞酸,以為中氣虛寒。用補中益氣加砂仁、 香附、煨姜,二劑胸膈和而飲食進。更以六君加芎、歸、貝母、桔梗、生薑、大棗數劑,脾胃健而經自調矣。 一婦人因怒傷,不思飲食,發熱倦怠,骨肉酸疼,羸瘦而黃,經水積漸不行,頸間結核,以逍遙散、八珍 湯治之,少可。彼自誤服水蛭等藥,血氣愈虛,遂致不起。良甫雲∶憂愁思慮則傷心,心傷則血逆竭,血逆竭 則神色先散,而月水閉。火既受病,不能榮養其子,故不嗜食。子虛則金氣虧,故咳。咳則水氣絕,木氣不充, 故四肢干。又雲∶經候微少,漸漸不通,手足骨肉煩痛,日漸羸瘦潮熱,其脈微數,此由氣虛血弱,陽往乘之。 少水不能滅盛火,故火逼水涸亡津液。當養血益陰,用柏子丸,澤蘭湯為主,勿遽通之。 錢國實曰∶吳江黃啟元妻劉氏,生平潔淨,自十七行經,每年一度,生二子一女。又武林陳氏媳,每季行 經一次,七年方受一胎,生二子二女。皆嘗延醫之,此婦稟賦之異,非按月而行之。 徐孟陽母葉氏,八九,經仍不斷,體濃無病。然甚憂之,以問錢,錢曰∶經雲陰生於陽,陽之數七,故婦 人七七經斷無子。汝母稟濃之極,經出理之外矣。後壽至九九而終。(雄按∶余治許培之大母,年逾七秋, 泛水仍行,亦血氣充盈,而非病也。後壽亦逾大耋。) 錢國賓雲∶余游蘭溪,時逢端陽,友人宴於花園,談及邑中篾匠孫二之妻,年三十生四子一女,自來無經。 余以戲言,未信。適婦貨籃至,客皆笑曰∶此婦是也。余即問之,婦雲;不知經為何物。夫婦人經候,經者常 也;候者,候一月之陰陽也。若潮候應乎天時,真氣相與流通,所以女子二七天癸至,月水如期。凡女人受孕 經止者,平日所生氣血,以養積而為經。血熱則經早,血少則經遲。血盛則七七仍經,血衰則五七外經止。受 孕則所生氣血,皆以養胎。胎生血上為乳,乳止血下為經。元門采真,退經為乳兩說,則經乳一耳。經本於腎, 旺於沖任二脈。沖為血海,任為胞胎。此婦無經者,乃沖脈與人稟賦不同,任脈與人乳子則一樣。《素問》曰∶ 人之心偏,則作事不定。人之下眼眶窄,則膽小。五臟各有稟賦外候,以此理推自明。(嘗觀書雲∶人之道根深 濃者,其元關堅固,男子則不易輸泄,女子則月事行。此皆久修苦煉之徒,功行未成,復生人道,而仗宿世修 養之力,故稟賦之濃,不與常人同。此說最為有理。錢公反覆說,究未指明其所以然,殊為可笑。) 蔣仲芳治姚生婦,年二十五,其月事或半年,或三月方得一至,溫補調治二載轉劇。診之,脈來微澀,外 症口乾唇燥,手足心熱,曰∶後期古法主寒,然其兼症熱也。因熱耗血,血少故後期耳。遂用大劑生地、當歸 為主,佐以條芩、山梔、白芍、川芎、丹皮、澤蘭、知母、鱉甲,六劑後則經准,一月後而孕矣。(雄按∶古法 難執,豈經遲一證為然乎?醫者宜究心焉。) 魏玉橫曰∶徐德滋女,年近二十,素有脅痛肝病,常時月事先期而至,近忽逾數日。脈之,兩關躁疾,兩 寸上溢。察其面,有如疹者數十點,其色或青或紫。詢其身亦有,至舌上亦有數點。絕類陽氣熱症,然並無頭 痛寒熱,且能進飯二甌。良由肝火內熾,上乘肺胃而然。與生地、杞子、麥冬、丹皮、山梔、當歸、生芍、甘 草、元參,令服一劑。次日晡後始至,見其偃臥,上半俯着床沿,嘔血盆許。詢之,則自巳牌血出如涌,既而 心下若有一塊上攻,故必偃伏,以床沿抵住稍可,否則上頂悶絕。脈之,若有若無。意其經水過期,乘肝火上 逆而出,即俗之倒經是也。然其急暴如此,兼之地氣上攻,其症危矣。非大劑純陰,何以挽回?與熟地二兩, 杞子一兩,令連進二服,服下即能仰臥,血止脈回。次日忽咳嗽無痰,此肺金燥而肝火未平也。前方減半,加 麥冬、沙參、蔞仁、生地,八劑而愈。愈後面上之疹乃消,舌上之疹褪下如痘靨雲。又顧卜周內人失血,奄奄 垂斃,亦以前藥數劑而愈。(雄按∶水、火、風,皆地氣也。姜、附、白通,治地中水氣上逆,以陽剛之品,掃 除濁陰也。此症風動火升,故以純陰之品鎮息為治也。) 范氏女,年及笄矣。忽病,夜臥小便自遺,晨起昏昏如醉,神氣與人了不相當,晡後漸清爽,皮膚癮疹, 胸膈迷悶,食亦少,初起覺咽痛頭暈,已十餘日矣。診之,脈弦小而數,此屬血虛火盛。詢其天癸云何,則自 前月大行,去血甚多,至七日乃已。謂為肝木過盛,克脾侮胃乘肺而然。克脾則脾不攝血,故經水去多;侮胃 則胃之絡溢,故脹悶食減;乘肺則肺熱,故癮疹咽痛。又肝藏魂,肺藏魄,二髒不和,是以小便自遺而神氣昏 昧也。與生地、杞子、羚羊角、黑山梔、麥冬、蔞仁、黃連、丹皮、沙參、牛蒡之屬,出入加減,六帖而安。 後經水數月不行,則以前者去血過多也。仍用生地、杞子、當歸、白芍、丹皮、麥冬,少加紅花,八劑而月事下。


<目錄>卷二十三

<篇名>熱入血室

屬性:孫文垣治李氏婦,胸脅大腹作痛,譫語如狂,寅、卯、辰三時稍輕,午後及夜痛甚。(病在血分。)原有痰 火頭疼牙疼之疾,又因經行三日後頭痛發寒熱,醫以瘧治。因大惡熱,三四人交扇之,以兩手浸冷水中,口含水而 不咽,鼻有微衄,(熱在經絡。)又常自悲自哭,(如狂。)痛時欲奔竄,劇則咬人,(蛔厥。)小水直下不固, (肝熱。)喉哽哽吞藥不下。脈之,左弦數,右關洪滑,曰∶此熱入血室也。誤服治瘧剛燥之劑,擾動痰火, 以致標本交作。其胸脅痛者,病屬少陽也。劇則咬人者,蟲行求食而不得,故常覺喉中哽哽然也。以小柴胡 湯加桃仁、丹皮,而譫 狂減。次日,與安蛔湯,痛止、飲食進而愈矣。 元素侄婦,春溫後經水適止,餘熱不退,口中甚渴,胸脅痛而耳重聽,(少陽。)脈左弦數,右滑大而數, 小柴胡加石膏、知母、桔梗、枳殼、葛根、栝蔞、半夏、神曲,服下熱渴如舊。改用柴胡二錢,人參、甘草、 天花粉、黃芩、(小柴胡湯去半夏,加天花粉,以血家忌半夏也。)白芍、紅花、當歸、丹皮、知母各八分, 調理而瘳。(此症無譫妄發狂,然以涼解不應,必用諸血藥乃應,則仍是熱入血室者矣。雄按∶本方渴者去半 夏加栝蔞根,不但為血家所忌也。況此證並非血虛,而仍用行血之藥乎?) 繆仲淳治張璇浦內人,患熱入血室,發狂欲殺人。醫以傷寒治之,煎藥未服。邀繆往,繆曰∶誤矣。覆其 藥,投一劑而安。先與童便,(心主熱,邪從血分上乘於心,故發狂。先與童便引熱下行,最為元解。)繼 與涼血行血安心神藥,遂定。 朱氏婦經行一月不止,每黃昏先寒後熱,遍身疼痛,胸膈脹悶,必得大喊叫嘶,用手探吐痰涎乃寬,且渴 甚,此痰飲瘧疾。今飲食不進,夜如見鬼者,乃熱入血室也。用小柴胡加生地、丹皮、桃仁兩帖,後以白朮三 錢,陳皮、麥芽各一錢,烏梅一個,姜三片,水煎服之,寒熱止,諸症皆安。 陸養愚治臧堯山夫人,向有頭風症,八月間患腹痛,日輕夜重,痛作昏憒,語言不倫,唇口燥裂而不欲湯 飲,已十日。或投香燥行氣益甚,身熱如火,飢不能食。脈之,沉數而弦。詢之,適經行時感冒,自發寒熱, 頭大痛。平日服川芎茶調散,今服之,頭痛稍止,而身熱更甚,遂變為腹痛。再問經行如常否?謂比平素覺微 快。曰∶此必熱入血室也。或謂此傷寒症乎?曰∶豈必傷寒,而後熱入血室哉?凡病未有無客熱者,況初得之 感冒,因頭痛而以茶調散遏之,熱無從泄,遇經行血室空虛,熱乘虛而入,因以成瘀。血瘀下焦,飲食不進而 作痛,亦勢使然也。用小柴胡以清其勢,丹皮、紅花、桃仁以去瘀,人參、麥冬生津止渴。二劑神清,痛減能 食。日服二劑,兩日後送潤字丸一錢,大便去硬血數枚,痛全愈。減桃仁、紅花,加歸、芍,調理而安。 薛立齋治一婦人,多怒,手背患瘡出血,至夜發熱妄語,服清心涼血藥不應,乃熱入血室而然也。遂以加 味小柴胡湯二劑,血止而熱亦清矣。


<目錄>卷二十三

<篇名>崩漏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人,性急,每怒非太陽耳項喉齒胸乳作痛,則胸滿吞酸,吐瀉少食,經行不止,此皆肝火之 症。肝自病則外症見,土受克則內症作。先以四物加白朮、茯苓、柴胡、梔子炒、龍膽清肺養血,次用四君加 柴胡、白芍、神曲、吳茱萸、炒黃連以培土製肝,漸愈。惟月經不止,是血分有熱,脾氣尚虛,以逍遙散倍用 白朮、茯苓、陳皮,又以補中益氣湯加酒芍,兼服而愈。 一婦人懷抱不舒,腹脹少寐,飲食素少,痰涎上涌,月經頻數。薛曰∶脾統血而主涎,此鬱悶傷脾,不能 攝血歸源耳。用補中益氣、濟生歸脾而愈。 一婦人血崩兼心痛,三年矣,諸藥不應。每痛甚,虛症悉具,面色萎黃。薛曰∶心主血,蓋由去血過多, 心無所養,以致作痛。宜用十全大補湯,參、術倍之,三十餘劑稍愈,百餘劑乃全愈。 大尹王天成之內,久患崩,自服四物涼血之劑,或作或輟。因怒發熱,其血不止,服前藥不應。乃主降火, 更加脅腹大痛,手足俱冷。薛曰∶此脾胃虛寒所致。先用附子理中湯,體熱痛止。又用《濟生》歸脾、補中益 氣二湯,崩血漸愈。若泥痛無補法,則誤矣。 錦衣楊永興之內,患血崩,過服寒涼之劑,其症益甚,更加肚腹悶痞,飲食不入,發熱煩躁,脈洪大而虛。 薛曰∶此脾經氣血虛而發躁也。當急用八珍湯加炮姜以溫補之,緩則不救。不信,仍服止血降火之劑,虛症蜂 起,始信其言,緩不及治矣。 一婦人因怒崩血,久不已,面青黃而或赤,此肝木製脾土而血虛。用小柴胡合四物,清肝火生肝血,又用 歸脾、補中二湯,益脾氣,生肝血而瘥。此症若因肝氣風熱而血不寧者,防風為丸,以兼症之藥煎送。或肝經 火動,而血不寧者,炒條芩為丸,以兼症之藥送下。若瘀血為患,用五靈脂為末,燒鐵器 酒調服,無不效者。 周暉內人病血大崩,諸醫皆危之。劉春齋用當歸一兩,荊芥一兩,酒一鍾,水一鍾,煎服立止如神。(《續 金陵瑣事》。) 易思蘭治一婦患崩,晝夜十餘次,每次去血升許。用止血藥愈甚。臥床月余,羸瘦食少,面青爪黑,氣促 痰喘。診之,心脈平和,肝脈弦大,時一結,肺脈沉而大且有力,脾胃脈沉澀,兩尺沉而無力,曰∶此氣鬱病 也。詢之,果因午餐小婢忤意,發怒構疾。隨以四神散與之,蘇梗五分,甘草三分,撫芎三分,白芷五分,加 當歸二分,白朮三分,神曲三分,香附一錢,烏藥一錢,服藥半盂,未及一時,頓覺神爽。易曰∶未也,明曰 子時分,指甲變桃紅色,方可救。至期,甲色過紅。複診之,左三部如前,肺脈微起,脾胃雖沉緩而不澀,二 尺仍舊,謂其家曰∶午時血當大崩,毋得驚惶,以駭病者。至期,果然下紫黑血塊數枚,自此遂止。後用壯真 五和丸,醋炒香附二兩,烏藥一兩,漢防己五錢,歸身二兩,酒炒白芍二兩,熟地四兩,續斷四兩,甘草五錢, 秦艽一兩,藿香一兩,白茯苓一兩,山藥二兩,砂仁五錢,蜜丸,調理月余全愈,次年生子。或問曰∶崩血症 也,諸醫用血藥不效,公用氣藥而愈,何也?易曰∶崩雖在血,其源在氣。氣有一息不運,則血有一息不行。 欲治其血,先調其氣。或曰∶是固然矣。然嘗見有調氣而血不愈者,有不調氣而治血亦愈者,何也?易曰∶此 所因不同也。有因血而病氣者,有因氣而病血者,能以脈症辨之,而氣血之先後定矣。如人有稟來血弱者,有 偶傷力失血者。假使血虛氣必盛,陰虛火必熾。其症咳血,咯血,便血,作渴,日晡潮熱,五心煩熱,甚則咽 喉腫痛,此因血而氣病者也。治宜養陰降火,而以氣藥兼之。此症右肺主氣,時值正秋肺氣當令,脈宜浮短, 今反沉大,失其令矣。大者火也,沉者氣也。沉而且大,是血郁而不運也。肝木至秋當微弱,今反弦大而結。 肝木結者,血積於內也。此病原因怒氣傷肝,肝火鬱結,血不歸經而妄行,乃因氣而病血也。惟其所因氣,而 所以治氣為先也。夫血活則紅,血凝則黑。爪甲黑者,血凝而不散也。今用藥以行其氣,至子時一陽初動,氣 行則血行,肝血一行,其血即活,斯黑變紅矣。至午時一陰復生,肝乃乙木,乙木生於午,肝氣得令,邪不能 容,故積血於此時盡出,積出則氣運血行,而病已矣。藥不在多,貴得其宜。四神散雖數味常藥,然以香附行 氣為之君,烏藥助香附行氣為之臣,蘇梗通十二經之關竅,白芷化腐血生新血為佐,加當歸引氣入心而生新血, 撫芎引氣入肝,舒肝之郁而去舊納新,神曲引氣入脾,暢脾結而統新血,白朮健脾胃而和中氣為使。以行氣為 主,活血輔之,此活血先調氣之法也。 吳孚先治俞氏婦,血淋念載,已成痼疾。因幼孫出痘危險,忽下血兩晝夜不止,汗瀉交作,暈數次,(思 慮恐懼,三陰並傷也。)脈向弦大而革者,忽變而數疾欲脫,奄奄一息。用人參、黃 各一兩,制附、炮姜、 棗仁各三錢,五味、龍骨各一錢。或疑附子太熱,且謂何不用血藥?曰∶血脫補氣,古人精義。謂有形之血, 不能速生,幾微之氣,所當急固。又脾胃氣血,俱喜溫而惡寒,姜、附宜服也。二劑脈漸轉,前方加歸、芍等藥, 血症已除。然脈氣不和,非三年調攝,未易復也。自後參、 不輟,計服補劑六百餘帖,膏丸數料而起,並宿疾亦瘳。 一婦半月前小產,繼以血崩舌硬,心搖,汗出發潤,日夜俱熱,耳閉不聞,目視不見,身浮浮如在舟車, 六脈細數欲脫。用人參二兩,黃 二兩,白朮一兩,熟地二兩,當歸五錢,炮姜、制附、棗仁各三錢,龍骨一 錢五分,一劑頓減,二劑精神爽慧。 陸養愚治玉笠雲母,年四十九,經事已止半年,一日忽暴崩不止,昏暈厥逆。脈之,兩手沉微如絲,急以 八珍湯加附子、姜炭灌之,半時方醒。連進二大劑,乃止十之七八。至十劑後,方能止。後數月復崩,亦昏暈, 或以犀角地黃湯加藕節、阿膠之屬,不止。脈仍沉弱,以附子、乾薑、鹿茸,俱燒存性,同釜底墨酒調服之即 止。後以六味加四物料服之,約二斤,一年不作。次年八月間又暴至,昏暈更久,脈之如舊,仍以八物湯加附 子,連進二劑,昏暈自晡至晚未蘇,咸謂必死。診之,決其必蘇。蓋氣血暴脫,一時補力未能與胃氣相迎耳。 或投以牛黃丸,至半夜人事稍省,而血尚未止。明早陸診後,仍銼八味湯,少加姜、附二劑。或適至,雲昨夜 之蘇,乃牛黃丸之功,公實不知也。向日屢服參、附,致屢崩。今人事既省,斷宜順氣行瘀去其病本,豈可復 蹈前轍?曰∶昨早投大補之藥,即不服牛黃丸亦蘇。此等脈症,急宜續投參、 ,少緩恐成不救,況可更以他 藥乎?或乃怫然而去。曰∶讀父書而坑趙卒,天下每多此人。陸令先服煎劑,隨制存性附子等灰。午後人事更 爽,進粥,晚投末藥一服,夜間血少止。明日又湯散並投,血遂止。再服煎湯十劑而瘳。 立齋治一婦人,飲食因怒,忽患血崩,四肢逆冷,抽搐口噤如發痙然,吐痰如涌。灌以二陳、柴胡、山梔、 枳殼,吐出酸味,神思稍醒,藥止。次日進薄粥少許,但乳脅脹痛,此悉屬肝火熾盛,致脾氣不能運化。先用 六君、柴胡、山梔、鈎藤,諸症頓退,惟四肢不遂,血崩如初。或又為肝火未息,欲投清肝涼血之劑。此肝脾 氣血俱弱,先用補中益氣湯,培其脾土,而血氣歸經。又用四物、參、術、柴胡養肝筋,而四肢便利。(余見《 異症名要》。) 一婦人月經淋漓無期,作郁怒傷肝,脾虛火動,而血不歸經。乃肝不能藏,脾不能攝也。當清肝火,補脾 氣,與歸脾湯、逍遙散二藥,四劑而愈。 一婦人因怒,經事淋瀝,半月方竭。遇怒其經即至,甚則口噤筋攣,頭痛痰喘,抽搦上視。作肝火熾盛, 以小柴胡加鈎藤、黃連、熟地、山梔而愈。 王執中治皮匠妻,患血崩兩月,飲食不進,與鎮靈丹服,少減而未斷。因檢得《耆域方》如聖散,用棕櫚、 烏梅、乾薑各一兩,令燒存性為末,每服二錢,食前烏梅湯調下,合一劑與服而疾平。患甚者,不過三服。( 《資生經》。) 有巡捕之妻,年逾五十,因傷寒而血崩,與膠艾四物湯一服漸愈。後因勞復大作,與鎮靈丹十五丸而止。 或無此丹,燒鹿角存性為末,酒調服亦佳,屢驗。(同上。) 陳良甫治一婦人崩漏暴下。諸醫投姜、附、桂等藥服之,愈甚。診之,六脈緊數,遂用金華散兼《局方》 龍腦雞蘇丸,數服即安。《本事》單用黃芩者,亦此意也。(《良方》。) 一親戚婦人,年四十五,經年病崩漏不止,面黃肌瘦,發黃枯槁,語言聲嘶,服諸藥無效。診之,六脈微 濡。問服何藥,雲∶凡是當歸、川芎,澀血諸品丹藥,服之皆不作效。遂合《清濟方》伏龍肝散兼白礬丸,服 之愈。(同上。) 繆仲淳治董清山夫人,患血崩。由於中年郁怒,百藥不效,用大劑參、 ,令覓胎髮百餘丸,火 入藥服, 久之漸愈。 發用小砂罐,鹽泥煉極熟,將發入罐中,封固陰乾,以炭火圍之,俟黑煙將盡即起。若青煙出, 發枯不可用矣。非細心人不可任,蓋火候不可過也。 王肯堂曰∶徐朝奉傳其內人有血崩症,服諸藥不效。用香附炒為末,每服二錢,米飲調下,服後遂痊。 (未選入。) 一親戚黃卿內子凌夫人,忽苦血崩,百藥不效。用五靈脂一味,不拘多少,炒令煙盡,研末,每服一錢, 溫酒調下,旋服遂安。 蔣仲芳治毛氏婦,經來淋瀝不已,已經三月,涼血止血之藥,服至五六十劑,罔效,而口乾唇燥愈甚,脈 來微澀。詢其大便必瀉,果然。即以四君子湯加熟附、炮姜、熟地、血餘,二劑而止。蓋寒客於中,火浮於上, 脾虛而不攝血,故淋瀝不已也。 聶久吾婦,年三十九,生子月內調養未善,次年春,其經兩月余不行。一日忽暴至不止,一二飯久,即昏 暈不省人事,急用十全大補湯,去桂倍加參、 ,又加熟附子、炒乾薑各一錢,灌之蘇省。後連服二大帖,遂 止其七八。又十餘日,共服二十餘劑,乃得全止。次年春,崩又大作,比前尤甚,昏暈更久,又服前方三十 余帖,尚未全安。後用鹿茸,炒燒存性研末,酒調二錢,服數次而血止。繼服峻補丸藥,幸年余不發。然病根 未除,次年中秋,忽又暴至,前方連服二大帖,血流如水涌,吐冷痰,至日晡昏暈,初更而氣絕,惟胸次微溫。 至三更,用灶心土研細,水調灌一二酒杯,冷痰少開,遂飲滾湯一盞,蘇省漸安。豈初發時,服大補二劑,能 令生意不絕耶?後又服峻補之劑而血止。因思三年之內,嘗服峻補丸藥矣,而其病仍大作者,何也?或謂補血 太過,是以積而成崩。或謂不宜用桂、附等熱藥,推展其血,遂至於崩。(此說極是,惜聶君未及明。)抑知土虛 不固,然後山崩。今既血崩,則是血大虛。且血氣相根據附,氣虛甚則降令多,升令少,是以不能攝血,致血不歸經而 妄下,不惟大補血而尤當大補氣也。前丸方雖峻補,不合攙入香附、益母、砂仁、元胡等損氣之品,乃令病根 不除,而屢作也。因純用補氣血藥一料,而神氣爽健,二料而病根除。次年遂孕,而生第八兒矣。(既雲血太虛,忽 又轉雲氣太虛,總為要用桂、附,故支離其詞,可見所傳之派不清。雖絕世聰明,無往而不誤也。) 魏玉橫曰∶劉氏媼,年七十,病血行如壯年月事,久之,淋漓不斷兩月余,耳鳴心跳,頭暈目眩,惡食罕 眠,奄奄就斃。醫者不一,有與歸脾、補中者,六味、四物者、十全、八珍者,諸治未為無見。然服歸脾、補 中,則上膈脹而面腫,似不宜於補氣;服六味、四物,則少腹脹而足腫,似不宜於補血;服八珍、十全,則中 脘脹而氣急,似氣血兼補又不宜。延診,先告以不宜用補,以症皆緣補而增也。脈之,沉小而澀,兩關尤甚, 且無神,曰∶此肝脾兩傷之候也。以七旬之年,兩月之病,非補何以能瘳?第余之補,異乎人之補,無慮也。 與熟地二兩,以一兩炒炭,杞子一兩,白芍炒、棗仁炒各五錢,酒連三分,四劑而淋漓止。去連四劑,而腫脹 消,諸症亦愈。 姚氏婦早寡,年三十餘,因月事暴至,遂崩漏不止,勢甚猛。脈之,兩寸上溢,兩尺甚弱。據脈不可與補 中益氣,據症又不可不暫升提,以挽其下陷。先與熟地、杞子、白芍、棗仁,重劑服之,果不應。急以蓖麻仁 十數粒,去殼研,入麝一分,捏作餅子,用綠雲膏貼臍上,再服前藥,血去漸緩。少頃再服藥,覺血不行,即 令揭去之,又服數劑全愈。 裴兆期治一富室婦,崩暈交作,已三逾日。諸醫治法,不外阿膠、地黃、當歸、白朮、山藥、人參及止崩 暈之藥,益劇。裴診之,六脈小而堅,右關細滑有力。且多呃呃欲吐之狀,心下按之硬滿而痛,飲食不進,大 便不通。此正與王節齋夫人崩暈證相類,受病在腸胃無疑。法當先行腸胃中積滯,使真氣流行,脾得健運而統 血,則崩自止,暈自寧矣。遂屏去諸藥,先用導滯丸,一服不動,再一服大便始通,神少清而崩亦可止。改服 開胃醒脾藥,崩暈頓減。繼服大補脾丸,甫半月,飲啖起居如故。若泥血病而專用血藥,其與刻舟求劍者何以異? 張飛疇治郭孝聞室,暑月經行時,涼臥風中,先下淋漓,加以惱怒跌哭,遂崩脫不止,小腹中如線下垂, 貫心掣痛,常發熱頭痛,遍體煩疼。服止血藥不應,而進參、 ,忽昏憒不省,崩脫愈甚。深夜忽遽邀往,脈 得弦大而芤,獨左寸尤滑,知沖任二脈受病,明是風入胞門所致。久之風從木化,血愈傷而火愈熾,非旋復花 湯、金鈴子散兼進,不能清其風熱,降其逆氣也。況此症多有火淫血室,濕結子戶,及鬱結傷脾,怒動肝火, 及驚恐失跌,種種不同。若用通套升發補斂之藥,烏能獲效哉?遂如法治之而愈。 婦人崩中下血,多因溫熱傷脾胃而致。蓋脾統血,傷則失守也。醫不知其脾濕而化,與固脫之劑,血雖止 而濕轉郁矣。是以崩中之後,多成脹滿黃病,醫多不能識此。 沈堯封曰∶崩症熱多寒少,若血大至,色赤者是熱非寒。倘色紫黑,出絡而凝,其中有陽虛一症。經雲∶ 陽氣者,衛外而為固也。榮行脈中,衛行脈外。脈外之陽虛,失於護衛,則脈中之榮血漏泄。既出經絡,脈凝 而不流,漸漸變紫變黑,然必須少腹惡寒,方可投溫。 一婦血崩,日服人參、阿膠,血不止。用地榆二錢,生地四錢,生白芍三錢,川黃連五分,黃芩一錢五分, 炒甘草八分,蓮須一錢,丹皮一錢五分,黑梔子一錢,生牡蠣二錢,煎服即效。因其帶多,偶以苦參易芩,血 復至,用芩即止。去連,血又至,加連即止。又一婦患崩月余,發暈幾脫,是方加參一錢,服之即定,十劑而安。 一婦患崩,年五旬,投人參、阿膠不效。一二日用黃連五分,甚不相安。一醫雲∶是氣病,用酒炒香附、 歸、芍、丹皮、黃芩、牡蠣、棗仁、黑荊芥各二錢,鬱金一錢五分,橘皮一錢,上沉香磨沖三分,柴胡五分, 棕櫚炭八分,煎服一劑崩止。去柴胡、棕櫚、荊芥,數劑食進。後加白朮為散,服之作脹,減去即安。 一崩症少腹惡寒,用桂附八味丸收全效。 毛達可婦人,邁年驟然血海大崩不止,名曰倒經。用膠紅飲神效。其方∶陳阿膠,米粉拌炒成珠一兩,全 當歸一兩,紅花八錢,冬瓜子五錢,以天泉水煎服,一劑即止。如猶發熱,再以六安茶葉三錢,煎服一次,身 熱即退。後用六君子湯加歸、芍調理而安。昔當中丞幕友王遇伯之母,年逾七旬,偶患此症,諸藥不應。李廉 訪治運轉,此方投之即愈。葉天士雲∶初崩宜通,久崩宜塞,即此義也。予每治老嫗倒經,極多神應。後 見少婦大崩不止,屢服大料補劑不效,血流反多,昏暈幾危,予取此方,減去紅花一半,投之立效。如法調理, 康復如常。


<目錄>卷二十三

<篇名>帶下

屬性:朱丹溪治陶遵外姑,年七十,形瘦善啖,患白帶。食前薑湯吞大補丸五十丸,一二次,午膳後及臥睡時, 各與小胃丹十五丸愈。 胡安人白帶下,月經甚多,食少倦怠,面黃,經中血塊,有如筋膜者。與參、術等補血氣,調脾胃,後諸 症皆除退。惟帶不止,以樗皮丸主之。 薛立齋治一婦帶下,四肢無力。薛曰∶四肢者,土也。此脾胃虛弱,濕痰下注。以補中益氣、《濟生》歸 脾,二藥治之而愈。(雄按∶濕痰何以不治?) 孫文垣治吳涌瀾母,年六十餘,久患白帶,歷治不效,變為白崩。診得右寸滑,左寸弱,兩關濡,兩尺軟 弱。據脈心腎俱不足,中焦有濕。古雲崩中日久為淋帶,漏下多時骨髓枯。今白物下多,氣血日敗,法當燥脾, 兼補心腎。以既濟丹補其心腎,以斷下丸燥中宮之濕,則萬全矣。果未終劑而愈。 一僧治蔡大尹內人崩中,赤白帶下。用暮頭回一把,酒水各半盞,童便半盞,新紅花一捻,煎七分,臥 時服,日近一服,久則三服愈。(董炳《集驗方》。) 一婦人小腹痞脹,小便時下白帶,小水淋瀝。此肝經濕熱下注,用龍膽瀉肝湯而愈。 一女人赤帶腰痛,以四君子加乾薑、肉桂、地榆而愈。男子腰痛亦效。 一婦人赤白濁腰痛,四君子加當歸、杜仲、續斷、乾薑、地榆而愈。 王海藏雲∶李知府妻梅氏,帶下病七年,血崩不止,骨痿着床,日服紫菀丸五丸、十丸、十五丸,服下膿 血五升,黃水一升,肉塊如雞子狀始愈。(方見瘀血門。) 王教授雲∶有來覓赤白帶藥者,予以震靈丹與之,震靈丹能活血溫中故也。以其神效,故書於此。但有孕 不可服。若灸帶脈穴,尤奇。(《資生經》。) 一婦人白帶兼病痛風,半夏、茯苓、川芎、陳皮、甘草、蒼朮米泔浸、黃柏酒洗曬乾炒、南星、牛膝酒洗, 煎服。(同上。) 蕭萬輿治龔氏外家,年三十,娩未百日,恣啖生冷,嘔吐臍痛,病白帶月余,行經沖任冒寒,發熱煩渴,赤 帶頻下,脈沉遲無力,此內真寒而外假熱症也。用四物、二陳加炮姜、肉桂、木香,少佐升麻,丸服月余而愈。 一寡婦年三旬,時或憎寒發熱,通宵不寐,時或白晝昏睡,喃喃獨語,遇勞肢體厥冷,每用姜、蔥解表, 遂致熱停脾胃,乘虛下注,而患赤帶。脈沉伏,重按搏指,以為相火蘊結,外假寒而內真熱也。用四物加黃連、 龍膽、炒梔、知母、茯苓、木通,投八劑,諸症悉安。 來天培治一婦,年四旬外,苦於白帶,朝夕常流不止,已十餘日矣。外症頭暈腰痛,診其脈澀,此肝腎陰 虧,氣虛下陷所致。法宜以十劑中澀可去脫之劑治之,否則因循,慮成弱症矣。以六味飲去萸肉、澤瀉,加牡 蠣、龍骨、川續斷、肉桂、杜仲、白芍、鹿角膠,不數劑而瘳。(雄按;今秋許蘭嶼室患腰腹左痛,諸藥罔瘳。 黃某詢其泛愆,進腎氣湯多劑,痛益劇,痛甚則白帶如注,猶曰虛寒已極,藥不能勝,附、桂日增,痛無停晷。 病家謂服此大補而無功,已絕望矣。陳雪舫薦余診之,左關尺弦數無倫,形消舌赤,夜不成眠,與龜板、烏 、 蓯蓉、楝實、枸杞、黃柏、歸身、白薇、竹茹、絲瓜絡、蒲桃、干藕,一劑即安。數劑後,加熟地、 阿膠補之,泛行而愈。 一閨女年十五歲,夏間患白帶月余,更兼腹痛。診之,六脈俱弦細而數,按之中指下時一沉,此屬脾氣下 陷,肝臟濕熱為患。用升麻、柴胡、蒼朮、白朮、茯苓、半夏、廣皮、甘草、黃柏、黃芩,二劑而霍然。 沈堯封曰∶帶下有主風冷入於脬絡者,巢元方、孫思邈、嚴用和、楊仁齋、婁全善諸人是也。有主濕熱者, 劉河間、張潔古、張戴人、羅周彥諸人是也。有主脾虛、氣虛者,趙養葵、薛立齋諸人是也。有主濕痰者,朱 丹溪是也。有主脾虛、腎虛者,張景岳、馮兆張是也。又有主木郁地中者,方約之、繆仲淳是也。其所下之物, 嚴主血不化而成,張主血積日久而成,劉主熱極則津液日出。其治法有用大辛熱者,有用大苦寒者,有用大攻 伐者,有用大填補者。雖立論制方,各有意義,然其所下之物,究竟不知為何物。惟丹溪雲∶婦人帶下,與男 子夢遺同,顯然指着女精言。千古疑竇,一言道破。但精滑一症,所因不同,惜其所制之方,囿於痰火二字中 耳。由是言之,白帶即同白濁,赤帶即同赤濁,此皆滑膩如精者。至若狀如米泔,或臭水不粘者,此乃脾家之 物,氣虛下陷。然高年亦有患此者,非精氣之病,不可混治。 雄按∶帶下一症,濕熱下注者為實,精液不守者為虛。體強氣旺之人,不甚為害,惟乾燥則病甚。蓋榮 津枯槁即是虛勞。凡泛愆而帶盛者,內熱逼液而不及化赤也。並帶而枯燥全無者,則為干血勞之候矣。匯 而觀之,精也,液也,痰也,濕也,血也,皆可由任脈下行而為帶。然有虛寒,有虛熱、有實熱三者之分, 治遺精亦然,而虛寒證較少,故葉天士治帶,必以黃柏為佐也。又任脈虛而帶下不攝者,往往投滋補而不 應,余以海螵蛸一味為粉,廣魚鰾煮爛,杵丸綠豆大,淡菜湯下,久服無不收功,真妙法也。


<目錄>卷二十三

<篇名>交腸

屬性:(交腸症男子亦有。) 張路玉治詹石匠妻,產後五六日,惡露不行,腹脹喘滿,大便從前陰而出。省其故,平日酷嗜煙酒。所產 之兒,身軟無骨,因而驚駭,遂患此症。以芎歸湯加莪朮、肉桂、炒黑山楂,一服惡露通,而二便如常。 陸聖祥之女,方四歲,新秋患血痢,而稀糞出於前陰。作冷熱不調食積治,與五苓散,服香連丸,二劑而愈。 錢吉甫女,年十三,體肥痰盛。因鄰家被盜,發熱頭痛,嘔逆面青,六脈弦促,而便溺易位,此因驚而氣 亂,痰襲竅端所致也。與四七湯,下礞石滾痰丸,開通痰氣而安。 喻嘉言治姜宜人得奇症。簡《本草經疏》治交腸用五苓散之說,以為神秘,喻曰∶交腸一症,大小二便易 位而出,若交腸然。古用五苓治之,專為通前陰而設也。若此症閉在後陰,二便俱從前陰而出,擬之交腸,誠 有似是而非者。況交腸乃暴病,驟然而氣亂於中。此症乃久病,以漸而血枯於內,有毫釐千里之別。原夫疾之 所始,始於憂思傷脾,脾傷則不能統血,而錯出下行,有若崩漏,實名脫營,宜大補急固。乃誤以涼血清火為 治,脫出轉多,於是手陽明之血,亦漸消亡。故血盡然後氣亂,氣亂然後水谷舍故趨新,並歸一路,大腸枯槁, 幽門驟閉,飲食至此無庸泌別,遂清濁並走前陰。勢必大腸復通,令渣滓率由故道,斯為得耳。與五苓一方, 有何干涉?況五苓之劫陰,又為亡血家所深戒乎。向診時嘗問病中多哭泣否?答曰∶時時泣下。乃知髒燥者多 泣,大腸方廢而不用也,交腸云乎哉!今大腸之脈累累而現於指,可虞之時,其來春棗葉生乎,棗葉生而言果 驗。(按∶此仍是交腸症,惟與驟然氣亂者不同耳。) 愚擬治之之法,宜集靈膏,重用人參以補肺而潤之。蓋肺與大腸相表里而主氣。又肺者,相傳之官,治 節出焉。肺得養,斯大腸之燥可清。又得枸杞、二冬以滋其失血之槁,然後故道可復,而清濁自分矣。 薛立齋治一產婦,小便出糞,名大小腸交,乃氣血俱虛,失行故道。先用六君子湯二劑,又用五苓散二劑 而痊。(《婦人良方》作先用五苓散二劑而愈,又用補中益氣湯而安。) 沈明生治葉惟和室,月夜探親,其母留之食,時春寒猶峭,歸途即覺肌寒懍懍。次早復當窗梳櫛,重感於 邪,無熱惡寒,胸膈 悶。一醫見其肌表無熱,竟作食傷太陰主治,遽用大黃下之,不特不更衣,反致水道閉 澀。尤可異者,白物腥穢如膏淋之狀,從大腸來,綿錦不絕,漸至肌體萎弱,骨立難支。診之,脈沉而澀,虛 寒可知,計惟有溫中益元之法。然慮大便尚結,小水未行,或有增滿之患。遂先用五苓散倍加肉桂,一服而水 道果通,再服而宿垢並下。嗣用附子理中湯三四劑,後白物漸止。更以十全大補,調理一月而安。夫白淫白沃, 載在靈蘭之典,皆指前竅中來,今乃轉移於後,何也?蓋此病始終是一寒症,初因食在胃脘之上,火衰不能熟 腐,而反下之太早,則有形之物不能即降,而無形之寒抑遏於闌門之際,遂致清濁混淆,涓涓不息,似乎淋帶, 而實非淋帶也。今先以五苓分利陰陽,而倍肉桂,使寒隨溺泄,上下宣通。繼以理中之劑,撤其餘邪,鼓其陽 氣,令脾土濕燥,而濁流有制,宜其效如桴鼓也。夫始用行大便之藥,大便不行,並致小便赤澀。今用利小便 之藥,小便即利,並致大便亦通,其得失為何如哉。 董魏如曰∶膀胱有下口而無上口,下口則通乎宗筋,宗筋本為精道,而溺亦同出乎此,則宗筋雖一口,其 內實精道溺道之兩口也。故膀胱雖繫於腸旁,而與腸不相通。乃論交腸症者,俱謂闌門不清,以致清濁混亂, 故大小便易位而出。夫闌門為大小腸交接之門戶,雖曰不清,而二便各有所出之道路,又焉能遽易其位而出? 竊謂交腸一症,乃屎出前陰,溺出後孔之候。溺出後孔者,水氣併入大腸,自闌門不能泌別清濁,可以闌門不 清為論。若屎出前陰者,乃腸膀並破之候,非腸穿則屎從何竇而出?膀胱不破,則屎從何竇而入?要必腸穿膀 破,而後屎溺得以易位而出。又必破損之處,其竇貼連,而後得出入不爽也。嘗驗諸獸之膀胱,皆附於大腸之 募,與廣腸下連。故腸膀一通,而便可易位,否則難乎其為交矣。余治交腸症四五人,皆得於險產之後,其為 腸膀破損,不言可喻。余輿人朱姓者,年三十餘,素患血疝,年發二三次,遇寒則發,服溫降藥隨已。其發必 攻痛腹肋,甚則攻胸,乃嘔血三兩口,此手足厥陰之候,習以為常。忽冬月遇寒陡發,囊腫如石,時屆歲終, 服藥一二劑,歸家度歲。正月初疝症愈,而囊癰竟成,不數日大潰,囊中流糞,大便不行,肚腹兩角連串腫赤, 復成肚角癰,三五日而潰,亦屎膿並出。一囊一腹連串洞穿者六,人雖羸瘦,而語言自若,飲食如常。夫睾囊 之系,上連廣腸,系損而及腸,膜破而屎出,此方書所已載也。若腹癰潰而屎出,是必大小二腸,先結癰而內 潰,故復由外癰而出。否則腹癰雖穿,而腸不破,屎亦何從而出乎?此症之潰,在正月七日,至三月十七日始 不食,十八日屎從口出,三日乃死。始知腸斷即死,腸破未即死也。故交腸囊癰二證,多有愈者。


<目錄>卷二十三

<篇名>求子

屬性:建平孝王妃、姬、侍皆麗無子,擇良家未笄女入御,又無子。問尚書褚澄曰∶求男有道乎?澄對曰∶合男 女必當其年。男雖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雖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陰陽完實後交合,則交而 孕,孕而育,育而為子,堅壯強壽。今未笄之女,天癸始至,已近男色,陰氣早泄,未完而傷,未實而動,是 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壽,此王之所以無子也。然婦人有所產皆女者,有所產皆男者。大王誠能 訪求多男婦人,媒至宮府,有男之道也。王曰∶善。未再期生六男。夫老陽遇少陰,老陰遇少陽,亦有子之道 也。(《褚氏遺書》。) 朱丹溪曰∶肥盛婦人不能孕育者,以其身中脂膜閉塞子宮,而致經事不行,可用導痰湯之類。瘦怯婦人不 能孕育者,以子宮無血,精氣不聚故也,可用四物湯養血養陰等藥。余侄女形氣俱實,以得子之遲,服神仙聚 寶丹,背上發癰疽,症候甚危。予診其脈散大而澀,急以加減四物湯百餘帖,補其陰血。幸其質濃,易於收救。 質之薄者,悔將何及。 龔子材治劉小亭,年四十無子,陽事痿弱,精如冰冷。求診,兩寸脈洪,兩尺沉微無力,此真元衰憊,平 素斫喪過度所致。以固本健陽丹加人參、附子、枸杞、覆盆子各二兩,制一料,服盡,覺下元溫暖。如前又 制一料,服至半料而止,果孕生一子。後傳之於劉柏亭、劉敏庵,服之俱得子。 汪石山治一婦人,形肥色淡紫,年幾三十,艱於育子。脈之,兩尺皆沉微,法當補血。以形言之,肥人氣 虛,亦當補氣。遂令多服八物湯,仍以補陰丸加參、 ,空腹吞之,三月余有孕。復為診之,兩尺如舊。以理 論之,孕不當有。昔人云∶脈難盡憑,殆此類與。 薛立齋治儒者錢思習子室,年三十餘無嗣,月經淋瀝無期。夫婦異處幾年矣,思習欲為娶外家,以謀諸薛。 薛意此郁怒傷肝,脾虛火動,而血不歸經,乃肝不能藏,脾不能攝也。當清肝火,補脾氣,遂與加味歸脾、逍 遙二藥四劑,送至其家,仍告其姑,曰服此病自愈,而當受胎,外家可無娶也。果病癒,次年生子。 后妃不妒忌,而百斯男。獨中山靖王飲酒好內,生子百十二人。世稱全鹿丸為周文王所定,常服之,故生 子眾多。豈中山靖王亦常服是丸者耶,何生子之多於文王也?(《張氏麗言》。) 馮楚瞻治金紹老,晨瀉不已。就診,按其脈,兩寸關俱沉弱無力,兩尺沉微更甚,曰∶少年得此,不惟難 愈,更恐嗣育之間,多女少男矣。適許某至,亦索診,其脈亦然。各道連生數女而無子,令以八味去丹皮、澤 瀉,加補骨脂三兩,菟絲子四兩,五味子二兩,早晚食前各服五錢,後各生子矣。《精要》雲∶久服令人肥健 多子。信然。 吳孚先治蔡孝廉,年已五旬,苦乏嗣,遍求種子方備嘗,十載無一驗。診得右尺神旺,真火本自不衰,惟 左尺虛弱,乃真水乾涸也。宜補陰配陽,與六味地黃丸加元武膠。越二年,果得一子。 萬密齋曰∶嘗見男子陰痿者,多致無子,不可不慮也。惟其求嗣之急,易為庸醫之惑。或以附子、蛇床、 故紙為內補。或以蟾酥、阿芙蓉為外助。陽事未興,內熱已作,玉莖雖勁,頑木無用,以致終身無子,或有夭 歿者。吾見此輩無辜,而受醫藥之害,遍訪諸方,無越此者,出以示人,名曰壯陽丹。熟地黃四兩,巴戟去心 破故紙炒各二兩,仙靈脾一兩,桑螵蛸真者鹽焙,陽起石 ,另研水飛,各半兩。上六味合陰之數,研末煉蜜 丸如桐子大。每三十丸,空心只一服,溫酒下。不可恃此自恣也,戒之。(雄按∶用石藥弊滋甚矣。) 生地四兩,熟地四兩,天冬四兩,麥冬四兩,當歸二兩,枸杞一兩,仙靈脾八兩,制碎,絹袋盛,浸大 酒內,隔湯煮,從卯至酉,取出埋地下七日,夫婦日共飲五六杯。婦人經水不准者,即准而受孕。此方刻鄒南 皋仁文書院《集驗方》中。吳銀台、徐光祿俱雲往往得驗,因復記而筆之。(李日章《六硯齋筆記》。雄按∶ 此集靈膏方也。) 吳橋治胡翳卿。胡喜詼諧,故與橋習。胡以久不宜子,請壯陽方。橋診曰∶公寸脈洪,尺中沉澀,火炎而 不降,水涸而不升,水火不交,是曰未濟,法宜滋陰補腎,庶幾相濟相生。使復壯陽,則火益炎而水益涸,咳 血嘔血,將不可謀,殆矣。胡大笑曰∶吾五十而善飯,不異丁年,何病?徒以陽痿滑精,願得方藥壯之。且吾 服滋陰藥,如奉漏卮無益。橋曰∶技止此爾。胡後遇國人老而舉子者,得壯陽方,至留都亟服之,咳而失音, 已復咳血,久之肉削,大溲浸動,則遣使逆橋,橋謝不暇。病深請告歸,即召橋,嘆曰∶不用公言至此矣。幸 脈不數,聲不喑,骨不蒸,血不咳,獨大溲日三四行爾。橋曰∶否,否,夫數者、喑者、蒸者、咳者,則陽火 未息,猶可鼓而行之。今熄矣,即爐 無及也。無何而絕。 馮楚瞻曰∶五臟之精華,輪歸於腎,故經曰,五臟盛乃能瀉,是五臟各有精,隨所用而灌注於腎,豈止腎 所藏而已哉?然精生於血,血少精何以生?夫心主血,故曰無子責乎心,發白責乎腎。是以重嗣育者,不獨補 腎,尤宜養心。不但養心,更宜調和五臟,使五臟精氣常盛,而後腎家之充溢裕如也。設四髒燥槁不榮,將何 物以輸歸於腎,而為嗣緒之本乎?余故制養心育脾,和肝清肺,滋腎,補榮益衛,膏滋丸與八味丸兼服。一補 先天之不足,一助後天之發生,將見血氣日長,螽斯衍慶,自可必也。方用嫩黃 四兩,蜜水拌炒,同人參補 氣以為君;當歸身酒拌炒三兩,養血宣血,調和榮分以為臣,酸棗仁炒熟搗碎五兩,寧心益肝,兼養脾土以為 臣;熟地六兩,滋水潤燥,與白朮同用,則白朮補脾氣,熟地滋脾陰,亦以為臣;於潛白朮,人乳拌透曬乾炒 黃四兩,專補脾元以為臣;遠志肉用甘草濃汁煮去辣水,二兩,養心神生脾土,下濟腎氣,使真精藏固,用以 為佐;麥冬同老米炒燥去米三兩,保護肺金,以濟白朮之燥,用以為佐;白芍蜜酒拌炒二兩四錢,甘寒入脾, 酸斂入肝,既佐當歸以和肝榮,復佐白朮以養脾陰,用以為佐;杜仲酒拌炒三兩,接引諸藥深達至陰之所,川 續斷酒拌炒三兩,熟地補腎精,杜仲補腎氣,續斷專調理於骨節筋絡之間,用以為使;川牛膝酒拌蒸三兩,焙 干引諸藥強壯下元,用以為使。蓮子三斤,清水煮汁三十餘碗,去渣入前藥,煎取頭二汁,去渣熬膏。以人參 二兩,茯苓、茯神各三兩,研細末,和前膏為丸。臨臥白湯送下四錢。 沈堯封曰∶求子全賴氣血充足,虛衰即無子,故薛立齋雲,至要處,在審男女尺脈。若右尺脈細,或虛大 無力,用八味丸;左尺洪大,按之無力,用六味丸;兩尺俱微細,或浮大,用十補丸。此遵《內經》而察脈用 方,可謂善矣。然此特言其本體虛,而不受胎者也。若本體不虛,而不受胎者,必有他病。繆仲淳主風冷乘襲 子宮,朱丹溪主沖任伏熱;張子和主胸中實痰;丹溪於肥盛婦人,主脂膜塞胞;陳良甫於二三十年全不產育者, 胞中必有積血,主以蕩胞湯。諸賢所論不同,要皆理之所有,宜察脈辨證施治。蕩胞湯在《千金》為婦人求子 第一方,孫真人鄭重之。 雄按∶蕩胞湯,雖有深意,其藥太峻,未可輕用。 惟保胎神佑丸,善舒氣鬱,緩消積血,不但為保胎之良藥,亦是調經易孕之仙丹。每日七丸,頻服甚效。 余歷用有驗,因附錄之。白茯苓二兩,於潛術米泔浸一日,黃土炒香一兩,益母草淨葉去梗一兩,真沒藥瓦上 焙乾去油三錢。上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七丸,白滾水下。若胎動,一日可服三五次,不可多服一丸。至囑。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妊娠

屬性:王顯字世榮,文昭皇后之懷世宗也。夢為日所逐,化為龍而繞後,後寤而驚悸,遂成心疾。衣冠文物太后敕召 徐謇及王顯等為後診脈。徐謇言是微風入髒,宜進湯藥及加針灸。顯診雲∶按三部非有心疾,將是懷孕生男之 象。後果如言。 汪石山診一婦,形長色紫,妊五月矣。求脈之以別男女,汪曰∶脈右大於左。《脈訣》雲,左大為男,右 大為女。今脈右大,當是女耶。彼則喜曰∶我男胎矣。往歲有妊時,尊甫先生診之,亦謂右脈浮大,當是女孕, 後生男。今妊又得是脈,可知為男矣。後果生男。汪曰∶脈書但道其常,莫能盡其變,此醫所以貴乎望聞問切也。 張子和診一婦人,年四十餘得孕。自以為年衰多病,故病復作。醫亦不察,加燔針於兩臍旁,又以毒藥攻 磨,轉致腹痛食減形羸,已在床枕。張診其脈曰∶六脈皆平,惟右尺洪大有力,此孕脈也。兼擇食,為孕無疑。 左右皆笑之。不數月生一女,兩目下各有燔針痕,幾喪其明。凡治病婦,當先問孕,不可倉卒。 王胡之妻病臍下積塊,擇食,面黃肌瘦而不月。或謂之干血氣,治之無效。張視之曰∶孕也。其人不信, 再三求治,乃與之平藥,以應其意,(妙!否則別求人治,或致誤事。)終不肯下毒藥。(凡攻病之藥,皆曰毒藥。) 後月到,果胎也。問何以別之,曰∶尺脈洪大也。(亦有尺脈微弱而孕者,見求子門汪石山案。)《素問·陰陽 別論》所謂陰摶陽別之脈。 崑山周知縣景星家一婦,病腹中塊痛,專科診之曰∶氣積。投以流氣破積之劑,又命人以湯餅軸戛之, 不效。聞有巫峰神廟頗靈,往問之雲∶此胎氣也,勿用藥。信之,彼果生一男。 南京戶都主事韓語光妻,病腹中作痛,按之若有物在臍左右者。適浙中一名醫至京,請診之雲∶是 瘕。 服三棱、蓬術之劑旬余,覺愈長,亦以其不效乃止。後數月生二男。此皆有命而然,可不慎哉。(《客中間集》。) 程氏光治一有胎婦。兒啼腹中,皆不治。乃傾豆於地,令婦低頭拾之,兒啼止。(《江西通志》。) 萬密齋曰∶兒啼腹中,此症臨月將產婦人有之。師母錢氏,嘉靖戊子,有娠九個月,兒在腹中哭,錢大驚。 令作男子拜而止之,過二十日,生師兄邦孝。(師母以下似萬門人語,邦孝似萬之子。) 李有懷外家高氏懷妊,二十七月舉子,後亦長成。(《雲間雜誌》。) 朱丹溪曰∶懷孕受物,乃一髒之虛。假如肝臟虛,其肝氣止能養胎,無餘用也。不能榮肝,肝虛, 故愛酸物。(《治法》。) 邢氏亡其名,朱勝非婦偶小疾,命視之,曰∶小疾爾,不藥亦愈。然不宜孕,孕必死。其家以為狂言。後一 一歲,朱婦得子,其家方有抱孫之喜。彌月婦疾作,急召之,堅不肯來,曰∶去歲已言之,無可療之理。越宿而 婦卒,人共奇之。(《錢塘縣誌》。) 薛立齋治一妊婦,胎六月,體倦懶食,面黃晡熱,而胎不長,因勞欲墜,此脾氣不足也。用八珍湯倍參、 術、茯苓,三十餘劑,胃漸健,胎安而長矣。 一妊婦因怒,寒熱往來,內熱晡熱,脅痛嘔吐,胎至八月而不長,此因肝脾郁怒所致。用六君加柴胡、山 梔、枳殼、紫蘇、桔梗,病癒而胎亦長矣。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胎動

屬性:薛立齋治鴻臚張淑人,痢疾後胎動,心神不安,肢體殊倦,用八珍散二十餘劑漸愈。因勞加煩熱頭痛,以 大劑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治之,熱痛頓止。仍用前散,又五十餘劑而安,其後生產甚易。 一妊婦八月,胎欲墜如產,臥久稍安,日晡益甚,此氣血虛弱。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隨愈。更以八 珍湯調理而安。 一妊婦小便作痛,其胎不安,氣攻左右,或時逆上,小便不利,用小柴胡湯加青皮、山梔,清肝火而愈。 後因怒,小腹脹滿,小便不利,水道重墜,胎仍不安,此亦肝木熾盛所致。用龍膽瀉肝湯一劑,諸症頓愈。乃 以四君子加柴胡、升麻,以培脾土而安。 孫文垣治張溪亭子室,娠已七月,夢見亡過祖母揮拳在背打一下,即覺胎動不安,血已下,大小便皆急, 腰與小腹脹痛者五日。診之,兩寸俱短弱,此上焦元氣大虛,當驟補之。人參、阿膠、黃 、白朮各二錢,當 歸、白芍、條芩、杜仲各一錢,砂仁、香附各五分,苧根嫩皮三錢,蔥白六錢,一劑而血止,再劑諸症悉除。 四劑後減去蔥白、苧根,調理旬日,足月產一女。 吳孚先治孫氏妊婦,六月作瀉欲小產。診之曰∶此水胎也。四君子加炮姜、制附,十餘劑而安。 陳三農治一孕婦,腰痛甚,如欲小產,用杜仲一兩,薑汁拌炒續斷一兩,二味為丸,白湯送下遂安。 薛立齋治一婦人,胎下墜,或動,身體倦,飲食少思,此脾氣虛弱。用補中益氣湯,倍白朮加蘇梗,三十 余劑而安。產後眩暈,胸滿咳嗽,用四物加茯苓、半夏、桔梗而愈。 一妊婦內熱晡熱,或兼寒熱,食飲少思,其胎或下墜,或上攻,此肝經血虛而火動耳。先用加味逍遙散數 劑,次用六君子加柴胡、枳殼,各數劑而愈。 一婦人每受胎,三四月作痛欲墜,此為胎痛。用當歸二錢、熟地黃三錢而愈。 張飛疇曰∶古人用條芩安胎,惟形瘦血熱,榮行過疾,胎常上逼者相宜。若形盛氣衰,胎常下墜,非人參 舉之不安;形實氣盛,胎常不運者,非香、砂耗之不安;血虛火旺,腹常急痛者,非歸、芍養之不安;體肥痰 盛,嘔逆眩運者,非二陳豁之不安。此皆治母氣之偏盛也。若有外邪,仍宜表散伏邪。時氣尤宜急下,惟忌芒 硝,切不可犯。 雄按∶條芩但宜於血熱之人。若血虛有火者,余以竹茹、桑葉、絲瓜絡為君,而輔以他藥極有效。蓋三物 皆養血清熱而息內風也。物之堅強莫如竹,皮肉之緊貼亦莫如竹,實為諸血證之要藥,觀其塞舟不漏可知 矣。桑葉蠶食之以成絲,絲瓜絡筋膜聯繫,質韌子堅,具包羅維繫之形,且皆色青入肝,肝虛而胎系不牢 者,勝於四物、阿膠多矣。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子懸

屬性:(此證即胎上逼也。附子滿。) 嚴氏紫蘇散,許叔微雲∶治懷胎近上脹滿疼痛,謂之子懸。陳良甫曰∶妊至四五月,君相二火養胎,熱氣 逆上,胎湊心胸,腹滿痞悶,用此加黃芩、山梔之類。一方無川芎,名七寶散。紫蘇一兩,腹皮、人參、川芎、 橘皮、白芍、當歸各三分,甘草一分,銼分三服,水一盞,生薑四片,蔥白煎,去渣服。(汪 庵曰∶此方每服止用蘇 葉一錢,當歸七分,腹皮以下皆五分,甘草二分,無蔥白。) 沈堯封治郁姓婦,懷妊九月,偶因勞動,遂覺腹痛,胎漸升至胸中,氣塞不通,忽然狂叫咬人,數人扶持 不住,即子懸之最重也。用旋復代赭湯去參、棗,連灌兩劑,胎墮得生。又一婦證亦如之,服前藥胎墮而死。 又陸檢修正室,子上撞心,江穩婆教磨代赭汁服,遂產兩子。一子在上橫於心下,一子撞着上子,故經一 晝夜不止,撞心得不死,產下遂安。 陳良甫曰∶一婦孕七個月遠歸,忽然胎上沖作痛,坐臥不安。兩醫治之無效,遂雲胎已死矣。用蓖麻子研 爛,和麝香貼臍中以下之,命在呼吸。陳診之,兩尺脈絕,他脈和平。陳問二醫作何證治之,答雲∶死胎。陳 問何以知之?曰∶兩尺沉絕,以此知之。陳曰∶此說出何書?二醫無以答。陳曰∶此子懸也。若是胎死,卻有辨 處∶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青舌赤吐沫,母死子活;唇舌俱青,母子俱死。今面不赤,舌不青,其子未死, 是胎上逼。宜以紫蘇飲連進,至十服,而胎近下矣。 雄按∶戊申秋,荊人妊八月而患咳嗽礙眠,鼻衄如射,面浮指腫,諸藥不應。餘思素屬陰虛,內火自盛, 胎因火動,上湊心胸,肺受其沖,咳逆乃作。是不必治其嗽,仍當以子懸治之。用七寶散去參、芍、生薑, 為其胸滿而內熱也;加生石膏以清陽明之火,熟地以攝根蒂之陰。投匕即安。今年冬亦以八月之妊,而 悲哀勞瘁之餘,胎氣沖逆,眩暈嗽痰,脘脹便溏,舌黃口渴,予蠲飲六神湯去膽星、茯苓,加枳實、蘇葉、 大腹皮以理氣開郁,黃芩、梔子、竹茹以清熱安胎,一劑知,二劑已。凡子懸證,因於痰滯者,余每用此 法,無不應如桴鼓。 薛立齋治一妊婦,每因恚怒,其胎上逼,左關脈弦洪,乃肝火內動。用小柴胡加茯苓、枳殼、山梔而愈。 但體倦不食,用六君子加枳殼、柴胡、山梔而瘥。 孫文垣治費少垣乃眷,妊已九月,痰多喘嗽,胎氣上逆,眼撐不能起,兩太陽微疼,此子懸症,兼痰火也。 以大紫蘇飲為主,才服一帖,即不上逆,胸膈頓寬。惟喘咳不止,與七制化痰丸而安。紫蘇飲∶紫蘇、腹皮、 川芎、白芍、陳皮、當歸、生薑、人參、甘草、蔥白。 陸祖愚治梅養中子婦,孕七月,其夫出外經商,患胎上衝心,不時昏暈。或與紫蘇安胎飲,數劑不效。脈 之,寸大於關,關大於尺,俱帶弦數,此血虛極而火炎之故也。用清氣養榮湯,磨沉香四分,牛黃二分,煎就 徐徐灌之,不終劑而蘇矣。 萬密齋治徐太和之妻,娠八月,得子滿病。或作子懸治不效。腹滿轉甚,胎墜下迫,玉門大張,胞形外露, 但仰臥不能坐,其脈兩手俱堅大搏指。謂曰∶病無害,乃雙胎也。胎肥氣弱,不能束約,故下墜耳。用束胎利 氣主之,加人參一錢,升麻炒三分,服三劑,胎復上而安,後生一男一女。 楊乘六治我修侄婦,妊八月,一日胎忽上搶,塞至心口,喘滿不思食,自汗,悶絕僵臥,口噤目直視,面 色不赤,舌色不青,按其兩手脈息尚有,急取丸子兩許,滾水研化灌之。灌至兩酒杯,胸口鬆動,口開睛轉, 手足運動而蘇。問何藥,乃爾神效?曰∶八味丸也。又問此何病而用此丸?曰∶此子懸也。由下元虛冷,中無 火以養嬰兒,故上湊以就心火之溫,如入睡被中,足冷則上縮也。後用 、術、芎、歸煎送前丸,服至兩月而 產。(沈堯封雲∶此是百中僅一,非實見虛寒脈證,熱藥不可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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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子腫

屬性:一孕婦遍身皆腫,或以為白火疸,或以為鼓脹,治俱不效。產科郭大生曰∶此名琉璃胎。至將產一月前, 必飲食大進,產即腫消矣。後果然,彼蓋閱歷多故耳。然病之所以然,究未之知也。 一婦孕七月,先下體發腫,漸及面目。閱數日,忽子戶內突出一水泡,皮薄而光亮,於是身體悉消矣。然 起臥不便,困苦非常,後復皮破出水,恆不得干。偶一內親自言昔嘗患此,有醫教用王不留行及明礬等藥煎洗 而痊。如言試之,苦於螫痛,如此月余,比前稍愈,而終不除。詢產科亦罕知者,但云此似不妨,必所謂琉璃 胎也,產時自消。後果然。(雄按∶此症恐是氣虛挾水。) 一孕婦遍身發腫,既產仍不消,只向里床臥,終日昏迷,不省人事,有時少醒,即又狂躁不寧。如此二十 余日,絕口不食,諸醫束手。偶有村媼聞而告曰∶無憂。我兒媳亦曾如此,不餓死也。但用陳年白鯗,向病患 前炙熱,以米醋沃之,彼聞香自然飲食。如言果愈,腫亦遂消。 薛立齋治一妊婦,每胎至五月,肢體倦怠,飲食無味,先兩腿腫漸至遍身,後及頭面,此脾肺氣虛。朝用 補中益氣湯,夕用六君加蘇梗而愈。 元豐中,淮南陳景初,名醫也,獨有方論治妊婦子腫病。其方初謂之香附散,李伯時易名曰天仙藤散。王 荊公居金陵,舉家病,以詩贈景初曰∶舉族貧兼病,煩君藥石功。到家何所有,一一問征鴻。因此見方得於李 伯時家,傳方錄於臨川張右丞宅。 立齋治一婦子腫,用紫蘇飲,三服而愈。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轉脬

屬性:鍾大延治一貴家孕婦,小便秘,腫痛,面赤發喘,眾醫莫效。大延診之曰∶是可弗藥,乃胎壓膀胱耳。令 其周身運轉而瘳。(《寧波府志》。) 孫卓,浮梁人,素精歧黃。正德間,邑令以宸濠之變,先輿送其夫人避中山,病前秘五日,腹大如鼓,仰 面張目,息已微。急召孫,孫曰∶此盛暑急驅,飲水過度,羞溺而轉脬也。法以豬尿脬吹氣貫滿,令女婢投入 沖之,而溺淋淋下遂起。(《江西通志》。) 孫文垣治一富家婦,大小便秘者三日。市師以巴豆丸二帖,大便瀉而小便愈秘,脹悶臍突二寸余,前陰脹 裂,不可坐臥,啼泣呻吟,欲求自盡。孫曰∶此轉脬病也。 樹東行根皮一寸,滑石三錢,元胡索、桃仁、當 歸、瞿麥各一錢,臨服入韭菜汁半杯。服後食頃,小便稍行,玉戶痛甚,非極用力努之則不能出。改用升麻、 桔梗、枳殼、元胡索,煎成調元明粉二錢,乃提清降濁之意。服後大小便俱行,始不脹急。次日報雲∶每便時 腹先痛,有淡血水,小便短。再以丹參、丹皮、當歸、白芍、甘草、青皮、香附、元胡、茯苓、山梔、山楂, 兩帖而安。 孫君又有四卷七十七頁一案,亦轉脬病,治法大抵如前。惟多令患者橫臥,界有力婦人,以患者兩腿膝彎 架肩上,將下體虛空提起,搖擺數回,則尿脬倒上,徐徐放下。患者去衣不及,小便箭射而出,熱如湯,黑如 墨,頃刻盈盆。(按∶轉脬病,古人但令患者橫臥榻上,高其下體,良久其尿自通,殊不費力。) 黃履素曰∶予窗友賀立庵方伯,常言其伯父賀岳精於醫,曾治一孕婦將坐草,患小便不通,百藥不效,愈 飲愈飽,束手待斃。賀君診之曰∶此乃脾氣虛弱,不能勝胞,故胞下壓塞膀胱,以致水道不通,大健其脾則胞 舉,而小便自通。以白朮二兩土炒,加炒砂仁數錢,別加一二輔佐之藥,服一劑小便立通。其神如此,予常記 此言於懷中。王寅歲內人有妊,臨月竟同此病,醫療無效,危甚。余以此法告醫者,喜醫虛心,如法治之立效, 遂舉長子寅錫。余若不聞此言,母子均殆矣。(雄按;今夏錢希敏室人患此甚危,速余視之,脈甚滑數,睛赤口 干,與車前子、滑石、血餘、栝蔞、知母、梔子、牛膝、紫草、沙苑,大劑投之。溺仍不行,竟產一男,既而 胞下,溲滿其中。蓋兒已出胞,頻飲湯水,盡貯於中心。余雖初不料其如此,然設非開泄導下,則胎不即下。 而再加健脾燥補之藥,則吉凶不可知矣,臨證不亦難乎?) 李時珍嘗治數人,小便不通,及轉脬危急者,令將蔥管吹鹽入莖內,極有捷效。又小兒不尿,乃胎熱也, 用大蔥白切四片,乳汁半盞,同煎片時,分作四服即通。不小便者,服之即通。不飲乳者,服之即飲乳。若臍 四旁有青黑色皮口撮者,不可救也。(《本草綱目》。) 薛立齋治司徒李杏岡仲子室,孕五月,小便不利,諸藥不應。薛曰∶非八味丸不能救。不信,別用分利之 藥,肚腹腫脹以致不起。 儒者王文遠室,患小便不通,小腹腫脹,幾至於殆。用八味丸一服,小便滴瀝。再以前藥一料加車前子, 一劑即利,肚腹頓寬而安。 陸養愚治方思桂女,年十四,患大小便不通,已三日。村醫與丸藥數十粒,如芝麻大,服之大便立通而瀉, 小便仍秘。又二日脹悶,臍下突出,脹時抽痛,不能坐臥,啼泣呻吟,欲求自盡。脈之沉數,而兩尺尤甚,曰∶ 此轉脬病也。時尚炎熱,以六一散,井水調服之,小便稍行,行時陰中極痛,後仍點滴不暢,大便努責而無積, 腹痛時作,痛則如刀刺。再診,脈仍沉數,乃用升麻三分,柴、葛、甘、桔各一錢,以提清降濁。服後二便俱 行,小便純血,大便亦帶血水,其家猶危之。曰∶今無恙矣。向者丸藥必巴豆也,病本熱郁,而以極熱之藥攻 之,向之刺痛,今之溺血,皆巴毒使然也。以犀角地黃湯加黃連、山梔而愈。 萬密齋治一娠婦,小便淋瀝不通。醫作轉胞,治之不愈。乃用檳榔、赤芍二味研末,順取長流水,煎湯調 服效。此方治男婦一切血淋,及淋澀水道疼痛,用之無不神效。 馬元儀治沈氏外家,妊娠八月,下利二十餘日,利後患小便淋閉,渴而引飲,飲畢方去滴許,澀痛異常,已 三晝夜。診得肺脈獨大,余脈虛澀,曰∶下利經久,脾陰必耗,燥火自強。今見肺脈獨大,是火據肺位,金被 火制,氣化不及州都,便溺何由而出?經曰病在下者治上,令上竅越,則下竅自行矣。且妊婦之體脈見虛澀, 氣血不能養胎可知。若再行趨下,不惟病不除,且有胎動之患。因與紫菀五錢,專理肺氣下及膀胱;干葛一錢, 升發胃氣,敷布津液;火郁則氣燥,以杏仁、蘇子潤之;燥勝則風生,以薄荷清之,加枳殼、桔梗開提三焦之 氣。一劑小便如泉,再劑利下亦止。 吳橋治趙氏婦,故孱弱,有身七月,病不得大小溲。醫者遞以四苓利之,卒不利,久則小腹前後脹急痛楚, 躁亂昏憒,殆將不勝。橋診之,則以補中益氣湯加黃連為劑,一服小溲稍行。明日為湯液五斗,呼 壺者口授 之。扶病者坐臨盤,遞引湯沃病者腹。沃已,口授產嫗舉手捧其胎,大小溲即行,病癒矣。病得之食砒而吐未 盡,其遺毒觸胎。病者故內虛,胎氣下墮而壓脬矣。或曰∶胎壓脬而不得小溲,誠是也,大溲何為?橋曰∶ 小溲塞則鼓膀胱,是將壅大腸,其氣亦為不利故爾。聞者曰∶善。(《太函集》。)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胎墜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人,墮胎昏憒,不時吐痰。自用養血化痰之劑,昏憒不省,自汗發搐,痰涎湧出。彼以為中 風,欲用祛風化痰之劑。薛曰∶此屬脾氣虛寒所致。遂用十全大補湯加炮姜,二十餘劑尋愈。 一婦人年二十餘,疫疾墮胎,時咳,服清肺解表,喘急不寐。薛謂脾土虛,不能生肺金,藥損益甚。先與 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五味、炮姜,四劑漸愈。又與八珍加五味,及十全大補湯全愈。 龔子才治一婦人,每懷孕至三個月必墮,不肯服藥。教以四五年老母雞煮湯,入紅殼小黃米煮粥食之,不 數服而胎固,至足月生男。 方節庵之夫人朱氏,屢受產難,因就醫乞墮胎方,服之無效,復求方於鄭氏。鄭雲∶墮胎不下,必貴兒也, 今後宜服安胎藥矣。一日,方閒步阡陌間,見一道人手攜竹筐,坐於橋下,與之語,道氣盎然,因設齋留之。 到家問筐中何物,曰∶此濟瘳病患丹藥也。因授一方,名曰回生救產丹,並勸修合普施。朱夫人誕彌厥月,時 服一丸,則果如達矣。遂連生二子,長名鵬,字矯亭;次名鳳,字改亭。後一為宮詹,一為御史。(《張氏卮言》。) 薛立齋治一婦,苦於生育。孕及三月,以麵粉燒酒調服墮胎,胎去,下血不止,嘔吐,湯藥不納,六脈細 小欲絕。作毒藥傷胃氣,胃氣虛不能司納。以人參二錢,甘草五分,水煎徐徐與服,嘔止。用八珍湯調理而安。 又治一孕婦,用前藥患前症,胸腹飽滿,嘔吐不止,用綠豆甘草湯飲之而安。 一婦懷孕三月而墮,墮後發熱自汗,四肢軟弱。曰∶氣血虛,不能榮養其胎故墮。墮後益虛,陰虛則發熱, 陽虛則自汗。以十全大補湯去桂,加五味子而安。 吳橋治程應兆妻,故多病,三月不月,已忽微行。諸醫以為積血而力導之,惡乃大至,舉身汗溢,垂絕而 蘇。則又為虛極,而重劑補之,上視反張,驚搐昏冒,飾巾待盡。橋診之,脈雖離經,按之不絕,曰∶此妊脈 也。誤謂積血,迫之大行,胎離經而欲下,則血竭而途窮,陽氣無陰血可根據,則浮騰而上越,胎墮陽上逆而觸 心,故上視反張,驚搐昏瞀,法不當死。乃予順胎散,始進甚艱,既及半而藥力行,嗒焉而寐。諸醫目橋曰∶ 死矣。橋曰∶藥中病乃寐,諸公待之。頃之呻吟,始雲頭痛。諸醫以為餘燼也,夜分乃終。橋曰∶中夜陽生, 比當來復。時至而圉圉乃少舒,詰朝爽然。俄仆臥內,諸醫目懾橋曰∶真死矣。橋曰∶胎欲下而血垂盡,壅 閼不得行。尋以順胎散下之,則血塊大如拱。諸醫懾橋曰∶吾儕固以為積血,果然。橋徐應曰∶非積血也,胎 也。立引水激而濯之,外紫而中白,具人形,病者漸安,諸醫乃服。(《太函集》。) 徐靈胎曰∶婦科之最重者二端,墮胎與難產耳。世之治墮胎者,往往純用滋補,治難產者,往往專於攻下, 二者皆非也。蓋半產之故非一端,由於虛滑者,十之一二,由於內熱者,十之八九。蓋胎惟賴血以養,故得胎 之後,經事不行者,因沖任之血,皆為胎所吸,無餘血下行也。苟血或不足,則胎枯竭而下墮矣。其血所以不 足之故,皆由內熱火盛,陽旺而陰虧也。故古人養胎之方,專以黃芩為主。又血之生,必由於脾胃。經雲榮衛 之道,納谷為寶,故又以白朮佐之。乃世之人專以參、 補氣,熟地滯胃,氣旺則火盛,胃濕則不運,生化之 源衰而血益少矣。至於產育之事,乃天地化育之常,本無危險之理,險者千不得一,世之遭厄難者,乃人事之 未工也。其法在乎產婦,不可令早用力。蓋胎必轉而後下,早用力則胎先下墜,斷難舒轉,於是橫生倒產之害 生。又用力則胞漿驟下,胎已枯澀,何由能產?此病不但產子之家不知,即收生穩婦,亦有不知者。至於用藥 之法,則交骨不開,胎元不轉,種種諸症,各有專方。其外或宜潤,或宜降,或宜溫,或宜涼,亦當隨症施治。 其大端以養血為主,蓋血足則諸症自退也。至於易產強健之產婦,最多卒死。蓋大脫血之後,沖任空虛,經脈 嬌脆,健婦不以為意,輕舉妄動,用力稍重,沖脈斷裂,氣脫血崩,死在頃刻。尤忌舉手上頭,如是死者,吾 見極多。不知者,以為奇異,實理之常。生產之家,不可不知也。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胎死

屬性:章虛谷治陳姓婦,年未三十,懷妊已六月,腹滿及胸,飲食不進,大便艱燥,小便不利,左胯間與小腹掣 痛如錐刺,日夜坐不能寐,醫用五苓散方。章診之,左脈弦強,關尤甚,右關弦滯,曰∶凡溫邪脈必濡細,今 脈象如是,乃血少肝氣犯脾胃也。彼以小便不利,故認為濕邪,不知經雲肝主遺溺癃閉,此肝火鬱結之癃閉 也。風火煽動,故胯間刺痛。若用利水藥,反傷津液,其燥愈甚,必致痙厥之變矣。乃重用大生地為君,佐以 當歸、白芍、黃芩、紫蘇、生甘草梢,加厚朴、木香等,服兩劑脈稍和,滿略減。惟小便仍澀,猶有刺痛,於 前方加黃柏、車前,服兩劑,小便暢行,其痛若失。乃去黃柏、紫蘇,又服兩劑,胸寬食進,惟腹滿不能全消。 至第三夜,忽於睡夢中震響一聲,落下死胎一個,滿床皆水,始悟水在胞中,其胎早經泡死。利水之藥,斷不 能泄胞中之水,反耗其陰,必致痙厥而死。病情變幻,有非常理所能測者。同時,章侄女亦患此症,為醫用利 水藥而致痙厥。又妄認為中寒,用附子理中湯一劑,乃至陰陽脫離。章用大劑滋陰攝陽之藥,晝夜急進,竟不 能救,延三日而卒。 許裕卿治邵涵貞內子,孕十七月不產,不敢執意憑脈,問諸情況,果孕非病,但云孕五月以後不動。心竊 訝之,為主丹參一味,令日服七錢,兩旬余胎下已死而枯。其胎之死,料在五月不動時,經十三月在腹,不腐 而枯,如果實在樹,敗者必腐,亦有不腐者則枯,胎之理可推也。(雄按∶此由結胎之後,生氣不旺, 未能長養,萎於胞中,又名僵胎。余治過數人矣。若胎已長成,豈能死於腹中,而不為大患哉?惜許君言之未 詳也,故及之。) 張路玉治馬雲生婦,孕十三月不產,脈來微結。為處十全大補湯,服至二十餘劑而下,胎枯色白。治雖異, 而胎枯則一也。 喻嘉言治顧季掖乃室,仲夏時孕已五月,偶爾下血。醫以病經一月,用阿膠勉固其胎,又身腫氣脹,血逆 上奔,結聚於會厭胸膈間,飲食才入,觸之痛楚,轉下甚難,稍急即嘔出,全似噎症。數更醫皆謂胎氣上逼。 延至秋,計孕已八月,病已造極中之極,呼吸將絕。診之,不雲病狀,其脈尺部微澀難推,獨肺部洪大無倫, 其喘聲如曳鋸,其手臂青紫腫亮如毆傷色,乃駭曰∶似此凶症,何不早商?然不必明言,以滋驚恐,姑以善藥 投之,通其下閉上壅可也。季掖必求病名,曰∶上壅者,以肺脈之洪大,合於會厭之結塞,知其肺當生癰也; 下閉者,以尺脈之微澀,合於肉色之青腫,知其胎已久壞也。善藥者,瀉白散加芩、桔之苦以開之,不用硝黃 等厲藥也。服一大劑,腹即努痛如欲產狀。問欲產乎?曰∶肺氣開而下行,多時閉拒,惡穢得出可也,奚產之 雲。再進一劑,身腫稍退,上氣稍平,下白污如膿者數斗,裹朽胎而出。旬余尚去白污,並無點血相間,可知 胎朽腹中,已近百日,蔭胎之血和胎俱化為膿也。病患當時胸膈即開,連連進粥,神思清爽。然朽胎雖去,而 穢氣充斥,周身為青腫者未去也;胸膈雖寬,而肺氣壅遏,為寒熱咳嗽者未除也。乃一以清肺為主,旬余獲痊。 (然則肺癰未成,乃穢濁之氣上攻而然耳。) 立齋治一穩婆之女,勤苦負重,妊娠腹中陰氣重墜,口中甚穢。意其胎必死,令視其舌果青黑。與朴硝半 兩許服之,隨下穢水而愈(《濟陰綱目》是薛案。) 一婦胎死,服朴硝而下穢水,肢體倦怠,氣息淹淹,用四君子為主,佐以四物、姜、桂,調補而愈。(雄按∶ 未可即投大補,恐穢濁逗遛,反生他變也。) 李將軍妻病甚,呼華佗視脈,曰∶傷娠而胎不去。將軍言∶間實傷娠,胎已去矣。佗曰∶按脈胎未去也。 將軍以為不然。佗捨去,婦稍小瘥,百餘日復動,更呼佗。佗曰∶此脈故是有胎,前當生兩兒,一兒先出,血 出甚多,後兒不及生,母不自覺,旁人亦不寤,不復迎,遂不得生。胎死,血脈不復歸,必燥着母脊,故使多 脊痛。今與湯並針一處,此死胎必出。湯針既加,痛急如欲生者。佗曰∶此死胎久枯,不能自出,宜使人探之。 果得一死男,手足完具,黑長可尺許。佗之絕技,凡此類也。(《三國志》。) 陳斗岩治一婦,孕四月而墮,墮後腫脹發熱,氣喘,脈洪盛,面赤,口鼻舌青黑。陳曰∶脈洪盛者,胎未 墮也;面赤者,心火盛而且干也;口鼻舌青黑,肝氣絕而胎死也。以蛇蛻煎湯調平胃散,加芒硝、歸尾服之, 下死胎而安。 甘陵相夫人有妊六月,腹痛不安。華佗視脈曰∶胎已死矣。使下之,果下男形即愈。(《三國志》。) 陳良甫治 宅厥媳孺人杜氏,生產不下,坐婆魂童救療皆無效。召診之,曰∶產前脈不可考,但當察色而 知之。遂揭帳明燭以察之,其面色赤,舌色青。如此色者,知胎已死,母卻無憂矣。或問曰∶何以知之?答曰∶ 面赤舌青,子死母活明矣。躬自合至寶丹三粒服之,胎即落矣。此以見古人處方神速。(《良方》。)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異胎

屬性:莊氏婦懷妊三年不產,有醫者診之曰∶脈象頗異,疑必異物,當以藥下之。服畢覺腹中奇痛,產一胞墮地 而裂,中有小蛇蜿蜒盤屈,以次而出,急撲之。沈布衣麟親見其事。(《三岡識略》。) 張路玉治一婦,懷孕六月,因喪子,悲哭動胎。醫用黃芩、白朮等二服不應。改用香附、紫蘇、枳殼、砂 仁,一服胎遂上逼,心膈下脹悶喘急,口鼻出血。第三日薄暮往診,其脈急疾如狂風驟雨,十餘至則不至,頃 之復至如前,因喻之曰∶此孕本非好胎,安之無益,不若去之,以存母命。因思此胎必感震氣所結,震屬木, 惟金可制,令以鐵斧燒紅醋淬,乘熱調芒硝一兩灌之,夜半果下異胎。下後脈息微和,神思恍惚,所去惡露甚 多,又與安神調血之劑,數服而安。 孫文垣治張氏婦,年二十一。診之,左寸關短弱尺滑,右寸亦滑,關濡弱,尺沉微。診畢,其夫問曰∶脈 何如?(不告原病。)曰∶心神脾志,皆大不足,(囫圇得妙。)肺經有痰,(孫君平生多以一痰揣病。) 左寸短弱如此,安得有孕?曰∶已七十日矣。問曾經孕育否?曰∶已二次,此其三也。問二產皆足月否?男耶女 耶?曰∶始產僅九月,手足面目俱全,第無啼聲,抱起已身冷矣。細檢之,乃知其無水火也。(水火,前後陰也。) 次亦九月而產,亦無啼聲,驗之口中無舌。二胎之異如此,乃為制方,以補心脾為主,令多服以百帖為率。 棗仁、茯神、遠志各一錢,白朮二錢,白芍、當歸、枸杞各一錢五分,甘草五分,生地八分,艾絮二分,龍眼 肉五個,水煎服,足月產一子。次年又有身,不以前事為意,至九月產下,形體俱備,外有脂膜一片包其面不能 去,即殞。因思上年所產獲全,藥之力也,乃以前方粘壁間,才見有身,即照方服之,後生子女皆無恙。(凡小 兒有不足之症,皆緣父母有虛損處,觀此當舉一三反。) 郭茂恂嫂金華君,產七日,不食,始言頭痛,頭痛已,又作心痛,既而目睛痛如割如刺,更作更止,相去 無瞬息間。每頭痛,欲取大石壓,良久漸定。心痛作,則以十指抓壁,血流滿掌。痛定,目復痛,又以兩手自 剜取之。如是十日不已,眾醫無計。進黑龍丹半粒,疾少間。中夜再服,乃瞑目寢如平時。至清晨,下一行, 約三升許,如蝗蟲子,三疾減半。巳刻又行如前,則頓愈矣。(《濟陰綱目》。) 河南開封府有丹客之婦,懷妊甚巨,動躍間似雙胎也。丹客語婦曰∶若生二男,當名虎四兒、虎五兒。一 日欲出而天若雨狀,謂妻曰∶晴履可耶?抑雨具去可耶?妻未答,則腹中朗應曰∶無雨。丹客驚懼曰∶汝何 人?則曰∶虎四兒也。言未竟,又聞聲曰∶雖不落也有幾點。丹客曰∶汝又何人?曰∶虎五兒。一日,丹客欲 煉丹,其妻腹中又曰∶汝所為,竟煉不成。必須爐如何置,火如何候,藥如何辨。又應曰∶如何如何乃皮毛也。 如何如何小點化,如何如何大點化,待吾母為之可也。丹客遂如言行之,火然硫黃。偶客至門,室既不深廣, 而客又不行,其婦與二兒俱曰∶黃氣迫人,奈何奈何?至夜熏蒸而死。( 按∶後世有小點化之說,謂 其傳也。予則以為豈非天怒其泄,故欲滅其口乎。然亦不知何妖也。) 錢國賓雲∶山西大同軍人朱劉祿,娶妻孔氏,七年始孕,其腹極大,七月不能行,八月不能動,仰臥於床。 延診,右寸及兩尺脈加別部一倍。經斷,當生雙女。其懷胎之狀主難產,令服易產湯劑以救其母。至十月期足 而產,產下一女,其腹不減。至三日,腹陣痛再產一女,其腹仍大,咸謂怪異,必傷其母矣。次日腹又陣痛, 又產一女,腹始如故。初生二女存,三生之女斃。(雄按∶此不為異也。余里中故老張氏兄弟三人同產皆壽, 而母亦無恙。又見王成衣之妻,一產三子,並育,而母產畢即暈脫。《隨園詩話》載有一乳而生四子者,異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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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鬼胎

屬性:滑伯仁治仁孝廟廟祝楊天成一女,薄暮游廟中,見黃衣神,覺心動,是夕夢與之交,腹漸大而若孕。邀伯 延醫,診之曰∶此鬼胎也。其母道其由,與破血墜胎之藥,下如蝌蚪魚目者二升許遂安。 薛立齋治一婦人,經閉八月,肚腹漸大,面色或青或黃,用胎症之藥不應。診之曰∶面青脈澀,寒熱往來, 肝經血病也。面黃腹大,少食體倦,脾經血病也。此郁傷脾肝之症,非胎也。不信,仍用治胎散之類不驗。薛 用加味歸脾,逍遙二藥,各二十餘劑,諸症稍愈。彼欲速效,別服通經丸,一服下血,昏憒自汗,惡寒,手足 俱冷,嘔吐不食。薛用人參、炮姜,二劑漸愈。又用十全大補湯,五十餘劑而安。(此案根據《婦人良方· 鬼胎門》選入。) 東白馬氏婦有妊,歷十四月不產,形瘠 且黑。松陽周漢卿脈之曰∶非孕也,乃為妖之所乘耳。以藥下一 物如金魚,疾旋已。 立齋治一婦人虛羸,有鬼胎 塊,經候不通。診之曰∶此病也,非胎也。令服四物湯加芫花根,而塊漸消。 又令用吳萸、川芎、柴胡、僵蠶、巴戟、巴豆不去油、芫花醋制,為末,煉蜜丸梧桐子大。每服七丸,蜜酒下, 即出惡物而愈。後以八珍湯調理而安。 錢國賓雲∶余之太倉,有長年吳山,其妻懷孕,十有八月,胎形漸大。山以貧人難治,日懷生死之憂,求 便道一診。其脈浮沉長短,去來至止,上下不一,知痰非胎矣。曾見痰火喘門書中一款,凡婦人當經受驚,其 痰由心包絡流入血海,如懷胎狀,經閉漸大,活動身安,此假胎也。以清痰活血輕劑,用芎、歸、地、芍、貝 母、天冬、半夏、香附、白芥子、茯苓、陳皮、枳殼各一錢煎服,數月後乃愈。 六和塔農夫朱言之妻,生平無病,為人寡言。凡有氣惱,皆不肯發,肝火久郁可知矣。於天啟二年,經後 胎漸大,起居飲食如常,至十月不生,又十月不生。家人憂甚,醫皆莫知其故。錢亦曾診,見六部浮鼓,亦未 敢斷。又過五月,終日撒屁,如此兩月胎消。因當經着氣傷肝,久郁沖於血海,似懷胎而無形。此名氣胎,表 出以資多識。(雄按∶正胎亦有逾十月而產者。余見許培之茂才暨其一妹一弟,皆年余或二年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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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傷寒

屬性:繆仲淳治於潤父夫人,妊九月,患傷寒陽明症,頭痛壯熱,渴甚,舌上黑苔有刺,勢甚危。繆投竹葉石膏 湯,索白藥子(醫馬病者。)不得,即以井底泥塗臍上,干則易之。一日夜盡石膏十五兩五錢。病瘳產一女,母子毋恙。 治妊娠傷寒,護胎為要,否則墮胎多死。以白藥子為細末,雞子清調攤綿紙上如碗大,自臍貼至臍下胎 存生處,干即以濕水潤之,臨產者慎勿忘此。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感寒

屬性:馮楚瞻治一孕婦,勞役受寒,忽四肢厥冷,喘急大作,額汗如雨,六脈沉細欲絕。令以人參五錢,桂、附 共三錢煎服。病家曰∶已孕三四月,服桂、附保勿墮乎?曰∶此時重母不重子,未有母亡而子活者。服下少頃, 即吐出清水,藥入腸胃,其聲 直達而下,作噯數聲,喘減汗收,脈漸起。乃平和調理,以漸而安,十月足, 生一子。 張路玉治一婦人,素稟氣虛多痰,懷妊三月,因臘月舉喪受寒,遂惡寒嘔逆清血,(血字疑水字之誤。)腹痛下墜。 脈得弦細如絲,按之欲絕。與生料乾薑人參半夏丸,二服不應。更與附子理中加苓、半、肉桂,調理而康。大 抵懷孕母氣多火,得連則安,多寒得桂、附則安,多痰得苓、半則安,務在調其偏勝,適其寒溫。未有母氣逆 而胎得安,亦未有母氣安而胎反墮者。(較馮說自然。)所以《金匱》有懷妊六七月,胎脹,腹痛惡寒,少腹如扇, 用附子湯溫其髒者。然認症不果,不得妄行是法。一有差誤,禍不旋踵,非比芩、連之誤,猶可引延時日也。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傷暑

屬性:孫文垣治竹匠婦,孕五月,患心痛。究所由,為失足墮樓也。教飲韭菜汁一盞,痛隨止。又服他醫藥二帖, 心復痛,吐鮮血盈盆,胸間沖衝上抵,痛不可言,危在頃刻。再診,六脈皆洪大,汗出如雨,喘息不相續。亟 令移居樓下,與益元散五錢,紫蘇調服。戒之曰∶今夜若睡,聽其自醒,切勿驚動,汗止即蘇也。服之果睡至 曉,汗斂,胸膈不痛,喘息亦定。再與固胎飲一帖全安。先是鄰醫診之,謂吐血脈宜沉細,今反洪大,又汗出, 喘息不休,危在今夜。見病起來,詢曰∶孕婦不得汗下及利小便,謂之三禁,昨劑悉犯之,而反獲效,何也? 曰∶醫貴審症。蓋婦之汗,非由病,以樓居低小,當酷暑熱逼故也。汗血去而胎失養,故上抵,喘息不續。移 樓下避暑氣,益元散為解暑聖藥,紫蘇又為安胎妙品,氣下則血歸元,而病痊矣,法出《醫壘元戎》中四血飲 是也。乃唯唯而退。(雄按∶紫蘇雖安胎,大汗如雨者,不嫌太散乎?請酌之。)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喘逆

屬性:張子和治吳產祥之妻,臨月病喘,以涼膈散二兩,四物湯二兩,朴硝一兩,作二服,煎令冷服,一服病減 大半,次又服之病痊。張曰∶孕婦有病,當十月九月內,朴硝無礙,八月者忌之,七月卻無妨,十月者已成形 矣。(雄按∶朴硝究宜慎用。) 周仁齋治一孕婦痰喘,用生半夏一錢五分,肉桂、乾薑各五分,五味子三分,麻黃二分。先以水煎,後下 藥,勿令太熱,熱服其喘即止。(半夏、肉桂皆孕婦所忌,宜酌用。《證治大述》。) 薛立齋治吳江庠史萬湖仲子室,二十餘,疫疾墮胎,時咳。服清肺解表之藥,喘急不寐,此脾土虛而不能 生肺金,藥復損而益甚也。先與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五味、炮姜,四劑漸愈。後往視之,用八珍湯加五味、 十全大補湯而愈。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咳嗽

屬性:薛立齋治一妊婦,嗽則小便自出。此肺氣不足,腎氣虧損,不能司攝。用補中益氣湯以培土生金,六味 丸加五味以生腎氣而愈。 一妊婦咳嗽,其痰上涌,日五六碗許,諸藥不應。此水泛為痰,用六味丸料及四君子湯,各一劑稍愈,數劑而安。 一妊婦因怒,咳嗽吐痰,兩脅作痛,此肝火傷肺金。以小柴胡湯加山梔、枳殼、白朮、茯苓治之而愈。但 欲作嘔,此肝侮脾也。用六君子湯加柴胡、升麻而愈。 沈堯封曰∶錢彬安室人,內熱,咳嗆涎痰,夜不能臥,脈細且數,呼吸七至。邀余診視,問及經事,答言 向來不准,今過期不至。余因鄰近,素知伊芳稟怯弱,不敢用藥。就診於吳門葉氏,雲∶此百日勞,不治。婦延 本邑浦書亭療之,投逍遙散不應,更葳蕤湯亦不應。曰∶病本無藥可治,但不藥必駭病者,可與六味湯。因取 六味丸料二十分之一煎服,一劑咳減,二劑熱退,四劑霍然。惟覺腹中有塊,日大一日,彌月生一女,母女俱 安。越二十餘年,女嫁母故。後以此法,治懷妊咳嗆涎痰,或內熱或不內熱,或脈數或脈不數,五月以內者俱 效。五月以外者,有效有不效。 沈堯封治一婦,妊七八月,痰嗽不止,有時嘔濃痰數碗。投二陳、旋復不應,用清肺滋陰愈甚。遂不服藥, 彌月而產,痰嗽如故,日夜不寐。三朝後,用二陳加膽星、竹茹,吐出濃痰數碗,嗽仍不止。更用二陳加旋復、 當歸少減,稍可吃飯。因嗽不減,痰漸變薄,加入生地四錢。食頓減,嗽轉甚,通身汗出,脈象微弦,用歸身 三錢,茯苓二錢,炒甘草一錢,紫石英三錢。因汗欲用黃 ,因嗽又止。推敲半晌,仍用炒黃 三錢,一服汗 止,嗽亦大減,十劑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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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煩熱

屬性:沈堯封曰∶子煩病因,曰痰、曰火、曰陰虧。因痰者,胸中必滿,宜二陳加黃芩、竹茹、旋復花。陰虧火 盛,仲景地黃阿膠湯最妙。汪 庵《醫方集解》有竹葉湯一方,治妊娠心驚膽怯,終日煩悶,名子煩。因受胎 四五月,相火用事,或盛夏君火大行,俱能乘肺,以致煩躁,胎動不安。亦有停痰積飲,滯於胸膈以致煩躁者。 麥冬錢半,茯苓、黃芩各一錢,人參五分,淡竹葉十片。竹葉清煩,黃芩消熱,麥冬涼肺,心火乘肺,故煩出 於肺,茯苓安心,人參補虛,妊娠心煩,固多虛也。如相火盛者,單知母丸。君火盛者,單黃連丸。神不安者, 硃砂安神丸。切不可作虛損,用梔豉等藥治之。一方茯苓為主,無人參,有防風。一方有防風、知母,無人參, 有痰者加竹瀝。 薛立齋治一妊婦,煩熱吐痰,惡熱,噁心頭暈。此脾虛風痰為患,用半夏白朮天麻湯,以補元氣、祛風邪, 漸愈。惟頭昏未痊,乃用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以升補陽氣而愈。 一妊婦煩熱兼咽間作痛,用知母散(知母、麥冬、黃 、子芩、赤苓、甘草。)加山梔、竹瀝,以清肺 金而愈。後內熱咳嗽,小便自遺,用補中益氣加麥冬、山梔,以補肺氣,滋腎水而痊。(雄按∶後治未妥。)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嘔吐

屬性:薛立齋治一妊婦,停食腹滿,嘔吐吞酸,作瀉不食。以為飲食停滯,兼肝木傷脾土,用六君子湯以健脾胃, 加蒼朮、厚朴以消飲食,吳茱萸、制黃連以清肝火,諸症悉愈。又以六君加砂仁調理,而脾土乃安。 一娠婦嘔吐脅脹,或寒熱往來,面色青黃,此木旺而克脾土。用六君子加柴胡、桔梗、枳殼而安。 一娠婦胸脅脹痛,吐痰不食,此脾胃虛而飲食為痰。用半夏茯苓湯漸愈,又用六君子加枳殼、蘇梗、桔梗 而飲食如常。後因恚怒,脅脹不食,吐痰噁心,用半夏茯苓湯加柴胡、山梔而愈。(立齋治娠婦,亦時用半夏。) 一妊婦因怒,寒熱,胸脅脹痛,嘔吐不食,症如傷寒,此怒動肝火,脾氣受傷也。用六君子加柴胡、山梔、 枳殼、丹皮而愈。但內熱口乾,用四君子加芎、歸、升麻而安。(雄按∶丹皮忌用。) 一妊婦霍亂已止,但不進飲食,口內味酸,泛行消導寬中。薛曰∶此胃氣傷而虛熱也,當服四君子湯。彼 不信,乃服人參養榮湯,嘔吐酸水,其胎不安,是藥復傷也。仍與四君子湯,俾煎熟,令患者嗅藥氣,不作嘔, 則呷少許。恐復嘔,則胎為釣動也,如是旬余而愈。(胃虛固不待言,既作酸,則猶有濕熱,專用四君猶未盡 合,否則人參養榮亦補劑,何以反加嘔酸耶?) 沈堯封曰∶費姓婦懷妊三月,嘔吐飲食,服橘皮、竹茹、黃芩等藥不效。松郡車渭津用二陳加旋復花、姜 皮,水煎沖生地汁一杯,一劑吐止,四劑全愈。一醫笑曰∶古方生地、半夏同用甚少。不知此方即《千金》半 夏茯苓湯,除去細辛、桔梗、川芎、白芍四味也。按嘔吐不外肝、胃兩經病,人身臟腑,本是接壤,懷妊則腹 中增了一物,臟腑機括為之不靈,水谷之精微不能上蒸為氣血,遂凝聚而為痰飲,窒塞胃口,所以食入作嘔, 此是胃病。又婦人既有妊,則精血養胎,無以攝納肝陽,則肝陽易升,肝之經脈夾胃,肝陽過升,則飲食自不 能下胃,此是肝病。《千金》半夏茯苓湯中,用二陳,化痰以通胃也;用旋復,高者抑之也;用地黃,補陰以抑 陽也;用人參,生津以養胃也。其法可謂詳且盡矣。至若細辛亦能散痰,桔梗亦能理上焦之氣,川芎亦能宣 血中之滯,未免升提。白芍雖能平肝斂陰,仲景法胸滿者去之,故車氏皆不用。斟酌盡善,四劑獲安有以也。 又蔡姓婦惡阻,水藥俱吐,松郡醫用抑青丸立效。黃連一味為末,粥糊丸麻子大,每服二三十丸。按∶肝 陽上升,補陰吸陽,原屬治本正理,至肝陽亢盛,滴水吐出,即有滋陰藥亦無所用。不得不用黃連之苦寒,先 折其太甚,然後以滋陰藥調之,以收全效。(雄按∶左金丸亦妙。) 沈姓婦惡阻,水漿下咽即吐,醫藥雜投不應。身體骨立,精神睏倦,自料必死,醫亦束手。一老婦雲∶急 停藥,八十日當愈。後果如其言。停藥者,即《金匱》絕之之義也。至八十日當愈一語,豈《金匱》六十日當 有此證之誤耶?不然何其言之驗耶? 沈堯封治朱承宗室,甲戌秋,體倦吐食。診之,略見動脈,詢得停經兩月,惡阻症也。述前治法,有效有 不效。如或不效,即當停藥。錄半夏茯苓湯方與之,不效,連更數醫。越二旬,復邀沈診,前之動脈不見, 但覺細軟,嘔惡日夜不止,且吐蛔兩條。沈曰∶惡阻無礙,吐蛔是重候,姑安其蛔,以觀動靜。用烏梅丸,早 晚各二十丸,四日蛔止,嘔亦不作。此治惡阻之變局也,故志之。(藜按∶仍是治肝之法。) 喻嘉言治李思萱室人有孕,冬月感寒,至春而發。因連食雞子雞面,遂成夾食傷寒。一月才愈,又傷食, 吐瀉交作,前後七十日,共反五次,遂成膈證。診時,其脈上涌而亂,重按全無,嘔噦連綿不絕,聲細如蟲鳴, 久久方大嘔一聲。曰∶病患胃中全無水谷,已翻空向外,此不可救之證也。無已,必多用人參。但才入胃中, 即從腸出,奈何?李曰∶盡十兩,余尚可勉備。喻曰∶足矣。乃煎人參湯,調赤石脂末,以墜安其翻出之胃, 氣乃少回。少頃大便,氣即脫去,凡三日,服過人參五兩,赤石脂末一斤,俱從大腸瀉出,得食仍嘔,但不嘔 藥耳。因思必以藥之渣滓,如粟粥之類與服,方可望其稍停胃中。頃之傳下,又可望其少停腸中,遂以人參、 陳皮二味,剪如芥子大,和粟米同煎作粥,與半盞不嘔,良久又與半盞。如是三日,始得胃舍稍安。但大腸之 空尚未填實,復以赤石脂為丸,每用人參湯,吞服兩許。如是再三日,大便亦稀。此三日參橘粥內,己加入陳 倉米,每進一盞,日十餘次,人事遂大安矣。仍用四君子湯調理,共享人參九兩,全愈。然此亦因其胎尚未墮, 有一線生氣可續。不然,用參雖多,安能回元氣於無何有之鄉哉?後生一子小甚,緣母病百餘日,失蔭故也。 黃咫旭乃室,病膈氣二十餘日,飲粒全不入口。診之,尺脈已全不至矣。詢其二便,自病起至今,從未一 行,止是痰沫上涌,厭厭待盡。或謂其脈已離根,頃刻當壞。喻曰∶不然。《脈經》上部有脈,下部無脈,其 人當吐,不吐者死,是吐則未必死也。但得天氣下降,則地道自通。此證以氣高不返,中無開闔,因成危候, 宜緩法以治其中,自然見效。遂變旋復代赭成法,用其意,不用其方。緣尺脈全無,莫可驗其孕否。若有而不 求,以赭石、乾薑輩傷之,呼吸立斷矣。姑闕疑以赤石脂易赭石,煨姜易乾薑,用六君子湯加旋復花,煎調服 下,嘔即稍定。三日後漸漸不嘔,又三日粥飲漸加。但不大便已月余矣,日以通利為囑,曰∶髒氣久結,飲食 入胃,每日止能透下一二節,積之既久,自然通透。蓋以歸、地潤腸,恐滯膈而作嘔,(喻君於肝腎病治法, 終身未曉。)硝、黃通腸,恐傷胎而殞命。姑拂其請,堅持三五日,果氣下腸通,月余腹中之孕漸着,而病全 瘳矣。(雄按∶歸、地滯膈之說,何可濃非?魏氏獨擅此長,謂可概治一切,未免矯枉過正。如後列施笠澤一 案,斷不可投以血藥者,烏得專究肝腎,而不問其他耶?) 施笠澤治吳玄水婦妊病,嘔吐四十日,不進糜飲,二十七日不溲溺,眾以為必死矣。診其脈俱沉滑而數, 曰∶此痰因火搏,凝結中脘,陰陽失次,氣苞血聚,是謂關格,靡有攸處,治之則生,不治則死。吳曰∶雖九 仙之木精石髓,其如不內何?曰∶姑試之。乃用雞 、沉丁香、海石等,末之若塵,用甘瀾水濃煎枇杷葉, 取湯調服。始吐漸留,旋進香砂湯,一飲而溲通,再飲而糜進。然喉中有物,哽哽不能上下。曰∶此病根也。 仍用煎湯探吐,吐出結痰如麥冬、蓮實者三四枚,其病遂瘳,妊亦無恙。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泄瀉

屬性:陳三農治一婦,有孕常作瀉。久瀉屬腎,用白朮四兩,煮熟山藥二兩,炒甘草一兩,炙杜仲薑汁炒、松花 炒各七錢,米糊為丸,服愈。(雄按∶仍是治脾。) 薛立齋治邊太常側室,妊娠泄瀉。自用枳、術、黃連之類,腹悶吐痰,發熱惡寒,飲食到口即欲作嘔,強 進匙許,即吞酸不快。欲用祛痰理氣。此因脾胃傷而痰滯中脘,若治痰氣,復傷脾胃矣。遂以參、術、炮姜為 末,丸如黍米,不時含咽三五丸,漸加至三百丸,後日進六君子湯尋愈。 進士王繳征之內,懷妊泄瀉,惡食作嘔,此脾氣傷也。其姑憂之,強進米飲。薛曰∶飲亦能傷脾胃,且不 必強。別用人參養胃湯飲之,吐水酸苦,又欲投降火寒藥。曰∶若然,則胃氣益傷也。經雲∶損其脾胃者,調 其飲食,適其寒溫。後不藥果愈。 一婦人因怒,胸膈不利,飲食少思。服消導順氣之劑,脾胃愈弱,飲食少,大便不實,且無度,久而便黃 水,或帶白。視其面色黃中隱白,曰∶黃色脾虛也,白色肺虛也。朝以補中益氣湯,升補胃氣,夕以六君子湯, 培補脾氣而愈。 易思蘭治石城福王歉之妃,癸酉六月受孕,偶患泄瀉,府中醫用淡滲藥止之,自後每月泄三五日。有作脾 泄者,用參苓白朮散之類,二三服亦止,然每月必泄五七次。至次年三月,生產後連泄半月,日夜八九次,諸 藥不效。易診之,兩寸尺俱平和,惟兩關洪大有力,易曰∶此暑病也。以黃連香薷飲治之,一劑減半,再劑全 愈。惟肝脈未退,又用通元二八丹,調理半月後平復。王曰∶妃患泄近一載,醫未有言暑者,公獨言暑,何見 也?易曰∶見之於脈,兩關浮而洪大有力,故知為暑泄也。王曰∶《脈經》雲,風脈浮,暑脈虛。今洪大有力, 非虛也。何以斷暑?易曰∶暑傷氣,初感即發,其邪在肺,皮膚衛氣受病,故脈虛。自去年六月至今,將十月 矣,其邪自表入里,蘊蓄日久,而暑熱日深,故其脈洪大而有力。王曰∶暑病固矣。公斷非產後之病,又何見 也?易曰∶產脈見於尺寸,尺寸既平,於產何干?況病患於未產前,非產病明矣。王曰∶諸醫用藥,止效一時, 而不能除根,何也?易曰∶諸醫有分利者,有補養者,各執己見,未得其源也。其源在暑,若用暑藥,豈有不 除根者哉! (雄按∶此症尚非全由伏暑。) 薛立齋治一妊婦,遺尿內熱,肝脈洪數,按之微弱,或兩太陽作痛,脅肋作脹。此肝火血虛,用加味逍遙 散、六味地黃丸尋愈。後又寒熱,或發熱,或恚怒,前證仍作,用八珍散、逍遙散兼服,以清肝火,養肝血而痊。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秘結

屬性:張子和治一婦人,病大便燥結,小便淋澀,半生不孕。常服疏導之藥,則大便通利,暫止則結滯。忽得孕, 至四月間,醫者禁疏導之藥,大便仍難,臨圊則力努為之胎墮,凡如此胎墜者三。又孕已經三四月,前後結澀, 自分胎隕。張診之,兩手脈雖滑,不敢陡攻,遂以食療之,用花減煮菠 、葵菜,以車前苗作蔬,雜豬羊血作 羹食之。半載居然生子,燥病亦愈。屢見孕婦利膿血,下迫極努損胎,但用前法治之愈者,莫知其數。(減字疑誤, 然《儒門事親》亦是減字,故仍之。) 薛立齋治李蒲汀側室,妊娠,大小便不利。或用降火理氣之劑,元氣反虛,肝脈弦急,脾脈遲滯。視其面 色青黃不澤,薛曰∶此郁怒所致也。用加味歸脾湯為主,佐以加味逍遙散而安。 主政王天成之內,妊娠痢病,愈後二便不通。其家世醫,自用清熱之劑未效。診其脈浮大而澀,此氣血虛。 朝用八珍湯加桃仁、杏仁,夕用加味逍遙散加車前子而瘥。 陸養愚治一婦,孕九月,大小便不通,已三日,忽胎上衝心,昏暈數次。診之,脈洪大而實,謂當下之, 與服大承氣湯一劑,少加木香、豆仁。村醫見用大黃兩許,搖頭伸舌,其良人有難色。乃謂之曰∶余坐汝家, 待其得生始去。始安心煎服。一二時許,二便俱行,去黑矢極多,胎亦無恙。乃留調氣養榮湯二劑而不服,數 日後小水不利,乃煎服之而愈,月余產一男。 陳三農治一婦,妊娠五月,大小便不通,胸腹痞滿,腿足及心腹刺痛難忍,用芎、歸、赤芍、枳殼、檳榔、 木通、滑石、杏仁、蔥白,童便、水各一鍾,煎八分,入大黃末二錢,車前子末二錢,再沸入蜜四五匙,溫服, 大小便皆利而安。 聶久吾曰∶一醫來問雲,我治一婦孕八九月,忽然大小便不通,腹脹甚,用承氣湯下之仍不通,今危矣。 此非煎藥所能下,教用牽牛大黃丸下之,服至一兩許而大小便俱通。次日其夫來謝,因雲∶諸病皆除,惟小便 時,要人將手緊按小腹方可便,否則不能便。因思此是氣尚閉,與青皮、香附等行氣藥,一劑而愈。逾月生男, 母子毋恙。(方見嘔門。) 沈堯封曰∶昔丹溪治一妊婦,小便不通,令一婦以香油塗手,自產門入托起其胎,溺出如注,即用人參、 黃、升麻,大劑煮服。又治一婦轉胞,用參歸煎服,探吐得愈。汪 庵載其方名參術飲,蓋當歸、熟地、川 芎、芍藥、人參、白朮、留白陳皮、半夏、炙甘草,加姜煎,空心服。丹溪論曰∶窘胞之病,婦人之稟受弱者, 憂悶多者,性躁急者,食味濃者多有之,古方用滑藥鮮效。因思胞不自轉,為胎被壓,若舉起胞,則水道自通 矣。近吳宅寵人患此,脈似澀,重則弦。予曰∶此得之憂患。澀為血少氣多,弦為有飲。血少則胎弱不能舉, 氣多有飲,中焦不固而溢,則胎避而就下。乃以上藥與飲,隨以指探吐,候氣定,又與之而安。此恐偶中,後 治數人皆效。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瘧疾

屬性:薛立齋治一妊婦,瘧久不已,噯氣下氣,胸腹膨脹,食少欲嘔,便血少寤寐,此屬肝脾郁怒。用歸脾湯加 柴胡、山梔漸愈。又用六君子湯加柴胡、山梔、升麻而愈。 一妊婦患瘧已愈,但寒熱少食,頭痛,晡熱內熱,此脾虛血弱。用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頭痛頓止。又用 六君子湯加芎、歸,飲食頓進。再用逍遙散加白朮而寒熱愈。 陳良甫治一妊婦,六七個月而瘧疾,先寒後熱,六脈浮緊,眾醫用柴胡、桂枝無效。陳言此疾非常山不愈, 眾醫不肯,因循數日,病甚無計,勉強聽之,遂用七寶散一服愈。(《良方》。) 薛立齋治一妊婦,三月,飲食後因怒患瘧,連吐三次,用藿香正氣散二劑,隨用安胎飲一劑而愈。後因怒 痰甚,狂言發熱,胸脹,手按少得,此肝脾氣滯。用加味逍遙散加川芎,二劑頓退,四劑而安。 蔣仲芳治一孕婦,瘧疾大作,脈得弦數,用知母四錢,柴胡三錢,陳皮二錢,甘草一錢,井、河水各一碗, 煎至一碗,露一夜,明早隔湯頓服而愈。不愈,加生首烏五錢;自盜汗甚,加黑豆三錢;食多,加枳殼二錢。 此方熱多者宜之。 一孕婦瘧疾,右脈微滑,左脈微弦,曰∶脾虛生痰也。以白朮五錢,生薑三錢,井、河水煎,露一夜,溫 服而愈。此方寒多者宜之。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下痢

屬性:薛立齋治地官胡成甫之內,妊娠久痢。自用消導理氣之劑,腹內重墜,胎氣不安。又用阿膠、艾葉之類不 應。薛曰∶腹重墜下,元氣虛也;胎動不安,內熱甚也。遂用補中益氣而安,又用六君子湯全愈。(何以遺卻內 熱?薛氏用藥不愜人意,往往如此。) 盛用敬治陳杰妻,有胎而患痢數月,昏厥六日矣,所下若室漏水,棺斂已俱。盛診之曰∶無慮。藥之,痢 止而胎動,越數日生一子。(《吳江縣誌》。) 孫文垣表侄女,孕已七月,患赤痢,腹痛後重,體素弱,以白芍三錢,條芩一錢五分,白朮、地榆各八分, 甘草三分,二帖而愈。後因稍勞,痢復作,以當歸三錢,川芎一錢五分,真阿膠二錢,艾葉三分,一帖全愈。 (此非積滯為痢,故治法如此。) 朱丹溪治八嬸將產患痢,脈細弦而稍數,後重里急。用滑石三錢,白芍二錢,枳殼炒一錢五分,木通二錢, 甘草五分,白朮二錢,茯苓一錢,桃仁九枚,研同煎。 馬元儀治張氏婦,孕八月患痢,晝夜四五十行,腹痛,胎氣攻逆,不思飲食。診之,兩關尺沉細,下半徹 冷,曰∶據證亦濕熱成痢,但脈沉則為寒,微細則為虛,又下半徹冷,乃火衰於下,土困於中。五陽之火,敷 布於上,則水谷之氣,順趨而下,津液血脈不充,胎元失養而攻逆。便膿脈沉,腹痛脈微,均屬危險,當舍證 從脈,可以母子保全。用人參一兩,合附子理中湯二劑,脈安和。四劑減半,調理而愈。 友人虞元靜房中人,方孕五月,患滯下腹痛,日不下數十次,為定此方。甫服一鍾,覺行至腹,即解一次, 痛亦隨已,滯亦全愈。川黃連四錢,白芍、黃芩、枳殼各三錢,蓮肉四十粒,橘紅、干葛各一錢五分,扁豆、 紅曲各二錢,升麻五分,炙草一錢,烏梅肉一個。(《廣筆記》。) 魏玉橫曰∶汪陛堂,鄰居也,其室人病痢已久,未嘗藥。初下紅白,後單下紅,每甚於夜,腹痛後重。渠 岳翁乃儒而醫者,與歸脾合補中益氣,持方問余。余曰∶此古人成法也,第慮服之轉劇耳。不信,服二劑,果 下益頻。乃延診,脈沉細且駛,與棗仁、山藥、杞子、地黃、當歸、白芍、甘草、黃芩,六劑全愈。因問曰∶ 君向謂歸脾補中,服之必增劇,已而果然,此何故也?余曰∶久痢亡陰, 、術、升、柴令陽愈升,則陰必愈 降,理所必然。又問腹尚痛而後重未除,乃不用香、砂,此又何說?余曰∶用香、砂亦無大害,第不能速愈耳。 唐赤城內人,年二十餘,孕月喜瓜果。夏間,腹痛下痢,以為胎氣。冬盡,已分娩,而痛痢不減。一老醫 謂產後虛寒,且久痢,與白朮、炮姜、建蓮、扁豆、香附、砂仁、木香、遠志,諸溫燥健脾,痢轉甚。又加補 骨脂、肉豆蔻,痢益頻。每粥食才下咽,糞穢即下出不及至圊,視之乃完谷不化,僉謂腸胃已直,瀉若竹筒, 病必不起,將治木。診之,脈細數而澀,額頰嬌紅,舌苔燥黑,曰∶此痢疾也。第服藥二劑,必見紅白。因告 以向醫謂為虛寒將敗之證,今以為痢,再下紅白,寧望生乎?曰∶病緣過傷生冷,滯於迴腸,久從熱化。產後 腹空,其積將下,乃為燥熱所劫,致積反留,而真陰愈傷,內熱愈熾。今之頻並急速,乃協熱下痢之痢,非虛 寒下脫之痢也。試觀其面紅,陰虛可知;舌黑,內熱可知。但先助其陰,則其下必緩,而積滯見矣。與熟地、 杞子各一兩,棗仁五錢,服下面紅頓減,舌黑漸退,食入遂不下迫。再服則里急後重,紅白兼行。仍與前方入 芩、連、歸、芍、甘草,出入加減,十餘劑已愈八九矣。以歲除停藥,新正邀診,已飲食如常,起居復故。惟 便後微有淡血水,此脾絡受傷之餘證也。前方去芩、連,加烏梅,二劑可愈。乃雲∶舍親謂先生用補藥太早, 致成休息痢。蓋前醫是其至戚,特令其邀予一次以相嘲耳。予因謂曰∶與其為直腸瀉,毋寧為休息痢乎。一笑而別。 凌表侄婦素怯弱,孕數月,幾成損證,以重劑滋養而愈。已十月,因時感發 ,專科投荊、防、枳、桔等 二劑,其師黃澹翁力止之,乃但服頭煎,已而乾咳咽痛,面赤口燥,夜熱盜汗。因食生梨數片,遂泄瀉如痢, 腹痛後重,日夜十餘行。或曰∶立齋雲,梨者利也。凡病後及孕產,皆不可食。今腹痛下痢,非傷生冷而何? 診之,脈洪數,左寸鼓指,曰∶錢仲陽謂疹子無他症者,但用平藥。今病患陰虛多火,滋養猶恐不及,乃用香 竄以鼓之,致三陰之火,乘虛上沖,肺既熱甚,勢必下迫大腸而為痢,於梨何與?蓋立齋之言,言其常耳。合 脈與證,猶當以涼潤取效也。詢其小便熱短而口臭,用生地、杞子、沙參、麥冬,川連、蔞仁、元參、牛蒡, 二劑痢止,後重除。忽肛門腫痛,謂欲作痔。曰∶非也,此肺火下傳,病將愈耳。去黃連加黃芩,數劑諸證全愈。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瘧痢

屬性:趙養葵治一孕婦,瘧痢齊發,他醫治兩月余,瘧止而痢愈甚,又加腹痛,飲食少進。趙診之曰∶虛寒也。 以補中益氣加姜、桂,一服痢止大半,再一服而反加瘧疾大作。主人驚恐,趙曰∶此吉兆也。向者瘧之止,乃 陰甚之極,陽不敢與之爭。今服補陽之劑,陽氣有權,敢與陰戰,再能助陽之力,陰自退聽。方中加附子五分, 瘧痢齊愈。大進補劑,越三月產一子,產後甚健。 張路玉治太學夫人,懷孕七月,先瘧後痢,而多鮮血,與補中益氣湯加吳茱萸、制川連而愈。每見孕婦病 瘧胎隕而致不救者多矣。 郝氏婦懷孕九月患瘧,三四發即嘔惡畏食。診其脈,氣口澀數不調,右關尺弦數微滑,此中脘有冷物阻滯 之候。以小柴胡去黃芩,加炮姜、山楂,四服稍安,思食。但性不嗜粥,連食肺、鴨之類,遂瘧痢兼併,胎氣 下墜不安,以補中益氣去黃 ,加木香、烏梅,五服而產,產後瘧痢俱不復作矣。其僕婦產後數日,亦忽下痢 膿血,至夜微發寒熱,小腹脹痛,與《千金》三物膠艾湯去榴皮,加炮姜、山楂,六服而瘳。 萬密齋治典史熊鏡妻,有孕,先於五月病熱。或治之變瘧,更醫加痢。至八月,瘧痢並行,脈左沉實有力, 右浮大而虛,此男娠內傷病也。用補中益氣湯加條芩,倍白朮,十餘劑瘧痢俱止。後以胡連丸調理而安,後生一男。 沈堯封曰∶夏墓蕩一婦,豐前橋章氏女也。己卯夏,章氏來請雲∶懷孕七月,患三瘧痢疾。及診,病者止 雲∶小便不通,腹痛欲死,小腹時有物壟起,至若痢疾,晝夜數十起,所下無多,仍是糞水,瘧亦寒熱甚微。 予思俱是肝病,蓋肝脈環陰器,抵小腹,肝氣作脹,故小腹痛,溺不利,脹甚則數欲大便。肝病似瘧,故寒熱。 予議泄肝法,許其先止腹痛,後利小便。彼雲但得如此即活,不必顧胎。用川楝子、橘核、白通草、白芍、茯 苓、甘草,煎服一劑,腹痛止,小便利。四劑瘧痢盡除,胎亦不墜。以後竟不服藥,彌月而產。 雄按∶徐悔堂雲,秣陵馮學團之內,久患痞痛,每發自臍間策策動,未幾遍行腹中,疼不可忍。頻年醫 治,不一其人,而持論各異。外貼膏藥,內服湯丸,攻補溫涼,備嘗不效,病已頻危,論絕醫藥。迨半月 後,病勢稍減,兩月後飲食如常,而向之策策動者,日覺其長,馴至滿腹,又疑其鼓也。復為醫治,亦不 能愈,如是者又三年。忽一日腹痛幾死,旋產一男,母子無恙,而腹痞消。計自初病至產,蓋已九年余矣。 此等異證,雖不恆見,然為醫考不可不知也。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內傷

屬性:高鼓峰治吳餐霞室人妊娠,患胸腹 脹,不思飲食,口渴下痢。醫以消導寒涼與之,病轉甚,而胎不安。 高曰∶此得於飲食後,服涼水所致耳。(脈必沉而遲濡。)投以大劑理中湯,數劑乃全愈。 一婦人患內傷證,孕已八月,身體壯熱口渴,舌苔焦黑,醫以寒涼治之。高曰∶無論內傷,即麻黃、桂枝 證也,須安胎後攻邪。今兩手脈數大無倫,虛熱盛極,乃復用寒涼,陽受陰逼,其能久乎?投以滋腎生肝飲, 一劑熱退,繼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薛立齋治一妊婦,因停食,服枳術丸,胸腹不利,飲食益少。少服消導寬中之劑,其胎欲墜,此脾氣虛而 不能承載也。用補中益氣及六君子湯,中氣漸健,其胎漸安。又用八珍湯加柴胡、升麻調理而痊。 一妊婦飲食停滯,心腹痛脹。或用人參養榮湯加青皮、山楂、枳殼,其脹益甚,其胎上攻,噁心不食,右 關脈浮大,按之則弦。此脾土不足,為肝木所侮。用六君子加柴胡、升麻而愈。後小腹痞悶,用補中益氣湯升 舉脾氣乃痊。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虛損

屬性:魏玉橫曰∶姚葭田室人,年三十餘,頎而肥白,前二子皆殞,後孕而胎墮,今又惡阻甚逆。脈之,虛軟 而大,與杞子、地黃、沙參、麥冬、川連等,漸向安。又腰腹腿足時痛,或加當歸、白芍,或加山藥、棗仁、 熟地,用至兩許。或下墜,則以補中益氣一二劑,以熟地、山藥代參、術。或時胸腹脹痛,稍用香、砂、橘、 術,則中氣便覺沖惕,良由久虛榮弱,香燥毫不相宜。彼執方治病者,可與言治法乎哉!後服藥幾百帖,足月生男。 胡干若室人,年二十餘,婚數年無生育,因診翁,便求診。曰∶孕也,然三陰俱不足。曰∶孕或未然,今 所患夜熱咳嗽,腹痛便溏,左足不良於步。詢其腹痛必內外牽引,腰亦必痛,足之筋則短而不舒。又下午則腫 否?曰∶皆如所言。然則,三陰虛損無疑矣,與杞、地、歸、芍、沙參、麥冬等,令服五十劑,臨月再服二十 劑,乃無後患。又服十餘劑病已痊,遂不藥。後臨產暈厥,產後復厥,專科以其寒熱往來,則投柴胡、桂枝, 腹痛便溏則與炮姜、白朮,致身發白痱,細者如芝麻,粗者如綠豆,腹痛甚則偃臥,以蒲團着腹,左右旋轉稍 可。脈之,弦急而數,舌黑而燥,此肝火乘三陰大傷為患也。令以前方加熟地、川連、白芍、甘草,數劑而愈。 次年患痢,醫以痢藥愈之。又明年腹痛便溏,與前年初孕證同。召前醫,則仍以為痢也,恪與攻伐,遂胎墮而 死。又張氏姊妹三人,每胎皆腹痛泄利,產後乃止。此雖胎氣,亦由肝木乘脾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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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悲傷

屬性:薛立齋治一孕婦,無故悲泣,用大棗湯而愈。後復患,以四君子加麥冬、山梔而愈。 陳良甫曰∶鄉先生鄭虎卿內人黃氏,妊娠四五個月,遇晝則慘戚悲傷,淚下數次,如有所憑,醫與巫者兼 治皆無益。良甫時年十四,正在儒中習業,見說此證,而虎卿惶惶無計,良甫遂告之管先生伯同,說先人曾說 此證,名曰髒燥悲傷,非大棗湯不愈。虎鄉借方看之甚喜,對證治藥,一投而愈。(《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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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心腹痛

屬性:薛立齋治一妊婦心痛,(非真心痛也。)煩熱作渴,用白朮散即愈。後因停食,其痛仍作,胸腹膨滿,按之則 痛,此因飲食停滯。用人參養胃湯,按之不痛。乃脾胃受傷,以六君子湯補之而愈。 一妊婦心腹作痛,胸脅作脹,吞酸不食,此肝脾氣滯。用二陳、山楂、山梔、青皮、木香而愈。又因怒仍 痛,胎動不食,面色青黃,肝脈弦緊,脾脈弦長,此肝乘其土。用六君子湯加升麻、柴胡、木香而愈。 一妊婦心腹作痛,胎氣上攻,吐痰噁心,飲食少進,此脾虛氣滯而為痰。用六君子加柴胡、枳殼,諸證漸 退,飲食漸進。又用四君子加枳殼、山梔、桔梗而安。後因怒,兩脅氣脹,中脘作痛,惡寒嘔吐,用六君子加 柴胡、升麻,一劑而愈。 朱丹溪治孫院君,因近喪,冒惡氣傷胎,肚痛手不可近,發熱,口中不思飲食,須安胎散滯氣。青皮二錢, 黃芩、白芍各二錢,歸尾一錢五分,木香五分,甘草炙四分,水三盞,先煎苧根二大片,煎至二盞,去苧根, 入前藥同煎至一盞,熱服全愈。 吳洋治汪伯玉從叔母,吳病小腹急痛,面癢惡寒。醫路萬先生,曰∶妊娠轉胞。洋曰∶不然,此陰證也。 叔曰∶若病得之內,誠如公言。萬拂衣行,厲聲曰∶吳生殺而嬸矣。洋即為灸氣海一穴,進理中湯,頃之疾平, 萬語塞。(《太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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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喑

屬性:(附咽痛。) 博陵醫之神者曰郝翁,有妊娠喑不能言。郝曰∶兒大經壅,故不能言,兒生經通,自能言矣。(《葉杏林女科》。) 蕭賡六曰∶《內經·大奇論》以胞精不足為死,不言為生,此可驗。九月而喑,非胞精不足,故當十月而復言也。 黃錦芳治石蕙文室,素稟水衰火微,水衰則火時游於上,而見咽痛氣逆,火衰則食不甚化,常與虛火內結。 稍用地黃以滋之,則食益壅滯。稍用當歸以補血,則火隨辛性上竄而熱起。稍用沙參、元參以清咽,則氣覺頓 下,而眼昏不見。稍用人參、白朮以補氣,則眼雖光明,而氣又覺急迫,胸滿而痛。稍用疏氣抑肝之品,則腰 腎重墜,腹痛欲解。至於偶感風寒,稍用表藥,則熱勢蒸蒸,而氣隨火逆。時兼有孕,愈難調攝。黃診之,六 脈俱弦而兼微數,兩關尤覺高突,胸滿氣喘,喉痛腳腫眼昏,食後胸滿愈甚,孕已九月將足,乃用自製和氣安 胎飲,茯苓、廣皮、炒白芍、丹皮、大腹毛,炒麥冬、人參、白朮、蘇葉,濃煎溫服,隨藥漸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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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乳痛

屬性:孫文垣治程玉吾內人,妊已七月,乳忽紅腫而痛,洒淅惡寒發熱,將成內吹。以大栝蔞四錢為君,當歸 尾二錢為臣,甘草節、蒲公英、貝母、連翹各一錢二分為佐,青皮、柴胡各八分,橘葉五片為使,二劑而瘳。 此方治驗不可勝數。婦女怒郁,肝經為多,栝蔞、甘草為緩肝之劑,貝母開郁,連翹、蒲公英解毒,柴胡、青 皮調氣,橘葉引經,當歸活血,血活氣調,毒解熱散,而腫痛消釋也。若將成膿,可加白芷。 《醫學綱目》治婦人吹乳皂角散,歌曰∶婦人吹乳治如何?皂角燒灰蛤粉和,熱酒一杯調一字,頃間揉散笑呵呵。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惡阻

屬性:龔子才治劉尚書外家,有孕患惡阻,嘔吐不止,飲食不下,心中煩躁,頭目眩暈。咸以二陳湯、藿香正氣散、 保生湯之類,遍投不效。診之,左脈微數,氣口數,此血虛氣盛有火也。若不養血,則火不降,火不降則嘔不 止。以茯苓補心湯加薑汁炒黃連、竹茹,二服全愈。 盧不遠治史氏婦,嘔吐之聲,遠聞百步。脈之,左關鼓指,不連於寸,兩尺滑搏,於左獨加,水飲不入唇 七日矣。與透肝之劑,斷其必男。藥進而嘔定,月足果產男。是證初寒熱大作,嘔吐不食,人皆以為傷寒。盧 以尺中脈搏,知其為妊;其關不連寸者,蓋肝鬱善怒而不能發也。順其性而伸之調之,肝舒氣平,惡自無阻, 而嘔自定耳。 馮楚瞻治一婦,妊娠三月而大吐,兩月有餘,藥食俱不能受,六脈沉微已極,竟根據脈立方,以人參五錢, 炙甘草一錢,炮姜、制附各一錢五分,數劑而愈,胎亦安然。經曰∶有故無殞,亦無殞也。 柴嶼青治翁氏家人沈泰女,懷娠三月,患惡阻。醫以感冒治之,方中用半夏二錢,連投二劑,腹痛異常, 身熱盜汗,歷有二旬。求診,柴謂半夏乃孕婦所禁,如何可用二錢?無怪乎腹痛之甚也,其胎不墮幸矣。遂與 養陰之劑,半月而瘥。並令其八月後服達生散十餘劑,至臨產生理甚順而速,得舉一子。 張路玉治錢氏婦,去秋瘧久大虛,飲食大減,經水不調,季冬略行一度,今春時發寒熱,腹滿不食,服寬 腸利水藥不應,擬進破血通經之劑。張診之,其脈左手厥厥動搖,右關與兩尺雖微弦,而重按久按卻滑實流利, 惟右寸左關虛濡而數,尋之澀澀少力,此陰中伏陽之象,洵為胎脈無疑。良由中氣虛乏,不能轉運其胎,故作 脹耳。前醫曰∶自結縭至今,距十二載,從未受孕,病後元氣大虛,安有懷子之理?張曰∶向之不孕,必有 其故。今病後餘熱留於血室,因而得孕,亦恆有之理。細推病機,每粥食到口,輒欲作嘔,惟向晚寒熱之際, 得熱飲入胃,其寒熱頓減,豈非胃氣虛寒,水精不能四布,留為涎液,汪洋心下乎?俗名惡阻是也。其腹滿便 難之虛實,尤當明辨。《金匱》雲∶跗陽脈微弦,法當腹滿,不滿必便難,乃虛寒從下上也,當以溫柔藥服之。 況大便之後,每加脹急,以里氣下通,濁陰乘之上擾,與得下臨時寬快回殊。其治雖當以安胎為主,但濁陰之 氣,非藉辛溫,不能開導其結。遂疏六君子湯,益入歸、芍以收榮血之散,稍借肉桂為濁陰之嚮導,使母氣得 溫中健運之力,胎息無濁陰侵犯之虞。桂不傷胎,龐安常先有明試,余嘗屢驗之矣。服後寒熱漸止,腹脹漸寬, 飲食漸進,胎息亦漸形着。至仲夏,因起居不慎,而胎漏下血,前醫猶認石瘕,欲進破積。喻以左寸動滑,斷 屬干象,與扶脾藥得安,後產一子。 陳三農治惡阻,諸藥不納,以蘇梗三錢,砂仁一錢煎服。或烏藥為君,沉香次之,人參、甘草又次之,為 細末,以姜切片粘藥末咬嚼,咽津液送至丹田,過一時,又如此嚼,即愈。 一孕婦嘔吐酸水,胸滿不食,此脾土虛,為肝木所侮。用六君子加白芍而愈,又用四君子加枳、桔而安。 萬密齋治徽商吳儼妻,年三十餘,少子二歲尚食乳,月水未行,因反目激怒,得嘔逆病,食入隨吐。凡所 食物,鼻中即作其臭,醫俱作反胃治不效。其脈左三部沉實搏手,右三部平和,曰∶此有孕也,當生二男。 汪曰∶前生三子,皆三歲而後孕,今兒方二歲,經水未動,宜非孕也。曰∶身自有孕,且不知之,況醫人乎? 宜其治之不效。蓋怒傷肝,肝傳心,諸臭皆屬於心。心傳脾,故隨所食物,即作其氣而出也。嘔逆食臭,皆肝、 心二髒之火炎上也。以黃芩一兩,黃連、白朮、陳皮、香附、茯苓各五錢,炒砂仁二錢,為末,神曲糊丸綠豆 大。每服五十丸,白湯下,未五日而安,後生雙男。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下血

屬性:薛立齋治一妊娠下血,服涼血之藥,下血益甚,食少體倦。此脾氣虛而不能攝血,用補中益氣湯而愈。後 因怒而寒熱,其血仍下。此肝火旺而血沸騰,用加味逍遙散血止,用補中益氣湯而安。 一妊婦下血,發熱作渴,食少體倦,屬脾氣虛而肝火所侮,用四君子加柴胡、山梔血止。因怒復作,用六 君子加柴胡、山梔、升麻而安。 一妊婦六月,每怒血下,甚至寒熱頭痛,脅脹腹痛,作嘔少食。薛謂寒熱頭痛,乃肝火上沖;(此語無人解通。) 脅脹腹痛,乃肝氣不行;作嘔少食,乃肝火侮胃;小便下血,乃肝火血熱。用小柴胡加白芍、炒山梔、茯苓、 白朮而愈。 一妊婦胎及六月,形體倦怠,飲食少進,勞役下血,胎動不安,用六君加當歸、熟地、升麻、柴胡而愈。 張子和治一婦,娠半年,因傷損下血。張診之,以三和湯,一名玉燭散,承氣湯、四物湯對停,加朴硝煎 之,下數行,痛如手拈,下血亦止。此法可與智識高明者言,膏粱之家,慎勿舉似,非徒駭之,抑又謗之。嗚 乎!正道難行,正法難用,古今皆然。 孫文垣治侄孫婦,三孕而三小產,六脈滑數,乃氣虛血熱也。因血頻下,甚恐怖,終日偃臥,稍起血即大 下,與生地、白芍、白朮、地榆、桑皮、寄生、續斷、甘草、升麻、椿根白皮、黃柏、條芩服之,血三日不 來,惟白帶綿綿下。因起身稍勞,血復行,謂血滑已久,若不澀,必不能止。又血海甚熱,亦肝風所致,防風 子芩丸,正與病對,宜制與之。又制白芍六兩,側柏葉、條芩各三兩,防風、椿根白皮各二兩,蜜丸服之,遂 血止胎定,足月產子,此後絕無胎漏之患。後遇此證,第用此法皆驗。 張路玉治鄭墨林夫人,素有便紅證,妊七月,正肺氣養胎時,患冬溫咳嗽,咽痛如刺,下血如崩,脈較平時 反覺小弱而數,此熱傷手太陰血分也。與黃連阿膠湯,二劑血止。後去黃連,加葳蕤、桔梗、人中黃,四劑而安。 柴嶼青治其外家母,懷孕五月,與女伴爭競致傷,腹痛見紅,穩婆驗雲∶昨夜子已在產門,定死腹中。診其 六脈如常,驗其舌紅活,斷以決無此理。用安胎養血藥,二劑而起。至十月滿足,產一子。 葉杏林曰∶一婦人妊娠,月信不斷,而胎不損。產科熊宗古曰∶婦人血盛氣衰,其體必肥,是以月信來而 胎不損。若作漏胎,則胎必墮。若不作漏胎,則胎未必墮也。 立齋治一妊婦尿血,內熱作渴,寒熱往來,胸乳作脹,飲食少思,肝肺弦弱,此肝經血虛而有熱也。用加 味逍遙、六味兼服漸愈。又用八珍湯加柴、梔、丹皮而全愈矣。 魏玉橫曰∶許竹溪室人,妊娠七月,偶以舉重跌磕,遂胎動下血甚多,與熟地一兩,杞子五錢,白芍三錢, 甘草五分,棗仁三錢,數劑全愈。 胡田室人先嘗妊娠,以胎漏諸治罔效。延至二十四月而產。近有孕,仍漏血下,因胃痛,求治。脈之,兩 關弦數,與生地、杞子、沙參、麥冬、川楝,胃痛愈,而胎亦不漏矣。


<目錄>卷二十四

<篇名>子癇

屬性:(與痙病略同。) 薛立齋治一婦人,素口苦,月經不調,或寒熱。妊娠五月,兩臂或拘急,或緩縱,此肝火血虛所致也。用 四物加柴胡、山梔、丹皮、鈎藤治之而愈。(雄按∶炎上作苦,口苦皆膽火上炎。) 一妊婦因怒,寒熱,頭項動掉,四肢抽搐。此肝火血虛風熱,用加味逍遙加鈎藤,數劑而痊。 一妊婦頸項強直,腰背作痛,此膀胱經風邪所致。用拔萃羌活湯一劑而愈。又用獨活寄生湯及八珍湯,以 祛邪固本而痊。 一妊婦四肢不能伸,服祛風燥血之劑,遺尿痰甚,四肢抽搐。此肝火血燥,用八珍湯加炒黑黃芩為主,佐 以鈎藤湯而安。後因怒前證復作,小便下血,寒熱少寐,飲食少思,用鈎藤散加山梔、柴胡而血止。用加味逍 遙散,寒熱退而得寐。用六君子湯加白芍、鈎藤,飲食進而漸安。 萬密齋治一婢臨月,病口眼 邪,腰背反張,手足攣曲,不省人事。用黃連解毒湯加硃砂,干開口灌之稍 定。其夜生一男,產後猶昏迷不省,以七珍湯與之即安。(據萬雲即子癇。) 薛立齋治一妊婦,出汗口噤,腰背反張,時作時止,此怒動肝火也。用加味逍遙散漸愈,又用鈎藤散而止, 更以四君加鈎藤、山梔、柴胡而安。 一妊婦因怒臥地,良久而蘇,吐痰發搐,口噤項強。用羚羊角散漸愈,更用鈎藤散始痊,又用歸脾湯而安。 孫文垣治黃氏婦,青年初孕,已及彌月,忽午夜口中呶呶,因作上視,角弓反張,裸裎不知羞恥,口眼偏 斜,昏憒不知人事,問之不能言。此風痰為怒所動而成子癇,當從雲歧子葛根湯加大腹皮,一兩劑可愈也。用 葛根、貝母、丹皮、防風、川芎、當歸、茯苓、桂心、澤瀉、甘草各二錢,獨活、人參各四錢,水煎飲之而蘇。 (原注按∶貝母令人易產,未臨月者,用升麻代之。) 陸肖愚治謝四府女,與夫俱在青年,妊將七月,日間因責婢大怒,又與夫反目,號哭半日,夜即不能寐, 至夜半忽口中譫語不已,目上視,竟於床褥中裸形而出,其夫力抱之,遂昏憒不知人事,問之不語。醫不識何 病,咸以為祟,謝公夜起着紅袍執劍壓之,而號叫笑詈,千端萬狀。召診,悉其證,乃令數婦執而脈之,六部 洪數有力,曰∶此子癇證,非祟也。證亦時見,但此殊甚耳。用真正霞天曲、貝母、黃連、山梔、天麻、青皮、 白芍、龍膽草、青黛,加燈心、竹瀝,一劑而醒,二劑減半,四劑全瘳。問其病狀,毫不知也。 吳橋治程鈞妻,孕且四月矣,着屐而履橋版,偶失足臥地,扶起則目上視而瞑, 憒而為鬼言。逆橋視之, 寸口脈動而微,尺脈按之不絕,右差勝,曰∶非直病,易去也,胎且安,主生男。聞者愕然。乃以大劑參、 加安神寧志藥,僅服過半,舒氣一聲而目微開。問之,則歷述所遇皆亡者,言畢復瞑。仍進前藥乃蘇,日漸得 安,七日而痊。或問向者榆村程氏婦與此同,而彼七日死何也。橋曰∶往者吾不及見,無敢以口給臆之。今病 者故中氣虛,妊子食母氣且盡,母失所養而震驚,出其不虞,氣下陷而火上炎,痰壅心絡,故憒憒欲死,非真 死也。又謂見鬼物者何?經曰∶脫陽者見鬼,此無足怪。(雄按∶此必挾痰。如果脫陽,則為敗證,安神寧志,豈能即愈?) 沈堯封曰∶妊婦病源有三大綱∶一曰陰虧,人身精血有限,聚以養胎,陰分必虧;二曰氣滯,腹中增一障 礙,則升降之氣必滯;三曰痰飲,人身臟腑接壤,腹中遂增一物,臟腑之機括,為之不靈,則津液聚為痰飲。 知此三者,庶不為邪說所惑。妊婦卒倒不語,或口眼歪斜,或手足螈 ,皆名中風。或背腰反張,時昏時醒, 名為風痙,又名子癇。古來皆作風治,不知卒倒不語,病名為厥,乃陰虛於下,孤陽逆上之謂也。口眼歪斜, 手足螈 ,或因痰滯經絡,或因陰虧不吸肝陽,內風暴動。至若腰背反張一證,臨危必見戴眼,其故何歟?蓋 足膀胱經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上額交巔,循肩膊內,夾脊,抵腰中。足太陽主津液,虛則經脈時縮,故腰 背反張。經曰∶瞳子高者,太陽不足,謂太陽之津液不足也。脈縮急則瞳子高,甚則戴眼。治此當用地黃、麥 冬各等藥,滋養津液為主。胎前病陽虛者絕少,慎勿誤用小續命湯。 沈堯封治錢鵠雲室,飲食起居無恙,一夜連厥數十次,發則目上竄,形如屍,次日又厥數十次,至晚一厥 不醒,以火炭投醋中,近鼻熏之,不覺。切其脈,三部俱應,不數不遲,並無怪象。診畢,其父問可治否?沈 曰∶可用青鉛一斤,化烊,傾盆水內,撈起再烊,再傾三次,取水煎生地一兩,天冬二錢,石斛三錢,甘草一 錢,石菖蒲一錢服之。是晚止厥六次,亦甚輕。照方再服,厥遂不發,後生一子。計其時乃受胎初月也,移治 中年,非受胎者亦甚效。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產難

屬性:劉復真治府判女,產死將殮,取紅花濃煎,扶女於橙上,以綿帛醮湯罨之,隨以澆帛上,以器盛之,又暖 又淋,久而甦醒,遂產一男。蓋遇嚴冬,血凝不行,得溫便產也。 回生丹方,不知起自何人,或雲長葛孫一奎始得之異人傳授,乃催生之聖藥也。錦紋大黃一斤為末,蘇 木三兩打碎,用河水五碗,煎汁三碗,聽用。大黑豆三升,水浸,取殼,用絹袋盛殼,同豆煮熟,去豆不用, 將殼曬乾,其汁留用;紅花三兩,炒黃色,入好酒三四碗,煎三滾,去渣,取汁聽用。陳米醋九斤,將大黃末 入淨鍋,下米酷三斤,文火熬之,以長木筋不住手攪之,成膏,再加醋三斤熬之,又加醋三斤,次第加畢,然 後下黑豆汁三碗,再熬。次下蘇木汁,次下紅花汁,熬成大黃膏,取入瓦盆盛之,大黃鍋粑亦鏟下,入後藥同 磨。人參、當歸酒洗、川芎、香附醋炒、延胡索酒炒、蒼朮米泔浸炒、蒲黃隔紙炒、茯苓、桃仁去皮尖各一兩, 牛膝酒洗五錢,炙甘草、地榆酒洗、川羌活、橘紅、白芍酒炒各五錢,木瓜、青皮去穣炒各三錢,乳香、沒藥 各二錢,益母草三兩,木香四錢,白朮米泔浸炒三錢,烏藥二兩五錢,良姜四錢,馬鞭草五錢,秋葵子三錢, 大熟地一兩,三棱酒浸透紙裹煨五錢,五靈脂醋煮化焙乾研細五錢,山萸肉酒浸蒸搗五錢。以上三十味,並煎 黑豆殼,共曬為末,入石臼內,以大黃膏拌勻,再下熟蜜一斤,共搗千杵為丸,重二錢七八分,陰乾,不可火 烘藥,蠟為殼護之,用時去蠟。(方中人參、或作真潞參二兩。) 裴兆期治一婦,坐草已過三日,胞水盡行不得下,寢變瞑眩無知,牙關緊閉,手足無氣以動。裴視之曰∶ 此痰涎壅塞胃口也。蓋胃口為真氣營運之樞所,病者真氣本滯,又經連日困頓,饑飽難調,穀食疏而湯飲雜, 勢必釀作痰涎,以閉胃口,則真氣益滯而不行。觀其瞑眩無知,若中風狀可征也。以半夏為君,蒼朮、澤瀉、 茯苓為臣,人參、黃連、厚朴、橘紅、白蔻仁、薑汁為佐使,急煎俾飲,一服而蘇,再服而產。是豈蒼朮、黃 連等藥能催生哉?蓋方之能對病而取驗者,自有所以對病取驗之理,在不可專執本草中主治,而曰某藥定是治 某病,某病定是用某藥而已也。 薛立齋雲∶荊婦孟冬分娩艱難,勞傷元氣,產子已死,用油紙燃燒斷臍帶,藉其氣以暖之,俄頃忽作聲, 此兒後無傷食作瀉之症,可見前法之功不誣。世用刀斷臍帶,母子致危者,竟不知其由矣。且穩婆又喜平日常 施小惠,得其用心,兼以安慰母懷,故無虞耳。一穩婆雲∶我止有一女,正分娩時,適當巡街御史行牌,取我 視其室分娩,女因驚嚇,未產而死。後見御史,更以威顏分付,迨視產母,胎雖順而頭偏在一邊,若以手入推 正,可順保生,因畏其威,不敢施手。但回稟雲∶此是天生天化,非人力所能。立俟其母子俱死。 張子和治一婦人,年二十餘,臨產,召穩婆三人,其二嫗極拽婦之臂,其一媼頭抵婦之腹,更以兩手扳其 腰,極力為之,胎死於腹,良久乃下,兒亦如血,乃穩媼殺之也。豈知瓜熟自落,何必如此乎?其婦因之經脈 斷閉,腹如刀剜,大渴不止,小便秘絕。主病者禁水不與飲,口舌枯燥,牙齒黧黑,臭不可聞,飲食不下,昏 憒欲死。張先以冰雪水,恣意飲之,約二升許,病緩渴止。(近時專科及庸手,遇產後,一以燥熱溫補為事, 殺人如麻。閱此,宜知變通矣。)次以舟車丸、通經散,前後五六服,下數十行,食大通。仍以桂苓甘露飲、 六一散、柴胡飲子等調之,半月獲安。(雄按∶知變通者甚少。) 一婦人臨產,召村媼數人侍焉,先產一臂出,嫗不測輕重,拽之,臂為之斷,子死腹中,其母面青聲微, 汗漿漿不絕,時微喘。張曰∶命在須臾,針藥無及,急取稱鈎,續以壯繩,以膏塗其鈎,令其母分兩足,向外 偃坐,左右各一人,腳前立定,次以鈎其死胎,命一壯力婦人,倒身拽出死胎。下敗血五七升,其母昏暈不 省。待少頃,以冰水灌之,漸咽。二日大醒食進,次日四物湯調理,數日方愈。張常曰∶產後無他事,因侍嫗 非其人,轉為害耳。 凌漢章治吳江婦,臨產,胎不下者三日,呼號求死。凌針刺其心,針出,兒應手下。主人大喜,問故。曰∶ 此抱心生也,針痛則舒。取兒掌視之,有針痕。(《明史》。) 按∶此二案與《宋史》龐安時案仿佛。大抵醫既有名,人益附會。如近時吳門,有享盛名者,俚人時 向余道其神驗,皆古人案中所載。若以蟹治漆毒,以土坑治香氣,不一而足。所謂俗語不實,流為丹青者是也。 立齋治前太僕卿張君季媳,年輕體壯,孕必八個月而生,產必數日,艱苦而下,兒生必周而夭。再孕, 再產,再夭皆同。乃謂後當生,宜相聞。明年,又八個月,坐草三日不下,忽憶前言,飛輿相召。中途逢驅車 者雲∶迎其父母,作永訣計。比至,已夜分矣。診之,脈未離經,人余殘喘,穩婆在傍。問之,曰∶兒頭已抵 產門,不得出耳。乃急令安臥,且戒勿擾,與安胎藥。明晨,主人出,笑而不言。問之,曰∶好矣。曰∶昨言 兒頭已抵產門,今若何?曰∶不見矣。大笑而別。後過百二十日,計十二月足,生男,今八歲矣。始知前此皆 生生取出,以體壯年輕,幸保母命耳。(《達生篇》。) 太學戴時濟弟媳,一產三男,母子俱殞,一猶在腹。今又婢孕,其腹膨亨,頗患之。比產,先令安臥,與 加味川芎湯,每隔半日而產,積日半,生三子,俱無恙。(同上。) 陳氏婦,產九日夜不下,一息僅存。聞有兔腦丸,踵門求藥。問之,亦曰∶頭逼產門不得出。諭令安臥, 再來取藥,強而後去。繼與芎歸湯,明日生下,母子兩全。按此皆產母用力,逼令橫在腹中,豈有人倒懸十日 而尚得生者乎。(同上。) 一婦產兒,手出不得入,穩婆礪刃以須,急令安臥,與大劑芎歸湯,徐徐托手入。明早生下,母子兩全。 右臂紫黑,數月而後消。(同上。) 孫文垣治侄元素內人難產,夜半叩門,起問何狀。曰∶產已及門,不能下,用力則胸膈間有物上沖,痛不 可忍。思頃之,曰∶此必雙胎,胞以分為一上一下也。及戶者,在下欲出,在上者,以用力而上沖,故胸膈痛 也,勢亦險矣。治法必安上,而下者乃可用力以產也。即取益元散一兩與之,令以紫蘇湯送下。藥甫進、胸膈 痛止,不超時,產二女,母亦無恙。或問曰∶益元散非產科急劑,何能取效如是?曰∶紫蘇安胎下氣,滑石滑 以利氣,亦催生上品。蓋醫者意也,茲亦以意裁取之耳。此法方書無載。記之以備採用。(妊娠案中治竹匠婦, 嘗以此方安胎。雄按∶攣生之胎,其包有三種,分娩時,極意審察,庶不誤事。一種分胞者,即此案所云是也。 然亦有雖是分胞,而外復另有一總胞者,名曰雙胎,卻有三胞也。一種連胞者,產必駢肩而下,其包如鈔馬袋形。 至此案治法,雖與竹匠婦同,而尤為中肯也。) 馮楚膽之媳,向患吐血夜熱之症,自受妊以來,八味丸加牛膝、五味,日服勿間。(此其孫所以百日內 生癘症之由也,案見小兒胎毒門。)及臨盆,胞水已下,而數日未產。脈之,洪數而帶堅象,此陰道枯槁已極, 何能流通生育乎?投以補養氣血催生之藥,脈候如故。知為群藥功力不專,乃單以熟地三兩,濃煎,日進三次, 脈始洪緩而軟。但坐蓐數日,子母俱困,胎氣毫無運動下達之意,眾疑胎死矣,再以人參五錢,煎湯一鍾,細刮 肉桂之最佳者錢許,調服之,連進三劑乃生。 一婦產難,五日後,精神已竭,六脈沉微,奄奄一息,腹中毫不覺動,下部腫極。知母子俱困,何能健運 而出?乃與參、 、歸、芍、姜、桂、白朮、牛膝,溫暖調補氣血之劑。下咽少頃,腹中運動,疼痛而產,母子俱活。 歙有神醫,嘗路遇舁櫬,中有血流出。醫曰∶此尚活,可治也。開視,則彌月婦人,顏色未改。以針針其 心,遂產一男,手有針孔,母子俱無恙,其子至今尚存。(《張氏卮言》。) 張所望治婦人,產一子,忽叫痛欲絕,舉家驚愕莫措。所望診之曰∶腹內尚存一子未下。投一丹而子下, 母遂蘇。(《錢塘縣誌》。雄按∶此候極宜審慎,蓋雙生有駢肩而下者,有逾數日而下者,甚有過旬余而再產者。) 張文仲治一婦人,橫產,先出手,諸般符藥不效,乃以艾灸其婦人右腳小指頭三壯,炷如小麥大,下火立 產。(《醫說》。) 高道者,不知何許人也,得長桑君禁方,當明初,挾技游銀陽。一日值柩於途,詢之,乃孕婦喪也,道者 驗其遺衣血,曰∶此猶未死耳。啟棺視之,一針遂蘇。俗驚道者能起死人,以比秦越人。(《江西通志》。) 陸祖愚治高濟亭室,胎前惡阻,或以清涼調治,既而內傷飲食,消導太過,元氣甚弱,胎動欲產,臨盆三 日夜,方得分娩,疲憊昏冒,不知人事。診之,遍身冷汗,口鼻之氣,有出無入,寸關無脈,兩尺如絲。不及 服藥,令壯盛婦女,對口接其出入之氣,俟其氣之入而呵之。次用人參、歸身、熟地各一兩,熟附四錢,煎服, 加童便一酒杯,徐徐灌之,四肢溫和,人事清爽。連進三劑,便能飲食。此時若不先用接氣之法,必俟藥熟, 不幾氣絕耶。 萬密齋治朱宅一婦女李氏,常苦難產,形頗壯,性急少食,此氣滯也。與一方∶枳殼、甘草、香附為主, 當歸、川芎、白朮、陳皮佐之。至八九個月內,每月服三帖,後生三子,甚快。 葉杏林治一婦,分娩甚易易。至四十外,下血去多,玉門不開,與加味川芎湯一劑,更以活水無憂散斤許, 煎熟,時時飲之,以助其血而產。 產婦坐草時,取路傍舊草鞋一隻,名千里馬,用鼻絡小耳繩,洗淨燒灰,童便和,溫酒調服。如得左足者 男,右足者女,覆者兒死,側者有驚,自然之理也。似非切要之藥,催生極驗。(《得效方》。沈堯封曰∶千 里馬得人身最下之氣,佐以童便之趨下,酒性之行血,故用之良驗。) 王執中雲∶一貴人內子,產後暴卒,急呼其母為辦後事。母至,為灸會陰及三陰交穴,數壯而蘇。母蓋 名醫女也。(《資生經》。) 魏玉橫曰∶余素不信陰陽家言,因召工牮屋,或謂年月不利,不聽。時荊婦娠身,已九月,及產,一穩 婆甚青年,見勢不順,乃託故亟歸,易其姑至,視之曰∶此非可望生下,欲全母命,非臠而出不可。余亟令安 臥勿怖,以熟地四兩,杞子二兩,當歸一兩,煎百餘沸,先飲一鍾。再煎再飲,不及時許,一女已死,乃臍帶 綰於項間所致。幸母無恙,穩婆詫異而去。《婦人良方》雲∶凡有孕婦之家,不宜造作修治,良有以也。 凌表侄婦,年二十餘,暑月臨蓐,自旦及暮不得產,體素弱,屢發暈迷悶。時師診之,以為挾痧,不可服 參,漸危急,延余視。無他,乃腎氣不能作強,肝虛不能疏泄,又血液枯涸,致胎不易下耳。與熟地二兩,杞 子一兩,當歸五錢,曰∶服下即產矣。已而果然。次日覺惡露行少,飲砂糖老薑湯,血行甚涌。專科以炮姜、 白朮、棗仁、茯神、當歸、白芍等,不效,反加自汗,口苦,小便熱澀,煩躁不眠。再延診,曰∶但以余前方, 加棗仁、當歸愈矣。一劑而安。余此方催生則用當歸,止崩則用棗仁,甚者杞、地俱倍之,凡治百餘婦人,無 不神驗。無力之家,可代人參,亦無後患。古今諸方,無出其上者。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胞衣不下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胞衣不下,胸腹脹痛,手不敢近,用滾酒下失笑散一劑,惡露胞衣並下。 一產婦胞衣不下,腹作痛,手按痛稍減,此氣虛而不能送出戶也,用無憂散而下。前症常詢諸穩婆雲∶宜 服益母草丸,或就以產婦頭髮入口作嘔,胎衣自出。其胎衣不下者,必死,授與前法,甚效。 呂東莊治陳氏婦,半產,胎衣不下,連服行血催衣之藥四劑,點血不行,胸痛瞀亂。呂視之曰∶此脾失職 也。先與黃 一兩,下咽而瞀亂頓減。時有以《準繩》女科中惡露不下及胞衣不下方書一本進者,上注某方經 驗,某方試效,以示曰∶中有可用否?曰∶一無可用。遂用大劑人參、白朮、白芍、黃 、歸身、茯苓、甘草 等藥,一服而惡露漸至。皆驚嘆曰∶古方數十,無一可用,《準繩》一書,真可廢也。呂曰∶惡,是何言也! 王損庵,醫之海岱也,讀書者,自不察耳。若惟以惡阻(惡阻二字,豈可用耶。)及胞衣不下條中,求合吾方,宜其謬也。 試以血崩及下血條中求之,吾方可見矣。蓋此病本氣血太虧,而致半產。脾失統血之職,水湮土崩,衝決將至, 故生瞀亂。不為之修築,而反加穿鑿,是愈虛也。吾正憂血之不不止,其不合又何怪焉?曰∶今從子法,可得 免乎。曰∶不能也。穿鑿過當,所決之水,已離故道,狂瀾壅積,勢無所歸,故必崩。急服吾藥,第可固其堤, 使不致蕩沒耳。至第三日,診尺內動甚,曰∶今夜子時以前,必崩矣。因留方,戒之曰∶血至即服。至黃昏果 發,如言得無恙。方即補中益氣加參、 各二兩也。次用調補脾腎之藥而愈。(胞衣二字,卻不重醒。) 俞東扶曰∶惡露不下,用參、術、歸、附等藥而下者,生平經手頗多。然必脈象細 ,口不燥渴,內不 煩熱,方為合治。此案不言脈象,但曰脾失其職,諒此婦平昔怯弱,以致胎墜。且連服行血催衣藥四帖, 寧不反其道以治之耶? 薛立齋治一婦人,產後面赤,五心煩熱,敗血入胞,胞衣不下,有冷汗。思但去其敗血,其衣自下,遂用 黑豆二合炒透,然後燒紅鐵稱錘,同豆淬酒,將豆淋酒化下益母二丸,胞衣從血而出,余症盡平。 陳良甫雲∶有人親戚婦人,產後胞衣不下,血脹迷悶,不記人事。告之曰∶死矣。仆曰∶某收得趙大觀文 局中真花蕊石散,在笥中,漫以一帖贈之,以童便灌之,藥下即蘇,胞衣與惡物旋即隨下,遂無恙。(《良方》。) 魏玉橫曰∶施介繁室人,年三十餘,忽有孕,又攣生,產後頗健,能食雞啖飯。數日來,漸發熱脹滿。診 之,脈浮按滑疾,沉按結澀。詢至惡露已一日不行,謂為瘀也,宜通之乃可。與生地、牛膝、益母、紅花、桃 仁泥、當歸尾、丹參、瓦楞子,畏不敢服。延專科曰∶此年過壯,而初產育,氣血俱傷,屬虛也。與焦術、炮 姜、歸、芍、茯神、棗仁等一劑,熱益甚,再劑,遂譫語。更一專科,其說同,其藥仿,又二劑,日夜不眠, 昏狂不省人事,時忽高聲歌唱,與傷寒陽明失下無異。再延診,曰∶產數日,惡露即停,雖執途人而語之,亦 必知為瘀滯。若欲其生,亟進前方可耳。不得已,乃服。黃昏進藥,至夜分,惡露行。黎明,復下一物,已焦 黑,乃胞衣也。蓋產時穩婆只收其一,謂二人同胞,不知其一猶在腹也,遂貽患乃爾。胞衣去,惡血行,其病 如失。然予初亦不知其為胞未下也,醫誠難哉。(雄按∶攣生之胞,有分有合,穩婆須有識見,庶不貽誤。)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隱疾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陰脫,便閉下墜,形氣倦甚,用十全大補湯而上。因怒仍脫,重墜,寒熱,小便淋瀝, 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龍膽草,一劑,重墜減,而小便利。仍用前湯,去二味,倍加升麻、參、 而愈。 一產婦陰脫重痛,小便淋漓,此因元氣甚虛,而肝火旺也。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車前子,四劑而肝症悉 退。仍用前藥,去二味,加茯苓,小便利。又用十全大補湯,而腫痛墜漸消。 一產婦元氣充實,初產,玉門不閉,腫 作痛,小便不利。薛謂肝經濕熱壅滯,欲以加味逍遙散加車前子、 牛膝治之。不信,乃服十全大補湯,腫痛益甚。仍用前藥,更加澤瀉,一劑而安。 一產婦陰脫腫痛,脈又滑數,欲作膿也。薛用十全大補湯,四劑膿成,又數劑而膿潰。但小便頻數,而患 處重墜痛盛,此因元氣虛弱而下陷也,又用補中益氣湯,數劑而安。 一產婦素有肝火,患陰蝕疳瘡內潰,癢痛如蟲行狀,食少熱渴,小水淋瀝,用加味逍遙散、加味歸脾湯兼 服,間以蘆薈丸,外以鶴虱草煎洗而愈。 龔子材治一產婦,陰門痛極不可忍,教用桃仁去皮尖,研如泥,塗之即已。(散其瘀也。)一婦產後,陰戶極癢, 令以食鹽一兩塗之即瘳。(去風熱也。)一婦產後,陰腫大,用吳茱萸煎湯洗立愈。(辛以散之也。) 薛立齋治一婦,胞衣不下,努力太過,致子宮脫出如豬肚狀,令用溫湯治之,即以手捺子宮,去其惡露, 仰臥徐徐推入而安。 一婦脫肛,用補中益氣加歸脾各百餘劑而愈。後因分娩後復脫,仍以前藥各二百餘劑始愈。(拙哉!) 李時珍治一婦,產後子腸不收,用蓖麻仁搗膏貼其丹田,一夜而上。但用此膏,病癒即宜揭去,其提拔之 力最猛也。又用催生下胎,用塗腳底,亦宜實時洗去。 孫文垣治一僕婦,因產難,子宮墜出戶外,半月不收,艱於坐臥。有醫令服補中益氣百帖,需參二斤可愈, 乃聽之。孫謂此必產時受寒,血凝滯不能收斂,雖名陰脫,未必盡由氣虛下陷也。觀其善飯、大小便如常,可 知矣。授以一法,價廉功省,三五日可愈。用未經水鍛石干一塊,重二三斤者,又以韭菜二三斤煎湯,置盆中, 將干灰投入,灰開湯沸,俟沸聲盡,乃濾去灰,乘熱坐盆上,先熏後洗,即以熱韭於患處揉挪。蓋鍛石能散寒 消瘀,韭菜亦行氣消瘀。一日洗一次,三日果消軟收入。 按∶子宮、子腸有墜下損傷者,有終身不能上如帶綬者,要皆初時治之不得其法耳。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瘀滯

屬性:南濠陳鰲妻,新產五六日,患腹痛,惡寒發熱。醫曰∶此元氣太虛,正合丹溪雲,產後當大補氣血。遂用 人參大劑,入口痛劇,面黑髮喘而死。殊不知丹溪以產後當以大補氣血為主治,有雜症以末治之。今陳氏之妻, 因瘀血未盡,而惡寒發熱,不先去其瘀血,驟施大補,是失丹溪主末二字之意矣。主末者,即標本之謂也。(《續 醫說》。丹溪之言,本有語病,不須與之回護。) 吳孚先治楊氏婦,產後一月,半身以下忽腫脹臍突,小便不通。或以五皮飲加車前、牛膝治之,不效。吳 曰∶先經斷而後腫脹,名曰血分。(分去聲。)且按小腹有塊如拳,知敗血尚結於胞門,非溫無以化之。以姜、桂佐 行瘀之劑,下血如黑漆數升,便利腫消。 孫文垣治溫氏婦,產後五十餘日,右脅脹痛,手不可近,(非虛痛可知。)赤白帶下多如膿,發熱便秘。 診之曰∶此惡露未盡,血化為膿,宜急治之也。常見數婦病此,治之不善,積久為毒,有成腸癰者,有內成毒從腰俞出 者,皆瘀血為患也。急用澤蘭葉、山楂、五靈脂,消惡露為君、川芎、當歸、茯苓、白芍為臣,益母為佐,香 附、青皮為使。外與當歸龍薈丸,潤大便,使熱從之去。服後,次日腹脅皆寬,痛亦止。又食葷與雞子,復作 痛,但不如前之盛,與保和丸,用山楂煎湯,送下三錢,遂愈。(若用行氣等藥則引惡血入四肢,發為癰毒, 故產後以去惡露為要着。) 潘印川子室,年二十五,因難產傷力,繼以生女拂意,後又女死悲戚,實時暈厥。洎醒,神思眯 ,手 足螈 ,目上視。孫至,因螈 ,不能診脈,細詢之,自產後,惡露絕無,時有女醫在傍,與人參大嚼,及獨 參湯,並粥雜進。蓋參與粥,皆壅塞膈上,故神昏螈 不已也。教以手探喉中,乃隨手吐出痰飲粥食盈盆,螈 方定。以川芎、山楂、澤蘭葉、陳皮、半夏、茯苓、香附進之,稍得睡。不虞女醫又私與補藥,子丑時,陡 然狂亂,人皆異之,目為神附,禱禳無已。曰∶此惡露不盡,乃蓄血如見鬼之症,非真有神物相附也。(此時何不 明言女醫之失?)徐以正言叱之,即緘默。繼以清魂散加滑石、童便與之,天明小便乃行,狂亂皆定。既而女醫欲要 功,又以藥進,則狂亂如前,再與川芎一錢五分,當歸四錢,澤蘭、益母各一錢,臨服,加童便,連進二帖不 效。此必胸中有痰作滯,故藥力不行。即用前劑,大加山楂,惡露稍行,神思即清,靜睡片時,手足微動,或 以掌批其面,或以手捶其胸,昏亂不息。診其脈近虛,早間面紅而光,申酉時面白,此血行火退,當補矣,與 人參、川芎、澤蘭各一錢,當歸、山楂各二錢,茯苓、陳皮各八分,卷荷葉一片,煎熟,調琥珀末五分。服半 時許,噯氣二聲,此清陽升而濁陰降矣。自是惡露微行,大便亦利,飲食漸進而安。 細閱是案,其得肯綮處,全在知惡露未行,及誤服人參兩着。至其用藥,亦只見症治症而已。雄按∶此證總 不宜用川芎,而方方用之,是白璧之瑕也。至於噯氣,謂為清陽升而濁陰降則誤矣。其症既因痰阻瘀滯,氣窒不行, 故用多方通降而得愈,則是濁陰降而清陽始升也,何可顛倒其詞哉。) 俞東扶曰∶此條前半段法治不難,蓋得其參粥雜進之病情,自有消瘀及消痰食之方法,但探吐法尤捷耳。 蓄血如見鬼,知者亦多。後半段惡露稍行,神思即靜,略睡片時,昏亂不息,仍是蓄血形狀。乃於輕劑消 瘀之中,復用人參,並不以前會誤用而畏蹈故轍,此為高手。其講脈與面色極是,但產後譫語昏狂,有純 因於痰者,又不可不知。 高鼓峰治一婦人,產後惡露不盡,至六七日,鮮血奔注,發熱口渴,脅痛狂叫,飲食不進。或用四物湯調 理,或用山楂、青皮、延胡、黃芩等藥,卒無一效。脈之,洪大而數,此惡露未盡,留泊血海,凡新化之血, 皆迷失故道,不去蓄血,瘀則以妄為常,曷以御之?遂以醋制大黃一兩,生地黃一兩,桃仁泥五錢,乾漆三錢, 濃煎飲之。或曰∶產後大虛,藥毋過峻否?曰∶生者自生,去者自去,何虛之有?第急飲之,果熟寐半夜。次 早下黑血塊數升,諸症如失矣,復用補中益氣而安。(雄按∶此鼓峰傑出之案,然乾漆可刪,愈後亦不宜遽投 補中益氣湯。) 薛立齋治一產婦,患惡露不下,服峻獷之劑,惡露隨下,久而昏憒,以手護其腹。薛曰∶此脾氣復傷作痛。 故用手護也。(虛痛喜按。)以人參理中湯加肉桂,二劑,補之而愈。 按∶產後惡露不下有二,一則瘀滯宜行,一則血虛宜補。予常治數人,皆二三日而止。察其人果虛,一 以大劑養榮而愈。 陸肖愚治謝四府如夫人,分娩旬余,忽臂下微微作痛。或謂血虛,用大料芎、歸,十劑而痛不減。又謂血 當補氣,陽生則陰長,加參、 ,五六劑而痛益劇。脈之,六部沉弦,而左關尺更緊。詢之,止左邊近肛門一 點痛耳。問痛處熱否?曰∶極熱。曰∶此氣血不足而痛也,乃產後敗血凝滯於肝經,臀乃肝經所絡之地,凝而 注之,不急治,久必成毒,當行血海之瘀滯,解經絡之蘊結,庶可消耳。不信,更醫,仍以八物湯投之。一日, 痛處頓腫,又與寒涼解毒之品,致瘡口不收,大便作滯,飲食不進,肌肉半削。再診,脈微細如蛛絲,按之猶 覺有神。曰∶今宜大補矣。乃用四君子加 、桂、附,數劑瀉止食進。又加當歸、熟地,約十劑,成痂而愈。 一產婦患惡露不行,瘀塞溺道,小便不利,遍身浮腫,喘急不得臥,用牛膝膏治之愈。丹皮、大黃、當歸、 桂心、桃仁、蒲黃、元胡、香附、瞿麥、川芎、麝香。先用土牛膝三兩,水五碗,煎減半,入上藥煎。 孫文垣治陳達庵之媳,產半月而腿疼。專科曰虛,與八珍湯,十日疼益盛,疼處益熱。(非虛可知。)謂曰∶慎 勿認虛認風,此產後敗血凝滯血海,流於經絡,不急治,則瘀無從出,久必化膿成毒,或為腸癰。今腿疼,是 其候也。不信,復延專科。曰∶風也。但丹溪雲,產後當大補氣血,雖有它症,從末治。投十全大補,痛轉劇, 大發寒熱,小腹近胯紅腫出膿。外科又與收口太早,腰俞復發一毒,痛腫寒熱如初。十日後,大潰膿而不收口, 精神萎頓,肌肉陡削,飲食不進,噁心惡寒,奄奄一息。診之,六脈濡大無力,清水無膿,曰∶勢亟矣,速為保 脾,與人參、白朮各五錢,甘草、乾薑、附子各一錢,黃 三錢,白芷、桂心各五分。外科曰∶白朮作膿,恐不 可服。曰∶膿不死人,飲食不進,則死人也。四帖神氣回,飲食進,症減膿成。改用參苓白朮散,調理一月而安。 朱丹溪治一婦人,年十八,難產七日,產後,大便瀉,口渴氣喘,面紅有紫斑,小腹脹痛,小便不通,用 牛膝、桃仁、當歸、紅花、木通、滑石、甘草、白朮、陳皮、茯苓煎湯,調益母膏。不減,後以杜牛膝煎濃汁 一碗飲之,至一更許,大利,下血一桶,小便通而愈。(《心法》。雄按∶此症余每以當歸龍薈丸投之,立效。) 繆仲淳治莊斂之次女,產後惡露未淨,至夜發熱,脾胃卻弱,腰腹大痛。時師謂產後氣血俱虛,投以人參、 當歸諸補劑轉劇,咸慮其成蓐勞也。診之,謂不數帖即痊矣。用白芍、扁豆、杜仲各三錢,紅曲、蘇子、車前 各二錢,萸肉、麥冬、青蒿各四錢,橘紅、干葛各錢半,炙草八分,牛膝五錢,黑豆八錢,澤蘭一錢,十劑而 惡露淨,發熱已,腹痛亦止。但腰痛未盡除,脾胃尚未健,改用白芍、山楂、橘紅、麥芽、石斛、扁豆、沙參 各三錢,砂仁、杜仲、萸肉各一錢,五味一錢,炙草五分,牛膝五錢,蓮肉四十粒,十餘劑,脾胃亦健而全愈。 李天培治王正權室人,產後十餘日,患寒熱腹痛,目赤而澀,羞明疼痛。診之,脈沉而澀,詢其惡露未盡, 知停瘀為患。以當歸、川芎、桃仁、紅花、甘菊、生地、丹皮、銀花、連翹、蟬蛻,清火行瘀驅風等劑,六帖而痊。 薛立齋治一婦,產後四肢浮腫,寒熱往來。蓋因敗血流入經絡,滲入四肢,氣喘咳嗽,胸膈不利,口吐酸 水,兩脅疼痛,遂用旋復花湯,微汗,漸解。頻服小調經散,用澤蘭根煎湯調下,腫氣漸消。(未選入。) 一產婦腹痛,或用抵當湯,敗血已下,前症益甚,小腹重墜,似欲去後,此脾氣虛而下陷。用補中益氣加 炮姜,溫補脾氣,重墜如失。又用六君子湯而安,歸脾湯調理而愈。(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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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瘕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腹中似有一塊,或時作痛而轉動,按之不痛,(便非實積。)面色萎黃,痛則 白,脈浮而澀, 此肝氣虛而血弱也。不信,乃服破血行氣,痛益盛,轉動無常。又認為血鱉,專用破血祛逐之藥,痛攻兩脅, 肚腹尤甚,益信為鱉,確服下蟲等藥,去血甚多,形氣愈虛,肢節間各結小核,隱於肉里,以為鱉子畏藥而走 於外。薛雲∶肝臟血而養諸筋,此因肝血復損,筋涸而攣結耳。蓋肢節胸項,皆屬肝膽部分,養其脾土,補金 水以滋肝血,則筋自舒。遂用八珍湯、逍遙散、歸脾湯,加減調治而愈。 一產婦小腹作痛,有塊,脈芤而澀,以四物加元胡索、紅花、桃仁、牛膝、木香,治之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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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血崩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血崩,小腹脹痛,用破氣行血之劑,其血崩如涌,四肢不收,惡寒嘔吐,大便頻瀉。用 六君、炮姜,四劑稍愈。又十全大補,三十餘劑全安。 一產婦血崩,因怒,其血如涌,仆地,口噤目斜,手足抽搐,此肝經血耗生風。用六味丸料一劑,諸症悉 退。但食少晡熱,佐以四君、柴胡、丹皮而愈。 孫文垣治黃氏婦,產未彌月,醉犯房事,血來如崩,發熱頭暈,大小便俱熱,六脈洪大,以竹茹、蒲黃、 白芍各一錢,香附、茯苓、側柏葉各七分,甘草、炮姜、艾葉各三分,血止大半。腰猶脹痛,下午,胸膈飽悶, 改以川芎五分,當歸、茯苓、補骨脂、蒲黃、香附各八分,姜炭、甘草各一分,陳皮七分,人參一錢而愈。 呂東莊治從子在公婦半產,惡露稀少,胸腹脹甚,脈之濡數,當重用參、 ,不然必崩。因力艱未服,已 而果崩潰不止,下血塊如掌如碗者無數,神氣昏憒,兩足厥冷至小腹,兩手厥冷至肩,額鼻俱如冰,頭上汗如油, 旋拭旋出。按其脈,至骨不得見,乃投大劑補中益氣湯,加人參一兩,未效。(如無一兩之參,單服補中益氣湯 則立脫矣,不可不知。)急用人參一兩,附子一兩,炮姜二錢,濃煎灌之,至暮漸減。戒曰∶俟其手足溫即停藥。 至三鼓手足盡溫,崩亦止,家人忘戒,又煎前藥進之。比曉視之,脈已出而無倫,痰忽上涌,點水不能飲,入口 即嘔吐,並獨參湯不能下。曰∶過劑所致也。即投生地黃五錢,熟地黃一兩,當歸、白芍、枸杞各三錢,甘草一 錢,濃煎與飲。病者意參飲尚吐,況藥乎,不肯服,乃強之曰∶試少飲,必不吐。進半甌,殊安,遂全與之,盡藥而 痰無半點,神氣頓清矣。午後,體發熱,曰∶此血虛熱,恆理也。後用十全大補,調理而痊。(雄按∶人參雖重, 幸不即脫。而治法大謬,能掉頭設法,其聰明有過人處也。) 張飛疇治陳子濃媳,八月間因產不順,去血過多,產後惡露稀少,服益母湯不行,身熱汗血。產科用發散 行血更劇。自用蕉糖酒一碗,遂周身絡脈棰楚難堪,惡露大下,面赤,戴眼,出汗如浴,但言心痛不可名狀。 (即殺血心痛也。)此去血過多,心失其養故痛;肝主筋,為藏血之地,肝失其榮,故脈絡棰楚不堪。且汗為產 後之大禁,非急用人參,恐難挽也。用四君合保元湯加白芍、五味,一劑汗止。因其譫語如祟,疑為瘀血未盡, 更欲通利。曰∶音怯無神,此屬鄭聲,且腹不瘀痛,瘀從何有?此神氣散亂不收之故,前方入棗仁、龍齒,諸症悉 平。後服獨參湯,至彌月而安。 薛立齋治一產婦,月經不調,內熱燥渴,服寒涼之劑,其血如崩,腹腫痛,寒熱,作嘔少食。用六君子, 二十餘劑,諸症悉愈。以加味逍遙散,調理而安。 一產婦月經年余不通,內熱晡熱,服分氣丸,經行不止,惡寒作渴,食少倦怠,胸滿氣塞。朝用加味逍遙 散,夕用四君子湯,月許,諸症悉愈。佐以八珍湯,兼服兩月而愈。 馬元儀治金氏婦,產後一月,血來不已,厥逆,自汗不止,或與養血補陰不效。診之,兩尺空大無神,曰∶ 褚氏有雲,血雖陰類,運之其陽和乎?今厥逆自汗,脈大無根,為脾腎之真陽內弱,故血無所附而溢,所謂陽 虛陰必走也,法當大補真陽,以攝虛陰。若養血補陰,恐血未必生,而轉傷陽氣,則陰血愈不守矣。以人參三 兩,白朮一兩,附子三錢,茯苓、炙甘草各一錢,一劑知,二劑已,數劑精神勝常矣。 繆仲淳治賀函伯乃正,小產後,陰血暴崩,作暈噁心,牙齦浮腫,喉嚨作痛,日夜叫號不絕。曰∶此因失 血過多,陰氣暴虧,陽無所附,火空則發,故炎上,胸中覺煩熱,所謂上盛下虛之候也。法當降氣,氣降則火 自降矣。火降則氣歸元,而上焦不煩熱,齒齦腫消,喉嚨痛止,陽交於陰,而諸病自已耳。用蘇子研、青蒿子 各二錢半,麥冬、白芍、鱉甲、牛膝、生地、枸杞各四錢,五味五分,棗仁五錢,續斷、橘紅各二錢,枇杷葉 三片,河水煎,加童便一大杯,鬱金汁十二匙,空心服,時進童便一杯。 魏玉橫曰∶竹溪夫人,年三十餘,產後自巳至酉,血暴下如注,呵欠連連,遂目閉口張,面色青慘白悴, 汗出不止,髮根盡濕,六脈全無,勢欲脫矣。其初亦以童便灌之,韭醋熏之,殊不應。乃用熟地二兩,杞子、 棗仁各一兩,令煎湯,候藥至投入,不待稠濃,即徐徐灌之,才盡一鍾,汗止目開口閉,漸知人事。再與之, 血止而睡,醒後進粥。次日,仍以前方,令日服一劑,四日全瘳。當其亟予診也,時方與人會飲,擲杯而往, 疏方而返。坐有業醫者數人,詢其症,咸曰∶猶與藥乎,用何方?曰∶與某某。咸詫笑曰∶吾真買乾魚放生也, 咎將誰任,余笑而不言。 宋申甫室人,妊數月,時長夏,歸寧母家,召醫診之,以為經阻也,投破瘀辛熱之劑四帖,遂半產,血行 如瀉。亟余診,至則大汗淋漓,脈將脫矣,伏几上,去床數步,不能就寢,以血行之猛也。時惟親戚之朱某在, 乃囑其母,煮水待藥,煎百餘沸即與服,再煎再與,不及稠濃也。急偕朱,就近鋪買熟地四兩,杞子、棗仁各 二兩,如法服立瘥。 張建東室人,年三十餘,妊娠五月,素有肝病,偶不快,鄰醫與荊、防、廣、半、香、砂、鬱金、元胡之 類五劑,遂見紅,腰腹酸墜,氣促面紅。診之,脈不接續,曰∶胎已難保,第與滋養三陰,以防其崩耳。其產 必在子夜,若待崩而延診服藥,恐緩不及事,先疏方與之∶熟地二兩,杞子一兩,棗仁一兩。令察其面若加赤, 氣若加喘,血必暴下,宜急飲之。至時,一一如言,果獲無事。次日就前方減半,入人參一錢,二劑而痊。後 數年,復孕,因肝虛發厥,余用生地、杞子之劑,不敢服,遂致變症百出,產後上咳下利。余與杞子、生地、 沙參、麥冬,病少退。次日,仍前方,告以必用蔞仁乃可,以服參、術、姜、附既多,熱郁甚,非此莫能解也, 遂不復邀。後聞其日進參、 、術、附,卒致不起,人之生死豈皆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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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血迷

屬性:張子和治一婦,產後第六日,血迷,用涼膈散二兩,四物湯三兩,朴硝一兩,都作一服,大下紫黑水,其 人至今肥健。(即末句推之,則其人素常肥健可知,故可用如此藥。) 柴嶼青治侍御李符千大令媳,半產,大汗發暈,昏不知人。(即血迷也。)他醫立方,俱不敢服,符千乃徒步邀 視,先令其以韭葉斤許搗爛,用好醋炒之,乘熱熏鼻。少蘇,用清魂散,加童便黃酒服之,調理旬日而安。 薛立齋治一婦,因產後飲酒,惡露甚多,患血暈,口出酒氣,此血得酒熱而妄行,虛而作暈也。以佛手散 加煨乾葛二錢,二劑而痊。酒性 悍,入月及產後不宜飲,恐致前症。產室人眾,氣熱喧嚷,亦致此症。(雄按∶ 此證宜清血導下,芎、歸宜慎,葛根雖解酒,亦嫌升散,一劑而痊,殊難盡信。) 梅師治產後余血不盡,上沖,心胸悶,腹痛,以藕汁二升飲之,愈。 薛立齋治一產婦,患惡露上攻,昏憒口噤,冷汗不止,手足厥逆,用六君子加附子一錢,以回其陽,二劑 頓蘇。又以十全大補湯,養其氣血而安。 一產婦患前症,手不敢近腹,用失笑散一服,下瘀血而愈。次日,腹痛下利,用十全大補而安。 一產婦患前症,用大黃等藥,其血雖下,復患頭痛,發熱惡寒。次日昏憒,自以兩手堅護其腹,不得診脈。 視其面色青白,此脾虛寒而痛也。用六君子加姜、桂而痛止,又用八珍加姜、桂,調理而安。 王執中曰∶產後血暈,寒熱往來,或血搶心,惡疾也。予閱《食物本草》,見有用鹿角燒為末,酒調服, 日夜數服驗者。偶家有婦人患此,令服此,神效。因教他人婦服,皆驗。但以產後未可飲酒,以童子小便調服 耳。忌服利藥。(《資生經》。) 沈堯封曰∶產後去血過多,眩暈昏冒者,宜重用阿膠,水化略加童便服之。血去不多者,宜奪命散,沒藥 去油二錢,血竭一錢,共研末,分兩服,糖酒調下一錢。某姓婦,產後發暈,兩日不醒,產後惡露甚少,暈時 惡露已斷,其夫向鄰家討琥珀散一服,約重二錢許,酒調灌下即醒。其藥之色與香,俱似沒藥,大約即是此方也。 呂姓婦分娩次日,患血暈,略醒一刻,又目閉頭傾,一日數十發,其惡露產時不少,今亦不斷。脈大,左 關弦硬,用酒化阿膠一兩,沖童便服。是夜暈少減,而頭汗少出,腹痛有形,寒戰如瘧,戰已發熱更甚,投沒 藥血竭奪命散二錢,酒調服,寒熱腹痛發暈頓除。惟通身汗出,此氣血已通,而現虛象也。用黃 五錢,炒歸 身二錢,甘草一錢,炒棗仁三錢,炒小麥五錢,大棗三個,煎服,汗止而安。 雄按∶惡露雖少,而胸腹無苦者,不可亂投破瘀之藥。今秋,周鶴亭室,新產眩暈,自汗懶言,目不能 開,脈虛弦浮大,詢其惡露雖無,而脘腹無患,投以牡蠣、石英、鱉甲、琥珀、丹參、甘草、紅棗、小麥 之劑,復杯即減,數日霍然。此蓋血虛有素,即娩則榮陰下奪,陽氣不潛。設泥新產瘀沖之常例,而不細 參脈證,則殺人之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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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血虛

屬性:楊乘六治許氏婦,產後動怒,寒熱往來,脅痛口苦,(肝火病,其狀如瘧。蓋膽為肝腑,肝病則膽亦病矣。) 漸次發熱晡熱。醫雲風證,混加表散,腹左忽增一塊,匾大如掌,日夜作痛。或疑寒凝,或疑食滯,或疑瘀蓄, 或疑痞積,雜治之,病益甚,食減肌瘦。脈之,右關弦洪,左關弦數,面色黑瘦,舌色淡黃而干,症乃怒氣傷肝經, 血少而燥痛也。蓋肝居胃左,本藏血者也,血足則其葉軟而下垂,血虧則其葉硬而橫舉,內與胃相磨,外與肌相逼, 能不隱而痛乎?凡性躁多怒者,往往患此,而婦女尤多。庸妄不知,誤用香燥削克之劑,枉殺者不知凡幾,良 可嘆也!以滋水清肝飲,四劑塊消痛止。繼用歸脾湯去木香,加白芍、丹皮、山梔,間服十餘劑而痊。(必用歸脾 收場,吾知其守而未化也。) 許氏婦,產後發熱,或時作寒,頭痛體倦,醫與疏邪降火,煩渴不食。楊診之,其脈浮取似數,重按則芤, 左手尤甚,唇舌皆白,面無血色,用十全大補湯加炮姜。或曰∶如此大熱而用姜、桂,何也?曰∶陽在外,為 陰之衛,陰在內,為陽之守,兩相根據附者也。今產後陰血大虧,虛陽無附,浮散於外而為熱,非引浮散之陽, 歸於柔陰,其熱不退,(卻不盡然。)故用溫補血氣之劑,欲其補以收之也。又曰∶姜、桂味辛而散,何雲補以收之 耶?曰∶桂逢陽藥,固能汗散,若逢血藥,即為溫行。姜之為用,生則開肌發汗,熟則溫中散寒,至炮黑則入 血,且能引氣藥以入血分而生新血,故以大補為主,以之為佐使,陰得陽生,則熱自除耳。四劑,果熱退身涼。 十餘劑,諸症悉愈。 凡產後症,多屬陰虛血少,第以二地、二冬、杞子,一切養榮之劑,無不立愈。若氣血兼補,雜以姜、 附剛劑,非擔延時日,即貽病者後患,臨症者宜審之。(雄按∶魏氏獨擅此長,至論產後,卻是最為貼切。) 柴嶼青治錢嶼沙官侍御時,其夫人產後三日,惡露甚少,面色唇燥,口乾身熱,(與前案唇舌皆白,面無 血色同。)擬用參。嶼沙以產後不宜用補為疑。柴曰∶果有外感,自別有治法,今症屬不足,舍此必致貽患, 不可用參之說,此不知醫者及女流之說也。遂投人參當歸散,加好桂一錢,次日口潤生津,調理半月而痊。 陸祖愚治聶巡司子婦,產後百餘日,大腸燥結,虛火上沖,便血腸鳴,腹滿短氣,內外皆熱,半月不能進 飲食,或與養血清火,愈甚。診得兩脈浮洪而數,按之無神,脾腎兩脈更覺空虛,乃產後元氣耗散,真陰不足, 而非實熱也。用八味丸,清晨淡鹽湯送下三錢,用四君加歸、芍、麥冬、知母、蓮肉,作煎劑,數服,諸症少 緩。後以補中益氣加白芍、麥冬,一月瘳。 馬元儀治陸氏婦,產未一月,因起居微觸,便血三日,遂徹夜不寐,此新產去血過多,虛而益虛也。凡有 所觸,必傷其肝,肝傷而血溢,則氣亦不守矣。氣虛血弱,心神無養,故目為之不瞑。又與歸脾大劑,用參至 一兩,加鹿茸三錢,兩月而愈。(論是,而方未盡協。) 魏玉橫曰∶許竹溪室人,產後數日,發熱自汗,面赤頭痛,惡食不眠,惡露雖極少而淡,腹時脹痛,脈則 洪大而數。曰∶此血虛也,腹脹面赤,其勢欲崩,宜峻補。或問故,曰∶面赤者,陽上越也;腹脹者,陰下陷 也。陽上飛則陰下走,勢所必然。以熟地一兩,杞子、棗仁各五錢,一劑。次日,小腹之右,忽有一塊,如 且硬,按之痛甚,於是疑為瘀而誤補,欲更張。幸病患素服予藥,姑再延診。曰∶其塊驟起,即大如 ,雖瘀 滯亦無如是之甚也,此正肝脾失血,燥而怒張,得補猶然,否則厥而崩矣。今脈大漸斂,面赤漸退,非藥之誤, 乃藥之輕也。令前方加倍,再入炒白芍五錢,炙甘草一錢,一服,塊漸平,再服,塊如失。前方減半,數劑, 諸症全安。此症若作瘀治,斷無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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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肉線出

屬性:一婦產後,水道中下肉線一條,長三四尺,動之則痛欲絕。先服失笑散數帖,次以帶皮姜三斤研爛,入清 油二斤,煎油干為度,用絹兜起肉線,屈曲於水道邊,以前姜熏之,冷則熨之。六日夜,縮其大半,二六日, 即盡入。再服失笑散、芎歸湯調理之。如肉線斷,則不可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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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惡露多

屬性:產後惡露過多不止,用伏龍肝二兩,煎湯澄清,烊入阿膠一兩服之。如不應,加人參。方出沈堯封《女科 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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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感症

屬性:陸肖愚治吳敬之室,年二十餘,產前已有感冒,分娩三日後,因責婢離床,時正冬月,覺身上懍慄,遂身 熱頭痛。或用參蘇飲發其汗,頭痛止而身熱不除。遂以產後當大補氣血,數劑而煩熱日甚,又擬用補中益氣湯。 脈之,兩手雖弱,而左猶帶浮,右已見數,曰∶脈虛,正產後之平脈,但左手猶浮,知表邪未散,右手見數, 欲傳里之候也。宜急解其表,微通其里,少緩則有承氣之患矣。用柴、葛、桔梗、黃芩、花粉、甘草、山楂, 一劑而煩熱減,二劑而身涼,以清氣養榮湯調之。(雄按∶左手帶浮,是產後血虛,右手數,是為客邪未解。) 馬元儀治陸氏婦,產後惡寒,雖重茵濃被不除,屢補不效,將行桂、附矣。診之,兩手脈沉伏,面赤,口 燥胸滿,此非產後新虛,乃胎前伏邪也。屢用參、術,則邪愈結而正愈阻。肌表惡寒者,邪熱內郁,逼陰於外 也;口乾面赤胸滿者,邪氣挾火挾食,上凌清道也。仍宜一表一里治之。用葛根、防風、蘇梗、枳殼、桔梗、 杏仁、蘇子、薄荷,一服而表症已,右關尺轉見滑實。隨用大黃五錢,元明粉三錢,甘草一錢,一服下積穢甚 多,復發疹發頤,此表里兩和,余邪畢達之徵也。再與辛涼解之透之劑而安。此症邪伏於內,久而不宣,用清 陽泄表,苦寒達下兩泄之,猶發疹發頤,而乃妄行溫補,將謂脈伏惡寒為陽虛之候耶?其亦不審病機甚矣。(雄 按∶在產後能知伏邪,而用一表一里之治,洵是高手,更能不犯蘇、防、葛、桔,可免後來發頤之患矣。) 王氏婦,產後一月,神氣昏倦,上氣喘促,胸中滿痛,咳嗽發熱,百治無效。診之,兩脈沉澀兼結。此胎 前已有伏邪,兼產後氣血兩虛,邪益內結。法宜表里兩和,使邪從外達,氣從內泄,病自愈矣。以桂枝、柴胡、 蘇梗、枳殼、半夏曲、蘿蔔子、杏仁、廣皮,透邪達滯之劑頓安。脈已稍舒,或投參、地、歸、芍、斂滯之品, 遂徹夜靡寧,如喪神守。此邪結於中,補之生變也。乃用桂枝、炮姜、黃連、枳實、厚朴、廣皮等,一劑而胸 滿中痛除。復用蔞仁、柴胡、桂枝、半夏、枳殼、杏仁、蘇子、桔梗,再劑而表熱喘咳平,但大便不行,此久 病津液失養也。加生首烏一兩,便行,余邪盡去。然正氣大虧,再與滋補氣血之劑而安。 李季虬治魏季嘗令正,產後飲食不節,復感風寒,遂致發熱譫語,喘咳氣逆,惡露絕不至,勢甚急迫。謂 症皆系外來客邪尚屬可救,設正氣虛脫,現諸症者,必無幸矣。何以見之?以脈氣浮大有力故也。用大劑疏風 消食之劑,二劑便霍然。先是有用白朮、芎、歸等補藥者,幾為所誤。(《廣筆記》。) 張意田治一婦,產後,患病已及半載,咸作勞損治,且雲陰虧已極,勢難痊癒。張連診五次,確知此症服 小柴胡湯,法必當應。奈群議紛紜,以參、柴非治陰虧之藥,又言肺熱咳嗽,大忌人參,因立案爭之。幸病家 見信,一服而寒熱大作,三服之後,寒熱退而咳嗽平,十服全愈。案雲∶診得六脈皆數,右寸脈大而軟,關尺 兩部沉候弦急,左寸洪數,關部三候皆虛數,尺中空大。夫右寸軟大,肺氣虛也。關尺沉候弦急,關主中州, 尺司火位,沉里也,弦肝脈也,此因中氣虛而木邪犯位,木氣動而火從之也。左寸洪數,心經虛火也。關中虛 數,肝無血養也。尺中空大,腎水虛也。是脈本屬陰虛,而寒邪乘之,留連不已,以至於此。今所見症,五更 發熱者,寅卯木旺之時,肝火挾邪,隨時而動也。上午寒熱,得汗熱減者,邪稍泄而勢稍緩也。咳嗽之聲,結 而不暢,此久嗽傷肺,肺氣虛而邪不得越也。胸腹時脹而微鳴,此肝木犯脾,肝主脹者也。合脈與症,是為虛 中挾實,不得樞轉外出之候也。《大全》曰∶產後血氣虛弱,飲食未平,不滿百日,將養失所,風冷客於氣血, 顏容憔悴,飲食難消,感於肺,故咳嗽口乾,遂覺頭昏,百節疼痛。榮衛受邪,氣通於肝,流注臟腑,須臾頻 發,咳嗽無汗,寒熱如瘧,蓐勞之候,往往如此。景岳雲∶虛弱之人,外邪初感,不為解散,而作內傷,或用 清涼,或用滋補,以致寒邪郁伏,久留不解,而寒熱往來,或為咳嗽,其症全似勞損。欲辨之者,察其表里病 情,或身有疼痛,而微汗則熱退,無汗則復熱。或大聲咳嗽,脈雖弦緊,而不甚數,即病至一兩月,而邪猶未 解,此似損非損症,毋再誤也。今此症實類此,當用小柴胡湯,轉動樞機,藉少陽之生氣,由內而外,自下而 上,則陰陽和而伏邪解散矣。去半夏加牛膝。半夏能啟陰氣,產後陰虧而兼口燥,故去之。胸腹時脹,脾陰 多郁,宜加牛膝以導之。藥病相當,自應如桴鼓也。(雄按∶今春余荊人,娩子頗艱,至三朝,忽渾身麻冷, 俄即壯熱大渴,汗出不解,耳鳴目淚,舌絳無津,胎色黃燥,腹痛拒按,脘悶不飢,惡露仍行,小溲極熱,按 脈弦滑,右甚,是胎前吸受溫邪,而痰熱素盛,氣機窒滯,血去陰傷,故見證如是之劇也。予元參、丹參、白 薇、知母、花粉、竹茹、豆卷、旋復、桑葉等服之,熱即退而脈不減,且不飢,仍予是藥。越二日後,麻冷而復 熱,舌較潤,胎稍薄,知治已中 ,尚嫌力薄也,前方加石菖蒲、枳實、楝實、蔞仁投之,熱亦退;即退,並 吐膠痰數碗,略進稀糜。間一日,又發寒熱,或 疑為瘧,或雲產時用力勞傷,或慮將成蓐損,議論紛紛。予置若罔聞,仍主前藥,熱果漸短,渴亦甚減。逾日, 寒熱猶來,確守原方,至十一朝,始解黑燥矢,而諸恙悉解,且漸進谷,計服此方已十大劑矣。繼惟粥食調養, 竟不與藥。戚友聞之,莫不駭異。然非獨斷獨行,斷艱奏續。設泥初產而用生化行瘀,或視為瘧,而以柴胡桂溫 散,則必驟變。即知為陰虛熱感,而與四物等養血,亦必邪氣糾纏,延為蓐損。季冬,孫晝三仲媳,因兒女過 多,不欲產乳,胎前屢用下胎藥,不應。娩後三朝,亦發寒熱,兼以痛瀉無溺,瀉出者皆黑色,醫視為瘀,予回 生丹等藥,已漸愈。惟寒熱間作未已,至八朝,延余診之,右寸關大而乏韻,且有靜中一躍之象,及視其神氣頗 安,胎色薄黃,略思粥食。診視甫畢,前醫適來,余謂脈甚不佳,恐有猝變。彼診之雲∶較昨已大和矣,必無害 也。余唯唯而退,主人似訝余之太無能也,勉強送余出門。余復謂曰∶元氣太傷,不可再服峻藥也。聞夜間寒熱 復來,腹痛又作,仍以回生丹下之,越日而殞。) 來天培治潘氏婦,季夏,產後二十餘日,患寒熱便血,惡露未淨。而專科與香薷飲四劑,服後反嘔吐頭眩, 腹痛自汗,噁心發熱,氣促發斑,色微紅,兩頰淡紅。診之,左脈如絲,右脈沉細,此虛而兼感,嘔吐傷胃, 肝木乘相火刑金,肺氣受傷,上下拒格之症也。治宜活血滋陰,行氣舒脾,散氣降逆,托里化斑之劑。用牛膝、 茯苓、杞子、當歸、紅花、黃 、川芎、木香、香附、廣皮、半夏曲、生薑,一劑諸症大減,六脈和緩。但微 嗽眩暈,心跳,胸膈不舒,此邪去正虛所致也。前方去川芎、木香、牛膝,加茯神、丹參、杏仁、貝母,二劑 前症盡除。惟心跳頭暈,改用歸脾湯去人參、木香,加防黨參、杞子、白芍,調理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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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感暑

屬性:孫文垣治一婦人,年十六,初產女,艱苦二日,偶感暑邪,繼食麵餅,時師不察,竟以參、術投之,即大 熱譫語,口渴,汗出如洗,(暑症多汗。)氣喘,(暑傷氣。)泄瀉,瀉皆黃水、無屎,(協熱下利。)日夜無度,小水短少, 飲食不進,症甚危惡。時六月初旬,女科見熱不退,乃投黃連、黃芩、白芍之劑,諸症更甚。又以參、術大劑,肉 果、乾薑等止瀉,一日計用參二兩四錢,瀉益頻,熱益劇,喘汗轉加,譫語不徹口。醫各束手,謝曰∶汗出如 油,喘而不休,死症也。又汗出而熱不退,瀉而熱不止,譫語神昏,產後脈洪,大法皆犯逆,無生路矣,惟附 子理中湯,庶僥倖萬一。孫診之,六脈亂而無緒,七八至,獨右關堅硬。(食積。)因思暑月汗出乃常事,但暑邪面 食瘀血,皆未銷熔,補劑太驟,致蓄血如見鬼,若消瘀去積解暑,猶可生也。用益元散六錢,解暑清熱,止瀉 利水為君,糖球子(即山楂。)三錢為臣,紅曲、澤蘭各一錢五分消瘀安魂為佐,橘紅、半夏曲、茯苓理脾為使,三 棱五分,消前參、術,決其壅滯為先鋒。飲下即略睡,譫語竟止。連進二劑,瀉半減。次日仍用前方,其下漸 減,大便止二次,有黃屎矣,惡露行黑血數枚。次日診之,脈始有緒,神亦收斂,進粥一盞。前方去三棱、紅 曲,加扁豆,大便一次,所下皆黑屎,熱盡退。改用六君子加益元散、青蒿、扁豆、香附、酒芍、炮姜,調理 而安。(三棱亦消瘀之品耳,略消參、術之壅滯,則山楂已足矣,非三棱事也。雄按∶炮姜是蛇足矣。) 易思蘭治石城王福謙之妃,癸酉年六月受孕,偶患泄瀉。醫用淡滲之藥止之,自後每月瀉三五日。有作脾 瀉者,用參苓白朮散之類,二三服亦止,然每月必瀉五七次。至次年三月生產後,連瀉半月,日夜八九次,諸 藥不效。驚惶無措,召易診之,兩寸尺俱平和,惟兩關洪大有力。曰∶此暑病也。以黃連香薷飲治之,一劑 減半,再劑全愈。惟肝脈未退,又用通元二八丹調理,半月後平復。 陸祖愚治李丹山子室,自來元氣不足,產後六七日,正當酷暑,而臥房在樓,忽頭疼氣喘,昏悶,體若燔 炭,沉沉昏去。或以為傷寒,令門窗盡閉,帳幔重圍,用二陳、羌活、防、芎、蘇,一劑口乾唇裂,喘急欲絕。 診之,六脈浮洪而散,乃冒暑而非感寒,宜涼解而不宜溫散。令取井水灑地,鋪以蘆席,移病患臥其上,飲以 香薷飲,遂微汗而蘇。再用清暑益元湯,四劑而起。(雄按∶論證甚超,用藥可議,何不用益元散、西瓜汁等物?) 沈明生治劉舜泉孫媳,夏月產後,暈厥不知人事。或謂惡露上攻所致,投去瘀清魂等劑,瘀不行,暈厥益 甚。又作痰治食治,皆不效。沈至,迴翔諦審,笑曰∶吾得之矣,此暑熱乘虛而入,急宜清暑,非黃連不可。 或謂血得冷則凝,今惡露未去,若投寒涼,是速其斃也。沈笑曰∶有不諱,吾任之。藥甫入口,厥蘇暈止,再 進而惡露行。蓋產時樓小人多,炎敲之際,益助其熱,乍虛之體觸之,豈能不病?經雲∶暑傷心。又雲∶心主 血。為熱冒而暈厥,此中暑而非惡露明矣。或曰∶舍症從時,理固然矣。然血熱則行,冷則凝,亦古訓也。今 用寒涼而惡露反去何也?曰∶熱行冷瘀,以血喻水,道其常耳。子獨不觀失血者,有用溫緩藥而得止,則瘀血 者,豈無用苦寒而得行,豈造化之微,權逆從之妙理也,安可執乎?(雄按∶病雖因暑,而惡露不行,必佐清 痰之品,斷非單以黃連治之也,諸讀者須默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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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火熱

屬性:易思蘭治一婦,產後半月余,胃中有清水,作逆而吐,以為胃寒,令煮雞,倍用椒、姜,初覺相宜。(凡內熱 虛火之人,初服辛熱之藥,亦有小效。)至三五日,清水愈多,以姜、椒煎湯,時時飲之。近一月,口氣漸冷, 四肢發厥,晝夜作逆,腹中冷氣難堪,有時戰慄,用四君子湯,人參一錢至二錢,初服少安,久則不應。又加炮姜, 亦不效。眾議用附子理中湯。(庸俗必趨之道。)易診之,六脈俱無,以食指復按尺部,中指無名指之後,(診法妙。) 脈來實數有力,左右皆同,發言壯厲,一氣可說三五句,唇焦頰赤,大便五六日一次,小便赤少,此實熱症也。詢之, 其俗產後以食胡椒炒雞為補,此婦日食三次,半月後,遂得此疾。乃用三黃湯治之,連進四盞,六脈俱現,姜 椒湯不欲食矣。又進四盞,身不戰慄,清水減半。服四日,口中熱氣上升,滿口舌尖俱發黃小粟瘡,大便八日 不通,以四苓合涼膈散,空心一服。至午不動,又以甘草煎湯,調元明粉五錢熱服。一時許,腹中微鳴,吐出 酸水一二碗,大便連去二次。又復元明粉五錢,下燥矢十數枚。後以四苓、三黃、山梔、枳殼,調理全愈。主 人曰∶荊人之病,醫皆以為虛,而用姜、附,先生一診而遂用大劑三黃湯,更加元明粉寒涼之劑以通之,不以 產為掣肘,公何見也?易曰∶脈症明顯,不詳察耳。《脈法》雲∶極大極微,最宜斟酌。凡診脈遇極大無力者, 須防陽氣浮散於外。若極微之脈,久久尋而得之,手指稍稍加力,按之至骨,愈堅牢者,不可認作虛寒。今脈 左右三部,初按悉無,再以食指按其尺部,中指無名指按其尺後,脈來實數有力,所謂伏匿脈是也。此乃陽匿 於下,亢之極矣。又大便秘結,小便赤少,唇焦頰赤,氣壯言高,自脈與症視之,其為實熱明矣。若果虛寒, 脈當浮大無力,何以實數有力?症當氣息微弱,何以言貌壯強?其口氣冷,吐清水,四肢厥,時戰慄者,正熱 極似水,陽遏陰浮之義也。戰慄則熱入血室,熱極則生風矣。熱在肝腎,不在心經,故言語真誠,而不妄也。 其致病之由,本於食椒雞過多,胡椒性味辛熱,能散寒逐敗,雞屬巽而入肝,性溫能活滯血而養新血。雞可常 食,椒性大熱有毒,不可過多,多則熱毒積於腸胃,而諸怪症作矣。至於服姜、椒而反現寒症者,正古雲∶服 黃連多而反熱者,服姜、附多而反寒之謂也。用三黃者,黃連味苦入心,苦能下泄,如天氣下降,自能引地氣 上升。黃芩利大腸之熱毒,黃柏生腎水以制火,甘草稍解諸藥之毒,元明粉軟堅,四苓散合涼膈散清利大小便。 此藥一服,故口舌生瘡,其毒自口而出,雖不補產後之虛,然內邪既去,則正氣自昌,而虛弱者充實矣。是不 補之中,而有大補者在也。 按∶此為火極似水,乃物極必反之候。凡患此,為燥熱溫補所殺者多矣,哀哉! 許學士雲∶記一婦人產後,護密閣內,更生火,睡久及醒,則昏昏如醉,不省人事,其家驚惶。許用荊芥, 佐以交解散。雲∶服之即睡,睡之必以左手搔頭,覺必醒矣。(蓋為火所逼也。) 魏玉橫曰∶沈協蘭室人善病,自頗知醫,最重《景岳全書》。數年來,所服多溫補之劑,約桂、附幾各半 斤。近以產後惡露淋漓,赤白時下,咳嗽日甚,小便自遺。脈之,右手鼓指,兩關弦數,右尺弱,面有紅光, 舌當中無胎,胸多冷氣,喜熱飲,稍涼則不快。所服乃壽脾煎加姜、桂等。乃列案與之,曰∶病本三陰不足, 久服溫補,則氣分偏勝,遂至綿延不已,其誤在便溏氣冷,又喜熱飲,認為脾胃虛寒,不知火盛下迫則作瀉, 上沖則反冷,郁於中則得辛熱而暫散,此理方書多未論及。今以產後去血,血益虛則火益盛。面有紅光,火炎 上也。惡露赤白,肝脾熱也。咳嗽便遺,肺虛肝盛,腎不秘密也。辛溫燥烈,宜急遠之。方用生熟地、杞子、 沙參、麥冬、釵斛。初猶畏麥冬之寒,以二錢太重,只用六分。數劑後,覺相宜,漸加至一錢五分。十餘劑, 便不喜熱飲,症漸平,又加蔞仁。二十餘劑,每日大便下青黑雜物,而辛氣滿房戶。蓋桂、姜之熱,久迫迴腸, 因榮氣漸充,乃勢不能容而下出也。若再投溫補,其害可勝言哉。書此以為偏服溫補者戒。 楊氏二婦,妯娌也,其姒新產,發熱頭暈,不能起坐,坐則欲仆,惡露紅白,兩乳壅腫,子戶旁腫如雞卵, 痛甚,勢將成癰。專科與炮姜、白朮、荊芥、桂枝等,更嘔惡不寐。脈之,弦數六至有餘。乃與生地、杞子、 地丁、麥冬、當歸、銀花、甘草、黃連、蔞仁,六劑全愈。其娣產彌月,耳聾,頭及乳腹常痛,帶下綿綿,每 浴湯中,搖漾如線,子戶亦腫痛,醫與香燥轉甚,亦用前方加減而愈。又朱朗齋之妹,產後赤白淋瀝,口乾咽 痛,前方去地丁、當歸,加白芍,四帖全安。其初,楊姒所生兒,食乳即吐,自母服藥後,亦不嘔矣。凡此, 皆少厥二陰陰虛火盛之病,若謂產後而用辛溫,是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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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惡寒

屬性:吳洋治汪伯玉嬸杜,冬舉仲子,會病喑且痿,四肢汗溢而甚惡寒,歷春夏滋深,挾纊擁絮猶慄慄。 曰∶物極則反,吾且極之,病由遞產而虛,勢重不可亟反,激而後反,其易為力哉。於是,補以參、 ,斂以 桂枝,固以龍骨、牡蠣,經年寒猶故也。汪以為言,洋曰∶毋謂徐徐,及瓜而後可治。又明年夏,先期一月, 而診之曰∶藥力告盈,其可以已。則以盤水沃青巾者二,以石水浮瓜者三。謂汪曰∶洋無戲言,通言語,撤衣 衾,其在今日。乃命女僕奉盤水進。杜難之,手語曰∶吾病產後,宜不可水。洋曰∶無害。第以兩手,按青巾 試之。病者曰宜,然後乃沃兩巾,尋漱以盂水,已復飲之,既削瓜而使啖其半,於是汗止聲出,單衣如常。先 是溪南吳千婦,病與杜同,洋治以向法效。(《太涵集》。雄按∶此先救其表,而後清其里也。然及瓜而後可 治,雖醫者有此眼力,恐病者無此耐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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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喘

屬性:沈堯封曰∶產後喘,有閉、脫二症。下血過多者是脫症,喉中氣促,命在須臾,方書雖有參蘇飲一方,恐 不及待。惡露不快者,是閉症,投奪命丹可定。如不應,當作痰治。此皆急症,更有一種緩者。樓全善所云∶ 產後喘者多死。有產二月,洗浴即氣喘,坐不得臥者。五月,惡露得暖稍下,用丹皮、桃仁、桂枝、茯苓、干 姜、枳實、厚朴、桑皮、紫蘇、五味、栝蔞,煎服即臥,其疾如失,作污血感寒治也。按此亦是痰症,所以能 持久,痰滯陽經,所以惡寒。方中着力在栝蔞、厚朴、枳實、桂枝、茯苓、乾薑、五味數味,余皆多贅。 樓全善治一婦,產後,洗浴即氣喘,但坐而不得臥,已五日,惡風,得暖稍寬,兩關脈動,尺寸俱虛,百 藥不效。用牡丹皮、桃仁、桂枝、茯苓、乾薑、枳殼、桑白皮、紫蘇、五味子、蔞仁服之即寬,二三服即臥, 其疾如失,蓋作汗出感寒治之也。(《治法匯》。雄按∶寸脈既虛,何以用枳、朴?尺脈既虛,何以用丹皮、桃 仁?若謂惡露不行,案中胡不敘及?) 薛立齋治一產婦,喘促自汗,手足俱冷,常以手護腹,此陽氣虛脫也,用人參附子湯四劑愈。 繆仲淳曰∶己丑,予婦產後五日,食冷物,怒傷脾作瀉,乃微嗽。又三日,泄不止,手足冷,發喘,床亦 動搖,神飛揚不守,一醫投以人參五錢,附子五錢,療之如故。漸加參至三兩,附子三錢,一劑霍然起。(《廣筆記》。) 繆仲淳治於中甫夫人,產後氣喘,投以人參五錢,蘇木、麥冬各三錢,一劑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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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咳嗽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咳嗽,見風則喘急,惡寒頭痛,自汗口噤,痰盛,薛謂脾肺氣虛,腠理不密,用補中益氣 加肉桂,數劑而安。 一產婦咳而腹滿,不食,涕 ,面腫氣逆,此病在胃而關於肺,用異功散而愈。 孫文垣治贊皇令堂,產後左脅痛盛,(此脅痛緣肺實而氣機不利。)咳嗽,痰不易出,內熱氣壅,不能伏枕,與以瓜 蔞仁六錢,桑白皮、蘇子、杏仁、半夏、桔梗、枳殼各一錢,水煎服之,氣定喘除。外與保和丸及七制化痰丸 而安。 繆仲淳治施靈修乃正,產後發寒熱,咳嗽不止,因本元虛弱,誤用姜、桂,勢甚劇。(二句宜細玩之。) 用鱉甲、白芍、牛膝、生地各四錢,山楂、麥冬、益母草各五錢,橘紅、當歸各二錢,青蒿、杜仲各二錢五分, 棗仁八錢,遠志、五味各一錢,茯神三錢,竹葉十三片,數劑輒定。(方亦太雜。) 聶久吾治一婦,年四十餘,因產過多,身熱,日夜不止,午後益盛,肌肉瘦削,經水不行,諸醫無效。與 花粉、山藥、百合、香附、麥冬各八錢,天冬五分,地骨皮、當歸、二母各六分,生地生炒用四分,白芍生炒 三分,前胡四分,茯苓七分,生甘草三分,姜一薄片,龍眼三個,服十餘劑,而身熱已退。又加桔梗四分, 酒炒芩、連各六分,二十四劑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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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嘔

屬性:(附霍亂) 陳霞山治一婦,產後傷食,致胃虛不納谷,四十餘日,聞谷氣藥氣俱嘔,以參、苓、白朮、炒曲各一錢, 陳皮、藿香各五分,炙甘草三分,砂仁五分,陳米一合,用沸湯二碗,泡伏龍肝末澄清汁煎藥服而安。 薛立齋治一產婦,患腹脹,滿悶嘔吐,因敗血散於脾胃,不能運化所致。或用抵當,(疑是抵聖湯。)敗 血已下,前症益甚,小腹重墜,似欲去後。薛謂脾氣虛而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加炮姜溫補脾氣,重墜如失。又 用六君子湯而安。 一產婦停食霍亂,用藿香正氣散之類已愈。後胸腹膨脹,飲食稍過即嘔吐,或作泄瀉,此脾胃虛極,用六 君子湯加木香治之漸愈。後因飲食失調,兼恚怒,患霍亂,胸腹大痛,手足逆冷,用附子散,又用八味丸以補 土母而康。設泥痛無補法,而用辛散,或用平補之劑,必致不起。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泄瀉

屬性:陸養愚治臧舜田內人,脾胃素常不實,產後因怒,大便泄瀉。或以胃苓湯加歸、芍投之,勢日甚,且汗出 氣喘,脈氣散大。或謂此非產後泄瀉所宜,宜勿藥。陸曰∶脈雖大,而按之不甚空,尚有一二分生意。用人參 理中湯加訶子、肉果。已煎矣,忽傳人事已不省,再診之,浮按虛數,沉按如絲,手足逆厥。或謂今夜決不能 延,乃辭去。陸令前藥急以加附子一錢,一劑汗止瀉減,再劑病減七分。去附子加歸、芍,數劑起。 王 如治一產婦,彌月瀉,年余不愈,六脈沉遲,此元氣下陷,寒濕太甚症也。然湯藥猶濕也,以濕治濕 可乎?遂用參、 、苓、術、肉蔻、升麻、防風、甘草,用豬肚一枚,入蓮肉一斤,好酒煮爛,搗和為丸,日 進而安。 陳三農治一婦,產後滑泄,勺水粒米不容,實時瀉下,半月余矣,六脈濡而弱,此產時勞力傷脾也。若用 湯藥,恐滋胃濕,遂以參苓白朮散加肉桂、生薑、棗肉為丸,服愈。(雄按∶今秋石北涯仲媳,胎前患泄瀉, 娩後瀉如漏水,不分遍數,惡露不行,專科束手。余視其脈,左弦數,右大而不空,口苦不飢,小溲全無, 以白頭翁湯合伏龍肝丸治之,一劑而減,三啜而瘳。) 薛立齋治一產婦,大便不實,飲食少思,五更或清晨遺屎,此中氣虛寒,脾腎不足,用補中益氣送四神丸 而痊。 張子和治李德卿妻,因產後病泄年余,四肢瘦乏,皆斷為死症。張曰∶兩手脈皆微小,乃利病之生脈,況 洞泄屬肝經,肝木克土而成。此病亦是腸 , 者,腸中有積水也。先以舟車丸四十五粒,又以無憂散三四錢, 下四五行。又進導飲丸,渴則調以五苓散,再與胃風湯調之,半月而能行,一月而安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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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小便不禁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人,小便頻數,時忽寒戰,乃屬脾肺虛弱,用補中益氣湯加山藥為主,佐以桑螵蛸散而安。 一產婦患前症,吐痰發熱,日晡作渴,此膀胱陰虛,用補中益氣湯,佐以六味丸而愈。又患痢後小便頻數, 手足俱冷,屬陽氣虛寒,用前湯及八味丸而瘳。 一產婦小便不禁,二年不愈,或面色青赤,或黃白,此肝脾氣血虛熱,用加味逍遙散為主漸愈,佐以六味 丸而痊。後因怒,小便自遺,大便不實,左目頓緊,面色頓赤,仍用前散,佐六君子湯以清肝火,生肝血,培 土而瘳。 一產婦小水淋瀝,或時自出,用分利降火之劑,二年不愈。以為肺腎氣虛,用補中益氣及六味丸而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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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大便秘結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大便秘結,小腹脹痛,用大黃等藥,致吐瀉不食,腹痛,胸結痞。用六君子湯加木香、 炮姜,治之而愈。 孫文垣治沈三石夫人,產三日,腹不暢。女科為下之,大瀉五六次,遂發熱噁心。又用溫膽湯止吐,小柴 胡退熱,數劑,食吐不止,粒米不進。又用八珍湯加童便,昏憒耳聾,眼合口渴,腸鳴,(發熱噁心,耳聾口渴, 多似感症。然此實誤下虛之所致,所謂變症蜂起也。)眼胞上下及手足背皆浮腫。診之,六脈皆數,曰∶脈 數所主,其邪為熱,其症為虛。與十全大補湯加炮姜,夜半稍清爽,進一盂,始得開目言語。次日午,以藥不接, 且言語過多,復昏,時不知人事。翌日,以人參、白朮各三錢,炮姜、茯苓、陳皮各一錢,甘草五分,服訖,體 微汗,遍身痱痤,熱退神爽。下午,藥又不接,且動怒,昏昧如前,六脈散亂無倫,狀如解索,痱痤亦沒,亟 以人參、白朮各五錢,炙甘草、炮姜、制附子各一錢,連進二帖,是夜熟睡,惟呼吸之氣尚促。(屢進皆效,後 之腫毒,自非實症也。)次日,脈轉數,下午發熱不退,環跳穴邊發一毒如碗大,紅腫微痛。女科復贊曰∶向之 發熱噁心,皆此所致,姜、附溫補誤也,須急進寒涼解毒之劑。孫曰∶此乃胃中虛火,遊行無制,大虛之症,非 毒也。若用寒涼,速其死耳。經雲∶壯者氣行則愈,怯者着而或病,惟大補庶可萬全。三石然之,仍與前劑,日 夕二帖,參、術皆用七錢。服後,痱痤即起,毒散無蹤,熱亦退。再以參苓白朮散調理而安。是症皆由誤下,致 變幻百出,可不慎哉。 按∶是症多由產後血津虛耗,及平素多火內熱之人常有之。雖日數過甚,亦無所害。即欲通之,惟大 劑二冬、二地、歸、杞、蓯蓉,不過一二服即行矣。彼桃、杏、麻、柏及膽蜜之治,猶下乘也。若硝、黃 肆用,誠庸醫也。 薛立齋治一婦,產後大小便不通,諸藥不應,將危矣。令飲牛乳,一日稍通,三日而痊。人乳尤善。(人乳膩 滯,不如牛乳之無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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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瘧

屬性:陸肖愚治陳振宇女,年二十七,產後患間日瘧,已月余,寒熱雖不甚,而身體倦怠,飲食減少。脈之,左 手平和,右手弱而無力。與補中益氣湯二劑,覺胸膈飽悶,遂歸咎人參。更醫仍用青皮飲、二陳湯等,寒熱反 甚。用截藥或止,數日復至。延至數月,肉削骨立,再診之,其脈微弱已甚,曰∶前日人參兩許可愈,今非至 斤,不能奏效矣。用十全大補湯二劑,仍覺悶,疑之。曰∶直服至不脹悶愈矣。更倍參投之,遂飲食日增,服 數十劑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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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下痢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食雞子,腹中作痛,面色青黃。服平胃、二陳,更下痢腹脹。用流氣飲子,又小腹一塊 不時上攻,飲食愈少。此脾胃虛寒,肝木克侮所致。用補中益氣加木香、吳茱萸,漸愈。又用八珍湯兼服調理 而安。(雄按∶塊既上攻,無論虛實,豈可再服升、柴。) 龔子材治一產婦,血痢,小便不通,臍腹疼痛,以馬齒莧搗爛取汁三大合,煎沸,下蜜一合,調勻頓服即 愈。 薛立齋治一產婦,屎後下血,諸藥不應,飲食少思,肢體怠倦,此中氣虛弱,用補中益氣湯加吳茱萸,炒 黃連五分,四劑頓止。但怔忡少寐,盜汗,用歸脾湯治之而愈。 孫文垣治族女,小產後二十日矣,患赤痢,一日十餘次,怯寒惡食,小腹脹痛。診之,右寸滑大,知其虛 中有熱。蓋緣惡露未盡,故小腹脹痛。專科泥丹溪產後大補氣血之語,遂概施之,因而作痢。乃翁曰∶病尚怯 寒,何雲有熱?曰∶惡寒非寒,反是熱症,蓋火極似水也,(時師多昧此旨。)飲藥後當知之。以白芍、當歸、 滑石為君,桃仁、酒連、酒芩為臣,木香、桂枝、檳榔為佐,青皮為使。服下,果去黑瘀血甚多,小腹頓寬。 惟口乾,小水少,噁心,怕飲食,體倦,仍里急後重,人參、川芎、白芍各一錢,當歸一錢五分,酒連、陳 皮各六分,木香二分,外與清寧丸。服下熱除,痢減十之八矣,但大便不實,噁心虛弱,以四君子湯加酒芍、 陳皮、木香、肉果、酒連、當歸,養之而平。 陸養愚治李尚田乃正,產後患痢,延及年余,肢肌羸瘦,面色黧黑,咸以不可為矣。脈之,兩手皆微小, 而右關尺之間,尚覺有力如珠,舌中常起黑苔,曰∶微小乃久痢生脈,脈滑胎黑,必沉積在腸,久而未去也, 若大下之,病當愈。李謂初病亦常服通利,今飲食不進者數月矣,安得所積乎?因檢前方,大都紐於產後大補 氣血為主,即用消導,多雜參、 、歸、芍,補不成補,消不成消,致元氣日衰,積滯日固,至收斂溫澀,宜 其劇也。乃以潤字丸一兩,分三服,令一日夜服盡。下紫黑如膏數缶許,口渴甚,煎生脈散作茶飲之。胃漸開, 又以潤字丸,日服一錢,每日下稠積缶許。十日後,方用補養,一月而痊。 張路玉診大兵舡上一婦,胎前下痢,產後三日不止,惡露不行,發熱喘脹,法在不救。服藥一劑,反加呃 逆。診之,其脈三至一代,欲辭不治。因前醫被留,不與排解,必致大傷體面。乃曰∶此症雖危,尚有一線生 機,必從長計議,庶可圖治。彼聞言,始放其醫而求藥。遂與盞一枚,錢數文,令買砂糖熬枯,白湯調服,既 可治痢,又能下瘀,且不傷元氣。急與之服,彼欣然而去,醫得脫而遁,至大兵去乃歸。(雄按∶存心可敬。) 薛立齋治一產婦痢,未至盈月,因食冷物及酒,冷熱與血攻擊,滯下純血,纏墜極痛,其脈大無力,口乾, 用黃芩芍藥湯,三服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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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孕產痘

屬性:徐仲光曰∶一孕婦,正痘養漿時墜胎,血去多,昏憒,乃伏陷而死。 一孕婦,症同前,以黃 二兩五錢,人參、當歸各一兩,阿膠五錢,甘草、艾、黑姜各三錢,附子一錢, 治之而愈。 一孕婦,漿期正產,痘順,以保元湯加川芎、當歸、荊芥、山楂、益母草而愈。 一孕婦,痘漿足,不易痂,面赤晡熱,此脾虛血少也,以安胎飲加參而愈。 一孕婦,痘勻朗灰白,熱甚墜胎,昏憒冷嘔,此胃氣虛寒也,以保元湯加炮姜、白朮、肉桂而愈。 一產婦,痘不易透,疲倦,血去不止,此氣血兩虧也,治以芎、歸、參、姜、益母、升麻,血止痘起。又 以補中益氣而愈。 一孕婦出痘,以安胎飲調理而愈。又有胎痛甚者,以砂仁炒黑,研末酒下一錢即愈。 一產婦出痘,漿不足,灰白,身熱肢冷,寒戰切牙,煩躁溏泄,此脾胃虛也,以異功散治之而愈。亦有去 血不止,藥不效者,倒靨而死。 一婦產後,痘順痰盛,清解之益甚,此陰虛不能制陽也,以六味地黃丸料加當歸、麥冬而愈。 一婦痘甫愈,而強以房事,疤變色,成勞而死。 一產婦痘不易發,煩躁譫狂,此毒重壅遏,以芎、歸、連、紫、升、蒡、甘、芍、蟬蛻,治之而愈。 萬密齋治程氏女,年二十,出痘,時娠五月矣。診其脈,男胎也,惟以清熱解毒,和中安胎為主。用黃 芩、白朮為君,人參、生甘草、當歸、生地、白芍、紫蘇為佐,自初出至成漿,無他苦。乃聞家中被盜,遄歸, 醫與藥一服,胎墮,果男也。再延診,痘變灰白平塌,成倒陷矣,乃里虛故也。詢所用方,乃獨聖散。曰∶山 甲、麝香皆墮胎藥,胎虛,氣血益虛,瘡毒內陷,不可為矣。三日卒。 朱應我治一趙姓宦家孕婦,二十五歲,胎已五月。忽痘,朱視之,點尚未盛。至四五日,背上痘如蛇皮, 略無空地,乳以下至小腹,亦如蛇皮,其翁與夫,皆決不治。朱細察之,正額面部並頸至胸堂,皆粒粒圓綻, 紅白分明,啟手臂腳腿視之,喜其如面與身,許以可治。至七八日,忽牙憂不已,神昏不知人事,但被其羞, 余皆赤露,每日任其飲水一小桶,如黃連解毒湯,浩飲亦不計其數。時屆五月天氣,譫妄不安,朱令以土填地 板上,鋪席在土上置之臥,而兩邊仍以桶盛水,逼之以涼氣,夜則舁之於床。如此調理,至十八日而愈。此症 治至九日,覺漿滯不行,知用涼劑多,更以獨味麻黃一兩加入,其漿倏至。妙哉此法,屢用而屢奏神功者也。 十八日別,囑其夫曰∶欲保胎,當服養氣血藥數劑。不信,後四十餘日,胎墮,婦亦無恙。遇此等症,後補斷 不可少也。 一汪姓孕婦,方三月而痘。朱至,已四日,不知他醫所用何藥。主人問曰∶婦人何為來桃紅血水?朱以主 人堅信他醫,默言不對。越一日,血餅大至,主人始忙,急叩朱,朱以痘點細而朗,可以收功,與以安胎散, 用阿膠珠三錢,黃芩三錢,砂仁、白朮、歸身、芍藥等藥,又因腹脹,加木香三分,以行滯氣,一服而血止胎 安。主人嘆以為神。朱曰∶必三四劑,胎始無恙。主人懈,越三日血又來,腹又脹,而胎墮矣,母痘則安全無 恙。可見藥力之多少,所系不小也。 一少婦孕三月而痘,醫見面部稀少,而口許輕。朱視之,標雖少,而血氣尚混,頂不見起水珠,視舌則又 紫赤色。曰∶此痘必添,難保無虞。主人與醫皆不解。朱曰∶舌乃心苗,胎絡上系手少陰,舌紫黑,則血分有 毒,安得不墮?果三四日,痘添而布滿,六日血來而胎墮矣,急以黃芩、白芍、術、阿膠等藥養血。痘微長, 稍有漿色,畢竟血氣受虧,雖服補血劑,四肢胸背尚起水泡,又急以補脾滲濕藥,山藥、榴皮、薏苡等進三五 劑,至十四五日,方長膿水而收功。可見孕婦之痘,稍有疑難,極難保胎不墮,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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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類風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患虛極生風。或用諸補劑,四肢逆冷,自汗泄瀉,腸鳴腹痛。薛以陽氣虛寒,用六君子, 姜、附各加至五錢不應,以參、附各一兩始應。良久不應,仍腸鳴腹痛,後灸關元百餘壯,及服十全大補湯方效。 一產婦患中風,盜汗自泄,發熱晡熱,面色黃白,四肢畏冷,此氣血俱虛,用八珍湯不應,更用十全大補、 加味歸脾二湯始應。後因勞怒,發厥昏憒,左目牽緊,兩唇抽動,小便自遺,薛謂肝火熾盛,用十全大補加鈎 藤、山梔而安。再用十全大補湯,辰砂遠志丸而愈。 一婦人產後睡久,及醒則昏昏如醉,不省人事,用荊芥穗微焙為末,每服三錢,豆淋酒調服,或童便服, 此華佗愈風散也,又名舉卿古拜散。醫用此及交解散,(當歸、荊芥穗等分,每服三錢,水酒煎。)雲服後當 睡,必以左手搔頭,用之果然。此病多因怒極傷肝,或怒氣內郁,或坐草受風而成,急宜服此,便可立待。 (《本草綱目》。) 王肯堂治一婦,產後七日,為將息失宜,腠理不密,偶因風寒所侵,身熱頭痛,兩眼反視,手足螈 ,名 曰蓐風,用前方,其疾即愈。古人珍此秘方,隱括其名曰舉卿古拜散。蓋用韻之切語,舉卿為荊,古拜為芥。 《曾公談錄》謂之再生丹,亦神之也。(《續醫說》。) 薛氏謂前症如此,用不應者,急用大補氣血為主。 吳交山治一婦,產後因虛,牙關緊急,半身不遂,失音,以續命湯煮飲,數服而安。(《醫宗粹言》。) 薛立齋治一產婦中風,不省人事,言語妄甚,惡風寒,喜熱飲,形氣倦怠,脈虛浮無力。薛謂氣血虛寒, 用十全大補湯,二十餘劑不應,又二十餘劑稍緩。乃漸加附子至一錢,服數劑,諸症減一二,又二十餘劑,十 退三四。乃去附子五分,數劑,諸症頓退而安。後又發,仍用前藥,加附子三五分而愈。 一產婦不語,用七珍散而愈。後復不語,內熱晡熱,肢體倦怠,飲食不進,用加味歸脾湯為主,佐以七珍 散而愈。後因怒不語,口噤,腰背反張,手足發搐,或小便見血,面色或青或黃,或時兼赤白。面青,肝之本 色也;黃者,脾氣虛也;赤者,心血虛也。用八珍湯加鈎藤、茯苓、遠志漸愈,又用加味歸脾湯而痊。 一產婦狀如腳氣,發熱瞀悶,搐掣驚悸,或用獨活寄生湯而痊。後復作,服之,其汗如水,更加口噤吐痰。 乃用十全大補湯,培養血氣漸愈。後飲食日少,肌體日瘦,吐痰如涌,此命門火衰,脾土虛寒,用八味丸加歸 脾湯,諸症漸退,肌肉漸生。 蕭萬如治陳昌之內,首胎恃壯,當風澡體,即病發熱如燎,口眼 斜,喘嘔有沫,面目青黃,心腹膨脹, 揚手舞足,脈見弦數不鼓。曰∶此肝虛自招風也,非表病也。急以姜附丸灌下,仍用當歸四逆湯加入吳茱萸, 兩劑諸症如失。 來天培治馬氏婦,二十餘歲,產後九日,患腹痛,筋攣抽掣不可忍,惡露不絕,脈沉細而緊,視其面色, 青黃不澤,此肝經血少而兼寒也。與歸芍六君加炮姜,一劑腹痛雖未止,而筋攣稍緩。另延專科,以廣、半、 鈎藤、木香、威靈仙等,腹痛益甚,且血崩不止,更加發熱神昏。再求治,以 、術、歸、地、山藥、苓、萆、 艾葉、阿膠、姜、附、 、術、地,俱至兩外,一劑而腹痛抽掣止,再劑而崩亦痊,用歸脾調理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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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痙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勤於女工,忽仆地牙關緊急,痰喘氣粗,四肢不遂。此氣血弱虛而發痙,朝用補中益氣 湯加茯苓、半夏,夕用八珍湯加半夏,各二十餘劑不應。此氣血之未復,藥之未及也,仍用前二湯,又二十五 劑尋愈。(雄按∶藥不精切,故不能收捷效。) 一婦產後,惡寒發熱,他醫治以小柴胡,致汗出譫語,煩熱作渴,四肢抽搐。用十全大補湯益甚。其脈洪 大,重按則無,此藥力未及也,遂加附子,服四劑愈。 一產婦筋攣臂軟,肌肉掣動,此氣血俱虛而自熱也,用十全大補湯而安。 一產婦因勞,兩臂不能屈,服蘇合香丸,肢體軟痿,汗出如水。薛謂前藥辛香,耗散真氣,腠理虛而津液 妄泄也。先用十全大補湯加五味子,補實腠理,收斂真氣,汗頓止。又佐以四君子調補元氣,漸愈。用逍遙散、 大補湯,調理而痊。 一產婦先胸脅乳內脹痛,後因怒,口噤吐痰,臂不能伸,小便自遺,左三部脈弦,此肝經血虛,而風火所 致,不能養肝。先用加味逍遙散治之,臂能屈伸。又以補肝散、六味丸,而諸症悉愈。 一產婦患兒枕腹痛,或用驅逐之劑,昏憒口噤,手足發搐,此血氣虛極之變症也。用八珍湯加炮姜二錢, 四劑未應。又以十全大補湯加炮姜一錢,二劑而蘇。 沈堯封雲∶丁丑三月,練塘金虞第四媳,產後變症。先是於上年十月生產甚健,至十二月初旬,面上浮腫, 驅風不應。加麻黃三帖,通身脹腫,小便不利。更用五皮雜治,反加臍凸。更用玉桂、五苓,小便略通,脹亦 稍減。續用桂附八味,其腫漸消,惟右手足不減。忽一日,口眼歪斜,右手足不舉,舌不能言,因作血虛治, 變為俯不得仰。數日後,吐黑血盈盂,吐後俯仰自如。旬余,復不得仰,又吐黑血而定,投以消瘀,忽然口閉 目開如脫狀。其母一夜煎人參三錢灌之得醒,醒來索飯,吃一小碗。近日又厥,灌人參不醒,已三晝夜矣。余 遂往診,右手無脈,因腫極不以為怪,左脈浮取亦無,重按則如循刀刃。余曰∶此是實症,停參可治。遂用膽 星、半夏、石菖蒲、橘紅、天蠶、地龍、紫草,水煎,入竹瀝、薑汁,一劑知,再劑手足能舉,十三劑能出外 房診脈,諸病悉退。惟舌音未清,仍用前方而愈。金問奇病之源,余曰∶人身臟腑接壤,懷胎後,腹中遂增一 物,臟腑之機括,為之不靈,五液聚為痰飲,故胎前病痰滯居半,《千金》半夏茯苓湯,所以神也。至產時, 痰涎與惡血齊出,方得無病。若血下而痰飲不下,則諸病叢生,故產後理血不應,六神湯為要藥。此證初起, 不過痰飲阻滯氣道作腫,血本無病,用五苓、腎氣腫減者,痰滯氣道,得熱暫開故也。久投不已,血分過熱, 致吐血兩次。至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舌絡不靈,俱是痰滯經絡之證,即厥亦是痰迷所致,並非虛脫,故消 痰通絡,病自漸愈,何奇之有? 又曰∶震澤一婦,產後十餘日,延我師金大文診視,余從焉。接述新產時,症似虛脫,服溫補藥數劑,近 日變一怪證,左邊冷,右邊熱,一身四肢盡然,前後中分,冷則如水,熱則如炭,鼻亦如之,舌色左白右黑。 師問曰∶此是何症?用何方治?余曰,書未曾載,不知應用何方。師曰∶奇證當於無方之書求之。經雲∶左右 者,陰陽之道路也;陰陽者,水火之徵兆也。敗血阻住陰陽升降道路,不能旋轉,陽盛處自熱,陰盛處自冷, 所以偏熱偏寒。用澤蘭、山楂肉、劉寄奴、蘇木、桃仁、琥珀等藥,兩劑病減半。繼服不應,遂更醫雜,以致 不起。由今思之,此證不但血阻,必兼痰滯。我師見及阻住陰陽升降道路,已經識出病源,但跳不出消瘀圈子 耳。倘通瘀不應,即兼化痰,或者如前案金婦得起,未可知也。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痛痹

屬性:張三錫治一婦,月中着惱,素體濃多痰,臂痛移走,兩足且腫,以為虛治,服參、歸,痛益甚,噁心迷悶。 作郁痰治,二陳、越鞠加秦艽、丹皮,二服稍減。大便四五日不去矣,投搜風丸後,用化痰舒氣,二陳、二術、 酒芩、酒柏、木通、澤瀉、香附,調理而愈。 陸養愚治凌繹泉夫人,妊將七月,忽兩足軟痿,不能履地,分娩後頓愈,一月後仍作,且胸脅痛,夜分發 熱。或以四物入牛膝、木瓜、虎骨、鹿膠,或作或止。後以脾主四肢,與參、術,脹痛悶絕。仍用養血之品, 無進退,經年。診之,詢其飲食如常,肌肉如故,足脛浮腫,胸脅揉按則微痛,否則痞悶,其脈沉緩而滑,此 濕痰積於胸,流於四肢,故痛而緩,宜乎滋陰不減,補氣增劇也。用二陳湯加蒼朮、威靈仙、黃柏、白芥子, 數劑痛定熱除。加苡仁,十劑步履如故。 薛立齋治一產婦,身腹作痛,發熱不食,煩躁不寐,盜汗脅痛。服解散祛血之藥,不時昏憒,六脈洪大無 力。用補中益氣加炮姜、半夏,一劑頓退二三,又劑飲食甘美。但背強而痛,用八珍散、十全大補湯調理而安。 一產婦遍身頭頂作痛,發熱不食,脈浮緊,此風寒之症也,用五積散,一劑汗出而愈。但倦怠發熱,此邪 氣去而真氣虛也,用八珍湯調理而愈。 周慎齋治一婦,產後受濕,遍身疼痛。眾以風藥治之,遂致臥床不起,手足漸細,此產後氣血虛,而風藥 愈損氣血故也。治宜大補氣血,用參、 各錢半,防己五分,煎服愈。 一產婦遍身痛,坐不得臥,已經兩月,痰多食減,眾治不效,以參、歸各一兩,木香一錢為末,酒煎,分 為九次服之愈。 馬元儀治卜氏外家,產後胸中作痛,痛甚則迫切不能支,至欲求死,諸治不效。延至五月,病轉危急。診其 脈,兩手弦澀少神,不能轉側,不得言語,曰∶胸中者,陽氣所治之部,今為陰邪所入,陰與陽搏,所以作痛。 前醫破氣不應,轉而和血,又轉而溫補,又轉而鎮逆,不知陰陽相結,補之則無益,攻之則愈結。若鎮墮之, 益足以抑遏生陽,而阻滯邪氣。惟交通一法,足盡開陽入陰,通上徹下之妙,使陰治於下,陽治於上,太虛之 府曠然,何胸痛之有哉?用人參三錢,肉桂一錢,合仲景黃連湯,一劑痛減,二三劑頓釋。次進加桂理中湯, 數劑全愈。 接∶是症即胸痹是也,故入痛痹門。 繆仲淳治王善長夫人,產後腿痛,不能行立,久之,飲食不進,困憊之極。診之曰∶此脾陰不足之候,脾 主四肢,陰不足故病下體。向所飲藥雖多,皆燥苦之劑,不能益陰。用石斛、木瓜、牛膝、白芍、棗仁為主, 生地、枸杞、茯苓、黃柏為臣,甘草、車前為使,一劑輒效,四劑而起。 來天培治潘履端內,年約四旬,患頭身手足麻木疼痛,產後感風,不能節勞,致風入經絡,而成痛風之症 也。詢之,果以前歲產後而起。以歸身、紅花養血,鈎藤、秦艽通絡,黃芩、銀花清火,羌活走百節,川芎理 頭痛,菖蒲利腸消滿,甘草緩痛,姜皮達肌膚、通腠理。服二劑而頭痛愈,腹脹減,惟發熱身疼未除,更心神 恍惚不寐,脈稍和。此表症稍退,里熱未清,改用生地、歸、芍、柴胡、地骨皮、續斷、鈎藤、半夏曲、枳殼、 棗仁、建蓮,二劑而諸症痊。惟兩膝內腫痛,扶杖而行,此風入三陰,而將愈矣。前方減柴胡、地骨皮、半夏 曲、枳殼,加丹皮、赤芍、紅花、威靈仙、清風藤、防己、牛膝、五加皮、生甘草,又三四劑全愈。 薛立齋治人產婦,六月,多汗人倦,不敢袒被,故汗出被裡,冷則浸漬,得風濕,身疼痛,遂以羌活續斷 湯,數服愈。(未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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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頭痛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頭痛,日用補中益氣湯不缺,已三年矣,稍勞則惡寒發熱,為陽氣虛,以前湯加附子一錢, 數劑遂不發。 一婦人產後,頭疼面青二年矣,日服四物等藥。薛謂腎水不能生肝木而血虛,用六味丸加五味子,兩月而痊。 繆仲淳治黃桂峰乃正,產後頭痛,大便秘,用生料五積散一劑不效。令加歸身一兩,一服大便通,頭疼立止。 薛立齋治一膏粱之婦,產後,月經不調,唇裂內熱,每 作,服寒涼之劑,後不時出水,薛用加味清胃散 而愈。後值春令,兼怒,唇口腫脹,寒熱作嘔,痰盛少食,用小柴胡加山梔、茯苓、桔梗,諸症頓退。但內熱 仍作,乃以加味逍遙散,調理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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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喑

屬性:沈明生治袁令默女,素稟不足,分娩後,體倦發熱,醫者以其弱齡瘦質,且遵丹溪產後當大補之法,遂以 參、 進之,病益甚。診之,脈浮而澀,此不惟有瘀血,且有風寒在內。夫瘀血未盡,外邪初感,均有用參之 誡,是以補之無功耳。遂用解表散瘀之劑,三四服後,熱除胸爽。然倦怠如故,曰∶參、 之用,此其時矣。 而袁懲噎廢食,因循勿與。越至四五日,忽舌喑不語,或用茯神、棗仁,或用南、半、姜、橘,或用芩、連, 皆不效。復延治,察其神情,雖不能語,然每對食物,輒注目以視,得食則神稍旺,更衣則神即疲,且脈空而 大。經雲∶脾之脈,連舌本,散舌下。心之別脈系舌本。今火土兩虛,醫藥雜亂。經又雲∶言而微,終日乃 復言者,此奪氣也。況經月不語乎,不惟用參,且應用附矣。服五六日,諸症悉愈。夫病機者,間不容髮,有 昨宜用攻,而今宜用補,旦宜用熱,而夕宜用涼,惟視其機之所在,以法合病耳。故是症也,不用補之害,與 驟補之害,同失其機甚矣,機之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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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病乳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產後勞役,忽乳汁如涌,昏昧吐痰,此陽氣虛而厥也,灌以獨參湯而蘇,更以十全大補湯, 數劑而安。若婦人氣血方盛,乳房作脹,或無兒飲,脹痛憎寒發熱,用麥芽二三兩,炒熟,水煎服,立消。其 耗散氣血如此,何脾胃虛弱,飲食不消方中,多用之邪。 張隱庵治一婦,產後乳上發癰,腫脹將半月,周身如針刺,飲食不進。診之,六脈沉緊有力,左乳則腫連 胸脅,用麻黃、葛根、荊芥、防風、杏仁、甘草、石膏,溫服取汗遂愈。《金匱》雲∶產後婦人喜中風。經雲∶ 開闔不得,寒氣從之,榮氣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癰腫。此系風寒內壅,火熱內閉,榮衛不調所致。眾以涼藥 治熱,不知開闔之故。今毛竅一開,氣機旋轉,榮衛流行,而腫痛解矣。經雲∶食氣入胃,散精於肝。病屬陽 明厥陰二經,是以飲食不進。今經氣疏通,自能食矣。孰謂瘍醫可不知經乎? 薛立齋治一婦人,產次子而無乳,服下乳藥,但作脹。曰∶人乳氣血所化,今脹而無乳,是氣血竭而津液 亡也,當補其氣血,自然有乳。乃與八珍湯,倍參、術,少加肉桂,二十餘劑,乳遂生。後因勞役復竭,夫其 初產有乳,再產而無,其氣血只給一產耳,其衰可知。 王肯堂治一娠婦,患乳腫不散。八月,用火針取膿,用十全大補湯,外敷鐵箍散不效,反加喘悶。九月, 產一女,潰勢愈大,兩乳旁爛盡,延及胸腋,膿水稠粘,出膿六七升,略無斂勢。十一月,乃用解毒和中平劑, 外滲生肌散、龍骨、寒水石等,膿出不止,流濺所及,即腫泡潰膿,兩旁紫黑,瘡口十數,胸前脅下皆腫痛, 不可動側,其勢可畏。此產後毒氣乘虛而熾,令服黃 解毒,歸、參和血生血為臣,升麻、葛根、漏蘆為足陽 明本經藥,連翹、防風散結疏經,蔞仁、蒡子解毒去腫,角刺引膿,白芷排膿長肌,川芎、桂、炒黃柏為引, 每劑入酒一杯,送白玉霜丸,疏膿解毒。時膿水稠粘,不可遽用收澀之劑,理宜追之,乃制青霞散外糝。明日 膿水頓稀,痛定穢減,始有向安之勢。至正月,皆生新肉,有紫腫處,俱用蔥熨法,隨手消散。但近脅足少陽 分尚未斂,乃加柴胡一錢,青皮三分,及倍川芎。膿水將淨,即用搜膿散糝之。元宵後,遂全安。凡治癰疽, 須審經絡部分,今所患正在足陽明之分,少侵足少陽經分,俗醫不復省別,一概用藥,藥無嚮導,終歸罔功, 甚可嘆也。(是症得生,全在膿水稠粘,其人必能食,故可治也。) 按∶乳病全是肝火上逆入胃,大絡不降而成,即肝木侮胃之病。近治鮑淥飲夫人,素有血虛肝病,忽 一日,憎寒壯熱,頭痛口苦,乳腫痛不堪,熨吮俱無效,予用生地、杞子、當歸各五錢,麥冬、蔞仁各二 錢,丹皮、赤芍各一錢五分,地丁、銀花各三錢,二劑即愈。凡用此方最效者,不可枚舉矣。 朱丹溪治一婦人,產後患乳癰,用香白芷、連翹、甘草節、當歸、赤芍、青皮、荊芥穗各半兩,貝母、花 粉、桔梗各一錢,栝蔞半個,作一帖水煎,半飢半飽服,細細呷之。有熱加柴胡、黃芩,忌酒肉椒料。敷藥用 南星、寒水石、皂角、白芷、川貝、草烏、大黃,七味為膏,醋調,鵝翎掃敷腫痛效。(《治法》。) 陳良甫曰∶余荊布因產前食素,得痰瘦弱,產後乳脈不行,已七十日,服諸藥無效,嬰兒甚苦。偶有人送 赤豆一斗,遂如常煮赤豆粥食之,當夜乳脈通行。因閱本草,赤小豆能通奶乳,謾載之。 王洪緒曰∶產後兩乳伸長,情勢如雞腸,垂過小腹,痛難刻忍,此名乳懸,急用芎、歸各一斤,內取各四 兩,水煎時服。以所余斤半,於產婦面前放一棹,下放火爐,將芎、歸入爐慢燒,令婦伏於棹上,口鼻及乳皆 吸煙氣,便可縮上。如未愈,取蓖麻子一粒,冰水磨塗,一縮即洗去。但用此藥,恐異日再產,必復發不救。 故膏藥不可以蓖麻煎入,倘貼孕婢下體瘡癤,即致小產,再貼即致命。巴豆、蓖麻之害如此,不可輕用也。(何 廉訪郡伯雲∶此症以女人臭裹腳布扎敷即收上。曾用有效,亦古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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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腰脅痛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腰痛腹脹,善噫,諸藥皆嘔,薛以為脾虛弱,用白朮一味炒黃,每劑一兩,米泔浸,時 飲匙許,四劑後漸安,服百餘劑而愈。 一產婦因怒,兩脅脹痛,吐血甚多,發熱惡寒,胸脅脹痛。此氣血俱虛,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炮姜而 血頓止,又用十全大補湯而寒熱退。此病非用姜辛溫,助脾肺以行藥勢,不惟無以施其功,而反補其脹耳。(雄 按∶亦須參之以脈,始可用也。) 王時亨室,產後腰間腫痛,兩脅尤甚。此由瘀血滯於經絡而然也,不早治,必作骨疽,遂與桃仁湯,二劑 稍愈。更用沒藥丸數劑而痊。亦有惡血未盡,臍腹刺痛,或流注於四肢,或注股內,疼如錐刺;或兩股腫痛, 此由冷熱不調;或思慮動作,氣所壅遏,血蓄經絡而然。宜沒藥丸治之。亦有經血不行而腫痛者,宜當歸丸治 之。凡惡血停滯,為患匪輕,治之稍緩,則流注以為骨疽,多致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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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腹痛

屬性:衍義治一婦人,產當寒月,臍腹脹滿,痛不可按,百治不效。或作瘀血,將用抵當湯。曰∶非其治也,此 脾虛寒,邪客於子門也。以羊肉四兩,當歸、川芎、陳皮各五錢,姜一兩,煎服,二三次而安。 周慎齋治一產婦,腹脹痛,服敗血去瘀之藥,致小腹脹痛,硬入大腹,用姜、桂、吳茱萸、蓽茇,數劑而 愈。(同上。) 一產婦患小腹痛,或作嘔,或昏憒,此脾氣虛寒,用人參理中湯漸愈。又以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全愈。 後復作痛而兼喘,仍用補中益氣湯,培補脾肺而遂瘥。(《良方》。) 一產婦小腹作痛,小便不利,內熱晡熱,形體倦怠,用加味逍遙散以清肝火,生肝血,用補中益氣湯補脾 胃,昇陽氣而痊。(同上。) 朱丹溪治馮宅婦,產後發熱,腹中痛,有塊,自汗惡寒,曾服黑神散,用白朮、白芍各三錢,滑石五錢, 黃芩、丹皮各二錢五分,人參、川芎、歸尾、陳皮、荊芥、乾薑各一錢,甘草些須。 薛立齋治一婦,產後小腹作痛有塊,脈芤而澀,以四物加元胡、紅花、桃仁、牛膝、木香,治之而愈。 周於文母,產後月余,腹中作痛不已,甚至噁心不食,惡寒發熱,服藥不效。有人教用荔枝四兩,連核殼 燒灰存性,稱准四兩,好酒煎服。或作幾次服下,亦無不可。按此系平陽事也。其地產後每食老薑湯,或服姜 醋,以其山水寒冷故也。如少飲,則為患不小。(雄按∶此不獨東甌為然,而廣東尤盛,亦習俗使然耳。貧苦 之家,或無大害,席豐履濃者,多傷損而死,不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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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浮腫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飲食少思,服消導之劑,四肢浮腫。薛謂中氣不足,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六君子湯而 愈。後因怒腹脹,誤服沉香化氣丸,吐瀉不止,飲食不進,小便不利,肚腹四肢浮腫,用《金匱》加減腎氣丸 而愈。 一產婦泄瀉,四肢面目浮腫,喘促惡寒,此脾氣虛寒,用六君子加姜而泄瀉愈。又用補中益氣而脾胃健。 杜壬治一婦,產後,忽患浮腫,眾作水氣治不效。曰∶水氣必咳嗽,小便不利,今便利而不作嗽,獨手足 寒,乃血髒虛寒,氣塞不通,故生浮腫也。治宜益和血氣,後服丹皮散愈。 張子和治曹典史妻,產後,憂恚抱氣,渾身腫,繞陰器皆腫,(肝經所絡。)大小便如常,其脈浮而大,此風水 腫也。先以齏水潦其痰,以火助之發汗。次以舟車丸、浚川散瀉數行。後四五日,方用苦劑涌訖,用舟車丸、 通經散行十餘行。又六日,舟車、浚川復下之。末後用水煮桃紅丸四十餘丸,不一月如故。前後涌者二,瀉凡 四,約百餘行。當時議者以為倒布袋法耳,病再來則必死,不知此乃《內經》治郁之玄旨,但愈後慎房室等事。 況風水不同水,無復來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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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虛汗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略聞音響,其汗如水而昏憒,諸藥到口即嘔。薛以為脾氣虛敗,用參、附末為細丸,時 噙三五粒,隨液咽下,乃漸加至錢許,卻服參附湯而安。 一產婦盜汗不止,遂至廢寐,神思疲甚,口乾引飲。薛謂血虛有熱,用當歸補血湯以代茶。又以當歸六黃 湯,內黃芩、連、柏炒黑,倍加人參、五味子,二劑而愈。 繆仲淳治於中甫夫人,產後氣喘,投以人參、蘇木、麥冬各五錢,一劑愈。五日後,忽自汗,無間晝夜, 畏聞響聲,飲熱茶湯即汗遍體,投以人參、黃 各五錢,加歸身、生地,二劑不效,即令停藥。金壇俗忌未彌 月不得診視,乃遍檢方書,至《證治要訣》治汗門內,有凡服固表藥不效者,法當補心。汗者,心之液也。灑 然曰∶是矣。病患素稟有火氣,非不足也。產後陰血暴亡,故心無所養而病汗。亟以棗仁一兩炒為君,生地、 白芍、麥冬、五味、枸杞、牛膝、杜仲、歸身、阿膠、牡蠣、龍眼肉,大劑與之。至三十二劑,罔效。於懼曰∶ 得無不起乎?曰∶非也,前投參、 不應,而遽止之者,以參、 為氣分藥,劑且大。其不應者,必與症不合 也。茲得其症,復可惑乎。蓋陰,血也,難成易虧者也,不可責效旦夕。乃投前劑,至四十二帖,忽得睡,汗 漸收,睡愈熟。至四日夜,醒而霍然,顏色逾常,血足則色華也。 謂能於方中加炒焦黃連三五分,則數劑可愈。(雄按∶還須去歸身,效始速。) 馮楚瞻治一產婦,因頭汗甚多延診,余無他苦。診之,雖洪而緩,曰∶頭汗過多,諸症謂之亡陽,然產後 陰氣太虛,正喜其亡陽與陰齊等,此薛氏之謂可勿藥而愈也。病家疑之,別延一醫,峻用參、 溫補,遂暴注 下瀉,完谷不化。益認陽虛,重用參、附、炮姜,其瀉愈甚。不數日,其肉盡削,精神困頓。復延診,六脈洪 弦甚數,此真陰竭矣,何能挽救?蓋產後頭汗乃陰虛,虛火上蒸,孤陽上迫,津液不能閉藏,誤作陽虛,重加 溫補燥熱之氣,暴注下趨,而為完谷不化,乃火性急速,不及變化而出也。重以溫熱焚灼,勢必窮極,尚何藥 之可救哉。(雄按∶薛氏此言,不通已極。魏氏謂其不能養陰,余謂良由泥於產後宜溫補,故不敢用壯水養 陰之法也。) 案中正喜亡陽,與陰齊等,薛氏謂可勿藥而愈,此正薛氏生平不能峻用養陰之缺處也。予嘗過此症,以 重劑生熟地、白芍、杞子、麥冬、棗仁,察其有火則少加芩、連,不過二三劑愈矣。馮君論此症雖了了而 不與藥,使病家屬之庸手而敗,亦守而未化之過也。(何嘗了了,不過習於溫補,遇此等症便茫然無所措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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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虛損

屬性:雄按∶此證最多,何以僅采溫補數案? 薛立齋治大尹俞君之內,產後發熱晡熱,吐血便血,兼盜汗小便頻,胸脅脹痛,肚腹痞悶,此諸髒虛損也, 症當固本為善。自恃知醫,用降火之劑,更加瀉利腸鳴,嘔吐不食,腹痛足冷,始信薛言。診其脈,或浮洪, 或沉細,或如無。(大虛之脈類多如此。)其面或青黃,或赤白,此虛寒假熱之狀。時雖仲夏,當舍時從症,先用六君子 加炮姜、肉桂,數劑胃氣漸復,諸症漸退。更佐以十全大補湯,半載全愈。 儒者楊敬之內人,患症同前,但唾痰涎,或用溫補化痰之劑不應,面色黧黑,兩尺浮大,按之微細。此因 命門火衰,不能生脾土,脾土不能生諸髒而為患也,用八味丸補土之母而痊。 一婦人產後血竭,朝寒暮熱,肚腹作脹而痛,按之不痛。以為血氣俱虛,用八珍之類治,更加發熱煩躁。 仍用當歸補血湯,熱躁漸止。用八珍、麥冬、五味子,氣血漸復。 一產婦朝寒多熱,或不時寒熱,久不愈,用六君、補中益氣兼服,百餘帖而安。 沈堯封治鄒氏婦,產後便泄,用參附溫補未效。新城吳敬一診雲∶虛寒而兼下陷,用補中益氣加熟地、茯 苓、桂、附,應手取效。以是觀之,方論內言下虛而不可升提,不盡然也。 陸氏婦產後發疹,細而成粒,不稀不密,用荊芥、蟬蛻、鼠粘等藥,一劑頭面俱透。越一日,漸有回意, 忽大便溏泄數次,覺神氣不寧。問其所苦,曰熱曰渴,語言皆如抖出,脈虛細數,有七至。沈師金大文診之曰∶ 此陽脫症也,屬少陰。用生附子三錢,水洗略浸,切片焙,水炒米色,炮乾薑八分,炒甘草一錢,炒白芍一錢 五分,水煎沖童便一調羹,青魚膽汁四小茶匙,(因無豬膽,故以此代之。)服畢即睡,覺來熱渴俱除。續 用黃 建中湯加丹參、蘇木,二劑而安。 產後惡血不行,余血滲入大腸,洞泄不禁,或下青黑物,的奇散極驗。荊芥大者四五穗,於盞內燃火,燒 成灰,不得犯油火,入麝香少許,研勻,沸湯一兩,呷調下。此藥雖微,能愈大病,慎勿忽視。又《千金》膠 蠟湯,治產後利,黃蠟二棋子大,阿膠二錢,當歸二錢半,黃連三錢,黃柏一錢,陳米半升煎湯,煎藥服。 裴兆期治一婦,產後發熱不止,汗多語錯,六脈洪大而虛,六晝夜不合眼,一合眼則飄飄如入雲中,投以 參、 、歸、術、丹皮、童便及炒黑乾薑之類不驗,反增頭眩耳鳴,噁心嘈雜,欲嘔不嘔。裴翻然曰∶此非氣 血大虧,乃痰涎壅盛也。更方用半夏三錢,天麻二錢,茯苓、橘紅、白蔻仁、厚朴、黃連、枳實各一錢,竹茹 三錢,鐵鏽水煎服,二劑氣爽神清,身涼脈靜。繼以人參大補丸,日進二服,以培胃中元氣,月余全愈。 產後虛弱,豆腐漿一碗,沖入打散雞子一枚,再加豆腐皮一張,龍眼肉十四枚,白沙糖一兩,同滾透,五 更空心服。產後失調,往往延成勞損,而貧戶醫藥無貲,富家又每為藥誤,此方甘平和緩,補血滋陰,貧富皆 宜,允為妙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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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驚悸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驚悸二度,服琥珀地黃丸,《局方》地香散隨效。再患服之,其症益甚,而脈浮大,按 之如無,發熱惡寒,此血氣俱虛,薛用十全大補、加味歸脾二湯各百餘劑而愈。後遇驚恐勞怒復作,仍用前藥 而安。 吳孚先治王氏婦,產數日,惡露已盡,身體虛弱,遇回祿舁出,神驚散亂,身翩翩如在雲端。專科用元明、 紅花等味,反增煩劇,汗瀉交作,六脈虛弱如無。用六君子加黃 、炮姜、制附、棗仁、鈎藤、龍骨、川斷、 五味,始服症減,繼則神清。每日參一兩或二兩,二十劑而安。 高鼓峰治用晦室人,患產後驚悸。初起時,見筐中棉絮,念將所生兒入棉絮中,不幾悶死,遂作驚恐憂患 之狀。後凡有所觸,意中以為不耐,即憂患不止。或一端執想,數日才已,飲食不進,面少精采,服諸補心養 血藥無一效。高脈之曰∶孩時得毋因齒病致大驚否?用晦向室人問之。曰∶十歲時,果曾病齒,治齒者用刀鉗 之,幾受驚而死,子何能識之也?解曰∶脈法當如是耳,不精於象數鈐法之學人,不能也。(此語不必。)少時以驚受 損,傷其君火,心包氣散,痰得留之。今產後火虛,痰因虛動,疾端見矣。夫心為君主,主明則下安,國 乃大昌。故凡七情,皆由心起。今心虛甚,痰邪侵擾,思慮亦因之多變。況喜樂氣之陽也,憂患驚恐氣之陰也, 陽虛則陰得乘之。又兒為其所愛,氣虛痰入,則愛不得正,因愛而過為防護之惟恐不至,遂因而生憂矣。今先 用歸脾、養榮、八味等類,五十大劑,待其氣血完備,然後攻之,病可得而去,而病不再發矣。(先補後攻法。) 如言治之果愈。 張路玉治汪督學媳,產後病虛無氣,灑洒然如驚,時咳青黑結痰,欲咳則心中 大動,渾身麻木,心神 不知所之,偶聞聲響,則頭面哄熱微汗,神魂如飛越狀,屢用補養之藥罔效,虛羸轉劇。診之,脈浮微弦而芤, 獨左寸厥厥動搖,此必胎前先傷風熱,坐草時併力過甚,痰血隨氣上逆,衝過膜膈而流入心包也。朝用異功散 加童便 蛤粉,以清理痰氣;夕用大劑獨參湯,下來復丹,以搜滌痰積。蓋痰在膈膜之上,非焰硝無以透之, 血在膈膜之上,非五靈脂無以浚之,然非藉人參相反之性,不能激之使出也。服數日,神識漸寧,形神漸旺, 改用歸脾湯加龍齒、沉香,調理而安。 薛立齋治一產婦,惡露淋瀝,體倦面黃,食少惡寒,朝夜不寐,驚悸汗出,此脾經虛熱,用加味歸脾湯而 痊。後因怒,脅脹作嘔,食少,用六君加柴胡,治之而痊。 繆仲淳治王六媳乃正,產後驚悸,聞聲輒死,非用力抱持,則虛煩欲絕,如是累月。曰∶此心脾肝三經俱 虛也。用人參、棗仁、茯神、遠志、白芍、石斛、甘草、麥冬、五味、丹砂為丸,以龍眼湯吞,彌月而愈。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顛狂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患顛狂,或用大澤蘭湯而愈。後又怔忡妄言,其痰甚多,用茯神散,補其心虛,頓愈。 又用八珍散加遠志、茯神養其氣,遂瘥。 一產婦亦患此,用化痰安神等藥,病益甚,神思消鑠。薛以為心脾氣血不足,用大劑參、術、芎、歸、茯 神、棗仁,四斤余而安。乃以歸脾湯,五十帖而愈。 一產婦形體甚倦,時發譫語,用柏子仁散稍愈,又用加味歸脾湯而愈。又因怒,狂言脅痛,小便下血,用 加味逍遙散以清肝火,養肝血,頓瘥,又佐以加味歸脾湯而安。 魏玉橫治一婦,產後數日,日晡壯熱,大汗,狂言妄語,不可禁制,晨則了了。診之,六脈弦長,不便不 食,此臨盆去血過多,肝失其養,燥而生火,遂入胃之大絡,非如敗血上沖之候也。(若屬敗血,則晝夜熱狂矣。) 與熟地、甘杞子各一兩,麥冬五錢,一劑減,二劑瘥。 丁潤兄室,素有吞酸症,孕八九月,心腹大痛,時時眩暈欲絕,與大益氣湯,十餘帖全愈。臨盆胞水先去 三日而復產,自汗譫妄,專科與炮姜、附子數帖,遂發狂耳聾。更醫以茯苓、車前、半夏、浮麥等,多帖無效。 診時已彌月,脈弦急如蛇行,此精血皆奪之候,亟與地黃、杞子、麥冬、沙參,一帖脈稍和,症稍減。仍召前 醫,謂不必服湯劑矣,與丸子令服二三日,發厥而終。此與前症大同,一生一死,謂非誤治可乎。 繆仲淳治張璇浦乃正,產六朝,發狂,持刀殺人,陰血暴崩,肝火炎故也。令先飲童便一甌,少止。再服 龍齒、澤蘭、生地、歸身、半夏、牛膝、茯神、遠志、棗仁大劑,仍加童便,頓服而止。 施笠澤治庠友唐仲宣乃正,產後驚悸恍惚,語言錯亂。此產後心虛,敗血停積,上干包絡,致病若此。先 用佛手散加石菖蒲、五靈脂、劉寄奴、薑黃等藥,以除敗血,後以歸脾調理而愈。至明年五月復產,復病前症, 遍延諸醫,施仍書前方。一醫訝曰∶寄奴、蒲黃等藥,從何來邪?仲宣疑不復用。至是冬,施偶同李士材過大 洪橋,忽遇仲宣,喜而迎曰∶內人自乳子後,或歌曲嗔笑,狂妄不常,向服安神清心之劑不效,夜來幾自縊矣, 今偶值二子,豈天賜邪,幸為診之。遂偕往診之,六脈沉澀,曰∶瘀血挾痰,久且益堅,非前藥所能療。用歸 尾、桃仁煎湯,下滾痰丸二服,每服三錢,下去惡物,復用鎮驚鎮肝調理而愈。 馮楚瞻治一產婦,後兩月,忽患顛疾,久不愈,或連日不食,或一食倍進,或數日不寐,或間宿不寤,脈 乍洪乍小,左寸兩尺常弱,消痰鎮心俱不效。夫諸躁狂擾,火之病也;二陰一陽,火之原也;主智閉藏,腎之 用也;產後未久,少陰虛也。以八味加牛膝、五味,大劑冷服。其所食鴨肉、豬肘,入肉桂同煮,調治數日, 乃一日稍輕,一日如故。此心脾亦不足,脾主信而為病也。朝服加味人參湯,夕服歸脾湯去黃 、木香,加白 芍、麥冬、五味、肉桂,服後漸安,月余全愈。


<目錄>卷二十五·產後

<篇名>見鬼

屬性:薛立齋治一產婦,乍見鬼神。或用調經散益甚,痰涎上涌,朝寒暮熱。乃朝用八珍散,夕用加味歸脾湯, 各五十餘劑而愈。 盛用敬治金棠妻,半產,病數月,日厥者數次,見鬼自頂而出,自口而入。或曰∶脈澀而弦,血少有痰, 鬼自頂門出,此元神出也。出而不進者死,出而復入可活也。藥之,去痰碗許,尋愈。(《吳江縣誌》。用敬, 即啟東之孫。) 按∶半產亦多氣血兩虧,與正產同治。 陳良甫治五羊洪運使天錫子舍孺人,產後語言顛倒,言語不已,如有神靈,服諸藥無效。召診之,六脈和 平,以奪命散兩服而愈。 沈堯封曰∶產後發狂譫語,惡露不來者,是血瘀,宜無極丸。惡露仍通者,是痰迷,宜六神湯∶半夏曲、 橘紅、膽星、石菖蒲、茯神、旋復花各一錢,水煎服。一成衣婦,產後半月余,發狂,打罵不休,其夫鎖之磨 上,余附無極丸六錢,分兩服酒下,服畢即愈。越四五日後發,又與六服,後不復發。一丁姓婦,產後神昏, 譫語如狂,惡露仍通,赤不過多,醫者議攻議補不一。金尚陶前輩後至,診畢曰∶待我用一平淡藥,吃下去看。 遂疏六神湯方,一劑神氣清,四劑霍然。甲戍春,錢香梅如君產後,微熱痞悶,時時譫語,惡露不斷,用理血 藥不應,改用六神湯四劑,病去如失。 產後喜笑不休,一老嫗雲∶乃產後被侍者挾落腰子使然。用烏梅肉二個,煎湯服立效,嘉興錢鄰哉曾目睹之。


<目錄>卷二十六·痘證

<篇名>諸家痘瘡方論

屬性:讀前人之書,當知其立言之意。苟讀其書,而不知其意,求通於用,不可得也。痘瘡之論,錢氏為詳,歷 舉源流經絡,分明表里虛實,開陳其施治之法,而又證以論辨之言,深得着書垂教之體。學人讀而用之,如求 方圓於規矩,較平直於準繩,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可為無窮之應用也。今人不知致病之因,不求立方之意, 倉猝之際,據症檢方,漫爾一試,設有不應,並其書而廢之,不思之甚也。近因《局方》之教久行,《素問》 之學不講,抱疾談醫者,類皆喜熱惡寒,喜補而惡解利。忽得陳氏方論,皆燥熱補劑,其辭確文簡,歡然用之, 翕然信之,遂以為錢氏不及陳氏遠矣。或曰∶子以為陳氏方不足歟?曰∶陳氏方誠一偏之論,然亦可謂善求病 情者矣。其意大率歸重太陰一經。蓋以手太陰屬肺,主皮毛,足太陰屬脾,主肌肉。肺金惡寒而易於感,脾土 惡濕而無物不受。觀其用丁香、官桂,所以治肺之寒也;用附、術、半夏,所以治脾之濕也。使其肺果有寒,脾 果有濕而兼有虛,量而與之,中病即止,何傷之有哉?今也不然,徒見其瘡之出遲者,身熱者,泄瀉者,驚悸 者,氣急者,渴而思飲者,不問寒熱虛實,率投木香、異功等散,間有偶中,隨手獲效。設或誤投,禍不旋踵。 何者?古人用藥制方,有嚮導,有監製,有輔佐,有因用。錢氏方固未嘗廢細辛、丁香、白朮、參、 , 率有監製輔佐之藥,不專務於溫補也。然其用寒冷者多,而於輔助一法,略開端緒,未曾深及。痴人之前,不 可說夢,錢氏之慮至矣。亦將以候達者,擴充廣而用之。雖渴者用溫藥,癢塌者用補藥,自陳氏發之,回出前 輩。然其多用桂、附、丁香等燥熱,恐未為適中也。何者?桂、附、丁香輩,當有寒而虛者,固是的當。虛而 未必寒者,其為害當何如?陳氏立方之時,必有夾寒而痘瘡者,其用燥熱補之,固其宜也。今未夾寒而用一偏 之方,寧不過於熱乎?予嘗會諸家之粹,求其意而用之,實未敢據其成方也。 王節齋曰∶近時小兒痘瘡,多用陳文中木香異功散,殊不知彼時立方,時為運氣在寒水司天,時令又值嚴 冬大寒,為因寒郁遏,痘瘡不紅綻,故用辛熱之劑發之。今人不分時令寒熱,一概施治,誤人多矣。 又曰∶丹溪痘瘡治法,最為明備。近世通用陳文中異功等方,乃一偏之術。若痘瘡虛怯淡白癢塌,此屬虛 寒,宜用陳文中方。若發熱壯盛,齊涌紫色燥癢,此屬熱毒,宜涼血解毒。自陳文中方盛行後,屬虛寒者率得 生,屬熱毒者悉不救。痘是胎毒,古人治法,只是解毒,然氣血虛則毒氣不出,反不能成漿,故陳文中之法, 亦千載妙訣,補前人之所未備者。但溫補之法既行,而解毒之旨遂隱,故救得一邊,又害一邊。今必詳究丹溪, 二法通用,斯無弊也。 魏直曰∶痘漿數日隔頂,漿滯不行,或風寒所阻者,宜用水楊葉,無葉用枝五斤,流水一大釜,煎湯溫浴 之,如冷添湯。良久,照見累起有暈絲者,漿行也。如不滿,再浴之。力弱者,只洗頭面手足。如屢浴不起者, 氣血敗矣,不可再浴。始出及癢塌者,皆不可浴。痘不行漿,乃氣澀血滯,腠理固密,或風寒外阻而然。浴令 暖氣透達和暢,鬱蒸氣血通徹,漿自貫滿,功非淺也。若內服助血氣藥,藉此發之,其效尤速。直見一嫗,用 此有驗,即得其方行之,百發百中,慎毋忽也。古無此法,故詳註之。(水楊,乃草也,非楊柳之楊。人家有 小兒出痘者,宜先收取,否則一時難覓。) 安慶張氏傳種痘法,雲已三世。其法∶先收稀痘漿,貯小瓷瓶,遇欲種者,錄小兒生辰,焚香致几上,隨 將黃豆一粒,敷以藥,按方位埋土中,取所貯漿染衣衣小兒。黃豆三日萌芽,小兒頭髮熱,五日豆長,兒痘亦 發,十日而萎,兒病隨愈。自言必驗。 福山戍卒遇一醉虎,縛獻王大將軍轅門,將軍剖肉分贈郡紳雲∶小兒食之,可以稀痘。 李捷用頭生雞子三五枚,浸廁坑內五七日取出,煮熟與食。數日再食一枚,永不出痘。徐都司得於淅人之 方。 朱丹溪治一叟,發熱而昏倦,其脈大而似數,與參、 、歸、術、陳皮大料,二十劑而痘出,又二十劑而 膿泡成,身無完膚,又六十劑而安。 痘症有二,一曰血熱毒盛,一曰氣虛毒盛。氣虛者,可以徐補。血熱毒盛者,勢必亟。一發熱便口渴面赤, 氣喘狂躁,譫語,此其證也。一見點即宜涼血解毒,急磨犀角汁多飲之,十可療四五,稍遲難救矣。又有血熱 兼氣虛者,初發先服涼血解毒之劑,五六朝後,可以併力補氣助漿。若初時不早涼血,則毒不解,延至六七朝, 勢必以參、 助漿,漿必不來,反流毒火。又有血熱毒盛似氣虛者,初熱放點,神思昏亂,足冷,痘色白如水 窠。惟有唇腫口渴,辨其火症,醫者反以氣虛治之,十無一生。(《廣筆記》。) 葉天士曰∶論痘首推錢仲陽、陳文中二家。錢用寒涼,陳用溫熱,確乎相左。丹溪祖錢非陳,分解毒、和 中、安表為要。以犀角地黃湯為主方,舉世宗之,莫敢異議。後之萬氏,以脾胃為主,魏氏以保元為主,皆從 二家脫化。費建中救偏,悉以石膏、大黃,(徐靈胎曰∶最不通。)胡氏輒投汗下,松江東地多宗秦鏡明, 京口江寧咸推管檉《保赤》,吾蘇悉遵翁仲仁《金鏡錄》,可謂家喻戶曉者。其所長在乎看,不在乎治,看法 精確,有可以前知之巧妙。後之翟氏、聶氏,深以氣血盈虧,解毒化毒,分晰闡揚錢、陳底蘊,超出諸家。 因分別太多,讀者目眩心憒,不若翁仲仁芻蕘悅口也。然眼目之功,須宗翁氏,而匯治講究,參之諸家可矣。 (徐靈胎曰∶痘症因時而變,不但歷代不同,隔數十年亦有小變。錢仲陽時,所說痘症痘形,與今大不相同, 其方亦迥別。神而明之,必合曆代之言而參觀之也。) 大凡發熱三日,而後見點是其常,即以熱勢參詳見症,定其吉凶。翁仲仁《金鏡錄》甚明,茲不復贅。 傷寒邪由外入,痘子熱從內起。但時邪引動而出,與傷寒兩途。 周歲小兒,初熱即現驚搐昏迷之狀最多,世俗謂驚痘最好,此言未必盡然。方書雲∶先驚後痘者生,先痘 後驚者死。頻頻驚厥,最多悶痘。蓋痘由腎至肝,至心脾及肺,自里至外,自深至淺。未發之前,痘熱先已內 動,目現水晶光芒,腎熱也。水生木而入肝,木生火而入心,火生土而入脾,土生金而入肺。其先天痘毒,從 至陰以達陽,全藉身中元氣領載充長,以化毒為漿。(徐靈胎曰∶豈可先用惡藥傷元?)漿必膿濃,蒼老而始 結痂,毒已外泄,元氣內返,斯無變症。周歲以內,身小元弱,常有熱一日即止,亦有順痘。但須看神氣靜躁, 熱勢輕重,見點徐徐而出,既出即長,熱緩安乳,便是好症。若神氣雖安,熱亦不盛,痘點雖不多,形呆色鈍, 或作頭 足弱,脈懈不束筋骨,隱隱嘆息,或短氣如喘,或嘔或瀉,(徐靈胎曰∶皆由氣血不足,毒氣不能外 發之故。)最多悶症。(徐靈胎曰∶句句真傳。)若二三日間,痘苗已長,色亦頗好,竟夜終日煩躁不止,最 妨隱處發疔,及發斑夾疹等症。 一發熱煩躁,標點雖見,熱躁愈加,細詢無忽,再參兼症。為六氣鬱遏者,從時氣治;為內傷停滯者,從 里症治。亦有表里兩解者,亦有下奪者。但下法寒涼之中,必須活血理氣,防其凝澀冰伏。(徐靈胎曰∶此乃 痘中兼症,非明於內外科者不能。) 初起必三次而出,熱止即齊,其增點亦有陸續發出者,須看顏色靈活生氣,頃刻轉機變化為要。察形辨 症,治法用藥,表藥活血疏肌,次則涼血解毒。實熱便閉者,微下之。虛弱氣怯者,忌進疏解寒涼。間有虛寒 弱稚,初發身不大熱,四肢皆冷,吐乳瀉乳,痘點不長,聞聲悠悠欲絕,望色慘澹無形,恰在一二朝間。余見 程氏女,年甫半齡,布痘極多,痘形 ,色淡白,前痘迭見。近地幼科,僉用荊、防、蒡、蟬、紅花、楂肉、 木通、胡荽、筍尖之屬。方雖寫,而示以凶危,延余診視。余曰∶毒重氣虛,法在不治。但身無熱,見症虛寒, 不因厲氣表邪,焉用表藥?考萬氏始終以脾胃為主,以理中湯加丁、桂與服,(徐靈胎曰∶前症皆虛寒之體, 此等藥其效如神。)一劑肢暖嘔止。再服,利緩痘起。再用參、歸、鹿茸二服,以錢氏異功散而愈。 凡看痘,先論兒體強弱,辨肌色。如色白多氣虛,色蒼多血熱。形象 羸有宿病,或渴乳。肌柔白嫩者, 痘必鮮明;蒼黑皮粗者,色必暗晦。羸瘦病質,色燥形枯,必須辨明,根據期長養,內症安和。 病軀出痘,即平順無逆,亦難調理。歌訣雲∶形體羸瘦骨如柴,肌肉枯焦神思衰;遍體鋪排如此痘,縱能 漿足亦堪嗟。 一初見腰痛足 ,不能起立者死,此毒伏於腎。 一初見腰腹脹,胸高,續增喘噦者死。 一初見目睛呆瞪,或暗無光,或黑白高低,皆屬緊悶症。 一初見痘,煩躁不止,即防疔斑。疔必現於隱處,多死。 一初見痘,痘不續發,斑色深紫,漸變藍黑,亦六日內死。 一初見痘,紫斑漸起,痘反隱伏,此名紫斑白悶。 一初見痘,痘斑間雜,若似灑珠點墨,必死。 以上皆論初見看法,以定凶危。發齊熱退後,皆無諸惡症。翁仲仁雲∶三日四日,痘出當齊,點至足心, 勢方安靜。若論幼小之兒,氣血易周,常有未及三日而發齊者。年長之體,四日以外,猶有增發者。痘子稀少, 數不盈百,不必點至足心。仲仁大意謂發齊安靜,無慮變症,然須辨明痘形痘色,是何等呈色。身體強壯,痘 屬上中,方可許其無慮。倘幼小弱質,或病後,或帶別病,而後布痘,未可見痘好浪許。再以冬夏氣候審詳,可以百千 無誤。今世用方,初見宜解肌疏表通套法。荊芥、(四日不用。)防風、(三日不用。)前胡、(四日不用。)牛蒡子、 (四日不用。)紫草、(二三日便滑,忌。)木通、紅花、甘草、赤芍、天蠶、楂肉、川芎、連翹、桔梗、廣皮、蟬蛻。 (三四日不宜用。) 方書中未見點用升麻葛根湯,(徐靈胎曰∶此是開宗第一方。)今人不用。伍氏方法,見點忌升麻。後 人謂葛根表疏亦忌。此輕揚升表通套藥,若里症急,須兩解。 伍氏方,一二日用羌防透肌湯,今人不用,惡其辛溫氣雄也。一二日壯熱氣促,煩渴便秘,痘粒不發。仲 仁雲∶若非風寒壅遏,定是氣虛不振。愚謂近世布痘,每盛發於君相風木燥金司令,蓋非火不發也。火郁發之, 昇陽散火是已。但前症若里熱甚重,煎灼脂液,(徐靈胎曰∶必有此二句,後方方可用。)苟非苦寒下奪,佐 以升表,不能治也。費建中方,頗為中的,石膏、大黃、連翹、赤芍、青皮、(腹痛用。)楂肉、紫草、木通、丹皮、(辛 涼入血。)犀角,(辛涼通血。)發齊後,用黃連。凡寒涼清火解毒,必佐活血疏暢,恐凝滯氣血也。實熱便秘,通用涼 膈散、防風通聖散、前胡枳殼湯、四順清涼飲。 痘四日發足,伍氏遵古方用牛蒡子熟末三分,用荸薺汁,酒釀,燉熱調勻,臨服,刺入生雞冠血十餘滴與 服。毒輕者,即起光潤之色。世皆宗之。 發齊已四五日,用涼血解毒湯藥,伍氏名四聖飲,非扁鵲原方。(徐靈胎曰∶方極平穩。)生地、連翹、銀花、 紅花、甘草、天蟲、桔梗、紫草,(徐靈胎曰∶純是涼血之品。)血熱加丹皮、犀角;火盛加黃連、石膏、羚 羊角;有斑加金汁、元參;頭面不起加川芎、雞冠血;咽喉痛加射干、玄參、山豆根;狂亂躁擾加地龍汁;毒重 血凝加豬尾血、冰片。近世涼血解毒,多用地丁銀花湯煎藥。 凡看痘,初起要根盤,其痘易長綻。倘光瘦不肥,多險。成漿之後,務要根盤,即花一線圈紅緊附,頂滿 滾圓,是為毒化。若頂陷頂皺,根盤黯僵,其毒與氣血交凝。實宜攻,虛宜補,實火宜清,攻不宜早。看來火 色大赤,痘形色濕潤,方可攻托。否則搔擦,立至干剝,毒陷不治。 虛有氣虛血虛之分,血虛為熱,氣虛為寒。但虛熱與實熱不同,虛熱用滋清方藥。痘頂屬氣,根盤屬血, 氣領血載,毒得 煉化漿。凡體強質實者多火,以清涼之劑,火解漿成,誤補則癰。癰者,壅也。其氣虛血弱, 色必淡白,形不雄偉,或頂陷,或皮皺,內症則噁心少食便溏。年少未進穀食者,腸胃薄劣,最多虛症。七日 以來,元氣用事,不能勝毒,使之外出,多有內陷致變者。余最究心是症,調之應手取效,魏氏保元湯,聶氏 參歸鹿茸湯,陳氏木香異功散。腸滑不禁,用七味豆蔻丸、白朮散、理中湯,多獲奇效,甚者必用三服。(徐靈胎 曰∶用補之方,盡於此矣。) 大凡兒肌白嫩者,多虛症,蒼黑者,多實火,雖為大概,亦屬至要。白嫩發痘,色必鮮艷,勿謂便是善症; 蒼黑髮痘,色必暗晦,勿便許為凶。總以神氣安靜,顏色日換,形象漸長便吉。六七日,伍氏內托散∶生黃 、 甘草、陳皮、川芎、當歸、防風、白糯米、天蟲、角刺、銀花。血熱者不用 、芎、歸。表虛者,去天蟲、角 刺。血熱仍用丹皮、地黃、紫草、連翹、羚羊、豬尾、雞冠、雞鳴散達表之藥,豬尾膏通里之藥。 保元湯∶人參、黃 、炙草。加川芎、當歸,名芎歸保元。虛寒加肉桂,升頂加鹿茸,氣滯正氣加廣皮、 厚朴,瀉加木香、肉果,質弱加坎 、河車,嘔逆加丁香、厚朴。參歸鹿茸湯∶人參、當歸、鹿茸、黃 、 龍眼肉、炙草。木香散∶人參、木香、丁香、桂心、大腹皮、青皮、訶子、半夏、甘草、前胡、赤苓。異 功散∶人參、木香、官桂、廣皮、當歸、茯苓、丁香、附子、肉果、厚朴、半夏、白朮。豆蔻丸∶肉果、枯 礬、訶子、龍骨、赤石脂、木香、砂仁。白朮散∶四君加藿香、木香。 七八九日,頻用清涼,痘火色既退,漿不能透,或有半漿,頂有箬笠之形,不克充灌,今人多用桑蟲漿生 用,雞冠血生用,同酒漿和服。倘攻起少頃後呆滯者,須用補托。 伍氏攻發藥,用老人牙, 研極細,加麝香少許,每服二三分,名黑靈丹。 上天蟲,乃疏表風藥,山甲乃攻經隧風藥。一味為末,酒漿服,曰獨勝散。 凡蟲蟻皆攻,無血者走氣,有血者走血。飛者升,地行者降。凡漿足,聲音啞者不妨。驟喘痰升者,大忌。 (徐靈胎曰∶喉中痘足,聲亦啞。)翁仲仁雲∶挫喉聲啞,漿行飽滿亦無妨。蓋痘漿因熱氣以煉成,必升騰 以達頭面。肺位最高,熱上蒸迫,肺先受損,是以聲出不揚。倘喘急扶肚抬胸,乃火毒歸肺,必不治矣。 火毒歸肺,幼科每用珠子、牛黃膏,連三服多不效。余遵孫真人葦莖湯,或仲景葶藶大棗湯,間有效者。 肺氣壅遏,苦寒直下,已過病所,故無效。(徐靈胎曰∶真屬妙談,須參之。) 方書以六七日以前寒戰屬氣虛,六七日以前切牙屬胃熱,六七日以後切牙屬血虛,亦屬定論。 八九日癢塌切牙,痘不起漿,或灰白,或涸或癟,危險極矣。速速溫補,亦可望生。翁仲仁雲∶塌陷切牙, 便實聲清猶可治。聲清,則上無熱壅。痰聚便實,則腑陽未至盡泄,所以溫補得效耳。木香散,異功散。 八九日順痘,漿色蒼黃,毒氣悉化,亦云垂成,須謹防護持。搔損流膿裂血,倘正氣大泄,毒從虛陷,常 有不治之患。斯時預囑伴母勿懈,使痂靨乾結,肌肉完固,便是全功。若痘已破碎,聲不啞者,毒不陷也,無 妨。(徐靈胎曰∶秘訣。)伍氏方用芍藥湯∶炒白芍、薏仁、茯苓、地骨皮、銀花、百合、山藥、建蓮。 十一二日,漸次成痂之際,極好之症,必有咳嗽,或夜暮身熱。世俗幼科,僉雲毒氣未盡,概投苦寒,多 有胃減廢食,釀成痘勞童怯者。吾嘗論痘自腎臟骨髓之中,由肝主筋,心主血脈,脾主肌肉,肺主皮毛,從內 之外,毒乃渙釋。收疤之時,真氣歸里,肺合皮毛,是為未傳。處位高,體清肅,從前灌脹成痂,蒸迫之氣, 受虧已極,氣泄為咳矣。況投利濕下注藥而結痂,其上焦已經轉燥,若毒仍留伏,焉能收靨?此斷斷然也。再 論幼稚,陽常有餘,陰未充長,布痘至於結痂,一身脂液大損,其陰氣告匱可知。故暮夜屬陰時,為煩為熱者, 正《內經》雲陰虛生內熱也。西郊吳氏女,年甫四歲,痘系順症,幼科調治至漿滿成痂之日,忽發煩躁,夜熱 不寐,晨起安然。醫用保元,及錢氏五味異功散加芍藥與服,熱躁益加。又更一醫,曰∶毒氣未盡,乃誤補之 故,用桑蟲漿暨涼解藥,服後躁甚,而添泄瀉。邀余診視,睹漿痂形色,詢平素起居,時日當午,即用六味地 黃湯,(徐靈胎曰∶所謂養陰之法。)一服而安。此二條,人多忽而不究,故辨及之。若旬朝後嗽,大法以甘 寒生津胃藥∶蔗漿、麥冬、沙參、綠豆皮、地骨皮、甘草、玉竹、甜杏仁。 解餘毒藥,全以不傷胃氣為主。若用芩、連,必須酒制,翟、聶二氏辨之詳矣。平和無奇,斷不敗事,(徐 靈胎曰∶名言。)如三豆飲之屬。若金銀花一味,本草稱解毒不寒,余見脾胃虛弱者,多服即瀉。伍氏用連翹 飲子,亦取平和。 痘毒癰瘍,熱症十有七八,虛寒十有二三,甚至骨出腐敗,亦有愈者。但外科大忌用火煉升藥。其診看之 法,亦如瘍毒,須分陰陽耳。 痘疳濕盛生熱,強者用苦寒清降,以苦能去濕也。若阻咽廢食,以及穿腮破頰者,難治。 年長出痘,男女欲已動,其初即視膝痛腰酸,咽喉窒痛欲閉,苦辛寒藥,必不效驗。宜甘咸寒,滋水制火, 佐以解毒。六七日來,痛勢日緩,聶氏有參麥清補方,余每用錢氏六味加龜膠、元參、秋石,獲效者甚多。若 漿不肯起,頻吐粘涎者凶。 凡惡痘凶危瞬刻,如諸悶症,不過三五日。已發而縮,其危最速,總在七日內。再若蒙頭、鎖喉、懸鏡、 纏腰、蜘窠、蠶種等,為十惡症。其袁氏十八惡症,今人未嘗齒及。如此等痘,治之無益,徒招怨尤。更有糖 沙夾斑,十朝危期。又根枝雖好,布於歲內幼小之兒,必八九風波不治。半漿毒陷之變,必斃於十一二四之期。 若能食者,十救一二。痘至八九旬日外,無漿則里毒不化,必嗆啞瘙癢,痰潮不食,眼開。條款難以盡言,危 期速矣。常有忽然連串片片之痘裂水,形如松脂桃膠外露,轉眼堆聚,內症漸安,變凶轉吉。更有旬朝內外, 干板涸如焦鍋巴狀,毫無生氣,忽從地角承漿諸處,裂縫流臭水,漸升頭額,堆腫高濃若糊臉,名曰發臭。毒 泄即當補托,遲則氣脫。(徐靈胎曰∶秘訣。)


<目錄>卷二十六·痘證

<篇名>小兒痘

屬性:痘之為症,嬰兒之大劫也。自漢以前無有,元朔中,武帝使使至回鶻,因傳染入中國。其氣腥穢難近,惟 大貴而賢者,則間出墨痘,此絕無而僅有者也。崑山朱HT 靖公名希周,幼時出痘,顆顆皆黑,若束一帶於腰間 者,諸醫皆謂不治。有一醫能識之,謂朱翁曰∶令嗣之症無妨也,然願與公約,我有弱女,痘痊後,欲得令嗣 入贅。翁許之,後遂贅焉。醫固富,凡膏火之費,悉以資之。後公中弘治丙辰狀元,官至禮部尚書,為禮樂名 臣,卒年九十四,諡HT 靖。 張達泉治顏銓部為兒時,中痘已死。達泉視之曰∶未死也,急掘地作坑,置兒其中,取新水數桶,用紙蘸 之,重貼其身上。少頃,有細煙起,兒手微動。達泉喜曰∶生矣。復以水沃之,氣蓬蓬上蒸,大啼數聲,取起 再進以藥,不數日愈。 王敏治千戶申志,年二十,忽瞑眩譫語,體熱而咳,眾醫以傷寒治。敏曰∶痘也。與升均湯而瘡出。 葛茂林診汪比部子,年二十五矣。忽患痘,汪故知醫,以為無恙也,葛視怫然。迨五日而足,七日而靨, 亦怫然。至十四日而痂落,汪信其無虞。葛曰∶災其在彌月乎,至期而其子晏然,汪置酒高會,若以誚葛者。 葛視其子之足底有泡,結瘢膚內,曰∶吁!其殆哉。迨是日而暴歿。汪以為神,問其故。葛曰∶夫痘構形之餘 穢也。苟有纖芒未盡,亦無生理。是疾初發自腎,而我知其不能暢,是以必死。既而流注於足底焉,以故發之 緩,而必至是日也。汪嘆服。 沈好問治沈勤雲義女,年十歲。幼子痘,女抱兒出診。沈曰∶兒無傷,女即出惡痘矣。若呼頭及骨痛,宜 服糞清。如其言而愈。 唐守元治園花祝氏兒,患痘症,遍身血迸無罅,唐搗藥塗其身,糝藥茵蓐上,捲起倒豎床前,合家啼駭。 唐叱曰∶若輩勿驚,此名蛇殼痘,必用逆,乃得脫。已而皮膚解裂,如蛇蛻然,遂愈。 關家女阿觀,年八歲,出痘甚多惡。沈曰∶諸醫云何?對曰∶死症,不必藥矣。沈曰∶兒一身死痘,然有 一生痘,尚可生。令取五年抱雛母雞,用藥入雞腹,外以糯蒸雞令食盡。視之,右手關脈痘二粒,明艷如珠, 女果生。 江魯陶子一歲,痘止三顆,見額上耳後唇旁。沈曰∶兒痘部位,心腎脾三經逆傳,土克水,水克火,宜攻 不宜補,攻則毒散,補則臟腑相戕。治至十四日,痘明潤將成矣。沈曰∶以石膏治之,恐胃土傷腎水也。俗 醫憐兒小,謬投以參。沈見之驚曰∶服參耶,不過二十一矣。兒卒死。 許季明幼子痘,沈曰∶順症也,不必補。小兒純陽,陽盛必克陰。許不從,痘愈,譏沈為妄。沈曰∶兒且 死。許益不悅。至十二日,兒熟睡,視之,絕矣。 潘氏雲∶一女病,發熱腰痛,手足厥逆,目如昏悶,形症極惡,疑是痘候。時暑月,急取屠家豬血,倍用 龍腦(冰片也。)和服,得睡。須臾,一身瘡出而安。若非此方,則橫夭矣。(《本草綱目》。) 括蒼陳坡雲,分教三山日,其孫方三歲,發熱七日,痘出而倒靨,色黑唇白,冰冷,一士教以用狗蠅七枚 擂細,和醅酒少許調服,移時,紅潤如常。又其次女,痘後毒上攻,遂成內障,一醫者用蛇蛻一具,洗淨焙燥, 天花粉等分,細末之,入羊肝內,麻皮縛定,用米泔熟煮切食之,旬日而愈。(《居易錄》。狗蠅夏月極多易得, 冬月則藏於耳中。) 扶溝趙神仙傳起死回生散,治痘瘡至七八日,忽然變色黑,收入腹內,遍身抓破,吭喘,死在須臾,服 此從新另發出,立可回生。方用四物湯加升麻、紅花。上陷加白芷,下陷加牛膝,遍身黑陷加麻黃、象糞微炒。 如一歲用二錢,大則用至三五錢。右銼一劑,半水半酒煎服,從新發出。腳下有黑疔,至七八日用針挑去,以 太乙膏貼之,即拔去毒,連進二三服。 朱丹溪治一子七歲,痘將出未出之際,腹泄數行,其泄色黑,不髮根窠,三日後癢,抓出即黑水,口渴, 其根窠如水疥狀,不紅澤,不起發,食少,脈浮數有力,按之虛。遂用參、 、歸、術、陳皮、肉豆蔻為君, 炙甘草、訶子、桂為使,水煎熟,好酒些少,咽下癢立止,食立進,根窠紅澤而起發,二服全愈。 龔子才治一女,痘出至脹滿將貫膿時,忽紫黑抓破流血,此屬熱毒太盛,乃用皮硝,不拘多少,入花椒一 撮煎水,用青布蘸搭患處,頻頻良久,即起脹如舊。 孫文垣治鄭都諫長君,四歲患痘,稠密煩躁。醫皆謂熱盛不退,形枯色紫,頂有焦勢,症逆不可為。孫至, 細審之,見兩太陽圓淨,神氣蒼濃,(可生在此。)謂當急為涼血解毒。用赤芍、生地各三錢,紫草二錢,連 翹、黃芩、貝母、山楂、木通各一錢,蟬蛻、甘草各五分。藥成劑而眾止之,曰∶麻要清涼痘要溫,今乃獨主 寒涼,保元之謂何?孫曰∶用藥貴對症,保元湯溫矣,必血活熱清而後可用,今血熱毒盛,而用溫劑,是火熾 添油也。眾曰∶若慮毒未解,吾苕酵法甚佳,用桑蟲,雞血酒調服之,痘即立起。孫曰∶此法亦可用於清解後, 火未退而用,是以毒攻毒,其勢愈熾。鄭遂命煎服,其減去山楂、貝母,從眾議也。次日痘色明潤,焦頂盡退, 血亦漸活。惟嘔噦搶喉,眾謂藥所致。孫曰∶此火毒未盡也,宜進竹茹湯,乃大嘩。鄭弟檢《痘疹全書》用竹茹以 證,乃已。藥進而噦止。至八日,泄瀉發癢,乃以保元湯加白芍、術,大加首烏,一帖瀉癢止。至十四日,天 庭兩顴皆回漿作靨,惟兩頤未回,泄瀉不止。逾半日,口開頂軟,四肢盡癟,腹又脹,已成內攻,舉家啼泣, 孫亦茫然,不遑為計,太息出門。鄭弟把袂相送。揖別頃,聞衣間痘臭,語之曰∶君聞臭乎?曰∶聞。孫曰∶ 似有生意,急還起之。因思頤乃腎經部位,獨不回漿者,腎元虛也,峻補乃可使活。先以紫河車一錢,用酒調 服,服後即睡。繼以人參一兩,黃 、菟絲各三錢,作大劑服之,一日夜,服人參一兩八錢。再視之,其結靨 之下,復灌一線黃漿,蓋贈痘也,遂調理而愈。(此症如不收功,則向之指斥寒涼及戒用竹茹者,皆可藉口矣。 此氣虛血熱而胃氣不暢也。於涼血劑中少用葛根以暢胃氣,則焦頂立化,更參用參、 以補氣,則其痘立長, 此予友趙功甫法也。目睹其用藥,輒應手見效。孫君尚未達此旨,故不免多費周折耳。) 喻嘉言診顧 明子,種痘即請視,其痘苗淡紅磊落,中含水色,明潤可愛,且顆粒稀疏。他醫已先夸為狀 元痘,昌未知也。躊躇良久,明告曰∶此痘熱尚未遏,頭重頸軟,神躁心煩,便泄青白,全是一團時氣外感, 兼帶內虛,若用痘門通套藥,必危之道也,必得一二劑先退其外感,則痘不治自痊,若遲二三日,緩無及矣。 彼不聽,而以蝦魚、雞、 發痘之物雜投,誤上加誤,適所以速其亡耳。才至六日而壞,正應感症壞期。若痘 既美,即有意外變症,亦在一月半月矣。越二日,次男即發熱布痘,仍挾時氣外感,仍用前醫,仍六日而壞。 馮楚瞻治蔣總憲之孫,痘不甚密,但先天甚弱,壯熱潰汗不止,四五日來,痘反退縮平陷,昏睡驚惕。馮 曰∶壯熱者,陽在外也,潰汗者,陰外泄,陽不斂也,宜滋陰養陽補中,則痘不發而自起矣。以熟地八錢,乳 炒白朮三錢,牛膝八錢,麥冬二錢,五味四分,上肉桂六分煎服,不超時,熟睡身涼汗收,神爽痘起,思食而愈。 胡氏子患痘,初起甚危,一老醫斷其必死,延馮同治,見其方寒涼大甚,所以伏而不出,有喘急腹脹諸症 也。先以酒釀雞冠血,調下獨勝散一服,解其冰伏之勢,喘熱俱減,痘有出勢。其醫以必不救為爭,馮曰∶毋 若是,以重主人之憂,望為同事。吉則君之功,凶則某之事,彼猶不然。其父惟日夜痛哭,勉留調治,十愈八 九,主人仍不樂。蓋渠每日診視,諄諄斷以不起時日,直至結痂全愈,主人乃喜迎於色,悔聽蠱惑,幾至敗 事。 馮楚瞻五兒,稟賦素弱,年四歲出痘,發熱一二日便神氣睏倦,汗出如雨。已見痘,因汗多陽虛,一切疏 解屏不用。三日外,汗出不止,清利甚頻,所見之痘,反隱隱退縮,未出者則 如也。以人參、炒白朮各三錢, 炙甘草八分,固中為君;天蠶三錢,角刺一錢,炒甲片六分,攻托為臣;以川芎八分,升提而兼辛發,肉桂六 分,溫經而兼外達為佐。四日,汗瀉小減,出見少長,未出者見形,仍用前方加當歸、大棗煎服。五日,起脹 者,少有膿色,後出者,亦有起脹之勢。但面上之痘,淡紅無光彩,身背之痘,紫陷不潤澤,知由氣血兩虛兼 血滯而然,只以溫補氣血為主,前方加黃 、山藥、粘米、圓肉煎服。六日,痘色紅活,但皮薄而亮,膿色清 稀,四肢水泡,知氣血弱而脾土更虛也,乃用保元湯加桂。人參五錢,滋補元氣為君;生 二錢,充補衛氣 為臣;炙甘草六分,緩中補土,粘米一撮,內壯胃氣,外釀膿漿為佐;肉桂宣通血脈,補托為使。七日,膿色 大長,以和平養長之劑而痂。 吳孚先治一兒患痘,至出齊後,忽變灰白,七八日毫無漿路,更兼便溏,不思飲食,勢極危,用人參、鹿 茸、制附、肉桂、木香、桑蟲、人牙、穿山甲、角刺、防風、桔梗、糯米,以黃 二兩煎湯煮藥,一帖有漿腳, 二帖起脹,三帖漿足矣。 一兒十三歲,痘出稠密,至八九日將貫膿時,粒粒陷入成窠。或以木香異功散,陷伏愈甚。視其痘,色紅 紫而體氣不弱,曰∶此血氣欲行漿,為毒氣壅遏,故痘頂陷伏,宜速清毒,血氣自行,緩則有變。用當歸、生 地、白芍、紫草、牛蒡、連翹、桔梗、甘草、山楂、黃 ,加酒炒芩、連,人參三分,一劑而陷立起,再劑而 漿充滿矣。 一兒年十四,痘出身熱,三四日後,出才隱隱數點,忽發譫狂,或以涼藥解毒。診之,六脈緩弱,痘色淡 白,曰∶此至虛似實也。緣氣血虛弱,送毒不出,故發譫狂,與實熱發狂者迥別。投以溫中補氣之藥,痘出遍 身,譫狂頓止。 王履素曰∶余孫孟溥出痘,起發貫漿俱如法,惟回漿太早,九朝左臂發一痘毒,醫通用清熱解毒之藥, 不四劑而寒戰切牙之症作矣,皆泥於痘毒不敢用參、術,止用歸、 ,而兼解毒。余謂痘後氣血俱虛,復以寒 藥敗脾,故見斯症,陽氣已虛甚,即有歸、 ,亦何能濟?況尚兼清解乎,必無幸矣。《保嬰撮要》寒戰切牙 門,用十全大補湯,即痘毒門初發時,只用仙方活命飲一二劑,旋用托里散助其元氣,則未成可消,已成可潰。 設使氣血不充,則不膿不潰,難以收拾。於是斷以己意,服十全湯三劑而寒戰止,再數劑而切牙定。及延瘍醫 妙手,外治其毒,內服參、 、歸、芍不輟,凡匝月而愈。當寒戰症作,臂腫方 ,用藥頗多疑慮,人參且不 敢多用,而況白朮?至於桂,更無敢用至三分者。余嘆曰∶立齋斷不誤,遂決用大劑參、術,加桂至五六分, 而諸症皆瘳矣。(立齋之誤亦多矣,未可以此為據也。) 周懷第四兒,生四十餘日即出痘。其初頭上並身上,不過三四點,身不甚熱,飲乳如常,醫謂痘極少,當 不滿百粒,周未然之,即令禁風調理。再二日遂多甚,頭上、胸腹、腰背、手足俱稠密,至額上面上,及陰囊 俱一片純紅,不分顆粒,臍內甚多,因腫大突出,舌上亦多,形如白粟,膿漿布滿。醫又謂兒小痘多,且有不 順諸症,此必不可為矣。因視其痘色紅活,頗能飲乳,宜可調治。第慮其氣血不支,以參、 、炙草煎濃汁, 時與乳相間飲之。五六日後,頭上多有膿漿,間有水泡,身上及手足則水泡大半,膿泡僅小半耳。謂其氣血有 限,理所宜然。所慮額上面上,一片純紅者,忽有一二次變黑,因大驚,以為逆候也。然察兒精神及飲乳,略 無困憊。至三更,陰囊下亦轉黑結痂,因悟其非惡候,乃兒小血氣易於周浹,七日後即收靨耳。至八日寅卯時, 自上至下俱結痂,至時結完。九日自上至下俱痂落,至晚落完。既而遍身發大熱,此毒未盡發,是以速收速落, 將發癰也。急宜解毒,以大連翹飲濃煎汁,每用半酒杯,以茶匙緩緩挑服。一日夜,服三酒杯而熱退,可無癰 患矣。其鼻上有痂封固,以蜜密潤之,用銀耳挖挑開,以出其氣。純紅處膿水未乾,以黃柏、黃連、甘草、 地骨皮、五倍子為細末糝之。陰囊流清水,用棉繭散糝之皆愈。(此氣至而血不至也,欠此養血一着,故毒不 盡解,留為後患。) 周次女六歲出痘,發熱甚緩,至二日,面與手微有痘影數點,熱至第四日,其點仍舊,且帶白色,睏倦嗜 臥,不思飲食。醫視之,謂痘輕少,不滿百粒。周心甚疑,謂痘既少,兒當精神清爽,飲食如常。今睏倦嗜臥, 不思飲食,痘影淡白,此必氣血虛弱,送痘不出故也。乃以溫中益氣湯托之,一帖而皮下隱隱欲出者甚多,二 劑而痘出大半。一日夜盡四劑,而遍身出齊,稠密特甚。緣數日前曾患發熱嘔吐,稍傷胃氣,故必待溫中托里 而痘方出故也。若不察其虛,不逐毒出外,必致內攻之患矣。 周妹年二十三,妊三四月,偶受驚恐,時歸寧不數日而半產,又不數日而發熱,二日而痘出頗多,至四五 日出齊,甚稠密,色淡白而嘔吐。醫見稟氣怯弱,半產後痘出又多,皆不敢施治。周曰∶豈有坐而待斃者乎? 遂以參、術、陳皮等安和胃氣,止其吐嘔,而痘色亦稍紅活。因喜曰∶此可溫補而愈也。以參、 、歸、芍、 炙草、丁、桂、木香等,大劑投之,覺痘色轉紅活。若半日不藥,則又轉淡白。於是一日夜必盡兩大劑,至貫 膿時,惡露尚未盡。乃曰∶此注漏卮也,即於前方中去官桂、木香,入炒黑乾薑、蜜炒升麻、柴胡各一錢二分, 阿膠、艾葉各八分,二劑而惡露止。前方除此五味頻與之,膿漿充滿,至二十餘日乃收靨。計服藥四十餘帖, 每劑用參、 各三錢,丁、桂各一錢,他藥稱是,豈區區常格之所能盡哉。痘後又患眼腫,翳頗盛,服清毒撥 翳湯,數十劑而愈。 周表侄孫十歲出痘,極稠密,頸項尤多,俗名鎖頸,又有暴脹賊痘數粒在各處,其痘初出帶紫黑色,醫謂 斷不可治。周視之,已六日余矣,尚無些少膿漿。或者猶欲解毒。周曰∶此但膿漿充滿便可生,且至此時,尚 何毒之可解也?兒素嬌,不肯服藥,而喜飲酒。(尚能飲酒,非逆症可知。)周曰∶此時正宜飲酒。遂與參、 歸、鹿茸湯一大劑,令濃煎汁,以好酒相半,和勻頻飲之。自申至辰,服完一劑,其頭面各處,已膿漿大半矣。 至午刻,忽溏泄二次,知其內虛脾弱也,以參術散投之,稀粥內服二三錢,泄止。再服參歸鹿茸湯一帖,遂充 滿矣。痂後餘毒頗盛,大便秘澀,用大連翹飲,加酒炒大黃一錢二分,數劑而安。 一幼兒三歲出痘,將靨時,泄不止,諸藥不效,周以七味豆蔻丸數十粒與之,亦不能止。其丸從大便而出, 知其虛滑甚也。仍以前方,教以米飲浸軟,研如泥,和粥少許食之,泄止痘靨而安。(服法精妙。) 一幼女年六歲出痘,其症虛弱,先服補藥已多,結痂後,忽泄不止。服異功散加訶、蔻不效,醫將以七味 豆蔻丸與之。周謂此女一向服補藥,何一旦虛滑若是?因審其大便時多努力,且所下又少而色黃,此必毒氣流 注而然也。遂以加味四苓散與之,一服泄止。後因大便燥結,復入檳榔、青皮、炒枳殼等味,數劑而安。 徐靈胎曰∶今天下之醫法失傳者,莫如痘疹。痘之源,藏於臟腑骨脈,而發於天時。所謂本於臟腑骨脈者, 凡人生受生之初,陰陽二氣,交感成形,其始因火而動,則必有渣滓未融之處,伏於臟腑骨脈之中,此痘之本 源也。然外無感召,則伏而不出。及天地寒暑陰陽之氣, 戾日積,與人身之臟腑氣血相應,則其毒隨之而 越,此發於天時者也。而天時有五運六氣之殊,標本勝復之異,氣體既稟受不同,感發又隨時各別,則治法必 能通乎造化之理而補救之,此至精至微之術也。奈何以寒涼發之,毒藥劫之哉?夫痘之源不外乎氣血也。然《內 經》雲∶火郁則發之。其遇天時炎熱,火甚易發者,清解固宜。若冬春之際,氣為寒束,則不起發。發而精血 不充則無漿,漿而精血不繼即不靨。則溫散補養之法,缺一不可,豈得概用寒涼。至其用蚯蚓、桑蟲、全蠍等 毒藥,為禍尤烈。夫以毒攻毒者,謂毒氣內陷,一時不能托出,則借其力以透發之。此皆危篤之症,千百中不 得一者,乃視為常用之藥,則無毒者,反益其毒矣。病家因其能知此死期,故死而不怨。孰知服彼之藥,無有 不死。非其識見之高,何能用藥之靈也?故症之生死,全賴氣血。當清火解毒者,則清火解毒。當培養氣血者, 則溫托滋補,斯不失一矣。嗚呼!謬說流傳,起於明季,至今尤甚。惟以寒藥數品,按日定方,不效則繼以毒 藥,如此而已。夫以至變至微之病,而立至定至粗之法,故世俗以為痘科最易,不知殺人亦最多也。又曰∶種 痘之法,乃仙傳也,有九善焉。凡物慾其聚,惟痘不欲其聚。痘未出而強之使出,其毒不聚,一也。凡物慾其 多,痘欲其少,強之出必少,二也。凡物慾其大,痘欲其小,強之出必小,三也。不感時痘之戾氣,四也。擇天地 溫和之日,五也。擇小兒無他病之時,六也。其痘苗皆取種出,無毒之善種,七也。又痘必漿成十分,而後毒 不陷,種痘之漿,五分以上即無害,八也。凡痘必十二朝成靨,並有延至一月者,種痘則九朝已回,九也。其 有種而死者,深用悔恨,不知種而死者,則自出斷無不死之理,不必悔也。至於種出危險之痘,或生痘毒,此 則醫家不能用藥之故。種痘之人,更能略知治痘之法,則尤為十全矣。 朱應我治一兒六歲,熱二日,初報點頭即傾倒。視之,點無大形影,其父母皆以為此子決不得生,朱許以 七日可愈。為其面色清淡無神,的是氣虛不振,故不出也。用麻黃重劑一服,隨即用姜、蔥、酒搗胡荽擦之。 此二月天時也,被覆而坐之火上,至黃昏,即用人參補之。夜半視之,已朗朗然報出矣,更成尖圓之點,計服 人參兩餘而愈。 小兒痘後開眼,內有星翳,用杭州胭脂泡水,復以底鋪水上,用新筆在紙上蘸水,一日怫三次,三日即愈。


<目錄>卷二十六·痘證

<篇名>痘

屬性:一趙中書郎二十歲痘,朱四日內視之,面部油光,喉凹下至胸下鳩尾,如小兒涎衣狀,一片紅丹,潤至 兩腋前,頸上腹上則朗綻。朱曰∶油光症,元陽大泄,胸膛之丹,居華蓋之地,此險中帶逆症也。藥之,至五 日後,面部油光者,有漿勢也。胸前丹俱起粟珠,帶漿色,獨背上紫色未退,舌有微苔,他醫定大下。朱曰∶ 此症元陽已泄於面,只可重用潤藥,不可用硝、黃攻之。用當歸五七錢,一劑,佐以枳殼諸涼血藥。於五六日 小灌之期,一醫用人參、黃 、肉桂、鹿膠,下午則神昏譫妄,兩齒相鬥,聲聞徹耳,七八日皆然。仍用大清 涼四劑,九日漿似大行,而斗齒諸症亦少靜,覺眼眶稍陷,神稍倦。於清涼中略用人參五分,以助元氣,眼不 合而有淚,鼻不封而有涕,面部漸成蒼老之色,而胸前丹地,則漿水成袋,兩臂兩腿亦有漿袋。至十一日夜, 忽大渴,連飲荼十三四碗,此引水自救之意也。微用清補,延至十二朝,症漸平。後即去參,單以養血清火藥, 扶至十七八朝而愈。此人新娶,元氣未免削薄,故清涼中略帶補耳。此症至八九日,陰囊根上忽失血杯許。朱 曰∶此血一出,可當發毒,後果如所言。若壞症,則此血又大泄腎元矣,何以能生? 朱應我治其堂弟,年四十歲患痘,二日,視之面浮,白點如 成片,遍身紫細點如麻成片。朱曰∶此症死 生在定標時,開則生,不開則危。急用犀角飲,並破氣血藥,大料飲之,每日三劑。至四日,天庭地角,忽開 朗如星散,惟兩顴仍不開。啟身視之,亦開朗,特紫色太甚,腰下更平塌如痣,生意雖有,尚瀕死地,急以大 黃下之,犀角照原料不少減。所下僅溏,尚不大通,以其原有吐紅之疾,秉體虛弱,不堪大劑剝削,只得用酒 熟大黃薄滌之。第五日下泄多,且如粟塊。六日早視之,兩顴忽星散而朗,身痘亦朗綻,面部大有放白起水之 勢。七日勢充而漿至矣,止大黃、犀角,只用涼血清火之劑。奈胸背兩臂仍枯滯紫焦而不動,又急用犀角四五 錢飲之。忽胸前及兩臂手腕,痘有起頂放水白之光,根腳如石榴樣,紅艷可愛。朱曰∶屆九日漿水必至矣。仍 用犀角藥,下午漿至,十日遍身水漿充滿而來。無何,十二朝收靨,遍身無一硬殼,止見破裂漿水,不流者起 泡,已破者見赤肉,病者大懼。朱曰∶漿有七八分,紅根盡化,此醒漿收也。延至十六七朝,頭額復瘟疤而漿 起,胸前亦起,原破裂者,皆有 殼。頭額所瘟於六日出蛆,並卵袋破處亦蛆,漿水臭爛,是微有生氣可醫。 但脾胃不強,口舌生瘡,此餘毒尚未清也。十九朝前,全以清涼扶之而已。此症初決為血熱異常,到底不可補 益。病者平素虛弱,恐不其然。至後節次用清涼則安,一停犀角等藥,即發大熱。第三日發狂,用牛黃、琥珀 等而安。六日停犀角,不安。七八日,重用犀角,又安。十七八日,少進 、術,又不安。況腰以下自腿至脛, 十七八日猶然紫黯,而灌漿皮且有皺紋折數。此痘難治,一至於此。夫大險症,未有眼不合,鼻不封,而可 以灌漿者。此症九日前,眼止合一日,鼻則不封。何以能灌八分之漿,畢竟不結靨而醒漿破潰,眼復微合, 鼻反大封。十八夜,因嗔怒,十九日少見鼻血,此不善調攝之過也。晝夜泄六七次,神氣不爽,飲食減少,小 水一夕七八次,不得已進補中益氣湯,人參用至數錢,以回生意。此清後用補,乃正法也。此乃二十日期,越 一日,稍思食。辰後大便仍條軟,午後食略增,急去補中益氣中之升、柴,配之以八物料,仍不減黃連,參止 用三四分,為其養血,以令氣之不發越而為火,此陰陽調燮之妙理也。又因七八日來,腰背倦臥,而不能伸, 腳膝屈軟而不能步,未扶之起,頓覺能坐能移,亦見引導藥力之妙。又二十四日夜半,先寒戰,隨發熱,宛如 瘧狀,如此者四夜,或止或發,此是痘作於六月時,未免夾溽暑之寒熱。至五日下午,汗流至腹,朱曰∶暑氣 解矣,此夜必不發熱。果然。其實數日內小柴胡加人參、天冬、知母、五味,間加香薷,故得愈也。 按∶此痘六月初二日見,至七月半,予南行,囑曰∶原痘甚危,此時股肉脫,飲食少,元氣未復,必保 養年余,方可安枕。別去五十日,九月初至家,一見驚曰∶弟何脫形至此?急離臥內,調藥餌,或可延也。 詎予又遠行,病者家務不放閒,書史不放手,忽於夜半時竟死矣。大都痘犯大危,後來不善調攝,未有能 保全者。此症痊後,房中過百日,安得不就枕席之事,所以一百二十日之關,不能逃也。(原評。) 朱應我治一鄭姓婦,見點面部不甚稠,止頦下有紅色一小片,至四日,面部軟萎,遍身夾丹,丹中微微細 點。朱曰∶此丹不能退,後必大灌清水,定然外剝。醫雖用參、 ,面部不放白,頦下至身,通行皮卷破裂, 九日而逝,此丹症之最酷者也。 一戚室庠友子,三十餘歲患痘,一醫視標,以為極順,可勿藥。其宗有醫,以為險甚。主人信先醫,不信 宗醫,治五日,延朱決之。至則視其面部根頂不分,痘地不分,淡白一色,且有油光,況口張不闔,唇不蓋齒, 此危症也。所取者,面粒疏朗可數,兼之胸前甚少,而頸亦稀耳。啟四肢視之,則挨簇中夾丹,兩臂陽面之丹, 自曲骨上下約長三四寸,闊寸許。兩股陽面之丹,自臀橫紋起,直至腳肚下,約長二尺許,且背如通紅之氈條。 幸兩臂陰面兩股陰面,尚有子粒,而不甚稠。論顏色則面淡白,頸胸粒白,而根不紅。丹內瑣細如堆粟,丹外 紫地一片,即陰面之痘,皆點粒下有紫暈一圈,細看如此形色,即欲謝歸。奈主母乃朱同宗女,強留之,為其 二三日前,舌有小血泡,吮之始平。詢大便數日不行,遍身皆紫色,權以大黃下二三度,繼以犀角地黃湯,兼 芩、連投之,隨手輒效。九日面部頸胸漿皆至,背及四肢亦見漿色,而丹處有似水白。主人益信為順症。十一 日,丹處漿水成袋,忽忽破流,而皮脫去矣,面部及胸結濃殼可觀,是日粥入而嘔痰與水,不多食,且艱阻, 朱與宗醫商扶脾方進之。痘者自計飲乳,雇乳母及內人,似小兒吮法,主人以為妙術。日落時忽譫語一二句, 夜半更甚,小便尿血數點。十二日早視之,昏譫,尚知人事,叩之則應,但精神疲弱不支。因數日便閉,冀便 通或可止譫,用蜜導法不應,於補脾藥內重用當歸,僅少溏泄,而大便亦有血,主人始懼。時朱有他行,然不 知小便之血胡為而來。細詢之,知痘者平日極好色,此時原有契友伴臥,言未吮乳先,痘者言∶好卻好,恐泄 精。又主母來看,令婢坐榻前服事,友另坐,從壁隙窺之,見主母偶離,痘者 問何人,婢者應,即推去被, 而以兩手摟婢。如是,則前少婦吮乳時,未必不動念,精變血而來,固如是乎。細思粥入而嘔逆,食入幾何, 蜜導而不通,藥潤而無益,此痘中關格之症,氣血已不流通,安望成功?夫血熱故成丹,丹艷故成剝,此丹甚 剝甚之不多見者也。又面腫退而眼開者,其常也。此痘洗眼以令其開,猶然上胞不支而緊合,視其黑珠,則 似明似昧,此亦神將脫之症也。又痘者每日飲雨前細茶不已,禁之不聽,後竟粥入而嘔逆,未必非茶飲之過。 別後聞舌短者已兩日,危甚。後忽漸轉能飲食,宗醫仍調以清劑,延至十八日而食大進,可漸生矣。細思此痘, 面頸胸點少可數,即臂內股內,皆有子粒,至背如紅氈,臂外股外皆夾丹無縫,從未有陰陽分界有如此稀密之 不同者也。內症則嘔逆在上,阻滯失血在下,神昏舌短,外剝甚酷,此死多生少之症,得生可為萬幸。又細思 此症之生,畢竟面部稀疏有漿,即四肢及背,如此酷烈,猶有保全於瀕死之時。古雲痘全以正面為主,信哉。 至十九日,聞其左眼流膿,珠子凸出,右眼障滿則壞矣。從來外剝不至內攻,內攻者甚罕,此症得生,亦千百 之一二雲。 朱應我治一人,二十三歲,痘出六日,延朱視之,舌上黑色罩滿,黑疔在舌尖之里,如圓眼核大,面部有 子粒而朗,身亦布勻,而腳色尚不紫黯,急磨生犀角二三錢,入黃連解毒湯內,加石膏、竹葉、燈心,日大料 三劑,舌黑色盡退,疔盡消平,紅潤如常,飲食亦進。至第八日,正麵漿五六分,而胸背漿亦來,朱以戚痘促 歸,遂付之他醫。至十二朝夜,煩躁呢喃。延至十三朝,而失尿遺屎之症頓生。十四朝,始復迎朱。至視之, 則已倒靨,碎鋪似爐灰色,挺臥如屍,口自言,手自撒,胸背漿水清,兩手腕至臂皆軟鱉無神,痘粒比前似加 稠密。蓋腫腿臂瘦,而痘落下,故見密也。朱辭不治,後聞他醫見其遺屎,即進人參三錢,又見其譫妄,即進 犀角三錢。此醫者手忙腳亂,而主人不知也,延至十六朝而逝。此雖醫者之無法,然實疔之痘,從來未有如此 之酷烈者。故伏毒甚深,醫治一錯,豈不關人性命哉。 朱丹溪治一叟,發熱而昏倦,其脈大而似數,與參、 、歸、術、陳皮,大料二十劑而痘出。又二十劑而 膿泡成,身無完膚。又六十劑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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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報痘

屬性:徐仲光一兒,痘出二三點於左右目胞下。至五朝,復煩躁發熱,睡臥不寧,其痘頂平闊大,根紅有神,乃 感受痘之癘氣,先發於外也。若是正痘,既少,必尖突而無前症矣。用升麻葛根湯二帖,痘果復出,勻朗紅綻, 前症悉平。 一兒未熱,先敷一點於唇上。又一兒未熱,先敷一點於左頰,一點於右額,頂平闊大,俱五日身熱而復出, 痘勻朗而順。漿足收痂,但報痘潰而不斂,延至十四日而愈。 一女先先見痘點於承漿,頂平闊大,四日發熱,痘復出,稀朗紅綻而順。但報痘腫連頦下,膿成毒 化而愈。 一兒先見一點於眉心,至六日,漸平塌,如圍棋子大,灰白無神,癢破煩熱。痘復出,勻朗紅綻為順,但 眉心屬命門相火,痘毒先發於此,相火受傷,諸處雖順,恐為獨陰不化也。漿倒靨,肢冷,喘脹搐搦,九日死。 一兒未熟先標點於腰間。又一兒未熟熱,先見點於頸項。又有先見點於心窩,或先見點於喉中者。俱五六 日而復出,痘勻朗紅綻。惟母痘平塌,灰白無神,痘漿雖滿,忽倒靨喘脹而卒。 一兒初標於山根,形粗肥,咸謂稀疏可必。至三朝,壯熱狂亂,母痘塌陷,頤頦隱隱。徐謂山根屬脾,雖 粗肥,形似饅頭,乃毒乘脾胃。以人牙散入羌活散郁湯治之,痘齊出稠密,陷痘復起。用補中益氣湯,漿足結 痂,痘色干紅少潤,唇口裂血,腹脹,便秘溺澀。用滋養清解之劑,便通安枕。又口齦發疳,用清胃解毒湯加 連翹。 萬密齋治朱大尹公子,九歲,發熱嘔吐。曰∶痘也。謂已出過,痘跡故在。曰∶此水痘瘢,非正痘瘢也。 又謂為傷食。曰∶痘疹發熱與傷寒傷食相似。傷寒發熱,則面紅手足微溫;傷食發熱,則面黃手足壯熱;痘疹 發熱,男則面黃體涼,女則面赤腮燥,其足俱涼。今公子身熱、面黃、足涼,乃痘也。經雲痘乃胎毒,五臟各 具一症。發熱、呵欠、驚悸,心也。項急、煩悶,肝也。咳嗽、噴嚏,肺也。吐瀉、昏睡,脾也。耳涼,體涼、 足涼,腎也。今脾胃素弱,毒乘虛,故發在脾。今但見嘔吐一症,熱才三日,姑俟明日再議。次日以燈視之, 皮下隱隱紅點,而唇邊已報痘矣,然順症也。問服何藥?曰∶痘無病,不宜服藥,但適其寒溫,調其飲食,期 十三日安。後果然。(雄按∶金玉之言也。) 索希文子,年十三,發熱腹痛煩渴,或作傷食治轉盛。曰∶此痘也。腹痛者,痘氣內攻也。煩渴者,神不 得安,津液干也。法當解毒托里,不可緩也。不信,五日後,痘齊湧出,未及起發,乾枯內陷而卒。(雄按∶ 幼科每以發表為家常便飯,因而僨事者多矣。) 胡元溪子,未痘問萬。萬曰∶兒五嶽端正,三關明潤,骨堅肉實,神俊氣清,出痘必疏。(驗小兒痘瘡法。) 後發熱作搐。曰∶此佳兆也。以辰砂散投之,搐止痘出。曰∶凡痘瘡起脹,未有頭面不腫者,此症顆粒緊小, 必不大腫,期十二日而安。果然。 萬子邦孝四歲,發熱卒驚而絕,其母大哭。曰∶此痘疹也。乃掐合谷得蘇,與導赤散、瀉青散,一服搐止, 痘出甚密。幸無他病,十三日而靨,後又出疹而愈。 李氏子痘,三四粒未起發而隱,身亦無熱,氣色昏黯,精神倦怠,謂此症必重。曰∶已出二三粒收矣。曰∶ 不然。痘出雖有輕重,未有不成膿結痂者。前者試痘,其症為逆,身無熱,伏在內也。數日作大熱,痘齊湧出, 身無空膚。用參、 、芎、歸、甘草節以養氣血,荊、防、木通、青皮、牛蒡、連翹、銀花、酒芩、山梔、桔 梗以解毒,作大劑,日一服。至十三日後,遍身潰爛,不即收靨,改用十全大補,去桂加白芷、防風,外用敗 草散貼襯,前後十餘日而安。 王氏子二歲,發熱出紅點一二粒,額紋青氣,面上赤光,此險痘也。先出者名試痘,中氣不足,毒氣隱伏, 故出不快也。以調元湯加防風、木香服之,後其痘旋出。喜無他症,十三日而安。 陳文中雲∶淮東趙制乾子,年十五歲,身壯熱,哽氣。醫謂傷食,與感應丸,一服瀉二行,仍壯熱。又一 醫言傷寒,與小柴胡湯加枳殼,其身不壯熱,口乾足冷。予曰∶始初身壯熱哽氣,便是痘瘡之症。口乾足冷者, 感應丸瀉致里虛也。身不熱者,柴胡解得表熱也。若加喘渴,則脾肺虛而不救矣。以木香散加丁香、官桂各半 錢,二日進五服,第三日瘡出,第四日成膿 ,口微渴,人參白朮散一服,又木香散一服,十三日痂落而愈。 費建中治韓太史孫,周歲,忽身熱而如烙,昏迷不醒,似驚非驚,而有痘象,卻屬火里苗症,非輕緩之所 能治者。以大黃錢許,石膏、黃連,佐以清透達表之劑,連二服,痘見,勢亦減半。至三日,頗稀朗,自起至 終,無甚風波而愈。向非早為之計,有不可知之變也。 李捷,用頭生雞子三五枚,浸廁坑內五七日取出,煮熟與食,數日再食一枚,永不出痘。徐都司得於浙人 之方。 順流丹,治痘症險逆。當歸、川芎、升麻、甘草各六兩,銼粗末,於臘月八日,取東流清水七大碗,去渣, 將藥汁盛新砂鍋內,再選明淨辰砂四兩,盛細絹袋內,以線扎口,懸系藥汁中,約離鍋底一指,以桑柴慢火煮 至汁盡取出,研細末,瓷瓶收貯好。用糯米半斤,淘淨控干水氣,再以鹽滷和淨黃土,乾濕得所,包米為團, 放炭火內, 令通紅,速即取出,冷定劈開,揀米粒色黃者,研細末,別盛瓷瓶收藏。凡小兒一歲足者,用辰 砂米末各一分,(分數根據歲遞加,不可舛錯。)白蜜一茶匙,米湯半杯,醇酒三匙,共二末調勻,以茶匙徐 徐餵服。未出者免出,已見點者必稀,陷下者片時即起。合藥一料,可救數百人。惟合時須靜室中焚香,勿令 雞犬陰宦孝服殘病疾穢病患見,珍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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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黑痘

屬性:房玄齡,痘懼黑色,如龍眼大。一老僧見之,驚嘆曰∶萬龍含珠,今得見矣。 邱瓊山七歲,痘亦遍身俱黑,父憂哭。一漁父燭之,躍然曰∶紫垣中輔弼宿,落於此田舍翁家。取筆書輔 弼二字於子背上而去。 昔有一兒,痘形俱黑色,在日中視之則黑,以燈照之真紅映內。偶遇一僧,不服藥,以保元湯浴之,即轉 紅活,後至台輔。 一黑痘,圓明光澤,至漿時,色如紫葡萄,根圍血暈微黃色,名為紫袍金帶。 萬密齋治王氏子出痘,起發時漸變黑,已蔓延一身矣。或謂痘變黑,歸腎不治。曰∶黑痘有二症,一則干 枯變黑者,此名倒陷,乃邪火大熾,真水已竭,故曰歸腎不治。一則痘色變黑,不至干塌,此疫毒之氣,所謂 火發而熏昧者也。今此正類,乃用當歸梢、生地、赤芍、紅花以涼血,黃 、人參、甘草以瀉火補元氣,酒炒 芩、連、牛蒡、連翹、升麻以解毒,荊、防以疏表,每劑入燒人糞一錢,連進十三劑,色轉紅,膿成而靨。 李氏子痘起發時,變黑而干,自發熱至今未大便。曰∶此熱甚於內,宜急解之。制一方∶麻黃酒蜜拌炒黑、 紅花子、紫草、人中黃、連翹、酒蒸大黃、燒人糞,煎服。外用膽導法,取下燥矢,痘轉紅活。後以四物湯去 川芎,加紫草、木通、枳殼、生甘草,調理而愈。 黑痘多由疔毒,今入此門者,恐人誤認也。 徐氏子十三歲,痘成膿漿,將靨。或謂變黑歸腎不可治。視其痘磊落,膿漿飽滿,神識清爽,言語清亮, 惟大便五日未通。此里實熱蒸,故潰爛,其色蒼黑,亦正色也,但解里即靨矣。與四順清涼飲一帖,下燥矢二 十餘枚,隨靨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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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白痘

屬性:徐仲光治一小兒,初標於右太陽,乍涼乍熱,色白腳塌,瑣碎細密,初時發表,即用桂枝、白芍以斂之。 其根腳平塌不起,用震蟄丹、酒漿、桑蟲以發之。五朝吐尚不止,用藿香、姜炒黃連以安之。六朝吐嘔雖止, 猶然乾枯少潤,白芷、黃 、山甲以酵之。七朝痘漿不行,仍用前藥加人參八分,別飲荸薺汁、酒漿,連用二日, 痘漿始灌正面,而胸、四肢猶是生痘,咳嗽聲啞。時值八朝,勢急矣,幸飲食肯進,大便不瀉,用人參、黃 、 麥冬、陳皮、甘草、川芎、當歸、紅花、白芍、前胡、桔梗,兼調燒人屎,催蟄丹三四分,顛作良久,而漿行 遍身矣。彼時頭面俱已平干,至此復根生紅暈,旁發贈痘,塌者疏而枯者潤矣。後因痰嗽特甚,聲啞未開,改 用山豆根、知母、貝母、麥冬、黃 、牛蒡、連翹、陳皮、歸、芍、甘草,日用柳條,纏綿攪口,去盡喉中白 糝,別用燒人屎、山豆根、硼砂、牙硝、硃砂、冰片、膽星、青黛,為末與服,三四日咳止,聲出而愈。 萬密齋治汪氏子,痘將靨,灰白潰爛,神昏不醒。曰∶無傷,但守三日收靨矣。問不藥何以能痊?曰∶瘡 白者,乃熱太過而白,如果熟潰爛之狀,非虛也。神昏者,乃邪盡正回,否極泰來之兆,非昏瞀也。再俟三日, 則正氣復而痊矣。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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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嬌紅痘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患痘,五朝,勻朗綻突,但嬌紅嫩艷,乃脾胃氣弱也。至漿滿而不蒼老,猶防泄瀉癢塌之患。 治以黃土水煎保元湯,下參苓白朮散扶脾,土固可免下陷。奈俗醫因期在發漿之始,恐參苓滲濕,但以保元調 理。至八朝,溏瀉四五次,繼而倒靨煩躁,二六而逝。常驗此痘,多至十二日而卒,亦有於十四日而卒者。 一兒痘症類前,按法治之,九朝漿清而靨,結如麩。幸能食便調,發癰毒而愈。 一兒患痘五朝,嬌紅嫩艷。或謂晃痘,不能蒼老結痂。視之,見其肌色白嫩,則皮薄嬌紅,可謂無虞。以 保元湯加官桂、白朮調理而愈。 一女周歲患痘,嬌紅,初時嘔吐溏瀉,身體諸處勻朗夭艷,惟繞口四角,稠密一片。初朝用前胡、桔梗、 僵蠶、陳皮、甘草、川芎、木通、山楂、羌活。二朝,用前方去羌活、陳皮,加防風、紅花、連翹、干葛。三 朝,用桔梗、川芎、僵蠶、當歸、陳皮、甘草、山楂、前胡、紅花、丹皮、連翹、生地。四朝,用山藥、茯苓、 歸身、川芎、甘草、白芷、蜂房、僵蠶、桔梗、陳皮、人參四分。五朝,如前方,只加參六分。六朝,黃 、 當歸、茯苓、白朮、白芷、川芎、蜂房、桔梗、甘草、人參六分,夜服桑蟲酒漿。七朝,人參九分,黃 、白 芷、當歸、川芎、甘草、山甲、官桂二分。至夜作瀉,眼開嗆嘔,先吐白沫,喘脹交作,隨用前方加人參一錢, 肉果五分,砂仁三粒,附子三分,白朮、黃 各一錢,煎服。昏沉痰鋸,顛作良久,約二三個時辰,大汗周身, 聲音始出,即與乳吃,痘轉明亮,平塌頓起行漿。八朝,用參、 、芷、術、紅花、僵蠶、歸、芎、陳皮、甘 草、官桂、肉果二分,漿足瀉止。九朝,用人參錢二分,芷、術、山藥、桂、僵蠶、甘草、肉果、白附子二分, 頭面胸腹脹滿,惟兩小腿半漿血靨。十朝,參、芷、當歸、白芍、陳皮、甘草、五味、薏仁、山藥、茯苓,以 後用平補之劑,調理而愈。 萬密齋治胡氏子,未痘先兩頰赤燥。曰∶《傷寒論》雲,面色緣緣赤者,陽明熱也。若不預解,至出痘時, 此處必甚稠密而赤貫串難靨。以升麻葛根湯加防風、牛蒡、連翹,三服而紅色盡去,痘出亦疏。 汪氏子五歲,痘盛密,且紅艷。此險症,氣實血熱可治也。用當歸梢、赤芍、生地、荊、防、甘、桔、連 翹、牛蒡、青皮、桔梗、楂肉,調理十五日而靨。 費建中治臧氏子,痘甚密而充肥,色不干滯,但紅艷,身太熱,以清熱解毒湯二劑,五日便行一 次,未思飲食,次日漿即老,紅暈 赤。又三日,便不行,慮成火褐症,急宜潤之,使毒松利,前方加生地、 滑石兩許,更加黃芩。藥未成而燥癢,急進之,去宿垢極臭硬,即清爽熟睡,紅盤漸淡漸收,飲食大 進。以忍冬解毒湯而愈。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順證

屬性:萬密齋治羅野松,年十六出痘。或曰∶凡出痘者,春夏為順,秋冬為逆。今冬出,時逆也。痘起發,頭面 要腫,今被寒氣遏抑,毒不得出,故頭面不腫,症逆也。曰∶不然,春夏為順,秋冬為逆,非以時言,以症言 也。蓋春夏者,發生長養之令也;秋冬者,收斂閉藏之令也。痘本陽毒,自出現而起發,自起發而成膿,如苗 而秀,秀而實,故曰春夏為順。如應出不出,應發不發,謂之陷伏,故曰秋冬為逆。頭面不腫,順症也。頭浮 腫者,險症也。頭面預腫者,逆痘也。今痘本磊落尖圓堅實,其毒輕微,故不腫。若頂平根闊,肌肉鮮紅,此 為毒盛,不待起發而頭面先腫矣。或又曰∶起發太遲,宜服溫補。曰∶痘無病,不須服藥。此症紅潤鮮明,表 氣足也。大小便調,里氣充也。無熱無渴,無他病也。若補之,謂之實實。此症不十數日必收靨矣。果不藥而 安。(雄按∶此乃千古名言。) 吳氏子五歲出痘,起發時,頂平而陷。曰∶順症也,凡出痘以氣血和平為主。尖圓堅實者,氣也。紅活明 潤者,血也。紅活平陷者,血至而氣不足也。圓實而色白者,氣至而血不足也。平塌灰白者,氣血俱不足也。 腫紅綻者,氣血俱有熱也。今痘出即密,時日未到,氣血未周,以漸起發,得其常也,故曰順症。不須服藥, 已而果然。(看痘之法,盡此數語。)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氣虛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初標於下頰,腎部也,形平陷,氣不足也,少神,血不足也。六脈沉弱,五朝尚暗,色 不起,兩腿作痛,便溏,有氣凝血滯之象,此乃氣虛脾弱之症。宜大補中氣,以補中益氣湯加蟬蛻、肉桂、羌 活,二劑而起脹。繼以保元湯加肉桂、陳皮調理。八朝溏泄不已,加木香、訶子、肉蔻治之而愈。 一兒痘起脹,頂平而色淡白,渴瀉肢冷,喜熱飲。經曰∶陰甚者,飲沸湯不知熱。又曰∶大寒而盛、熱之 不熱,是無火也。治之宜益火之源,以消陰翳,用陳皮散、異功散,又八味丸,治之而愈。 一兒痘六日,稠密,形平塌,色黑滯,有擬雲掩天庭者,有擬鎖項鎖胸者。然形色雖逆,而四肢紅活綻突, 唇口紅潤,起止安寧,飲食如常,二便調適。雖毒盛,氣血不足,幸脾胃尚強,宜補養而兼保固。以補中益氣 加紫草、蟬蛻、牛蒡等劑,其逆痘俱平,漿破漏結痂,發疔癰數處而愈。(此亦氣虛血熱之證,用藥甚合法。) 費養恆治一兒,因內傷而吐,次日見痘甚密,一日絕無起勢,松肌透表,二劑不應。次日以保元湯加姜、 桂少許,二劑亦不應。三日加參、 至三錢,四五日略起,終頂陷囊薄。七日加參 五錢,鹿茸膏半杯,仍無 沛然之勢。或謂邪得補而愈盛,曰∶果爾,則煩熱燥渴,色蒼老礬紅矣。今皮薄色白,頭溫足冷,症可知也。 乃以參、 各一兩,鹿茸膏大半盞,一劑即綻突如珠,根紅頂白,不一日,漿即肥膿。其後收功不假餘力,是 以補為瀉之一驗也。今無是症矣。(二句乃建中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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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梟毒

屬性:費建中治故友孫真老子,四歲,庚寅暮春,痘甚勻朗,稀疏而綻突。其熱宜和,其神宜爽,乃躁亂乾熱, 頭汗如雨。蓋梟熱內擾,邪火外爍也。頭為諸陽之首,先賢謂毒參陽位者死。幸初見勢雖騰湧,而毒尚未有定 位耳。大黃二錢,黃連六分,石膏、生地各三錢,佐以地丁、青皮、荊芥、蟬蛻、木通、山楂,三劑頭汗收, 熱勢減。減石膏、黃連,加丹皮、滑石、牛蒡,四劑。五朝仍壯熱,紅暈如珠,此痘起齊,毒火盡外發也。躁 亂如前而更渴,大便日三四次,前方復用石膏、黃連,倍加生地。至九朝,漿甚老而乏滋潤,紅暈未淡,胃氣 不開,熱亦未減,寐亦未安。再服,十二朝漸愈。(《救偏瑣言》。) 嚴氏子一周,痘稀朗且紅潤,乃身熱如烙,愁楚不堪,兼顆粒不松,此內有伏毒也。以大黃六分,石膏、 生地各一錢半,荊芥、丹皮、山楂、蟬蛻、葛根、青皮,二劑,大便三四次。又二劑,熱和神定,根窠亦松, 宛然順症矣。有阻之者,遂勿藥。至八朝,仍熱,叫哭失音,頭面擦破,身上紫滯,幸未焦隱,前方倍大黃、 生地、黃連,減葛根,入大桑蟲,日二劑,以化毒丹調油胭脂如膏藥貼之,次日癢止紅活。又二劑,漿足熱 和。十二朝,用紅花、地丁、生地、牛蒡、荊芥、木通、甘草、連翹、山楂,漸愈矣。痘初似順,一有伏毒, 便至如此,余可知矣。 臧氏子八歲,患疳,僅存皮骨。庚寅仲春見痘,羸憊如此,似宜培補矣。乃身熱如烙,目紅如火,燥渴不 已,溺血如膏,椒紅點滯,此梟毒挾烈火,發即內攻,若不通變,七日即內潰也。以大黃四錢,石膏七錢,生 地兩許,佐以桃仁、赤芍、荊芥、牛蒡、木通,臨服,和豬尾血一盞,日二劑或三劑。六日,加黃連。自始至 終,一方而已。約用大黃斤余,生地、石膏二十餘兩,豬尾血十餘碗。良以毒火猛熾,苟不滌除淨盡,功虧 一簣矣。痘後精神煥發,飲食大進,肌肉生長,是以瀉為補之一驗也。 張仲文子癸未仲冬忽身熱如火,神即昏憒,舌刺如煤,唇口焦黑,血斑無數,溺色紅鮮,肉 筋惕,有如 驚悸,宛然悶痘,斷非輕劑可挽。即用石膏一兩,大黃五錢,黃連三錢,生地一兩,佐以青皮、荊芥、地丁、 丹皮,天寒稍配蜜炒麻黃三分,姜一斤以行之。灌下即嘔,費曰∶毒火上沖,水火搏激,兩不相下故耳。十餘 劑見痘,及見,則以數記,唇猶黑,溺血依然。至九日後,黑退津生,神氣漸省。十二日,溺血始淡,胃氣日 開,十六日全愈。服過大黃十餘兩,石膏、生地約二斤,是早圖之一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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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毒壅

屬性:(附穢濁) 徐仲光治一兒痘,紫色而不起脹,乃毒盛壅遏也。以紫草、紅花、蟬蛻,煎酒,調獨聖散服之,又以犀角 地黃治之,紅潤起脹而愈。 一兒痘,六日稠密紫滯,平陷而不起脹,煩躁悶亂,亦毒盛壅遏也,但分珠腳斂可治。以人中黃,每服三 分,酒調,連二服,色漸紅活。又以犀角地黃湯加牛蒡、蟬蛻,痘綻突起脹而愈。 一兒痘血熱重,初時純與涼血解毒,犀角服過二兩,石膏五錢一劑者,服過五劑。至十朝,略用參三分托 漿。十二朝外,漿清痂薄,用助托藥加棉繭帶蛾者七枚,糯米一合,渴時即以麥冬、糯米、棉繭,煎湯飲之。 又發水泡數個,漿疤暗長,灌爛遍身,復用茯苓、苡仁、白芍、黃連、銀花、甘草、生地、骨皮、山楂、蓮肉、 木通、連翹、牛蒡、荊芥而愈。(清熱過重,故元氣不能充漿,所以善治者於清熱之時,即預為異日催漿之地, 庶不至打成兩橛也。) 萬世用雲∶庚申春,家有頑童,僅十歲,患痘瘡症,適仆寓鄉之故盧,聞報急歸,視其疾不為不急,且傍 有煎炒油膩,欲避莫能,荷育溪(曾世榮也。)療之。恰七日,瘡脹而光澤,偶因舍下有動廁穢觸,覺色黯而 神昏,大為驚懼。育溪曰∶毋慮,吾有除穢藥,投之必安。不數日,果如其言,遂拜更生。用扣其所用何劑? 曰∶中和湯,即十奇散,如沉、檀等劑而已,余無他巧。(《幼幼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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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血熱

屬性:施季泉治臧玉涵次郎,年十六,因新婚兼酒食,忽感痘,咸以為不可治。至八日,漿清寒戰,切牙譫語, 神思恍惚,咸欲進保元湯大補之。施季泉以為不然,改用犀角地黃湯,得愈。脫痂後,嘔吐,大便燥結,淹延 一年。繆仲淳視其舌有裂紋,曰∶必當時未曾解陽明之毒,故有是症。以石膏一兩,人參一兩,麥冬五錢,枇 杷葉、橘紅、竹茹、童便為佐,一劑即安。再劑,膈中如冷物隔定。只以人參投之,服兩許,即索粥食,晚得 大便,夙疾頓愈。(《廣筆記》。) 孫生東治鄭黃門子痘,血熱大盛,初起即以犀角地黃湯治之,不效。至用白芍八錢,一泄毒解,徐補收功。 (同上。) 家弟元着,一發熱即譫語,唇腫齒黑,痘欲出不出,醫者以為發斑傷寒也。延仲淳,季泉不至,予曰∶事 急矣。以生地八錢,白芍五錢,苓、連各二錢,稍加發藥,日三劑,勢稍定,痘漸次而出。又減地黃、白芍之半, 復於助漿藥中,兼清涼之劑。九十朝,漿始足,卒傷一目,靨後,方大便,此真血熱也。若重用解毒,輕於補 劑,則目亦可以不眇矣。(同上。) 黃綺雲治一兒初痘,血熱甚,用生地三兩,煎濃汁頻飲,其痘紫立轉紅色。(同上。) 一兒痘毒盛,又遇火令,用白花地丁汁,和淡白酒少許,服之立解。 一兒痘稠密綻突,但色紫暗,壯熱煩渴,譫語,目赤便秘,乃毒火亢極也。以四順清涼飲加大黃六錢,微 利二度,其勢稍減。再劑服之,又利二次,病去其半。再以前方加人參三錢,前症悉平,色見淡白,精神疲倦。 邪雖去而正氣不足,宜大補之,又以保元湯加芎、歸、芍、術而愈。 一兒痘出夏月,起脹而干紅,壯熱煩渴,舌燥不眠,溺赤,此內外熱極也。以黃連解毒湯合化斑湯而愈。 一兒痘值六月,六朝,痘痛煩渴,氣急便秘,乃心肺實熱也。恣與涼水梨汁飲之,前症悉平。 一兒痘出,勻朗綻突,但枯燥而不肥澤,皮膚皺揭,皆屬於燥。經曰∶燥勝則干。治以養血清金潤燥之劑, 又保元合四物加麥冬,治之而愈。 萬密齋治鄒氏之子,五歲出痘。或以保元湯,熱益甚。或以為險。曰∶此順症也,期十八日安,不須服藥。 蓋痘不可以日期算,出已盡,發已透,膿已滿,而後收靨可期也。今痘出而熱轉盛者,出未盡也。由服保元湯 犯實實之戒,故令出遲,靨亦遲也。夫善攻不如善守,無他症,何以藥為?已而果愈。 萬子婦患痘,大熱大渴,眼紅唇裂,自利清水,妄見妄語,循衣摸床,遍身紅斑如蚊跡,皆逆症也。此毒 在三焦,表里俱熱,非大發大下之劑,不可救也。乃以通聖散全料,大劑與之,一服而前症悉去,痘出甚密。 復用十全大補湯去桂加防風、連翹、銀花、桔梗,調理而愈。其痘自下收起,亦奇事也。 一小兒痘後發熱,大小便難,瘡瘢帶赤。或言虛,欲用保元湯。曰∶不可,此實熱也,因食辛熱之物得之。 果因食雞而得,以三黃丸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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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諸熱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後,午余發熱,臉赤色,譫妄狂顛,乃火從虛發也,以保元湯加歸、芎、川連而愈。 一兒痘後,身熱減食,面黃肌瘦,右脈沉滑。雖系內傷,而脾胃則虛,宜先調而後消之,六君子加山楂、 青皮而愈。 一兒痘痂後能食便秘,身熱口渴,乃胃有蘊熱也,遲則變生。三黃丸、清胃湯,利之而愈。 一兒痘後,夏令痞滿燥熱,用巴豆下之,心痞少解,燥腸腹痛,利下如爛魚腦,強食即嘔,痞噯不已,足 肘痛,舌赤溺澀,此乃傷元氣,熱藥又傷之,陰亡而陽獨存也。 一痘後傷食,過用克伐,致面黃少食,午後潮熱,用清熱劑,更加泄瀉。此中氣不足,用六君、補中益氣 即愈。 一痘後身熱煩躁,面紅唇赤,驚掣,此熱傷風也。由於衣被太暖,或近火,積溫成熱,熱極生風。以犀角 地黃湯合導赤散而愈。 萬密齋治徐氏子,痘後發熱。或用小柴胡湯、竹葉湯、黃連解毒湯,皆不效。乃與保元湯加當歸、炒黑干 姜,一服熱去。 費建中治沈氏女,周歲,身熱如焚,汗出如雨,兩目彷徨,如畏刀鋸,以大黃四分,黃連三分,石膏二錢, 佐以青皮、木通、山楂、丹皮、蟬蛻,連二劑。次日,神色定,放標數點,磊落分明。又二劑,熱和神爽,稀 疏頗潤。更以中和之劑,八日愈。 吳橋治汪一龍,幼而患痘,方七日,痘多而不起,四肢皆涼,痘色如浮萍,干紅枯紫,渴甚,啜茶水,日 數十升,水瀉不禁。諸醫皆以為寒也,遞以木香異功散、獨參湯補之,既而下結血數枚,諸醫辭去。橋至,則 以為火症,眾皆不然。皆曰∶身涼飲水多,且水瀉不止,即有熱,無傷也。橋曰∶水瀉者,挾熱也;身涼者, 熱厥也。視其口,則舌有紅斑一,黑斑三。語眾曰∶此非熱而何?遂大寒涼之劑投之,一服得寐 而渴止。詰朝四服,痘色微紅有神,九日而起。(《太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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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汗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漿足,盜汗,此陰虛也。用保元湯加浮小麥,治之而愈。 一痘後盜汗,肌瘦煩躁,此陽虛也。補中益氣湯倍 ,加麥冬而愈。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中暑

屬性:曾世榮治衡陽侯自牧次子,五歲,盛夏泄瀉,面垢煩渴,耳尻冷,驚悸。診其心肝脈浮而洪大,脾肺脈虛 而細數。曰∶面垢渴瀉,脈虛細數者,此中暑也。驚悸發熱,耳尻俱冷,肝心脈洪大者,此痘瘡欲出也。先服 黃連香薷散,解利暑毒,續投陳氏異功散,再加附子,與之實脾。二日瀉止,三日瘡見,不旬余而全功,此隆 暑用附子之效也。(《幼幼心書》。) 費建中治鍾氏小女痘,值炎天受暑,煩擾非常,壯熱如焚,痘色干紅,累日不起,渴思井水,僅與碗許, 便覺爽朗,求之不止,竟飲及二斗,通身微汗,神怡始快,痘頓起,色亦紅活,終以清火解毒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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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渴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漿足,漸蒼老,宜靜以養之。有謂脾主結痂,用異功散加山藥、白芍,喘渴身熱。此實症 而用補劑,內外皆熱也,治以寬中湯。又口齦發疳,以清火解毒湯而愈。 一痘八朝漿滿,身熱而渴,咳有痰涎,火盛津液涸也,用白虎湯而愈。 一痘起脹,煩渴不已,寒之不寒,是無水也。宜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六味地黃丸料加麥冬、五味,多服 而愈。 一人十九歲痘,六朝勻朗綻突,淡白少神,渴甚不已,此虛弱而津液竭。以人參二兩,麥冬五錢,水煎漸 服。又以補中益氣湯加枸杞二劑,保元湯加冬、芍、歸、杞。九朝,漿足渴止,用人參一斤而愈。 一痘起脹,干紅焦紫,根窠堅實,便結煩渴,用黃連解毒湯而愈。 一痘六日起脹,形色順,不食引飲,此胃弱也,調脾內托散治之即愈。亦有毒壅而不食引飲者,不可不辨。 徐仲光治一痘,八日漿半足,熱甚引飲。有用保元湯,而煩渴益甚。余當倍加人參,用人參二兩,麥冬兩 半,煎成頻飲而渴止。此渴甚藥輕,不能生津以自救也。 一痘九日,空殼無漿,根血干紅,壯熱口渴,與保元湯而渴愈甚。此腎水枯涸,不能生火。宜壯水之主, 六味地黃丸料加人參、當歸、知母、麥冬、枸杞子、菟絲子而愈。 一新婚後出痘,燥熱而渴,與冷凍飲料即睡,醒則復索飲不已。時大冷大寒,此亦腎水涸,不能制火,乃孤陽 絕陰。後雖行漿,二三日而卒,無陰則陽無以化,正謂此也。(雄按∶何以不投甘寒壯水之劑?) 一新婚後出痘,燥熱引飲,亦宜壯水制火,用八味地黃丸料加人參、麥冬、五味子,又用補中益氣湯,而 渴止熱減。 一痘七朝潮熱,口渴自利,下臭穢陳積,此脾胃熱蒸而下也,雖虛而無寒,以保元湯固中之劑而愈。若用 燥熱之劑,如木香散,禍不旋踵。 一痘漿期,壯熱煩渴,舌干口燥。或疑津液不足,與保元湯加麥冬而熱渴愈甚,痘色焦紫。此症本熱而衣 被火爐過暖,用補反助其熱。宜清涼,以黃連解毒湯加牛蒡而愈。 一痘後熱渴能食,便秘溺赤,咽干口燥,此心胃二經受邪也,用白虎湯而愈。 一痘後口乾舌燥,咽干,食少便調,此脾胃虛,津液不足也。用參苓白朮散及參、冬、甘、術、升、葛、 麥冬、花粉、五味、粳米而愈。 一痘後口渴食少、小便數,此食傷胃氣,津液不生,故渴而溺數也。用補中益氣湯加麥冬、五味而愈。 一痘黑陷黃色,不食,性好飲酒,順其性與飲,紅綻而愈。 一冬月出痘,頂陷紫黑,飲食藥餌俱不用,以當歸浸酒與之,而痘起脹收功。 一痘火毒閉而形若死,移棄外庭,遇豪雨而蘇,此以水制其火也。 一險痘熱壅,索飲不已,連與井水數升,渴止而痘起。 萬密齋治鄒氏子痘,養膿時,大渴不止。議用人參麥冬散,彼即根據本方修合。曰∶瘡太甚,津液不足之症, 白朮燥津液,茯苓滲津液,皆所禁也。乃以本方去茯苓、白朮,加升麻、生地、花粉、知母、淡竹葉,一 服渴止。 萬氏子痘,養膿時,大渴不止,即用前加減方,作大劑代湯飲之,一帖而止。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痛

屬性:一痘半出,遍身作痛,乃熱毒壅滯,未盡外出故也。活命飲加蟬蛻而愈。 一痘漿足而痛不止,此諸痛為實也。用白芷、陳皮、甘草、牛蒡、連翹、山楂而愈。 一痘六七日痛不止,此毒未化,郁而作痛也。非虛非實,不須治之,俟毒從膿化,其痛自止。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癢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初起作癢,風寒外滯也。升麻葛根湯,焙荊芥穗熨而愈。 一痘起脹淡白,神少,泄瀉口渴而癢,此脾胃氣虛也。補中益氣湯去歸,加桂、附、糯米而愈。 一痘成漿癢破,是衛氣暴瀉,津液不榮。幸能食便潤,四君子湯加芎、芍、橘,復腫灌成痂而愈。 一痘成漿,癢破潰爛,乃濕火併至也,調脾滲濕而愈。 一痘九日,漿清作癢,大補氣血而愈。 一痘見七日至十三日癢塌,木香散加丁、桂,固表里而愈。 萬密齋治鄭氏子,痘將見形,作癢不能禁。曰∶起發時作癢者,逆也;貫膿時作癢者,逆也;漿靨時作癢 者,險也。險者可治,逆者不可治。才見便癢,書無此症,因思仲景《傷寒正理》論雲∶病身癢,此邪在表, 欲出而不得出也,桂枝麻黃各半湯。陽明經病,皮中如蟲行者,此肌肉虛也,建中湯。今此身癢,正是痘欲出 不得出,與太陽症同,非陽明肌肉虛也。乃以各半湯去桂、杏,加升麻、葛根、牛蒡,一服癢止,痘出甚密, 調治半月而安。(雄按∶真善讀古人書者。) 屠家子出痘,貫膿時請一巫誦咒 水解厭,後忽加瘙癢,痘形平塌,其色青白而氣腥臭。曰∶犯房室穢氣 也。急令買膠棗一斤,燒煙熏之,痘轉紅活,而癢亦止。問其故,老巫他往,而子代之,有房事。 胡氏女七歲,痘初發熱,兩手如捻物狀。曰∶此肝病也,經雲其為病也握,宜平其肝。以瀉青丸去大黃, 加甘草、柴胡、青皮,一帖而握止。欲再進一帖,不聽。曰∶凡肝病者,多水泡而作癢,宜止之未發之前。既 不信,七日後再議。至六日,盡抓破矣,乃用保元湯加防風、白芷,二帖癢止,再服着痂而安。 施季泉治臧玉函幼兒,甫半周,身熱一日即見痘。專門雲∶樹少花多,頂平腳塌,根窠薄,百死一生之症 也。五朝,固辭去。藥以保元湯為主,擬六朝多用人參加附子。疑慮間,施至,曰∶此險症。且戒雲∶必發癢 異常,須看守嚴密。藥用涼劑,與前治大別。七朝,大發癢作瀉,一日夜二十餘行,或藥水,或乳,或湯飲, 俱傾注不變色。或謂必無幸矣,施怡然自若,因強之用參,必不許,乃加炒黑黃連,渴止。十三朝,復發癢, 口渴唇燥,舌生白苔,又加炒黃連,白苔去,到底不用參,十九朝而別。又戒曰∶慎防痘疔口疳。疔之發也, 必在腦後枕骨間,當以收口膏貼之,禁用滲藥,口疳惟君家人中白散為妙。不數日發疳,如其言治之輒效。 (《廣筆記》。)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疥癬

屬性:一痘感暑毒,靨後,頭髮珠子,因用香薷飲合犀角地黃湯加荊、防,服而愈。 一痘後遍身生瘡,忽自愈,而喘脹搐搦。此同倒陷論,先用升發,使再作,後用犀角解毒湯加人參而愈。 亦有用百解散,發為丹腫者。 一痘遍身膿瘡,久而肌瘦潮熱。此毒已外泄,宜固正氣為主,補中益氣湯加苡、芍、茯、防、銀花、石斛, 外治水銀膏。 一女十七,痘後膿疥,逢時即發,苦參四兩,歸、芍、芎、防、荊芥、白芷、牛蒡、枸杞、連翹、蔓荊、 薄、蒺、蔞、丹、胡麻、首烏各一兩,黃米糊丸,盡劑而愈。 一女痘順,十二朝成膿疥,身熱煩躁,此毒壅失解也。幸正不容邪,以歸、芍、翹、蒡、芷、防、苡、銀 花治癒。若失於解散,多有損其肢目者矣。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疔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清漿結 ,四肢發疔數處,能食便調,見其脾胃實強,以內托解毒散治之,潰出疔根,用 生肌散敷愈。 一痘清漿結疤,便泄減食,疔發二十餘處。因脾胃虛弱,正不勝邪,毒反內攻,解毒無效,十四日頂陷而死。 愚按∶解毒中兼補托藥,未必無效。 一痘漿足,發疔數處,壯熱煩渴,便秘能食,此有餘之毒未盡。以四順清涼飲,治之而愈。 萬密齋治朱大尹子痘,至起發時,項後手背,有二痘變黑者,摸之則痛,此痘也。急取胭脂數帖,水浸取 汁塗之,盡汁而止,次日紅潤起發。 汪氏子痘起發時,有變黑者,以朱公子事語之,教取胭脂汁塗之。不聽,後一身盡成黑痘而塌,復出一層 又塌,如此者三而卒。 汪氏子八歲,痘起發時,有黑枯者,此痘疔也。用四聖散,胭脂汁調,銀針撥開瘡頭塗之,即轉紅活,亦 不蔓延。數日後,應收不收。問之,不便七日矣,知其腸內燥結,取豬肉爛煮,和汁與食,腸潤便通,旋收靨。 鄭氏子症同,以前法治之而愈。此病皮肉不活,根腳不腫者死。若起發有水,頂平而黑,內服涼血解毒,加燒 人矢,外用胭脂塗法。若便秘,得之里熱,內服四物湯、三黃湯,外用膽導。若泄瀉,此寒虛也,用保元湯加 木香、桂。如盡乾枯,煩躁悶亂者,不治。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水泡

屬性:(附膿泡) 萬密齋治李氏子,一歲出痘,起發時,都似水痘。曰∶痘乃胎毒,五臟各具一症,肝為水泡,肺為膿泡, 心為斑,脾為疹,腎為黑陷。此乃肝臟之症,喜皮肉濃堅,而色蒼蠟。若皮薄色嬌,不可治也。乃以四君子湯 加黃 、防風、牛蒡,母子同服,十三日安。 梁大尹公子出痘,起發時多成膿泡。曰∶此險症也,治晚矣。越二日癢作而殞。 鄭氏子九歲出痘,起發時,額上兩頰皆成膿泡。曰∶逆痘,不可治也。痘症自有次序,初出一點,血化為 水,水化為膿成而毒解矣。如苗而秀,秀而實。今方苗而秀,恐早發還先萎也。七日後更論,未及期,大癢而 死。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夾斑

屬性:一兒發斑,身熱,口燥舌干,化斑湯及小柴胡湯加黃連而愈。 一兒發斑,狂煩,面赤咽痛,梔子仁湯治癒。 一痘後發斑紫色,身熱便秘,過於溫補也。四順清涼飲及解毒化斑之劑而愈。 一夏月發斑咽痛,升麻、葛根、元參、甘草、桔梗、牛蒡子治癒。 一發斑,因以胎毒,治以犀角地黃湯,砭去惡血而愈。有用犀角、大青,犀角解毒湯。 一發斑紫色,煩躁,便秘溺赤,此毒盛也,用黑奴丸而愈。 一發斑赤色,腹脹便秘,此內傷也。調胃承氣湯下之,反肢厥脈沉。附子理中湯、六君子湯治癒。 一夏月發斑,由於暑毒,用化斑湯合香薷飲而愈。 一夏月發斑,勢盛狂煩,此瘟毒也。用五瘟丹、黃連陳皮湯,治之而愈。 一發斑身熱,頭疼咳嗽,由於風熱,芎薊散、葛根湯而愈。 一痘出斑如錦紋,而間有顆粒,色赤,壯熱煩,燥舌苔,便秘,此斑疹並出,調胃承氣湯。又用白虎湯合 葛根湯而愈。 萬密齋治羅氏婦,年二十七歲,出痘遍身,紅斑如蚊跡,咸謂不治。視其神識精明,語言清亮,診其六脈 調勻,問其飲食如常,大小便調,不煩不渴,但遍身紅斑,稠密無縫,色且艷。曰∶此夾斑痘也,解去其斑, 則痘自見。以荊防敗毒散加元參、升麻,作大劑,一服,次早斑退痘顯。再一服,痘起發,調理半月而愈。 本邑各衙出痘,先二衙一子一女,長子後發熱,見紅斑,疑是夾斑症。三四日後,其斑盡收,熱退身涼, 痘不出。又四衙眾出痘,一子發熱,亦出紅斑,亦亡恙,乃信人言有不出痘者。或發斑,或發疹,或發水痘, 皆可折過也,必在正出痘時方論。以上皆徐仲光所治而言之者。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夾疹

屬性:一疹後報痘,不易長大,乾咳,連聲不續,此過於發散也。保元湯加貝、味、甘、桔、橘紅而愈。 一疹後出痘,失於解散,咽喉腫痛,聲啞水嗆,飲食不進,倒靨而死。 一疹後,痘出三日,痰咳喘急,亦失於解散,甘、桔、蒡、膏、陳、枳殼、蟬蛻、蘇子,疏邪解毒清金而愈。 一兒身熱咳嗽,疹出隱隱,以藥發之,而不見不沒。此風寒郁而不散,此癮疹也,非正疹論,芎蘇散治癒。 一兒痘出數顆而夾疹,遍身圓朗紅活,兩日盡沒。有識者曰∶痘沒者,必悶亂煩躁,此卻安靜,且正痘宛 在,乃疹沒非痘伏也。以劑調之而愈。 一痘報點粗肥,有紅盤,間有細密隱隱者,此水痘夾疹也。內症安寧,但表邪宜散,葛根湯加荊、防、翹、 芷,二劑而愈。 一水痘不膿而乾枯,身熱煩躁,此失解同於倒陷也。治以葛根湯加荊芥、防風、連翹、牛蒡子、木通、蟬 蛻,遍身發紅點,此餘毒散也。又用荊防解毒湯而愈。 萬密齋治一女,二歲出痘,遍身紅點,大小相雜無空處,此夾疹夾斑痘也。以升麻葛根湯加荊、防、元參、 翹、蒡、淡竹葉、木通,一服減,再服再減,三服痘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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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夾丹

屬性:(附夾瘡) 徐仲光治一痘,勻朗,容易肥大,淡白少神,煩躁不寧,因頭上素患肥瘡太甚,耗泄真氣故也。先用白芨 膏,紙封頭瘡,後用保元湯而愈。 一痘正面勻朗綻突,少神,身肢平塌,色暗,因手足膿疥踵痛,泄氣故也。恐漿雖滿,不能收功,用保元 湯加芎、蒡、 、芍、歸、甘、陳、防、桂、術,調理而愈。此症雖補而不保脾,則必致泄瀉而不能收功。 一痘靨後,平陷瘙癢,遂發血風瘡。用苦參、梔、翹、防風、獨活、苡仁、黃芩,蜜丸服,並灸風池、三 里二穴,各五七壯愈。 一痘出膿疥後,見其疤痕黑,大有似痘疔,須審頭面痘顆明白。初起疏散涼血,七八日後,根窠紅黑不 消,亦宜涼血解毒。十一二日,根窠淡紅,宜生血補劑愈。 一兒痘三日,耳前紅腫如桃,用葛根湯加荊芥、防風、桔梗、牛蒡而愈。 一痘勻朗紅潤,左腮腫塊青紫,熱甚煩躁。此痘先塊青,名鬼捏,真惡候也,急與紫金救焚散而愈。若 此症治遲,必毒攻於心,發驚竄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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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失血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發熱,時衄血,宜發之,用升麻葛根湯加荊、蒡而愈。 一痘四朝吐血,痘陷淡白,煩躁,譫語妄言,肢冷身涼。此血熱毒壅未盡,即服涼藥攻伐之故,今血脫毒 解而虛矣。宜先益氣,保元湯加姜、附、芎、歸、蟬、芍、糯米而愈。 一痘正起發而便血,怠惰減食,作渴肢冷,此皆脾虛也,四君子湯加升、橘、炮姜而愈。 一痘八日,根窠赤腫脹滿痛,煩渴飲冷,便下黑血,此熱毒內蘊也,犀角地黃湯治癒。 一痘收靨身熱,咳嗽血痰,聲啞鼻衄,此火刑肺金,黃連解毒湯加麥冬、犀角、丹皮、知母、牛蒡而愈。 一痘靨後,咳嗽不已,此毒郁於肺,清金開郁解毒而愈。 一痘靨後,便下紫血,此毒郁滯下,鬱金五錢,牛蒡一錢,每服五分,燈心湯下。 一痘後溏泄,糞後下血,此脾弱也,用異功散加升麻、地榆、黃連、小柴胡湯而愈。 一痘後血淋,乃熱結下焦也,柏、知、通、地、小薊根、藕節、歸、滑、甘草梢、竹葉,服愈。 一女六歲,標點,吐紫黑血甚多,然而唇舌滋潤,形色俱順,神寧氣旺,竟無恙。因女之父素有血症,乃 遺稟,非毒也,故不解毒,不補脾而收功。症雖險,而症與神自順也,未可以見點吐血紫黑為死也。 萬密齋曰∶里中林霄,年二十餘染痘,初發熱,小便下血。予聞之曰∶不可為矣。或問故。曰∶乙未春, 祁水桃村坳徐氏,出痘死者十八人,皆小便血也。霄越三月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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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傷食

屬性:萬密齋治李氏女痘,膿成將靨,忽腹脹且痛,氣喘呻吟。曰∶瘡既胖壯,膿又飽滿,其脈弦滑,此非痘毒, 乃傷食也。詢之,因食雞肉、糯米飯。曰∶宜急下之。或謂痘瘡首尾不可下,恐虛其里,不靨也。曰∶病不執 方,藥貴對症,有是病則有是藥,下之無妨。遂以原物作湯,吞丁香脾積丸,得利而安。 金氏子,痘成膿時,忽腹脹作痛,氣喘煩悶,其痘光壯飽滿,非毒也,必曾傷食。果因麵食過飽,亦用前 方法,得利病稍定。再用錢氏異功散加青皮、山楂,一服愈。 費建中治嚴孝廉子,六歲,丙戌仲夏見痘,干紅色澀,頂陷不松,身熱如烙,煩躁不寧。按其腹膈愁痛, 口噯腐氣。此毒火內伏,中宮停滯也。以大黃二錢,青皮錢許,蟬蛻、荊芥、赤芍、紅花、地丁,用山楂一兩, 煎湯代水,連二劑,下宿物甚多,痘頓起,色 赤。前方加黃連、生地,漸放白成漿。第熱未和,前方服至十 二朝,始收功。 費建中子二歲,孟夏見痘,壯熱昏迷,干紅稠密,然得分珠,亦不腳塌。至三日,絕無起勢,氣粗煩悶, 轉矢氣,極臭。因痘前食一苧頭圓子重,以枳實、山楂、桔梗、前胡、廣皮、麥芽、赤芍、蟬蛻、牛蒡,去結 屎甚多,即起發紅潤,後雖甚密,幸獲收功。 施氏子痘,始事者,極其升發,四日不起,狂煩叫喊至啞,目時上竄。視其根窠尚在,但稠密礬紅,頂陷 干滯,身反涼。按其胸膈手足皆起,診其右手寸關,洪滑而實,此內積重而閉塞也。以枳實五錢,青皮、前胡 各三錢,桔梗五分,佐以荊芥、蟬蛻,用山楂二兩,煎湯代水,連夜進兩頭汁,次午又進一劑,下午去宿垢極 多,猶有雞肉未化者。將晚,又行一次,即頓然起發,神安,身大熱,色未轉,以得通達,火毒發見於外也。 改用涼血清解,色漸紅活,漿漸肥膿而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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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寒戰切牙

屬性:(徐仲光所治痘症甚多,仁端錄抄出此下皆其神效者也。載之。) 一痘,六日不起脹,寒戰切牙,腹脹氣急,用奇攻散、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痘,初發熱時,惡寒,身振動,此邪正交爭,欲出不出也。用升麻葛根湯加人參、防風、桂枝、山甲, 及補中益氣湯,調理而愈。 一痘未出齊,而手足搖動,以異功散投之而更甚,此假寒實熱,木氣太過而兼火化也。宜平肝制火,升麻 葛根湯加川芎、柴胡、防風而愈。 一痘發熱時,切牙兼竄視,乃心熱甚也,用升麻葛根湯合導赤散,服之而愈。 一痘發熱時,悶瞀切牙,此肝熱症也,羌活湯加葛、芍,服之而愈。 萬密齋長孫,二歲,染痘發熱,三日內,寒戰似瘧。其父泣曰∶死矣。萬笑曰∶爾為醫,救人病如篙工然, 忽遇風浪,手足自亂,何以濟人?此兒元氣充盛,毒氣微少,邪不勝正,作寒戰而退,試觀其痘必少也。果止 五七粒,七日愈。 一兒初發熱,便切牙戛戛有聲,精神昏憒,此逆痘也,乃腎虛症。蓋腎主骨,齒者骨之餘,腎水不足,則 毒火無制,火氣煽動,故上下相戛有聲,陳氏所謂槁者是也。果卒。 一兒痘甚密。曰∶此兒脾胃素弱,當用補胃之劑,使血氣旺而痘易成就也。不聽,至成膿後,過期不靨, 遍身潰爛,寒戰切牙,失音悉具。曰∶此戰,乃遍身潰爛,坐臥艱難,不能自任,非鼓頷寒戰也。切牙者,齦 瘡癢,相戛而鳴,非神昏斗齒也。失音者,欲得肉食不與之,日夜啼哭得之,非咽喉爛瘡也。用調元湯加白芷、 防風,暗入熟附一片,三劑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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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寒折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五日,形色少神,腹脹喘急,腸鳴肢冷。或擬內傷者,或擬陷伏者,殊不知內傷者按必痛, 陷伏者必煩悶。今便利安寧而虛鳴者,乃陰陽二氣不和,傷冷之症,或服涼藥也。經曰∶中虛不足,則腹滿腸 鳴。以理中湯加木香、陳皮、官桂等,疏逐冷氣,諸症悉平。又以補中益氣湯,調理而愈。 一痘因春夏久雨,為寒濕之氣所侵,不能起者,五苓散加蒼朮、防風,多服之佳,或平胃快斑湯。 松江黃綺雲,療徐氏兒痘,兒幼,遇冬月,痘不起,熾炭圍爐,抱兒火邊,以酒漿挹火,火氣熏兒,痘立 起發。(《廣筆記》。) 費建中治朱氏子痘,稠密干紅,或以色滯,便用清火兼升發,累日不起。見其鼻流清涕,身涼且靜,時在 春初,寒風凜凜,此熱毒輕而感寒重,毒火為外邪所閉也。以溫肌透毒散、陳皮、枳殼、荊芥,連二劑,身漸 暖,頓起發。次日,鼻塞眼封,而痘發煌,身漸熱,清解治毒,調理收功。 一兒痘稠密不松,眉愁,腹痛不寐,毒盛也。蒼白干滯,涕吐稠粘,頭溫足冷,邪閉也。急疏風攻毒,四 朝,體漸熱,痘漸起,色漸紅活。但筋脈時惕,以活血驅毒而愈。 一兒痘三日,目紅鼻塞,噴涕甚濃,氣粗熱壯,痘甚稀,色滯干紅,無甚內症,以荊芥穗、葛根、前胡、 黃芩、牛蒡、木通、丹皮、蟬蛻、青皮、赤芍,三劑,起發沛然,六日肥綻,順敘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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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厥逆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四日,溏泄無度,四肢厥冷,痘點隱隱,其瀉已旬日,此脾虛也。以附子理中湯數劑, 瀉減肢溫。又以補中益氣湯加肉果、官桂,瀉止後,竟用補中益氣湯調理而愈。 一兒痘九日,色灰白,溏泄,厥逆氣憊,陰陽不相順接,四肢為之厥冷也,用陳氏異功散而愈。 一兒痘過期不斂,便溏安靜,四肢少溫,但脾氣不足,用參、附、芩、陳、甘、芍、山藥、木香、肉果治 之,破損不成痂而愈。 一兒痘七日,肢厥減食,乃血熱而過服冷劑,以致冰伏也,保元湯加丁、桂、炮姜而愈。 一兒痘六朝,綻突焦紫,煩躁悶亂,喘促厥逆,乃陽毒陷伏,厥深熱亦深也。以四順飲,行二次,諸症悉 平,又清解之而愈。 一兒痘四五日,毒已盡,形色無神,二便自利,四肢厥冷,腹脹發噦,里氣虛弱也,稍遲則胃氣脫矣。急 以理中湯,連進二服,內氣一暖,痘即發光紅活,四肢溫暖。又以補中益氣湯加丁香,噦止而愈。 一兒痘靨後,自言手足冷,及按之而熱,夜臥不安。經曰∶外熱而內冷者,脾弱也。內熱而外冷者,胃弱 也。夜臥不寧,脾陰不足也,用歸脾湯而愈。 一兒痘後,手足厥冷,乃脾弱不能旁達四肢,用保元湯加當歸、白芍、附子、炮姜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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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昏冒

屬性:萬密齋治汪氏子,痘靨後,忽然悶絕,目閉口合,令作調元湯加麥冬,濃煎灌之,又與粥湯遂愈。此正氣 素弱,邪氣方盛,壯火食氣,氣益弱矣。今邪氣既退,正氣將生,乃否極泰來之兆,所以戒勿擾亂,待其自蘇。 人不知此,卒見悶絕,或呼喚抱持,神氣一散,不救者多矣。或謂恐有餘毒。曰∶餘毒有三,一曰疥,二曰癰, 三曰目赤,未聞有昏瞀也。凡痘瘡或出不盡,發不透,或空殼無水,或清水非膿,則有餘毒。今起發胖壯,膿 漿飽滿,何餘毒之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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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驚搐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卒仆驚搐,蘇而復作,此風寒壅毒也,紅棉散治癒。一兒驚搐,誤以驚藥涼其心,痘不得出 而死。 一兒初發熱搐,以升麻葛根湯加天麻、鈎藤、木通、蟬蛻、枳殼,痘出而愈。 一兒見點發搐,此心血虛而客邪,以四物湯加茯苓、遠志、石菖蒲、棗仁、蟬蛻而愈。 一痘初點,驚搐不止,此心脾虛而血少,失治,十朝而卒。 一痘出二三日,驚搐,此毒不透,心經有邪,導赤散加蟬蛻、黃連、紅花、天麻、鈎藤、石菖蒲而愈。 一痘出未盡,驚搐,且溏泄肢冷,異功散四劑而愈。 一痘漿期,驚搐不止,安神養血丸而愈。 一痘後,驚搐吐瀉,肢厥,目直痰鳴,此中氣不足,補中益氣湯為主,兼醒脾散、附子理中湯,下至聖保 命丹而愈。 一痘後驚搐,氣促痰喘,口開目直,二便閉澀,此類急驚,乃風邪有餘症,宜清涼解散瀉氣,以天麻抱龍 瀉青丸治癒。 一痘後過食白果,驚搐痰壅,目直,腹脹喘急,此氣滯生痰。甘草湯、薑湯,漸與服,得吐瀉而愈,不可 以風治之也。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煩躁

屬性:(以下皆徐仲光所治。) 一痘未出齊,色赤,壯熱煩躁,清解之而益重,此反冰其毒也。宜升解之,升麻葛根湯加桂枝、牛蒡、紫 草而愈。 一四朝順痘,煩躁不食,毒未盡也。升麻葛根湯、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順痘,日夜啼哭不止,此不勝火熾刑金也,瀉青散、導赤散加黃連而愈。 一痘少淡白,不易肥而煩躁,真氣弱也,棉紙搓軟,白芨膏封痘,服保元湯而愈。 一痘後夜臥不寧,此胃不和,而衛氣不得入於陰也,四物湯加遠志、棗仁、龍眼肉,及歸脾湯而愈。 一痘後身熱,午時煩躁,解毒清熱而愈。 一痘六朝不起,干紅煩躁,此毒壅也,過用保元湯,而反悶亂焦紫。乃以枳殼湯先解參、 之滯,犀角地 黃湯加蟬、蒡、紫草,清其壅滯之熱。七朝,痘色正。後以保元湯調理而愈。 萬密齋治邱氏子,痘正作膿,瘙癢煩哭,其面磊落紅綻,膿漿未熟,兩頰先紅干,皮肉木硬。曰∶左頰屬 木,肝也,肝主血,藏魂。右頰屬金,肺也,肺主氣,藏魄。兩頰木硬,氣血不榮,魂魄不靖,所以煩哭也。 請藥。曰∶欲解其毒,則中氣反傷,欲補其中,則邪火正盛,不可為也。是夕加煩而死。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譫妄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起脹,色焦枯,譫語,此火亢極也,以退火回生丹、無比散,治之而愈。 一痘密漿,其色白,昏睡譫語,此血虛也,保元湯加歸、地、芎、冬、茯苓、棗仁。 一痘後午余發睡,面赤譫語,此火從虛發也,保元湯加歸、芍、川連。 萬密齋治胡三溪子痘,時常以手自掩其面,身下縮,頻呼曰∶我怕,若有所見者。曰∶逆痘也。經曰∶腎 敗者失志,目中見鬼,死不治。錢氏曰∶腎病則下竄,此痘發於腎,不可為也。果然。 一婦年二十餘,發熱五日,痘不出,常起摸床壁,昏不知人,口喃喃不休。曰∶死症也。果然。 周璜子年十三,染痘發熱,五日痘不出,發狂譫語,已進保元湯三劑矣。曰∶誤矣,犯實實之戒也。凡痘 發熱之初,驚者平之,渴者潤之,吐利者和之,便秘者利之,熱盛者解之,如無他症,不須服藥。今此子元氣 素濃,飲食夙強,乃以保元湯助火為邪,毒氣鬱遏,至於狂妄,熱已劇矣。宜急下之,與三黃湯,得利,而狂 止痘出,至十七日靨。(治痘之法,盡此數語。) 汪少溪婢染痘,發熱顛狂。曰∶熱極矣,當速解之。乃作三黃湯與服,得利,熱減神清,痘出而安。 徐氏子年十七出痘,至膿將靨,忽發狂,妄語起舞,或毆人罵人,皆平日仇恨者,一身之瘡盡迸破,祈禳 不效。乃用安神丸百粒,作二次服,良久始省。問其所為,殊夢夢也。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喘急

屬性:(下亦徐仲光所言。) 一痘稀嫩少神,起脹時,泄瀉而喘,此氣虛也,補中益氣湯加肉果而愈。 一痘漿足,痰喘便實,此肺熱過於補也,枳殼湯加連翹、牛蒡、腹皮、栝蔞而愈。 一痘收靨原痂,喘急腹脹,因能食,非倒靨也,保和湯愈。 一痘漿灌喘急,用荊、防、桔梗、枳、杏、冬、貝、橘紅鹽炒、竹葉而愈。 一痘喘急,用白花地丁,水煎服,即止如神。 一痘後 喘,久不愈,蜜炒麻黃、半夏、桑皮、款冬花各一錢,白果肉五個,煎服數劑愈。一雲有甘、杏、 芩、蘇子更妥。 一痘後喘嘔不已,用長流水,揚百遍,煎清上之藥愈。 一痘後喘急聲重,客水侵肺也,蜜炒麻黃、桂枝、杏仁、車前、葶藶、甘草愈。 一痘後痰嗽喘嘔,用阿膠、糯米各一兩,牛蒡、兜鈴各三錢,杏仁三粒,甘草五分,丸服愈。 一痘後泄瀉喘急,此肺虛也,人參一錢,五味三錢,煎服而愈。 一痘後痰喘不已,火侵肺也,用芩、連、枳、杏、甘、桔、花粉、柴胡,煎服而愈。 一痘,八朝俱充灌,因暑月,汗多解衣,熱為邪抑,忽切牙喘瀉,一晝夜,頰上有倒靨,先用蘇、防、 杏、枳、青皮、陳皮、 、術、葶、貝、前、蠶,得微汗,喘緩。次用震蟄丹三分,隨以大青丸三丸,小青丸 五丸,大靈丸三丸,連進二服而愈。 萬密齋治程氏子,未一歲,多笑,知其心火有餘,令以川連、山梔、辰砂為丸,服之。三日後,笑漸少,隨染痘, 發熱,忽作喘,喉中涎響, 有聲,此肺熱症。幸不肩息作冷,乃作清金散湯,一服而減半,再劑而喘定。如不知 則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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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咳嗽

屬性:一痘五朝,勻澤紅潤稀朗,頂平陷,痰嗽甚,此傷風失表,邪客肺經。但膿期患此,難於補托,用甘、桔、 前、芩、桑、杏、橘、蔞而愈。 一痘七朝,不易起脹,喘咳吐食,此毒壅也,清理解散而愈。 一痘收靨,濃而干黑,身熱咳嗽,風寒客肺也,麻黃湯愈。 一痘收疤,咳嗽,咽膈不利,用甘、桔、翹、防、蒡、陳皮、射干、元參輩愈。 一痘後傷風,咳嗽發熱,用解表藥,反汗喘。用二陳湯加桑、杏、山梔,反加搐搦。此脾胃虛弱也,用補 中益氣湯加麥冬、五味、鈎藤而愈。 一痘痰嗽,諸藥不效,用黑散子而愈。 一痘後咳嗽連聲不續,痰鳴欲絕,嗽罷吐白沫,面唇白,飲食少,不得臥,此虛而攻肺,下痰過劑也。小 異功散加藿、半、蔞、粉、冬,又用人參清肺飲而愈。此救子益母之法也。 一痘後咳嗽,吐膿腥臭,胸中隱隱作痛,右脈數滑,乃餘毒在胸,作內癰也。用橘、貝、甘、桔、芩,合 翹、蒡、知、蔞、防己,並蒸百合服愈。 一痘久嗽不已,腰背痛,此腎咳也,地黃湯加麥冬、五味子而愈。 一痘十二朝,咳嗽,旬余不止,服發表化痰藥多,反吐膿血。此脾肺虛,重傷真氣,成肝癰也,用桔梗湯 而愈。 萬密齋治陶氏子,痘將靨,咳嗽喘急,用甘桔湯加麥冬、牛蒡未效。此肺有火邪,火郁宜發之,乃去麥冬, 加紫蘇、地骨皮,一服而安。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嘔吐噦

屬性:(下皆徐仲光所言。) 一兒年十五,血熱毒重,而無顆粒,正額略見分珠,而又稠密,唇焦口腫,舌有黑刺,大熱大渴,先用羌 活湯調下催蟄丹、退火丹。雖起發,嘔噦特甚,用芩、連、荊、防、翹、蒡、楂、蟬、犀角、紫草、石膏、大 黃,二劑。痘乃稍潤,又加芎、歸、冬、知、甘、桔、生地、丹皮、紅花、元參,痘漸滋長,嘔噦漸止。八九 朝,復嘔,背痘平塌,仍用芎、歸、芩、連、蟬、翹、防、羌、蒡、陳、藿、石膏,黃土澄水煎服,隨以桑蟲 漿、雞腦各二個,入催蟄丹、震蟄丹各五分。至夜,狂躁作渴,以陳冬米、麥冬,煎湯頻飲。至天明,熟睡, 痘轉而起灌矣。但大便溏數,加 、術、楂、橘、炮姜、人參三四分,調理而愈。 一兒痘成漿倒陷,吐噦不止,急用攻發藥,以起其痘,於安胃藥中加參、 、黑姜、陳米、白朮,黃泥澄 水煎治癒。 一兒痘標點,噦吐,面色枯,口唇焦,胃氣已脫,毒不出,三日而死。 一痘六朝,勻朗光澤,外症順而胃氣損,聞食則噦,漿雖滿不能收拾蒼老,變倒靨而死。吐蛔者更重。 一痘後煩渴,乳多則吐,身熱喜涼,此餘毒在胃,竹葉石膏湯治之而愈。 一痘後噦腐,或有用香砂丸,克伐太過,遂變泄瀉而死。 萬密齋治一兒,痘本輕,因傷食腹痛而嘔,用平胃散加砂仁、藿香葉、煨姜而嘔止。 一小兒因食生冷,傷脾胃而嘔,痘變灰白,用錢氏異功散加砂仁、丁香、桂而嘔止。 一小兒痘甚密,喉舌都是,將閉時,嗆水嘔食,雜膿血痂皮痰涎而出,用甘桔湯加牛蒡,頻呷之,調理而安。 一小兒膿成將靨,忽作乾嘔,雖飲食,常自嘔噦,其痘不作膿,不滿頂。曰∶此逆痘也。乃誦木陳葉落, 弦斷聲嘶之言以告之,後失音悶絕而死。 庠生餘光庭,年十九,出痘,膿成將靨,忽作咳逆,(即噦也,又名呃逆。)脈促成代。或謂咳逆者,惡症 也。促代者,怪脈也。痘瘡順正,飽壯明潤,何以得此?曰∶咳逆三症,一曰胃寒,二曰水逆,三曰胃敗,皆與 此不合。經曰∶諸逆衝上,皆屬於火。此火炎上之象,乃問其大便如何,則自出痘至今,七日未更衣。曰∶此燥 矢壅塞,下竅不通,火炎上竅,故咳逆也。促代之脈,得之氣逆,脈亦逆矣。以豬膽導之,下燥矢,咳逆即止, 而脈亦調勻而起。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吐瀉及蛔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不見出,吐瀉不已,服升發益盛。此虛症,宜溫補藥升發,以透肌散,六君子湯加升、蟬、 姜、桂、陳米、棗而愈,以其熱靜痘嬌也。若執痘未齊而不補真元,反致伏陷矣。 一痘後吐瀉,類霍亂,此外感兼內傷也,藿香正氣散、藿香五苓散。因兼暑食,加味二陳湯治癒。 一痘後吐蛔,乃氣血虛,無谷氣以養,蛔求食而出也,二陳湯加連翹、連、棗、姜、芍而愈。 一痘起脹吐蛔,乃胃熱而久不能食,蟲為熱迫,但聞食氣則上湧出,安蛔湯而愈。然多有不治者,雖痘勻 朗,漿半足,若久不食,而服劑不止者,土虛而木乘之,必至腫消目閉,倒陷而死。 費養恆治馮憲副孫痘,兩日稠密無縫,皮薄色淡,身涼而靜,睡不合目而睏倦,面光白,吐蛔數條,俱已 死,此虛寒而鄰於逆者也。以保元湯加芎、歸、肉桂、山甲,數劑,絕無起勢。乃加參三錢, 五錢,熟附五 分,日二劑,六日漸起,色漸紅,囊漸蒼老,肢體亦暖。參、 更加重,附至七分,幸不瀉。又加熟地膏半盞, 鹿茸膏數匙,十日,漿肥膿成,神爽,寢食俱安,十四日收功。因痂乾燥,防餘毒,以參歸化毒湯,重入忍冬 膏,調理而安。 費建中治姚氏子,秋夜忽吐瀉三十餘次,口不能合,兩目失神,身不熱,痘齊湧出,甚細密,僅得分珠, 顆粒圓滿,卻如水泡,有頂無盤。乃劇虛劇寒之症,形象固逆,幸氣血未離,疏通之劑,斷不宜用,即與保元 湯加白朮、木香、當歸、熟地、訶子等。服至六日如常,乃倍參、 ,加鹿茸、肉桂。至八日,身得溫暖,窠 囊覺濃,漿水及半而不蒼老,前方去鹿茸、肉桂、訶子,加白芍、茯苓、銀花,神爽,進食而瘥矣。虛劇之症, 補之不足,尚可散乎?但今無是症矣。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泄瀉

屬性:一兒痘瀉,投以升澀藥,不效。黃綺雲用白芍藥酒炒三兩,煎服,一劑即止。此脾虛有熱也。(《廣筆記》。) 一兒虛寒,痘將行漿時作瀉,用炒蓮肉去心一兩,真鴉片五分,共末,白湯下。兒小者三分,大者五分, 瀉立止。虛癢或虛煩躁不止,亦如之。若系大熱泄瀉者,不可用也。(同上。) 一血熱痘兼氣虛,先用解毒藥,毒清矣,忽瀉,日數行不止,痘漸平塌。繆仲淳以炒蓮肉五分,真鴉片半 分,米湯下,立止。王宇泰復用人參二兩,黃 三兩,鹿茸三錢,煎服,補其元氣,漿頓足而自愈。蓋因其先 解毒盡,故可補而無他症起也。(同上。) 一痘脾虛作瀉,用蓮肉六兩,參、 、五味、山萸、扁豆各四兩,白朮三兩,棗肉為丸,薑湯下。此方移 治老年腎虛脾泄瀉更效。 一痘密毒重,起發亦透。八朝,但頭面胸背膿漿,手足止有清泡。有用參、 、米、桔、翹、連、蠶、薯, 即痰喘不食,身熱而嘔,大便頻頻失屁。急加歸、芍、楂、陳、砂、冬、防、術、元參、石膏、山豆根,及便 制人參,兼用牛黃抱龍丸、八寶丹,連進二三劑,四肢漿足。以後去人參,只用清解藥而愈。 一痘起脹時,忽瀉,痘色赤而稠,根窠堅突,便秘六日矣。此血熱毒壅,正宜瀉去其毒,治法只宜清解。 主人恐瀉耗其元氣,用豆蔻丸,保元湯加肉果、官桂等,痂雖收,而目腫赤,四肢發癰,始悔而用清解。病根 已深,竟損一目,廢一肢。此痘有同是熱瀉,而用犀角地黃湯加木通、桔梗、川芎,提之而順愈。 一痘早起泄瀉,飲食不化,此脾腎不足,四君子湯加補骨脂、肉果,又朝服四神丸,夜服參 白朮散而愈。 一痘隱隱不見,面白神疲,微熱飧泄,此脾虛不能送毒也,異功散加木通、芎、升、歸、陳米,瀉止痘發。 補中益氣湯調理而愈。 一痘後瀉,藥食俱不化,此脾虛也,用參苓白朮散、阿附丸而漸愈。 一痘後泄瀉不已,此脾虛也,四君子湯加升、防、肉果,及肉豆丸而愈。 一痘後羸瘦枯槁,溏泄不已。或謂脾弱,理中湯、小異功散、六君子湯,皆不效。知其乳母弱,乳薄故也, 令易乳而安。 一痘溺赤,溏泄如糜。腸中熱則瀉黃如糜,此煎爆積熱也。以五苓散加車前、黃連、神曲、麥茅、山楂而 愈。 一痘後傷食傷暑而瀉,四苓散合香藿飲加神曲、麥茅、山楂而愈。 一痘未出盡,利下赤白,此血熱痘壅,有積熱也。以葛根升麻湯加芎、歸、楂、麥、蟬蛻,稍減。面目赤, 溺數,犀角地黃湯、補中益氣湯治癒。 一痘暑月六朝而利下膿血,壯熱煩渴,此毒留大腸,三黃丸兼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痘同而不治,痢久,漸倒陷,二七而死。故曰∶險者治之。 一痘靨期而利,水谷不分,完谷不化,參苓白朮散、芍藥獨參湯治癒。 一痘後,利下蛔蟲,此熱迫之也。苓、甘、半、芍、烏梅、川椒、姜、棗,治癒。 一痘後患利,里急後重,面黃不食,聞藥食則嘔,此病邪雖實,而胃氣受傷多矣。當先補後攻,小異功散 加芍藥,而噦止進食。次以木香檳榔丸,去積盡,服調中湯而安。 一痘,臘月瀉數日而後標點,患痢無度,用升發藥不效,痘色淡白少神,脈浮大無根,大虛症也。附子理 中湯,日進二劑,積少減,痘亦紅潤,脈始有根。然飲食不進,用補中益氣湯加桂枝、炮姜,遂能食安寢。漿 雖充,而完谷不化,亦不易結痂,小異功散加芍藥、木香,參苓白朮散,調理而愈。 萬密齋治胡氏子,染痘自利,三日不止。或欲進理中湯加訶子、肉豆蔻。曰∶不可,此協熱利也,宜用黃 芩芍藥湯。但觀其形色,利當自止,不必服藥。次日痘出利止。 一小兒發熱,時自利,大孔如竹筒狀,清水流出,逆症也。此乃火盛於內,肺金不行收令也。以黃芩芍藥 湯加烏梅,一服而利止。 萬之子,三歲出痘,至膿成將靨時,忽泄瀉,痘變灰白。先君曰∶此虛寒症。命作木香散服之,未盡劑, 泄止瘡復紅活。時鄰人曾氏子,痘出密盛,將靨亦作瀉,痘變灰白,且作癢,來請藥,先君即以前未盡劑與之, 瀉止,痘紅活不癢矣。 蕭別駕女,七歲出痘,連服保元湯,痘甚密。曰∶表里俱實,雖密,順症也,不必藥。蕭江西永豐人,彼 處出痘,專食雞。戒以不可食,不聽,日食雞汁,至膿將成,忽大瀉,日夜五六次,所下皆清水,欲止之。 曰∶里氣太實,正須瀉耳。次日,瀉益盛,視其痘飽滿紅潤,不與藥,乃怒甚。曰∶保無他。或欲進肉豆蔻丸, 力止之。至第三日,大瀉水一行。曰∶瀉止矣。問故,曰∶此瀉飲雞汁大多,水留薄腸胃之間,今瀉者,名蓄 水瀉也,水盡瀉自止。與四君子湯加陳皮,調理而愈。 一痘將靨,忽作泄瀉,口渴飲水,小便短少,其痘胖壯紅潤,此內熱也。用五苓散加黃芩、白芍,煎調益 元散而愈。 一痘成膿,面部將靨,困渴,飲過多,以致自利,白朮散服之,渴瀉俱止,愈。 一痘成膿少食,忽作泄瀉不止,變灰白,用木香散、豆蔻丸,服之愈。 一滑瀉不止,食少腹脹,足冷,痘灰白色,脈細無力,此犯五虛不治,必死。 陳三農治一小兒,痘後泄瀉二三年,體瘦腹大,善食。此久瀉傷腎,腎不納氣,肝木火起,脾無正火不殺 谷,故作瀉,瘦削成疳耳。用紅曲丸,加草果三錢,服之愈。 李季虬曰∶長兒痘,初發熱即泄,日數十行,見痘,泄不止,時醫以脾胃藥止之,愈甚。施季泉曰∶是 在不治。予強之,曰∶止泄不難,發藥中加黃連二錢,黃芩一錢。二劑泄止,予喜甚。施曰∶非也,毒火熾 故泄,初泄時,即解利藥乘熱導之,或可望生。今遲矣,過四日,即欲解毒無及矣。坐視七日死。(《廣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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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痢

屬性:萬密齋治張氏子,痘靨時,面瘡潰腫,膿水浸淫,泄下膿血,後重不食。或作噤口痢治,不效。視其症乃 倒靨,非痢也。在痘科中,痢下膿血痂皮者生,水谷不化者死。在傷寒,太陰經病論則曰∶熱蓄於內,當便膿 血,勿治,利盡膿血自愈。因思此疾不可急治,乃故製藥延緩以待之。數日後,度其膿血將盡,乃用四君子湯 加白芍、枳殼、黃連、木香,一服後重除,利稍止,再服能食,三四服痘靨。 一痘後,初秋利下白積,身熱腹痛,嘔噦不食,此濕熱瘀積,兼受寒邪。理中湯加防風,一劑噦止。平胃 散加香、連、青、葛、麥愈。 一痘後,利下赤白,能食而不化。此胃熱而脾虛也,乃恣食而不知節慎,遂致莫救。 一痘後,噤口痢,用人參一兩,陳皮、黃連、石蓮肉各五錢,桔梗三錢,胃風湯調服愈。 一痘後,利久不止,積未盡而中氣不足,用人參、白朮、白芍、甘草、升麻、陳米,大固中氣而愈。 一痘後,毒入大腸而便膿血者,牛黃散、三黃散、犀角地黃湯、黃連解毒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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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便秘

屬性:(徐仲光治。) 一痘,十九歲,標點時,便秘至十二朝不行,口渴狂躁,左尺脈浮大,此陰不足而津液竭也,用參、冬、 歸、地、知、杞、枳殼、菟絲子而便利。 一痘後,食粽便結,痛不可按,手足搐搦,大柴胡湯加酒麴二錢而行。 一痘後,身熱便秘,此餘毒結大腸也,以解毒湯治之而愈。 一痘後,身熱便燥,此辛熱耗液,潤燥湯愈。 一十五歲,血熱毒重,痘十八朝,忽小便不利,欲解不能,起倒竟夕,聞其大便已阻而不行者四日矣。此 有燥屎結於幽門,後竅不通,故前竅亦閉。進以湯藥,則小便益急而不能出,痛苦極矣。且藥力未能達於至陰 之下,因用膽導法,須臾二便皆通。 一痘正出而小便秘,此氣為火食也,導赤散加疏解藥而愈。 一痘泄瀉溺澀,此陰陽不分,五苓散加車、通而愈。 一痘,陰陽分而小便少,此脾肺虛也,補中益氣湯加麥冬、五味而愈。 一痘溺澀,為陰虛火炎爍肺,六味地黃丸加冬、味而愈。 一痘後小便赤色,知熱在膀胱,導赤散加梔、苓、車前、竹葉、燈心而愈。 一痘後小便不利,用五苓而愈甚,陰囊漸腫。此陰虛而滲利之,復損其陰也。六味地黃丸加肉桂、車前, 又補中益氣調理愈。(六味丸最為此症的對之藥,既系陰虛,何取乎補中益氣?) 一老醫有孫,痘既脫痂,少腹脹,小便不通。眾謂痘後餘毒,用利水解毒,愈脹。老醫忽悟曰∶此脾虛下 陷也,痘後無實症,土堅則水清。人參一兩,大棗五枚,生薑五片,煎服愈。(《廣筆記》。) 萬密齋治庠生餘光庭,年十九歲,染痘發熱,五日不出,三日未更衣,脈細而數,雖有下症,元氣怯弱, 不可下也。以膽導之不得通,病者煩躁,因思發熱日久,毒流其中,燥糞閉塞肛門,大腸乾枯,氣不得行,血 不得潤,膽導力小,故不能通也。自立一法,取豬尿脬一枚,以豬膽汁半杯,清油半杯,蜜半杯,三物和勻 入脬中,如作膽導法,取下燥屎二十餘枚,氣通熱解,神清痘出。此法外意也。(虞天民亦有此法。) 胡氏子出痘,乍熱乍退,足冷,數日不大便,先出者猶是紅點,亦不起發,此逆症也。或曰∶熱微毒亦微, 熱甚毒亦甚,今熱不甚,順症也。曰∶不然,痘本火毒,待熱而發,如發熱而不煩不渴,大小便如常,精神清 爽者,此熱在表,無邪毒,火發越而痘易出易靨也。若煩躁不安,大小便艱,昏昏喜睡,此毒火內蘊,不得發 越,表熱雖微,內熱則甚。今乍熱乍退者,毒火來往也;大便不通者,毒火郁遏也;見紅點而不起發者,毒火 陷伏也;足冷者,火極兼水化,謂之逆冷也。彼不以為然,次日紅點俱沒,煩躁轉甚,猶謂此內收也。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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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疫癘

屬性:(徐仲光治。) 一兒季春出痘,感疫氣,亢極便秘,用十神解毒湯,次以升發藥治之而愈。 一兒季春出痘,七朝順朗,亢極便秘,狂煩,舌有黑苔刺,痘空處隱隱有黑點,此感疫失解也。先用大承 氣湯治之,次以理氣血而愈。 萬密齋雲∶嘉靖甲午春,痘毒流行,死者十八九,乃一厄也。時有預服三豆子湯、絲瓜辰砂散者,凡方書 所載,預解痘毒之法,用之無效。予思痘疹疫癘之毒,因歲運災眚之變,難以藥解,而人事未盡,又不可委之 天數也。於是檢閱右方,於《韓氏醫通》得五瘟丹,以五運為主。喜曰∶此解毒神藥也。根據方修合,施售與人, 但服之莫不輕疏。人皆神之,因命之曰代天宣化九。甘草、(甲已年為君,土。)黃芩、(乙庚年為君,金。) 黃柏、(丙辛年為君,水。)山梔、(丁壬年為君,木。)黃連、(戊癸年為君,火。)連翹、(佐。)山豆根、 (佐。)牛蒡子,(佐。)先見其年所屬者為君,次四味為臣,君藥倍用,臣藥減半,佐視臣又減半。共為細末, 於冬至日修合,取雪水煮升麻汁,打麵糊為丸,辰砂為衣,竹葉煎湯下。 萬密齋曰∶胡松山子出痘,在母黃氏懷,半夜後,此兒卻在地下。蕭楚梧子出痘,日中時,聞蒜氣過。胡 三溪子出痘,有鴉日日聒噪。胡淑卿子出痘,近夜時,樓上忽聞棹到聲,視之無他。王東樓子出痘,有蝙蝠飛 入室。後皆凶,醫者病家,不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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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目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後,目黑睛初起細白點,大便順,而日晡潮熱。有用雞 、花粉、威靈仙煮食,其瞳 神即高腫突出,白睛紅腫。徐用瀉青丸煎服,兼用羽皇散,五六劑而愈。 一兒白睛生翳,漸掩黑睛,連用去風去翳、涼血清熱等藥不效,即用瀉青丸及羽皇散,間服數劑而安。鵝 不食草鹽酒炒干、白蒺藜各二兩,穀精草、石決明各二兩,旋復花、蟬蛻、川芎、龍膽草各五分,羊膽三個, 蜜丸,每服二錢,鹽湯下。(羽皇散。) 萬密齋治蕭別駕女,痘後不戒濃味。其俗有病者,必服附子,食雄雞,灸關元。戒之不聽,後兩目出浪若 爛,此毒發於肝,肝火旺也。或曰∶目上下胞屬脾,脾亦熱乎?曰∶此因淚出不止,浸淫潰爛也。乃用瀉青丸 去大黃,加柴胡、黃芩、密蒙花,蜜丸,服半年而愈。(雄按∶蕭江西人,其俗至今猶然。) 雷邑巫孫痘,七日倒陷,已與發出,毒猶甚,欲解其毒,中氣素虛,又恐倒陷。欲補其中,恐助毒火,又 傷其目。不如節飲食,適寒溫,以待自安。不聽,乃服參、 溫補之劑,後兩目俱盲。 王司訓子,痘後兩目畏明,此肝火太旺,宜服瀉肝散加柴胡、蟬蛻、黃芩。初一劑用酒浸大黃,乃畏苦不 肯服,果成內障目盲。 蕭氏子痘後目有白翳。曰∶此痘瘢也,治之無功。果盲。 徐淑道痘不靨,用陳氏木香散一服。曰∶誤也,必損目矣。果盲其一。 周氏女痘後目閉不開。曰∶痘順無餘毒,必羞明症也。乃試之,向暗則開,向明則閉,不流淚,此肝經火 邪未除耳。用羌、防、歸尾、川芎、柴胡、蔓荊、密蒙花、生甘草、淡竹葉,一服目開,遍身痘瘢腫凸。再用 四物湯加荊、防、人參、連翹、甘草而愈。 周氏子九歲,痘後出外,忽頭腫,兩目不開,此非毒,乃風熱也。用羌、防、升、柴、芎、歸、 本、蔓 荊、細辛、甘菊、黃芩,治之愈。 王肯堂治從子懋 ,痘後兩目生翳,羞明特甚,窗牖皆以衣被覆蔽。就明展兩眸視之,則白膜已遍覆黑睛, 淚如泉湧。嬰科、眼科,投藥不效,束手告技窮矣。乃閉戶而思∶目者,清陽之所越也。忽焉而有翳膜,是濁 陰犯之也。濁陰惡敢與陽敵,故羞明特甚。乃以黃 助清陽之氣為君,生地、當歸養目真血為臣,羌、獨、防、 芎、芷、甘菊、薄荷升清陽,黃芩、豬膽汁、車前、茯苓降濁陰為佐,仍間服瀉青丸,八劑而目開翳已去矣。 凡眼科點洗藥,概屏不用,惟以橄欖核磨汁,敷上皮而已。蓋嬰幼柔脆,點洗之藥,必有所傷故也。 費建中治一女,三歲,痘稀而綻突紅潤,似可弗藥,但烈熱如炮,叫喊不絕,左目 腫如桃,以大黃、生 地、荊芥、甘菊、赤芍、黃連、木通、地丁、青皮,連進三朝,始身涼神靜,目亦無恙。(痘後目翳,用荔枝肉 搗膏,貼囟門上即愈。但已過百日則不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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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唇口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稠密,未起發而唇先黃熟,目先虛閉,咽喉腫痛,不能食,遍身痘俱平暗,幸正額勻朗, 眼眶口唇,雖腫而紅活。以甘桔湯加牛蒡、連翹、山楂、荊芥、陳皮、人中黃等,清利咽膈,解其脾毒而愈。 一兒痘四朝,稠密未起脹而口唇先黃熟,乃內潰之惡候,必為唇刺。幸余痘光澤腳斂,脾雖受毒,根本猶 固。以補中益氣湯去白朮,加牛蒡、連翹、山楂,繼以補元湯、理中湯而愈。 一兒痘稠如綴粟,平塌嬌紅,血散不附,唇口腫硬,剝落一層又一層,皮薄空漿,破如血汁,溏瀉煩渴, 皆為逆候。但能食安靜,知有胃氣也。用參、術、連各二錢,日進三服。十四朝,肢厥,脈沉靜如死狀,痘皆 倒靨,心胸尚溫,數日漸蘇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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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口疳

屬性:徐仲光曰∶一兒患血熱,痘後身發熱,口臭成疳,潰脫上齦門牙、左腮盤牙,唇紅乾裂,左頰下亦紅腫, 如發毒狀。湖州沈三春,外用抑陽散加蔥汁,酒漿調敷腫處。若面腫而帶有紫色為實熱,必成走馬疳,潰頰不 治矣。今雖腫而紅活,知為另發癰也。內服犀魚、羚羊角、黃連、黃芩、元參、生地、牛蒡、桔梗、甘草、白 芍、花粉、木通、紫花地丁,及人中黃散,一二服。或煎銀花一兩,入廣膠一錢,間搗甘菊花根葉汁,沖入服 之,面腫漸平,身熱漸退。外吹牛黃一分,珍珠三分,黃柏、青黛、人中白、硼砂豬膽制各四分。不易斂,加 烏梅炭三分、血竭二分、龍骨一分。因體虛,又加人參、象皮灰各三分,制爐甘石四分。又常以醋調雄黃末, 軟筆點入潰竅中,延至月余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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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咽痛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患血熱痘,先用寒涼,芩、連、犀角,起發灌漿,頭面身背俱膿,但兩腿面凹陷不起。 用參、 托之,反見熱渴躁煩,大便溏泄多次,咽喉腫痛。改用清咽利膈,山豆根、麥冬、川貝、桔梗、元參、 防風、僵蠶、山甲、當歸、白芍、紅花、生地、山楂、陳皮、蚯蚓、牛蒡、川連、黃芩、甘草而愈。 一兒痘後,咽痛壅塞不通,此餘毒留於心肺,邪熱不泄,風痰壅盛。先以桐油探吐,服駝原散、甘桔湯、 連翹、牛蒡、射干、元參而愈。 一兒痘後,真陰不足,二火上行,咽喉腫痛。有以寒涼治者,愈而復腫。原其火為寒郁,先以附子理中湯 驅其寒,次宜壯水之主,六味地黃丸加知母、麥冬、元參治其本,外吹葛槿散而愈。 一兒痘後,脾胃不足,陰火上炎,咽喉腫痛,以四君子加甘、桔、知、柏、川連、牛蒡而愈。 一兒痘後,咽喉成疔,以柴、葛、地龍、蜈蚣等分煎成,加犀角磨汁和服而愈。 萬密齋治馬氏子,五歲,痘不起發。曰∶此順痘也。毒甚者,則頭面腫,毒微者,則頭面不腫,非不起發 也。又呼咽痛。曰∶此痘家常病,喜喉舌無瘡,頸項間痘稀,不足怪也。以甘桔湯加牛蒡子煎,細細咽之,咽 痛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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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喑

屬性:萬密齋媳李氏,年十八,痘成膿時,經水忽行,下血塊且多,未逾日,猝失音。問之,但搖頭垂淚。凡痘 帶黑歸腎,宜有猝失音之症。今已成膿,飽滿紅潤,何以有此逆症?思之良久乃得之,經雲∶婦人重身,九月 而喑者,少陰之脈不榮於舌也。手少陰者,心也。心主血,諸瘡皆屬於心。瘡毒之火,內起於心,迫血下行, 故經血來也。舌者心之苗,血去則心虛不能上榮於舌,故舌萎縮而猝失音也。乃以生脈散去五味子,加當歸、 生地服之,頃之愈。後以十全大補湯調理而起。 蕭氏子,三歲出痘,將靨時,忽失音,啼哭有聲,但言語重濁不清亮。曰∶此肺熱也。以甘桔清金散服之 而安。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發核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十朝外,早上齦潰爛,外頰紅腫,外治用抑陽散同蔥汁、酒漿搗敷,每日一換,不用紙 封,內服紫花地丁、花粉、生地、丹皮、元參、山慈菇、貝母、翹、防、蒡、芎、桔、連、芩、歸、芍。先以 銀花一兩煎汁服之,頰腫口疳漸平。月余,忽發夜熱,左腮下生一核,大如李,色白,按之而疼,外治硼砂 一錢五分,膽礬五分,麝香半分,燒酒薄薄調勻,新筆蘸塗,內服芩、羌、翹、蒡、甘、芍、元參、前胡、 貝母、膽草、山梔,亦以夏枯草一兩,煎汁服之,連進四五劑而愈。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腹痛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未盡出而腹痛,噯乳吞酸,大便酸臭,乃飲食停滯也,保和丸二服而愈。 一痘起脹時,不易行漿,肢冷腹痛,乃血熱症,而過用冷劑。理中湯加肉桂、木香、炮姜,一劑而愈。 一痘後傷食腹痛,本中氣不足,宜補瀉兼施,香砂保脾丸,又補中益氣湯,調理而愈。 一痘後能食易化,腹痛,此胃熱易飢,脾弱不能消磨鬱積而痛也。補中益氣湯加芍藥、木香、黃連,治之 而愈。 一痘漿足不易靨,腹脹,發熱面赤,午後益甚,按之腹不痛,乃脾虛血少也。歸芍六君子湯加陳皮、棗、 姜,數劑而愈。 費建中治錢銓部女,平時內熱柴瘦,仲夏痘而熾熱,腹痛異常,不能轉側,口極穢,紫滯稠密,但不細碎, 幸初起毒雖惡,未有定位,以大黃四錢,石膏七錢,生地六錢,黃連一錢,佐以山楂、荊芥、葛根、赤芍、桃 仁、地丁、紅花、地龍,臨服和豬尾膏盞許。服至六日,色漸肥紅放白,腹痛少緩,余未減,仍前方。至九日, 漿甚充而腹痛,熾熱尤甚,眼封而角流血,譫語,不寐不食,前方加犀角,倍大生地、石膏,減豬尾血。臨服 以化毒丹調入牛黃一分,朱末二分。十二日,頭面發臭,方日進粥三次,皆碗許,而腹痛與熱依然。至十八日, 始大轉,自始至終一方收效。如此治驗多矣,聊舉此以概其餘。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腰痛

屬性:徐仲光治一庠友,年十八,初熱腰痛,點發在額角,紅綻光澤,心經順症,非腎逆候,亦宜滋腎,六味地 黃丸料加杞子、杜仲,與升發之藥間服,痛止痘出。至六朝,煩渴譫妄,唇燥舌黑,睡臥不寧,此乃腎水不 足以制火也,保元湯加歸、芍、冬、杞、棗仁、龍眼肉,間服八味地黃丸加麥冬、枸杞漸愈。有一痘同,但補 陽而不滋陰,竟枯涸疤粘不脫而死。 一兒痘初熱,腰痛如折,此折腰痘也。強以荊防敗毒散發出,點如蚤斑,口鼻出血而死。 一兒初熱,腰痛連背脊,不能轉側,點見左耳側,及腰左一點如筋頭大,平而紫,又舌中心一點,悚而黑, 此腎毒逆候也。急以四牙散,發出紫黑點,五日死。 一兒孟夏發熱,腰痛甚,見點稠密紫黑,幸有神而胃氣強,元氣實,雖逆而尚有生理。四朝,以四牙散一 服,又化毒散送下地黃丸二服,次日痘起。但色未轉,以黃連解毒湯加柴、蒡、歸、芍、地黃而愈。 一女年十四,痘正漿足,忽腰痛不能轉側,此經血去多之故。六味地黃丸加歸、芍、續斷、杜仲,治之而 愈。 一男子年十八,痘後四十日外,忽腰痛極,兩手撒撇,目開無光,汗出遺尿,喉聲如鋸,六脈浮大,此恣 欲房勞,而陰陽離決也。以艾灸氣海六十二壯,四肢活動。又以獨聖湯頻服,及八味地黃丸而愈。 一男子年二十,痘後腰痛,左尺脈微弱,房勞所致也。以八味地黃丸、補中益氣湯相間服而愈。 一痘不起而腰痛,繆仲淳用人參蘆三兩煎服,一吐而痘起痛止。毒在下,吐而升之,吐有發散之義也。 (《廣筆記》。) 一好痘,綻朗而色淡紅,兩腿痛甚。腿亦屬腎,此陰虛而毒乘之也。活命飲二劑,痛稍止。十全大補湯、 六味地黃丸,間服而愈。此症不早治,及四肢厥冷,則變黑變紫而死,與腰痛之逆相同,不可輕視之也。 一兒痘後,足脛痛甚,不紅腫,氣血虛不能榮養筋骨也。歸芍四君子湯加牛膝、獨活、苡仁、桂枝,連進 數服而愈。 一兒年十四,痘後腰脊痛不能俯仰,午後潮熱,此骨髓枯,少水不勝火,腎氣熱也。灸崑崙穴、申脈穴各 三壯,又以六味地黃丸加獨活,及補中益氣湯間服而愈。(既是腎熱,何以用火攻而愈?其說可疑。) 萬密齋治一富家子,年十六,患痘,發熱腰痛。問曾婚否?曰∶未也。連進人參敗毒散二劑,痛止痘出而 安。若曾有房室者,不可治也。(或以大劑左歸與之,必有拿手。 批。) 李季虬曰∶顧叔夏次郎,出痘而先腰痛。予斷以不治,果殤。施季泉曰∶凡成婚或破陽後,出痘而腰痛者 可療,童子而腰痛,是先天之水不足也,不治。(《廣筆記》。) 費建中治章繼美,年近三旬,季冬忽腰如杖,昏潰如迷,問之不答,身體振振,肉 筋惕,痘之象也。但 腰如被杖,其症必逆。用大黃、山楂各六錢,青皮、羌活、桃仁各二錢,佐以荊芥、干葛、元參,乘初起預攻, 庶望轉機於萬一。若見痘,則腎已受傷,無及矣。自申至卯,連服二頭煎,次早發出如芥如砂,色焦紫,上下 無容針之隙,形色既逆,神情又惡,辭勿治。因苦懇,乃用大黃八錢,石膏一兩,黃連二錢,生地兩半,佐以 荊芥、羌活、葛根、牛蒡、紅花、桃仁、蟬蛻等,加白頸地龍,每劑十條,又以豬尾膏半盞和入,連進二劑。 次日如芥如砂,並焦黑色即退,顆粒分明紅活,但密而神昏熱熾。前方服之九朝,雖圓綻如珠,漿黃如蠟,而 昏熱如故,大便日六七次而不暢,水米不沾。議者謂寒涼太過。曰∶如過蕩滌傷胃,則氣血乏本,漿何由得? 至十日,正面有回意,仍不思食,乃用大黃、石膏各一兩,生地兩半,黃連、山楂四錢,佐以牛蒡、荊芥、 甘草。十二日,胃忽開,神爽熱和。十五日,諸症悉愈,痂如松皮。彼又口疳,齒牙既落,又服牛黃、朱末, 並黃連解毒湯十餘劑,漸愈。月外,又發血風瘡,身無完膚,(此腎傳脾,故為輕症。)將百日始霍然。是症 當危疑之際,旁議紛紛,幸病家有識,故得收效雲。 朱應我治一新娶男子,二十歲痘,腰痛不支。醫以面部痘白色挨簇,當此新婚時,必腎虛也,急煎杜仲、 鎖陽等補劑。朱視之,面部雖白,而眼則紅,腰間微見紅斑,決不可補,以犀角、生地、丹皮,加升麻、芍 藥,一劑腰痛如失。此見斑則治斑,不可拘於新婚也。後亦清補間施而愈。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手足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痘後溏泄,腿腫,睡臥不寧,足三陰虛也,四君子湯加陳皮、歸、芍、枸杞、澤瀉、石斛、 川牛膝,繼以八味丸而愈。 一兒痘後勞役,痢雖愈,而脛膝結核成鶴膝風,此足三陰虛而邪襲之也。驅風散間八味丸加苡仁、牛膝、 菟絲、當歸。 一兒痘,先從腳底出起,逆上至頭面,回至心窩,內攻而死。此症早治,俟其頭面出齊,重用升提, 保元湯加川芎,及先護心,以黃連解毒湯一劑,使其起灌收痂,自上而下,可保無事。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膿期

屬性:朱應我治其侄孫,七個月,見標三日,點粒甚朗,但紅白不甚分明,混混暗暗,似少神彩,即以帶 補帶表藥,以和其陰陽。至七日,猶不活動,速以人參黃 保元湯帶血藥進之。至十一二朝,亦灌淡漿, 而臉色菜黃且暗,速加參、 。至十七八九朝,詢之,日則疲睡,精神短少,略無嬉笑之容,熟察右一邊 疤皆白暗,右手足皆萎僵不動,至左邊疤紅,而手足亦動躍如常,用以揉面者,系左手也。不早治,恐 成痿廢。以補中益氣湯二劑,柴胡多升麻一倍,又加黃柏,雖不見兒喜,而右手足之浮腫漸退。原方用 升麻升清氣於左旋,用柴胡升清氣於右旋,故用柴胡多於升麻,所以治其右也。加黃柏,使足力湧出。用 方得宜,其症漸愈。 此症右手足腫大不紅,初以為濕痰流注,不成腫毒,所以用補中益氣湯,可以消平。至二十三日復 視之,神氣猶減,右手足仍不能起動,遂加桂技二分。越二三日猶不定耐,改方為十全大補。見其右手 能握物,而右足背生癤,高穿出膿,其安停藥侯消息,此亦得將息法也。聽之,計服過參六七錢, 幸徐徐元氣少復,得以再用平補而愈。未周之兒,用藥至三十餘帖,亦非常法也。 徐仲光曰∶一痘養漿,而內卻無水,乾涸空虛,此氣虛伏陷也。若得人事清爽,飲食如常,痘無損 處,宜補中益氣湯、歸茸湯主之。若喘脹嘔泄,煩悶外剝者,不治。 一痘漿充滿,根血淡紅,痰涎壅盛,日晡潮熱,皆謂氣不足,以保元加芎、歸、貝母、陳皮,治之 不愈,不知此乃陰虛火盛生痰也。以六味地黃丸料,內加參、附、肉桂溫之,而痰絕熱去,又與補中益 氣湯而愈。 一痘漿充滿痰盛,少食便溏,此乃脾胃虛弱,不能運化精微,津液凝滯所致,以六君子湯加炮姜。 一痘漿足,忽泄瀉,身冷自汗,此本於脾胃氣虛也,以保元合附子理中湯愈。或加肉果。 一痘漿不易充足,而色淡白,亦脾胃氣虛也,以大保元湯主之,又歸茸湯益之。 一痘漿足,而色不易蒼臘,乃脾弱之故,脾主結痂也。用保元加白朮、白芍、陳皮、官桂、蓮肉,收濃靨 而愈。若收如麩薄,只以參苓白朮散主之。 一痘七日,無漿倒靨,獨根窠斂束,以保元加山甲、官桂,又以水湯浴洗頭面手足,良久復起,成膿而愈。 一痘九日,平塌無漿,自口以下俱紅綻,能食便溏,乃元氣不足,不能上升於面,以保元加白朮、白芍、 官桂、肉果、升麻,十一朝,空地滿出增痘,俱行漿。又與異功散而愈。 一痘正麵漿足結痂,身肢無漿,能食便溏,完谷不化,乃脾陰不足,不能以充灌,用參苓白朮散加附子、 菟絲、肉果,又與河車散而愈。 一痘八日,空殼無漿,因氣血不足,不能振作以制其毒,用補中益氣治之,發疔四五處而愈。經曰∶發癰 發疔者生也。 一痘八日倒靨,灰白色,泄瀉煩渴,切牙寒戰,此乃氣血虛寒也,以異功散治癒。若治之不止,反加昏悶 者死。 一痘八朝頂陷,漿滯不行,色見焦紫,乃風寒壅腠里,氣滯血凝之故。宜升提發散之劑,內服紫蘇飲,外 浴水楊湯,使藥氣藉湯氣上升,毒隨暖氣而發。若兒弱,只浴頭面手足,痘即光潤,隨服補中益氣湯調理。凡 用此湯,須量氣血充足,的為風寒所閉則可浴。若浴後不起,又加悶亂者死。 一痘養漿時,昏睡不蘇,便溏能食,乃脾主困,因便溏而脾虛,倦怠而昏睡也,歸脾湯加白芍、山藥、米 仁、蓮肉愈。 一痘漿充足,忽爾一齊結痂干紫,能食便調,此是火迫而收之太急,乃倒靨也。投以補益攻發之劑,十四 日,四肢腫痛成靨,膿成毒化。若不食,便溏噦嗆,則為內虛倒靨,毒歸於內,喘脹而卒。 一痘漿不易充足,根血赤色,煩渴溺澀,舌燥便秘。皆云氣虛而津液不足,以保元加麥冬治之,愈甚。漿 滯不行,此乃血熱未解,溫補反助其邪,乃火盛水涸之義。更以犀角地黃湯,又四順清涼飲利之,前症悉平, 漿滿而愈。經曰∶毒未盡解而溫補,則毒蘊盛而不能化漿也。 一痘九朝,死而棄之沙灘,視其手足動掣,色雖焦紫,形尚綻突,乃毒火悶瞀,一時而死,得水氣而火減, 故復甦也,抱回治以犀角地黃湯而愈。然亦有得土氣而解者。 一痘七日,根窠赤痛,便秘溺澀,煩躁飲水,或清解之劑未應。乃熱毒內郁也,以大黃、當歸、赤芍、甘 草之類一劑,又與犀角地黃湯而愈。 一痘養漿時,大便下血,或尿血,或神昏不醒,或多睡。蓋心主血,虛邪乘而入心,神昏亂之,故宜犀角 地黃湯、安神丸。若治而不已者,至二十日而卒。若毒盡外出,當以補中益氣湯加麥冬、棗仁。 一痘漿足,膿俱紫黑,熱甚便秘,乃血熱毒壅也,以黃連解毒湯加翹、蒡愈。 一女季春患痘,妄言卓立,日夜不能眠睡,至七朝,尚未安寧。視其形色俱順,而妄言卓立者,心膽火熾 也,以犀角地黃加柴胡、龍膽治癒。 萬密齋治汪氏子,痘出膿成時,頭面腹背皆飽滿,惟手足自肘膝至掌指,猶未起發。曰∶脾主四肢,此子 脾胃何甚弱也?乃由去胎失乳,故用建中湯加黃 、防風,一服,盡起脹作膿矣。其家奉信魯湖黑神,此子寄 名於神,未出痘,神先降壇雲∶吾保老黑痘出必少。至是痘出甚密,乃以計逐之使去。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靨期

屬性:附痂後。 徐仲光曰∶一痘漿足,結痂忽爾紫黑,此沖冒穢氣也,以十全大補加木香,治之而愈。 一痘收痂,濃而干黑,身熱咳嗽,乃風寒客肺也,麻黃湯得微汗而愈。 一痘痂如麩薄,粘皮不脫,昏睡內熱,乃脾虛少血之故,以調脾養榮湯治之。 一痘收靨干黑,粘皮不脫,身熱煩渴,睡臥不寧,有以氣血不足大補之,四七日,枯槁而卒。 一痘如前,以犀角地黃湯加翹、蒡治之,火漸減而諸痘悉平,痂 漸脫而愈。此乃毒火彌熾之故,經曰火 盛則水涸,此之謂也。 一痘痂濃而干黑,粘皮不脫,身熱煩渴,譫語妄言,睡臥不寧,乃陰虛火甚也,以四物湯,合生脈散加棗仁。 一痘清漿,結 如麩,乃正氣不足,不能化毒盡解。以補中益氣湯加山藥治之,兩曲池發癰成膿而愈。 一痘靨淡白如麩,便溏減食,乃中氣不足,用參苓白朮散加肉果、陳倉米愈。 一兒九歲出痘,勻朗綻突,九日漿足,能食便溏。乃恃其順而恣與之食,以致肚腹脹痛,停漿色滯。用消 化藥而便行安和。痘漿不長,乃食物雖消,正氣受傷,當與調脾益氣,助漿收斂。竟不從治,延至十四日,漸 內虛倒靨,漿復化為水,而始行補氣,不效,喘脹而卒。 一痘至十日十一日,頭面將結痂,膿漿尚未充足,只是氣虛不能托毒於外,急以木香散加黃 、蟬蛻而愈。 一痘十二三日,上身已結痂,下體尚灰白不充滿,頭溫足冷,以木香散加附子、酒 而愈。 一痘至十四五日,遍身結痂而充,但是足下未焦,寒戰切牙,以十全大補湯加附子愈。 一痘至十五六日,膿泡充足,當痂不痂,又作寒戰切牙,只是不足,治以溫補。 一痘如前,頂突根綻,此是陽火有餘,胃氣大熱也,服白虎湯一劑而愈。 一痘痂脫盡,正額一痘潰而不斂,四九日作癢,破出臭膿,聲啞悶亂而死。 一痘痂盡脫,頭上一痘不斂,二十八朝,作癢甚,出蛆盞許,亦聲啞悶亂而死。 萬密齋治胡氏長女,痘甚密,膿成過期不靨。此女平日脾虛食少,性不服湯劑,以錢氏異功散加木香、青 皮,蜜丸,米飲下,調理而安。 胡氏子痘甚密,膿成不靨,漸至潰爛。自起發以來,未得大便。此毒熱鬱蒸,故不成痂。欲下之,彼謂此 子素弱,不可下。時有術士,符水甚驗,乃書一符,焚而服之,少頃,腹中鳴而利下清水,眾皆稱妙。因思久 未更衣,豈無燥矢?至次日,痘益潰爛,乃用膽導法,下燥矢三十餘枚,如彈子大。眾又笑曰∶此法更妙。痘 即收靨,至腰又不收,蓋大便下後,又未行也。再用膽導法,去燥矢十四枚,後皆溏屎,痘盡收而安。 一小兒因渴,飲水過多,濕傷脾胃,不靨,以四君子湯,人參補中,白朮燥濕,茯苓滲水,甘草解毒,加 防風以勝皮毛之濕,白芷以逐肌肉之水,桂以利關節而去寒水之邪,砂仁以溫胃止渴,調理而安。 一小兒大便不通,熱蒸於內而生濕,致潯淫不能成痂,用當歸梢、生地以涼血,麻仁以潤燥,酒大黃以瀉 熱開結,生甘草以和中,得利而安。 一小兒泄瀉不止,食少,此里虛不能成痂,用陳氏異功散合肉蔻丸而愈。 蔡氏子痘密膿成,過期不靨,面瘡潰腫,起止呻吟,嗆水吐食,語音不清。或謂不治。視其面瘡腫起,正 在貫膿,遍身皆然,非倒靨也。嗆水嘔食者,口唇腫硬,吞咽不便,非咽喉潰爛也。語音不清者,鼻中壅塞, 氣不得通,非失音也。瘡毒盡表病,里和可治也。用苦參、酒芩、牛蒡、白蒺藜、何首烏、荊芥穗,等分為 末,酒糊為丸,淡竹葉煎湯下,調理而安。時鄰居一兒症同,謂不可治。或問故,曰∶彼過期宜靨,此未成膿 不宜靨,一也。彼腫脹,猶實膿血,此則面平目開,皮脫肉乾,二也。彼喉舌無瘡,此則咽舌潰爛,嗆水失音, 三也。彼私與蔡氏求藥,服之無效,死。(雄按∶吞咽不便,何以用丸?) 胡氏女十三歲,痘甚密,或與參、 大補之。二十日後,過期不靨,已潰爛,幸勿倒靨。乃溫補過多,里 邪盡出,表毒不解,急宜解表,勿使皮肉腐爛。不信。又逾五日,不收,乃用荊、防、升麻以解表,白芷以蝕 膿逐水,連翹、牛蒡、甘草解鬱蒸之毒。肺主皮毛,因黃 之補,肺熱已甚,時值夏火正旺之時,用黃芩以瀉 肺中之火,解時令之熱,調理一月而安。 盧文學妻李氏,痘甚密,未及成膿,面瘡自破,皮腫膿聚,氣多腥臭,過期不靨,飯食漸少,鎖喉嗆水。 曰∶形症俱惡,恐不得痊,二十餘日殞。 一小兒痘後又出一層小痘,其家驚憂。曰∶佳兆也。痘科雲,輕者作三四次出,大小不一等,重者一齊涌 出。此痘最輕,且無餘毒,發已盡矣。果然。 吳氏子三歲出痘,毒氣有餘,谷氣不足,食少,故不靨也。問服何藥?曰∶無藥可解,能食則生,不能食 則死。次日思食,所食且多。曰∶死急矣。問故。曰∶謂能食矣,久不食而今思食,自少加多,胃氣復也。今 忽多食,乃胃敗火盛,邪火殺谷,名曰除中,(出《傷寒論》。)猶膏之將滅,必大明而後熄,死在旦夕也。 果然。 一小兒靨後,痂皮不脫,曰∶此脾肺二經不足也。蓋肺主皮毛,脾主肌肉,其氣不足,故痂難脫。用錢氏 異功散加黃 、桂而愈。 一兒痘後,一身盡靨,痂皮盡脫,惟頭與足不靨,曰∶此常候也,不必治。蓋諸陽皆聚於頭,乃陽中之陽, 謂之孤陽。諸陰皆會於足,乃陰中之陰,謂之寡陰。孤陽不生,寡陰不育,所以頭瘡不收者,孤陽無陰也。 足瘡不收者,寡陰無陽也,久當自痊,但遲遲也。(說欠明允。) 一小兒痂落後,瘢內凸起作癢,此風熱也,用人參敗毒散加荊、防,一服安。後有患此者,用荊防敗毒散 加人參服之,外洗水楊湯,皆效。 一小兒落痂後,瘢腫復成瘡,久不愈,此痘毒瘡也。由犯手 掐,不得自脫,故皮肉受傷而復作瘡,以苦 參丸與服效。 一小兒落痂後,瘢毒不平,曰∶痘家戒食姜,恐靨不齊,瘢不平也。問之果然。 王氏女痂落,遍身盡白,色不紅,日夜啼哭,遍身潮熱,不思乳食,曰∶此症若不急治,或一二月,或二 三年,必至成疳而死。不信,後果歿。其子亦患此,令服十全大補湯數劑,又與三合湯治之,其熱即退,哭亦 止,痂肉色盡紅,方止藥。又服加減八寶湯全愈。 一小兒已脫痂,初無他苦。一醫視其目睛無神帶白,曰∶不可為矣。逾日亡。(《廣筆記》。)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伏陷

屬性:附倒靨。 徐仲光治一血熱痘,初失涼解,至五六日,方進芩、連、歸、地、翹、紅,才起脹。灌漿至半漿,又不服 藥,九朝,變黑歸腎,面唇腰腳皮肉俱黑,仍用前藥加金汁及人牙散。勢少緩,又用黃連、生地、紅曲各一 錢,木香三分,燈心一錢。次日加犀角、連翹,黑色俱散,唇眼俱清,前方連進四劑而愈。 萬密齋治吳氏子,磊落紅活,順痘也。其兒脾胃素弱,起發略遲,或謂其氣虛,妄投陳氏木香散一劑,痘 轉平不起。又投陳氏異功散一劑,再延視,不可為矣。 李氏子四歲出痘,十日後,痘頂平陷,根窠紅紫,昏睡不食,不可救也,次日死。 吳氏女痘將膿,面上有干靨者,犯倒陷逆症,乃用參、 、甘草節、歸、地、赤芍、銀花、牛蒡、連翹、 麻黃酒蜜拌炒黑、紅花子、山甲末,水煎服。且告之曰∶服後若先干者,復起作膿。未乾者,壯紅飽滿,空處 再出小痘,上也。不作膿,不補空,或癰腫,次也。否則不可為矣。連進三服,已干者不腫,未乾者飽膿,空 中補出不多,手足發癰。後以十全大補湯加銀花、連翹,調理而安。 雷邑丞孫,五歲出痘,衣以濃錦,圍以濃被,日夜向火,任其飲酒,未七日而靨,面目至腰,潰爛平塌, 無作痂者。曰∶此非至是倒靨也。亟用疏理解毒之藥,減去衣被,勿近火飲酒,方保無事。以黃 、白芷排膿 托里,防風、蟬蛻以疏表,青皮、桔梗以疏里,牛蒡、甘草以解毒、一服潰瘡復脹,大便膿涎,此毒氣中外無 留矣。戒勿再藥,恐生他病也。 董氏女年十九,臘月半出痘,至歲中不能收靨,精神已昏,飲食俱廢。視之,僵臥如死人,其脈洪實調勻。 此本倒靨逆症,幸脈洪實,不疾不徐,今舍症從脈治之。若得壞瘡復起,新瘡復出,人事清爽,飲食如常,則 無事矣。乃用昇陽降火湯加黃 、當歸、木香、青皮,連進三劑。初三日,復出一層新痘,舊者盡干。初五日 出盡,周匝一身,乃漸甦醒,能言,求飯食。根據期起發,至十三日靨後,以十全大補湯調理。謂痘倒靨必歸腎, 今幸愈,尤當防目疾,宜預解之。不聽,半月後,左目痛不能開,果喪明。(此案不的,大抵前案中升發太多, 故目受其病。余見倒靨後起者甚多,不必皆傷目也。) 柴氏婦二十七歲,痘甚密,膿成時,鼻準先干。曰∶此症凶也,不可治。問故,曰∶起發未透,膿漿未熟, 不當靨也。況收靨自有次第,形色亦殊,先自口唇兩旁收起,漏漿堆膿,面瘡皆然,自項以下,則成 殼。今 痘未熟而靨,乃倒陷也。自鼻先收,失其序也。不漏漿者,乾枯也。後竟死。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痘毒

屬性:徐仲光治一兒,漿足,為穢氣所觸,倒靨焦黑,四肢腫痛。幸其能食便調,正不留邪,必發癰也,用內托 解毒之劑而愈。 一兒七朝痘順,有行漿之勢,兩臂膊腫大如瓜,幸能食便調。此少陽經虛,毒滯不散也,補其陽而腫自愈。 用參、 、甘、桂、歸、芍、陳、芷、羌活、人中黃治之,漿足腫漸消而愈。 一兒痘症相同,不補,漿雖滿,痂腫處成膿,竟損一目。 一兒五朝,兩臂腫痛,用解散藥而漿不充,毒不退,反寒戰作癢,危甚。此急治其表,而失於補托也。保 元湯加丁、桂、術、橘治之,漿足而痂。後以托解藥,其毒成膿而愈。 一痘密而內強,過於補益而生癰腫,煩躁,口渴便秘,以三黃丸利之,再用清解之劑調理,腫消而愈。 一兒患痘癰於小腿,歲余,尚潰腐不能收口。此至陰之下,無陽氣充拓,膿血既久,氣寒虛弱,宜補助元 氣。《千金》內托散加牛膝、檳榔、土茯苓、首烏,潰出一嫩骨,漸收而愈。蓋毒久不散,凝結似骨,與地 四生金之義同。 一兒痘毒,流注四五個於肩臂,痂如麩薄,少神,粘着不脫,此氣血不足也。十宣托里散,外用針刺破, 又玉龍膏、鐵箍散,圍吸筒吸膿而愈。 一毒痘出清水,六脈微弱,元氣虛寒,保元湯加桂、附、白朮,調理而愈。 一痘大腿腫痛,此毒火郁於肉分,丹腫也,用歸、芍、丹、地、翹、芷、木瓜、大黃。 一耳後赤腫見核,寒熱,頭腫體痛,此感冒不正之氣所結,乃時毒也,十神解毒湯治之而愈。 一痘漿雖滿,而四肢清薄如水,痂薄如麩。十二朝,兩肩臂腫痛,有謂餘毒,而用養血解毒,食少倦怠, 毒亦不退。此陰虛而毒滯不化也,宜大補氣血而兼解毒,得氣血調暢,則毒歸一處,成膿而化矣。四君子湯加 陳、芍、歸、芷、姜、翹、銀花,大劑加減,調理而愈。此症若專用解毒,致傷脾胃,而瀉嘔厥冷,耗散真元 者,附子理中湯加肉果、木香。得肢熱疼腫,又四君子湯加金銀花、黃 、白芷而愈。若專解毒,而不固元氣, 只以圍藥塗敷,腫雖退而毒內蘊,非損手足,必腹脹喘急而死矣。 萬密齋治周氏女,出痘發熱,五日余,未見痘出,但背上發一腫毒。曰∶不可治也。非癰,乃痘母也。三 日後果卒。(雄按∶若種痘頰後腫,亦名痘母,卻最吉。) 張氏女痘起發,止空殼,此氣有餘而血不足,責在肝經。用四物湯、小柴胡湯,雖作膿亦未飽滿而收。曰∶ 凡痘瘡不成膿,或膿少者,皆發癰毒,此足厥陰肝病,必發頂疽。果然。 施季泉口授一家傳秘方,治痘後毒如神。人參、茯苓、銀花、犀角各三錢,甘草一錢五分,羚羊角一錢, 珍珠八分,蜜丸,每服一錢,日一服。(《廣筆記》。) 萬密齋治胡氏女,痘不甚密,亦不十分光壯飽滿。素畏藥,不肯服。收靨時,一片薄殼,逆症也。足膝發 癰毒,與藥一飲而盡。曰∶病不可為也。問故,曰∶脾主味,開竅於口。經雲口利則知五味,其平素不肯服藥, 今日一飲而盡,是不知味而脾敗矣。況臏膝乃脾所主,脾敗則不能成膿。或針之,果然清水,次日死。 夏氏子痘後手足發癰,面色黧黑,精神疲困,飲食且少。曰∶兒痘未得起壯,收靨太急,今發癰毒,仍倒 陷歸腎也,必不能成膿而死。果然。 一小兒痘後發癰,用十全大補湯加連翹、銀花,治之愈。蓋其癰已潰,故用是方。凡潰癰以是治之,無不 愈者。 一小兒痘後發癰,用解毒內托散,調理而安。 蔡氏子痘後卵腫,曰∶此厥陰肝病。用小柴胡湯加青皮、木通、楂肉,調理而愈。 費建中曰∶一兒痘止八十三粒,或以輕緩之劑,按日期規則投,至十六日,咸謂收效矣。延至二十六日邀 視,則兩目張皇,如臨白刃,乾嘔不止,愁楚非常,陰囊兩旁有小毒,桃核大,隱於肌肉,色且黑暗。此余 毒悶焉者也,辭勿治,是晚即死。 一兒半周,痘甚稀,頗紅活,惟身熱如火,漿後躁亂,霎時收斂,紅暈 赤,痂甚焦燥,腰及環跳發兩癰 如掌大,硬如石,腫如拳,又小疔甚伙。以必勝湯,日兩劑,胭脂調化毒丹貼之,疔漸退,癰亦膿潰。以忍冬 解毒湯加地丁、當歸收效。(此俗所謂帶火干收也,不發癰必死也。)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腫脹

屬性:徐仲光曰∶一痘後痂未盡脫,遍身黃腫,壯熱腹滿漏赤者,乃脾胃素有濕熱,而兼餘毒不盡也。宜消積滲 濕解毒,以五補散加米仁、連翹、山梔、竹葉、防風、白朮、蒼朮、厚朴、茯苓。 一痘後浮腫,皮薄而光,手按成窟,咳渴便澀。乃痘後飲食傷脾,脾虛不能制水,水漬妄行,浸漬脾土, 滲透皮膚故腫耳。其喘咳者,水妄行不能制火,火盛刑金也。又曰∶水氣上行侵肺,最為難治。其小便澀者, 由金為火克,失其降下之令,不能輸化也。治宜補中行濕,清熱利便之藥,以實脾飲、五脾散、石千散治之。 一痘後遍身發腫,餘毒攻沖也,以滿天星草同水楊根、銀花、馬藺頭,各搗汁,和勻服。滿天星葉如芫荽, 多生牆下陰濕之處。 一痘後小便不利,腰以下腫,乃脾胃氣虛,不能制腎水,水溢下焦故也。當利小便,以五苓散,間服牡蠣 散,又六君加澤瀉。 一痘後遍身赤腫,發為赤游風者,乃餘毒不盡解,而又恣食煎炒辛熱之物,熏蒸腸胃,熱與血搏而然,宜 犀角解毒湯。 一痘後腮頰赤腫,為遁毒風者,乃客風蓄於皮膚,流注而為頑核赤色也,內服解毒湯,外敷玉龍散。 一夏月痘,漿足收靨,溺赤短澀,外腎膚囊赤腫通明,乃膀胱熱甚,毒氣流於小腸,以八正散及化毒湯治 之。 萬密齋治一男子,年二十餘,痘甚密,起發時,腫異常,面如錫餅,形狀可畏。喜其飲食如常,大小便調, 安靜而睡。或欲投木香散。曰∶痘疹無疾,不須服藥。色白者,痘出太多,氣血不能周偏也,數日後自收靨矣。 果然。 一小兒痘甚密,不甚起發,面如錫餅,食少而渴。或欲投木香散。曰∶兒無吐瀉里虛之症,不可用也。乃 以保元湯加當歸、赤芍、防風、桔梗、牛蒡,調理而安。 一婦人年二十四五,痘甚密而腫甚,身無完膚,七八日後,眉心唇上有成漿者。或謂正當作膿之時。曰∶ 未也。面瘡帶赤,猶是血色未曾化水,遽爾成膿,此惡候也,後必潰爛而死。果然。 唐大尹子,年十二,痘靨後,右肩發紅腫,非毒也。或以針刺之,其手遂不能舉。視之,其手不痛,但軟 弱無力,不能自舉,必用左手持之,乃能舉,此血熱氣虛也。蓋肝主筋,資血以養,寒則縮,熱則脹,惟補氣 養血則愈。用參、 、術、草、芎、歸、川斷、木香、桔梗、苡仁、防風為末,山藥糊丸,服半月而愈。 一小兒痘後洗浴,面目一身俱腫,此水氣也。用四君子湯以補脾去濕,加黃 以實表,防風以勝肌表之濕, 麻黃以逐脾間之水,一服腫減半。再以錢氏異功散加豬苓、澤瀉而安。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倦怠欲臥

屬性:徐仲光治一痘後煩熱,喘脹便溏,溺赤嗜臥,此暑傷氣分,清暑益氣湯而愈。 一痘便溏,食少嗜臥,亦脾胃虛也,六君子湯加木香、棗仁而愈。 徐仲光治一痘後嗜臥,煩熱喘滿,溺赤便溏,時值長夏,脾胃不足之故,用清暑益氣湯治。凡痘後倦怠嗜 臥,便溏減食,皆由胃虛不能生氣,脾虛不能生血,運令不行,化工失職,宜六君子湯加棗仁、木香。 一痘後嗜臥,呼之不醒,晝夜皆然,乃氣虛脾弱,清氣不能上升也。以五味異功散加歸、芍,又與歸脾湯 愈。 一痘後炎暑嗜臥,怠惰食少,口燥咽干,肌膚枯瘁,乃脾胃虛,元氣弱,不能實四肢,育肌膚,而潤皮毛 也。況值長夏,熱傷元氣,以補中益氣湯合生脈散治之。 萬密齋治一小兒,痘後發熱不止,食少喜睡,又喜黑暗,乃毒痘內陷也。因問其膿水必清,痂皮必薄。果 然不成膿,不結痂,但水出,皮脫而干。曰∶凡痘初出,壯熱昏睡,常候也。今既收,則當邪盡正復,熱退食 加神爽。乃俱不然,不可治也。後忽昏冒死。


<目錄>卷二十七

<篇名>羸瘦

屬性:徐仲光曰∶一痘煩熱口渴,能食易化,不作肌肉,此氣血虛乏,心火充甚而乘也。經曰∶火炎上則土燥, 多食亦飢。治而氣血兼補,單日服五味異功散加黃連、麥冬、知母,雙日服四物湯。亦有治之不應,為毒火爍 陰,津液枯涸而死。 一能食枯渴,肌肉不長,精神憔悴,脈來沉緩,此乃脾胃不足。東垣曰∶胃伏火邪於氣分,則能食,脾虛 則肌肉削。又曰∶脾胃虛寒,則元氣不足,以補中益氣湯加黃連。 一能飲食易飢,不長肌肉,此因胃陽有餘,脾陰不足,故胃食善消。《內經》曰∶二陽結,謂之消。二陽者, 胃與大腸也。以小異功散加黃連、白芷治之,以瀉二陽之熱也。 一痘後面白唇赤,肌肉羸瘦,皮毛枯槁,潮熱往來,雖食易化,乃疳勞之候,皆由痘後飲食不節,脾胃過 傷。東垣曰∶脾胃虛弱,則元氣下流,陰火上乘其土位。治宜健脾為主,而兼以清熱之劑,則脾土堅固,氣血 滋生,諸症自平。以歸芍四物湯加石斛、麥冬、地骨皮、銀花、柴胡等劑,又六味地黃丸加參、術、歸、枸杞 子、五味子,間服異功散。 一痘後面白無精光,口氣冷,少食羸瘦,乃胃氣虛之候,以六君子湯治之。 一痘如前,兼以便溏腸漏,即用六君加炮姜、木香。 一命門火不能生土,而成是症者,用六味地黃丸。 一痘後漸黃瘦,面腫,身熱肚大,吃泥吃米,此由痘後飲食傷脾,愈而復傷,乃脾疳之候也。治宜養正, 而積自除,以肥兒丸治之。(此皆脾陰大傷之候,非燥補之藥所能治也。)


<目錄>卷二十八·小兒科

<篇名>疹

屬性:(雄按∶麻也,痧也,疹也, 也,各處方言不同也,其實一也。何以分 疹為兩篇,殊屬未當,今歸併作一類。) 孫文垣治仆子孫守,以麻(即 子。)咳嗽無痰,上唇濃,體腫熱,大便燥,聲啞,燥火為患。以麥冬、知母、 栝蔞、甘草、白芍、桑皮、(是症宜去白芍、桑皮,入牛蒡、桔梗。)地骨皮、石斛、枳殼,服後嗽減其七,乃去栝蔞、 枳殼。以其大便已溏,加生地、當歸、苡仁,調理而安。(此症加生地,合否當酌之。) 程氏子七歲中麻,(西吳呼為 子,姑蘇呼為痧子。)一月余矣,發熱如故,咳嗽聲啞,肌削骨立,頭髮盡禿,眾 醫束手。孫見之曰∶若謂此兒不可治耶,此麻後虛熱成疳,以大蘆薈丸與之,可萬全也。病家初不余問者,謂非幼 科專門也,不知此特大方家餘事耳。(可改韓詩曰,餘事作兒科。然方脈不知兒科者,必非良手。)為製藥與之,未盡服 而瘳。 呂東莊治錢氏子,五歲,病 泄瀉。兒醫謂 最宜於瀉,不復顧忌,以清火為急,寒涼縱進,(着眼在縱字。) 病勢殊劇。呂視之,面色兩觀刺紅,(虛陽上浮。)時切牙喘急,(上盛。)口渴甚,飲水不絕,(陰虛液燥。)脈洪緩 如平壯人。曰∶脾急矣,速投人參、當歸、黃 、陳皮、甘草、茯苓、木香以救之,一劑覺安。或阻之曰∶誤矣,小 兒有專門,豈可令腐儒治之。吾所聞 病,以發散清涼解毒為主,今半身 ,潮熱未退,而用溫補,必不救矣。(無 真知而參未議,最能誤人,知者慎之。)其家懼,遂不敢再服。間三日,其父復來見曰∶諸症復如故,如何?呂曰∶ 豈有是理哉,君戲我耳。曰∶日來實不服君藥,乃述其故。呂曰∶君試急歸,兒天柱骨倒矣。別去,頃之馳至,曰∶ 果如公言,奈何?急服前方何如?呂曰∶前方救虛也,今加寒矣,非桂、附不能挽也。曰∶顴紅口渴,喘急飲 水,俱是熱症,而公獨雲虛寒何也?曰∶陰竭於內,陽散於外,而寒涼復逼之也。陽無所歸,內真寒而外假熱, 此立齋所發《內經》微旨,非深究精蘊者,不能信也。乃歸而違眾服之,一劑而天柱直,二劑而喘渴止,三劑 起行,嬉戲戶外。(此由苦寒過劑,故處方如是,非一切小兒皆可桂、附也。) 馮楚瞻治沈氏兒,發熱數日見麻疹,才一日,面上盡沒,神氣困極,蛔從口出,不一而足,數日不食,下 瀉上喘,唇口焦裂,五心壯熱,手足指尖皆冷,脈細數無倫,兩尺更弱。咸謂疹毒歸髒,胃熱故蛔連出也。不 知神氣欲脫,五臟俱困,脾虛不能納谷,蟲無所食,又兼虛火熏蒸,臟腑燥熱,蟲不安而出耳。況諸斑疹,多 由內傷失調,脾胃不足以榮,是以陽氣逆行,陰覆於外。血盛氣壯,則色紅而 發,血虛氣弱,則色白而隱伏, 有何毒之輕重乎?面上退縮者,陽虛不能升發也。喘促者,氣難續也。唇焦者,脾津耗竭也。五心壯熱者,陰 虧火爍也。泄瀉不食者,真火衰而脾不運也。寸關細數,尺弱者,氣虛血虛,虛火上浮而不藏也。急則治標, 緩則治本,今者之急,本氣欲脫也。倘謂麻疹餘毒,解利清托,恐神氣先盡矣。乃以熟地六錢,丹皮一錢,麥 冬三錢,牛膝二錢,制附六分,一劑假熱全消,真虛畢露,神氣更倦。此陰已少復,當補氣以助其發生。前方 另煎人參二錢沖服,神氣漸復,喘促全安。飲粥微嘔,乃胃氣久虛之故也,再用前方,加炒黃白術二錢,去丹 參,參湯沖服,四劑全愈。 愚按∶此與呂症大同小異,要是百中一二,未可執為程法也。大抵麻疹之發,本諸肺胃,治之但宜松透, 一切寒燥寒熱之劑,不可入也。余嘗遇表散過甚,綿延不已者,一以生地、杞子、地骨、麥冬、蔞仁、沙 參等味三四劑,必嗽止熱退而安。 高士宗長男六歲,次男三歲,於元旦次日發熱見疹,即用以清解透發之劑,次日略增十數點,究不暢。心 以長男七月而生,先天怯弱,問其胸腹寬否?曰∶飢甚。口味何如?曰∶淡甚。因知其虛,遂投 、術、參、 草、桂枝、紅花一二劑。次日透發遍身,熱稍退,而性情猶煩躁,夜發熱,頻咳嗽,至一月而安。由見點之 初,過服表劑,虛其經脈故也。(由此成疳勞者多矣。)次男幼稚,致問不能,以上冬痰喘,服麻、杏、桂 枝、石膏一 劑而愈,謂其稟質略強,知其疹必不寒凝毒甚。因其蘇、麻、前、杏、黃芩、石膏藥,(大錯。)紅點不增,又與紫 蘇、蔥、姜、芫荽等溫之熨之,疹總不出。(所謂不知經候,混攻混表是也。)同道俱雲∶舍透法,並無別 法。(如此等藥,豈但透發而已。)至五六日,吐蛔。或曰∶此熱極生蟲,可服牛黃散,牛黃散即大黃末也。一服 而痰喘止,神氣稍平,卻自是不能言矣。計無所施,針百會穴開其 門,服牛黃分許,及諸單方。觀其形症, (急則亂投藥餌。)實不能生。友人張衛生曰∶此大虛大寒症也,今既無言,又不能食,恐無濟矣。勉投參、 附,究無挽回。經曰∶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為醫者可不鑒諸? 汪氏子出 已三日,服前胡、杏仁、麻黃、石膏藥一二劑,疹出二十餘點,不能再增,心胸煩悶,乞高診。 高曰∶若再攻發則敗矣。急與芎、歸、 、術、桂、苓、紅花一劑,而熱退身安。凡治疹,調其氣血,和其經 絡,寒涼攻發,概致不用,則屢試屢效也。(亦非定論,蓋鑒前車而矯枉過正也。) 吳題先子甫二歲,出 ,兒醫攻發不透。高視之,知其虛也。曰∶若但發 , 斷不出,必至不保。惟有 溫補之劑,益其臟腑,安其腸胃,助其氣血方可。(語無筋節,則胸無滾動條可知。)遂與 、術、姜、桂、 歸、芍、苓、銀花、紅花諸味,一劑而安。次日,即用原方加人參一錢,又連服獨參湯而愈。 夏氏子出 ,色點俱紫,神氣不寧。高曰∶此症大凶,治須得法。連看二次,皆用溫散藥。次早,其家人 走告曰∶口吐涎蟲,另有藥否?曰∶昨二劑俱服否?曰∶尚存一劑。因與附子八分,令加入煎服,自此遂無音 耗。(心竊惑之。)越三載,至其家,(猶懷鬼胎。)見其子長大,因問昔年出 吐蛔,何由得愈?曰∶服藥後, 因無力相延,仗天覆庇,得以漸愈。(語亦虛活。)以上皆醫藥真傳,高案。 徐仲光治一兒,身熱喘脹,以內傷外感治之不效。視其背,隱隱赤色,乃疹也。以疹黃湯表發,雖出而頭 面不足,隨沒而死。(雄按∶此證未始不由初治所誤。) 一兒疹,身熱似痘候,遍身報點。沈虛明、黃錦雲皆以為虛也。時黃綺芸年十二歲,未知醫,往視,獨以 為疹。其父詬之,綺芸曰∶兒聞父言,疹為肺胃風熱,今兩鼻流涕,已非疹乎?已而果然。後長,遂為明醫, 是以鼻涕作疹者,則早得其要領也。 一兒疹出紫色,便嗽噦瀉不食,用解毒飲,挑痧法治之而後愈。(雄按∶識見之超,本乎天分。) 一兒疹出紫色,便秘溺澀,煩躁悶亂,急以大柴胡湯利之而愈。 一兒疹不易透,知為風寒所遏,用桂枝湯加葛根、麻黃、前胡升發之,又濃用被裹之,再以大劑防風湯, 熏於床下而愈。此亦可用芫荽防風湯,浴頭面手足,又苧蘸芫荽酒戛之。(疹證以照顧咽喉為要務,麻 黃、葛根、升麻等藥,最宜慎用。) 一兒身熱,頭痛骨痛,咳嗽氣急,嘔噦不食,乃傷寒而兼出疹也。以百祥散、十神解毒湯治之愈。若此 症治之少緩,疹雖透,必變紫黑悶亂喘脹而死。 一兒疹出,腹飽便秘,乃內傷所發也,乃承氣湯下之愈。 一兒疹正出,而恣食停滯,腹飽便秘,壯熱譫語,急以大黃、栝蔞、枳實、厚朴、黃連、甘草等藥利之。 而尚喘嗽、脈遲肢冷,以附子理中湯,又歸芍六君湯治之而愈。 一兒表散後疹出,隱隱肌肉間成片,又為風熱所郁,渾身變青紫,煩躁悶亂,喘脹,欲出不出,急用麻黃 桂枝湯加葛根以升發之,得冷汗微出而愈。 一兒疹半出,壯熱煩躁,喘脹悶亂,乃出不透而內攻也。急以麻黃、甘草、桔梗、前胡、葛根、荊芥、牛 蒡、枳殼升發之,疹出二三番,得盡透而愈。 一兒疹隱不振,頭面不出,面色青白,喘脹悶亂,右寸脈微,此正氣虛也,不能升毒。急用麻黃桂枝湯, 加人參一錢,防風芫荽湯浴,治之而愈。 一兒疹盡出,壯熱秘結,喘脹譫語,此毒壅猶不盡透也。急以黃連、栝蔞、枳殼、石膏、桑皮、知母、人 中黃等藥治之愈。 一兒汗出疹透,猶喘不止,亦邪壅也。急以炒黑麻黃加石膏、杏仁、甘草治之而愈。 一兒疹時,咳嗽喘急,用大小無比散五分至一錢,即喘定而睡,醒後神安,此熱從小便而解也。 一兒仲春出疹,用涼藥,食生梨,寒郁而沒,喘悶,面青肢冷,聲啞昏暈。急以麻黃葛根湯,葛根、柴胡、 甘草、桔梗、紫蘇、生薑等發之,再復以被,取汗而愈。 一兒疹發不出,喘嗽,煩躁悶亂。繆仲淳治,西河柳五錢,麥冬三錢五分,牛蒡三錢五分,蟬蛻、荊芥、 薄荷、知母各一錢,竹葉三十片,甚者加石膏五錢,冬米或三黃等,治之而愈。 一兄疹雖出而喘反甚,乃驟用麻黃燥烈之藥,火甚而肺火熱也。宜清金潤肺,以甘草、桔梗、前胡、牛蒡、 杏仁、元參、知母、黃芩、花粉,治之而愈。 賀知忍少子,疹不透,極重。其家不知,尚以肉飯與之。仲淳急以西河柳兩許,石膏一兩五錢,知母五錢, 元參、貝母各三錢,竹葉七十片,作二劑服,而疹盡現,遍身皆赤。連服四服,疹盡出,而煩躁猶不止,再以 石膏三兩,知母、西河柳各二兩,麥冬三兩,黃芩、黃柏、黃連各五錢,竹葉三十片,濃煎與服,遂定而瘥。 (雄按∶葉天士、吳鞠通皆言西河柳非 疹所宜,而繆氏每與石膏並用,則不嫌其溫升太過矣,殆即仲聖以麻 黃與石膏同用之意也。) 一兒寒月出疹不透,喘脹悶亂,躁煩,用去節麻黃,蜜和酒拌炒一錢,葛根、麥冬、貝母、前胡、知母、 荊芥、元參、甘草、西河柳,一服而疹立透,隨愈。 一新婚出疹,痰嗽不已,咸謂餘毒。用清解而痰愈多,午後咳甚,此陰虛火熾而潮熱也。用六味地黃丸, 加知母、麥冬治之愈。 一新婚婦出疹,其症如前,用六味地黃丸料加當歸,治之而愈。 一孕婦疹不出,極熱,悶亂喘脹,用清熱安胎藥,而熱愈甚,危劇,子母難全。此懷胎內熱,故法當下其 胎,則疹熱解而母命可保矣。以表散兼墮胎藥,治之而愈。(此種治,實原謬妄,疹不過肺胃之熱,喘脹亦 肺家本症,何必下其胎 而始可治乎?) 一孕婦出疹,小腹痛而漏血,此熱甚動胎。以升麻葛根湯加荊芥、紫蘇、黃芩、當歸、白朮、川芎、砂仁、 橘紅、阿膠治之,血止而安。 一孕婦出疹,觸動其胎,胎墮而去血過多,疹雖沒而煩躁,悶悶昏絕,乃血脫故也。當兼益氣,用理中湯 而蘇。又用人參一兩,當歸、阿膠、炮姜、荊芥、艾葉,治之而愈。(既知血脫,卻偏要益氣,古人此種甚 多,實不可解。) 一孕婦出疹,熱極,墮胎而難產。用魚膠三寸燒存性,麝香一分,共酒服,立產。遇此症最為難治。更有 橫生者,用魚膠一尺,如前法治,雖疹而子不活。 一產婦,疹不易出,熱甚而去血不止,乃血氣不足,不能逐毒出外也。用麻黃葛根湯加人參、荊芥、白芷、 當歸、阿膠,治之而愈。 一婦疹後輕咳,朝涼暮熱,面色少神,肌瘦唇赤,咸以氣血不足,用八珍湯治之。細訊其夫,知其不慎房 室,用六味地黃丸合生脈散與服,又囑絕欲百日而瘳。(此亦影響揣摩之談,大抵疹後肺陰大傷,水絕上源, 故顯此候。得六味滋潤之力,故遂愈。以非正治肺家之藥,故取效遲也。) 柴嶼青治候補汪某,年二十餘,因感時氣出疹,過服石膏等劑,身熱泄瀉,兩耳皆聾,絕不思食。脈之, 兩尺微弱,舌上乾燥,毫無津液。本屬陰虧,況大寒之劑,不但傷陽,亦且傷陰。用麥冬五錢,滋陰以清虛 熱,陳皮以和胃氣,加西河柳一錢,以清疹毒。次日,熱微瀉止,舌亦覺潤。惟左寸脈微洪,加小生地二錢, 木通一錢,菊葉一錢,三日,熱退思食。因是月應選,身軟耳聾,慮不能過堂掣籤,謂已平復,十九日當投補 劑,定可痊癒。後果如言,竟得赴選。(此案可法,蓋灼知病源,故不以八珍十全籠統塞責也。) 萬密齋治吳道松,四肢病疹。或治之三日,疹不出,煩躁甚,欲用荊防敗毒散。曰∶此皆發熱之藥,無解 毒之用,況天大熱,又無時令之藥一二味在內,則陽愈勝,陰愈虧,陰陽不和,此疹之所以不出也。以東垣涼 膈散,加元參、升麻,一服疹出,三日起。(議論極是,但涼膈重劑,非熱毒甚,亦難輕用。至用升麻於涼膈 劑中,則有相濟之妙,而無過升之弊矣。) 甘氏子發熱,疹三日不出,身涼神倦,坐臥不寧。此毒不外出,毒火內伏也,故煩而坐臥不安。用升麻葛 根湯加麻黃、石膏以發之。一服,疹盡出,色白不紅,此血虛也。用四物湯加防風,一服色紅而愈。 楊氏子疹後痢下鮮血,用當歸梢、生地、白芍、條芩炒、黃連炒、人參、甘草、枳殼、烏梅而愈。凡出疹 利血者,此方皆效。 錢乙診睦親宮中十大王瘡疹雲∶曰∶瘡疹始終出,未有他證,不可下,但當用平和藥,頻與乳食,不受風 冷可也。如瘡疹三日不出,或出不快,即微發之。(鼠粘子湯之類。)如瘡發後,不多出即加藥。(如一日一帖, 即加至二貼。)加藥不出,即大發之。(升麻、葛根、羌活、防風、獨活、麻黃、桂枝之類。)如發後不多, 及脈平無症,即瘡本稀,不可更發也。有大熱者,當利小便。小熱者,當解毒。(利小便,四聖散之類。)若不快, 勿攻勿下,止用抱龍丸治之。若有大熱能食者,大黃下一二行即止。若黑紫干陷者,百祥丸下之,不黑慎勿下。 身熱煩躁,腹滿而喘,大小便澀,面赤悶亂,大吐,此當利小便。不瘥者,宜宣風散下之也。若五七日痂不焦, 是內熱氣蒸於皮中,故瘡不得焦痂也,宜宣風散導之,用生犀角磨汁解之,使熱不生,必着痂也。(此條議論有 極是者,有未盡協者,分別觀之可也。) 睦親宮十太尉瘡疹,眾醫治之。王曰∶疹未出,屬何臟腑?一醫言胃氣熱,一醫言傷寒不退,一醫言在母 腹中有毒。屬何髒也?醫曰∶在脾胃。錢氏曰∶何以驚悸?皆無所對。錢氏曰∶夫胎在腹,月至六七,則已成 形,食母腹中穢液,入兒五臟,食至十月,即穢液滿胃。至生時,兒口猶不潔,產母以手拭淨,則無疾病。俗 以黃連、汞粉下其邪穢之糞,此亦由不潔餘氣入兒髒中,本先因微寒,又遇風寒,邪氣相搏,而痘疹成也。未 出欲作之時,熱動五臟,則五臟之證先見。初欲病時,先呵欠煩悶,驚悸,乍涼乍熱,手足冷,面腮頰赤燥, 咳嗽噴嚏,此五臟症俱見也。呵欠煩悶者,肝也。時發驚悸者,心也。乍涼乍熱,手足冷者,脾也。面腮頰赤 燥,咳嗽噴嚏者,肺也。惟腎無候。以在腑下,不能食故也。凡瘡疹乃五臟毒,若出歸一症,汗水泡心為斑, 脾為疹。腎雖無症,其後惡者,疹變倒靨而黑陷,則歸腎也。此由不慎風冷,而不能食,內虛所致也。今太尉 疹子無他症,當用平和藥為治,因用抱龍丸數服愈。(海藏雲∶本先因微寒入一句,並由不慎風冷而不能食 內虛一句,勿認作寒症,用抱龍丸,即知斑疹之多熱也。) 吳橋治侄孫始孩,累日發熱蒸蒸,驚搐 憒,眾醫不知所以。橋曰∶麻也,寒邪外乘,閉而不出,是呱呱 耳。飲藥已數,中氣乃傷,藥不足恃也。當置沸湯一瓶,撤其蓋,令保母抱子坐湯側,稍擁被圍之,湯氣自遠 熏蒸,少飲藥內托,麻出而解。後汪氏子病如子,亦用此法並效。 薛立齋治一小兒,患疹作痛,發熱煩渴,欲服清涼飲下之。診其脈不實,舉指不數,此邪在經絡也,不可 下,遂用解毒防風湯,二劑而愈。此症小兒多患之,須審在表在里,及邪之微甚而治之。王海藏曰∶前人云, 首尾俱不可下者何也?曰∶首不可下者,謂斑未見於表,下則邪氣不得伸越,此脈症有表而無里,故禁首不可 下也。尾不可下者,謂斑毒已顯於外,內無根蒂,大便不實,無一切里症,下則斑逆陷,故禁尾不可下也。 一兒作癢發熱,以消毒犀角飲,一劑作吐瀉,此邪氣上下俱出也,毒自解。少頃,吐瀉俱止,其症果消。 吐瀉後,脈見七至,此小兒和平之脈也,邪已盡矣。不須治,果愈。潔古雲∶斑疹之病,其為症各異。發 腫 於外者,屬少陽三焦相火也,謂之斑。小紅行皮膚之中不出者,屬少陰君火也,謂之疹。凡顯斑疹,若自吐瀉 者,慎勿亂治而多吉,謂邪火上下皆出也。斑疹並出,小兒雖禁,是以別生他症也。首尾不可下,大抵安理之 藥多,發表之藥少。秘則微疏之,令邪氣不擁,並令其次第出,使兒易見也。身溫暖者順,身涼者逆。 沈明生治沈翰臣婦,咳嗽發熱。或認為不足,遂用六味地黃湯以滋陰分,既而咳逆更劇。診之,脈浮且數, 風熱干乎肺家,宜用疏表之劑。服下,遍身發出紅疹。二劑咳瘥緩,而仍未透,更用辛涼等味以清表熱。仍嗽, 復作瀉不已,咸歸咎寒涼。沈笑曰∶非也。肺受風邪,邪變為熱。經雲∶邪並於陽,則陽熱而陰虛。始則疹在 欲出未出之際,火上炎於手太陰而作嗽,今則疹在欲收未收之時,熱下移於手陽明而作瀉,是屬斑疹家常候, 何足怪乎?行且止矣。果越兩日,而嗽寧瀉止,身涼疹退。按斑疹之候雖異,斑疹之治略同。是歲丁未濕土司 天,而春夏之交,燥旱殊甚,蓋猶襲乎昨歲燥金在泉之餘氣耳。是以初當涼解,而不利乎溫散;次當寒潤,而 不利於溫補。六味地黃丸之屬,雖若相宜,然質濁味濃,不惟不能達表,抑且錮蔽外邪。施諸疹退而餘熱未清 之時,稍為近理。今初熱始嗽,輒為用之,是非滋陰,乃滋害也。況以丸為湯,已非古人本意,而專投泛用, 尤乘病變之機。自來善用六味者,(何曾善用,止可謂之濫用。)無過薛立齋。假使九原可作,視近日之湯法 盛行,能無掩口葫蘆哉。 痧疹者,手太陰肺,足陽明胃,二經之火熱也。小兒居多,大人亦時有之。殆時氣溫疫之類,其症類多咳 嗽,多嚏,眼中多淚,多泄瀉,多痰,多熱,多渴,多煩悶,甚則躁亂咽痛,唇焦神昏,是其候也。治法當以 清涼發散為主,藥用辛寒、甘寒、苦寒,以升發之。惟忌酸收,最宜辛散。誤施溫補,禍不施踵。辛散如荊芥 穗、干葛、西河柳、石膏、麻黃、鼠粘子;清涼如元參、栝蔞根、薄荷、竹葉、青黛;甘寒如麥冬、生甘草、 蔗漿;苦寒如黃芩、黃連、黃柏、貝母、連翹,皆應用之物也。量症輕重,製劑大小,中病即已,無太過焉。 痧疹乃肺胃熱邪所致,初發時多咳嗽,宜清熱透毒,不得止咳。疹後咳嗽,但用貝母、栝蔞根、甘草、麥 冬、苦梗、元參、薄荷,以清餘熱,消痰壅,則自愈,慎勿用五味子收斂之劑。多喘,喘者,熱邪擁於肺也, 慎勿用定喘藥,惟應大劑竹葉、石膏,加西河柳兩許,元參、薄荷各二錢。如冬天寒甚,疹毒為寒氣鬱於內, 不得透出者,加蜜酒炒麻黃,一劑立止。凡熱勢甚者,即用白虎湯加西河柳,切忌過用升麻,服之必喘。多泄 瀉,慎勿止瀉,惟用黃連、升麻、干葛、甘草,則瀉自止。(藜按∶此卻未妥,瀉乃肺移熱於大腸,仍以清肺 為主。)疹家不忌瀉,瀉則陽明之熱邪得解,是亦表里分消之義也。疹後泄瀉及便膿血,皆由熱邪內陷故也, 大忌止澀,仍用升麻、干葛、白芍、甘草、扁豆、黃連。便膿血則加滑石,必自愈。疹後牙疳最急,外用雄黃、 牛糞,先 存性,研極細,加真冰片一分,研勻吹之,內用連翹、荊芥穗、元參、干葛、升麻、(藜按∶二 味宜再酌。)黃連、甘草、生地,煎好,加犀角汁二三十匙調服,緩則不可救藥。疹後元氣不復,脾胃虛弱, 宜用白芍、炙草為君,蓮肉、 扁豆、山藥、青黛、麥冬、龍眼肉為臣,多服必漸愈,慎勿輕用參、術。疹後生瘡不已,餘毒未盡也,用金銀 花、連翹、荊芥穗、元參、甘草、生地、鱉虱、胡麻、黃連、木通,濃煎飲之良。(《廣筆記》。) 葉天士曰∶痧屬陽,肺經邪初起,必從表治。症見頭痛喘急,咳嗽氣粗,口惡。一日二日即發者輕,三五 日者重。陽病七日外,隱伏不透,邪反內攻,喘不止,必腹痛秘悶,危矣。治法宜苦辛清熱,涼膈去硝、黃。 方書謂足陽明胃疹,如雲布密,或大顆如痘,但無根盤。方書謂手太陰肺疹,但有點粒,無片片者,用辛 散解肌。冬月無汗,壯熱喘急,用麻黃、杏,如華蓋散、三拗湯。夏月無汗,用辛涼解肌,葛根、前胡、薄荷、 防風、香薷、牛蒡、桔梗、木通之屬。 古人以表邪口渴即加葛根,以其昇陽明胃津。熱甚煩渴,用石膏辛寒解肌,無汗忌用。 凡瘡疹辛涼為宜用,連翹辛涼,翹出眾草,能升能清,最利幼科,能解小兒六經諸熱。 春令發疹從風溫,夏季從暑,風暑蓄濕,秋令從熱爍燥氣,冬月從風寒。 疹宜通,泄瀉為順。下痢五色者,亦無妨。惟二便不利者,最多凶症,治法大忌止瀉。疹本六氣客邪,風 寒暑濕,必從火化。疹既外發,世人皆云邪透,孰謂出沒之際,升必有降,勝必有復。常有疹外發,內熱不 除,致咽啞齦腐,喘急腹脹,下痢不食,煩躁昏沉,竟以告斃者,皆屬里症不清致變。須分三焦受邪屬多,或 兼別病累瘁,須細體認。上焦藥用清涼,中焦藥用苦辛寒,下焦藥用咸。(徐靈胎曰∶當用清滌內邪之法。) 上焦藥氣味宜輕,以肺主氣,皮毛屬肺之合。外邪宜辛勝,里甚宜苦勝。若不煩渴,病日多,邪郁不清, 可淡滲以泄氣分。(徐靈胎曰∶葉氏用藥,專重氣味,此語本之《內經》,即《神農本草》亦首列之。但終當深 知其藥,專治其病,各有功能,然後再於其中,擇氣味之合者而用之,方得《內經》、《本草》之旨。茲徒知 其氣味,則終無主見也。) 中焦藥疹火在中,為陽明燥化,多氣多血。用藥味苦寒為宜。若日多,胃津消爍,苦則助燥劫津,甘寒宜用。 下焦藥咸苦為主,若熱毒下注成痢,不必咸以軟堅,但取苦味堅陰燥濕。 古人以疹為經腑之病,忌溫燥澀補,所謂痘宜溫暖,疹宜清涼也。然常有氣弱體虛,表散寒涼非法,淹淹 釀成損怯。此但陰傷為多,救陰必扶持胃汁。氣衰者亦有之,當益氣。稚年陽體,純剛之藥忌用。幼科方書歌 括曰∶赤疹遇清涼而消,白疹得溫暖而解。此溫字即後人酒釀,檉木粗草紙,木綿紗之屬,(徐靈胎曰∶不 是此溫法。)雖不可不和,然近年用者多無益。(徐靈胎曰∶小兒外治之法最多。) 疳疹濕盛熱蒸,口舌咽喉疳蝕,若不速治,有穿腮破頰,咽閉喘促告斃矣。治之宜早,外治另有專方。若 湯方法,必輕淡能解上病,或清散亦可。 疹痢乃熱毒內陷,與傷寒協熱邪盡則痢止同清,忌升提,忌補澀。輕則分利宣通,重則苦寒解毒。


<目錄>卷二十八·小兒科

<篇名>初生

屬性:滑氏雲∶小兒三歲以內,看男左女右,手虎口三關。紋色紫熱紅傷寒,青驚風,白疳病,黃色淡紅,乃平 常小恙。其筋文宜藏,不宜暴露。若見黑色,則為危險。再脈紋見下截風關為輕,中截氣關為重,上截命關尤 重耳,直透三關為大危。 葉天士曰∶嬰兒肌肉柔脆,不耐風寒,六腑五臟氣弱,乳汁難化,內外二因之病自多。然有非風寒,竟敢 外感,不停滯,已屬內傷,其故何與?嘗思人在氣交之中,春夏地氣之升,秋冬天令之降,呼去吸入,當時消 息。間有穢濁吸入,即是三焦受邪,過暮原直行中道,必發熱煩躁。倘幼醫但執前藥,消導表散,清火通便, 病輕或有幸成,病重必然顛覆。錢仲陽雲∶糞履不可近襁褓小兒,余言非無據矣。四十年來,治效頗多,略述 其概雲。 春溫一症,由冬令收藏未固。昔人以冬寒內伏,藏於少陰,入春發於少陽,以春木內應肝膽也。寒邪深伏, 已經化熱,昔賢以黃芩湯為主方,苦寒直寢里熱,熱伏於陰,苦味堅陰,乃正治也。知溫邪忌散,不與暴感門 同法。若因外邪先受,引動在里伏熱,必先辛涼以解新邪,繼進苦寒以清里熱。況熱乃無形之氣,幼醫多用消 滯,攻治有形,胃汁先涸,陰液劫盡者多矣。 備用方∶黃芩湯、涼膈散、蔥豉湯。新邪引動伏邪,清心涼膈散,服之亦愈。 風者,春月受風,其氣已溫。經謂春氣病在頭,治在上焦。肺位最高,邪必先傷,此手太陰氣分先病,失 治則入手厥陰心包絡,血分亦傷。蓋足經順傳,如太陽傳陽明,人皆知之。肺病先治,逆傳心包絡,幼科多不 知者。俗醫見身熱咳喘,不知肺病在上之旨矣,妄用大黃大苦沉降丸藥,致脾胃陽和傷極,陡變驚癇,莫救者 多矣。 風溫肺病,治在上焦。夫風溫春溫忌汗,初病投劑,宜用辛涼。若雜入消導發散,不但與肺病無涉,劫盡 胃汁,肺乏津液,上供頭目,清竅徒為熱氣熏蒸,鼻干如煤,目瞑,或上竄無淚,或熱深肢厥,或狂躁溺澀, 胸高氣促,皆是肺氣不宣化之徵。斯時若以肺藥,少加一味清降,使藥力不致直趨腸中,而上痹可開,諸竅自 爽。無如城市庸醫,僉雲結胸,皆用連、蔞、柴、枳苦寒直降,致閉塞愈甚。若此症初因發熱喘嗽,首用辛 涼清通上焦,如薄荷、連翹、牛蒡、象貝、桑葉、沙參、梔皮、蔞皮、花粉。若色蒼熱勝煩渴,用石膏、竹葉, 辛寒清散,疹症亦當宗此。若日數漸多,邪不得解,芩、連涼膈,亦可選用。至熱邪逆入膻中,神昏目瞑,鼻 竅無涕淚,諸竅欲閉,其勢危急,必用至寶丹,或牛黃清心丸。病減後餘熱,只甘寒清養胃陰足矣。 春日暴暖急冷,先受溫邪,繼為冷束,咳嗽痰喘最多。辛解燥濕只用一劑,大忌絕谷。若甚者,晝夜豎 抱勿倒三四日。夫輕為咳,重為喘,喘急則鼻掀胸挺。 備用方∶葦莖湯、涼心涼膈散、涼膈散、瀉白散、葶藶大棗湯、白虎湯、至寶丹、清心牛黃丸、竹葉石 膏湯、喻氏清燥救肺湯。 夏為熱病,然夏至以前,時令未為大熱,故經以先夏至為病溫,後夏至為病暑。二熱之病,幼醫易眩。夏 暑發自陽明,古人以白虎湯為主方。後賢劉河間創議迥出諸家,謂溫熱時邪,當分三焦投藥,以苦辛寒為主。 長夏濕令,暑必兼濕,暑傷氣分,濕亦傷氣,汗則耗氣傷陽,胃汁大受劫爍,變病由此甚多。發泄司令,里真 甚虛,張用逵雲∶暑病首用辛涼,繼用甘寒,再用酸泄酸斂,不必用下,可稱要言不煩矣。 夏令受熱,昏迷若驚,此為暑厥,即熱氣閉塞孔竅所致。其邪入絡,與中絡同法。牛黃、至寶丹,芳香利 竅可效。神蘇以後,用清涼血分,如連翹心、竹葉心、元參、細生地、鮮生地、二冬之屬。此症初起,大忌風 藥。初病暑熱傷氣,竹葉石膏湯,或清肺輕劑。大凡熱深厥深,四肢逆冷,但看面垢齒燥,二便不通,或瀉不 爽為是,大忌誤認傷寒也。 秋深初涼,稚年發熱咳嗽證,與春月風溫異。但溫乃漸熱之稱,涼即漸冷之意。春月為病,猶冬藏固閉 之餘,秋令感傷,恰值夏月發泄之後,(徐靈胎曰∶通人之言。)其體質之虛實不同,但溫自上受,燥自上傷, 理亦相等,均是肺氣受病。世人誤認暴感寒,混投三陽發散津之屬,僅一二劑亦可。更有粗工,亦知熱病,與 瀉白散,加芩、連之屬,不知愈苦助燥,必增他變。當以清涼甘潤之方,氣燥自平而愈,慎勿用苦燥劫爍胃汁。 秋燥一症,氣分先受,治肺為急。若延綿數十日之久,病必入血分,又非輕浮肺藥可醫。須審體質症端, 古謂治病當活潑潑地為盤走珠耳。 翁姓子方數月,秋燥潮熱,咳嗽如瘧,幼科用發散藥,二日不效。忙令禁乳,(徐靈胎曰∶不禁可。)更醫 用瀉白散加芩、連。二日,晝夜煩熱,喘而不咳,下痢粘膩,藥後竟痢藥水,延余診之。余曰∶稚年以乳食為 命,餓則胃虛氣餒,肺氣更不爽矣。與玉竹、甘草、炒廣皮、竹葉心,一劑熱緩。繼與粳米、南棗、廣皮、甘 草、沙參,二劑與乳少進,令夜抱勿倒,三日痊癒。 深秋入冬,暴冷折陽,外感發熱,頭痛身痛,嘔惡,必從太陽。若渴能飲水者,里熱見症,即非純 以表散。傷寒每以風傷衛,用桂枝法,寒傷榮,用麻黃法。小兒肌疏易汗,難任麻、桂辛溫,表邪太陽,治 用輕則紫蘇、防風一二味,身痛用羌活,然不過一劑。傷風症亦肺病為多,前、杏、枳、桔之屬。辛勝即是 汗藥,其蔥豉湯,乃通用要方。若肢冷寒戰,嘔吐自利,或身無熱,即從中寒里症,三陰須分。但小兒科 太陰中寒最多,厥陰間有。若冬令應寒,氣候溫暖,當藏反泄,即能致病,名曰冬溫。溫為欲熱之漸,非比 寒症得汗而解。若涉表邪一二,里熱必由七八。生癮疹丹痧,非徒風寒。或外受之邪與里邪相搏,亦令入於經 絡,或飲醇濃味,里熱熾烈,而衛氣不與榮分相和,或不正直入內侵,即有腹痛下痢諸症,其治法、按症,必 以里症為主。稍由清散,誤用辛溫,禍不旋踵矣。 錢氏《直訣》雲∶心主驚,實則叫哭發熱,飲水而搐。虛則臥而悸動不安。又視其睡,口中氣昏,或合 面睡,及上竄切牙,皆心熱也。若心氣實,則喜仰臥。 肝主風,實則目直,大叫呵欠,項急煩悶。虛則切牙呵欠。肝熱則手尋衣領及亂捻物,肚熱,飲水喘悶, 目赤發搐。肝有風則目連札,得心熱則發搐,或筋脈牽繫而直視。風甚則身反張強直。不搐,心不受熱也, 當補腎治肝。 脾主困,實則困睡,身熱飲水。虛則吐瀉生風,面白腹痛,口中氣冷,不思飲食,或吐清水。或呵欠多睡 者,脾氣虛而欲發驚也。 肺主喘,實則悶亂喘促,有飲水者,有不飲水者。虛則哽氣,長出氣。肺熱則手掐眉目鼻面。肺盛復 感風寒,則胸滿氣急,喘嗽上氣。肺臟怯,則唇白悶亂,氣粗喘促。哽氣者難治,肺虛甚也。 腎主虛,無實也,惟瘡疹腎實則變黑陷。茲胎稟虛怯,神氣不足,目無睛光,面白顱解,此皆難育不壽。 或更加色慾,變症百出,愈難救療。或目畏明下竄者,蓋骨重而身縮也。切牙者,腎水虛而不能制心火也。(以 上辨五臟虛實寒熱。) 喜汗者,濃衣臥,而額汗出也。盜汗者,肌肉虛,而睡中汗出也。胃虛汗者,上至項,下至臍也。六陽虛 汗者,上至頭,下至項,難治。 夜啼者,小兒筋骨血脈未成而多哭,脾臟冷而痛也。當與溫中藥,或花大膏主之。若虛怯為冷所乘則唇青。 驚啼者,邪氣乘心也,當以安神丸主之。 若浴後拭臍不干,風入作瘡,令兒撮口甚者,是脾虛也。若頻撮口,是氣不和也。並舌熱者,胃臟微熱。 令舌絡牽緊,時時舒熱,或飲水者,脾胃虛而津液少也。黃面、慣肌瘦、五心煩熱者,疳積也。大便未已而 弄舌者凶。 解顱者,生下囟門不合也。長必多愁少笑,目白睛多,面色 白,或體消瘦,皆腎虛。胎肥者,生下豐濃, 目睛粉紅,大便干難,時出涎水。 胎熱者,生下有血色,時叫哭,身熱淡黃,目睛多赤,大便色黃,急欲食乳,並用浴體法主之。 胎怯者,生下面白,肌肉瘦弱,大便白水,身無血色,哽氣多噦,亦用浴體法。 急欲乳不能食者,此風邪由臍而蘊熱心脾,致舌濃唇燥,不能吮乳也。 龜胸龜背者,由兒初生下,風客於脊,入於骨髓,致成龜背。若肺熱脹滿,攻於胸膈,即成龜胸。並用龜 尿點其骨節,自愈。(取尿法,用青蓮葉,安龜在上,用鏡照之,其尿自出。) 失音吐瀉,或大便後,雖有聲而不能言,又能咽物者,非失音,此腎怯不能上接於陽也。凡口噤不止,則 失音語遲。 長大不行,行則腳軟,齒久不生,生則不固,發久不生,生則不黑,皆胎弱。(以上五臟雜症主治。) 徐靈胎曰∶幼科古人謂之啞科,以其不能言,而不知病之所在也,此特其一端耳。幼科之病,如變蒸胎驚 之類,與成人異者,不可勝舉。非茲婦人之與男子異者,止經產數端也。古人所以另立專科,其說精詳明備。 自初生以致成童,其病名不啻以百計,其治法立方,種種各別。又婦人之與男子病相同者,治亦相同。茲小兒 之與成人,即病相同者,治亦迥異。如傷食之症,反有用巴豆、硼砂者,其餘諸症,皆用金石峻厲之藥,特分 兩極少耳,此古人真傳也。後世不敢用,而以草木和平之藥治之,往往遷延而死,此醫者失傳之故。至於調攝 之法,病家能知之者,千不得一。蓋小兒純陽之體,最宜清涼。今人非太暖,即太飽,而其尤害者,則在於有 病之後,而數與之乳。乳之為物,得熱則堅,紉為綿絮。況兒有病,則食乳甚稀,乳久不食,則愈充滿,一與 之吮,則迅疾踴出,較平日之下咽更多。前乳未消,新乳復充,填積胃口,化為頑痰,痰火相結,諸脈皆閉而 死矣。譬如常人,平日食飯幾何,當病危之時,其食與平日不減,安有不死者哉?然囑病家雲∶乳不可食。則 尋相詬曰∶乳猶水也,食之何害?況兒虛如此,全賴乳養,茲復禁乳,則餓死矣。不但不肯信,反將醫者詬罵。 其餘之不當食而食,與當食而反不與之食,種種失宜,不可枚舉。醫者豈能坐守之,使事之合節耶?況明理之 醫,能知調養之法者,亦百不得一,故小兒之所以難治,非盡不能言之故也。 保嬰湯,治小兒諸病。陳米、(清胃。)黃土、(養脾。)嫩竹葉、(清熱。)萊菔子、(化積。)薄荷 葉、(去風。)燈心、(降火。)麥芽。(運食。)上七味,隨證所主者多用,其餘次之。每服不過三錢, 袋盛煮湯,任意喝飲。如便燥者,調入白 蜜少許。小兒之病,多起於乳食不節,此湯調養脾胃,故可隨症損益,以應諸病。若夏月泄瀉,尤為妙方。即 痘疹後調理,亦宜准此,不可以平淡而忽之,而從事溫補,致釀別症也。 雄按∶小兒以脾胃為後天根本,乳食不節,脾胃漸傷,吐瀉乃作。久則脾土虛弱,肝木乘之,糞色漸青, 面部萎白帶青,手足微搐無力,神氣懨懨不振,而慢脾成矣。江筆花《醫鏡》雲∶時俗所謂慢驚風,即木 侮土是也。初起宜異功散,甚者加木香、玉桂。若肢冷唇白,息微,元微欲脫也,急用附子理中湯,尚可 挽回。然變之速者,用藥稍緩,即不濟事,未可概視為慢也。雄按∶《福幼編》專論此症,若果系此證, 應用此藥,乃謂執一方,而可通治泄瀉,其禍可勝言哉。 天一丸,治小兒百病。燈心十斤,以米粉漿染,曬乾研末,入水澄之,浮者為燈心,取出曬乾,入藥用二 兩五錢,沉者為末,米粉不用。赤白茯苓去皮苗用,茯神各五兩,滑石水飛五兩,豬苓去皮二兩,澤瀉去蘆 三兩,五味各為細末。以潞參熬膏和丸,龍眼大,辰砂為衣,金箔包裹。每服一丸,隨證用引調服。韓天爵雲∶ 小兒生理向上,本天一生水之妙,故治病以小水通利為快捷方式也。 程世光治憲王誕長子初生胎,不吮乳。程曰∶此明難產,兒傷氣也。持人參煎湯灌半匙即吮。(《江西通志》。) 一舟工生子,脆而無皮,程令取土數升糝其體,即成肌。(同上文。) 太原王相公始生,冷無氣,母驚,謂已死。有鄰嫗徐氏者,反覆諦視良久,笑曰∶此俗名臥胞生,吾能 治之,當活,活則當貴,但不免多病,累阿母耳。趣使治之,其法用左手掬兒,右手摑其背,余時嚏下而醒。 後六歲中痘,公母嘗下樓謁巫,見一白衣人,長丈許,閉立凝視,若有所言,母驚仆樓下,以為不詳,然竟無 恙。(《眉公見聞錄》。) 兒生墮地不啼,擊水瓢迫貓令叫即啼。又俗稱不啼兒為悶寂生,旁人呼其父名,父應,兒即啼。(《物理小識》。) 有舟人生子,身無全膚,人莫能曉。適吳門葛可久出,醫眾告之。可久就岸令作一坎,置兒其中,以細土 隔衾覆之,且戒勿動。久之,可久回,啟衾視之,已生膚矣。蓋母懷娠舟中,日久不登岸,失受土氣故也。 按∶危《得效方》雲∶宜速用白早米粉干撲,候生皮方止。 小兒初生不飲乳,及不小便,用蔥白一寸,四破之,以乳汁銀石器煎,灌之立效。(《得效方》。) 小兒初生下,遍身如魚泡,又如水晶,碎則成水流滲,用密陀僧研,絹羅內羅過,干糝,仍服蘇合香丸。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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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牙疳

屬性:萬密齋孫周歲,生走馬疳,用尿桶底白 刮下,新瓦上火焙乾五分,五倍子內蟲灰三分,鼠婦焙乾三分, 枯白礬一錢,共研末,先用蠟茶葉浸米泔水洗淨,以藥敷之,神效。名曰十不二散。 朱丹溪治走馬牙疳,蠶蛻紙燒灰存性,入麝香少許,蜜和敷患處,加白礬尤妙。(此外治法。走馬牙疳, 最為梟毒,須用大承氣加川連、胡黃連、雄黃、菩荑等大下之,全瀉去黑矢,然後改用涼血解毒之劑,外用 針砭爛肉與好肉交關處,全出惡血,再以搽牙藥敷之,庶可望愈。若專恃外治,未有不致誤事者。方書皆未言 及,亦一大缺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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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臍風

屬性:萬密齋治斗門子,初生五日不乳,噴嚏昏睡。萬視之曰∶此臍風病也,一名馬牙疳,小兒凡當一月之內尤 急。乃視其口中上 ,有白胞如珠大者三四個,用銀針挑去之。斗門憐惜之情見於面,去之未盡。次日猶不乳, 有老嫗語以臍風之害,乃速萬再治,且問臍風之病云何?萬曰∶其病不可治者三∶臍腹腫脹,大小便不通者, 名曰鎖肚;口緊不開,不語不啼者,時作搐者,名曰噤風;環口青色,口唇緊撮,名曰撮口。令郎初病,未至 困也,復以手法去其白泡而安。又曰∶當用何藥?萬曰∶數日之兒,安能任藥,雖有古方,不敢用也。曰∶然 則奈何?萬曰∶無害矣,此病蓋初生時,洗浴之後,臍干未落,不謹視之,為兒尿所侵,及為風寒濕熱所侵之 故。宜急治之,但見噴嚏,多啼少乳,即視其口中上 ,有白泡子成聚,是其候也。隨以手法刮去之,以軟帛 拭淨其血,則臍風不發矣。若不知此,則其泡流入腹中,或為鎖肚,為噤風,為撮口,雖有神丹,不能救也。 鄭請詳記之,以為育嬰之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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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赤丹

屬性:(即游風。) 萬密齋治一小兒,腿如霞,遊走不定,先以麻油塗患處,砭出惡血,其毒即散。用九味解毒散一劑而愈。 一小兒患赤丹,外勢雖輕,內苦便秘,此患在髒也。服大連翹飲,敷神功散而瘥。(又大連翹飲,歌訣曰∶ 連翹荊芥通車芍,歸活風柴蟬共甘,等分梔芩還減半,煎須紫草正相堪。文田按∶三方均出明代許綾《嬰童 百問》。) 萬密齋曰∶一小兒丹發於臉,眼中紅腫,手不可近,三日死。 立齋治一小兒,遍身皆赤,砭之,投解藥即愈。一小兒遍身亦亦,不從砭治,致毒氣入腹,遂不救。此症 乃惡毒熱血,蘊蓄於命門,遇相火而合起也。如霞片者,須砭去惡血為善。如腫起赤色,遊走不定者,宜先以 生麻油塗患處,砭之以泄其毒。凡從四肢起入腹者,不治。雖雲丹有數種,治有數法,無如砭之為善。常見患 稍重者,不用砭法俱不救。 莊斂之子未及三月,乳母不善於養,盛暑中擁衾令臥,忽患丹毒,遍游四肢,漸延背腹,倉皇求告。予曰∶ 兒方數月,奈何苦之以藥?急以犀角絞梨汁磨服。問故,曰∶犀角能解心熱,而梨汁更能豁痰,且味甘則兒 易服。別疏方用荊芥穗、牛蒡、生地、丹皮、元參、花粉、薄荷、竹葉、麥冬、生甘草、連翹、貝母、生蒲黃, 令煎與乳母服之,乳汁即湯液矣。根據法治之,一日夜,赤漸淡,越日丹盡退。後卒以乳母不戒,患驚風而殤。 (《廣筆記》載,靈心妙手,可以為師。) 馬名鞠傳治下部火丹,用蠶砂、山梔、黃連、黃芩、黃柏、大黃、石膏共末,水調敷上立效。切勿用芭蕉 根。又方∶用黃連末,蜜和雞子清調服。馬雲∶若遇抱頭火丹,必砭去惡血方效。每用此法治人,其不肯砭者 多誤事。(同上。) 立齋治吳刑部靜之子,甫周歲,患丹毒,延及遍身如血染。用瓷鋒擊刺遍身出黑血,以神功散塗之。查春 田用大黃連翹飲而愈。又王國戚子,未彌月,陰囊患此,如前治之而愈。金氏子不欲刺,毒入腹而死。河間雲∶ 丹從四肢起入腹者,不治。予嘗刺毒未入腹者,無不效。 一小兒患赤游風,先用羌活白芷散二劑,又用加味逍遙散而愈。後傷風熱,起疙瘩,搔破出水,或用大麻 風藥,十指拳攣,膿水浸淫,先用秦艽地黃湯,手指如常。又用易老祛風丸而瘡亦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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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胎毒

屬性:萬密齋長孫生下,遍身生瘡疥。因制一方,用烏稍蛇,酒浸去皮骨,取淨肉焙乾一錢,苦參酒浸,切片曬 干,取末一錢半,白蒺藜炒去刺一錢半,三味為末,酒糊丸,如粟米大。每服十五丸,竹葉煎湯下,蟲疥滅跡, 不再發矣。 一小兒身生蟲疥,醫用藥搽之,瘡盡沒,腹脹而喘,求藥於萬。曰∶幸未發搐,尚可治也。乃與雄黃解毒 丸,竹葉燈心煎湯下,利黃涎,瘡復出而安。或問曰∶蟲疥不可搽乎?曰∶蟲疥者,胎毒也。宜用解毒之藥, 使毒散於外,不可妄用搽藥,逼之使反於內也。搽瘡之藥,必用砒霜、水銀以殺蟲,藥毒之氣乘虛入里,誤兒 性命,宜慎之。(雄按∶大人瘡疥亦有此證。) 一彌月小兒,先於口內生瘡,後延於身,年余不愈,以土茯苓為末,乳汁調服,月余而愈。 一兒生下一月後,遍身蟲疥,浸淫濕爛,其皮如脫,日夜啼。忽一日,其瘡盡隱,發搐而死。 馮楚瞻治其孫,因母久患陰虛夜熱之症,生下百餘日,遍體癩瘡。(未必非其母妊時,久服八味所致。案 見難產門。)以生地、丹皮、當歸、赤芍、萆 、首烏、銀花、連翹、土貝、甘草、鱉虱、胡麻、土茯苓、 木通節,大劑,乳母 日夜進服數十劑,後濕熱下趨,兩足潰爛,清水淋漓,指甲皆脫。乳母旁人,近者無不傳染。此先天熱毒之氣, 已盡出外矣。後於耳後結一大毒,此陰虛無根之火凝聚也。以八味加牛膝、五味煎湯,數劑,高腫膿而愈。自 後津液衰涸,瘡靨乾枯,或愈或發。防其內攻,乃以羊肉四兩煎湯,入生黃 四錢,當歸二錢,銀花三錢,炒 升麻四分,姜三片,棗二枚煎與服。不及十劑,足瘡全愈,升於頭項。再服,頭瘡亦痊。(雄按∶又用八味, 以致潰後津枯。) 劉禹錫《傳信方》雲∶頃在武陵生子,蓐內便有熱瘡,塗諸藥無益,而日益劇,蔓延半身,號啼,不乳不 睡。用雞子五枚,煮熟,去白取黃,亂發煎,乃有液出,旋取置碗中,以液盡為度,取塗瘡上,即以苦參末糝 之,果神效。《本草綱目》。 孫文垣治一兒,耳後生一毒,腫痛,遍身生大泡瘡,憎寒發熱,與金銀花、當歸尾、甘草、赤芍、連翹、 僵蠶、牛蒡、元參兩劑而消。 薛立齋治一小兒,自脫胎時,兩目赤腫,或作癢,或生翳,此胎內之肝火也。用蘆薈、六味二丸而愈。 萬密齋治一兒,五歲,每至春時,則遍身生膿泡瘡,此胎毒也。戒用搽藥,恐粉砒之毒乘虛入腹,以胡麻 復之而愈。 萬州李四守,生子五歲,遍身濕疥,一旦盡干。萬曰∶瘡出驚止,始無憂也。連更數醫,不能治。 立齋治梁閣老孫,甫周歲,項患胎毒,俟其有膿刺之,膿出碗許,乳食如常。用托里藥,月余而愈。靳閣 老子亦患此,待膿自出,幾至不救。吾鄉徐內翰子患痘毒,及時針刺,毒不內侵,數日而愈。小兒血氣弱,膿 成不針,鮮不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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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乳病

屬性:張子和治一小兒,寐而不寤。諸醫作睡驚治之,或欲以艾火灸之,或以大驚丸及水銀餅子治之。其父曰∶ 此子平日無疾,何驟有驚乎?以問張。診其兩手脈皆平和,曰∶若驚風之脈,當洪大而強。令則平和,非驚風 也。乃竊訊其乳母,爾三日前曾飲醉酒否?遽然笑曰∶夫人以煮酒見餉,酒味甚美,三飲一罌而睡。陳酒 味甘而戀膈,酒氣滿乳,兒亦醉也。乃銼甘草、葛花、砂仁、貫仲,煎汁飲之,立醒。 萬密齋治本縣胡正衢子,二月,發熱不乳。萬視之,雖似變蒸,非變蒸也。時乳母皆肥健者,必因傷乳發 熱也。令損之,次日熱退而安。 李立之治一嬰兒,忽患喑求治。立之令以衿里小兒,乘高投之地,兒不覺大驚,發聲能言。問之,曰∶此 乳搐心也,非藥石所能療,其術之高,大率類此。(《杭州府志》。!^ 一小兒吐乳便黃,身有微熱。萬曰∶此傷熱乳也,吐作腥氣,今已成積。母曰∶未食熱物。乃密語其父曰∶ 必傷交你得之矣。問何為交你?曰∶父母交感之後,以乳哺兒,此淫火之邪,忤兒脾胃正氣也。不治之,必成 癖矣。蓋淫火者,肝火也,病則發搐。癖者,脾病也,積不消則為癖矣。宜瀉肝補脾,乃與瀉火,胃苓丸服之 而愈。 御史陳公忽小兒,閉目,口不出聲,手足俱軟,急延醫治之。獨盂友荊一見便雲∶公子無病,乃飲酒乳過 多沉醉耳。濃煎六安茶,飲數匙便醒。御史撫掌大笑曰∶得之矣,可謂良醫。 王三峰子二歲,多病。萬視之曰∶此乳少病也。王曰∶兒乳極多。萬不應,遂行。既而其母驗其乳媼,果 無乳也。詢之,夜則嚼飯以哺之,或啖以粑果,夜則貯水以飲之。復求治。曰∶欲使即換乳母,則兒認慣不可 換也。若不使有乳婦人哺之,則疾終難治也。不若仍與舊母養之,擇一少壯有乳者,夜則相伴,以乳哺之,久 而慣熟,自相親矣。王曰∶有乳無乳,治法異乎?曰∶有乳之疳,得之傷乳,乃飽病也,宜集勝丸。無乳之疳, 得之失乳,乃飢病也,宜肥兒丸。調理一月而安。 陸養愚治姚明水兒,甫一歲,其母無乳,乃以糕餅棗柿哺之,遂患疳積痢,上則口舌腐爛,下則膿血相雜。 治療半載,肉削如柴,飲食少進。醫謂上疳下痢,睡不閉目,肛門如竹筒,指紋已過命關,不可為矣。診之, 形脫而神在,以一指按其脈,上浮數而微,下沉微而數。其肛似外脫,而非竹筒也。此上越者不降,下陷者不 升,若升其元陽,降其邪火,猶可生也。先與補中益氣湯二錢,以提其不足之陽,又濃煎生脈散,俟冷,時時 以匙挑灌之,間以孩兒茶、冰片、青黛、人中白吹之,二日而安,旬日全安。 薛立齋治一小兒,目睛緩視,大便臭穢,乃乳傷脾胃所致。用四君子加木香、藿香,治之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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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變蒸

屬性:萬密齋治楚臬之子,九月發熱,恐是痘疹。召萬往,視之非痘,乃變蒸也。曰∶何以辨之?萬曰∶以日計 之,當有變蒸之期,以症察之,亦無痘疹之候。曰∶痘症云何?萬曰∶痘者,五臟之液毒也,故每髒各見一症。 呵欠驚悸,心也;項急煩悶,肝也;咳嗽噴嚏,肺也;吐瀉昏睡,脾也;身體皆涼,腎也。今公子無之,知非 痘,乃變蒸將退也。次日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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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喉舌滯頤

屬性:葉天士曰∶夏季秋熱,小兒泄瀉,或初愈未愈,滿口皆生疳蝕,阻塞咽喉致危者,此皆在里濕盛生熱,熱 氣蒸灼,津液不升,濕熱偏傷氣分,治在上焦,或佐淡滲。世俗常刮西瓜翠衣治疳,取其輕揚滲利也。 吳孚先治一小兒,咽喉忽腫脹,痛甚。米飲湯水不下,危甚。吳曰∶此名鎖喉風。以銀針刺少商、然谷二 穴出血,其喉即寬。與之茶,即下咽無苦,飲食遂進。 一小兒不時舌出,以清涼藥治之不愈。吳曰∶此名弄舌,與吐舌不同。薛新甫曰∶吐舌者,脾經實熱,而 舌長出也;弄舌者,脾經虛熱,時舒時斂也。照新甫成方,用異功散加鈎藤而愈。(四君子加陳皮謂之異功。) 巢氏雲∶小兒滯頤者,涎流出而漬必於頤間也,此由脾冷涎多故也。脾之液為涎,脾胃虛冷,不能收制其 津液,故出於頤也,張氏溫脾丹主之。一法百藥煎含咽,其涎自不出,亦截法也。黃散亦治此症,溫脾散亦可。 (《東垣十書》。) 萬密齋外孫,滿口生瘡,咽喉唇舌皆是。為制方∶用柏連一錢,硃砂、白礬五分,鼠婦焙乾三分,共研 細,敷之立效。乃奇方也。 一兒患口舌生瘡,所搽所服,皆芩、連、知、柏之類,無效。曰∶心熱所致,苦入心,反助其熱, 宜無效。乃作洗心散與之,一服而安。大黃、麻黃、白朮、當歸、白芍、荊芥、薄荷、甘草等分,水煎服,更 用柏連散搽之。(仍用苦矣。) 一兒舌上生瘡,口唇破裂,吮乳不得,日夜啼哭,求治。用洗心散,入竹葉煎服,以解其里熱,外用柏連 散搽之效。 蔣仲芳治一小兒,初患舌碎,既而遍身發熱。或謂傷風停食,與發散消導。曰∶無益也。服後果熱愈,而 湯水難入。乃以黃連五錢,(疑是分。)煎湯徐徐與之,終劑而愈。問故。曰∶若先身熱而後舌碎,則因風食發 熱所致。今先舌碎,知其心火亢甚,加之身熱,是內熱極而火外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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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喑

屬性:蔣仲芳治一小兒,二三歲,身熱驚悸。易醫六七,俱無寸效。一日忽作鴉聲,少頃,其音已啞,魚口開張。 視之,欲哭狀,惟眉頭稍皺,終無音出,因以指探其口中,唇乾舌燥。曰∶心熱欲言而不能,果有之乎?即以 黃連、黃芩、石膏、麥冬、五味、山梔、元參、花粉、知母、甘草、薄荷、燈心、竹葉等,銼一大劑,煎成薄 膏,頻頻與之。一晝夜,而鴉聲復出,又一日而音始全。自後用此法,活人無數。大便三四日不行者,加元明 粉二三錢,尤驗。驚悸者,加金子同煎。嗟乎,世遇啞驚風,俱棄之而不治。孰知唇乾舌燥,終屬陽症,此法 甚善,故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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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傷寒

屬性:喻嘉言治袁仲卿子,因捉彭蜞,仆水中,家人救出,少頃,大熱呻吟。或與鎮驚清熱丸散,二日,遂昏迷 不醒,胸高三寸,頸軟頭傾,氣垂絕無生理矣。診其脈,止存蛛絲,過指全無。以湯二匙入口,微有吞意。曰∶ 外症之重不足懼,但脈已無根,不可救也。一醫雲∶鼻如煙煤,肺氣已絕,縱有神丹,亦將奈何。因思此兒受 症,何至此極?請主人及客稍遠,待某一人獨坐靜籌其故。(病危之家,親朋滿座,議論紛紜,徒亂人意,不 可不知。)良久曰∶得之矣,凡驚風一症,乃前人鑿空妄談,後之小兒受其害者,不知凡幾。昔與幼科爭論, 殊無證據。後見方中行《傷寒條辨》後附《痙書》一冊,顓言其事,始知昔賢先得我心。如此症,因驚而得,其 實跌仆水中,感冷濕之氣,為外感發熱之病,其食物在胃中者,因而不化,當比夾食傷寒例,用五積散治之。 醫者不明,以金石冷藥鎮墜,外邪深入臟腑,神識因而不清。其食停胃中者,得寒涼而不運。所進之藥,皆在 胃口之上,不能透入,(何以上雲鎮墜深入臟腑?)轉積轉多,以致胸高而突。宜以理中湯,運轉前藥,倘得 症減脈出,再從傷寒門用藥,尚有生理。或謂鼻如煙煤,肺氣已絕,而用理中,得無重其絕乎?曰∶所以獨 坐沉思者,正為此耳。蓋煙煤不過大腸燥結之徵,若果肺絕,當汗出大喘,何得身熱無汗?又何得胸高而氣不 逼,且鼻準有微潤耶?此所以望其生也。遂以理中湯一盞,灌入口中,大爆一口,前藥一齊俱出,胸突頓平, 頸亦稍硬。但脈仍不出,人亦不蘇,此食尚未動,關竅阻塞之故。再灌前湯些少,熱漸退,症漸減,乃從傷 寒下例,以元明粉一味,化水連灌三次。是夜,下黑矢甚多。次早,忽然一聲雲∶我要酒吃。此後尚不知人 事,以生津藥頻灌,一日而蘇。(雄按∶此用理中,必加枳實,所云鎮墜之藥,性皆重降,藥雖停於胃口,邪 則不能外解而深入矣。) 龔子才治一小兒,八歲,患傷寒,頭痛身疼,發熱口乾,面赤無汗。或以傷寒治之不效。已旬日,與龍腦 安神丸,一服其汗如雨,即安。 一小兒沉默昏倦,肢冷驚悸,其紋如弓之向里,此屬胃氣虛而外感寒邪也。先用惺惺散以解外邪,諸症悉 愈。但手足逆冷,又用六君子調補元氣而安。 一小兒傷寒,嘔吐發熱,服消導清熱之劑,飲食已消。熱未退,用六君、升麻、柴胡,四劑而痊。 高鼓峰治吳維師子,甫十歲,發熱口渴,胸腹悶痛。曰∶少陽陽明症也,用加味小柴胡湯。是夜,發暈逾 一二時,吳驚甚。曰∶無傷也。但此病不傳瘧必傳痢。逾三日熱退,果少腹痛,先解黑矢無數,隨後更膿血而 痢矣。連用當歸解毒丸五六劑而痢除。繼以六君子湯調理而安。(得小柴胡湯暈甚,熱動發厥也。小柴胡既不 足以和之,則其形氣必發而後愈。發於少陽則為瘧,發於陽明則為痢也。) 馬元儀治張伯卿子,年十二,患傷寒,譫語發熱,不知人事,已五六日,幼科屢治不應,漸至目直神昏。 診之,兩脈弦急拒指。因驚後,飲食與痰留結不解,壅遏為病,胃氣生熱,津液內亡而譫語。陽明之脈絡於目, 經盛則絡亦盛,故目直視也。實熱在胃,惟用承氣調之,使壅滯之氣,悉反衝和,則津液得存,而二病自去矣。 加服抱龍丸以豁痰治驚。服後,便行二三次,熱勢大減,明日全愈。 蔣仲芳治陳壽田伯弟,年十一歲,傷寒病起,幾至二百日,粒米不入,食即脹滿,諸藥不愈,惟日以人參 三錢煎飲而已。視之,骨瘦如柴,六脈沉細,似宜參、術,然按其心胸小腹,硬塊已滿,着手即痛。曰∶憑脈 則難用下藥,不下亦無生理。遂用當歸、元明粉各三錢,灑蒸大黃二錢,杏仁、麻仁、蘇子、桃仁,俱炒為末, 各一錢,白芍、川芎、桔梗各七分,水煎服。服後即去黑塊二三十,中脘硬處下有寸許。然已虛極,明日去大 黃、元明粉,加人參二錢,服一劑。後日,復用首方,又去黑塊一二十,兩方間服,半月黑塊始盡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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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感症

屬性:總制石公子,年甫十齡,丁丑六月,患感冒風暑,寒熱頭疼,幼科已用葛根加羌、防解表矣。後復寒熱不 減,氣喘腹脹,醫者用消導加小柴胡湯不應。神昏喘急,時或泄瀉,似痢腹痛,不知名為何疾也。診之,已二 十餘日,脈數無力,神昏氣亂,按其腹,時脹時痛,觀其神,時靜時躁,手足或冷或熱,虛汗不已。此外邪初 感者,為藥而解,久積者未曾清理,加之飲食失調,元氣欲脫,致外邪內陷。今以救本為急,用理中湯加桂、 附,痛瀉頓減,手足亦溫。然熱不退,小便赤澀,用金匱腎氣湯。二服,小便方利,而寒熱愈加,此元氣漸回, 症候覆現。朝用六君子湯加柴、葛、神曲、乾薑,夜用六味湯加參、桂。旬日後,寒冷拘攣,目上竄,切牙呻 吟,咸以為無救矣。陳曰∶此名寒戰,正氣將回,積邪欲出,乃吉兆也。自未至酉,始大汗如雨,手足軟弱, 不語熟睡,天明,方能言。然虛症日出,潮熱汗出,則用補中湯合建中加附子。不寐,則用歸脾湯。元氣弱, 則用十全大補湯。腹痛滑瀉,則用理中、六君湯。如是調理,三月方瘳。(此條用藥,俱不盡合法。玩葉天士 《溫熱論》自知。) 蔣仲芳治一小兒,在水閣,風雨卒至,又驚又寒,後四肢厥冷,漸至遍身,惟心口稍暖。此冷風入骨症, 冷至心窩則死。用理中湯加附子一錢,數服而寒退。 聶久吾治司毛理之次子,年十一,夜間忽發大熱,頭痛,身又痛,咸以為病暑也。及問其由,細察其脈, 乃感寒耳,謂必須發汁,其家以現下多汗為疑。曰∶此汗不當數,必用藥發汗,方可除病。遂與一大劑,令其 熱服出汗。至天明,諸症盡退,再與清解,數服而安。羌、防各六分,陳、草各三分,芎、芷各四分,赤芍五 分,香薷、干葛各一錢二分,蒼朮、蘇葉、香附各八分,姜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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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傷風

屬性:薛立齋治一小兒,傷風咳嗽,發熱,服解表之劑,更加喘促出汗。以為脾肺氣虛,欲用補中益氣湯加五味 子補之。不信,乃服二陳、桑皮、杏仁、枳、桔之劑,前症益甚,又加發搐痰壅。仍用前方,加鈎藤鈎而愈。 陳文中治太師賈平章子宣機,三歲,頭熱目赤,痰 不已。醫言風熱盛,痰涎作。陳曰∶因脾肺虛,而風 冷寒痰所作。又一醫言熱即生風,冷即生氣。陳曰∶不然。三冬盛寒,冷則生風;九夏炎熱,熱則生氣。蓋風 者,百病之長也。若寒得之,而謂之風寒;若熱得之,而謂之風熱;若燥得之,而謂之風燥;若濕得之,而謂 之風濕。此非獨熱而生風也。如暗風、破傷風、臍風、慢驚風及風癇、驚癇、食癇等症,而皆作搐,非但熱而 生風也。宣機病始於頭熱目赤,便以涼藥餌之,致寒涼氣客於喉厭之間,與津液相搏,又生痰 症。其喉厭寒 痰冷氣,壅塞不通,故頭熱目赤,無由得愈。治法當斡去喉厭間寒痰,令氣得通,其病可愈。遂投芎蠍散一服, 用手斡去寒痰冷涎四五口,次以油珠膏,一服而愈。 曾世榮治衡州萬戶張侯,寓屯田日,長子三歲,六月,得患不語,手足倦縮,已經二旬日。曾至,諸醫議 論不一。觀外形,面垢有熱,氣促流涎,口眼 斜,不省人事。次則手足俱冷而倦縮,身背反張。診六脈,沉 按而緊,獨心肝脈虛而細數,余脈緩弱。曰∶面垢色,脈細數,此因中暑感風,前賢所謂暑風者是也。手足冷 縮而不伸,或服寒劑太過,寒之使然。若手足溫,其效自速。乃以治暑法,分陰陽,順中氣,五苓散加寬氣飲, 薑汁沸湯調下。三服。其症稍慢。次疏風和榮衛,百解散加荊芥、人參、當歸、水姜煎投。隨以溫灰湯燒洗手 足,藥一服,洗一次,至八九次,手足溫則血活,活則筋舒,舒則手足運動如常。餘熱未除,消暑清心飲主之。 聲音不全,二聖散取效。調理惟用萬安飲,恰九日,前症俱減。張侯曰∶此子更生,端藉藥力,不敢忘也。因 筆漫記,後有是症,仿此活人,亦快心矣。 立齋治一小兒傷風,鼻塞流涕,服藥過重,發搐,呵欠頓悶,汗出氣喘,久不愈。其母因勞役瘀熱,用 補中益氣湯,時以五七滴藥汁與兒飲之,母子並愈。 一小兒傷風發搐,痰盛喘急,謂此脾肺氣虛,腠理不密,而外邪所乘。用六君加柴胡、升麻、桑皮、杏仁, 一劑,痰喘悉退。又一劑,去桑、杏,加鈎藤而安。乃用異功散,數劑不復發。此證若不補脾胃,實腠理,導 治痰邪,鮮有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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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暑

屬性:繆仲淳治高存之次子,童時,夏月身熱十晝夜,止飲白虎湯。諸醫汗之不解,以麻仁丸下之熱如故。繆診 曰∶此傷暑也,白虎湯是其本方。因誤汗下虛甚,加人參三錢,一劑微汗,瞑眩,少頃熱解。更疏一方,防其 瘧痢,乃用人參二錢,兼健脾清暑導滯之劑。未幾瘧作,如方飲之,瘧止,痢又作。存之不得已於生脈散中加 益元散飲之,兒 羸甚,痢少減。數日後,仲淳復至,語之故。曰∶生脈益元散得之矣。不診而諦視兒,問靡 甘否?曰∶甘。繆曰∶病去矣。存之問故?曰∶視兒目光炯炯,且飲食味甘,是精神已王,胃氣轉矣。尋果脫 然起。 臧玉涵子歲半,盛夏咳嗽。七日,因浴受驚,又傷食,大熱倦頓,三日不敢與藥,目翳唇焦舌干。仲淳 曰∶此暑病也。當與白虎湯。曰∶腹瀉,石膏無害乎?曰∶先以天水散探之。服二錢,少頃,藥夾痰而吐,微 汗身涼。黃昏復熱,又以天水散二錢,不效。仲淳曰∶其為暑症無疑,當以白虎湯加人參。因兒患肺熱,且止。 再診之,曰∶暑邪客於皮膚分肉,有熱無寒,是為癉瘧,斷當用白虎湯。連服二劑,不效,鼻露眼開,口不納 氣,勢甚急危。曰∶此症氣不足勝邪也。刺瘧論雲∶凡瘧,先時一食頃,乃可治,過時則失之也。又雲∶無刺 之熱,無刺渾渾之脈,無刺漉漉之汗。意者,服藥不得時耶。將前藥並劑煎,露一宿,雞鳴溫服之,病頓 失。不須調補,精神漸復,以此知察病望氣及服藥之貴及時也。 蔣千宮第五子,一歲,傷暑發熱,服此藥(驚風之帖。)十餘日,驚搐危殆。又進臘丸等,死去矣。予察其誤中 於藥,以補脾湯加減治之,立愈。(《慈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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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傷食

屬性:陸道仙治一兒,多食果,腹脹,醫罔效。先取桂、麝、瑞香三味為丸,服之立愈。(《平湖縣誌》。) 龔子才治一小兒,食粽後,切牙欲吐,頃刻,腹脹昏憒,鼻青黃赤。此脾土傷而心肝動,食積發厥也。先 令以雞翎探吐,出酸物,頓醒。節其飲食,勿藥而愈。 一小兒好吃粽,成腹脹痛,用白酒麴末,同黃連末為丸,服之而愈。 一小兒因停食脹痛,服峻利藥後,患瘧,日晡而作。此元氣下陷,以補中益氣湯治之而愈。 高鼓峰治吳章成弟,八歲,發熱悶亂,大便不通。醫作感冒治。高曰∶此得之傷食,因發散太過,遂成虛 熱,兼風藥燥血,故不便耳。(名言當玩。)先以六味飲加肉蓯蓉三錢飲之,下黑矢數十枚。繼以補中益氣湯 數劑,而諸症悉除。 薛立齋治一小兒,傷食,發熱面赤。或用養胃湯加枳實、黃連、山楂治之,更加腹脹,午後發熱,按其腹 不痛。此飲食雖化,脾胃復傷,用六君子湯,數劑而愈。 一小兒傷食發熱,嘔吐面赤,服消導清熱之劑,飲食已消,熱赤如故。曰∶此胃經虛熱耳。用四君子湯加 升麻、柴胡各二分,四帖而痊。 一小兒傷食,發熱面赤,抽搐,嘔吐,氣喘吐痰,以飲食傷脾發熱,肺氣虛弱所致耳。用六君子湯,加炒 黑黃連、山梔各二分愈。 一小兒飲食停滯,服消導之劑。曰∶此脾胃氣虛,不能克化也,法當調補為善,若數用克伐之劑,脾氣益 傷,飲食愈停矣。已而腹內又結一塊,寒熱潮熱,食少作渴,大便不實,用四君子湯,飲食漸增。又用補中益 氣湯而愈。 萬密齋治孫監司女,病後誤食菱角傷脾,面腫而喘,用錢氏異功散,加藿香葉以去脾經之濕,紫蘇葉以去 肺經之風,一劑而安。 外甥女有食積脾虛病,痘後又傷食,甚瘦,腹脹不喜食,用胃苓丸方加枳實、炒神曲、麥芽、青皮,作丸服之。 一兒因傷食,腹痛脹,醫下之而愈。又傷食腹脹,醫再下之。曰∶非其治也,誤殺此兒,果半年而死。或 問故。曰∶凡飽食傷胃而脹,宜消導之,脾虛不能消食而脹,宜補之以助其傳化。醫者不察,乃一下再下,致 腹大無紋,臍突背平,脾腎皆傷,不死何俟? 王閒一子周歲,因食豬肉受傷,肢體瘦削,使人求藥。問其詳,乃食積疳,此有餘病也。與脾積丸五粒, 教以豬肉湯吞下,果下一塊,如小指大,涎沫裹之而出,頓安。 馬銘鞠治華氏子,連食冷鴨子二枚,午間,又縱恣飲食,更余病發,上不吐,下不瀉,胸腹脹滿,目閉, 氣喘身熱。按其胸腹,則雙手來護。曰∶食也,鴨子黃閉氣,得水則化,今尚在胃口。急索大棗數枚,煎湯入 砂仁錢許,以通其氣。兒渴,頓飲碗許,氣漸通,目開,手足亦漸流動。再煎飲之,夜半吐瀉交作,次日而愈。 立齋治楊錦衣子,十歲,腹脹痛,服消導藥不應。彼以為毒,請診其脈,右關沉伏,此食積也。河間雲∶ 食入即吐,胃脘痛,更兼身體痛難移,腹脹善噫,舌本強,得後與氣快然衰,皆脾病也。審之,果因食粽得此, 以白酒麴,熱酒服而愈。 張子和曰∶舞水一富家,有二子,長者年十三,幼者年十一,好頓食紫櫻一二斤,每歲須食半月。後一二 年,幼者發肺癰,長者發肺痿,相繼而死。張常嘆曰∶人之死,生命耶,天耶。古人有詩,爽口味多終作疾, 真格言也。天生百果所以養人,非害人也。然而富貴之家,失教縱慾,遂至於是。 吳振公次女四歲,傷食吐瀉,發熱發顫。予謂此女多食瓜果,致髒氣不行,釀成濕熱。既經吐瀉,濕去, 熱留臟腑之中,無陰相養,故變成風象。為定參、術、半夏、砂仁、乾薑、厚朴、歸、苓一方。某醫謂弱齡女 子,豈得服參、術?遂易他藥,服至五日,人事昏沉,頭偏睛露。復延治,以溫中補脾救之立蘇。(《慈幼篇》。)


<目錄>卷二十九·小兒科

<篇名>受驚

屬性:竇材治一小兒,因觀神戲受驚,時時悲啼,不食如醉,已九十日,危甚。令灸巨闕穴五十壯,即知人事。 曰∶適間心上有如火滾下即好,服鎮心丸而愈。 萬密齋治一小兒,年五歲,夢中驚哭,抱其母叫怕,此因被驚嚇得之。為制一方,用人參、麥冬、茯神、 黃連、棗仁、柏子仁、炙甘草為末,山藥粉糊丸,黍米大,每服二十五丸,燈草湯下,未盡劑而安。(此即葉氏所 謂清火兼安神之法。) 龔子才治一小兒五歲,因看會,見裝鬼臉被驚嚇,兩眼黑睛翻向里,白睛翻向外,視物微覺一線,諸醫束 手。龔視之曰∶此兒曾經出痘疹否?對曰∶未。曰∶俟出痘疹可治。逾月,痘疹盛行,其兒似有將出之機,因 延治。以棉胭脂水泡出汁,慢火熬成膏,塗兒兩眼胞上下,一日塗兩次,直至痘疹靨後,其眼復舊。(未曾發明其故。) 吳孚先治一小兒,先天薄弱,膽氣甚少。六歲時,在塾中見師以戒方在渠背後責同學生,驚而受病,不時 驚叫,叫必左腳提起,震地一聲,五六年矣,百治不效。吳曰∶肝喜驚呼,肝氣虧損極矣。然腎為肝母,心為 肝子,用補肝腎並鎮心安神之藥,五十餘劑,丸藥三料而愈。 楊士瀛雲∶小兒口噤不開,豬乳飲之良。月內胎驚,同硃砂牛乳少許抹口甚妙。此法良家方書未知用,予 傳之東宮,吳觀察子病此,用之有效。(《本草綱目》。) 馮楚瞻治張氏兒,周歲臥低坑,睡中墜下,毫無傷損,嘻笑如故,但自後右手足癱軟不舉,手不能握,足 不能立。脈則洪大,久按無力,知為先天不足,復於睡中驚觸,氣血不周行之故。與熟地四錢,麥冬一錢五分, 炒白朮二錢四分,牛膝二錢,五味子四分,制附子五分,煎小半鍾,入人參汁二三分沖服,六劑手足輕強,精 神更倍。 陸養愚治陳雲穀子,年十四,四月終自館中歸,偶戲水旁,一人在後曰∶師來也。因驚撲水,頭面俱濕, 回家夜間身熱頭痛,至晨煩躁不安,胡言亂語。及問之,欲言而不能出聲。或謂六脈浮緊,此傷寒也,表氣鬱 冒,致里氣不舒,故煩亂,宜大汗之,用五積散,令密屋重覆,汗出透衾。明日手足搐搦,項背強直,氣出不 納,自汗不語,又投抱龍丸、鈎藤散不效。脈之,兩手浮數而散,關尺沉弱而澀,此因驚恐,肝腎受傷。經曰∶ 驚則氣亂。胡言亂語,氣亂故也。語不能出者,氣下故也。初時以平肝鎮心之中,少佐以壯氣血之品,病當自 愈。乃誤以為傷寒,大發其汗,汗多則亡陽,變而為痙,強直搐搦,蓋痙症也。經曰∶陽氣者,精則養神,柔 則養筋。今陽氣竭,血無所附以養筋,故不柔和也。陽氣盡浮於外,故氣不納而自汗不語。急用大料參、 為 君,以救垂絕之陽;四物為臣,入天麻以養肝經之血;棗仁、五味為佐,以收耗散之神;甘草、麥冬為使,以 徹浮游之火。二劑頓減,復以硃砂安神丸間服,旬日而安。(汗即血也,汗多則傷陰,肝失所養,故變為痙。 今反以為亡陽,故泥於大汗亡陽之舊說也。) 萬密齋治胡鳳 子,痘後傷食成疳,肌瘦發穗。一醫治之已效,別生一病,似癇非癇,晝則安靜,夜則夢 寐,間抱其乳母叫雲∶我怕我怕。如人捕之之狀。詢其由,兒性畏藥,醫來灌服,必將針火恐嚇之。蓋恐則傷 腎,又腎藏志,虛則神志不寧而心驚,寤則神棲於心,寐則神棲於腎,脾為往來出入之門戶,以補脾為主,安 神次之。補脾肥兒丸,安神丸,調理半月而安。(此恐也,非驚也,附見於此,未嘗不可。第不可誤認為驚,以 其法矇混施治耳。) 英山大尹吳清溪子病驚風,皆作風治之不效。曰∶非風也,乃因驚得之。風從肝治,驚從心治,不識病源, 如何有效?乃取至聖保命丹治之,搐止矣。(驚從膽治,子和之論甚明,非從心也。) 馬元儀治一童子,讀書見其師因恐致病。從朔日起,昏憒不知人事,七日乃蘇。群作驚治,延久不瘥。曰∶ 此恐也,非驚也。或問驚恐何以別之?曰∶驚從外來,恐從內起,恐則傷腎。腎傷於恐,真水受虧,龍火泛越, 擾亂神明,復遇朔日,謂之重陽,真陰更為之用,至七日而陰氣來復,然後龍歸窟宅,如風雲散而天氣清明也。 治而壯水之主,以鎮陽光。以六味地黃湯補其真陰,加遠志以通神明,肉桂導龍火歸源,服此後竟不作。 小兒急驚,因聞大聲,或驚而發搐,搐止如故。此熱生於心,身熱面赤引飲,口中氣熱,二便黃赤,甚則 發搐。蓋熱甚生風,陽盛而陰虛也。宜利驚丸除其痰熱,不可用巴豆之藥。 葉天士曰∶驚則氣亂,雖大驚,未可竟以收復神氣為主,當察色審症,有痰者清痰安神,有火者清火安神, 不可單用補劑,須活法處治為妙。


<目錄>卷二十九·小兒科

<篇名>驚風

屬性:萬密齋治徐道淑子病驚風,先請張醫治之不效。萬至,病已七日,發搐無時,痰鳴氣急,勢甚危。按治驚 之法,先降其痰,次止其搐,後補其虛,一言以蔽之,惟治其火而已。乃用河間涼膈散,改朴硝為馬牙,水煎 成湯,入青礞石末調服之,痰下喘止。隨用瀉青丸、導赤散,二方相合,作湯服之而搐止。餘熱未除,張主小 柴胡湯、竹葉湯、涼驚丸,皆不然之。乃用四君子湯加炒黑乾薑,一服身涼。徐問故,曰∶大凡小兒肝常有餘, 脾常不足,肝主風,搐搦氣逆,皆屬於肝。經曰∶太過則乘其所勝,而侮所不勝,故肝木旺則乘脾土,侮肺金。 夫肝火名曰龍雷,水不能制,寒不能勝,故以炒乾薑合參、術、甘草之甘溫,以補為瀉而愈也。 按∶治法仍以寒涼折其標,以甘溫固其本。若據後半云云,豈不打成兩橛? 羅田令朱女,未周歲,病驚風,萬用瀉青丸,是丸治驚風之秘方也,服之而搐轉甚。蓋喉間有痰,藥末頗 粗,為頑痰裹住,粘滯不行之故,乃煎作湯,用薄棉紙濾去滓,一服而愈。(瀉青丸∶羌活、大黃、川芎、 山梔仁、龍膽草、當歸、防風,蜜丸芡實大,每服半丸,竹葉湯入沙糖化下。雄按∶用藥之法,不可不相其機 而投之也。以此推之,則熟地泥膈之說,亦為痰盛者言也,豈可概謂其非耶?) 羅田曾教諭子,病驚風,先請一醫,繼召萬同治。醫主小續命湯,多辛燥之藥,必反助火邪,而病益甚。 不如通聖散為愈,服未盡劑而安。(治風病者,宜三服此。) 張世魯子,病驚風,已十七日矣,目右視而眨,(音札,目動也。)口右張而動,手足向右掣引,舌上 黑苔,勢甚危急,令急取薄荷濃煎湯洗其舌。謂之曰∶若黑苔去而舌紅,則病可治,否則不可治也。洗之, 黑苔盡去。以瀉青湯作大劑服之,口眼俱定,手口不掣。以涼驚丸,至聖保命丹,調理十日而安。 聞氏子六歲,病驚風,延萬至,則悶死,治凶具矣。視其形色未變,與神仙太乙丹半粒,挖口灌之,立蘇。 (方見蠱門。) 留都金二守女,患驚風,甚危,諸醫皆勿救,自用活絡丹一丸即愈。(《外科蘆揮》。) 陳三農治一小兒,急驚雙眸突出,舌吐三寸,角弓反張,兒科望而卻走。曰∶此風火相扇,風痰上涌而然。 用稀涎散,齏汁調服,吐痰涎數口,目舌俱收。後三日,復如前症,以腸胃膠痰尚未下也,以神效丸,薑湯化 下,去膠痰二三升愈。 曾世榮治總管楊侯幼子,四歲,臘月,患驚風搐掣,諸醫調治,前症俱解,但神昏不食,四肢微冷,已五 日矣。前醫用醒脾治陽之藥不一,而召曾診,六脈獨脾脈沉滑,余脈微緩。脾脈沉而滑者,此積蘊在脾,乃為 脾約,當主大便不利,非陰厥也。彼曰∶然。遂用瀉黃散加大黃水煎,並三服,神氣清而飲食進,隨獲安可, 此隆冬用大黃之功也。用藥如用兵,當用豈容自已?如五月渡瀘,雪夜平蔡,何待秋高馬肥而後為之?若拘以 四時取用,則兵藥無成功矣。(《幼幼心書》。) 大德戊戌夏,曾因干出郭,至五里外,有夫婦二人,抱子而哭於道旁。問之,答曰∶入城探親,三歲孩兒 忽得驚風,不省人事。觀其面色青黯,目閉神昏。診之,六脈全無,按太沖脈沉而微有。曾顧謂曰∶毋慮,此 子可救。但左右竟無人家,遂於路側拾得破碗半邊,有姜一小塊,細嚼捻汁碗中,用五苓散、蘇合香丸、寬氣 飲,澆水調和,灌下十數次,漸覺氣回,聲出目開,自此蘇。(同上。) 衡州同知官胡省齋,因其子驚風,曾治之愈。問曰∶五苓散何以愈斯疾乎?曰∶此劑內用茯苓,可以安此 心之神,用澤瀉導小便,小腸利而心氣通,木得桂而枯,是能抑肝之氣,而風自止,所以多主驚風。施之他症, 亦皆有說。胡深然之。此其善用五苓散者歟。(同上。) 汪表聖次子兩歲,偶感風邪,發熱身顫,角弓反張,日服此藥,(蓋驚風金石風痰之品。)及羌、防、膽 星、全蠍之品,昏沉欲絕。蓋不知小兒氣血未旺,不耐風寒,才犯之即發痙病,但助其氣血,即風除神爽。一 用此等藥治,則風門大開,榮衛無主,舊病未去,新病益增,安望生理?予與五味異功散加柴胡二分,桂枝一 分,附子一分,連服二劑而瘥。(《慈幼篇》此與喻嘉言之論同。雄按∶用藥分兩,可謂方成知約。) 陳自明治一小兒,昏憒六日不省,驚風發搐,諸藥不效,手足尚溫,謂其父母曰∶吾能活之。與之針湧泉 二穴足心,良久而蘇,喜而稱謝。曰∶此病得之傷食,宿食成痰,痰壅作搐。今病雖愈,宿痰未去,恐他日 再作,當制丸藥以除其根,不然神氣漸昏,必成癇也。乃謂為牟利,不信。次年八月,果成痰迷之病,二便不 知,水火不避,復求治。因制一方,以黃連、山梔瀉其浮越之火;膽星、白附子炮,以去其壅積之痰;茯神、 遠志、石菖蒲、硃砂,以安其神,麝香以利其心竅。用 豬心中血,和神曲糊為丸如黍米大,燈心湯下,調理 半年不復發矣。又與之灸風池、(腦後風府兩旁。)曲池、(兩肘外曲處。)三里(曲池之下。)六穴而安。 (因驚風成癇。) 龔子才治一小兒,螈 啼叫,額間青黑,此驚風肝木乘脾,腹中作痛也。先用六君子湯,加木香、柴胡、 鈎藤鈎,啼叫漸緩。更加當歸,二劑而安。 一小兒沉困發熱,驚搐不乳。視其脈紋如亂魚骨,此風熱急驚之症也、先用抱龍丸少許,卻風化痰。後用 六君子湯加柴胡,壯脾平肝,遂熱退驚定而愈。 周必大《二老堂雜誌》雲∶開元錢最治小兒急驚,以水磨服少許神效。余意小兒心受熱而發驚,肝生風而 發搐,蓋木邪侮土,用金制木之義耳,似亦有理。(《續醫說》。) 王叔權雲∶澧陽有士人之子,驚風後,頂腫,醫以半夏、南星為細末,新水調敷而愈。若灸則宜灸前頂等 穴雲。(《資生經》。) 薛立齋治舉人杜克宏子,發熱抽搐,口噤痰涌,此肝膽經實火之症,即急驚風。先用瀉青丸一服,又用六 味丸二服,諸症頓退。乃以小柴胡湯,加芎、歸、山梔、鈎藤而安,卻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冬官朱小溪子,項間結核,面色萎黃,肌體消瘦,切牙抽搐,頭搖目札,此肝木克脾土也。用六君子湯、 九味蘆薈丸,治之而愈。 儒者王文遠子,患瘰 ,痰盛發搐,服金石香燥之藥,手足筋攣,此肝血復傷,而致急驚風也。遂用加味 小柴胡加鈎藤、山梔、芎、歸一劑,又以六味丸料加五味、麥冬,煎服而安。 奚氏女六歲,忽然發驚,目動切牙,或睡中驚搐,痰涎涌盛,乃肝木克制脾土,不能攝涎而上涌也。當滋 腎水,生肝血,則風自除,痰自消,遂用六味丸而愈。 薛鎧(立齋父。)治一小兒,七歲,患急風將愈,而發熱驚悸。或用祛風化痰之劑,更加驚搐,吐痰喘嗽, 腹膨少食惡寒。又用抱龍丸等,加大便似痢。寒熱往來,殊類風症。視之,以為脾氣虧損,諸經無所資養而 然。用四君子湯,少用升麻、柴胡以升補陽氣而愈。 萬密齋曰∶一小兒驚風後,右手強硬,五指拳曲,不能舉物,兼口角涎流,語言謇澀,此脾有濕痰,脾不 足而肝木乘之,不可治也。 高鼓峰治呂坦人子,生甫數月,忽急驚風,抽搐直視,發熱不乳。醫以抱龍丸及羌活、防風、薄荷、僵蠶等作煎調 服。坦人商於高,高曰∶誤矣,此脾土虛而肝木盛也。急用五味異功散(補脾。)加煨姜(制肝,)進之,少頃熟睡,微 汗熱退而乳。


<目錄>卷二十九·小兒科

<篇名>慢驚

屬性:小兒慢驚,因病後,或吐瀉,或藥餌傷損脾胃,而肢體逆冷,口鼻氣微,手足螈 ,昏睡露睛,此脾虛生 風,無陽之症也。小兒初生吐熱吐 ,身體強直,手足抽掣,目反直視,是胎驚風症也。 清驚散,治小兒痙厥螈 。陳膽星九分,飛辰砂一分研細,以竹瀝小半杯,生薑汁一小匙和勻,再用麥冬 一錢,橘紅八分,薄荷尖一分,煎湯調服。《醫鏡》雲∶俗雲急驚風,乃痰火閉也。小兒或感風寒,或積乳食, 皆能生痰,痰積則化火,或受暑熱亦生火,失於清解,則火升而痰亦升,痰火上壅,閉其肺竅,則諸竅皆開。 其證目直氣喘,昏悶不醒,且火甚則肝燥筋急,為搐搦掣顫,反張竄視,而八候生焉。總由閉結,肝風內動而 成,非驚嚇也。當其拘攣弓仰之時,不可用力緊抱,但以手扶,聽其自抽自止,庶不傷經絡而成廢人。初起宜 通關散開其嚏,得嚏則醒。次以竹瀝或梨汁、萊菔汁,和入石菖蒲汁灌之,火降痰平,則病自已。愈後宜清熱 養陰,勿投溫補。 抱龍丸∶琥珀五錢,辰砂三錢,雄黃七錢,麻油煎十二時,再用水蘿蔔汁煮膽星二兩一錢,僵蠶四錢,炒 去嘴足,全蠍三錢,研末,用石榴一枚,剜,共以無灰酒調末填入蓋定,坐文火上,徐徐攪動成膏,取出冷定。 用牛黃一錢,麝香五分,天竺黃七錢,赤茯苓一兩。上各為末,蒸餅為丸,金箔為衣,燈心薄荷湯送下。王晉 三曰∶此方集肝經之藥為複方,初無深意。一方加人參二錢,培植正氣以御肝風,紫河車三錢五分,即蚤休草 切片,黑 豆制,能伏牛黃、丹硃砂之毒,並可治驚祛風。二味卻有妙義,當纂入方中。 孫文垣治侄孫女,周歲發慢驚,眼開手拳,目不動移,腳趾微動,自囟門後,遍身如火,喉中痰聲,口 中痰沫,腹脹下氣,大便亦先行,以牛黃丸、蘇合丸進之不效。後與藥,皆從痰沫流出。通關散吹鼻無嚏,自 申至戌不醒。面色素青白,氣稟甚弱,因婢女抱之失跌,受驚發熱,此驚氣乘虛而入,法在不治。姑以人參三 錢,薑汁拌炒,煎湯頻頻用匙挑入口中。初三四匙皆不受,又與五六匙,得一二匙下咽,便覺痰聲少緩,因頻 頻與之。喉中氣轉,目能動,再以六君子湯加天麻、石菖蒲、僵蠶、澤瀉、薄荷煎服,乃略啼,吮乳。次日咳 嗽,語聲不出,小水短少,以辰砂益元散一錢,燈心湯調下。熱退聲出,改以四君子湯加陳皮、五味、麥冬、 桑白皮、桔梗、杏仁、薄荷,一帖全愈。 馮楚瞻治黃氏兒,甫五月,忽發抽掣竄引,角弓反張,一夜五次,發則二便並出,額汗如雨,勢甚危篤。 馮視之,亡陽之勢俱備矣。詢其由,因常生重舌,屢服五福化毒丹,服後必瀉數次即愈。蓋陽虛肆進苦寒,脾 陽下元虧極,肝木無養,挾火上乘,脾土益傷,虛風乃發。以人參、白朮各一錢,熟附四分煎服,服後安然靜 睡。下午復發,隨服隨安,數帖而愈。 吳孚先治一小兒,吐瀉後失於調治,忽痰涎上涌,面色青白,似搐不搐,右手脈沉遲而弱,關紋隱隱,手 足微冷。此慢驚也,不速治即成慢脾莫救。用白朮、人參、甘草、黃 、半夏、炒冬瓜仁、炮姜、制附而安。 龔子才治一小兒,目內色青發搐,目上視,叫哭不已。或用牛黃清心丸不愈,反切牙頓悶,小便自遺,此 肝經血虛甚故耳。用補中益氣湯及六味丸而瘥。 一小兒潮熱,手足發搐,痰涎上涌,手足指冷,左腮自申酉時青中隱白,此肝經虛弱,肺金所勝而潮搐, 脾土虛弱而足冷也。用補中益氣湯以補脾肺,六味丸以補肝腎而愈。蓋病氣有餘,當認為元氣不足,若用瀉金 伐肝,清熱化痰則誤矣。 一小兒嘔吐不食,手足搐搦,痰涎上涌,手足指冷,額黑唇青,此腎水勝心火也。用五味異功散加木香、 炮姜頓安。乃去炮姜,再劑而愈。(亦是脾虛之症。) 立齋治太平王職坊子,患瘧疾,恪用化痰之劑,虛症悉至,殊類驚風。曰∶小便頻數,肝經陰虛也;兩目 連札,肝經風熱矣;作嘔懶食,胃氣虛弱也;泄瀉後重,脾氣虛弱也。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痊。 大君劉應昌子,患瘰 ,恪服化痰之劑,又服祛風至寶丹,致與前症同,亦用二方而愈。 葉弘士之子,歲半慢驚,服金石藥,乃風痰之劑,昏悶七日,指紋直抵三關,醫辭不治。予投以加減補脾 湯立愈。(《慈幼篇》。) 陳文中治尚書洪端明子,始生未及三個月,腹脹滿,足肚冷,囟門高急,上氣涎潮,四肢搐搦。同坐眾官, 皆言死症。洪公曰∶我在前死了七八個兒子,皆是這般症候,此兒子足見難醫,枉廢生受。亦不召醫視之。或 告陳,因往視,而謂之曰∶小官人此症候不死,尚可救活。洪公曰∶此兒必死,毋勞用計。眾官皆曰∶陳君高 明,既有救療之心,勸洪公從說。乃用油珠膏一服,次用長生丸一服,便下黃稠粘涎約半盞,內有白奶塊,如 小豆大十餘塊,是風痰結聚乳奶,一併便下。後用前胡厚朴散,加附子兩片,二服而愈。(《病源方論》。) 淮西戴運使小娘子,始生周歲,腹中氣響,痰涎壅閉,手足抽掣。欲與芎蠍散,斡取痰涎。運使曰∶兒子 小,恐難根據此施治。陳曰∶前制參劉菊坡小兒,始生五個月,因作搐,乃服芎蠍散斡去痰涎,次服油珠膏即愈, 菊坡贈一跋於卷末。今運使小娘子,因驚嚇蓄冷氣於喉厭間,傳入肝膽,其氣上不能升,下不能降,血與氣俱 不能流轉,故致痰涎壅閉而作搐也。若不能根據此施治,小娘子必將不起。遂以芎蠍散一服,更用手法斡去喉厭 寒痰,約有半盞,次用油珠膏二服,後用補脾益真湯三服,再用前胡厚朴散、長生丸各二服而愈。(同上。) 萬密齋治一小兒,二歲,發搐已死,家人痛哭,乃阻之曰∶此兒面色未脫,手足未冷,乃氣結痰涌而悶絕, 非真死也。取艾作小炷,灸兩手中沖穴,火方及肉而醒,大哭,父母皆喜。遂用家傳治驚方,以雄黃解毒丸十 五丸利其痰,涼驚丸二十五丸去其熱,合之煎薄荷湯送下。須臾,利下痰涎而搐止矣。 一兒發搐痰涌,有醫用白餅子下之不退,凡三下,病益深,合目昏睡,不哭不乳,喉中氣鳴,上氣喘促, 大便時下。萬曰∶五臟氣絕,不可治,轉下之過也。彼醫曰∶白餅子,錢氏下痰神方也。萬曰∶盡信書不如無 書,錢氏小兒,皆出於門人附會之事也。(虞天民謂錢乙書出於門人閻孝忠所集,非錢氏本意。)蓋人之有痰, 猶木之有津,時 令大熱,草木流津,痰自熱生,此明證也。痰猶水也,附氣自行,過顯在山,豈水之性哉,乃搏激使之也。今 痰隨火上,不知降火,而反下之,損其胃氣,胃氣既敗,五臟俱損。故目不開者,肝絕也;昏睡不語者,脾絕 也;啼聲不出者,心絕也;喘促痰響者,肺絕也;便尿遺失者,腎絕也。果不可治而死。(雄按∶論痰中肯。) 巴中有儒醫者,治病多奇方,惟性太執,不知變通。時有兩小兒發搐,萬謂急驚,當用涼血導赤散、瀉青 丸是也。彼謂驚風者,肝火郁遏而成也。火郁則發之,(論極是。)小續命湯是也。(方大謬。)人不能決,兩 從之。萬所治者,一日而安。彼治者死,悔無及也。 一兒發搐,先取善推法者推之,止而後發,病益危甚。萬曰∶推法者,乃針灸按摩之遺意也。經曰∶無刺 大虛人。推掐之法,壯實者可用之。如怯弱者,其氣不行,推則有汗,反傷元氣也。其家不信。萬曰∶不死必 成癇。半月後果死。 一兒發搐,因用推法。萬曰∶病成癇矣。推法者,乃發表之意,痰聚在心,不得出也。幸初成癇,當可治。 若久則為終身痼疾,不可治也。立方用黃連五錢,硃砂二錢五分,白甘遂三分,膽星一錢,為末,米糊為丸, 豬心血杵勻,丸芡實大。每服一丸,燈草煎湯化下,夜服三,日服一,遂安。 一兒發搐,醫以二陳湯、薑汁、竹瀝治之不效。萬視其外候,三關青氣,兩頰赤色,目常直視,指如捻物。 曰∶此得之外感,未與發散,熱入於里。錢氏曰,肝有熱,則目直視,得心熱,則發搐。又曰,頰赤而目直視, 必作驚風。小兒肝常有餘,又乘木旺之時,當與瀉肝。若二陳湯,陳皮、半夏、生薑之辛,皆助肝之物,經曰 以辛補之,所以無效。乃用瀉青丸瀉肝木之有餘,導赤散以瀉心經之火,一服而搐即止。因其胎稟素怯,脾胃 且弱,恐後作搐,便成癇疾。又與琥珀丸,常服而安。 一小兒周歲,發熱而搐,以瀉青丸投之不效。乃問其發搐之狀,其母曰∶搐過後只好睡,以乳與之則飲, 不與則不思,醒時則戲作貓兒聲,見人則笑,不發搐,便是好了。萬曰∶醫要識症,藥要對症,怪底前藥之不 效也。以導赤散服之,一劑而安。其父問故,曰∶心臟屬火,其聲為笑。火生於寅,屬虎。貓者,虎之類也。 貓聲而笑,知非肝病,乃心病也,故以導赤散瀉其心火而安。(可稱絕世聰明。) 一兒發搐,五日不醒,藥石難入。萬針其三里、合谷、人中而醒。父母喜曰∶吾兒未出痘疹,願結拜為父, 乞調養之。萬曰∶曩用針時,針下無氣,此稟賦不足也。如調數年後出痘,可保無事,若在近年,不敢許。次 年果以痘疹死。 張子和治一小兒,病手足搐搦。張曰∶心火勝也,勿持其手,當聽之。此由乳母保抱太急所致。乃令掃淨 地,以水灑之,待其干,令復灑之,令極濕,俯臥兒於地上良久,渾身轉側,泥 皆滿矣,仍以水洗之,少頃 而瘥。 子和曰∶小兒風熱驚搐,乃常病也。當搦時,切戒抱捉手足,握持太急,必半身不遂也。氣血偏勝,必痹 其一臂,漸成細瘦,至老難治。當其搐時,置一竹簟,鋪之涼地,使兒寢其上,待其搐,風力行遍經絡,搐極 自止,不至傷人。 予嘗診一兒,見其左掌拳曲,詢其由,乃小時患驚搐,為母抱持太急,病癒,手遂不能伸舒。按此症, 若初得以大劑肝腎陰劑與之,必能伸舒如故,惜世無知者。 葛茂林治少師楊公子,當暑而驚眩已絕,且移之木矣。葛趨而入曰∶無傷也,亟出之。公曰∶兒已噤矣, 奈何劑也?葛曰∶予無劑也,所恃者,天上雲耳。雲生而淒淒欲雨,陰氣舒而陽郁消。吾以清利物煮水而蒸於 下,其可瘳乎。果如其法而疾愈。迨暮,兒復戲於庭矣。(《杭州府志》。) 薛立齋治一小兒,三歲,因驚搐搦,發熱痰盛,久服抱龍丸等藥,反致面色或赤或青。此心肝二經血虛, 風熱生痰,不足之象也。用六味丸滋腎水,生肝血,用六君、柴胡、升麻調補脾胃而安。 高鼓峰治徐彥為子,甫四歲,盛夏發熱,驚搐不已,腰曲目直,小便短赤,面無神色。醫作傷寒不應。高 視之曰∶火燥生風,風淫末疾,非傷寒也。用滋水清肝飲,盡一劑而汗解,便利熱退。高曰∶瘧至矣,立用五 味異功散,(補脾。)加麥冬、五味,(生脈清暑。)十餘劑而愈。 陸肖愚治鞠氏子,年十一,向因水土不便,泄瀉瘦弱,四月終旬,蒸熱淫雨,忽患頭面大腫,手足身體亦 微腫。或謂風熱,與蘇葉、羌、防、升麻、柴、葛等,汗大泄,既而痰涌吐逆,語言不倫,身強直,手足振掉。 又謂急驚風,用抱龍、鎮心等丸不效。脈之,浮緩而弱,此因脾虛土不勝水,且濕氣盛行,內濕與外濕相感而 作腫,治而健脾滲濕,乃反發汗,致升動其臟腑之痰涎,漏泄其經絡之津液,宜其變症若此也。因用六君子湯 加歸、芍投之,一劑而吐止,數劑而僵直振掉除。又數劑精神復,加澤瀉,倍茯苓,數十劑,下腫消,瀉止。 薛立齋治憲幕顧斐齋元孫二周,項結核,兩臂反張,索敗毒,果系前症,遂與六味丸一服,清晨灌之,午 後肢體如常。 一兒兩目札動,手足發搐,數服天麻防風丸之類,以祛風化痰,前症不愈,其痰益甚,得飲食諸症稍愈。 視其準頭及左頰,色青黃。曰∶脾主涎,此肝木製脾土,不能統攝其涎,非痰盛也。遂用六君子湯加升麻、柴 胡、鈎藤,二劑飲食漸進,諸症漸愈,又用補中益氣而安。 萬密齋治一小兒,痰壅發搐,氣促而喘,而礞石滾痰丸,桑白皮煎湯,碾碎調服之,喘定痰下,搐亦止矣。 一小兒七月,發搐無時,昏睡不醒,不哭不乳,掐之札之不痛, 之鼻不嚏,灌藥不入。曰∶此真搐也, 不可治矣。 密齋父治一小兒,盈月後發搐,以至聖保命丹治之而安。 喻嘉言治門人王生表兄沙無翼之子,縱啖生硬冷物,一夕吐食暴僵,不省人事。醫以驚風藥治之,渾身壯 熱,面若裝朱,眼吊唇掀,下利沾污。診畢謂曰∶此慢脾風候也。脾氣素傷,更以金石藥重傷,今已將絕,故 顯若垂危症。本有法可救,但須七日方醒,恐信不篤而更醫,無識反得諉罪生謗。王生堅請監督其家,且以代 勞,且以壯膽。於是用烏蠍四君子湯,每日灌一大劑,每劑用人參一錢。渠家雖暗慌,然見面赤退,而色轉明 潤,便瀉止而動移輕活,似有欲言不言之意,亦自隱忍。至第六晚,忽覺手足不寧,揭去衣被,始極詆人參之 害。王生先自張皇,任其轉請他醫。才用牛黃少許,從前危症復出,面上一團死氣,但大便不瀉耳。重服理脾 藥,又五日方蘇。 楊乘六治孫氏子慢脾症,痰涎涌盛,咳嗽身熱,抽搐自汗,嗜臥露睛,撮空手振。屢進補脾逐風消痰之劑 不應。楊曰∶此症風自內出,本無可逐,痰因虛動,亦不必消,只補脾土,諸症自退。今面白睛散,舌滑白, 天柱已倒,虛上加寒,非炮姜、桂、附,何以追已去之陽,而蘇垂絕之氣哉?乃寫參附養榮方與之,且囑之曰∶ 如以稚幼純陽,無補陽之法,無挽回矣。一劑症減,三劑全除。次用五味異功散,加煨姜、白芍而痊。 薛立齋雲∶一小兒常患停食,數服克伐消導之劑,以致脾胃虛甚,患吐瀉慢脾風而卒。 萬密齋治一兒,脾胃素弱,病瀉,以理中丸服之,瀉未止。口內生瘡,或謂前藥性熱助火,復以冷藥與之, 身微熱,睡則揚睛。曰∶此慢脾風矣。脾胃本虛,瀉利益虛,口中生瘡者,脾虛熱也,誤服冷藥,則中氣益損, 昏睡不乳,虛損之極也。當急作調元湯,倍加人參服之,調理半月而愈。 馬銘鞠治華叔蟾乃郎,慢脾風,五六日愈。愈甫三四日,即過多飲食,連浴兩宵,復痰壅沉迷,面目俱浮, 胸腫滿,嘔吐,乳食不進,魚弓反張,二便交秘。有欲進以牛黃丸者,馬曰∶下咽死矣,此病後虛症也,然參 且勿用。用麥冬三錢,枇杷葉三片,貝母二錢半,桑皮錢半,杏仁一錢,藿香一錢,鮮糖球一枚,蒼朮人乳炒 八分,橘紅一錢二分,加燈心煎,臨服入薑汁。服超時,小便隨利,腹即寬,諸症悉退,盡劑竟愈。 汪元津子,年五歲,傷食成瘧,瘧後發搐,乃脾虛病也。萬曰∶凡治驚風,必用瀉青丸、導赤散,雖良工 不能廢其繩墨也。今此症不可瀉,宜用調元湯,琥珀抱龍丸。如言服之而搐止,但目不能開,昏昏喜睡,蓋脾 虛極矣。脾主困,故喜睡。目之上下胞屬脾,脾虛故不能開也。仍以調元湯補其虛,琥珀抱龍丸安其神。脾喜 樂,命平日所與作伴嬉戲者,環列床前,取鼓鈸諸器擊之,或歌或舞以引之,(設法亦善。)病兒之目乍開乍閉,以 漸而蘇,不喜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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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風癇

屬性:萬密齋治汪前川子,年四歲,七月病驚搐,醫以拿法掐止之。八月連發二次,仍用掐法,九月又發。萬曰∶ 痰聚成驚,驚久成癇,幼科拿法,即古之按摩法也。病在榮衛者可用之,使榮衛之氣行,亦發散之意。病在髒 腑,則不能去矣。久則痰塞心竅,不亟治,必成痼疾,古所謂五癇者,自此得之。因立方以黃連瀉心中之邪熱 為君;枳實、半夏去胸中之積痰為臣;硃砂、寒水石之墜以安其神為佐;甘遂逐上焦之痰飲,麝香以利竅為使。 神曲作糊,丸如龍眼大,每服一丸,用 豬心,銅刀批開,納丸其中縛煮,待心熟取丸,和心服之,並飲其湯, 名曰斷癇丸,服豬心五個乃愈。 陳氏子二歲病驚風,失治成癇,每月一發。來求藥,萬用六子散末,分三色∶(巧於點染。)一色青黛相和,名 安魂散,(青入肝,肝臟魂。)寅卯時(屬木。)竹葉煎湯下;一色硃砂相和,名寧神散,(赤入心,心藏神。) 巳午時(屬火。)燈心湯下;一色入輕粉少許,名定魄散,(白入肺,肺藏魄。)申酉時(屬金。)薄荷湯下。調 理半年而安。大凡癇病初得之者,十療八九。如過二三年後者,不可治矣。時醫有用吐法者,有用滾痰丸下之者, 徒損胃氣,百無一效。有以壽星丸治之者,一杯之水,豈能減車薪之火哉。 萬婿李中庵,九歲時得癇病,嘗昏仆,口眼俱合,手足不動,喉無痰聲,但僵臥如醉人,知其為心病也。 乃用東垣安神丸去地黃,加茯神、遠志、石菖蒲以通其心竅,南星、珍珠末、鐵華粉以墜其痰。湯浸蒸餅,丸 如黍米大,(凡用鎮墜藥及治上焦病者,丸皆宜細。)燈心湯下,調治一年而愈。 萬之季男,七八歲時得癇病,發則面先青慘,目定,口中有痰,如嚼物狀,昏仆一食頃乃蘇。因教其母, 但見面青目定時,即以鵝翎探吐其痰,(亦是一法。)如法而行,前後吐痰二升許,癇竟不發。如此調理,三年而安。 大抵癇病皆痰也,雖有五獸之名,(豬、羊、雞、犬、牛是也,巢氏之說,後人多非之。)各隨其髒,詳見錢氏 方中。凡氣實者控涎丹,氣虛者斷癇丸,愈後以琥珀抱龍丸調之,未有不安者。但年深者,不可治也。(《三因方》 控涎用甘遂、大戟、 白芥子等分,末煮糊丸。) 薛立齋治一小兒患驚癇,吐痰睏倦,半餉而蘇,諸藥不效,年至十三而頻發。用肥濃紫河車,生研爛,入 人參、當歸末搗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五丸,日進三五服,乳化下,一月漸愈,又佐以八珍湯全愈。(雄按∶紫 河車可以羊腎代之。) 一兒七歲患驚癇,令其恣食人乳,後發漸疏而輕。至十四復發,用乳不效,亦用河車丸數具而愈,常用 加減八味丸而安。後至二十三歲後發,而手足厥冷,仍用前法,佐以八味丸,十全大補湯而痊。又治數小兒, 皆以補中益氣湯,六君子湯,六味、八味等丸,相間用之,皆得全愈。 馮楚瞻治汪氏兒九歲,因驚癇,屢發抽掣,語言不清,勢甚危篤。脈之堅弦,久按無力。詢其由,痘疹後 跣足行走,忽腳面浮腫,疑為草露之毒,服清涼解毒數劑,漸腫至腿。又服五子、五皮飲數劑,忽一日僵仆卒 倒,乃成驚癇之疾。曰∶此痘後氣血大虛,所以腳腫。誤服清涼,乃腫至腿。復加滲利削伐,至虛火上乘。無 故卒倒,猶大人中風症也。惟宜峻補氣血,佐以舒筋活絡之藥,乃用當歸、白朮、白芍、煨天麻、熟地、茯苓、 牛膝、銀花、秦艽、熟附子之類。三四帖後,其勢稍緩,以前方沖人參湯,調理二月而安。 萬密齋治一兒,四歲,病驚痰涌,針其湧泉穴而醒,自後不發。謂曰∶未服豁痰之藥,恐發癇也。不信。 未半年似痰迷,飲食便溺皆不知,時復昏倒,果成癇矣。問其發時能自知乎?曰∶目昏即發,乃與錢氏安神丸 加膽草服之。教其父曰∶病將發時,急掐兩手合谷。如此調理,一月而安。 一小兒十歲,久得癇疾。診之,兩目渾白,無有睛光,語言謇澀,舉動痴迷。辭不可治,另延醫治之,竟 無成功。 黃州守萬魯庵子病癇,見其容貌俊偉,性格聰明,謂曰∶可治。乃與琥珀抱龍丸方,使自制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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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發熱

屬性:張子和治高巡檢之子,八歲病熱。醫者皆謂傷冷,以熱藥攻之,欲飲水禁而不與,內水涸竭,煩躁轉生, 前後皆閉,口鼻俱干,寒熱往來,咳嗽時作,遍身無汗。又欲灸之。張責其母曰∶重 濃被,暖炕紅爐,兒已 不勝其熱矣,尚可灸乎?先令服人參柴胡飲子,連進數服,下爛魚腸之類,臭氣異常,渴欲飲水,聽其所欲, 而冰雪涼水,連進數杯。節次又下三四十行,大熱方去。又與牛黃通隔丸,復下十餘行,兒方大痊。前後約五 十餘行,略無所困,冰雪水飲至一斛。倘灸之當何如哉? 呂東莊治吳尹明子十歲,患夜熱二年余,頷下忽腫硬如石,面黃,時時鼻衄如注。脈之,沉鬱之氣,獨見 陽關,曰∶病敦阜也。(右關主脾胃,沉鬱乃實熱症,敦阜字,狡示人以不易知也。)用石膏、藿香葉、梔子、 防風、黃連、甘草等,頜腫漸軟,面黃復正。繼用茯苓、枇杷葉、元參、枳殼、山梔、茵陳、石斛、天麥門冬、 生熟地黃飲,(甘露飲也。)重加黃連,而衄血夜熱悉除。 陸養愚治李邑宰子,年十一,於六月夜間,忽發熱微汗,頭微痛。或謂傷暑,與香薷飲冷服,病更甚,且 喘嗽痰。又謂脈氣浮數,火熱上炎,以芩、連、知母、花粉清之,喘咳不絕,飲食不思,睡臥不安。脈之弦緊, 左倍於右,面赤戴陽。此風寒外束,宜發散之。或謂如此炎天,且身常有汗,何以宜表?曰∶正因風寒傷其衛 陽之氣,令外之陽氣,拒而不得入,故汗微微而不止,內之陽氣伏而不得出,故身翕翕而壯熱。若解散其邪, 則外者得入,內者得出,自汗止身涼矣。用干葛為君,蘇葉、防風為臣,前胡、白芷、川芎為佐,桔梗、杏仁、 甘草為使。熱服微覆,汗大泄。少頃,喘嗽吐熱頓減,二劑全愈。 薛立齋治儒者薛衡甫子,年七歲,身弱羸,發熱面黃。皆以為內傷瘀血,欲下之。謂乃脾臟受傷,投以六 君子湯加煨姜,兩服,飲食頓進,數服諸證全愈。 萬密齋治一兒發熱,日晡猶甚。或作瘧作潮熱治,俱不效。曰∶此胃虛有宿食也。謂瘧疾則寒熱有發有止, 謂潮熱則發有時,如水之潮過即退,次日根據時再發。此兒身常溫,然至申酉時發,故知是宿食發熱也。或曰∶ 有所據乎?曰∶出仲景《傷寒·正理論》陽明病證雲,潮熱者實也,宜下之。以三化丸下之而愈。 一兒驚風,時熱不退。有議用小柴胡湯者,有欲用竹葉湯者,有欲用涼驚丸者。曰∶大驚之後,脾胃已 虛,宜溫補之,三方寒涼,不可用也。乃與理中湯,用炒乾薑,一劑熱除。 三府張公子,初冬三日發熱,又二日熱益甚,目上直視,口多妄言。或作風治無效。至二十七日,診之曰∶ 病勢將退,但肺熱未除耳。問何故?曰∶三關黃潤,兩目睛精明,此病當愈也。惟正面戴陽,喘氣上息,此肺 虛熱耳。與小阿膠散,咸阻之。幸不聽,一劑喘止熱退,欲食而安。 萬密齋治黃學儀子,病熱不退。其父治之,已八日不效。全叩之,(全,密齋名。)曰∶日夜發熱,小便 赤,大便難。再叩藥,曰∶先與胃苓丸,(庸手。)今與涼驚丸。全曰∶不效宜矣。其父曰∶汝能已此病乎? 全對曰∶此名風熱,乃肝病,宜用瀉青丸,熱即退矣。黃氏相招,即令全往,如法治之,五日而愈。(然則今 之小兒宜養胃矣。羌活、大黃、芎 、山梔、膽草、當歸、防風。) 余氏子病熱,諸醫汗之,下之,和解之,皆不效,以虛熱也。用調元湯加炒乾薑,未盡劑而熱除。 密齋長男,幼多病。一日,病瘧後潮熱,日益瘦,先父母憂之。全曰∶此疳氣也。用小柴胡加鱉甲、當歸、 川芎、陳皮、青皮為丸,服之愈。 馮楚瞻治李氏兒,八歲,病熱旬余。發散和解苦寒之劑,備嘗無效,勢日危篤。診之,形肉枯槁,牙齒堆 垢,濃而色焦黑,唇舌燥烈,耳聾目盲,遍身疼痛,壯熱無汗,譫語煩躁。脈之,沉微欲脫,陰寒之候也。此 釜底無火,鍋蓋乾躁之象。上之假熱,由於下之真寒也。乃重用人參、熟地,少加附子,壯水益火。服後,夜 半思食。次日其脈更虛,但神氣小清爽,乃倍進前藥三四劑,後漸瘳,不十劑全愈。 姜居安治一貴官,攜家過沛,抵沙河,稚子病。居安告之曰∶請勿驚,但得沙一斗,病即愈。官如其指, 布沙舟中,令兒臥其上。久之,兒手足能動,不數時而病良已。貴官問故,曰∶小兒純陽,當春月而衣被皆湖 棉,過於熱,故得涼氣而解。(《江南通志》。) 馮楚瞻治洪氏兒,未及一周,時當暑熱,壯熱多日,神氣睏倦,唇舌焦燥,飲乳作吐,五心亦熱如烙,脈 洪數而弦。醫與發散消導數劑,復疑麻疹,更為托表。馮曰∶久熱傷陰,陰已竭矣,復加托表,陽外越矣。若 不急為斂納,何以續陰陽於垂絕哉?乃用熟地四錢,麥冬一錢五分,牛膝一錢二分,五味子一分,制附子四分, 一劑熱退。次日加炒黃白術一錢六分,另煎人參沖服愈。 張景岳仲男,生於五月,於本年初秋,忽感寒發熱,脈微緊數,知其髒氣屬陰,不敢清解,遂與芎、蘇、 羌、芷、細辛、生薑之屬,冀散其寒。一劑熱不退,反大瀉二日不止,繼之以喘,愈瀉則愈喘。見其表里俱劇, 乃用人參二錢,生薑五片,煎汁半盞,未敢驟進,恐加喘也。與二三茶匙,呼吸仍舊。乃與三四匙,息稍舒。 遂與半小鍾,覺有應。遂自午及酉,完此一劑。適一醫至,曰∶誤矣,焉有大喘可用參者?速宜抱龍丸解之。 張但唯唯,仍用人參二錢五分,如前煎湯,自酉至子盡其劑,氣息已平,酣睡瀉止,而熱亦退矣。所以知其然 者,觀其因瀉反喘,豈非中虛。設有實邪,自當喘隨瀉減。向使易以清利,中氣脫而死矣,必反咎用參之誤也。 孰是孰非,何從辨哉?(此醫之所以難為而易為也。)因紀此,見溫中散寒之功,其妙有如此者。 按∶是症或者小兒變蒸之熱誤用峻表,傷其元氣,以致喘利。幸服獨參挽回,後之所云,亦過後詳載 耳。葉天士曰∶五月至新秋,僅兩月耳。嬰兒不能言語,六脈難憑。初秋暑邪尚熾,感而發熱,當用清暑之藥。 乃孟浪投以辛溫發表,純陽柔嫩之軀,當暑傷元氣之時,肺氣焉得不耗散乎?肺與大腸相表里,肺氣虛,注其 大腸而作瀉,肺氣耗散則喘作,此辛溫發表之誤也,故用參補其肺氣而愈。乃不省其藥誤,反雲治病之妙,何 憒憒若此?竟雲人參可以冶發熱,恐誤後人,故不得不為之辨白。 一兒感冷,惡寒大熱,用發藥則汗出熱退,過一二日復熱,大便秘,必里未解也。服四順清涼飲,利一行, 熱退,隔日又熱,小便赤。服導赤飲熱退,過三日又熱。庸劣者幾無措手矣。診其脈,脈已和。既發汗又利小 便,其氣已虛,陽氣無所歸,皆見於表,所以熱。以六神散和其胃氣,加烏梅一枚,令微有酸味,收其陽氣歸 內,服此全愈。(無名氏。) 又一兒有積熱,表里俱熱,頰赤口乾,小便赤,大便焦黃。用四順飲利動臟腑,熱乃去,既而復熱,里解 而表未解也。發散微汗,熱乃去,隔日又熱。此無他,表里俱虛,氣不歸元,而陽浮於外,所以再熱,實非熱 症也。只以六神散入粳米煎,和其胃氣,則寒氣歸內,身體自涼。(同上。二案表里變化。) 潮熱者,時間發熱,過時即退,日根據時而發,此欲發驚也。壯熱者,常熱不已,甚則發癇也。風熱者,身 熱而口中氣熱,乃風邪外感也。溫熱者,肢體微熱也。發熱而不欲飲水者,胃氣虛熱也。發熱而飲水作渴,喜 冷凍飲料食者,胃氣實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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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嘔吐

屬性:萬密齋治教諭熊文村子,二歲病嘔吐,更數醫不效,食故入口即吐出。萬視之曰∶病可治也。問用何方? 曰∶理中湯。曰∶服多劑矣,不效奈何?曰∶如在《內經》乃陰盛格陽之病,寒因熱用,伏其所主,先其所因 則效矣。乃作一劑,取 豬膽汁、童便各半,和藥炒干,煎而服之,(即仲景白通湯入人尿、豬膽汁之法。) 吐立止。後稱渴,以湯飲之,復作吐。萬曰∶凡嘔家多渴者,胃脘之津液干也,當得一二時吐止,胃氣回,津 液生,渴自止矣。令將前藥渣再煎服之,仍禁其飲食,半日而安。熊問同是理中湯,前用之不效,今用之而效, 何也?曰∶公子胃寒而吐,當以熱藥治之。乃寒盛於中,投之熱劑,兩情不得,故不效也。今以理中為治寒之 主,用豬膽汁之苦寒,小便之咸寒為佐,以從其格拒之寒,藥下於咽,而寒相得入於胃,陰體漸弱,陽性乃發。 其始則同,其終則異,故曰∶伏其所主,先其所因也。此軒岐之秘旨,啟元子之奧義,張長沙之良法也。後王 民肅子,半載嘔吐不納乳,昏睡仰臥而努其身,有作慢風之候,亦以理中末三分,用水一杯,煎至半杯,入膽 汁、童便各一匙攪勻,徐徐灌之而瘥。 鄭氏女患嘔吐,萬視其症,乃傷食吐乳也。家人云無,乃用理中湯去甘草加丁香、藿香,不效。又作膽汁 童便法,亦不效。四日後,吐出飯半碗。詢其家人曰∶此兒數日不食,何得有此?始吾言傷食,語固雲無,故 治不見效。遂取脾積丸投之,取下惡糞如靛,乃五日前所食雞子黃也。所吐之飯,即其時所食也。壅塞腸胃, 格拒飲食,所以作吐,下之即愈。 一兒自盈月後,常吐乳,父母憂之,諸醫不能止。一日問萬,萬曰∶嘔吐者,非常有之病也。今常吐乳, 非病也。然小兒賴乳以生,頻吐非所宜也。其間有母氣壯乳多,縱兒飽足,飽則傷胃,所食之乳涌而出,此名 溢乳,如瓶之注水,滿而溢也,宜損節之,更服肥兒丸。兒之初生,筋骨軟弱,為乳母者,常懷抱護持可也, 不然則左右傾側,其乳流出,此名 乳,如瓶之側,其水流出也,能緊護持,則不吐也。有胃弱也,不能受乳 以變之,吐出無時,所吐不多,此名哺露,如瓶之漏,不能容受也,當補其脾胃,助其變化可也,亦以肥兒丸 主治自愈。(通達之論,養子者宜知之。) 龔子才治小兒傷食嘔吐。服克伐之藥,嘔中見血。用清熱涼血之藥,又大便下血,唇色白而或青。問其故。 龔曰∶此脾土虧損,肝木所乘而然也。今空心用補中益氣湯,食後用異功散,以調補中氣,使涎血各歸其原而愈。 薛立齋治一小兒,每飲食失節,或外經所忤,即吐瀉發搐,服鎮驚化痰等藥而愈。後發搐益甚,飲食不進, 雖參、術之劑,到口即嘔,乃用白朮和土炒黃,用米泔煎數沸,不時灌半匙,仍嘔。次日灌之,微嘔。再日灌 之,欲嘔。此後每服二三匙,漸加至半杯,不嘔,乃濃煎服而愈。(葉天士∶觀立齋治吐瀉者,以脾胃為主, 並不參入歸、地,此乃認清門路之治,非張景岳所能及也。) 一小兒停食,服通利之劑作嘔,腹脹,此脾胃復傷也,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萬密齋治一兒,初生即吐。或欲用錢氏木瓜丸,曰∶不可,小兒初生,胃氣甚微,或有乳多過飽而吐者, 當緩緩與之。或因浴時客寒犯胃而吐者,當用乳汁一杯,用姜蔥同煎,少與服之。或因惡露泄水,停在腹中而 吐者,宜以炙草煎湯而吐去之。奈何用木瓜丸,以鐵粉、檳榔之重劑,犯其胃中初生中和之氣耶?故常語人曰∶ 錢氏小兒方,非先生親筆,乃門人附會之說也。 《大還》治一小兒,生方九日,即嘔吐腹脹。作脾氣虛寒,用半夏、陳皮、薑汁、卜子、丁香、藿香、砂仁 各少許,煎飲半酒盞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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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泄瀉

屬性:有小兒病虛滑,食略化,大便日十餘次,四肢柴瘦,腹大,食訖又飢,此疾正是大腸移熱於胃,善食而瘦, 又謂之食 症。時五六月間,脈洪大,按之則絕。今六脈既單洪,則夏之氣獨見,按之絕,則無胃氣也。經曰∶ 夏脈洪,洪多胃氣少曰病,但洪無胃氣曰死。夏以胃氣為本,治療過於失時,不逾旬果卒。(《衍義》。) 滑伯仁治胡元望之女,生始六月,病泄瀉不已,與灸百會穴愈。滁州趙使君雲∶其女年甫周歲,忽苦臟腑 泄瀉,每所下如雞子黃者半盆許,數日之間,幾至百行,漸作驚風症。有一士大夫,教以鍾乳粉二錢,以棗肉 和搜,令取意食之。不然,以濃煎棗湯,調鍾乳服亦可,以小兒只用一錢,已平復矣。傳方者雲∶他日或作小 瘡瘍,不足慮。兒子清輝,年三歲,過鎮江時,病久瀉危甚,用此法服至半兩遂安,亦不生瘡。(《是齋方》。) 萬密齋治孫監司女,五歲病瀉。諸治不效,萬視之曰∶瀉久傷陰,津液不足,故熱發而渴也。渴飲湯水多, 則脾受熱,而瀉益不止,腎益燥而渴轉甚。法當專補脾胃,則瀉渴止,而津液生,熱自除矣。用參、術、苓、 草,加木香、藿香、干葛,作大劑煎湯,戒勿飲水,以湯代之,未半日進兩劑。因思肺為津液之主,肺金大燥, 不能生水,故渴不止,乃加法制天花粉、葛根等分。只一服,其夜渴減,瀉亦少。次日仍用前方,渴瀉俱止。 問何不用仍服白朮散?萬因以己意告之。後誤啖菱,病喘而面目浮腫,以錢氏異功散加藿葉、紫蘇,一服而腫 去喘止。 胡三溪子多病,三歲病瀉,諸治不效。萬視之曰∶此傷食瀉也。夫瀉有三症,熱瀉者,糞色黃而渴;冷瀉 者,糞色青而不渴;食積瀉者,屎酸臭而腹痛,或渴或不渴。此子之疾,所下酸臭,用丁香脾積丸,一服而愈。 三溪曰∶巴豆下積而止渴何也?曰∶本草雲,巴豆,未瀉者能令人瀉,已瀉者能令人止,積去瀉止,自然之理也。 萬石泉子,(此人亦是兒醫。)病瀉,自作理中、訶子、豆蔻與之,不效。延萬治,渠書一牛字安凳上,蓋治癒當 以牛為謝也。即以其字卜之,牛下橫一凳,乃生字也。曰∶予到令郎之病即愈矣。與以陳氏肉豆蔻丸合胃苓丸, 車前草煎湯下,一服而瀉止。石泉欲再進一服。曰∶腸胃嬌嫩,不得已用,藥中病即止,不可過也。越三日, 身發紅斑,狀如錦文。石泉頗究心傷寒,謂瀉後發斑,與陽明症下之太早,熱氣乘虛入胃之症同,宜服化斑湯。 但石膏性寒,瀉後脾虛,恐不可用。萬曰∶有是病則投是藥,何不可者?請用之,未盡而斑退身涼。(觀此,則前之 巴蔻丸未免有太熱之弊。) 胡東郊子,一歲,六月中病瀉,治不效。瀉下頻並黃白而後重,發熱而渴,時天甚暑,皮膚燥而無汗,發 稀成穗。萬曰∶此熱瀉成疳矣。瀉下頻並後重者,里熱也;糞黃者,脾熱之色也;白者,乳汁不化,猶邪熱不 殺谷也;口渴,皮膚乾燥,發成穗者,津液枯也。乃用四物湯合黃連香薷飲,令乳母服之以解其暑毒。初用四 君子湯調六一散,與兒服之解其熱;次用四君子湯合黃芩芍藥湯,以止其瀉;三用白朮散,以止其渴;四用白 術散加升麻,以舉其下陷之氣;五用白朮散加烏梅肉,以收其滑泄之氣,皆不效。其母托人相問,萬曰∶五法 不中病,術將窮矣,只有一法,以黃連、木香、訶子、肉豆蔻、干蟾、使君子肉、砂仁等分為末,粟糊丸,陳 倉米炒,熟地煎湯下。服三日,滿頭出熱瘡,乃小癤,身有微汗,渴瀉俱止。(五治均是良法,所以不效者, 以滑泄久,湯藥過而不留也,故終以丸藥收功。喻氏治瀉,必煮藥令如糜粥,即此意也。) 萬之子甫周歲,六月病瀉。時萬出,外舅甘以藥調之不效,加以大熱而渴。萬聞馳歸,問用何藥?曰∶理 中丸。因知其犯時禁也,(用熱遠熱。)乃制玉露散,澄水調服而愈。 徐氏子歲半,六月病瀉,甘治之不效,大熱大渴,煩躁不安。萬往視,問向服何藥?甘曰∶玉露散,初服 瀉已止,因熱未除,再與之復泄矣。今五日,病益甚。教用理中湯加熟附子治之。如服下,越加煩躁,再進一 劑即愈。若不煩躁,不可治也。萬歸半日後,甘攜酒來問,前者甥病泄,用理中丸不效,師教以用玉露散果愈。 今者此病,用玉露散不效,師教以理中湯加熟附止之何也?萬曰∶理中丸之止瀉,補中氣之藥也。前者甥之病, 汝用理中丸,與病相違,故不效。得玉露散以解暑,故遂愈。今之此病,汝用玉露散是也,中病即止,不可再 服,因用之太過,犯髒禁也。脾喜溫而惡寒,故以理中湯加熟附救之。甘曰∶又謂理中湯後加煩躁者可治,否 則不可治,何也?曰∶夏至一陰生,坤乃六月之卦,《易》曰∶坤為地,陰內而陽外。坤屬土,喜暖而惡寒。 玉露散雖治暑瀉之藥,其性寒,過劑則脾土反傷,陰盛於內,陽脫於外。吾見其兒面赤目張,口閉唇燥,大熱 大渴,此脫症也,故用理中熟附以扶陽抑陰。不加煩躁,則脾為死陰,不可救矣。若加煩躁,則胃氣猶存,但 藥敵而然,再進一服則陽勝陰退而安矣。(此段議論極精,宜識之。) 胡氏子,夏月病瀉,醫用理中以理中氣,五苓以利小便,豆蔻丸以止瀉,皆不效。萬視其發熱昏睡,腸鳴 下利,水谷不化,曰∶此傷風泄瀉也。經曰∶春傷於風,夏生飧泄。飧泄者,謂水谷不化也。初病時宜用黃芩 芍藥湯加羌活、防風發散之劑。今病久中氣弱矣,用建中加白朮、茯苓,服三劑而愈。 薛立齋治一小兒,瀉而大便熱赤,小便澀少,此熱蘊於內也。先以四苓散加炒黃連,一劑其熱稍退。又用 七味白朮散,去木香,二劑熱渴頓止。後以四君子、升麻,調理而痊。 一兒九歲,食炙爆之物,作瀉飲冷,諸藥不應,肌體消瘦,飲食少思,用黃連一兩,酒炒焦為末,入人參 末四兩,粥丸小豆大,每服四十五丸,不拘時白湯下,服訖漸愈。又用五味異功散加升麻,服月余而痊。後不 禁濃味,復作飲冷,服肥兒丸、異功散而愈。 龔子才治一兒,久瀉兼脫肛,小腹重墮,四肢浮腫,面色萎黃,時或兼青,諸藥入口即吐。審乳母憂鬱傷 脾,大便不實,先用補中益氣湯、五味異功散及四神丸,調治其母,不兩月子母俱痊。(治兒病先察其母,極是 要着。) 喻嘉言治沈氏子,因痘後食物不節,病瀉泄久,脾虛病瘧,遂兩腹痛脹大。三年來消導無算,脹瀉如初。 更服參苓白朮稍效,旋復如初。病本腹脹,更兼腸 。腸 者,大腸之氣,空洞易走,胃中傳下之物,總不停 蓄, 出無度,腥水不臭,十中五死五生之症也。今則病加四逆矣。暮熱朝涼,一逆也。大渴引飲,二逆也。 氣喘不能仰睡,三逆也。多汗煩躁不寧,四逆也。蓋初瘧時,寒熱交作,猶是陰陽互戰。迨瀉久亡陰,乃為夜 熱,至引外水以自救。醫不清其源,重以香燥破氣之藥,助火劫陰,於是汗喘煩躁並作,治亦難矣。強求用藥, 乃以清燥潤肺為主,阿膠、地黃、門冬等類,同蜜熬膏三斤。此兒三年為藥所苦,得此甘味,稱為糖也,日爭 十餘次,服之半月,藥盡遂愈。另制理脾末藥善後全安。 馮楚瞻治一兒,滑泄半載,肌肉瘦削,脾胃之藥備嘗無效。此久利不已,脾胃之中氣固虛,而腎家之元氣 更虛,閉藏之司失職,當不事脾而事腎可也。以八味丸,用人參炒老米同煎湯化服,不一月全愈。 張子和曰∶予嘗告陳敬之,若小兒病,緩急無藥,不如不用庸醫。宜湯浸蒸餅令軟,丸作白丸, 其妻 外家,以為真藥,使兒服之,以聽天命,最為上藥。歲在丙戌,群兒皆病泄瀉,但用藥者多死。蓋醫者不達濕熱 之理,以溫燥行之故,惟敬之不與藥,用余之言,病兒獨存。(雄按∶句句名言。) 張三錫治一稚子久瀉,以參苓白朮散加黃連、豆蔻少許作丸,用燈心湯化下,十數丸效。 萬密齋治一兒病瀉,大渴不止。醫與五苓散、玉露散,皆不效,病益困,腮妍唇紅。曰∶不可治也。泄瀉 大渴者,水去谷少,津液不足故也,法當用白朮散補其津液。乃服五苓、玉露滲利之劑,重亡津液,脾胃轉虛。 訣雲∶大渴不止,止而又渴者死。泄瀉不止,精神不好者死。不信,二日後發搐而死。 汪城南子病瀉,十餘日不止。或以胃苓丸、一粒丹服之不效。乃與豆蔻丸五十,胃苓丸五十,陳倉米煎湯 下,一劑而止矣。 小兒吐乳瀉黃,傷熱乳也;吐乳瀉青,傷冷乳也,皆當下之。吐瀉昏倦,睡不露睛者,胃實熱也。吐痰涎 及綠水者,胃虛冷也。初生下吐,因穢惡下咽故也。凡初生,急須拭淨口中,否則啼聲一發,穢物下,致生諸 病。(拭去穢物,出痘必稀。) 葉天士曰∶藿亂吐瀉,必挾外之暑溫穢惡之邪,與內傷食物而起,宜藿香正氣散加減治之,不可用張景岳 新方亂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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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吐瀉

屬性:萬密齋治一小兒,周歲,吐瀉並作。時天大寒,醫用理中、胃苓丸,服之不效。萬曰∶此表里有寒邪,未 得發散也。取益黃散與之,其夜得大汗而止。 一女歲半,亦吐瀉並作,此傷食也。前有外感風邪,故用益黃散溫散其表里之寒。此只傷食,用胃苓丸, 一粒丹,陳壁土湯下,調其脾胃,消其食積,而吐瀉俱止。 一兒暴吐瀉,上下所出皆乳不化,用理中丸服之效。 一兒暴吐瀉,上下所出皆黃水,中有乳片,用二陳湯加黃連薑汁炒,煎服效。或問二病同,而治之異者, 何也?曰∶所出之乳不化者,胃有寒也,故以理中丸急溫之。所出乳片不化者,胃有邪熱,邪熱不殺谷,宜半 夏、黃連以解之,此病同異治法也。 張景岳季子,生於燕地,及白露時甫半周,偶感寒,吐瀉大作,即用溫胃和脾之藥不效,隨用理中等劑亦 不效。三日後,加人參三錢及姜、桂、吳茱萸、肉豆蔻之類,亦不效。至四五日,則隨乳隨吐其半,而瀉其 半,腹中已無所留矣。不得已,用人參五六錢,制附、姜、桂各一二錢,下咽即吐,一滴不存,而所下之乳, 潔白無氣,猶是乳也。其形氣之危,已萬無生理。度其寒氣犯胃,舍參、姜、桂、附之屬,何以為治?既乃悟 其胃虛已極,藥之氣味略有不投,則隨拒而出,且附子味咸,亦能作嘔,必其故也。必得甘辣可口之藥,庶胃 氣可安,乃用胡椒三錢搗碎,煨姜一兩,水二鍾,煎八分,另用人參二兩,水二鍾,煎一鍾,以茶匙挑合二湯 以配其味。凡用參湯之十,加椒薑湯之一,其味甘而辣,正得可口之宜,遂溫至熱湯中,徐徐挑與之,經一時 許,皆咽下。自後乳藥皆安,但瀉仍未止,計半日已盡二兩之參矣。參盡後,忽躁擾呻吟,煩劇之甚,家人皆 謂熱藥內燒所致。因思藥果不對,何以初甚相安?此必數日不食,胃氣新復,倉廩空虛,飢甚則然也。取粥示 之,果張皇欲得,其狀甚急,乃與一小盞,一呷而盡。又欲之,遂與半碗,猶不足,又與半碗,始寂然安臥。 次日,復加制附,得瀉止全愈。原其受病之深,用藥雖當,氣味不投,猶弗獲效。至其因飢發躁,使非解悟, 妄用清涼,一劑則全功盡棄,而仍歸罪於用參、姜者矣。(葉天士曰∶半歲之嬰兒,如此大劑姜、桂等熱藥, 加之胡椒三錢,人參二兩,雖屬寒侵,不必如此大劑也。幸而得生,乃粥之功。經雲∶五虛者死,粥漿則 生。若竟講用熱藥補劑,腸胃何堪消受?景岳將自己三子,以證用熱藥大補之效,使後人信彼之說。立齋雖 喜用溫補,未有若此之甚也。業幼科者,不可執此法以誤人。) 薛立齋治一小兒數歲,每停食輒服峻利之劑,後患肚腹膨脹,或嘔吐泄瀉。先用六君子湯,諸症漸愈。又 用補中益氣湯,胃氣漸復。 韶州醫者劉從周,論小兒吐瀉發搐,覺有痰者,但服五苓散入生薑、半夏煎服。吐了痰,瀉亦止,驚自退。 (《百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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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瘧

屬性:葉天士曰∶瘧因暑發居多,方書雖有痰、食、寒、熱、瘴癘之互異。幼稚之瘧,都因脾胃受病,然氣怯神 弱,初病驚癇厥逆為多,在夏秋之時,斷不可認為驚癇。大凡瘧症,須分十二經,與咳症相等。若幼科庸俗, 但以小柴胡去參,或香薷、葛根之屬,不知柴胡動肝陰,葛根竭胃汁,致變屢矣。幼科純陽,暑為熱氣,症必 熱多煩渴。邪自肺受者,桂枝白虎湯,二進必愈。其有冷食不運,有足太陰脾病見症,初用正氣,或用辛溫, 如草果、生薑、半夏之屬。方書謂草果治太陰獨勝之寒,知母治陽明獨勝之熱。瘧久色奪,唇白汗多餒弱,必 用四獸飲,即六君加草果、姜、棗、烏梅。陰虛內熱,必用鱉甲、首烏、知母,便漸溏者忌用。久瘧榮傷,寒 勝加桂、姜。擬初、中、末瘧門用藥於下∶ 初病暑風濕熱瘧藥∶胸膈痞悶,枳殼、桔梗、杏仁、厚朴、(四味最宜。)栝蔞皮、山梔子、香豆豉。頭 痛,宜辛涼輕劑,連翹、薄荷、赤芍、羚羊角、蔓荊子、滑石,重則用石膏。口渴用花粉,煩渴用竹葉石膏湯。 熱甚則用黃連、黃芩、山梔。 夏季牙痛屬濕,羌、防辛溫宜忌,宜用木防己、蠶砂。 暑熱邪傷,初在氣分,日多不解,漸入血分,反渴不多飲,唇舌絳赤,芩、連、膏、知不應,必用血藥, 量佐清氣熱,一味足矣。輕則用青蒿、丹皮、(汗多忌。)犀角、竹葉心、元參、鮮生地、細生地、木通、淡竹葉。 若熱久痞結,瀉心湯選用。 又夏月熱久傷血,最多蓄血一證,譫語昏狂,看法以小便清長者,大便必黑為是,桃仁承氣湯為要藥。 幼稚瘧久,面腫腹膨,泄瀉不欲食,或囊腫或跗腫,必用東垣益氣以昇陽。倘脾消敗,前方不應,用理中 湯,或錢氏益黃散得效。二三日須投五苓散,一二日再與異功散,參苓白朮之類必全好。徐忠可注《金匱》有 雲∶幼兒未進穀食者,患瘧久不止,用冰糖濃湯。余試果驗。 瘧多用烏梅,以酸泄木安土之意。用常山、草果,乃劫其太陰之寒,以常山極走,使二邪不相併之謂。用 人參、生薑,曰露姜飲,一以固元,一以散邪,取通神明去穢惡之意。總之,久瘧氣餒,凡壯膽氣,皆可止瘧, 未必真有瘧鬼。又瘧邪既久,深入血分,或結瘧母,鱉甲煎丸設用煎方,活血通絡可矣。 萬密齋治一兒,歲半病瘧,二日一發,久不愈,黃瘦,面浮腫,腹脹,用平瘧養脾丸治之愈。人參、白朮、 茯苓、甘草、當歸、川芎、陳皮、半夏、蒼朮、厚朴、柴胡、黃芩、豬苓、澤瀉、草果、常山、青皮、辣桂、 鱉甲各等分,於五日或三元八節、天月德日修合,酒煮,曲糊丸麻子大,陳皮湯下。 一兒病瘧,醫用截瘧藥,內有砒丹,三截之,遂成疳瘧。其父懊恨前藥之誤。萬用平瘧養脾丸治瘧,集聖 丸治疳,調理一月而愈。集聖丸∶蘆薈、五靈脂、夜明砂、縮砂、橘皮、青皮、蓬術、木香、黃連、使君子、 蝦蟆、豬膽。和藥入膏為末。 一兒病瘧,一日一發,萬用家傳斬鬼丹截之,止三日後一發。再截之,值三四日又發。其父怪而問之,時 六七月棗熟,疑其必啖生棗,故止而復發也。問之果然,乃禁之,先用胃苓丸,調理三日,(平胃蒼、陳、朴、 草,合以五苓茯、豬、術、澤、桂,名胃苓丸。)更以斬鬼截之遂愈。五月五日午時,用黃丹研,獨頭大蒜,研 如泥同杵,眾手為丸。隨人大小,發日五更,取長流水面東下。 汪氏子七歲,病瘧三年,諸醫不效。萬視其外候,面色白,山根帶青,腹大而堅。此久瘧成癖,癖為潮熱, 當與補脾消癖,瘧熱自除。恨無九肋鱉甲耳,汪求得之,因立一方,用人參、白朮、青皮、陳皮、三棱、莪朮、 木香、砂仁、當歸、川芎、黃連、柴胡、鱉甲為末,神曲糊丸。炒米煎水,日三服,調理五十餘日而安。 李氏七歲女,先患外感,後變瘧,因用截藥,變作痢。至冬,痢雖止,瘧益甚。萬視其外候,大骨高起, 大肉陷下,發稀目陷,面黃鼻燥,不思飲食,唯啖蓮肉,乃內傷脾虛疳勞症也。醫皆謂不可治,萬雲∶可治也, 至春必愈。用集聖丸一料,次年二月果安。 王氏子病瘧,三日一發,用胃苓丸合小柴胡湯方,作丸服之。初三日一發,又間日一發,後一日一發。初 發於午後,漸移於辰刻。問曰∶連日服藥,瘧發轉頻何也?曰∶此瘧將退之漸也。蓋瘧三日一發者,邪氣深, 難已;一日一發者,瘧氣淺,易愈。午後發者,邪在陰分,難已;午前發者,邪在陽分,易愈。今自三日移至 一日,自陰分移至陽分,故云將退之漸也。時有丁醫聞其說,笑曰∶那得許多議論?吾有秘方,治瘧如神。遂 求治之,不知其所用何物。自此仍三日一發,發以酉時,至次日巳後始退。萬仍為調理一月而愈。 孫文垣治丁氏子,才二歲,患瘧母,上壅咳嗽,每午後發熱,至子丑時乃退,終日啼哭不止,鵝口白屑, 神氣大弱。又痘後遍身瘡疥未愈,諸醫有灸之者,有刺之者,有以膏藥貼之者,種種施之不應。孫曰∶乳下嬰 孩,臟腑脆薄,不可亂攻亂補,參、 足以增其咳,灸刺適以驚其神,安能取效?教以白朮、鱉甲各一錢五分, 青蒿、麥芽、陳皮各八分,烏梅一個,貝母、知母各六分,甘草三分,八帖全愈。 水鑒仙人治百日兒瘧歌雲∶瘧是邪風寒熱攻,直須術治免成空,常山刻作形人狀,釘在孩兒生氣宮。如金 生人,金生在巳,即釘巳上,木生人,釘亥上,火生人,釘寅上,水生人,釘申上也。常山乃截瘧之藥。 萬密齋外孫未周歲,因傷寒,發間日瘧,在子丑時,發則搐搦,切牙呻吟,大便黃綠,努而出。以口吮母 口,得乳即止。瘧後汗出,心下跳,腹中鳴,頂微熱,未十日成疳矣。面色 白,囟陷發疏,兒漸羸瘦。此先 受暑濕,暑則為瘧,濕則為痰。又傷飲食,脾土衰而肝木旺,瘧曰食瘧,疳曰食疳。用加減當歸龍薈丸, 加味參苓白朮散。其母用四物湯,加柴胡、升麻、麥冬、木通、酒芩、桔梗各五分,薄荷七分,燈草水煎服。 一兒病瘧,醫以柴胡湯投之不效,乃用平瘧養脾丸而愈。 一女先驚後瘧,瘧久成疳,用集聖丸調理一月而安。 一兒先瘧後驚,用調元湯、琥珀抱龍丸而痊。 一兒久瘧成癖,因癖生熱,或三五日內一發,發則余日不止。常在申酉時,但不寒顫,又微惡寒,即發 熱,熱亦不甚,發過不渴,不頭痛。用消癖丸、平瘧養脾丸間服,半年而愈。 馬元儀治金氏子,寒熱如瘧,兩脈弦虛無力。脈弦為風發,脈虛為氣少。正虛則外風得以襲入,乃為寒熱, 不當與氣實有餘者同治。乃用補正散邪一法,用人參、桂枝、乾薑、肉桂、半夏、廣皮、炙草等,調理數月而安。


<目錄>卷二十九·小兒科

<篇名>痢

屬性:萬密齋侄七歲,久痢不已,為制丸劑治之。丸者,緩也,以治久病也。用錢氏異功散,合香連丸為主,加 豬苓、澤瀉、車前子以利其小便,神曲、麥芽以消其積滯,訶子、肉豆蔻、炒乾薑以止痢,合之曰和中丸。約 二兩許,服之未盡而痢止。此為家秘,治久痢不止方也。 汪某年六十,生一子,三歲病痢,醫下之太過,脾胃受傷,中氣下陷。又一醫以豆蔻、香、連,合粟殼等 止之,痢益甚,後重而少物。萬視之曰∶老年之子,胎稟已弱,下之太過而下陷,法當舉之,陳藥未盡,劫澀 之劑,亦不可用也。乃以錢氏異功散加香、連、歸、芍、山藥、蓮肉、神曲,糊丸服之,旬日痢止。元氣未復 也,令以前藥調之。適有人曰∶吾有阿魏,治痢甚效。即以五分作丸五粒,令兒服之。人以為不可服也。汪曰∶ 今早服一丸,飲後服一丸,服後熟睡未醒。萬曰∶痢止矣,何必服藥?此藥太峻,元氣被傷,恐非正睡也。試 呼之不應,推之不知,入視,白眼張露,氣已絕矣。詳記之,以為輕妄用藥之戒。 聶久吾兒周歲余,因乳少粥飯成積,又多麵食,致積痢,先水瀉,後膿血。時以斷乳,飲食少進,睡不閉 目,肛如竹筒,指紋已過命關,症極重,乃用清熱消積等藥,以茶匙緩緩灌之。覺精神極困時,另以人參、麥 冬煎湯,少少與之,以保元氣。如是數日,痢漸止。但其肉削如柴,調養半年始復舊。 萬密齋治孫撫軍女,五月病痢,至七月未愈。萬至,病亟矣,用人參、茯苓、甘草、當歸、白芍、黃芩、 車前、陳皮各等分,炒乾薑少許,煎服略瘥,五日大安。孫問諸醫皆用木香、黃連,今乃不用,所用皆非治痢 之藥,而效者何也?曰∶此乃河間黃芩芍藥湯方也。所謂調其氣則後重除,養其血而痢止之方也。 祝道士子長七歲,病痢半年不愈,萬與一方,用人參、白朮、茯苓、甘草、黃 、桔梗、木香、黃連、訶 子、肉豆蔻、車前、炒乾薑、澤瀉、神曲、當歸、麥芽、白芍,為末,水面丸,米飲下,一月而安。名和中丸。 一女十歲,患痢久不止,脈洪數。或曰∶下痢脈宜小,今脈洪數,恐難治。萬曰∶無妨。《玉涵經》曰∶ 欲識童男並童女,決在寸關並尺里,自然緊數甚分明,都緣未喪精華氣。此童女脈如是,胃氣尚強,不久自愈。 果數日痢漸止。 張縣尹女半歲,病赤白痢甚苦,萬用黃連一錢,木香五分,石蓮肉五分,陳皮七分,炒乾薑二分,為末, 神曲丸黍米大,陳米湯下而安。 張景岳治都閫錢旭陽長男,年及兩周,季夏間以生果傷脾,先瀉後痢。自善醫,知其生冷所傷,乃與參、 術、姜、桂溫脾等藥不效。漸至唇生瘡,乃謀之張曰∶此兒明為生冷所傷,而不利溫藥奈何?張曰∶此因瀉傷 陰,兼之辛辣遽入,而虛火上炎耳。非易以附子,不能令火歸元也。因用二劑,而唇口瘡痛,咽腫倍甚,(何不用 熱藥冷服,及加人尿、豬膽汁等法?)外見於頭面之間,病更劇。復詢曰∶用藥不投如此,豈真因濕生熱耶? 張診之曰∶上之脈息,下之所出,皆非真熱,本屬陰虛,今熱之不效,雖在可疑,然究其所歸,意者藥猶未 及乎?錢曰∶尚有一證,大喜熱飲,人所不能入口者,便安然吞之。雖喉中腫痛若此,弗顧也。此殆真寒之 驗乎?張曰∶是矣是矣。遂復加附子一錢五分,及姜、桂、肉果、人參、熟地之屬,其瀉漸止,其喉口等症 亦不日全收矣。疑似間難辨如此,治者可不慎哉。(葉天士曰∶大凡脾胃之症,不宜補腎,腎藥味濃,凝滯 不能行運,況吐瀉之症,尤不宜也。景岳往往於脾胃症而用歸、地,自稱神妙,不可信為實然。) 喻嘉言治葉氏幼男病痢,噤口發熱,嘔噦連聲。診其關脈,上涌而無根。再診其足脈,亦上涌而無根。曰∶ 此作噤口痢症,乃胃氣將絕之症也。噤口痢者,虛熱在胃,壅遏不宣,故不思食,治宜補虛清熱兩法。此因苦 寒之藥所傷,不能容食,惟有溫補一法而已。以理中湯連進二劑,不一時,下十餘行。葉恐誤,求更方。喻曰∶ 吾意在先救胃氣之絕,原不治痢。即治痢,人之大小腸,盤疊腹中甚遠,雖神丹不能遽變其屎,今藉藥力催之 速下,正為美事,焉可疑之?遂與前藥連服二日,人事大轉,思食不噦。四日後,只便糟粕,以補中益氣調理 旬日全愈。此可見小兒之痢,縱啖傷胃者多,內有積熱者少,尤不宜用痢疾門中通套治法也。 陳慶長知縣名祖永雲∶頃守官南康,其子年十歲,患噤口痢,水漿不入者數日,惟能進藥。同官家有方書, 載一治法,試用之,一服而痢稍疏,三服遂索粥飲,頓食半盞許,自是痢止而安。其法用干山藥,一半炒黃色, 一半生用,研為細末,米湯飲下。 一人有小女患痢,脫肛。叔權傳得一方,用草茶葉一握,姜七片,煎令服而愈。然不知其方所自來也。後 閱蘇文,始知生薑 咀煎茶,乃東坡治文潞公痢方也。 陳良甫雲∶甲子夏秋間,仆處一趙經略廳,有侄孫年九歲,病痢甚重,召小方脈未至,遂令仆診之。六脈 平細,以證觀之是血痢,其實非也,只是血水而已。仆雲∶記得調中湯治狀雲,夏月初秋,忽有暴寒,折於盛 暑,熱結於四肢,則壯熱頭痛。寒傷於胃,則下痢或血、或水、或赤,壯熱冥悶,脈數,宜服此。遂令去大黃 服之而愈。 姚公遠幼小子病痢,一醫誤下之,遂以純血,氣喘身熱,不思食。仲淳至,亟以人參四五錢,石蓮子、白 芍、升麻、橘紅、草石蠶、扁豆、滑石、炙草,一劑喘平血止,又數劑痢止。臨別,囑公遠曰∶兒百日內不出 痘則生,以下多元氣未復故也。未幾即痘,果殤。家弟稚端,幼病痢甚,日夜數十次,服數劑即愈。人參三錢, 吳茱萸泡七次一錢,川黃連薑汁炒一錢,後二味飯上蒸,水煎至八分溫服。如不受,以藥一匙,間米湯一匙, 漸漸飲之。胃氣漸復。如頭痛發熱,加石膏六錢,干葛一錢,別調六一散四錢,冷水服。


<目錄>卷二十九·小兒科

<篇名>瘧痢

屬性:陸祖愚治張登之男,年十四,患瘧截早,變成痢疾,痞滿晡熱,眼胞紅腫而痛,所下紅白相間,日夜三四 十次。或與消積溫補斂澀,俱不效,而轉劇。脈之,左手弦數,右關沉實,右寸浮滑。此瘧疾失表,又內傷飲 食,風熱泊於腸胃而為病也。先用山楂、枳實、芩、連、木通、澤瀉、小柴胡、甘草,並下香連丸。服丸藥兩 許,煎藥四劑,遂積減胃開。調理旬日,但下淡白積一二次。又數日,大便實矣。忽一日,仍不思飲食,日行 二三次,十餘次,粒米不進,計大便數十行。蓋連日粥食過多,而復傷也。今積滯已行,腸中潤滑,無所慮矣。 仍用小柴胡、歸、芍、知、苓、楂、橘之類,宿垢盡行,胃氣仍復。乃加減前方,人參、術調理而安。 萬密齋治李氏女,初病瘧,又病痢,發熱少食,日啖蓮肉五六枚,乃與集聖丸而愈。


<目錄>卷三十

<篇名>嗽

屬性:張子和曰∶鹿子春一小兒八歲,夏月病嗽,羸甚,余欲涌之,子春以為兒幼弱,懼其不勝,少難之。一日 飲酒,家人與之酒,過多大吐,吐定而嗽止。蓋酒味苦,苦屬通劑,乃大悟余之言也。 萬密齋治胡元溪子,五歲,春病嗽。醫用葶藶丸,乍止乍作,至夏轉作。又一醫用五物湯不效。或以葶藶, 或以三拗,發表攻里,其嗽益加,至百十聲不止,面青氣促,口鼻出血,勢急矣。曰∶自春至秋,病已半年, 治之不易。乃用二冬、二母、梔、芩、甘、桔、蘇子、茯苓、陳皮去白,連進三劑,咳只二三十聲。一醫以二 陳加防風、百部、杏仁、紫菀、桑皮。萬曰∶肝氣已逆,吾方降之,其咳稍罷,防風、百部升發之品,似不可 用。彼雲∶防風、百部,乃咳嗽聖藥也。服之,氣上逆而咳,百十聲不止,口鼻血復來。再求治,仍用前方, 取生茅根搗自然汁,和藥與之,五日而血止。去茅根,或加款冬、杏仁以止其咳。或去黃芩、梔子,加人參、 白朮以補其脾。或加阿膠以補其肺。調理二旬而安。蓋方春時,多上升之氣,肺感風寒,當與發散;葶藶丸乃 攻里之劑,肺金本虛,而反瀉之,此一逆也。夏天火旺,肺金受克,當用清金瀉火之劑;三拗湯乃發散藥也, 用熱犯熱,此二逆也。一汗一下,肺金大虛矣;方秋時,氣應降而不降,反用升發之劑,此三逆也。今用收斂 清降之藥,以平其浮游之火,火衰於戌,時值九月,故病易已。 許氏子病嗽,痰中帶血,或用茅根湯治之不效,延萬治。因問先生治胡元溪子用茅根,此亦用茅根,然不 愈何也?曰∶彼病於秋,肺旺肝燥,此病於冬,血衰時也。且彼乃口鼻出血,屬陽明胃;此是痰中有血,屬太 陰肺。病既不同,治亦有別,乃用阿膠為君,杏仁霜、栝蔞霜、貝母為臣,蘇葉、桔梗、甘草為佐,煉蜜為丸, 薄荷煎湯化服而愈。 萬石泉女,病久嗽不止,胸高氣急,曰∶此龜胸病也。胸者,肺之府也,肺脹則胸骨高起,而狀如龜殼。 吾聞其病,未曾治之,故無方也。或者不可治乎?石泉曰∶氣脹者,肺實也,當服葶藶丸。曰∶病有新久,症 有虛實,(知為虛,何不投補?)再服葶藶瀉肺之劑,恐有虛脫之禍。不聽,竟以是卒。 吳孚先治一小兒咳嗽,動便作痰聲,喉如曳鋸,脈數洪滑,紋如魚刺,用加減二陳湯,兼服神仙玉露散而痊。 萬密齋治舉人蔡沙江子,病咳久不止,其咳連聲不絕,咳時面青,右手常自擺動。曰∶不可治也。問何故? 曰∶咳者,肺病也,肺屬金。面青者,肝之色也,肝屬木。手擺者,肝風欲發之狀。木來侮金,寡乎畏也。今 十月,金病木生之時,四時之序,將來者進,成功者退。木生而進,金病而退,必發搐,甲乙日劇。果乙日搐 而死。(此段談理入微,然何不大用養肝清肺之劑以冀萬一?設玉橫遇此症,必有以處之矣。) 曾芸塘子九歲,病咳,半夜甚,乃胎稟不足,腎虛嗽也。用人參固本丸加阿膠、桑皮,盡劑而安。又汪元 津子,病腎虛嗽,與上症同,亦用人參固本丸加茯苓、知母、貝母、山藥各等分,為丸服之而安。 蔣仲芳治盛氏女,十餘歲,患內熱,乾咳特甚。醫與清火滋陰麥冬、黃芩之品,服之不效。脈得弦數,脈 症湯藥甚相合也,因何不愈?沉思間,忽聞女衣有煙火氣,詢其曾臥火箱中乎?曰∶然。即以前方與之,令其 遷臥床上,遂不終劑而愈。問故,曰∶咳嗽,火熱爍金,以清火潤肺之品治之甚當,其如外火復逼,一杯水, 其能救車薪之火乎?今離卻外火,其病自愈耳。(可見藥即對症,而飲食起居調攝失宜,亦致不效,非如此 細心體察,鮮不誤矣。)


<目錄>卷三十

<篇名>喘

屬性:萬密齋治一兒四歲,忽作喘,氣逆痰壅,鼻孔開張。萬曰∶此馬脾風也。(以鼻煽命名也。)如胸高肩聳,汗出發 潤,(皆下脫也。)則不可治。須急治之,以葶藶丸去防己,加大黃,除肺之熱,合小陷胸湯,除肺之痰。碾為細末, 竹瀝調服。(作實治,服法精當。) 一兒病,兩腮紅,上氣喘急,脈浮緩而濡。此得之傷食,食傷脾,脾虛則不能養肺,母病子亦病也。兩腮 紅者,虛熱也。上氣喘急者,肺虛也。脈浮緩而濡,氣虛也。時醫咸以驚風為治,用抱龍丸、牛黃丸、蘇合丸, 不效。聞其言皆匿笑,乃以阿膠炒成珠,煎蘇葉烏梅湯化服,三劑而瘳。(觀其治法,乃肺虛之喘,以阿膠 補肺陰,兼用一散一斂之法,其用意甚巧。傷食云云,乃英雄欺人語,未足為據也。) 一富室小兒,先病瀉,醫以藥服之,乃作喘,歸咎於醫。萬曰∶非醫之誤,乃冷傷脾作瀉,脾傳肺作喘。 脾為母,肺為子,傳其所生也。用陳氏芎葛散,一服喘止而安。後用此方,治瀉後喘者良驗。 一女子素有喘病,發則多痰,用補腎地黃丸。或曰∶喘者,肺病也,今補腎何也?曰∶肺主氣,腎則納而 藏之。痰涎者,腎之津液所生也。哮喘吐痰,乃氣不歸元,津涎無所受也。果服此而安。 朱丹溪治一女,年十二,自小喘嗽。白朮、陳皮、青皮各五錢,麻黃、茯苓、木通、片芩各三錢,蒼朮、 桔梗各二錢,乾薑一錢,甘草五分,每帖一錢半煎服。 龔子才治一小兒,外感風邪,服表散之劑,汗出作喘,此邪風去而脾虛也。用異功散而汗喘止,再劑而乳 食進。 馮楚瞻治同姓子,三歲,平時面色 白,囟門寬大,顱骨開解。一夕,忽發微喘,不能睡倒,抱起稍可。 至二三日,雖抱起而喘急不減,出多入少,兩便亦急。(肝腎大虧。)理宜用上病療下之法,恐不肯輕服,乃 設詞曰∶喘已多日,肺氣虛矣,當以人參錢許,配生脈飲作湯,化服啟脾丸乃愈也。急歸寓,以八味丸杵作 大丸代之,服下喘日減。四五日後,本症悉平,精神倍長,屢索啟脾丸,而囟門顱骨俱長滿矣。 吳孚先治一小兒,氣急而喘,喉中聲如水雞叫,用三拗湯而愈。 錢國賓治中翰六登之次子,自幼吼喘,日夜不絕,今八歲莫愈,身體無病。診右寸浮滑,主肺竅有痰喘吼。 三白丸∶ 白砒、貝母、桔梗各三分,飯丸黍米大,每睡時,冷茶送下五丸。至五日,此子索物不厭,其母嗔 之,猛然一嗆,吐出黑痰一塊,如圓眼大,其臭滿室,剖開,內包大黑瓜子一枚,尖小破,從此吼喘即止,舉 家感激,除此子一生之患矣。及問其故,曰∶肺有六葉兩耳,四垂如華蓋,清虛之髒,一塵不染。因乳子誤吞 瓜子,入於肺縫,久則痰膠,阻礙呼吸之氣,作吼喘聲也。今藥力攻出,肺清而金不鳴則無聲,痰出而呼吸利, 則無吼喘症矣。


<目錄>卷三十

<篇名>哮

屬性:萬密齋治胡三溪女,素有哮症,遇天欲雨則發,發則多痰。服五虎湯,九寶湯即止,不能斷根。(五虎湯∶ 麻黃、杏仁、陳茶、石膏、甘草。九寶湯∶麻黃、陳皮、薄荷、玉桂、蘇葉、桑白、腹皮、杏仁、甘草,姜煎。) 曰∶是蓋痰聚則作喘,痰去則止。痰者,水液之混濁者也。《難經》雲∶腎主液。液者,水所化也。腎為水髒, 入心為汗,入肺為涕,入脾為涎,此腎水泛為痰而喘也。乃以六味地黃丸服之,不復發矣。 陳三農治一小兒鹽哮,遇陰雨即發,聲如曳鋸,以白砒一錢,入精豬肉四兩內,以鹽泥固齊,火 出清煙, 取出研細,入江西豆豉一兩,搗和為丸如黍米大,白水下二三丸,忌油膩葷腥,一月而愈。 朱丹溪治一男子,年十四歲,哮十日則發一遍。此痰在上焦,不當汗泄,正當九月十月之交,宜溫散,仍 與小胃丹佐之。溫散如麻黃、黃芩,每帖用一錢半,入薑汁研細末,以水盞半,煎去渣飲之。每夜臨臥時,與 小胃丹十二粒,津下之。(此用麻黃,乃以開肺竅,非溫散法也。) 馮楚瞻治朱姓兒,三歲,哮喘大作,數日,身熱汗出。或以滾痰丸利之,益甚,脈洪數,胸脅扇動,扶肚 抬肩,頭汗如雨,不食不眠。曰∶久喘下元已傷,復以峻利傷之,故見諸惡候也。以人參、麥冬各五錢,五味 三粒,肉桂二分煎服,日二三帖,喘頓減。至夜復作,蓋夜屬陰,而陰未有以配之也。以八味丸加牛膝、麥冬、 五味,內熟地六錢,桂、附各四分,水煎冷服,午前後各一劑,睡醒食進喘止。但勞動則喘聲微有,此未復 元之故,以生脈飲,調理三四日全安。


<目錄>卷三十

<篇名>虛損

屬性:竇材治一幼女,病咳嗽,發熱咯血,減食,先灸臍下百壯,服延壽丹,黃 建中湯而愈。戒其不可出嫁, 犯房事必死。過四年而適人,前病復作。竇曰∶此女稟賦素弱,只宜固守終老,不信余言,破損天真,元氣將 脫,不可救矣。強余丹服之,竟死。 李士材治汪氏兒,年方舞象,(太文。)發熱咳嗽,羸弱頭眩,二冬、二母、知、柏、黃芩,不啻百劑, 病勢轉增。脈之,右虛軟,乃脾肺氣虛,火不生土之候也。用補中益氣加五味子、苡仁、姜、桂至三錢,(必 困苦寒過傷乃可。)十劑而減,兩月乃安。春初復發,令其服補中丸一錢,諸症永不作矣。 柴嶼青曰∶六兒身熱懶食,脈細而無力,屬陰虛血少。服逍遙散二劑未效,內人力請延醫。及診視雲∶脈 弦為痹瘧。余固爭脈並不弦,醫不服,強令服二帖,身熱更甚,遂立意服壯水之劑,二十帖始愈。至乙丑,復 患身熱,服六味湯四十日始霍然。因嘆曰∶幸是自家小兒,故得自主,倘他人延治,四五帖未效,必更醫矣, 能保其不誤事哉? 馮楚瞻治張氏子,年十三,忽患腿癰。外科雲∶勢難消散,出膿得兩月收功。視其體浮胖,色 白,知為 先天不足矣。再診其脈,六部沉細而微,復視其腫,則右腿為甚,色白而冰冷。經曰∶血氣不和,留結為癰。 今但使血氣和而無留結,癰何由成?與八味湯加牛膝、杜仲各二錢,食前服之,一劑腿溫,痛減半,三四帖全瘳。 薛立齋治一小兒,九歲,解顱,足軟,兩膝漸大,不能行履。此腎稟不足,用六味丸加鹿茸,三月而能步履。 一小兒,年十四,肢體倦怠,發熱晡熱,口乾作渴,吐痰如涌,小便淋漓,或面目赤色,身不欲衣。此亦 稟賦不足也,用補中益氣湯及前丸而愈。 一小兒,十五歲而御女,大小便道牽痛,服五苓散之類,虛症蜂起,與死為鄰。用補中益氣湯、加減八味 湯而愈。 一小兒十二歲,內熱晡熱,形體倦怠,食少作渴。或用清熱等藥治之,虛症悉具。以為所稟怯弱,用六味 丸加鹿茸補之,不越月而痊。 萬密齋治一兒,四歲出痘,時頸軟頭傾。曰∶此兒胎稟不足,瘡毒正發,壯火食氣,亟補元氣,使痘易發 易靨,幸而保全,再補其陰,不然恐難出二八數也。乃大進調元湯,連進之獲安。 江蘭峰子七歲,頭面汗出如流,用人參、當歸二味,同 豬心煮湯服之安。 一女嗜臥發熱,項軟頭傾,欲作風治,持疑未決。萬曰∶此陽虛病也。蓋頭者,諸陽之首。胃者,諸陽之 會。此女必乳食傷胃,胃氣不足,故清陽不升,而頭軟不能任元陽也,可服調元湯,一劑而愈。 一小兒脫肛半載,常服升補元氣之藥而愈。 繆仲淳治里中一童子,年十五,患寒熱咳嗽,面赤鼻塞,夜劇。家人以為傷風,繆視之曰∶陰虛也。蓋傷 風之症,面色宜黯,今反赤而明。傷風發熱,必晝夜無間。今夜劇鼻塞者,因虛則火上升壅肺,故鼻塞,以是 知其陰虛也。投以麥冬、五味、桑皮、貝母、百部、生地、鱉甲、黃沙參,不四劑而瘳。 立齋曰∶一小兒十四歲,解顱,自覺頭大,視物皆大,畏日羞明。先兄以謂稟怯弱,用六味丸加五味、鹿 茸,及補中益氣加山藥、山萸,半載漸愈,二載而囟合。後畢姻,覺囟門開解,足心如炙,喜其斷色慾,戒濃 味,日服前藥二劑,三載而愈。 一小兒白睛多,黑睛少,吐瀉後,喉喑口渴,大便不實,朝夕悉服地黃丸而痊。後患瀉,其喉復喑,仍服 前丸遂愈。


<目錄>卷三十

<篇名>疳

屬性:萬密齋治朱氏子,年七歲,脾胃虛弱,食多則傷,食少則困,形瘦面黑。醫者因其傷食,則與枳術保和丸以消導之。 因其睏倦,則與參術茯苓丸以補之。時補時消,精神日瘁,將成疳矣。萬曰∶脾胃素虛,不能消谷,故食易傷也。傷食 而後消導之,則脾益虛。虛而復補,脾未得實,而傷者又至矣,豈良法哉。今專以補脾為主,內兼消導,名肥兒丸。用 四君子加陳皮、青皮、木香、砂仁、山藥、蓮肉、使君子肉、神曲、麥芽、山楂肉,共為細末,荷葉包粳米,煮爛搗為 丸,米飲下。自此不復傷食,肌肉漸肥。 教諭許濃子,年十四,吐血,醫作痰火治不效。脈之,兩尺右關皆不足,曰∶年未二八,脈當沉緊,今反不足,當 作胎稟怯弱之病。然觀宗師體濃,何以有此?必夫人當有虛病,或乳少得之也。(父母臟腑有病,兒多稟之,臨症之工, 宜留心也。)許曰∶其母孕時果病,產後無乳。問治法,曰∶十六歲後病此者曰勞,十五歲前病此者曰疳,即勞也。(數 語兒醫不可不知。)宜用六味地黃丸以補腎,參茯白朮丸以補脾,病自安矣。如言服之,一月而愈。 一女五歲,因感冒不愈變為瘧,瘧止變為痢,痢止成疳,肌肉消瘦,飲食減少,日啖蓮肉十數枚。萬視之曰∶疳病 也。形色雖衰,幸胃氣尚存,可愈也。以集聖丸,調理三月而安。 胡氏子一歲,病腦後啞門穴(在風腑穴之下,天柱兩穴之中。)生一毒,如桃大,已潰,白膿不干。萬視之曰∶此無 辜疳也,法不能治。或問何謂無辜疳?曰∶此《全幼金鑒》所載也。有妖鳥名睢,一名夜行游女,白晝不出,夜則出飛, 此鳥無雄,飛入人家,遇襁褓衣曬晾未收者,則布毒其上,兒着此則病而死,掠取其魂,化為己子,是名無辜疳,亦傳 屍之類也。其病頭上有核,破之內有白粉,況項下之疽,又九不治中之一症也,故云難治。五日果死。 孫文垣族孫女,年十歲,大便脫肛,鼻中時常出血,夜多切牙,肚熱面黃,將成疳症,以山楂、青蒿、枳實、升麻、 酒連、滑石各一兩,甘草、蘆薈、干蟾各五錢為末,神曲為丸,一料全愈。 龔子才治一小兒,四肢消瘦,肚腹脹大,行步不能,頗能飲食,作渴發熱,去後臭穢。此脾臟傷也,用異 功服肥兒丸調理而愈。 薛立齋治一小兒,面色萎黃,眼胞微腫,作渴腹脹,飲食少思,腹中一塊或移動,小便澄白,大便不實。 此脾疳之患,用四君子加山梔、蕪荑,兼肥兒丸而愈。 一小兒尿濁如米泔,(疳之候也。)以江南做酒小曲,炒為末,酒調下,三服愈。 孝伯有女曰止者,病疳,發於目,啼不可止,以視李紹伯,乃取十餅投之,未半而瘥。(錢氏雲∶疳在肝則 膜遮睛,法當補肝,地黃丸主之。) 又孝若之乳母,棄其子,乳他姓子,其子骨立矣,又不任見日。(肝腎枯稿。)紹伯曰∶渴乳傷食,亟治 之,必服羊肝散一具活矣。某謂紹伯,某即不知醫,是兒於望聞二法,俱無生理。紹伯曰∶固也,吾藥能主胸 突腹凹骨開者,此症未見,何得勿活乎?(《筆談》。) 萬密齋治一小兒五歲,腹大善食。初見之,謂其父母曰∶乳多必損胃,食壅必傷脾,腹大如是,又縱其口 腹,恐腸胃乃傷,不成腸癖,必成疳也。後果成疳,肚大青筋,以集聖丸調理而安。 胡鳳 子病疳,但多食則腹痛。曰∶人以食為本,谷入作痛,豈新谷為患乎?必有舊谷為積,未能消去, 故新谷相持也。乃與養脾消積丸,服之而安。 一兒八歲,形氣甚弱,其父責令讀書。謂曰∶此兒稟弱,宜懷保之,不可一於嚴也。留養脾丸、肥兒丸與 之。後半年,病成疳矣。一醫謂傷食,以一粒金丹服之,病乃劇。延治問前藥,則未服也。曰∶不可治矣,一 粒金丹內有草烏、巴豆大毒之品,此兒素性弱,食少而瘦,故與前丸調理,乃舍此而服彼,此犯虛虛之戒也。 後果歿。 朱丹溪治一富家子,年十四,面黃,善啖易飢,非肉不飽,泄瀉一月。脈之,兩手皆大,不甚瘦倦。以為 濕熱,當脾困而食少,今反形健而多食,且不渴,意其疾必蟲作痢也。取大便視之,果蛔蟲所為。適欲他往, 令兒醫用治蟲藥治之,禁其勿用去積藥,待再診而止痢也。後勿果,至次年春夏之交,其瀉復作,腹不痛而口 渴。曰∶此去年治蟲,而不治疳故也。遂以去疳之藥,濃煎白朮湯下,三日後而瀉止。月後乃甚瘦,教以白朮 為君,白芍為臣,川芎、陳皮、黃連、胡黃連,入少蘆薈為丸,白朮湯服之,半月而止。禁其勿食肉與甜物, 三年當自愈。 馬銘鞠治張守為幼郎,患癆疳,嗜食易飢,腹如蜘蛛,過數日一瀉,瀉則無度,面目黧黑,指節中亦幾無 剩肉矣。其母亦病,診脈緊數,骨蒸勞熱,大渴引飲,淋閉,腹若蜘蛛。曰∶兒病實母病也。用麥冬、枇杷葉、 生地、白芍、青蒿、鱉甲之屬以治母。用干蟾為君,加羚羊角、犀角、白芙蓉花、牛黃,每用分許,日入雞肝 內,飯上蒸服以治兒。再用滑石、扁豆、茯苓、車前、山楂、五穀蟲等分為末,拌人乳曬乾七次,略入砂仁末, 陳米湯丸彈子大,日進兩丸。不二十日,子母俱痊。二方絕無藥氣,故兒喜啖之。(《廣筆記》。) 《說約》雲∶予表侄二三歲間,患疳積症,頭大身瘦,發熱,溺如米泔,諸治不效。後聞藥氣即吐,束手無 策。偶遇異人傳此紅燕丹方,和於糖果粥飲中與之,數服全愈。後以此濟人,無不效矣。 魏玉橫曰∶俞氏兒四歲,痘後失調,致成疳疾,猛啖而頻瀉,腹大皮急,夜哭切牙。因其母病延診,藥殊 無效。適見醫至,見所用藥皆香、砂、楂、枳、車前、扁豆、茯苓、豆蔻類,皆消積滲利之品,兒益困憊,其 母哭泣,至目腫流血。乃謂曰∶今以母病托予,而子病不痊,則母病亦進,必先愈子,而後母可愈也。問當奈 何?曰∶無已,請以母所服分飲之,則兩病俱愈矣。其家非素封,既難資費,又無旁議,遂如言治之,不逾旬, 母子皆安。蓋其母由產後,兒緣痘後,母則寒熱往來,面足俱腫,惡露逾月不止,頭痛不眠,食難下咽,與兒 之症同為血虛生火,木盛克土而然。彼兒醫者,烏能用生熟地黃、沙參、杞子、黃連、麥冬,以愈是疾哉? 凌表侄孫四齡,予嘗見之,曰∶兒將病疳,不以為意也。逾半年,則疳已甚,天柱傾側,臍突筋青,毛髮 脫落,股肉亦消,嗜食而泄,利亦極穢,多怒多啼,似難為矣。但其皮未急,目尚有神,乃與生地、杞子、沙 參、麥冬、棗仁、米仁,病不減,心亦疑之。少加木香、砂仁,則瀉益甚。西席黃澹翁,通人也,謂泄益甚, 得毋香、砂為害乎?予曰∶然。遂去之,益以熟地、川連,十餘劑乃全愈。予女八九歲時,疳病枯瘠如柴矣, 以六味加減,熟地用八錢,十劑而痊。向後,但以前方治,效者不可枚舉。 小兒諸疳,使君子肉二錢,雷丸、檳榔各一錢,黑丑頭末各五分,俱生曬研末,每服三分。以雞卵一枚, 打破空頭,內藥紙封,飯上蒸熟食之,藥完即愈。 小兒積滯,海蜇、鳧茈,常煮食之,兼治大人痰哮,及肝乘胃痛。浸燒酒飲之,能消大人胸中痞塊。又 紹興青腐乳汁作下飯,能消疳積,治腹脹身黃。 小兒疳氣攻目,雞肝一具不落水,竹刀切片,用牡蠣粉八分,飛辰砂少許,拌勻糝入,飯鍋上蒸熟食之。 如此十次,翳即退淨,當時忌食茶湯油膩。 治小兒疳病,用雞肫皮二十個勿落水,瓦焙乾研末,車前子四兩炒研末,二物和勻,以米糖溶化,拌入與 食,食完即愈。忌油膩麵食煎炒。又方取田雞白水煮熟,薑末少許亦效。 仲淳肥兒丸∶人參三錢,蕪荑、使君子肉、白芍、黃連、白茯苓、滑石、扁豆、青黛各一兩,橘紅八錢, 甘草、砂仁各五錢,紅曲、麥芽、山楂肉各七錢,蓮肉二兩,煉蜜為丸如彈子大,每服一丸,空心白湯化下。 又《集驗良方》肥兒丸∶山藥炒二兩,白茯苓、白芍藥、白扁豆、麥芽炒、五穀蟲炒、神曲炒、山楂肉炒、當 歸各一兩五錢,白朮土炒、陳皮、使君子肉煨一兩,生甘草、胡黃連薑汁炒各七錢,蜜丸綠豆大,每服一錢。 《奇效》肥兒丸∶陳皮一兩,青皮醋炒、神曲炒、檳榔、使君子肉煨各五錢,木香、黃連姜炒各三錢,飴糖丸綠 豆大,每服五六分。皆治疳病方也,匯錄於此,以便選用。又《廣筆記》疳積散,治小兒面黃腹大,小便濁如 米泔,大便黃泄酸臭,皮毛枯索,甚至雙目羞明生翳,夜熱晝涼等證。用厚朴去皮切片,薑汁炒熱,淨末二兩; 廣陳皮去白,淨末八錢;粉甘草去皮,炙七分;真蘆薈淨末七錢;蕪荑淨末五錢;青黛取顏料鋪浮碎花青,淘 淨末二錢;百草霜,即山莊人家鍋底煤二錢五;旋復花淨末一錢五分。勻和成劑,小兒每一歲用藥一分,燈心 湯空心調服。服後病癒,再用肥兒丸調理。又脾氣未實,用啟脾丸,或大健脾丸。如疳氣未盡,用陳皮一兩, 白木香三錢,白茯苓五錢,加平胃散三錢,為末,陳米湯調下。若疳瀉痢見紅白積者,用前散加黃連薑汁土炒, 肉豆蔻二味,燈心湯,少入熟蜜調服。若食積重者,前散用砂仁湯調服。若疳眼,用雞肝一具,不拘大小雌雄, 一二歲兒只用半具,外去衣,內去筋膜,研極細,入前末調極勻,入前末濃薄相和,隔湯頓熱空心服。或用甜 酒,少加熟白湯調服。 凡小兒疳在內,目腫腹脹,瀉痢青白,體瘦羸弱。疳在外,鼻下赤爛,頻揉鼻耳,或肢體生瘡。鼻瘡用蘭 香散,蘭香葉燒灰二錢,銅青、輕粉各五分,為末干貼。諸疳瘡,用白粉散,海螵蛸三分,白芨二分,輕粉一 分。上為末,先用漿水洗拭乾貼。肝疳一名筋疳,白膜遮睛,或瀉血面瘦。心疳,面黃頰赤,身體壯熱。脾疳 一名肥疳,體黃瘦削,皮膚乾澀,而有瘡疥,腹大嗜土。腎疳一名骨疳,肢體瘦削,遍生瘡疥,喜臥濕地。肺 疳一名氣疳,喘嗽氣促,口鼻生瘡。若患潮熱,當先補肝,後瀉心,勿妄以硝、黃諸藥利之。若患癖,當消磨。 若誤以巴豆、硼砂下之,及傷寒誤下,皆能成疳。其初病者為熱疳,久病者為冷疳。冷熱相兼者,津液短少者, 皆因大病脾胃虧損,內亡津液所致,當固脾胃為主,早為施治,則不變敗症也。 葉天士曰∶稚年五疳,猶大方之五勞。雖方書有五臟之分,是症夏令為多,咸從脾胃。蓋小兒乳食雜進, 運化不及,初斷乳後,果腥雜進,氣傷滯聚,致熱積於里,肌肉消瘦,腹大肢細,名曰丁奚。或善食,或不嗜 食,或濁飲無度,或便瀉白色,久延不已,多致凶危,宜忌食生冷腥肥凝滯。治法即用清熱和中分利,次則疏 補佐運。常有繼病,治之無效,待妊婦產過自愈者。徐靈胎曰∶小兒為孕婦所抱,則生繼病,雖不盡然,實有 此病,理不可解。 幼兒斷乳納食,值夏月脾胃主氣,易於肚膨泄瀉,手足心熱,形體日瘦。或煩渴善食,漸成五疳積聚,當 審形體之強弱,病之新久。有餘者當疏胃清熱。食入糞色白,或不化,當健脾,佐消導清熱。若濕熱內郁,蟲 積腹痛,(徐靈胎曰∶最多。)導滯驅蟲微下之,緩調用肥兒丸之屬。 藜按∶肥兒丸方最多,《景岳全書》有四方,一,四味肥兒丸,蕪荑炒、神曲炒、麥芽炒、黃連炒分為 末,豬膽和丸黍米大,每服二三十丸,木通湯下。二,六味肥兒丸,黃連、陳皮、川楝子肉炒、神曲炒、 麥芽炒各一兩,白蕪荑半兩,為末,糊丸麻子大,每服一二十丸,空心米飲下。三,七味肥兒丸,黃連炒、 神曲炒、廣木香各一兩五錢,檳榔二十個,肉豆蔻泡二兩,使君子酒浸,麥芽炒,每四兩,為末,麵糊丸 麻子大,每服三五十丸,米飲下。良久用五味異功散一服,以助胃氣。四,蘆薈肥兒丸,蘆薈、龍膽草、 木香、人參、使君子肉、蚵 、(酥炙去頭足。即土鱉蟲。)麥芽炒各二錢,檳榔、黃連酒炒、白蕪荑 各三錢,胡黃連五錢。上為細末,豬膽汁為丸黍米大,每服五六十丸,米飲下。又《醫宗金鑒》肥兒丸, 人參三錢半,白朮五錢,茯苓三錢,黃連二錢,胡黃連五錢,使君子肉四錢,神曲炒、麥芽炒、山楂肉 各三錢半,炙甘草錢半,蘆薈煨二錢半。上為末,黃米糊丸黍米大,每服二三十丸,米飲下。《金鑒》 蘆薈肥兒丸,五穀蟲炒二兩,生蘆薈、胡黃連炒、川黃連姜炒各一兩,銀柴胡炒一兩二錢,扁豆炒、山 藥炒各二兩,南山楂二兩半,蝦蟆 四個,肉豆蔻煨七錢,檳榔五錢,使君子肉炒二兩半,神曲炒二兩, 麥芽炒一兩六錢,鶴虱炒八錢,蕪荑炒一兩,飛淨硃砂二兩,麝香二錢。其為末,醋糊為丸,黍米大, 每服一錢,米飲下。


<目錄>卷三十

<篇名>腫脹

屬性:小兒腹痛體瘦,面色 白,目無睛光,口中氣冷,不思飲食,或嘔利撮口,此脾上虛而寒水所侮也。若口 中氣溫,面色黃白,目無睛光,或多睡惡食,或大便酸臭,此積病也。若腹脹而悶亂喘滿者,實也。若不悶亂 者,脾虛也。誤下之,以致目無精光,四肢浮腫,肚腹愈脹,因下而喘,脾氣更虛也。脾虛不能勝腎水,隨肺 氣行於四肢,如水狀。若浸浮於肺,即大喘也。 若腎熱傳於膀胱,熱甚逆於脾肺,脾胃虛而不能制腎水,流走四肢而身面皆腫。若土勝則形於肺,故令喘也。 葉天士治一徐姓小兒,單脹數月,幼科百治無功,僉用肥兒丸、萬安散、磨積丹、綠礬丸、雞肫藥,俱不 效。宜治血絡,所謂絡瘀則脹也。用歸須、桃仁、延胡、山甲、蜣螂、 蟲、靈芝、山楂之類為丸,十日全愈。 孫兆治殿中丞某郎中妹,十歲,腹痛色不變,按之而大陷,心腹痞膈,病已月余。按《甲乙經》雲∶三焦 脹者,氣滿於皮膚中,腫如石堅。遂與仲景方,厚朴、生薑各二兩,半夏七錢,甘草半兩,人參一錢。每用 藥一兩五錢,水煎分三服,一日服之,至二十日愈。 張子和治郾之營兵秋家小兒,病風水。醫用銀粉、粉霜之藥,小溲反澀,飲食不進,頭腫如腹,四肢皆滿, 狀若水晶。家人以為死矣,強勉求治。張曰∶此症不與壯年同,壯年病水者,或因留飲及房室。此兒方七歲, 乃風水症也。宜出汗,乃置燠室,以屏障遍遮之,不令見火。若內火見外火,必昏憒也。使大服胃氣湯而浴之, 浴訖,以布單重覆之,凡三五重,其汗如水,腫減七分。乃二汗而全減,尚未能食,以檳榔丸調之,兒已喜笑 如常日矣。 李時珍鄰家一小兒,因積黃腫,腹脹如鼓,偶往羊桃樹下,取食之,至歸而大吐痰水,病遂愈。羊桃乃山 楂同類,醫家不用,而有此效,則其功應相同矣。(《本草綱目》。) 張景岳在京治十五歲兒。適經藥鋪,見有曬晾巴豆,其父誤以為松仁,以一粒與食之,嚼而味辣,亟吐出, 已半粒下咽矣。少頃大瀉十餘,次日肚腹通身即腫脹,絕口不食。或謂宜黃連、綠豆以解毒。或謂四苓、五物 以利口。張曰∶大攻之後,豈非大虛之症乎?能再堪苦寒以敗脾否?大瀉之後,又尚有何水之可利?遂單用獨 參湯及溫胃飲,以培脾氣,不數劑而復元。夫既已大瀉,而何以反脹若是,是可知大虛致成腫脹者,類多如此。 (雄按∶巴豆性熱,瀉後心虛,繆氏治莊斂之一案可證,未必可投溫藥。) 馮楚瞻治何氏子,九歲,肚腹脹極,痞塊有形,肌削神困,耳中膿潰,目紅腫,牙齦出血,或時腐爛,咳 嗽氣短,膝酸疼,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已成壞症。詢其病由,乃起於腿,半周之內,肚稍腫硬。初時消導, 後用補脾兼消及清熱化滯。六七年來,腹脹更加,痞硬更大,牙痛,耳目腫爛益甚,僅存皮骨。脈之,或時弦 洪有力,或時弦而無力,知為久服克伐,真氣內亂,轉護邪氣為害,先天之真陰真陽已竭,乃中空外浮之象也。 先以《金匱》腎氣丸料加麥冬、五味作湯,大劑空心溫服。數劑熱減,腹稍軟,隨以前劑沖入人參湯三錢,食 前日二劑。十餘日後,精神稍長,諸症漸退。後早晨以生脈飲送下,加五味牛膝之八味丸三錢,申酉仍以前方 服之,兩日諸症悉平,向之痞脹如失。張氏子亦患腹腫,消導幾死,亦以八味去附子倍熟地,加麥冬、五味、 牛膝而愈。第不能久服丸藥,次年夏,忽兩脅腫硬,如婦人之乳垂下,外科與解毒不效,加兩頤之下,腫亦如 之,百治不減。或議開刀,馮曰∶此肝腎之火上炎耳,何毒之有?仍以前方加青皮四分,土貝二錢,食前服之, 不十劑全愈。 一兒病腫,有庸醫假專門之名,不守家傳之法,常稱得異人之術,用牽牛、葶藶為治腫方之神藥,作散 服之,元氣下陷,肚大,坐不得臥,陰囊腫大,莖長而卷。萬見之,嘆曰∶脾土已敗,肝木獨旺,乃賊邪也, 不可治矣。果死。 一兒病腫腹大,彼信庸醫妄談,五日消一分,乃取繩子圍其腹量之,投以牽牛、葶藶服之,利下數行,腫 減十分之二,父母甚喜。約至五日,再消三分。未三日,又大腫,較大於前。庸醫聞之走去,病勢日甚而死。 張氏子瘧後病腫求治。曰∶此脾虛腫也。與胃苓丸,用長流水煎燈心湯送下,教以每日午時前後,天氣和 暖,於避風處湯洗之,洗畢覆被睡一時,令有微汗為度。此水漬法也,經曰∶漬形以為汗。調理半月,平復如常。 高鼓峰治沈啟廷孫,三歲,脾虛發腫,兩足更甚,乳食不思,午後發熱,頭面羸瘦。俗醫雲∶此病如用官 料藥,鬚髮黃鼓脹而死,但當服草頭藥,並以針挑其指,出黃水自愈。浙西人言,出自醫家藥籠中者,謂之官 料藥,俗傳單方一二味,謂之草頭藥。病家信之,服其藥,日益劇。高視之曰∶凡藥皆草根樹皮也,何以出自 醫家便為官料?此無稽之談也。投以溫補之劑,服之漸有起色。未幾又發瀉,又頭上生毒,爛至見骨,又出 , 皆極重病,纏綿不休,乃一味補正,他病見則隨症稍加減之,如是者,自夏迄冬,用參幾斤余,才得脫體,次 年長肌肉。設惑眾說,寧有救否? 按∶腫症多濕熱為患,雖雲脾虛,必審其小便長短清濁,及大便溏燥濃淡以施治。若一概雲脾虛,參、 術蠻補,必致綿延不已。今自夏迄冬,誠何故哉?至用參斤余,即今時富家,亦委命而已。 孫文垣治張後溪之孫,遍身瘡疥浮腫,腫自足背起,漸上大腿,今且至腹,大便泄瀉,發熱少眠。此風濕 症,當令與時違之候,治從開鬼門潔淨府二法,使清陽升則瀉可止,小水利則腫可消,上下分去其濕之意也。 蒼朮一錢,苡仁、桑皮各三錢,青蒿、防風、升麻、柴胡各五錢,(錢當是分。)大腹皮、五加皮各六分,八帖全安。 薛立齋治一小兒,肚腹膨脹,飲食即瀉,手足逆冷,以為脾氣虛寒,先用人參理中丸,後用六君子湯而愈。 萬密齋治孫,先病瘧,傷食成疳,又傷食,甚瘦,腹脹大而堅,見人則哭,用參、苓、術、草、半夏曲、 枳實炒、厚朴、黃連、木香、莪朮、砂仁、使君子、神曲、麥芽、鱉甲、夜明、芎、歸等藥。 一小兒瀉後腹脹,用加味正氣丸服之愈。一兒瘧久不退,腹大而堅,用化癖丸服之愈。一兒善食腹大,用 保和丸、胃苓二方服之,調理而安。 蔣仲芳曰∶山中君仲子,年十歲,患水腫月余,候予不至,遇一方士,與之草汁,大便遂行數次,腹寬腫 退。予適到,喜曰∶兒病久候不至,今服草藥,幸已愈矣,然須服調理之劑。即喚出診之,脈來沉細,尚微喘, 按心下則痛甚。予曰∶此非予之所能療矣。草汁性烈,已下數次,痛宜愈,喘宜定,今若此,病雖去,而臟腑 真氣受傷,必不久也。猶未信,至明日腹大痛而死。


<目錄>卷三十

<篇名>癖積

屬性:龔子才治小兒患痞癖,服檳榔、蓬術、枳實、黃連之類,痞益甚。曰∶此脾經血虛痞也,不可克伐,遂用 六君子加當歸,數劑。胃氣耗憊,脾胃損傷,氣血乾涸,肢體羸瘦,面色瘦黃,肚大青筋,身熱自汗,喘急氣 促,泄瀉腹脹,浮腫,不思飲食,與補中益氣湯,久服而愈。 萬密齋治一小兒周歲,因食雞肉太早,自此成積,日漸羸瘦,不思乳食。其父詳告,取藥治之,與養脾去 積丸∶白朮、陳皮、蒼朮、厚朴、枳殼、半夏、青皮、神曲、麥芽、山楂、甘草。先服三日,後服丁香脾積丸, 雞肉湯下,取下雞肉一片,猶未化也。再進養脾丸而愈。 王氏子,一日胃脘當心而痛,萬治之,七日不止。以手按其胸腹,惟心下手不可近,曰∶誤矣,無怪其不 效也。凡手可按者,虛痛也,手不可按者,實痛也,實痛非食即痰。另立方,以枳實導飲丸、控涎丹二方內, 摘取枳實、黃連、半夏各二錢,木香、黑牽牛頭末、白芥子炒、甘草等分,搗羅為末,用生薑自然汁,和神曲 作丸麻子大,以沉香、木香、檳榔磨水下,或薑湯亦可。初服二十一丸,少頃痛移下中脘,又服七丸,至臍下, 又服五丸,利下清水而止,乃知是脾痛也。復作青皮丸,加青皮、陳皮、木香、砂仁、神曲、麥冬、山楂,調 理而安。 李時珍治宗室富順王孫,嗜燈花,但聞其氣,即哭索不已。診之曰∶此癖也。以殺蟲治癖之藥丸,服一料 而愈。(《本草綱目》。) 陸養愚治潘司寇子,年十四,初因感冒,服藥已愈。後復夜熱便黃,日中亦微熱。或謂表散之後,血氣不 足,與補養氣血,熱益甚,遂以為童子勞,陰虛夜熱也。滋陰降火,肚腹漸脹,肌肉漸瘦,飲食漸減,其熱日 夜不止矣。脈之,人迎頗和,氣口緊盛,兩尺洪滑,此食積也。宜消導之,與枳實、黃連、檳榔、神曲、麥芽、 山楂、茯苓、澤瀉、甘草,數劑脹減熱除,精神漸復。去檳榔、澤瀉、麥芽,加人參、白朮、乾薑,數劑全愈。 陸祖愚治費表侄,垂髫患瘧後痢,初愈復傷食,蒸蒸內熱,大便欲行不行,數至圊而未嘗便。醫不細審, 以久病初愈,復日數行,其為脾虛滑泄無疑,投以參、術補劑,經所謂益其勝而贊其復,病寧不劇乎?服後, 身熱益甚,煩躁咽干。又以六脈浮洪,久痢身熱脈大,均非吉候。診之,果六脈洪盛有力,而胸腹手不可按, 曰∶脈症俱實,又且相應,無張皇也。但久痢之後,津液枯槁耳。用生地、當歸、白芍、黃連、倍枳實、山楂, 一劑覺腹中運動,二劑即轉矢氣。少頃,去燥矢十餘枚,遂連去三四次,脈靜身涼,神清氣爽。再用生津補脾, 調理半月而愈。 薛立齋治一小兒,腹內結塊,或作痛上攻,小便不調,用龍膽瀉肝湯、蘆薈丸而愈。後形氣消鑠,發熱作 渴,此肝木克制脾土,用補中益氣湯及蘆薈丸而愈。 湯某治戶部侍郎小娘子患痞,蘊積結聚,已經年矣。其候腹滿壯熱,大小便閉,不食。諸醫皆作虛熱潮濕, 或作胃寒不食治。然既不食,大小便自然少,又欲作疳熱治。百藥俱試,而無一中,勢已窘迫,招湯視之。問 曰∶合服何藥?答曰∶當服甘遂、大黃。張驚曰∶前諸醫者,皆用補劑,此女不進食久矣,不宜利動腸胃。答 曰∶信我者生,逆我者死。張曰∶更有無甘遂而次於此藥方者可否?乃令即服大承氣湯,二服而愈。次日診之, 尚有餘滯積實,其症必過數日而復閉,須服前藥,始可除根。數日後,果再閉,腹滿痞結,再服此藥,一服而痊。 朱丹溪治賈福六舅子,十六歲,左脅有塊,能飲食。青皮醋炒、三棱、柴胡三分,桂枝、川芎、防風各 二錢,白朮二錢半,木通一錢半,海藻一錢,甘草五分,分七帖,煎取半盞,下保和丸十五丸,忌一切發物。 蔣仲芳治一兒,七歲,食後受驚,遂發寒熱,右脅有塊,重則脹痛,輕則硬滿,已三年。忽患三陰瘧,又 年余,以丸藥截之。瘧雖愈,而朝涼暮熱,咳嗽骨立,痞塊痛甚,用 、術、鱉甲、當歸各四兩,參、芍、知 母、丹皮、麥芽、神曲、山楂各二兩,青皮、陳皮、檳榔、木香、官桂各一兩,棱、莪、柴胡、桃仁各七錢, 煎成膏,入飴糖四兩和勻,不俱時服,未終劑而愈。


<目錄>卷三十

<篇名>蟲

屬性:萬密齋治王氏子,善食,嘗病腹痛,乃蟲痛也,用安蟲丸服之。三日後,取下一蟲甚異,約長一尺,身赤 色,大如 。令持兩頭牽之,長可丈余,其形如線,放下依舊短縮,此蟲母也,以火焚之而愈。 胡氏子嘗腹痛,萬診之曰∶蟲病也。問何以辨之?曰∶腹痛,凡一向不止,乃積痛也。腹中成聚,口吐涎 水者,蟲痛也。用安蟲丸與解毒丸,屢進不效,因思此蟲有靈,當設法取之。擇定除破日,在月初旬取之,勿 令兒知也。隔夜煎苦楝根湯,次日五更,用清油煎雞子餅一個,令兒聞其香味,遂急欲食,故遲不與。而以少 許啖之,覺腹中有如物湧上心口,乃取藥與服之。少頃心口之物墮下,以蛋食之,不食矣。巳時腹中大鳴,而 瀉下一蟲甚異,如指長,有頭手足,狀如嬰兒。萬曰∶此三傳勞蟲也。初起於父,再傳其母,三傳其子,幸去 之矣。令一婢用鐵鉗夾送河中焚之,其婢受煙氣一口,亦勞病死,此兒至今無恙。(雄按∶紫庭方雲,第一代 初,勞蟲如嬰兒。萬氏此說,不知何本。) 閻姓子有蟲病,黃瘦,腹中時痛,口饞,如有肉食則痛不發,一日無肉,則痛甚。萬視其體甚弱,不敢下, 只用苦楝根皮,放肉汁中煮食之,單服三日,下蟲如蝌蚪者一盆,色黃黑。後以養脾丸調理而安。 一兒七歲,善食肉,常病腹痛。其父問積痛蟲痛何如?萬曰∶積痛發有常處,手不可按,惡食而口乾;蟲 痛無常處,喜人按摩,口饞而吐清水。此兒乃蟲痛也,以藥取之,下蟲大者十餘條而痛止。未一月又痛,萬曰∶ 不事再取矣,恐傷胃氣。乃立一方,用黃連、木香、檳榔,去積為主,陳皮、青皮、三棱、莪朮、枳實、山楂, 專去其蟲。等分為末,神曲為丸麻子大,米飲下。常服之,時下小蟲,及下大蟲如指大,約長一尺,乃蟲母也。 自後痛漸減。 吳孚先治一婢,面黃身瘦,嗜油,甚至燈盞垢膩都盡。與醫,下蟲如蝦者數枚,遂而不嗜矣,尋肥健。(《本 草綱目》載患發瘕者,能食油至五斤。) 一小兒將自身布衣,渾身遍吃,兩袖吃至肩上,吳用煎蟲丸,下蟲如蠶者數枚而愈。 錢仲陽治辛氏女,五歲,病蟲痛。醫以巴豆、乾漆、 砂之屬治之不效。至五日外,多哭而俯仰,睡臥 不安,自按其心腹,時大叫,面無正色,或青或黃,或白或黑,目無光而慢,唇白吐沫。至六日,胸高而臥轉 不安。錢視之,用蕪荑散三服。見目不除青色,大驚曰∶此病大困,若更加瀉,則為逆矣。至三更果瀉,如藥 汁,以杖攪之,見有丸藥。錢曰∶此兒肌濃,當氣實,今症反虛,不可治矣。辛曰∶何以然?錢曰∶脾虛胃冷 則蟲動,今反目青,此肝乘脾。又更加瀉,知其氣極虛也。而丸藥隨糞下,脾胃已脫,兼形病不相應,故知死 病。五日昏篤,七日而死。(此醫用乾漆、巴豆之過也。) 龔子才治一兒,腹中作痛,看看至死,腹中揣摩,似有大小塊。諸醫不效,乃令人慢慢以手搓揉痛處,半 日,其蟲自大便出而愈。 四明顧氏女十餘歲, 羸骨立,百治不瘥,奄奄待斃。偶端午,家人調雄黃酒,女竊飲之,不覺大醉,嘔 穢野狼藉。視之,中有物如鱉,蠕蠕動,色純紅,兩眼正碧。家人驚怪,以足踩之,頸伸甚長。以鉗夾之,掉頭 齧之,格格有聲,棰之不死。亟搗捶至爛,埋之土中,明日發視,僅血塊耳。自後女益長成無恙。(新安方懋記。) 朱肇能着圍棋,生一女腹多蟲,偶在何矩所在談及,一醫雲∶食榧子當愈。果食榧子,下蟲曝干,尚有八 尺長。(《續金陵瑣事》。) 鄉間一大姓,有子方周歲,值熱天,遍身疼痛,啼哭不休。延請諸醫,束手無策。王起雲後至雲∶能以十 金酬我,一刻即愈。主人唯唯,乃濃煎甘草湯浴兒,未幾兒即睡去,半日方醒,已不作痛矣。主人大喜,出銀 酬之。特問小兒何病?王雲∶此乳母抱之納涼,為刺毛所着耳,(疑即毛蟲,俗呼為羊辣子。)故以甘草湯浴 之。若預幫助,豈肯以十金酬我哉?眾大笑而別。(《雲間雜記》。) 張子和治一兒悲哭,亦以浴愈,謂心火乘肺,浴之汗出,則肺熱散也。(雄按∶毛蟲刺者,皮膚實時赤腫, 最忌洗浴,宜以菜油塗之。) 小兒口吐涎沫,或吐清水,面 白,心腹痛有時者,蟲痛也,與癇相似,但目不斜,手不搐也,安蟲散主 之。胡粉炒黃、檳榔、川楝子、鶴虱各三錢,枯白礬二錢五分。上為末,每服五六分,痛時米飲調下。


<目錄>卷三十

<篇名>吐蛔

屬性:張景岳治胡氏子,三歲,因飲食不調,幼科以清火化痰等劑,損其胃氣,反致嘔吐溏泄,復與清利,遂致 吐蛔。初止數條,漸至數十條,細如燈草,甚至成團攪結而出,早晚不絕,所下者亦如之,羸困已極。因與溫 胃飲二三劑,其蟲如故,不知其從何來,而生化之速,一至於此。其家謂先逐蟲,蓋蟲吐盡,則病日甚,其能 生乎?弗聽,但以前藥倍人參加附子,二三劑而嘔吐漸稀,瀉亦隨止。乃以理陰煎、溫胃飲,出入間用,十餘 日蟲漸少,月余而飲食進,肌肉生,復元如故。大凡逐蟲之藥,多傷胃氣,向使胃氣再傷,非惟蟲不能逐,病 必不起。今使胃氣日強,則拔去化蟲之源而愈矣。 世俗以甘蔗宜小兒,雖痘食之無禁,群醫相爭。一曰性熱,所以發疹。一曰性寒,所以解毒。一曰性溫平, 所以無害。及退,余撿方書則曰∶蔗能節蛔蟲,多者減之,少者益之,蛔適其中,則兒無病,所以兒宜也。豈 在寒熱溫平間哉?群醫不可漫猜,殊可哂也。(李日華《紫桃軒又綴》雄按∶此說未可信也。餘四妹幼時,曾 以多啖至疾。)


<目錄>卷三十

<篇名>心腹痛

屬性:月埠張氏兒十歲,自幼心痛,得於母氣,不時發。發時飲食不進,呻吟,反覆三四日。仲淳疏方,藥入口 即止。檳榔、黑丑各一錢,木香五分,使君子、橘紅、白芍、旋復花各二錢,茯苓三錢,豬苓錢半。(《廣筆記》。) 蔣仲芳治魏交讓子,年十歲,患小腹痛三四年矣,諸醫不效。診之,脈來沉遲,二便如常,按之無塊,此 必腎家虛寒也。六味地黃丸加炮姜、肉桂、青皮、香附、車前、牛膝而愈。(雄按∶炮姜不若用橘核或茴香, 否則易以當歸。)


<目錄>卷三十

<篇名>黃膽

屬性:萬密齋治一義子,年十五,病疸,面目俱黃。問之,對曰∶傷食起,腹中大熱又痛。乃立一方,用黃柏、 梔子等分,大黃減半,以退其熱;豬苓、澤瀉、茯苓、蒼朮等分,以去其濕;枳實、厚朴、神曲,以去其食積; 茵陳蒿倍用,以去其黃。共為細末,酒糊丸,車前子煎湯下。三日後,吐出黃水二碗許,胃中不熱。又二日, 泄三行,腹中不痛。十日以後,小便漸清,黃亦減矣。 孫文垣治王文川子,原傷飲食,又傷冷菱等物,遍身發黃,眼如金色,夜發熱,天明則退,腹痛手不可近, 號叫通宵。市醫因其黃而曰∶胡HT 真矣。(三字未詳,恐系土語。)眾議草頭藥進,王至急止之曰∶向以草藥, 幾誤其母,復欲誤其子?夫脾胃喜溫惡寒,此症乃食積釀成,黃為濕熱所致,法當健脾,用溫暖之劑下之,濕 熱去而黃自退。草頭藥性多寒,用之是損脾土,而益其疾也。即以保和丸一錢,入備急丸五分,作一次服之。 少頃,瀉一次。又少頃,連下三次,去積甚多,腹痛盡止。再與調中丸,一月黃盡退。 張子和治一童子,年十五,患疸一年,面黃如金,遍身浮腫乏力,惟食鹽與焦物。張以茶調散與之,涌涎 一盂。臨晚,又以舟車丸七八十粒,通經散三錢,下四五行。待六七日,又以舟車丸、浚川散,下四五行鹽與 焦物,見而惡之,面色變紅。再以茶調散涌之,出痰二升,方能愈矣。 陸養愚治孫奎者,其婦患面黃腹脹,人多以為胡HT ,用草頭藥療之,不半月而殂。或咎之,彼謂草頭 藥服遲故也。後其子偶傷冷食,腹脹痛,手不可近,發熱,眼胞又有黃氣,乃曰∶又是胡HT 矣。急尋草澤醫,其 主人大叱之乃止。延診曰∶不必按脈,當溫行之。脾胃喜溫而惡冷,既傷冷食,而服草頭寒藥,烏得不敗?因 以炮姜、附子、草果、陳皮、木香為煎劑,送潤字丸二錢,下數行而痛脹俱減。又以前劑送大安丸,數服而 愈。(湖郡,黃膽稱為胡HT 。此與前孫按略同。) 薛立齋治一小兒,旬日內先兩目發黃,漸及遍身,用瀉黃散服之愈。錢氏瀉黃散∶藿香葉、甘草、石膏、 山梔、防風,姜酒微炒為末。每服一二錢,水煎。 一小兒因母食郁,飽脹咽酸而患遍身皆黃,以越鞠丸治其母,以瀉黃散治其子,並愈。 錢仲陽治曹宣德子三歲,面黃,時發熱,不食飲水。或用牛黃、麝香二丸不愈,用止渴干葛散反吐。錢謂 伏於胃脘,先以白餅子下之,又以消積丸磨之而愈。(丁香、縮砂、巴豆、烏梅肉,麵糊丸,每服五七丸。)


<目錄>卷三十

<篇名>啼哭

屬性:張子和治一小兒,悲哭彌日不休,兩手脈弦而緊。此心火甚而乘肺,肺不受則哭,故肺主哭。王太僕雲∶ 心爍則痛甚,痛甚則悲益甚。令浴以溫湯,漬形以為汗。肺主皮毛,汗出則肺熱散矣。浴止而啼亦止,仍命服 涼膈散加當歸、桔梗、連翹、大黃、芒硝、甘草、黃芩、薄荷、梔子,以竹葉、生薑、朴硝同煎,瀉胸中之邪熱。 萬密齋治縣尹張之子,未周歲,啼哭晝夜不止。醫謂腹痛,用理中丸不效。又謂傷食,用瀉黃散不止。萬 視之曰∶公子腮 面赤,乃心煩而哭也。若腸痛當見面青,傷食當見面黃也。乃用導赤散,木通、竹葉、生地、 燈心、黃芩、甘草,加黃連、麥冬煎服之。次日早即入告曰∶昨夜哭多何也?萬曰∶病即安矣。曰∶病安何以 哭不止?曰∶公子啼哭,三日夜不吃乳,昨夜熱退心涼欲得乳,而乳母在外。蓋往夜之哭,病哭也,昨夜之哭, 飢哭也。乃笑曰∶果然。乳母五更到,即止矣。 江某生子,三日啼不住。萬視之曰∶此必斷臍失謹,風冷之氣入臍,腹痛而哭也。乃用蘄艾搗如綿,再烘 令熱,以封其臍,冷則易之,三易而哭止。 一兒生二月,啼不止。萬曰∶此肝熱也。以瀉青丸、竹葉湯,入沙糖少許,調服而安。(羌活、大黃、山 梔仁、當歸、芎 、膽草、防風,蜜丸芡實大,竹葉湯入砂糖化下。) 一小兒夜啼不止,狀若鬼祟,用蟬蛻下半截為末,薄荷湯入酒少許調下。或者不信,將上半截為末,煎湯 調下,即復啼也。古人立方,莫知其妙。(《本草綱目》出《普濟方》。雄按∶余兒生逾兩月,患風熱音嘶,易 驚多哭,余以蚱蟬湯飲之而愈。) 徐仲光治一兒,觸忤夜啼,用本家灶下火柴頭一段,以朱書雲∶我是上天五雷公,將你作神將,能擒夜啼 鬼,一縛永不放,急急如律令。柴頭以火燒焦為主,書不使人知,立在床下,倚床前腳裡面,男左女右。 孝廉楊回山止一子,方歲周,暑月,旦暮啼不乳,亟召王起雲視之。王曰∶從我則生,否則不可救也。然 須以百金酬我。楊謹奉教,王乃於堂中畫鍛石一圈,置兒其中,屏去乳母,兒啼甚,移時睡去。王索香薷飲俟 其覺,以藥一丸投之,隨瘥。蔡寧認問曰∶子何術而神若是?王曰∶乳母甚肥,天又暑,兒愈哭,則乳母愈摟 抱不忍釋,中熱太甚,所以啼不乳,我俾以哭散熱氣即愈矣。鍛石畫圈,醒後投劑,不過假以索謝耳,此所謂 術也。蔡為之鼓掌。(《雲間雜記》。) 馬銘鞠治華虛舟五郎, 甚善哭,周歲中,每哭即氣絕,絕而蘇,一飯時許矣。至三歲,其病日深,哭而 絕,絕而蘇,甚至經時。初或一月或半月一發,後即頻發,有日再發者。投以琥珀丸,人參圓眼湯下數丸遂瘥。 琥珀、人參、甘草、蓮肉各三錢,山藥一兩,天竺黃、茯神、膽星各二錢,密丸,硃砂錢半為衣,每服一錢。 小兒夜啼,因包裹太暖,熱極所致。取雞屎塗兒臍中,男用雄,女用雌。牛黃、硃砂各五厘,研極細,以 少許塗兒舌上立止。


<目錄>卷三十

<篇名>語遲行遲

屬性:龔子才治一小兒,五歲不能言,咸以為廢人矣。視其形瘦痿,乃肺腎不足。遂以六味丸加五味、鹿茸,及 補中益氣加五味,兩月余,形氣漸健。將半載,始能言一二言,至年許,始聲音明亮。 一富翁子,年八歲不能步履,緣過惜不能得土氣,致肌肉軟脆,筋骨柔弱。用黃土入於夾襖內與穿,同服 地黃丸加人參、鹿茸、牛膝、虎脛骨,未半料已能行矣。 薛立齋治一小兒患泄瀉,聲音不亮。雜用清熱等劑,聲音如啞,飲食少思,去後多在清晨。朝用地黃丸加 五味,夕用補中益氣湯,其泄頓止。卻專服前丸,不兩月,其言漸亮,遂全愈矣。 一小兒三歲,言步未能,牙發稀少,體瘦骨立,發熱作渴,目睛黑少,服肥兒丸不應,此腎虛疳症也。前 丸乃脾胃經之藥,久服則腎益虛,而疳益甚。不信,果牙發漸落。用六味丸加鹿茸、五味子,半載而痊。 一小兒體瘦,腿不能行步,齒不堅固,發稀短少,屬足三陰虛,用六味丸、補中益氣湯,半年悉愈,形體 充實。 一小兒七歲,體細短寸許,不良於行,目睛白多,或有盜汗,發黃成穗,用地黃丸加鹿茸、五味為主,佐 以補中益氣散,半載行履如故。


<目錄>卷三十

<篇名>胎疾

屬性:萬密齋曰∶一兒頸細,其父嘗問於予,可養何如?予曰∶頸者,頭之莖,細則不能任元。在父母調養之, 八歲後再議。至五歲死。 一兒解顱,未一歲,認字念書,父母甚愛之。予曰∶此兒胎稟不足,腎虛顱解,真陽弱矣,聰慧早發,真 陽泄矣,恐遺父母憂。未一歲而發搐死。(雄按∶余兒壽源,生而壯偉,無一夭相。惟善解人意,未半歲即能 認字,見者無不嘆賞,余憂其發泄太早,果不滿八月而殤,可悼也已。) 一兒周歲後多笑,予曰∶此兒難養。父問故,曰∶腎為水,心為火,水陰火陽,陰常不足,陽常有餘。笑 者,火之聲也,水不勝火,故得難養。曰∶諸兒笑者皆不可養乎?曰∶待人引之而笑者,此有情也;見人自笑 者,此無情也。後以瘡痘死。 一兒頭縫四破,皮光而急,兩眼甚小。萬曰∶腦者,髓之海也。腎主骨,髓中有伏火,故髓熱而頭破,額 顱大而眼楞小也,宜服地黃丸。不信,至十四歲而死。 一兒,生下便有目赤口瘡之症,自是頭常熱,山根青筋橫截,痰甚多。曰∶此胎熱,其治在肝。小兒者, 純陽之體,頭者,諸陽之會。肝為乙木,旺於春,乃少陽發生之氣也。經雲∶春氣者病在頭,故頭常熱也。肝 之色青,故青筋浮露也。肝常有餘,不治恐發驚風。乃用瀉青丸,去大黃加黃芩為末,蜜丸服之,遂頭涼筋隱, 病亦少矣。


<目錄>卷三十

<篇名>病

屬性:萬密齋治一小兒,二歲,常利下綠水,形瘦如鬼。醫作病疳治之不效。萬曰∶此非疳也,乃胎氣所害,名 曰病者是也。凡人家小兒,勿與懷孕婦人抱之,如胎稟強者則無礙,怯弱者犯之即成 病,如客忤之類。治 之,但補其脾胃,待彼兒生,自然安矣。肥兒丸主之。錢氏肥兒丸∶黃連、神曲、木香、檳榔、肉蔻、使君 子、麥芽,麵糊丸,如麻子大,每服三五十丸。 巢氏雲∶小兒被 病者,婦人懷胎孕,有 神導其腹中,胎嫉妒小兒,致令此病。其狀微微下利,寒熱往 來,毛髮 ,情思不悅也。《千金》論 者,小兒鬼也。凡婦人先有小兒,未能行而母繼有胎妊,令兒漸漸 羸瘦骨立,毛髮稀黃不長,時作壯熱,大便不勻,乃 病也,又曰繼病,法當用紫霜丸下 ,以乳益散補之, (紫霜丸∶代赭 醋 七次、赤石脂各一兩,杏仁五十枚,巴豆去皮油三十枚,蒸餅為丸,如粟米大。一歲五 丸,百日內三丸,乳汁調下。)令小兒斷乳即安。消乳丸、異功散亦妙劑也。其或他婦人有妊,而抱他人嬰孩 者,亦有此症,同此治法。有熱者,龍膽湯。


<目錄>卷三十

<篇名>相思

屬性:薛東明治王生子,周歲,忽不乳食,肌肉消盡,醫疑為疳。薛曰∶此相思症也。眾皆嗤笑之。薛命取平時 玩弄之物,悉陳於前,有小木魚兒,一見遂笑,疾遂已。(《江南通志》。) 萬密齋治胡三溪子,歲半,日入後,忽啼不止,時七夕也。三溪招萬飲,已而報啼甚,請入視之,無病也。 飲未竟,兒啼甚,人以兒故,意不樂。三溪強再視,細察之,實無病。無病而哭,必心有所欲,不能言也。乃 問曰∶兒今日所喜弄者何物?乳母曰∶馬鞭子。即令取至,乃笑而持之,擊其乳母,不復哭矣,於是暢飲而罷。 明日有問者,曰∶此小兒害相思病也,可以為案。 一兒半歲,忽日慘然不樂,昏睡不乳。萬曰∶形色無病,將謂外感,則無風寒之症,將謂內傷,則無乳食 之症。此兒莫有所思,思則傷脾,乃昏睡不乳也。其父母悟雲∶有一小 相伴者,吾使他往,今三日矣。乳母 亦云∶自小 去後,便不欣喜,不吃乳。父急命呼之歸,兒見其童嬉笑。父曰∶非翁妙術,不能知也。


<目錄>卷三十

<篇名>跌扑損傷

屬性:薛立齋治少參王陽湖孫,八歲傷股,骨正體斜。視其面,青而兼黃,口角微動,此肝木侮脾土故也。且氣 血筋骨,皆資脾土而生,但壯脾氣,則所傷自愈。遂用六君子湯加鈎藤、當歸,三十餘劑,諸症悉愈。 義興楊純父幼兒,病寒熱,勢甚危,諸醫以為傷寒也,藥之不效。仲淳曰∶此必內傷。純父不信,遍詢乳 媼及左右,並不知所以傷故。仲淳固問不已,偶一負薪者自外至,聞而訝曰∶曩見郎君攀竹稍為戲,稍折墜地, 傷或在此乎?仲淳曰∶信矣。投以活血導滯之劑,數服而起。仲淳嘗言,古先望聞問而後切,良有深意,人以 多問嘲醫,醫者含糊診之,以致兩誤,悲矣。(《廣筆記》。) 一小兒五歲,因自戲劇,以莖入搗藥臼中,不復出,舉家驚呼無計。或教之使執兒兩足,以新汲水急澆之, 驚啼體縮,遂得出。


<目錄>卷三十

<篇名>發背

屬性:張景岳長男,甫二周而患背疽。初起時,背中忽見微腫,數日後,按之則根深漸闊,其大如杯,皮色不變, 亦不甚痛。至十餘日,身有微熱,其勢滋甚,乃謀之瘍醫。或雲背疽,或雲痰氣,或曰葷腥,溫補毫不可入 口,乃以解毒之藥投之,而身反大熱,神氣愈困,飲食不進。因思丹溪有雲∶癰疽因積毒在臟腑,當先助胃氣 為主,使根本堅固,而以行經活血佐之。又曰∶但見腫痛,參之脈症,虛弱便與滋補,氣血無虧,可保終身, 是誠確論也。(全書中何以大非薄之?)因卻前醫,而專固元氣,以內托其毒,遂用人參三錢,制附子一錢, 佐以當歸、熟地、炙草、肉桂之屬,一劑而飲食頓進,再劑而神采如舊,抑何神也。由是弛其口腹,藥食並進, 十劑而膿成。以其根深皮濃,復用針出膿甚多,調理月余而愈。大凡腫瘍潰瘍,虛症未見,但無實熱壅滯 可據者,便宜托補如此。 張子和治一富家女子,十餘歲,好食紫櫻,每食即二三斤,歲歲如此,至十餘年。一日,潮熱如勞,診其 兩手尺脈,皆洪大而有力,謂之曰∶他日必作惡瘡腫毒,熱氣上攻,乃陽盛陰脫之症。其家大怒,不肯服解毒 之藥。不二三年,患一背疽如盤,痛不可忍。其女忽思張曾有是言,再三悔過請張。張以排針繞疽暈,刺數百 針,去血一斗,如此三次,漸漸痛減腫消,微出膿而斂。將作痂時,使服十劑內托散乃痊。痊後終身忌口,然 目亦昏,終身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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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結核

屬性:萬密齋治朱震三之子,結喉上生一核如李。《源病式》雲∶結核者,熱也。又考本草消結核之藥,立一方∶ 芩、連、梔、貝、昆布、海藻、桔梗、麥芽、薄荷各一錢五分,紫背天葵、元參、連翹、瞿麥各二錢,為末,溫 湯調服即效。後病者服之,無不應驗,名之曰神應丹。 帥碧泉公子,項下生一結核。或作 治,用藥破爛,轉加腫大。此任脈所過之路,元氣受傷,致成疳症, 遂不救。 王思泉女四歲,耳後側有結核。曰∶非 瘡,乃痰核也,不必治,亦不為害。他醫作 治之,用斑蝥內消 之藥過多,脾胃受傷,致成疳勞而死。 朱氏子五歲,病結喉下起一核大如李,兩旁有小核相連者二三,方用東垣涼膈散去甘草,加龍膽草、元參、 貝母、海藻、麥芽為丸,彈子大,每服一丸,研細溫酒調服,七日而安。後用此方,全活小兒甚眾。 薛立齋治一小兒,七歲,頸結二核,時發寒熱,日久不愈,以連翹丸治之而消。若患在兩臂等處,尤當用 此藥。若潰而不斂,宜服托里之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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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下疳

屬性:(附錢縛陽) 薛立齋治一小兒,二歲,莖痿濕癢,不時搔捻,莖中作痛,時出白津,以為肝火,用龍膽瀉肝湯,六味地 黃丸而愈。 一小兒下疳潰爛,發熱作痛。一小兒莖中作痛,不時搔捻。一小兒莖中潰痛,小便秘澀,日晡尤甚。一小 兒目癢出水,或項間結核,或兩眼連札,或陰囊瘙癢。俱屬肝火,皆用九味蘆薈丸並愈。 萬密齋治三府小女,溺出如清水,着肉處潰爛成瘡。問曰∶豈女之臟腑壞耶?答曰∶膀胱受五臟之液以藏 之,化為溺也。各隨本髒之色,青者肝之色也。着處成瘡,肝火盛也。火之所灼,則潰爛矣。以導赤散加山梔、 條芩、膽草、甘草稍、黃柏為丸,調理五日而安。 立齋治魏戶部邦寧子,年十六,鼻眼蝕爛,肝脈弦長,恚怒不息,三年不愈,諸藥不應,服蘆薈丸半劑頓 退,一劑而痊。 一小兒下疳潰爛,爪黑面黧,遍身生疥,此腎經內外疳症,用地黃丸為主,佐以四味肥兒丸而瘥。 邱汝誠治一嬰孩,以扇縛其陽莖,腫脹不得脫,號呼欲絕,令汲水擲之於器,驚啼後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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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疝

屬性:薛立齋治一小兒,睾丸作痛,小便赤澀,寒熱作嘔,乃肝脾之症,用小柴胡湯加山梔、車前、茯苓而愈。 一小兒睾丸腫硬,小便黃澀,用小柴胡湯加山梔、車前,並蘆薈丸而消。 萬密齋治梁大尹子病疝,右睾丸腫大如雞卵,長約五寸,絡脈旁下抵陰囊硬痛,大小便不通,用當歸、川 芎、木香、青皮、山梔仁、山楂子、小茴香、川楝子、澤瀉,二劑而安。 一小兒腸痛,(即小腸疝也。)用《諸症辯疑》內一方,五苓散加川楝子、小茴香,入鹽一捻神效。 張子和治霍秀才之子,年十二歲,睾丸一旁腫脹。張見之曰∶此因驚恐得之。驚之為病,上行則為嘔血, 下則腎傷而為水腫。以琥珀丸、通經散,一瀉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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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便血

屬性:高存之幼郎,病內傷,大小便俱紅。諸醫競用紅花、桃仁,病癒甚。仲淳曰∶桃仁之類,疏其瘀也。血且 行,奈何又重傷之?傷則補之而已,以生地四錢,續斷及杜仲、牛膝等飲之稍平,而腹痛不已。仲淳曰∶是在 《內經》強者氣行則愈,弱者着而成病。加人參二錢,一劑而愈。(《廣筆記》。) 湯某治鄭都丞子,患七年搖頭,三年下血,已服百餘方,前後所服,治搖頭者,無非風藥,止血者,或在 腸風,俱不效。視之,亦不明其標本。退而思之,乃肝血盛,外有風熱乘之。(謂肝病則得之矣,謂血病盛 而風熱外乘,則未必然耳。)肝屬木,盛而脾土為木所克,脾與肺是子母,俱為肝所勝,而血遂潰於大便,故便 血不止,遂處一方,但損肝祛風而益脾。初亦一時之見,只數服而愈。十餘日後,血止而下白膿,遂安。用犀 角屑、甘草各一錢,栝蔞半兩,蛇蛻炙一錢,防風五錢,鈎藤一錢,麻黃去節一錢,炙 半兩,羌活、白芍各 半兩,為末,棗肉丸,食後薄荷湯下。只二服已效,頭搖即止,便血隨愈。次開服胃風湯,數日頓除。沈舍人子 服之亦效。 蔣仲芳治周忠介公孫女,年七八歲,大便下血不止。有用黃連、犀角者,有用人參、阿膠者,俱不效。診 得氣口沉緊,服末子三進而血止。問故,曰∶人但知脾虛不能攝血,不知飲食傷脾,亦不攝血。今用消導之劑, 食去則脾氣復,而血自攝,焉得不愈?其末子,即沉香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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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疳瘡

屬性:薛立齋治一小兒,頭患白瘡,皮光且急,諸藥不應,名曰腦疳瘡,乃胎毒挾風熱而成也。服以龍膽丸,及 吹蘆薈末於鼻內,兼搽解毒散而愈。若重者,髮結如穗,腦熱如火,遍身出汗,腮腫胸高,尤當服此藥。 一小兒咳嗽喘逆,壯熱惡寒,皮膚如粟,鼻癢流涕,咽喉不利,頤爛吐紅,氣脹毛焦,是名曰肺疳,以地 黃清肺飲,及化蟲丸治之而愈。 一小兒眉皺多啼,嘔吐清沫,腹中作痛,肚脹筋青,唇口紫黑,肛門作癢,名曰蛔疳,以大蘆薈丸治之而 愈。有蟲食脊膂,身熱黃瘦,煩溫小利,拍背如鳴鼓,脊骨如鋸齒,十指生瘡,常齧,此脊疳也,當以前丸治之。 一小兒鼻外生瘡,不時揉擦,延及兩耳,諸藥不效,以蘆薈丸,及搽松香綠豆末而愈。 一小兒十歲,患瘡疥,久不愈,肌體羸瘦,寒熱時作,腦熱足冷,滑瀉肚痛,齦爛口臭,乾渴,爪黑面黧, 此腎疳也。服六味地黃丸,更搽解毒散而愈。 一小兒十五歲,遍身似疥,膿水淋漓,身熱口熱,口乾,形體骨立,四年矣。此腎疳之症,用六味丸而愈。 後陰莖作癢,小便澄白,疥瘡如大風,用蘆薈四味肥兒丸,諸症漸愈,又用大蕪荑湯而全安。 一小兒項結一核,堅硬如粟,面色萎黃,飲食不甘,服托里藥不應,此無辜疳毒也,以蟾蜍丸治之而愈。 若數服不消,按之轉動,軟而不痛者,內有蟲如粉,宜急針去之。若不速去,則蟲隨氣走,內蝕臟腑不治。丸 用蟾蜍一枚,夏月溝渠中,取腹大不跳不鳴者。先取糞蛆,蟾蜍撲死,投在蛆中,任與蛆食。次以新布袋系之, 置丸如麻子大。每服二三十丸,空心米飲下。 一小兒遍身生瘡,頭髮成穗,眉毛脫落,肌肉消瘦,大便酸臭,小便不調,頸間結核,肚大青筋,先用五 味異功散。月余後,用四味肥兒丸,又用大蕪荑湯、異功散而痊。 一小兒面黃頰赤,作渴驚悸,兼手心發熱,遍身如疥,此心驚內外疳症,用肥兒丸為主,佐以《秘旨》安 神丸而愈。 史少參幼子二歲,項後結核,不時仰首。或以為熱瘡內潰,用針決之,服消毒之藥,後曲腰啼哭。謂此 無辜疳,外吊症也;曲腰而哭,內吊症也。果歿。 一小兒數歲,腦後並結二核,肉色如故而不 腫,正屬膀胱經。觀其形狀,審其糞色,兼屬肝脾腎三經。 用九味蘆薈丸以清肝脾,地黃丸以補腎水,形體漸健,不兩月而消。 一小兒遍身如瘡,或癢或痛,肌體消瘦,日夜發熱,口乾作渴,大便不調,年余不愈,用蘆薈丸以治肝, 兼五味異功散以補脾而愈。


<目錄>卷三十

<篇名>瘍症

屬性:薛立齋治一三歲小兒,臂患毒 痛,服解毒丸,及搽神功散而消。常治便秘,或煩躁,服五福化毒丹亦效。 若膿成者,急刺去,用紙捻蘸麻油 瘡內,以膏藥貼之。若兒安靜,不必服藥。候有膿取去,仍用 貼。有小 兒瘡毒不愈,或愈而後發,皆因其母食炙爆辛辣,或有熱症,宜先治母熱,就於母藥中加漏蘆,令母服之,其 瘡亦愈。 一周歲小兒,先於頭患瘡疥,漸至遍身,久而不愈,飲四物湯加防風、黃芩、升麻,外搽消毒散,月余而愈。 一小兒頭面患瘡數枚,作癢出水,水到處皆潰成瘡,名曰黃水瘡也,用綠豆粉、松香為末,香油調敷,飲 以荊防敗毒散而愈。 一小兒頭面生瘡數枚,作癢,瘡痂累積,名曰粘瘡也,以枯白礬、黃丹末等分,麻油調搽,更飲敗毒散而愈。 一小兒癮疹瘙癢,發熱不安,以消風散治之。又一小兒亦患此,咳嗽時嘔,以葛根橘皮湯並愈。 一小兒頸面胸腹,患水泡數枚,潰而成瘡,此風邪乘於皮膚而然也,名曰瘭瘡。飲荊防敗毒散,更以牛糞 燒存性為末,敷之而愈。又瘭瘡一症,為患最毒,形如粟許,大者如栗,患無常處,多在手指,潰而出血。用 南星、半夏、白芷末敷之,重見骨,或狂言煩悶。 一小兒遍身患疥,或癢或痛,肢體消瘦發熱,口乾作渴,大便不實,年余矣。此肝脾食積鬱熱,服蘆薈丸, 不月而愈。 一小兒因有食積,服克滯之劑,肢體生瘡似疥,服消毒之藥,發疙瘩赤色作癢,膿水浸淫。先用五味異 功散加柴胡、山梔以補脾胃,平肝木,赤癢漸消。又用四味肥兒丸、五味異功散治之而食積愈。 一女子赤暈作癢,寒熱發搐,服風藥身發疙瘩,搔破出水,此肝血風熱症。先用加味小柴胡湯,後用四味 肥兒丸而愈。 一小兒傷食咳嗽,頭面瘙癢微腫,先用消風散一劑,又用梔子清肝散而痊。 一小兒遍身生瘡,小便不調,頸間結核,兩目連札,服祛風之劑,眉毛脫落。謂肝經風熱之症,先用大蘆 薈丸,後用四味肥兒丸漸愈。後因飲食停滯發熱,其瘡復起,用大蕪荑湯,四味肥兒丸而痊。後每停食,遍身 發赤作癢,服四味肥兒丸即愈。 一小兒面部浮腫,遍身如癬,半年後變疙瘩,色紫作癢,敷巴豆等藥,皮破出水,痛癢寒熱,大便堅硬, 脾肺脈洪數而實,先用防風諸經散。便利調和,又用四物湯加荊、防、黃芩、柴胡、角刺、甘草節諸藥,漸愈。 更以八珍湯加白朮、荊、防、角刺、五加皮而愈。後但勞則上體發赤暈,日晡益甚,此氣血虛而有火也,先用 四物湯加丹皮、參、術、柴胡,治之稍愈。又用補中益氣,加酒炒黑知、柏,月余全愈。 一小兒遍身生瘡,大便下血,發熱作渴,腹大青筋,眉毛漸落,用大蘆薈丸、五味異功丸,其瘡漸愈。佐 以補中益氣湯,加吳茱萸、制黃連治之,血止瘡愈。 一女子素有肝火,因怒,頸項結核,寒熱晡熱,遍身起赤暈作癢,服祛風之藥,搔癢出水,唇口搐動。以 為脾經血虛,內熱生風,用梔子清肝散加鈎藤,而寒熱頓減。又用當歸川芎散而漸愈。乃用加味逍遙散而痊。 一小兒遍身瘙癢,或如蟲行,內服胡麻散,外敷解毒藥,患處皆潰,誠如麻風。視其唇或掣動,或兩目連 札,此肝木乘脾土,用升麻湯煎服瀉青丸而漸愈,又用樺皮散而痊。 一小兒身瘙癢起赤暈,後膿水不止,先用歸脾飲二劑,又用胡麻散而愈。後因驚,挾食發熱起赤暈,用越 鞠丸一錢,枳、術、蓬術末各五分,蔥湯調服二次。又用消風散一服,赤暈頓消,又用越鞠丸而痊。


<目錄>卷三十一·外科

<篇名>癰疽

屬性:李東垣治通父家翟 ,於尻臀上足太陽經生癰,堅硬腫痛大作,左右尺脈俱緊,按之無力。羌活、黃柏各 二錢,防風, 本、連翹各一錢,肉桂七分,甘草、蒼朮、陳皮各五分,當歸一錢,黃 一錢五分,酒二大盞, 水一大盞,煎至一盞,去渣空心熱服。以夾被蓋覆其癰,使藥行罷去之,一服愈。 予族叔父平生多慮,質弱神勞,年近五十,忽右膊外側廉上生結核,身微寒熱而易怒,食味頗濃。脈之, 俱弦大浮數,而重按似澀。曰∶此多慮而憂傷血,時在初秋,勿輕視之,宜急補以防變症。以人參一斤作膏, 下以竹瀝。病者吝費,招一外科,以十宣、五香散間與服。旬日後,一日大風拔木,病者發熱,神思不佳。急 召視之,核稍高碩,似有膿於中,起一紅線,延過肩後,斜走繞背脊過,入右脅下,不痛,覺肩背重而急迫, 食有嘔意,脈同前,但弦多耳。作人參膏合芎、術、生薑汁飲之。用人參三斤,瘡潰膿干。又與四物湯加參、 術、陳皮、甘草、半夏、生薑,百餘帖而安。此等若在春令,雖神仙不治也。幸而在秋金之令,不幸因時下暴 風,激起木中相火而致此,自非參膏驟補,何由得免。 朱朗年四十餘,惡寒發熱,右腿內廉厥陰分生一腫毒,此是冷折熱在肝經血分。與此方∶蔞仁、黃藥子、 赤芍、歸頭、條芩各三錢,青皮、角刺、桂枝各二錢,甘草節一錢,分四帖,煎服一盞,入忍冬藤汁二蛤殼, 食前飲,以忍冬藤渣敷腫上。 呂孺人惡寒發熱,腹上有小疽,此血少有熱。與此方∶白朮、川芎各三錢,赤芍、連翹各二錢半, 防風、陳皮、黃芩各二錢,木通錢半,甘草五分,分五帖煎服。 鄭經歷性嗜酒與煎爆,年五十餘,忽春末夏初,患額絲竹空湧出一角,長短大小如雞距,稍堅, 求治。曰∶此非膏粱所致而何?宜斷濃味,先解食毒,針灸以開泄壅滯,未易治也。此少陽經所過, 氣多血少者。鄭以憚煩召他醫,以大黃、朴硝、腦子等涼藥罨之,一夕豁開如醬蚶,徑三寸。一二日 後,血自蚶中濺出,高數尺而死。此涼藥外逼,熱郁不得發,宜其發之,暴如此也。 陳自明《外科精要》雲∶神仙截法,治癰疽發背,一切惡症,預服則毒氣不入內。真麻油一斤, 銀石器內熬十數沸,候冷,用酒兩碗,入油五盞,通口熱服,一日用盡,緩則數日服之。吳安世雲∶ 吾家三世用之,無有不驗。又雲∶獵者雲,丸中藥箭,急飲麻油,藥毒即消。鄭學諭德甫屢用之,甚 驗。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癰腫硬疼痛,發熱煩躁,飲冷,脈沉實,大便秘,乃邪在髒也。用內疏黃連 湯疏通之,以絕其源。先投一劑,候行一次,勢退一二,再進一劑,諸症悉退,乃用黃連消毒散四劑 而消。 一男子患癰,膿熟不潰,欲針之,補以托里。不信,乃服攻毒藥,及致噁心少食,始悟而用針。 更以六君子湯加藿香、當歸,四劑少可。再以加味十全大補湯,數劑而斂。凡瘡膿熟,不行針刺,膿 毒侵蝕,輕者難療,重者不治。老弱之人,或偏僻之處,及緊要之所,若一有膿,宜急針之,更以托 里,庶幾無變。 一男子患癰作痛,服寒涼藥,痛雖止,而食愈少,瘡亦不潰。以六君子湯而食進,再以托里藥潰 之而愈。大抵瘡疽之症,寒熱虛實,皆能作痛。熱毒之痛者,以寒涼之劑折之;寒邪之痛者,以溫熱 之劑散之;因風而痛者,除其風;因濕而痛者,導其濕;燥而痛者,潤之;塞而痛者,通之;虛而痛 者,補之;實而痛者,瀉之;膿郁而閉者,開之;惡肉侵蝕者,去之;陰陽不和者,調之;經絡閉澀 者,利之。慎勿概用寒涼之藥,況血脈喜溫而惡寒,若冷氣入里,血即凝滯,反為難瘥矣。 馮楚瞻治趙翁,年七十二,右頰腫硬,連及頤項,耳後一片堅實,不熱不痛,已兩月余,諸治不 效,漸至 口內出膿,牙噤不開,飲食少進,精神日衰。脈則洪大而空,知為元氣大虧,陰寒所聚,所謂石疽是 也。不得陽和,何以外解?若內潰日久,穿喉破頰,不可療矣。乃用豬脂搗爛,入肉桂細末、蔥頭、 食鹽杵勻,濃敷患處。(敷藥。)以脂膏治血肉,同氣相應也。蔥能透竅,鹽能軟堅,桂能行血,油能浸 潤皮膚。內則空心生脈飲送八味丸,食遠志、參、 、歸、芍、苓、術、薄、桂、銀花、角刺之類, 使陽回則陰寒自解,血氣沖和,自能逐毒。三五日後,冰硬者熱軟,漫腫者高聳,木者疼痛,紫者紅 活,飲食日進,血氣漸長。毒既外出,久凝久瘀之血肉,消者消,膿者膿,不再旬而愈。 張景岳治一儒者,年近三旬,素病KT 耳,發必潰膿,至是益甚,自耳根下連頸項,上連頭角,耳 前後莫不腫痛。或與散風降火,一月後稠膿鮮血,自耳迭出。每二三日必出鍾許,而腫痛全不消,枕 不可近。察其形色,已大不足,而腫痛則若有餘。脈之,或急或緩弱,此非實熱可知。遂先與六味湯 二三劑,元氣稍振。繼與一陰煎加牛蒡、茯苓、澤瀉,倍加白蒺藜為君,服五十餘劑。外用降癰散, 晝夜敷治,兩月而後愈。蓋此症雖似潰瘍有餘,而實以肝腎不足,上實下虛,一奇症也。(何奇之有?) 張通府耳後髮際患腫一塊,無頭,肉色不變,按之微痛,彼以為痰結核,其脈軟而時見數。經雲∶ 脈數不時見,則生瘡也,非痰結。仲景雲∶微弱之脈,主血氣俱虛,形精不足。又雲∶沉遲軟弱,皆 宜托里。遂以人參、白朮、黃 、當歸、川芎、炙草以托里,少加金銀花、白芷、桔梗以消毒。彼謂 不然,內飲降火化痰,外帖涼藥,覺寒徹腦,患處大熱,頭愈重,飲食愈少。復請治,以四君子湯加 藿香、炮乾薑,數劑飲食漸進,膿成刺之。更以十全大補湯去桂及炙草,貼以豆豉餅,又月余而愈。 胡生耳後寸余發一毒,名曰銳疽, 痛發熱,煩躁喜冷,此膽經蘊熱而發。先用神仙活命飲,一 劑勢減二三。時值仲冬,彼惑於藥有用寒遠寒之禁,故不再服,自用十宣散、托里之藥,勢漸熾,耳 內膿潰。復請治,視其喉腫閉,藥不能下而歿。 一婦人年逾四十,近環跳穴生一毒,尺脈沉緊,腿不能伸。經曰∶脾寒移於肝,癰腫筋攣。夫脾 主肉,肝 主筋,肉溫則筋舒,肉冷則筋急,遂與乳香定痛丸治之,少愈。更以助胃壯氣血藥,二十餘劑而消。 一婦人倏傷次指,成膿不潰, 痛至手,誤敷涼藥,以致通 ,微嘔少食,彼以為毒氣內攻。診 其脈沉細,此痛傷胃氣而然也。遂刺之,服六君子湯加藿香、當歸,食進。更服八珍湯加黃 、白芷、 桔梗,月余而愈。又一後生亦患此,色黑不痛,其指已死。欲令斬去,速服補劑,恐黑上臂不治。彼 不信,另服敗毒藥,手竟黑,遂不可救。又一男子亦傷拇指,色紫不痛,服托里藥,及灸五十餘壯, 作痛潰膿而愈。又吳舉人幼女因凍傷兩足,至春發潰,指俱壞,遂去之,服以大補藥而愈。又藍上舍 女患嵌甲傷指,年余不愈,日出膿數滴。謂足大趾乃肝脾二經發源之所,宜灸患處,使瘀血去,陽氣 至,瘡口自合,否則不治。彼忽之,不早治,後變勞症而歿。蓋至陰之下,血氣難到。若女人患此, 又多因扎縛,致血脈不通。或被風邪所襲,則無氣血榮養,遂成死肉。惟當壯其脾胃,行其經絡,生 其血氣則愈。其有成破傷風,以致牙關緊急,口眼 斜者,先以玉真散一二服,然後投以通經生血之 劑。 於御郎骸胛患毒痛甚,服消毒藥,其勢未減,即以槐花酒一服,勢隨大退,再以托里消毒之藥而 愈。 立齋曰∶予丙子年,忽噁心,大椎骨甚癢,須臾臂不能舉,神思甚倦,此天疽危病也。急隔蒜灸 之,癢甚愈。又明灸五十餘壯,癢遂止,旬日而愈。《精要》雲∶灸法有回生之功,信矣。大凡蒸灸, 若未潰,則拔引郁毒,已潰則接補陽氣,祛散寒邪,瘡口自合,其功甚大。其法用大獨蒜,切片如三 錢濃,貼疽頂上,以艾炷安蒜片上灸之,每三壯一易蒜。若灸時作痛,要灸至不痛,不痛要灸至痛方 止,大概以百壯為度。膿潰則以神異膏貼之,不日而安。一能使瘡不開大,二內肉不壞,三瘡口易合, 見效甚神。丹溪雲∶惟頭為諸陽所聚,艾壯宜小而宜少。 王大廣年逾六十,素濃味,頰腮患毒,未潰而肉先死,脈數無力,胃經積毒所致。腮頰正屬胃經, 未潰肉死,則胃氣虛極,老人豈宜患此?辭不治,果歿。《內經》雲∶膏粱之變,足生大疔,受如持 虛。 黃履素曰∶予座師茅五芝先生長公子子京,偶於腎間患一毒,地非要害,直易視之。子京素知醫, 恐痛傷元氣,輒服人參,其毒愈甚,發寒熱,乃始延醫。又遇粗工,潰後胸滿,應服參、 ,又不能 多服,竟致不能收口而歿。蓋癰疽初起,先宜瀉毒,而後議補。若補之太早,遂有此禍可鑑也。 邱汝誠面生疽,即買藥鋪四所合神芎散丸予之,曰∶以此療之。其人怒,不肯服,歸而告人。人 曰∶未必非良法也,服之即瘥。蓋其人嗜酒,此丸實去酒病雲。(《揮塵新談》) 彭羨門少宰,傳治腫毒初起方,用∶雞子用銀簪插一孔,用明透雄黃三錢,研極細末入之,仍以 簪攪極勻,封孔入飯內,蒸熟食之,日三枚,神效。(《居易錄》) 前寧都令李聘說∶麥粉不拘多少,用陳醋熬膏,貼無名腫毒,神效。(雄按∶此名烏龍膏,麥粉 乃洗麩造麵筋澄下之粉也。) 徐靈胎曰∶瘍科之法,全在外治,其手法必有傳授。凡辨形察色,以知吉凶,及先後施治,皆有 成法。必讀書臨症,二者皆到,然後無誤。其升降圍點,去腐生肌,呼膿止血,膏塗洗熨等方,皆必 純正和平。屢試屢驗者,乃能應手而愈。至於內服之方,護心托毒,化膿長肉,亦有真傳,非尋常經 方所能奏效也。惟煎方則必視其人之強弱陰陽,而為加減,此則必通於內科之理,全在學問根柢。然 又與內科不同,蓋煎方之道相同,而其藥則有某毒主某藥,某症主某方,非此不效,亦另有傳授焉。 故外科總以傳授為主,徒恃學問之宏博無益也。有傳授則較之內科為尤易,惟外科而兼內科之症,或 其人本有宿疾,或患外證之時,復感他氣。或因外症重極,內傷臟腑,則不得不兼內科之法治之。此 必平日講於內科之道,而通其理,然後能兩全而無失。若不能治其內症,則並外症亦不可救,此則全 在學問深博矣。若為外科者,不能兼,則另請明理內科,為之定方。而為外科者,參議於其間,使其 藥與外證無害,而後斟酌施治,則庶幾兩有所益。若其所現內症,本因外證而生,如痛極而昏暈,膿 欲成而生寒熱,毒內陷而脹滿,此則內症皆由外症而生,只治其外症。而內症已愈,此又不必商之內 科也。但其道甚微,其方甚眾,亦非淺學人所能知也。故外科之道,淺言之,則惟記煎方數首,合膏 圍藥 幾料,已可以自名一家。若深言之,則經絡臟腑,氣血骨脈之理,乃奇病怪疾,千態萬狀,無不盡識, 其方亦無病不全,其珍奇貴重難得之藥,亦無所不備,雖遇極奇極險之症,亦瞭然無疑。此則較之內 科為更難,故外科之等級高下懸殊,而人之能識其高下者,亦不易也。 日外科之法,最重外治,而外治之中,尤重圍藥。凡毒之所最忌者,散大而頂不高。蓋人之一身, 豈能無七情六慾之伏火,風寒暑濕之留邪,飲食痰涎之積毒?身無所病,皆散處退藏。氣血一聚而成 癰腫,則諸邪四面皆會,惟圍藥能截之,使之併合,則周身之火毒不至矣。其已聚之毒,不能透出皮 膚,勢必四布為害,惟圍藥能束之,使不散漫,則氣聚而外泄矣。如此則形小頂高,易膿易潰矣。故 外治中之圍藥,較之他藥為特重,不但初起為然,即成膿收口,始終賴之,一日不可缺。若世醫之圍 藥,不過三黃散之類,每試不效,所以皆云圍藥無用。如有既破之後,而仍用圍藥者,則群然笑之。 故極輕之毒,往往至於散越而不可收拾者,皆不用圍藥之故。至於圍藥之方,亦甚廣博,大假以消痰 拔毒束肌收火為主,而寒熱攻提和平猛屬,則當隨症去取。世人不深求至理,而反輕議圍藥之非,安 望其術之能工也。 神授衛生湯,治一切瘡症,能宣熱散風,行瘀活血,解毒消腫,疏通臟腑,(徐靈胎曰∶其法不 外此四句。)藥性和平,功效甚速,誠外科首用方也。羌活八分,搜風發表勝濕;防風勝濕,解表去 風;白芷發表散風熱,活血排膿;穿山甲土炒研,沉香、紅花散結消腫排膿,瘡家聖藥;連翹、石決 明各六分,金銀花、皂魚刺、歸尾、甘草節,生肌止痛。花粉太寒,不可用,破後口渴者可用。以 上各一錢,乳香五分,大黃酒浸炒一錢,脈虛便利者勿用。水二碗,煎八分。病在上部,先服藥,隨 飲酒一杯。病在下部,先飲酒一杯,隨後服藥,以行藥勢。徐靈胎曰∶其方之分量,亦最宜斟酌得中, 除大黃共一兩零五分,此外科之主方,加減不外乎此。又曰∶外科與內科大不相同,內科之病,千頭 萬緒,一病必有一病之主方。外科不過托毒清火,及生肌長肉等數法耳。即有加減,亦惟隨症選擇幾 味,無多法也。學人果能將藥性細細參考,自能隨症施治,投無不利。 繆仲淳治疔疽及一切腫毒方∶生甘菊連根打碎,一兩五錢;紫花地丁五錢;甘草用水炙,三錢; 鼠粘子炒 研,一錢五分;栝蔞根二錢;貝母三錢;金銀花五錢;白芷一錢五分;生地三錢;白芨三錢;連翹二 錢五分;五爪龍(即茜根)五錢。先用夏枯草六兩,河水六碗,煎三大碗,去渣,入煎藥一碗,不 拘時服。潰後,加鹽水炒黃 五錢,麥冬五錢。 又圍陰症瘡瘍方∶紅藥子四兩,白芨一兩五錢,白蘞一兩五錢,乳香六錢,沒藥六錢,硃砂三錢, 雄黃三錢,麝香一錢,冰片一錢,黑狗下頦一個, 存性,豌豆粉一兩。各另研極細末和勻,以醋蜜 調敷四圍,以極滾熱醋蘸潤。亦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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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腦疽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患腦疽,其頭數多,痛不可忍,先服黃連消毒散不應。更以忍冬酒服之即酣睡, 覺而勢去六七,再四劑而消。又一男子所患尤甚,亦令服之,腫痛頓退。但不能平,加以黃 、當歸、 栝蔞、白芷、甘草節、桔梗,數劑而愈。 舉人潘光甫,年四十,患腦疽 腫。診其脈沉靜,謂陽症陰脈,斷不起,已而果然。蓋瘡瘍之症, 雖屬心火,尤當分表里虛實。果元氣充實,內有實火者,寒劑或可責效。若寒涼過度,使胃寒脾弱, 陽變陰,或結而不潰,潰而不斂,陰陽乖戾,水火交爭,死無日矣。 一老婦患腦疽,稟壯實,潰而痛不止,脈實便秘,與清涼飲二劑而痛止,更以消毒托里藥而愈。 一老人患此症,色赤腫痛,脈數而有力,與黃連消毒散,二劑少愈。更以清心蓮子飲,四劑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脈數,以黃連消毒散,二劑少退。以仙方活命飲,二劑而止。更以芎、歸、 白芍、銀花、知、柏而潰。又以托里藥而愈。 一男子頭項俱腫,雖大潰,腫痛益甚,兼作瀉,煩躁不睡,飲食少思,其勢可畏。診其脈,毒尚 在。與仙方活命飲二劑,腫痛退半。與二神丸及六君子湯加五味、麥冬、棗仁,四劑諸症少退,飲食 少進,睡亦少得。 又與 芩白朮散,數服飲食少進。又與十全大補湯加銀花、白芷、桔梗,月余而瘥。 一老人面赤腫痛,脈數而有力,與黃連消毒散,二劑少退。更與清心蓮子飲,四劑而消。 一婦人患此症,膿熟不潰,脹痛欲嘔,飲食少思,急針之,與托里藥而愈。又一婦人患之,不甚 痛,不作膿,以托里消毒散,膿成針之,補以托里藥而愈。 一老人患此症,膿清兼作渴,脈軟而澀,以為氣血俱虛,用八珍湯加黃 、五味子。彼不信,及 服降火之劑,果反作嘔,少食。始信,服香砂六君子湯四劑,嘔止食進,仍投前湯四劑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膿成未潰,兼作渴,尺脈大而無力,以四物湯加知、柏、麥冬、黃 ,四劑而渴 減。又與加味八味丸,渴止瘡潰。更用托里藥兼前丸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脈數,以荊防敗毒散,二劑而痛止。更以托里消毒藥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 腫疼痛,發熱飲冷,脈洪數,與涼膈散二劑而止。以金銀花四劑,散而潰,更 以托里藥而愈。 一老婦患此症,稟實,潰而痛不止,脈實便秘,服清涼飲二劑而止,更以托里消毒藥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腫硬不作膿,惟瘡口出水,痛甚,以仙方活命飲,二劑痛止。而膿成針之,更以 托里藥而愈。常見膿清而補不應,及不痛或木悶堅硬者,俱不治。 一男子患此症,膿將成,微痛兼渴,尺脈大而無力。此陰虛火動之症。彼謂心經熱毒,自服清涼 降火藥愈熾。復求治,乃以四物湯加知、柏、五味、麥冬、黃 ,及加減八味丸,渴止瘡潰,更以托 里藥兼前丸而愈。《中藏經》雲∶癰疽瘡腫之作,皆五臟六腑蓄毒不流,非獨榮衛壅塞而發。其行也 有處,其主也有歸。假令發於喉舌者,心之毒;皮毛者,肺之毒;肌肉者,脾之毒;骨髓者,腎之毒; 發於下者,陰中之毒;發於上者,陽中之毒;外者,六腑之毒;內者,五臟之毒。故內曰壞,外曰潰, 上曰從,下曰逆。發於上者得之速,發於下者得之緩。感於六腑者易治,感於五臟者則難治也。觀此 則疽發於腦者,乃膀胱腎脈陰氣不足,陽火熾盛而出 也。豈可專泥於火,而不滋益陰氣耶? 一男子耳後漫腫作痛,肉色不變,脈微數,以小柴胡湯加芎、歸、桔梗,四劑腫少起。更以托里 消毒散數劑,脈滑數,此膿已成矣,宜針之。彼畏而不肯用,因痛極始針之,出膿碗許。以托里藥, 兩月余始愈。凡瘡不起者,托而起之,不成膿者,補而成之,使不內攻。膿成而及時針之,不數日即 愈矣。常見患者皆畏針痛而不肯用,又有恐傷良肉而不肯用。殊不知瘡雖發於肉薄之所,若膿成,其 腫亦高寸余,瘡皮又濃分許,用針深不過二分。若發於背腫,高必有三四寸,入針止寸許,況患處肉 已壞矣,何痛之有?何傷之慮?怯弱之人,又患附骨疽,待膿自通,以致大潰,不能收斂,氣血瀝盡 而亡者多矣。(用針之法。) 一男子素不慎起居飲食,腦忽 赤腫痛,尺脈洪數,以黃連消毒散二帖,濕熱頓退。惟腫硬作痛, 以仙方活命飲二帖,腫痛悉退。但瘡頭不消,投十宣去桂,加銀花、 本、白朮、茯苓、陳皮,以托 里排膿。彼欲全消,自製黃連消毒散二帖,反腫硬不作膿,始悟。仍用十宣加白朮、茯苓、半夏,腫 少退,乃去桂,又四劑而膿成,膿勢亦退。繼以八珍散加黃 、五味、麥冬,月余膿潰而愈。夫苦寒 之藥,雖治陽症,尤當分表里虛實,次第時宜,豈可始末悉用之?然 腫赤痛,尺脈數,按之則濡, 乃膀胱濕熱壅盛也,故用黃連消毒散,以解毒除濕。腫硬作痛,乃氣血凝滯不行而作也,遂用仙方活 命飲,以散結消毒破血。其瘡頭不消,蓋因熱毒熏蒸,氣血凝滯而然也,宜用甘溫之劑,補益陽氣, 托里以腐之。況此症原屬督脈經陰虛火盛而出,若不審其因,專用苦寒之劑,使胃氣弱,何以腐化收 斂,何不致於敗耶?凡瘡之易消散,易腐潰,易收斂,皆氣血壯盛故也。 汪太常太夫人,年逾八十,腦疽已潰,發背繼生,頭如粟許,脈大無力,此膀胱經濕熱所致。夫 脈無力,乃血氣衰也,遂以托里消毒藥數服,稍可。更加參、 之劑,雖起而作渴。此氣血虛甚,以 人參、黃 各一兩,當歸、熟地各五錢,麥冬、五味各一錢,數服渴止而不潰。以前藥加肉桂,十餘 劑,膿成針之,瘀肉漸腐,徐 徐取去。而膿猶清不斂,投以大劑十全大補湯加白蘞、貝母、遠志,三十餘劑,膿稠而愈。凡患者氣 質素實,或有痰,不服補劑,不知膿血出多,氣血並虛,豈不宜補?嘗治瘡,陰用參、 大補之劑, 陽用敗毒之方與服之,服不中滿,瘡亦有效。虛甚者,尚加姜、桂及附子也。 一男子患腦疽,腫高作痛,腫處敷藥,痛雖止,而色變黯。腫外作痛,仍敷之,肉色亦黯,喉肉 不痛不腫。此為涼藥所誤,及盡頸敷之,其頸皆潰而死。 朱丹溪治元杜清碧,學道武夷,至婺源病腦疽,自治不愈。朱往視之,曰∶何不服防風通聖散? 清碧曰∶服數次矣。朱曰∶盍以酒制之?清碧乃悟,服不盡劑而愈。自此心服丹溪。(《續醫說》。) 竇材治一人,病腦疽,六日危篤,不進飲食。竇曰∶年高腎虛,邪氣滯經也。令服救生湯,即刻 減半,夜間再進一服全安。 一老婦腦後作痛,筋拘急。竇曰∶此欲發腦疽也。急服救生湯,三服全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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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鬢疽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患鬢疽, 腫作痛,發熱,以小柴胡湯加連翹、金銀花、桔梗,四劑而消。 一男子因怒後鬢際腫痛發熱,以小柴胡湯加連翹、銀花、花粉、桔梗,四劑根畔俱消。惟瘡頭作 痛,以仙方活命飲二劑,痛止。膿成針之,更以托里消毒藥而愈。 一男子頭面 腫作痛,時仲冬,脈弦緊,以托里溫經湯汗之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寒熱拘急,脈浮數,以荊防敗毒散二劑,表症悉退。更以托里消毒散潰之 而安。 一男子患此症,膿熟不潰,脹痛,針之而止。更以托里消毒散而愈。凡瘡膿熟不潰,屬氣血虛也。 若不託里,必致難瘥。 一男子患此症,作膿 痛,發嘔少食,以仙方活命飲,一劑而止。以六君子湯加當歸、桔梗、角 刺,潰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膿清不斂,以托里散加乳香、麥冬而斂。 一老人患此症,腫痛發熱,膿清作渴,脈軟而澀,此血氣俱虛也。欲補之,彼見作渴發熱,乃服 降火之劑,果作嘔少食。復求治,投六君子湯四劑,嘔止食進。仍用補藥,月余而愈。夫患者臟腑血 氣上下,各有虛實,況陰症似陽,陽症似陰,豈可以發熱作渴而概用寒涼之劑?常治患者,正氣虛, 邪氣實,以托里為主,消毒佐之。正氣實,邪氣虛,以攻毒為主,托里佐之。正氣虛,邪氣實,而專 用攻毒,則先損胃氣。宜先用仙方活命飲,托里消毒散,或用灸法,俟邪氣退,正氣復,再酌量治之。 大抵正氣奪則虛,邪氣勝則實。蓋邪正不並立,一勝則一負,其虛不待損而自虛矣。若發背腦疽疔毒 及患在四肢,必用灸法,拔引郁毒,以行瘀滯,尤不可專於攻毒。診其脈而辨之,庶不自誤。 一男子患此症,腫 痛甚,發寒熱,服十宣散愈熾。診之,脈數而實,此表里俱有邪也。以荊防 敗毒散加芩、連、大黃,二劑少愈。更以荊防敗毒散,四劑而消。大抵瘡瘍之症,腫 痛甚,寒熱往 來,或大便秘結,小便淋漓,心神潰悶,恍惚不寧,皆邪熱之實也,豈可補哉?東垣雲∶瘡疽之法, 其受之有內外之別,治之有寒溫之異。受之外者,法當托里以溫劑,反用寒劑,則是皮毛始受邪,引 入骨髓。受之內者,法當疏利以寒劑,反用溫劑托里,則是骨髓之病,上徹皮毛,表里通潰,共為一 瘡,助邪為毒,苦楚百倍,輕則危殆,重則死矣。 趙宜人年逾七十,患鬢疽已潰, 腫痛甚,喜冷脈實,大便秘澀。東垣雲∶煩躁飲冷,身熱脈大, 精神昏悶者,皆臟腑之實也。遂以清涼飲一劑,腫痛悉退。更以托里消毒藥,三十餘劑而平。若謂年 高潰後,投以補劑,實實之禍不免矣。 維陽俞黃門,年逾三十,冬月鬢患毒腫, 煩躁,便秘脈實,此膽經風熱壅上而然也。馬氏雲∶ 瘡瘍之症, 熱壅而不利者,大黃湯下之。遂以一劑,便通瘡退。更以荊防散敗毒散二劑,再以十宣散去桂,加花 粉、銀花,數劑而愈。大宗伯羅公耳後髮際患此 痛,脈緊數,以小柴胡湯加桔梗、牛蒡、銀花,四 劑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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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頤疽

屬性:薛立齋治高舉人,年逾三十,夏月熱病後患頤毒,積日不消,氣息奄奄,脈診如無,飲食少思, 大便不禁。《脈經》雲∶脈息如無似有,細而微者,陽氣衰也。齊氏雲∶飲食不入,大便滑利,腸胃 虛也。遂以六君子湯加炮姜、肉豆蔻、破故紙,數劑瀉止,食稍進。更加以黃 、當歸、肉桂,潰而 膿水清稀。就於前藥,每服加熟附子一錢,數劑食進,膿亦漸稠。再以十全大補湯,用酒芍,加白蘞, 月余而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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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項癰

屬性:薛立齋治二守施希祿,患項毒,膿已成,因畏針, 延至胸,色赤如霞。其脈滑數,飲食不進, 月余不寐,肢體甚倦,此氣血虛而不能潰也。乃針之,膿出即睡,覺而思食。用托里藥,兩月而愈。 劉璽素虛,患此不針,潰透頷頰,氣血愈虛,竟不救。 一婦人項患癰, 痛,發寒熱,以荊防敗毒散,二劑少愈。以小柴胡湯加連翹、牛蒡、桔梗,四 劑而消。 一男子項患毒,潰而作痛,以參、 、地黃、芎、歸補之而止。更以八珍湯加黃 、桔梗,三十 余劑而愈。 馬元儀治沈氏婦,頸項間患瘍,痛甚,躁煩發熱,晝夜不眠,多方不愈。診之,兩脈浮大沉小, 此陽明氣血交虧之候也。陽明之氣,一日一夜五十周於身,而血隨之。氣虛血澀,則病生焉。況所現 皆血虛氣衰之症,較之熱毒有餘者殊矣。用黃 一兩,當歸五錢,人參三錢,炙草七分,紅花五分, 調補氣血,四劑而安。 張子和在西華,寄食於夏官人宅,忽項上病,一病狀如白瘡,瘡腫根紅硬,以其微小不慮也。忽 故人見邀,以羊羔酒飲,雞、魚、醢、蒜皆在焉。張以故人不能辭,又忘禁忌,是夜瘡大痛不可忍, 項腫及頭,開口發狂言,目見鬼神。夏君甚懼,欲報其家。張笑曰∶請無慮,來日當平。乃以酒調通 經散六七錢,下舟車丸百餘粒,次以熱面羹投之。上涌下泄,一時齊作,各去半盞。明日日中,瘡腫 已平,一二日膿出而愈。 朱丹溪治王姑丈,七十餘患項疽,脈實而稍大。此因憂悶而生,太陽經治之。歸頭二錢,黃柏一 錢五分,黃 、羌活、地黃、酒芩、桔梗各一錢,酒連、連翹、防風、生甘草、人參、陳皮、防己、 澤瀉各五分,白水煎服。 柴嶼青治夏同司鑲黃旗覺羅諱瑪德,患對口。人皆謂之落頭疽,難治。柴以為無害,服藥五十日 而愈。後某公亦患前症,亦服藥五十日而安。 姚應鳳診一人,項生瘡,求治,應鳳曰∶是天蛇頭瘡,宿因也,三年頭當自落而斃。竟如其言。 (《仁和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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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肩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肩患毒, 痛飲冷,煩躁便秘,脈數而實。以清涼飲兩劑,少愈。以金銀花散 四帖,悉退。又以十宣散去桂,加天花粉、銀花,數帖瘡潰而痊。此脈與症皆有餘也。 一婦人癸卯冬,失物發怒,缺盆內微腫。甲辰春,大如覆碗,左肩胛亦腫,肉色如故。或針出鮮 血三碗許,腹痛如錐,泄瀉不止,四肢逆冷,嘔吐惡寒,或時發熱,絕食已七日矣。其脈洪大,時或 微細,此陽氣脫陷也。用六君加炮姜三錢,附子二錢,早服,至午不應。再劑加附子五錢,熟睡覺來, 諸症頓退六七,少進稀粥。再四劑諸症悉退,飲食如故,缺盆始痛。針出清膿二碗許,諸症復至,此 虛極也。以十全大補加姜、桂、附各一錢,三劑而安。後減姜、桂、附各五分,與歸脾湯兼服,五十 余劑而愈。 上舍陳履學之內,先從左肩下一點寒,三日後右肩下發一白瘡,腫如甌盅,紅如酒盞,自用消解 涼藥一劑,不散。次投十宣散四劑,加痛略紅。次連投參、 、丁、桂、防、芷之劑,膿潰後,噁心 嘔吐,頭暈不止,厥逆寒戰,鼓牙虛汗,頂平膿清。此投解散涼劑之誤。急洗去圍藥,投以參、 、 歸、術、地黃、姜、附,大劑一服,原從左肩下舊寒一點先熱起。又進一服,遍腫浮熱,腫高膿稠。 兼烏金膏,數日出腐筋如脂膜大小數片,日進前藥二服,參、 投至八錢,逾兩月始安。愈後時以 勞厥,即投參、 、歸、術、姜、附,大劑乃蘇。 一男子肩患毒, 痛飲冷,煩躁便秘,脈數而實,以清涼飲二劑少愈。以金銀花散四劑悉退。又 以十宣去桂,加天花粉、金銀花,數劑瘡頭潰而痊。 一婦人肩下患毒,脈弦緊,以白芷升麻湯二劑,表症已退,更以托里藥潰之而愈。 一男子素弱,肩患腫。欲內消,服涼藥,反致作瀉,少食。以二神丸及香砂六君子湯加肉豆蔻, 而瀉止食進。又以托里藥而腫亦消。 一男子肩下患疽已數日,漫腫微痛,頭甚多,皆如粟許,色不變,不起發,此氣血虛也。診其脈 果然。先以仙方活命飲二劑,殺其大勢。更以托里藥而起發,瘡頭雖潰,但流血水,氣血尚虛,不能 為膿也。彼欲服太乙錠,予謂此藥止能攻毒,不能托里。不信,仍服之至四次,飲食不進,瘡色黑陷, 呃逆不絕,胃氣虛極也,不治。強投溫中健脾之劑,不應而死。 一男子肩患毒,腫硬作痛,惡症迭見,用白礬末三錢糊丸,以蔥頭七莖,煎湯調下,腫痛悉退, 再服諸症亦退。更以仙方活命飲二劑,出水而消。此秘方名《千金》化毒湯,白礬末,蔥湯調服。因 末難服,故易為 丸。一方士治瘡疽,不問腫潰,先用此藥三二服,後用消毒藥甚效。常治芻蕘之人,用此即退,不用 托里藥亦愈。蓋此熱毒為患,血氣不虧故也。若因金石毒藥發疽者,尤效。蓋礬又能解金石之毒也。 一方用礬末五錢,硃砂五分,熱酒下亦效。此藥托里固內,止瀉解毒排膿,不動臟腑,不傷氣血,有 益無損,其藥易得,其功甚大,偏僻之處,不可不知。此方或蟲犬所傷,溶化熱塗患處,更以熱酒調 末服皆效。 福泉黃吏部肩患毒,發熱惡寒,大渴煩躁,似有餘之症,其脈雖大而無力,卻屬不足,用當歸補血湯治之愈。 王喬年逾三十,肩患毒,以人參敗毒散一劑,更以十宣散去參、桂,加銀花、花粉,四劑而潰。 因怒動肝火,風熱上壅,頭面赤腫, 痛飲冷,以荊防敗毒散加芩、連、薄荷,二劑不應。急砭患處, 出黑血盞許,仍以一劑,勢退大半。再進人參敗毒散,四劑而愈。夫病有表里上下之殊,治有緩急攻 補之異,若不砭刺,毒氣結於內里,藥不能及, 腫日甚,使投峻利之藥,則上熱未除,中寒已作, 必傷命矣。 一上舍肩患疽,脈數,以槐花酒一服,勢頓退。再與金銀花、黃 、甘草,十餘劑而平。槐花治 濕熱之功最為神速,若虛寒之人,不可過劑。 王洪緒治姚氏女,年二十九,小產月余,左肩手搭處,先發一毒,周尺有五。半月,背添一毒, 上下長三寸,上闊下尖,皆白陷。十日後始延治,勢甚篤,連服陽和湯三劑,能起坐,五劑自能便溺, 十二劑其續發者全消,先發之搭手亦消。剩瘡頂如棋子大,不痛而潰,四日收功。後雲背上如負一版, 轉舒不快,以小金丹十丸,每日三進全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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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臂癰

屬性:薛立齋治進士申天益,臂患癰,寒熱頭痛,形氣虛弱,此手足陽明經風熱邪之症,用桔梗升麻湯 二劑,外邪頓散。用托里消毒散二劑,腫痛頓退。乃用補中益氣散湯調理,形氣漸復而愈。 一婦人臂患腫,惡寒,不作膿,以十宣散六劑而潰,以托里散數劑而瘳。 一婦人臂腫未成膿,飲食少思,遇勞作痛,發熱,以補中益氣湯二劑,痛少止。補氣血,健脾胃 藥而消。 一婦人臂患毒,腫硬,咽喉壅塞,四肢逆冷,發寒熱,以五香連翹湯二劑頓愈,以瘡科流氣散四 劑而消。 一男子臂患癰,脈弦緊有力,以白芷升麻湯二劑頓退,又二劑而消。 一男子臂患癰,不作膿,灸以豆豉餅及飲托里藥,三十餘劑而潰,又月余而瘳。 一婦人患臂癰,瘡口紫陷,膿清不斂。彼以為毒未盡,欲服攻毒之劑。謂瘡瘍之症,腫起堅硬膿 稠者,實也;腫下軟慢膿稀者,虛也。遂以附子餅灸之,及飲十全大補湯,百劑始愈。 西蜀彭黃門太安人,臂痛數年,服活絡丹二十丸而瘥。 朱丹溪治從叔,平生多慮,質弱神勞,年近五十,忽左膊外側 上,起一小紅腫,大約如栗。曰∶ 慎勿輕視,且先與人參大料作湯,二三斤為好。彼未之信,慢進小帖,數服未解而止。旬余值大風拔 木,瘡上起一道紅線,繞至背胛,直抵右胛肋。曰∶必大料人參,少加川芎、陳皮、白朮等補劑與之。 後與此方,兩閱月而安。 東垣曰∶尹老家素貧,己酉歲,十月初寒,形志皆苦,於手陽明大腸經分出癰,初有 疝,其臂 外皆腫痛,先腫在陽明,左右寸脈皆短,中得之俱弦,按之洪緩有力,此癰得自八風之變。以脈斷之, 邪氣在經脈之表。其症大小便如故,飲食如常,腹中和,口知味,知不在里也。不惡風寒,止熱躁, 脈不浮,知不在表也。表里既和,邪氣止在經脈之中。《內經》曰∶凝於經絡為瘡癰。其癰出身半以 上,風從上受之,故知是八風之變為瘡者也。宜治其寒邪,調其經絡中血氣,使無凝而已。以白芷升 麻湯療之,一服而愈。炙甘草、升麻、桔梗、白芷、當歸梢、生地黃、生黃芩、酒黃芩、連翹、黃 、 肉桂、紅花。上 咀,水酒各大盞半,同煎服愈。 薛治王揮使,臂腫一塊,不痛不赤,惟脈軟,懶食時嘔,以六君子加藿香、酒芍,嘔止食進。再 以八珍湯二十餘劑,成膿刺之。又以十全大補而愈。次年傷寒後,此臂仍腫微痛,乃傷寒餘毒也。無 表症,但虛弱,先用十宣散四劑,取參、 、芎、歸扶助元氣,防風、桔梗、白芷、厚朴行散腫結, 肉桂引經破血,腫退三四。 再以八珍湯,膿潰而愈。至冬,臂復作痛,因復祛風藥,反筋攣痛甚,此血虛不能養筋,筋虛不能束 骨,遂以加味十全大補而愈。 一室女臂患腫,潰久不斂,寒熱交作,五心煩熱,飲食少思,月水不通,與逍遙散、八珍湯,經 行瘡愈。一婦人月水不行,潮熱咳嗽,肌體日瘦,胸膈不利,頸腫一塊,日久不消,亦服前藥,熱退 腫消,經行而愈。 宋琰年逾三十,臂患癰,潰而不痛,膿稀,脈弱。丹溪雲∶疽潰深而不痛者,胃氣大虛,而不知 痛也。東垣雲∶膿水清稀,瘡口不合,氣血俱虛也,當以大補藥治。彼不聽,服消毒藥,氣血虛甚, 遂不救。丹溪雲∶才見腫痛,參之脈症虛弱,便與滋補,氣血無虧,可保終吉。又雲∶潰瘍內外皆虛, 宜接補為主。 王時亨年逾四十,臂患毒, 痛作嘔,服托里消毒藥愈甚。以涼膈散二劑頓退,更以四物湯加芩、 連,四劑而消。 王文遠臂患毒,作痛,服寒涼藥,遂致食少,大便不實。以理中丸二服,更以六君子湯加砂仁、 藿香治之,再以托里藥,膿潰而愈。大凡瘡痛甚者,如稟濃有火,則宜苦寒之劑。若稟薄者,則宜補 中益氣湯加芩、連之類,在下加黃柏。人肥而瘡作痛者,用荊、防、羌、獨之類,蓋取其風能勝濕也。 方雲起臂生一疽,膿潰百日方愈,中有惡肉突起,如蠶豆大,月余不消,醫治不效。因閱本草, 得劉涓子鬼遺方,用烏梅肉燒存性,研敷。試之,一日夜去其大半,再上,一日而平。乃知世有奇方 如此,遂留心搜刻諸方,始基於此方也。(《本草綱目》)


<目錄>卷三十一·外科

<篇名>乳癰乳岩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人,因怒兩乳腫,兼頭痛寒熱,此肝經氣鬱症也。用人參敗毒散二劑,表症已退。 用小柴胡加芎、歸、枳殼、桔梗,四劑而愈。 一婦人因怒,左乳作痛,胸膈不利,此屬肝脾氣滯。以方脈流氣飲加木香、青皮,四劑而安。 一婦人久郁,左乳內結核如杏,三月不消,心脈澀,脾脈大,按之無力,此肝脾氣血虧損。以八 珍加貝母、遠志、香附、柴胡、青皮、桔梗,五十餘劑而消。 一婦人乳內結核年余,晡熱少食,此血氣不足,欲用益氣養榮湯,彼反服行氣之劑,潰出清膿而 歿。又一婦乳內結核如栗,亦服前藥,大如覆碗,堅硬如石,出血水而歿。又郭氏外家,乃放出宮人, 乳內結一核如栗,亦以前湯,彼不信,乃服瘡科流氣飲及敗毒散,三年後大如覆碗,堅硬如石,出水 不潰,亦歿。大抵鬱悶則脾氣阻,肝氣逆,則成隱核,不痛不癢,人多忽之,最難治療。若一有此, 宜戒七情,遠濃味,解鬱結,更以養氣血之藥治之,庶可保全,否則不救。亦有一二載,或五六載方 潰下陷者,皆曰乳岩,以其形岩凸似岩穴也,最毒,慎之,可保十中一二也。 一婦人乳腫而不作膿,以益氣養榮湯加香附、青皮,數劑而膿成。針之,旬日而愈。 一婦人右乳腫,發熱,怠惰嗜臥,無氣以動,至夜熱亦甚,以補中益氣湯兼逍遙,治之而痊。 一男子左乳腫硬,痛甚,以仙方活命飲,二劑而止。更以十宣散加青皮,四劑膿成,針之而愈。 若膿成未破,瘡頭有薄皮剝起者,用代針之劑,點起皮處,以膏藥覆之,膿亦自出,不若及時針之, 不致大潰。如出不利,更 搜膿化毒之藥。若膿血未盡,輒用生肌之劑,反助邪氣,縱早合,必再發, 不可不慎也。 一男子年逾五十,憂子不成立,左乳腫痛,左脅脹腫,肝脈弦數而澀。先以龍薈丸二服,諸症皆 退。又以小柴胡對四物,加青皮、貝母、遠志,數劑而膿成。欲針之,仍以養氣血解鬱結。彼不從, 乃雜用流氣敗毒之劑,致便秘,發熱作渴。復請治,謂膿成不潰,陽氣虛不能鼓舞也;便秘發熱,陰 血竭不能濡潤也。辭不治,果死。 一男子因怒,左乳腫痛,肝脈弦數,以復元通氣散,二服少愈。以小柴胡湯加青皮、芎、歸,數 劑而消。復元通氣散∶木香、茴香、青皮、甲片、陳皮、白芷、甘草、漏盧、貝母,各等分。每服三 錢,溫酒調下。 孫文垣侄婦,素有痰涎,胸膈痞脹,近因乳腫大,發寒熱,欲成癰,以加味神效栝蔞散,二帖寒 熱退而腫 不消。用貝母、白芷為臣,栝蔞為君,赤芍、當歸、連翹為佐,青皮、甘草、柴胡為使,痛稍減,腫 仍不消。脈之近數,知已成膿,與內托十宣散加銀花、地丁,二帖而膿潰。因腳上生瘡,且有浮氣, 前方去地丁、銀花,加苡仁、蒼耳子,調理全安。 薛立齋治王汝道室,年逾三十,每怒後乳內作痛,或腫,此肝火所致。用小柴胡合四物,加青皮、 桔梗、香附、枳殼而愈。彼欲絕去病根,自服流氣飲,遂致朝寒暮熱,益加腫毒,此氣血被損而然。 與八珍三十餘劑,喜其年壯,元氣易復,愈。 一婦人乳內腫一塊,如雞子大,勞則作痛,久而不消,服托里藥不應,此乳勞症也,屬肝經血少 所致。先與神效栝蔞散四劑,更隔蒜灸之,腫稍退。再與八珍湯,倍加香附、夏枯草、地丁,仍間服 前散,月余而消。亦有乳疽一症,其狀腫硬木悶,雖破而不潰,腫亦不消,尤當急服此散,及隔蒜灸 之。此症氣血為七情所傷,亦勞症也,宜戒惱怒,節飲食,慎起居,否則不治。 一婦人患乳癰,氣血頗實,但瘡口不合,百治不應。與神效栝蔞散,四劑少可。更與數劑,及豆 豉餅灸之而愈。一婦人患此未潰,亦與前藥,三劑而消。陳良甫曰∶婦人乳勞,便服此藥,可杜絕病 根。毒已成,能化膿為水;未成者,則從大小便散之。 一人抱病小愈,左乳復生癰,繼又胸膈間結核,其堅如石,荏苒半載,百藥不能施。已而牽掣於 肩,痛特甚。禱於張王祠,夢神語曰∶但用生薑自然汁制香附服之可也。比覺,簡本草視之,二物治 症相符。訪醫者張祿,亦云有理。香附去毛,薑汁浸一宿,為末,二錢,米飲調。才數服,瘡膿流出, 腫硬漸消而愈。(《槎庵小乘》) 朱丹溪治一婦人,年六十,濃味鬱氣,而形實多妒,夏無汗而性急,忽左乳結一小核,大如棋子, 不痛,自覺神思不佳,不知食味。經半月,以人參湯調青皮、甘草末,入生薑汁,細細呷,一日夜五 六次,至五七日消矣。此及乳岩之始,不早治,隱至五年十年已後發,不痛不癢,必於乳下潰一竅, 如岩穴出膿。又或五七年 十年,雖飲如故,食如故,洞見五內,乃死。惟不得於夫者有之,婦人以夫為天,失於所天,乃能生 此。謂之岩者,以其如穴之HT 岈空洞,而外無所見,故名曰岩。患此者,必經久淹延。惟此婦治之早, 消患於未形,余者皆死,凡十餘人。又治一初嫁之婦,只以青皮、甘草與之,安。 一孺人但經將行而乳腫,先兩日,發口乾而不渴,食少減,脈左弦帶數,右卻平。治用四物湯加 陳皮、白朮、茯苓,帶熱下與點丸三十粒。 義二孺人,平時乳內有結核,不痛,忽乳邊又有一腫核,頗覺有些痛。黃芩、川芎、木通、陳皮 各四錢,人參二錢,白芍一錢,大腹皮三錢,炙甘草、生甘草各一錢,當歸頭一錢,分二帖煎服。 黃孺人乳腫痛,青皮、石膏、連翹、角刺、黃藥子、當歸頭、木通各一錢,生甘草三分,入好酒 些少,同煎飲,又別藥洗腫處。 李東垣治一婦人,乳間出黑頭瘡,瘡頂陷下,作黑眼子。其脈弦洪,按之細小。升麻、連翹、葛 根各一錢半,肉桂三分,黃芩、歸身、甘草炙各一錢,牛蒡五分,黃柏二錢,水煎至一盞,二服愈。 立齋治一婦人,患乳癰,寒熱頭痛,與荊防敗毒散一劑,更與蒲公英一握,搗爛,入酒二三盞, 再搗取汁熱服,渣熱塗患處而消。丹溪雲∶此草散熱毒,消腫核,又散滯氣,解金石毒之聖藥。 陳良甫雲∶開慶間淦川嘉林曾都運恭人,年已五十,而病奶癰,後果不起。又癸亥年,仆處五羊 趙經略夫人,年七十一歲,隔一二年,前左乳房上有一塊,如鵝卵大,今忽然作楚,召予議藥。仆雲∶ 據孫真人云,婦人年五十以上,乳房不宜見癰,見則不可以治矣,幸而未破,恐是氣瘤。漫以五香連 翹湯去大黃煎服,服後稍減則已。過六七年後,每遇再腫脹時,再合服,必消減矣。 立齋曰∶一婦人乳內結核,年余不消,口乾倦怠,脈澀少食,此肝脾二經血氣虧損之症,宜培養 為主。乃用草藥數帖,遂不救。 繆仲淳治顧文學又善內人,患左乳岩,用夏枯草、蒲公英為君,銀花、漏蘆為臣,貝母、桑葉、 甘菊、雄鼠糞、連翹、白芷、紫花地丁、山茨菰、炙草、栝蔞、茜根、陳皮、乳香、沒藥為佐使,另 用夏枯草煎濃汁丸之,服斤許而消。三年後,右乳復患,用舊存余藥服之亦消。後以方治數人俱效。 (《廣筆記》) 馬銘鞠治沈氏婦,患乳 ,潰爛經年,不見臟腑者一膜耳。用鼠糞土、楝樹子、(經霜者佳,川 楝不用。)露蜂房各三錢,俱 存性,各取淨末和勻。每服三錢,酒下,間兩日一服,痛即止,不數 日膿盡收斂。此方傳自江西販糖客,因治祝氏喉症得之。(《廣筆記》) 張王屋錄後江孟修兄驗過乳癖方∶白芷一錢,雄鼠糞一錢,二種曬乾為末,用好酒調服,飲取一 醺睡而愈。(雄鼠糞尖者是。)又一神驗方∶用活鯽魚一個,山藥一段如魚長,同搗汁,敷乳上,以 紙蓋之立愈。(《廣筆記》) 薛治一婦人,乳癰愈後發熱,服養氣血藥不應,與八珍湯加炮姜,四劑而止。仍以前湯加黃 、 香附,三十餘劑,血氣平復。 薛立齋治一婦,年逾二十,稟弱,乳內作痛,頭疼脈浮,與人參敗毒散倍加人參,一劑表症悉退。 但飲食少思,日晡微熱,更以小柴胡湯合六君子湯二劑,熱退食進。方以托里藥加柴胡,十餘劑,針 出膿而愈。又一婦患此症,膿成畏針,病勢漸盛,乃強針之,膿出三碗許,脈數發渴,以大補藥三十 余帖而愈。丹溪雲∶乳房為陽明所經,乳頭為厥陰所屬。厥陰者肝也,乃女子致命之地,宗筋之所, 且各有囊橐。其始 腫雖盛,患止於一二囊,若膿成不針,攻潰諸囊矣。壯者猶可,弱者多致不救, 所以必針而後愈也。 錢國賓治一婦人,年五十六歲,左乳患癰已七年,爛過半矣,中間一孔如桃,時流血水。凡貼膏 藥,痛反增劇,以布圈系護,防其摩擦。夫乳頭屬足厥陰肝,乳房屬足陽明胃,乃肝胃二經之症,非 單方不足以治其外,非峻補不足以養其內。以形色氣味治之,用陳香櫞一個,其穣之瓣,如乳內之房, 其色先青而後黃,青屬肝,黃屬胃,其味先酸而後甘,酸屬肝,甘屬胃,其氣香,能通肝胃之氣, 黑止血,酒服和經,此治其乳也。制 一枚為末,作二次服。又用酒炒黃 二兩,益氣實表;土炒白朮二兩,山藥五兩,健脾收濕;芎、歸、 地、芍各一錢,養血。水六碗,煎三碗,作四次服,調至一月痊。(論藥入微,可為格物之法。) 王洪緒曰∶凡乳岩初起,或乳中,或乳旁,生一小塊,不痛不癢,皮色不變,與瘰 惡核相似, 是乃陰寒結痰,總因悲哀憂愁患難驚恐所致。初起以犀黃丸,每服三錢,酒送下,十服即愈。或以陽 和湯加土貝母五錢煎服,數日可消。倘以膏藥敷貼,必致日漸腫大,內作一抽之痛,便覺難治。若遲 至皮色變異,尤難挽回。勉以陽和湯與犀黃丸,早晚輪服。服至自潰而痛者,用大蟾多隻,每日早晚 取蟾破腹連雜,以蟾身刺孔,貼患處,內服《千金》托里散,(人參、防風、黃 、官桂、白芷、濃 朴、川芎、桔梗、甘草。)三五日後,接服犀黃丸,可救十中三四。潰後不痛而癢極者,無一挽回。 大忌開刀,開則翻花,最慘,萬無一生。男女皆有此症。 王洪緒治一婦,乳患白疽,寒熱痛甚,與以陽和丸同二陳湯煎服,得睡痛息,三服全愈。又一婦 患相同,服夏枯草、花粉、連翹、蘇葉等藥五劑,號痛不絕。王曰∶向患白色,今變紅色,難以全消 矣。投以前藥,痛止能睡,根盤收小。連進數劑,不痛而潰,貼陽和膏收功。陽和丸方∶肉桂一兩, 麻黃五錢,炮姜炭五錢,水泛為丸。 一婦兩乳皆患乳岩,兩載如桂圓大。因子死悲哀,忽發如杯,以五通丸、犀黃丸,早晚輪服,九 日全消。五通丸方∶廣木香、麻黃、沒藥去油、乳香去油、五靈脂等分,研末,飯搗為丸,梧子大。 每服五錢,用川芎、當歸、赤芍、連翹、甘草,煎湯送下。凡大癰生要緊穴道,將發大時,服此丸甚 效。與三黃丸間服尤妙。三黃丸∶熟大黃二兩,乳香、沒藥各一兩,麝香一錢五分,西牛黃三分,雄 黃五錢。以熟大黃酒浸,搗爛,將各末和入,搗丸如梧子大,每服五錢。 一男子患乳岩,貼鯽魚膏兩日,發大如拳,色紅。王令揭去膏藥,與陽和湯四劑,色仍紅。以陽 和湯、犀黃丸輪服,至十六日,四圍皆消。獨患頂潰,用蟾拔毒三日,半月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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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胸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胸患癰,腫高 痛,脈浮而緊,以內托散煎服二劑,表症悉減。以托里消毒散, 四劑而消。 一男子素弱,胸患癰,飲食少而倦,以六君子湯加芎、歸、黃 。膿成針之,更以托里藥而愈。 薛立齋治一男子,胸患癰, 痛煩躁,發熱作渴,脈數而實,時季冬,此熱毒內蓄也。須舍時從 症,欲治以內疏黃連湯。彼以時當隆寒,乃雜用敗毒藥,愈熾。仍求治,投前藥二劑,後去二次,諸 症悉退。以金銀花散加連翹、山梔,四劑出水而消。大抵症有主末,治有權宜,治其主,則末自退, 用其權,則不拘於時,泥於守常,必致病勢危甚。況慣用攻劑,動損各經。故丹溪雲∶凡瘡發於一經, 只當求責本經,不可干擾余經。羅謙甫曰∶守常者,眾人之見;知變者,智者之事。知常而不知變, 細事因而取敗者多矣。 一男子胸患毒, 痛怕冷,脈洪數,以黃連解毒湯,二劑頓退。更以金銀花散,六劑而消。 一少婦胸膺間潰一竅,膿血與口中所咳相應而出,以參、 、當歸,加退熱排膿等藥而愈。(余 按∶此因肺痿所致。原注。) 張都憲夫人,性剛多怒,胸前作痛,肉色不變,脈數惡寒。經雲∶洪數之脈,應發熱而反惡寒, 瘡疽之謂也。今脈洪數,則膿已成。但體豐濃,故色不變,似乎無膿。以痛極始肯用針,入數寸,膿 出數碗,遂以清熱消毒藥治之而愈。設泥其色而不用針,無可救之理矣。 ( 按∶肝脈挾胃貫膈,又曰,是所生病者為胸滿,故胸之癰疽,本由於肝也。) 楊百戶胸患毒,腫高 赤,發熱,脈數,大小便澀,飲食如常。齊氏曰∶腫起色赤,寒熱疼痛, 皮膚壯熱,頭目昏重,氣血之實也。又雲∶大便硬,小便澀,飲食如故,腸滿膨脹,胸膈痞悶,肢節 疼痛,身熱脈大,精神昏塞,臟腑之實也。遂以黃連內疏湯二劑,諸症漸退。更以荊防敗毒散加芩、 連、山梔,四劑少愈。再以四 物加芩、連、白芷、桔梗、甘草、銀花,數劑而愈。 一男子胸腫一塊,半載不消,令明灸百壯方潰。與大補藥不斂,復灸以附子餅而愈。 張路玉治談仲安,體肥善飲,夏患壯熱嘔逆,胸膈左畔隱痛,手不可拊,便溺澀數,舌上滑胎, 食後痛嘔稠痰,漸見血水,脈來澀澀不調,與涼膈散加石斛、連翹,下稠膩極多。先是醫作肺癰治, 不效。張曰∶肺癰必咳嗽,吐腥穢痰,此但嘔不嗽,洵為胃病無疑。下後四五日,復嘔如前。再以小 劑投之,三十而勢甫平。後以保元、苓、橘,平調二十日而痊。先時有李姓者患此,專以清熱豁痰解 毒為務,直至膈畔潰腐,膿水淋漓,纏綿匝月而斃。良因見機不早,悔無及矣。 ( 按∶此症最難別白,即《內經》所謂內有裹大膿血之症也。吾鄉一名醫自患此,同道診之, 不知為癰也。雜進參、附、丁、桂之劑,久之吐出臭膿乃省,已無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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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脅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人,脅患癰,未成膿,惡寒脈緊,以十宣散加柴胡,二劑表症悉退。更以托里散數 劑,膿清而愈。 一男子近脅患疽,腫而不潰,投大補之劑,潰而已愈。後患弱症而歿。 薛立齋治一上舍,年逾四十,因怒,脅內作痛不止,數日後外結一塊,三寸許,漫腫,色不赤, 按之微痛此怒氣傷肝,致血傷氣鬱為患。以小柴胡湯對四物,倍用芎、歸、黃芩、貝母、肉桂治之。 彼謂丹溪雲∶腫瘍內外皆癰,宜托里表散為主。又雲∶凡瘡未破,毒攻臟腑,一毫熱藥,斷不可用。 況此症為氣血凝滯,乃服流氣飲愈虛,始信而復求治。視之虛症並臻,診之胃氣更虛。彼欲服薛前藥。 曰∶急者先治。遂以四君子湯加酒芍、炮姜,四劑少得。更加當歸,又四劑,胃氣漸醒。乃去姜,又 加黃 、芎、歸、肉桂,數劑瘡色少赤,並微作痛。又二十餘劑,膿成針之。卻與十全大補湯,喜其 謹疾,又兩月余而瘳。夫氣血凝滯,多因榮衛之氣弱, 不能運散,豈可復用流氣飲,以益其虛。況各經氣血多寡不同,心包絡、膀胱、小腸、肝經,多血少 氣,三焦、膽、腎、心、脾、肺,少血多氣。前症正屬膽經少血之髒,人年四十以上,陰血日衰,且 肝症俱屬不足,腫瘍內外皆壅,宜托里表散為主。乃補氣血藥而加以行散之劑,非專攻之謂也。若腫 痛甚,煩躁脈大,辛熱之劑,不但腫瘍不可用,雖潰瘍亦不可用也。凡患者須分經絡氣血,地步遠 近,年歲老幼,稟氣虛實及七情所感,時令所宜而治之。常見以流氣、十宣二散概治結腫之症,以致 取敗者多矣。(此案與舊案東侍御一則正同,而此之發明,最為緊要,而舊案節之,故重錄於此。) 馬元儀治沈氏婦,左脅患腫瘍,長五寸許。治已兩月,發表托里,劑多功少。診其兩脈弦數兼澀, 腫處低陷作痛,寒熱,經行不止,口燥艱食。此症頗危,必得之勞郁且怒,邪熱結聚厥陰之位,榮衛 不行,周身火邪,獨徹上下,表斂俱所不宜。用生首烏一兩,滋其內燥;柴胡一錢,疏其氣血;枳殼、 桔梗各一錢,舒通肺氣,以制肝木;杏仁、蘇子各二錢,調氣化痰,以清上焦;丹皮一錢,清其血; 半夏曲一錢,和其中。兩劑寒熱減而經止,患處 腫,潰稠膿,飲食少進。瘍醫以潰後當行大補,投 、術之屬,後致瘡口內陷,食少。曰∶癰疽已潰,當補,此其常耳。今兩脈遲澀,遲則氣滯,澀則 血滯,郁而得補,其郁彌甚。始猶肝木自傷,既乃轉戕脾胃,以不循常度,分肉不溫,經隧不行,而 欲瘡之斂也,其可得乎?夫榮不通,須以血藥和之,當歸、桃仁、紅花、延胡索是也。白朮、枳殼, 一補一瀉,所以推陳氣以致新氣,乾薑暖胃而和血,楂肉消滯而和中。服二劑,復大潰出稠膿碗許, 食進神旺而安。(名言至理,須細參之。) 朱丹溪診李兄,年四十餘,而面稍白,神氣勞甚,忽脅下生一癰,腫如桃。一人教用補劑,眾笑 阻之,於是流氣飲、十宣散雜而進之。旬余召視之,曰∶非惟不與補藥,抑且多得解利,血氣俱憊, 不可為矣。已而果然。 立齋曰∶一男子因怒,左脅腫一塊,不作痛,脈澀而浮,此肝經邪火熾甚,而真氣不足為患,宜 培養氣血為主。乃用草藥數帖,遂致不救。 一男子因勞發熱,脅下腫痛,脈雖大而按之無力,此氣血虛,腠理不密,邪氣襲於肉里而然也。 河間雲∶若人飲食疏,精神衰,氣血弱,肌肉消導,榮衛之氣短促而澀滯,故寒搏腠理而癰腫也,當 補之以接虛怯之氣。遂以補中益氣湯加羌活,四劑少可。去羌活,又十餘劑而愈。又一男子,年二十, 遍身微痛,腰間作腫痛甚,以前藥加茯苓、半夏並愈。 一朝士腹脅間病疽經歲,或以地骨皮煎湯淋洗,出血一二升,家人懼,欲止之。病者曰∶疽似快。 更淋之,有五升許,血漸淡乃止,以細穣貼之,次日結痂而愈。(同上。) 張子和治襄陵馬國卿,左乳二肋間期門穴中,發痛硬而不潰,痛不可忍。瘍醫皆曰乳癰,或曰紅 絲漏,或曰 心瘡,使服內托數百日,又服五香連翹湯數月,皆無驗。張曰∶此馬刀也,足少陽膽經 之病。出《靈樞》十二經以示之,其狀如馬刀,故曰馬刀,堅而不潰。乃邀之於食肆中,使食浸湯餅, 稍覺緩。次日先以滄鹽上涌,又以涼劑滌去熱勢,約十數行,腫已散矣。 朱葛黃家外家,左脅病馬刀,憎寒發痛,已四五日矣。張曰∶此足少陽膽經病也,少血多氣,堅而 不潰,不可急攻,當以苦劑涌之。以五香連翹湯托之,既而痛止,然瘡根未散。有一道人過見之,曰∶ 我有妙藥,可潰而為膿,不如此,何時而愈?既 毒藥,痛不可忍,外寒,內嘔血不止,大便黑色, 飲食不下,號呼悶亂,幾於死。再求治,張曰∶脅間皮薄肉淺,豈可輕用毒藥?復令洗去,以涼劑下 之,痛立止,腫亦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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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腋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童子,腋下患癰,久不斂,膿清,脈大,倦怠懶食,少寐自汗,口乾,以內補黃 湯 及豆豉餅灸之,兩月而愈。凡瘡膿潰而清,或瘡口不合,或聚腫不赤,肌肉寒冷,自汗色脫者,皆氣 血俱虛也,非補不可。 一男子腋下患毒,咳逆不食,腸鳴切痛,四肢厥冷,脈細,以托里溫中湯,二劑頓愈。更以香砂 六君子湯、三神丸,而飲食頓進。以十全大補湯,二十劑而斂。 里中有周七者,少年,曾患毒左腋下,得一異方,用糯米 飯,乘熱入鹽塊,夾蔥管少許,搗極 爛如膏,貼患處輒消。至中年,腰間忽生一毒,熱如火,板硬痛不可忍,傴僂 ,自分必死,屢藥 不效。急思前方,如法貼之。未幾,大便去糞如宿垢,甚多,硬者漸軟,數日而起。 薛立齋心法,治河南張承祖,年逾二十,腋下患毒,十餘日腫硬不潰,脈弱時嘔。謂腫硬不潰, 脈弱,乃陽氣虛;嘔吐少食,乃胃氣弱。先以六君子湯加藿香、砂仁治之。彼謂腫瘍時嘔,當作毒氣 攻心治之;潰瘍時嘔,當作陰虛補之。曰∶此丹溪大概之言也,即諸痛癢瘡,皆屬心火之意。假如赤 腫痛甚,煩躁脈實而嘔,為有餘,法當下;不腫硬,不痛不潰,脈弱而嘔,為不足,法當補之。亦有 痛傷胃氣,或感寒邪穢氣而作嘔者,雖腫瘍,尤當助胃壯氣。彼執不用,信用攻伐之藥,病癒甚。復 請診,其脈微細,而發熱。謂熱而脈靜,脫血脈實,汗後煩躁者,皆難治。後果然。夫腫瘍毒氣內侵 作嘔,十有一二,潰瘍濕氣內侵作嘔,十有八九,豈可混為一途? 朱文鼎母,因忿郁,腋下結一核,二十餘年。因怒,加腫痛,完谷不化,飲食少思。東垣雲∶瀉 利不止,飲食不入,此腸胃虛也。遂以六君子湯加砂仁、肉桂、乾薑、肉豆蔻,瀉雖止而膿清,瘡口 不合,氣血虛也。以十全大補湯,月余而愈。 一男子年逾五十,腋下患毒,瘡口不合,右關脈數而渴,此胃火所致,用竹葉黃 湯遂止。再用 補氣藥而愈。嘗治午後發渴,或發熱,用地骨皮散亦效。


<目錄>卷三十一·外科

<篇名>胃脘癰

屬性:張隱庵曰∶順治辛卯歲,予年四十有二,八月中生一胃脘癰,在鳩尾斜下右寸許,微腫不紅,按 之不痛, 隱隱然如一雞卵在內。姚繼元視之曰∶此胃脘癰也,一名捧心癰。速宜解散,否則有性命之憂。與一 大膏藥,上加末藥二三錢,中間烘貼,至暮手足蘇軟,漸至身不能轉側,仰臥於書齋,心煩意亂,屏 去家人。至初更時,癰上起一毒氣,從左乳下至肋,下脅入於左腎。入時如燒錐刺入眼中,一陣火 光,大如車輪,神氣昏暈,痛楚難言,火光漸搖漾而散,神昏始蘇。過半時許,其氣復起,其行如舊, 痛楚如前,如此者三四次。予思此戊與癸合也,腑邪入髒,自分必死。妄想此毒氣不從脅下入腎,得 從中而入於腸胃則生矣。如此靜而行之,初次不從,二次即隨想而仍從左乳下,入於腸中,腹中大鳴, 無復前痛楚矣。隨起隨想,因悟修養之道,氣隨想而運用者也。至天明大泄數次,胸膈寬舒。繼元先 生視之曰∶毒已散解,無妨事矣。予問曰∶膏藥乃毒藥耶?曰∶上撒之末藥,名端午藥,純用砒霜、 巴豆,於端午日配製。無此毒藥,焉能透入皮肉之內?予曰∶何不早言?昨晚以為必死於毒。今早始 悟膏藥中必有毒藥,而得生於毒矣。毒藥攻疾,有如此之妙也。至次年中秋復發,仍用膏藥末藥,毫 無前番之狀,腫亦不消。予因想運氣之妙,經行坐臥,以手按摩,意想此毒仍歸腸胃而出,如此十餘 日而散。至次年中秋又發,予謂繼元先生曰∶去歲膏藥不應,今須另法治之。姚曰∶部院劉公之夫人 生此疾,曾另置末藥,比前更毒,貼之要起大泡,此藥用之,無有不驗。貼之數日,並不起泡,腫亦 不消。予想此症已頑,不受毒藥之制,即揭去膏藥,用大艾圓迎頭灸九壯,其毒隨火四散,嗣後永不 發矣。予想陽明之毒,准在中秋金旺之時而發,初從毒攻而解,次隨氣運而散,後因勝制而消。因悟 氣運制化之道,有如此之妙用,五行合化之理,人與天地相參,即以此理推治百病,奇妙異常。王紹 隆先生曰∶業醫人須病病經過,始得之矣。 王洪緒曰∶井泉疽生於心口,又名幔心銳毒。初起若心口內有塊,漸大,心口發高,毒陷即死。 此醫家縮手之症,諸書亦無治法。惟余家秘集,載以本人兩手十指,以線量以長短,共積其線,在喉 管正中處,雙環至背脊之中,看兩線頭盡處為中穴。又以本人之中指中一節,用柴心量准,作一寸, 中穴之左右各遠一寸,各以墨記,分立三穴如品字狀。每穴用艾灸三大壯,一齊火灸,灸則全愈。


<目錄>卷三十二(外科)

<篇名>發背

屬性:(精要論背疽,其源有五∶一天行,二瘦弱,三怒氣,四腎氣虛,五飲冷酒、食炙爆、服丹藥。) 元末,嘉興桐鄉縣後朱村徐通判,素慕洞賓,朝夕供禮。一日疽發於背,勢垂危,猶扶起禮之如 昔。偶見淨水盂下白紙,視之有詩云∶紛紛墓土黃金盾,片片花飛白玉芝,君主一斤臣四兩,調和服 下即平夷。意其仙方,然不知何物為黃金白玉,乃召仙以大黃白芷為問。仙曰∶然。服之果驗。後以 之醫人,無不效。徐無子,方竟傳婿沈氏,至今沈以此治生,數百里來貨藥者無虛日。族大而分數十 家,惟嫡枝居大椿樹下者藥乃驗。沈子嘗從吾友俞院判學,嘗聞其藥,今加穿山甲、當歸須、金銀花 矣。然大黃既多,以下為主,不問陰陽之毒而投之,恐亦有害者。然源源往醫,又獨於椿樹下者驗, 豈非天固與之乎。(《七修類編》) 京師萬勝門生員王超,忽覺背上如有瘡隱,倩人看之,已如盞大,其頭無數。或教往梁門裡外科 金龜兒張家買藥。張視顰眉曰∶此瘡甚惡,非藥所能治,只有灼艾一法,庶可冀望萬分,然恐費力。 乃撮艾與之曰∶且歸試灸瘡上,只怕不疼,直待灸疼方可療耳。灼火十餘,殊不知痛,妻守之而哭。 至第十三壯始大痛,四旁惡肉卷爛,隨手墮地,即以稍愈。再詣張謝,張付藥數帖日安。則知癰疽發 於背脅,其捷法莫如灸也。(《類編》) 王敏診一人,發背不起。醫言起則治矣。敏曰∶是擊指脈,即起亦不治。眾劫以艾,疽起如粟。 眾曰∶無傷矣。竟三日死。(《姑蘇志》) 治發背腦疽,一切惡瘡初覺時,采獨科蒼耳一根,連葉帶子,細銼不犯鐵器,用砂鍋熬水二大碗, 熬及一半,瘡在上,徐徐飯後服之。吐出,候吐定再服,以盡為度。瘡在下,空心服,瘡自破出膿, 更不潰爛,瘡上 別以膏藥敷之。此方京兆張伯玉家榜不傳人,後昆仲皆登第,人謂善報。(元遺山《續夷堅志》) 大凡石類,多主癰疽,世傳麥飯石膏,治發背瘡甚效,乃中嶽山人呂子華秘方。裴員外啖之以名第, 河南尹脅之以重刑,呂寧絕榮望,守死不傳。其方取此石碎如棋子,炭火燒赤,投米醋中浸之,如此 十次,研末篩細入乳缽內,用數人更碾五七日,要細膩如面四兩;鹿角一具,要生取連腦骨者,其自 脫者不堪用,每二三寸截之,炭火燒令煙盡即止,為末研細二兩;白蘞生研末二兩。用三年米醋入銀 石器內,煎令魚目沸旋,旋入藥在內,竹杖子不住攪,熬一二時久,稀稠得所,傾在盆內待冷,以紙 蓋收,勿令塵入。用時以鵝翎拂膏於腫上,四圍赤處盡塗之,中留錢大泄氣。如未有膿即內消,已作 頭即撮小,已潰即排膿如湍水。如病久肌肉爛落,見出筋骨者,即塗細布上貼之,干即易,逐日瘡口 收斂。但中膈不穴者,即無不瘥。已潰者用藥時,先以豬蹄湯洗去膿血,用帛挹干乃用藥。其瘡切忌 手觸動嫩肉,仍不可以口氣吹風及腋氣月經有孕人見之,合藥亦忌此等。初時一日一洗一換,十日後 二日一換。此藥拯細方有效,若不細塗之,即極痛也。此方《千金》月令已有之,但不及此詳細耳。 (《本草綱目》) 馮楚瞻治蔣司農,向來脈氣寸強尺弱,故服八味丸已有年矣。(此等脈多陰虛火 上炎之候,服八味丸者,多貽後患。)然過勞,藥力不能勝其妄動之火,鼻衄大作,調理雖愈,而口渴 殊甚,飲湯水如甘露然,即數十杯不足滿其欲也。(此即消渴久成癰疽。)勸服大劑壯水,佐以引火 歸原之餌,則水升火降,消渴自除,變症可弭。乃忽之,雖服數劑,渴略減,藥即停。至初夏,背上 忽隱隱痛癢,漸甚而肉硬,半月余痛極重。及診之,當脊少偏半寸外不腫,肉分堅實如碗大矣。曰∶ 久渴不治,陰水日虧,陰火日熾,書所以有腦疽背疽之兆也。亟為托出陽分,使毒氣勿致逗遛內陷為 要。乃外用大黃二兩,芙蓉葉、赤芍各一兩,白蘞、白芨各五錢,為末,雞子清調敷毒四圍。內則重 滋陰水,加熟地、山藥、土貝、角刺、天蟲、甲片、生甘草、連翹、金銀花之類。及腫既成,乃早吞 八味丸五六錢,以培先天之水火;食遠服參、 、歸、芍、術、草、銀花、甲片、天蟲、角刺、白芷 之類,以助後天之氣血;外以太乙膏加男發、蓖麻子、乳香、沒藥,煎膏貼之,以呼毒氣外出。不旬 日紅腫消,痛重減,瘡 已高,已有膿勢。乃一外科改弦易轍,幾至內潰。再亟治,仍用前法煎藥,加肉桂錢許,仍高腫紅 活,竟如些小之毒,潰膿而愈。 高鼓峰治一鄉人,患發背,上距風府,下連腎俞,通塊腫起,肌肉青冷,堅硬如鐵,飲食俱廢, 不省人事,醫猶用解毒藥。脈之,六部細數,氣血大虧,毒將內陷矣。急用養榮湯加附子、炮姜,三 大帖而胃氣開,十劑而堅硬者散去十之八九,只左邊如茶鍾大, 紅作腫。戒之曰∶切莫箍藥及刀針, 氣血溫和,毒當自出,箍則反遲,非時而刺,收口難矣。彼以不任痛,竟受刺出血。曰∶當倍前藥急 服,以收口為度。仍戒以節嗜欲,慎飲食,兼服還少丹、八味丸而愈。 朱丹溪曰∶予見吳兄濃味氣鬱,而形實性重,年近六十,患背疽,醫與他藥皆不行,惟香附末飲 之甚快,始終只此一味,腫潰恃此以安。此等體實千百而一見者也。(名獨勝散,惟氣滯血凝實症宜 之。) 樓氏婦早寡,善飲啖,形肥偉,性沉毒,年六十六,七月間生背疽近正脊,醫遂橫直裂開取血, 雜以五香、十宣散,與酒飲之。月余未嘗議其寡居之郁,酒肉之毒,執着之滯,時令之熱,迨至於平 陷,淹延兩三月而不救。 江陵府紫極觀,掘得石碑載此∶凡人發背,欲結未結,赤紅腫痛,先以濕紙覆其上,立視候其紙 先干處,則是結癰頭也。取大蒜切成片,如當三錢濃,安頭上,用大艾炷灸之,三壯即換一蒜片,痛 者灸至不痛時住,不痛者灸至痛時方住,早覺早灸為上。(如有頭似麻豆大者,不須用濕紙覆法。) 若有十數頭,聚而在一處生者,即用大蒜頭搗膏作薄餅,鋪頭上,聚艾於餅上燒之。(一二日十灸十 活,三四日六七活,五六日三四活。) 王蘧《發背方》序雲∶元 三年夏四月,官京師,疽發於背,召國醫治之,逾日勢益甚。得徐州 蕭縣人張生,以艾火加瘡上,自旦及暮,凡一百五十壯,知痛方已。明日鑷去黑痂,膿盡潰,肉里皆 紅,亦不復痛,始別以膏藥貼之,日一易焉。易時旋剪去黑爛肉許,瘡乃平。是歲秋夏間,京師士大 夫病疽者七人,余獨生。此雖司命自然固有定數,不知其方,遂至不幸者,以人意論之,可為慨然。 於是撰次前後所得方,模板以施, 庶幾古人濟眾之意。(此即當頭灸法,但不用蒜耳。) 史源母氏,背胛間微癢,視之有赤半寸許,方有白粒如粟黍,乃急着艾灸,其赤隨消,二七壯而 止。信宿,復覺微痛。視之有赤下流長二寸,闊如韭葉,舉家皆以前灸為悔。或雲等慈寺尼智全者, 前病瘡甚大,得灸而愈。奔問之,全曰∶劇時昏不知,但小師輩言,范八奉議守定,灸八百餘壯方蘇, 約艾一篩耳。亟歸白之,見從,始以艾作炷如銀杏大,灸其上十數,殊不知痛。乃截四旁赤引,其炷 減四之三,皆覺痛,七壯後覺癢。每一壯燼,則赤隨縮入,灸至二十餘壯,赤暈收退。病者不憚,遂 以艾作團大灸其上,漸加至雞黃大,約四十團方覺痛,視火焦處已寸余。蓋灸之遲,而初發處肉已壞, 壞肉成隔,直至好肉方痛。四旁知痛,肉未壞也。病者六夜不寐,至是食粥安寐。至晚視之,瘡如覆 一甑,突高三西寸,上有百數小竅,色正黑。突然高者,毒氣出外而聚也。百數小竅,毒未聚而浮攻 肌膚也。色正黑者,皮與肉俱壞也。非灸火出其毒於壞肉之里,則五臟逼矣。 薛立齋治王通府,患背發十餘日,勢危脈大,先與槐花酒二服,殺退其勢。更以敗毒散二劑,再 以托里藥數劑漸漬。又用桑柴燃灸患處,每日灸良久,仍以膏藥貼之。灸至數次,膿潰腐脫,以托里 藥加白朮、陳皮,月余而愈。 劉大尹發背六七日,滿背腫痛,勢甚危,與隔蒜灸百壯,飲槐花酒二碗即睡。覺與托里消毒藥, 十去五六。令以桑枝灸患處而潰,數日愈。凡灸及飲槐花酒,則托里之效甚速。 一園丁患發背甚危,令取金銀藤五六兩搗爛,入熱酒一鍾,絞取酒汁溫服,渣罨患處,四五服而 平。彼用此藥治瘡,足以養家,棄園業。諸書雲∶金銀花治瘡瘍,未成者即散,已成者即潰,有回生 之功。 太監劉關患發背,腫痛色紫。診其脈息沉數。陳良甫雲∶脈數發熱而痛者,發於陽也。且瘡瘍赤 甚則紫,即火極似水也。詢之嘗服丹藥半載,乃積溫成熱所致耳。遂以內疏黃連湯,再服消平。更用 排膿消毒藥及豬蹄湯、太乙膏而愈。經曰∶色與脈當相參應,治之者在明亢害承制之理,陰陽變化之 機焉耳。 一男子年逾五十,患發背,色紫腫痛,外皮將潰,寐食不安,神思甚疲,用桑柴灸患處,出黑血 即鼾睡,覺而諸症如失。服仙方活命飲二帖,又灸一次,膿血皆出。更進二劑,腫痛大退。又服托里 消毒散,數帖而斂。夫瘡毒熾甚,未宜峻劑攻之,但年老血氣衰弱,況又發在肌表。若專於攻毒,則 胃先損,必反誤事。 吳江申僉憲患背疽,堅硬,脈沉實,乃毒在內,用宣毒散∶大黃五錢,煨,白芷五錢,水煎,食 前服。一劑大小便下污物,再服而消。此方乃宣通攻毒之劑,脈沉實便秘者,其功甚大。 ( 按∶即首條黃金白玉方,薛用之而不詳其出處。) 大尹陳國信素陰虛,患背疽,用參、 大補而不斂,內熱發熱,舌燥唇裂,小便少,頻數,口乾 飲湯,嘔吐瀉利,耳閉目盲,仰首眩暈,脈浮大而數。薛曰∶瘡口不斂,脾土敗也;舌燥唇裂,腎水 枯也;小便頻數,肺氣衰也;內熱發熱,虛火上炎也;口乾飲湯,真寒之象也;嘔吐瀉利,真火衰敗 也;耳閉目盲,肝木枯散也;仰首眩暈,腎氣絕也。辭不治,後果歿。 ( 按∶不拘內外病,凡陰虛者,服參、 諸氣分藥,非惟無益,而反害之。據此症,純屬三陰 虧竭,若初時解用二地、二冬、杞子、歸、芍之輩,猶可挽也。) 吳庠史邦直之內,仲夏患背疽,死肉不潰,發熱痛甚,作嘔少食,口乾飲湯,脈洪大,按之如無, 此內真寒而外假熱,當舍時從症。先用六君加炮姜、肉桂,四劑飲食頓進。復用十全大補湯,仍加姜、 桂之類,五十餘帖而死肉潰,又五十餘劑而新肉生。斯人血氣充盛,而瘡易起易斂。使醫者逆知,預 為托里,必無此患。(雄按∶十全大補,必毒火盡除而後可用。) 南儀部賀朝卿,升山西少參,別時見其唇鼻青黑,且時搔背。問其故,曰∶有小瘡耳。與視之, 果疽也。此脾胃敗壞,為不治之症。薛素與善,悲其途次不便殯殮,遂托其僚友張東沙輩強留之,勉 與大補,但出紫血,虛極也。或謂毒熾不能為膿,乃服攻毒藥一鍾,以致嘔逆脈脫,果卒於南都。 京兆柴黼庵,仲夏背發,色黯微腫,發熱煩躁,痰涎自出,小腹陰實,手足逆冷,右關浮澀,兩 尺微細, 曰∶此虛寒之症也。王太僕雲,大熱而不熱,是無火也。決不能起。懇求治之,用大溫補藥一帖,流 涎雖止,患處不起,終不能效。 憲副屠九峰,孟春患此,色黯漫腫,作渴便數,尺脈洪數。此腎水乾涸,當歿於火旺之際。不信, 更用苦寒之藥,復傷元氣,以促其歿。 一男子不慎房勞,背胛腫高三寸許,闊經尺余,自汗盜汗,內熱發熱,口乾飲湯,脈浮大,按之 弱澀,此陰虛氣節為患。用十全大補加五味、麥冬、山萸、山藥,四劑諸症悉退。後乃別用流氣飲一 帖,虛症悉具,腫硬如石,仍以前藥六劑,始得愈。 一儒者背腫一塊,按之則軟,肉色如故,飲食如常,勞則吐痰體倦,此脾氣虛而痰滯。用補中益 氣加茯苓、半夏,少加羌活,外用陰陽散,以薑汁調搽而消。後因勞,頭暈作嘔,仍以前藥去羌活, 加生薑、蔓荊子而愈。 節推王器之,背患疽,瘡頭如黍, 痛背重,脈沉而實,此毒在內。服黃連內疏湯,二劑少退。 更與仙方活命飲而愈。 舉人劉華甫, 腫作痛,脈浮而數,此毒蓄於經絡。用內托復煎散二劑,而 腫作痛。用仙方活 命飲四劑,而腫痛止。更用托里藥而愈。 一儒者患背疽,腫 痛甚,此熱毒蘊結而熾盛。用隔蒜灸而痛止。服仙方活命飲而腫消。更與托 里藥而潰愈。 一男子患背疽,腐肉雖潰而新肉不生,此毒氣解而脾胃之氣虛也。用六君子加芎、歸、五味、黃 漸愈。用十全大補湯全愈。 一男子背患疽,腫痛,赤暈尺余,背如負石。其勢當峻攻,其脈又不宜,遂用針砭赤處,出紫血 碗許,腫痛頓退。更用神功散及仙方活命飲二劑,瘡口及砭處出血水而消。 一男子背患疽,肉腐膿清,肌肉不生,此邪去而氣血俱虛也。用十全大補湯,月余而斂。 通府張廷儀背患疽,作嘔 痛,大便秘結,口乾作渴,此內蘊熱毒。用竹葉石膏湯二劑,諸症頓 退。用托 里消毒散,四畔腫消。用仙方活命飲,瘡亦尋愈。 一男子背瘡,潰而瘀血不散,此陽氣虛弱也。用參、 、歸、術峻補,更以桑枝灸,又用托里散 加肉桂,瘡口自斂,補接陽氣之法也。 一男子背瘡,漫腫微痛,食少體倦,此症屬形病俱虛,法當補元氣為主。彼不信,乃用攻毒之劑, 中央肉黯五寸許,惡症悉具,復求治。曰∶此胃氣虛寒而變症作矣,當急溫補脾胃,則惡症自退,黯 肉自生。仍不信,乃割死肉祛惡症,遂至不起。 水部曹文兆背胛患之,半月余,瘡頭如粟,且多內痛如刺,其脈歇止。此元氣虛而疽蓄於內,非 灸不可,遂灼二三十壯,飲以六君加藿香。服數劑,瘡勢漸退,內痛頓去,胃脈漸至。但瘡色紫,瘀 肉不潰,此陽氣虛也,燃桑枝灸患處,以解散其毒,補接陽氣。仍以前藥加參、 、歸、桂,色赤膿 稠,瘀肉漸腐,兩月而愈。夫邪氣沉伏,真氣怯弱,不能起發,須灸而兼大補。若投以常藥,待其自 潰,鮮有不誤者。 黃汝耘患發背,用生肌散太早,益潰,大便泄瀉,其脈微緩,此脾胃虛也。用二神丸以止其瀉, 次用大補藥以固其本,更用豬蹄湯洗患處,用黃 末以塗其外。喜其初起曾用艾灸,毒不內攻,兩月 而愈。 許鴻臚發背十餘日,腫硬木悶。肉色不變,脈沉而實。此毒在內,先以黃連內疏湯,更以消毒托 里藥,其毒始發。奈欲速愈,急用生肌藥,患處如負石,身如火 ,遂致不起。 李氏雲∶龍游有患背疽者大潰,五臟僅隔膜耳,自謂必死。用鯽魚去腸實,以羯羊糞烘焦為末, 干糝之,瘡口自收。此出洪氏方,屢用有效,故附於此。復候膿少,欲生肌肉時用之耳。(陳自明 《外科精要》) 江陰舉人陳鳴岐,寓京患背疽,用大補之劑而愈。翌日欲回,先期設席作謝,對談如常。是晚得 家信,大拂其意,惱怒,發熱,作渴,食梨子少許,至夜半連瀉數次。早促薛視脈,已脫矣,竟至不 起。夫梨者,利也。疏利下行之物,凡脾胃虛寒,產婦金瘡者,皆當忌之。(所云大補之劑,必參、 也。大瘡之後,陰氣大傷,不聞有善後之圖,以致卒然致變,乃歸咎於食梨,何其善於諉罪耶?) ( 按∶其人瘍初愈,元氣未復,困怒而動厥陽之火,致發熱作渴,其肝木之蹶張,不待言矣。 木盛克土,非嘔即瀉,少許梨子,何遽云爾?) 陳自明治一男子患發背,瘡頭如粟,重如負石,以神仙太乙丹內服外塗,後去三四次,每去肛門 如炙,不日而瘳。 一婦人患此症,腫痛發熱,睡語,脈大,用清心湯一劑而安。以金銀花、甘草、天花粉、當歸、 栝蔞、黃 ,數劑漸潰。更以托里藥而愈。(方最平穩。) 一男子患此症已愈,唯一眼翻出 肉如血,(即名翻花瘡。)三月不愈,乃傷風寒也。以生豬脂 調藜蘆末塗之即愈。亦有 出五寸許者,尤宜用此藥也。烏梅塗之亦效,但緩。硫磺亦可。 一男子背患毒, 痛,飲冷發熱,多汗便秘,譫語,以破棺丹二丸而寧。以金銀花散四劑,膿成 開之,更用托里藥而愈。 一婦人患此症,膿成脹痛不安,針之,投托里消毒藥即愈。大抵發背之症,雖發熱瘀痛,情勢高 大,煩渴不寧,脈若有力,飲食頗進,可保無虞。其膿一潰,諸症悉退。多有因膿不得外泄,以致疼 痛。若用敗毒寒涼攻之,反致誤事。若有膿即針之,膿一出,苦楚即止。膿未成而熱毒作痛者,用解 毒之藥。亦有腐潰尺余者,若無惡症,投以大補之劑,肉最易生,亦無所妨。惟忌腫不高,色不赤, 不痛,脈無力,不飲食,腫不潰,腐不爛,膿水清,或多而不止,肌肉不生,屬元氣虛也,皆難治, 宜峻補之。其或膿血既泄,腫痛尤甚,膿水腥臭,煩躁時嗽,腹痛渴甚,瀉利無度,小便如淋,乃惡 症也,皆不治。(徐靈胎曰∶峻補必兼托毒,亦不全在參、附。) 一弱婦患此症,外皮雖腐,內膿不潰,脹痛煩熱不安。謂宜急開之,膿一出毒即解,痛即止,諸 症自退。待其自潰,不惟疼痛,潰爛愈深。彼不從,待將旬日,膿尚未出,人已痛疲矣。雖針之,終 不能收斂,竟至不起。 一男子患此症,潰而瘀肉不腐,欲取之,更以峻補。一婦素弱,未成膿,大痛發熱,謂須隔蒜灸, 以拔 其毒,令自消。皆不從,俱致不救。常治不問日期陰陽腫痛,或不痛,或痛甚,但不潰者,即與灸之, 隨手取消。勢未定者,先用箍藥圍之。若用烏金膏,或援生膏貼患處數點尤好。若頭痛拘急,乃表症, 先服人參敗毒散一二帖。如 痛發熱,脈數者,用金銀花散,或槐花酒、神效托里散。如疼痛腫硬, 脈實者,以清涼飲、仙方活命飲、苦參丸。腫硬木悶,疼痛發熱,煩躁飲冷,便秘,脈沉實者,內疏 黃連湯,或清涼飲。大便已利,欲其作膿,用仙方活命飲、托里散、蠟礬丸,外用神異膏。如飲食少 思,或不甘美,用六君子湯加藿香,連進三五劑。更用雄黃解毒散洗患處,每日用烏金膏塗瘡口處, 俟有瘡口,即用紙作燃,蘸烏金膏 入瘡內。若有膿為脂膜間隔不出,或作脹痛者,宜用針引之,腐肉 堵塞者去之。若瘀肉腐動,用豬蹄湯洗。如膿稠或痛,飲食如常,瘀肉自腐,用消毒與托里藥相兼服 之,仍用前二膏塗貼。若腐肉已離好肉,宜速去之。如膿不稠不稀,微有疼痛,飲食不甘,瘀肉腐遲, 更用桑柴灸之,亦用托里藥。若瘀肉不腐,或膿清稀,不 痛者,即服大補之劑,亦用桑木灸之,以 補接陽氣,解散郁毒。常觀患疽稍重,未成膿者,不用蒜灸之法。及毒熟不開,或待腐肉自去,多致 不救。大抵氣血壯實,或毒少輕者,可假藥力,或自腐潰。怯弱之人,熱毒中隔,內外不通,不行針 灸,藥無全功矣。然此症若膿已成,宜急開之,否則重者潰通臟腑,腐爛筋骨,輕者延潰良肉,難於 收功,因而不斂者多矣。 一男子年逾五十,患此症已五日, 腫大痛,赤暈尺余,重如負石。勢熾甚,當峻攻,察其脈又 不宜,遂先砭赤處,出黑血碗許,腫痛頓退,背重頓去。更敷神功散,及服仙方活命飲二劑,瘡口及 砭處出血水而消。大抵瘡毒勢甚,若用攻劑,怯弱之人,必損元氣,因而變症者眾矣。 一婦人患此症,半月余尚不起發,不作膿,痛甚,脈弱,隔蒜灸二十餘壯而止。更服托里藥,漸 潰膿清,而瘀肉不腐。以大補藥及桑柴灸之漸腐,取之尋愈。常治一日至四五日未成膿而痛者,灸之 不痛,不痛者灸之至痛。若灸而不痛,或麻木者,明灸之毒氣自然隨火而散。腫硬不作膿, 痛或不 痛,或微痛,瘡頭如黍者,灸之尤效。亦有數日色尚未赤,腫尚不起,痛不甚,膿不作者,尤宜多灸, 勿拘日期,更服甘溫托里藥,切忌 寒涼之劑。或瘀內不腐,亦用桑木灸之。若脈數發熱而痛者,發於陽也,可治。脈不數,不發痛者, 發於陰也,難治。不痛最惡,不可視為常疾。此症不可不痛,不可大痛,煩悶者不治。大抵發背、腦 疽、大疔、懸癰、脫疽、腳發之類,皆由膏粱濃味,盡力房勞,七情六慾,或丹石補藥,精虛氣鬱所 致,非獨因榮衛凝滯而生也。必灸之以拔其毒,更辨其因,及察邪在臟腑之異,虛實之殊而治,庶無 誤也。 一男子患此症,初生如粟,悶痛煩渴,便秘脈數實,此毒在髒也。謂宜急疏去之,以絕其源,使 毒不致外侵。彼以為小恙,乃服尋常之藥,後大潰而歿。 一老婦患此症,初生三日,頭皆如粟,腫硬木悶,煩躁,至六日,其頭甚多,脈大,按之沉細。 為隔蒜灸,及托里,漸起發。尚不潰,又數劑,內外雖腐,惟筋所隔,膿不得出,致脹痛不安。謂須 開之,彼不從。後雖自穿,毒已攻深矣,亦歿。大抵發背之患,其名雖多,惟陰陽二症為要。若發一 頭或二頭, 赤腫高頭起,疼痛發熱為癰,屬陽易治。若初起一頭如黍,不腫不赤,悶痛煩躁,大渴 便秘,睡語切牙,四五日間,其頭不計數,其瘡口各含一粟,形似蓮蓬,故命蓮蓬髮。積日不潰,按 之流血,至八九日或數日,其頭成片,所含之物俱出,通結一衣,揭去又結,其口共爛為一瘡,其膿 內攻,色紫黯為疽,屬陰難治。脈洪滑者尚可,沉細尤難。如此惡症,惟隔蒜灸及塗烏金膏有效。凡 人背近脊並脾,皮里有筋一層,患此處者,外皮雖破,其筋難潰,以致內膿不出,令人脹痛苦楚,氣 血轉虛,變症百出。若待自潰,多致不救,必須開之,兼以托里。常治此症,以利刀剪之,尚不能去, 似此堅物,待其自潰,不亦反傷?非血氣壯實者,未見其能自潰也。 一男子年逾五十患此,色紫腫痛,外皮將潰,寐食不安,神思甚疲,用桑柴灸患處,出黑血即鼾 睡,覺而諸症如失。服仙方活命飲二劑,又灸一次,膿血皆出,更二劑腫痛大退。又服托里消毒散, 數劑而斂。夫瘡勢熾甚,宜用峻劑攻之。但年老血氣衰弱,況又發在肌表,若專於攻毒,則胃氣先損, 反致誤事。 一婦人患此症,發熱作痛,專服降火敗毒藥,潰後尤甚,煩躁時嗽,小便如淋。皆惡症,辭不治, 果死。大抵瘡瘍之症,五善之中,見一二善症可治;七惡之內,見一二惡症者難治。若虛中見惡症者, 不救;實中無 惡症者,自愈。此症雖雲屬火,未有不由陰虛而致者,故經雲∶督脈經虛,從腦而出,膀胱經虛,從 背而出。豈可專泥於火? 趙太守患此,腫堅不澤,瘡頭如粟,脈洪大,按之則澀。經雲∶骨髓不枯,臟腑不敗者,可治。 然腫硬色夭,堅如牛領之皮,脈更澀,此精氣已絕矣,不治亦死。 《圖經》雲∶薜荔治背癰。頃年寓宜興懸張鎮,有一老舉人教村學,年七十餘,忽一日患發背, 村中無醫藥,急取薜荔研爛絞汁,和蜜飲數升,以其渣敷瘡上,後以他藥敷貼遂愈。醫者雲,其本蓋 得薜荔之力,乃知《圖經》所載不妄。(本草) 郭戶為予言∶鄉里有善治發背癰疽者,於瘡上灸之,多至二三百壯,無有不愈。但作艾炷小,則 人人不畏灸,灸多則效矣,蓋得此法也。然亦不必泥此。近有一醫,以治外科得名,有人發背,瘡大 如碗,有數孔,醫亦無藥可治,只此艾遍敷在瘡上灸之,久而方痛,以瘡上皆死肉,故不覺疼也。旋 以藥調治之愈,蓋出於意表也。(《百乙方》) 治發背初作,取水蛭置腫上飲血,腹脹自落,別換新者。脹蛭以新水養之即活矣。吳內翰《備急 方》雲∶其侄祖仁,一日忽覺背瘡赤腫如碗大,急用此治之,至晚遂安。(《百乙方》) 昔嚴州一通判,忘其名,母病發背,祈禱備至。夜夢呂真人服青衣告之曰∶公極孝,故來相告以 方,更遲一日,不可療矣。通判公急市藥,治之即愈。用栝蔞五個,取子細研,乳香五塊,如棗子大, 亦細研,加白沙蜜一斤,同煎成膏。每服二三錢,溫酒化下。大治發背諸惡瘡,日進二服,無不立效。 楊王得此方,家人凡百瘡毒,根據此治之立效,遂合以施人,無不驗者。漏瘡惡核,並皆治之。此即鄭 府朱保義所說神妙方是也。(《醫說續編》) 立齋治張錦衣,年逾四十,患發背,心脈洪數,勢危劇。經雲∶心脈洪數,乃心火熾甚,諸症癢 瘡瘍,皆屬心火。心主血,心氣滯則血不行,故生癰也。騎竹馬灸穴,是心脈所由之地,急灸之以瀉 心火,隔蒜灸以拔 其毒,再以托里消毒果愈。 鄭大理伯興,髀骨患疽,背左右各一,竟背重如負石,兩臂如墜,瘡頭皆大如豆許,其隱於皮膚 如粟者,不計其數,瘡色黯而不起,已七十,口乾作渴。診之,脾胃脈甚虛。彼雲∶昨日所進粥食, 今尚不消作酸,意此難治之症。因與素善者籌其治法,以隔蒜灸二十餘壯,其背與臂動覺少便。隨用 六君子湯加薑汁炒山梔及吳茱萸,連服數劑,吞酸遂止,飲食少進。但口乾,瘡仍不起,色亦不赤, 亦無膿,復如法灸二十餘壯,背臂頓便,瘡遂發。其時適秋,又投大補之劑及生脈散,以代茶飲。 留都鄭中翰,仲夏患發背,已半月,瘡頭十餘枚,皆如粟許,漫腫堅硬,根如大盤,背重如負石, 即隔蒜灸五十餘壯,其背頓輕。彼因輕愈,不守禁忌,三日後大作,瘡不起發,喜得痛,用活命散四劑, 勢少退。用香砂六君子湯四劑,飲食少進。彼恃知醫,自用敗毒藥數劑,飲食益少,口流涎沫若不自 知,此脾虛之甚也。每用托里藥,內參、 各三錢,彼密自揀去大半,後雖用大補藥加姜、桂,亦不應。遂令其子以參、 各一斤,歸、術各半斤,乾薑、桂、附各一兩,煎膏一罐,三日飲盡,涎頓止,腐頓潰,食頓進。再用托里健 脾藥,腐肉自脫而愈。(徐靈胎曰∶大症潰後,精血大虧,自宜溫補,但瘡口未全愈,必有兼外科之 症。或膿清不濃,或寒熱未止,或火毒未清,或胃口未和,或新肉未生,或毒痰內積,種種病症。若 一味峻補,與外症不相照顧,則餘毒未清,反能增病。必須審度其虛實,或全屬虛寒,然後擇取對症之 藥幾味成方。如不問外症之有無,而一概以內科溫補之全方治之,則其中必有不對症之藥,反能有害。 不但不知內科,並外科之理亦不知也。薛立齋之用內科方盡如此,不值一笑也。) 張侍御背患瘡三枚,皆如粟。彼以為小毒,服清熱化痰之藥,外用涼藥敷貼,數日尚不起,色黯 不,腹中氣不得出入,其勢甚可畏。連用活命飲二劑,氣雖利,膿清稀,瘡不起。欲用補劑,彼泥 於素有痰火,不受參、術之補。因其固執,陽以敗毒之劑與視之,而陰以參、 、歸、術各五錢,姜、 桂各二錢,服二劑,背覺熱,腫起,腐肉得潰,方信余言,始明用大補藥乃愈。 南都聘士葉公玉表兄聶姓者,患發背,時六月,腐肉已去,瘡口尺余,色赤而 ,發熱不食,欲 嘔不嘔, 服十宣散等藥,自謂不起,請決之。其脈輕診則浮而數,重診則弱而澀,此潰後之正脈。然瘡口開張, 血氣虛也;欲嘔而不嘔,脾胃虛也;色赤 腫,虛火之象也。尚可治,遂與十全大補湯加酒炒知、柏、 五味、麥冬,及飲童便,飲食頓進,肌肉頓生。服至八劑,瘡口收如粟許。又惑於人言,又服消毒藥 二劑,以為消餘毒,反發熱昏憒,急進前藥,又二十餘劑乃愈。後兩月,因作善事,一晝夜不睡,至 勞發熱,似睡不睡。與前藥二劑,愈加發熱,飲食不進,惟飲熱湯。後以前藥加附子一錢,二劑愈。 (五味能收斂毒氣,不可輕用。) 石武選廉伯患發背,內服防風通聖散,外敷涼藥,汗出不止,飲食不進,且不寐,瘡盈尺,色黯 而堅硬,按之不痛,氣息奄奄,此陽氣已脫,脈息如無。急隔蒜灸時許,背頓輕,四圍高,不知痛, 中央肉六寸許一塊已死。服香砂六君子湯一劑,翌日復灸一次,痛處死肉得解,令砭去。薛歸後,又 為他醫所惑,未砭其血,復凝。又敷辛溫活血藥,翌日依言砭之,出黑血二盞許,背強頓去。以前藥 加姜、桂,服一鍾即鼾睡,覺來肢體少健,但飲食仍不思,吞酸,仍有瘡,仍不痛。彼以為陰毒,乃 如此赤。曰∶此血氣虛極,寒邪淫於內,無陽營於患處,故肌肉死也,非陰毒。若陽氣一回,胃氣即 省,死肉即潰,可保無虞矣。以前藥二劑,各加姜、桂、附子二錢服之,略進米飲,精神復舊,患處 覺熱,脈略有力,此陽氣略回矣。是日他醫謂瘡瘍屬火症,況今暑令,乃敷芙蓉根等涼藥,即進粥二 碗,服消毒藥,死肉即潰。意芙蓉乃寒涼之藥,與脾胃何益?飲食實時而進,消毒乃卒散之劑,與陽 氣何補?死肉實時而潰,此蓋前桂、附之功至,而脾胃之氣省,故飲食陽氣旺,死肉腐也。苟虛寒之 人,若內無辛熱回陽之藥,輒用寒涼攻毒之劑,豈可得而生耶。若以為火令屬陽之症,內有熱而用辛 溫大補之劑,豈不致死,而反生耶。殊不知此乃舍時從症之治法也。(吞酸,乃伏邪未出之故。) 一男子患發背,膿始潰,腫未消,已十七日,脈微而靜。曰∶膿毒未盡脈先弱,此元氣虛,宜補 之,否則後必生變。彼惑於人言,乃服敗毒藥,腐肉雖潰,瘡口不完,忽腹中似痛,後去白垢,肛門 里急,復求治。曰∶此里虛,然非痢非毒,當溫補脾胃為善。因諸瘍醫皆以為毒未盡,仍服敗毒藥而 死。 賀少參朝儀背胛患疽,大如豆粒,根畔木悶不腫,肉色如常。曰∶氣虛毒甚之症,雖用大補劑, 亦不能收斂。先用活命飲二劑,背強少和。又二劑,疽少赤。用大補劑,瘡出黑血杯許,繼有鮮血, 微有清膿。曰∶可見氣血虛極矣。他醫以為屬氣血有餘之症,密用攻毒一鍾即嘔逆,腹內陰冷而死。 少司寇周玉岩背患疽在胛,已四日,瘡頭如粟,重如負石,堅硬不起。自以為小恙,外敷涼藥, 內服連翹消毒散,去後四次,形體倦怠,自汗盜汗,口乾無寐。曰∶瘡不宜硬,色不宜黯。周曰∶初 起時赤而軟,自煎二藥,以致如此。曰∶凡瘡外如麻,內如瓜,毒結於內,非小患也。脈輕診如數, 按之則微,未潰脈先弱,主後難斂。因與卿雅,不能辭,遂隔蒜灸,二十餘壯乃知痛,又十餘壯背覺 少和,服六君子湯加黃 、藿香、當歸、麻黃根、浮麥,二劑渴止,汗少斂。瘡色仍黯堅硬,又服辛 溫活血之藥,瘡起至渴止汗斂,所結死血得散。良久汗復出,口復干,又複數劑,外皮雖潰,清膿尚 未潰通於內,膿欲走別處,彼用藥圍之。曰∶里虛而膿不能潰於外,圍藥逼毒入內。至十二日,脈浮, 按之如無,再用前藥一劑,加姜、桂服之即安寐。又二日,脈忽脫,再於前藥加附子七分,服二劑乃 曰∶背今日始屬吾也。形體亦健,頗有生意。因先日有言,難以收斂,屢更醫,雜用清熱解毒及敷涼 藥,遂至里虛元氣下陷,去後如痢,用治痢消毒藥而死。(初起不宜用涼藥以遏抑邪氣,令不得出, 今犯此禁,故其病益加。明是陰血大虧,津液耗竭,乃不救其陰,專補其陽,以致生變尚不悟,而巧 為卸過,如此為醫,安有長進之日?雄按∶凡遇重證,醫者不知竭力圖維,輒出危言,以致病家張皇, 屢屢更醫,而竟無成功者多矣。此症隔蒜艾灸,用六君子湯以救外敷內服苦寒之失,至過熱之品,圍 藥之法,均宜詳參。) 姜舉人患發背十日,正腐潰作渴,喜熱湯飲,此中氣虛,不能充津液而口乾,宜預補之,否則不 能收斂。後瘡口故不收,猶以毒為末盡,用敗毒藥,兩月瘡口不完,清利腹痛,又服清涼之藥而死。 王序班患發背,元氣虛弱,用托里藥而始起,用大補藥而始潰。彼惑他議,敷涼藥,致腹內不和, 里急後重,去後如痢,大孔作痛。曰∶此里虛非痢,仍用敗毒治痢藥而死。 一男子四十餘歲患發背,未潰即作渴,脈數腫高,色紫面赤,小便如膏。以加減八味丸料,加酒 炒知、柏 為丸,每日空心並食前,以童便送下百丸。用八珍湯加五味、麥冬、黃 、酒炒知母、赤小豆,食遠 煎服。逐日又以童便代茶飲之,渴止瘡潰而愈。吾治得生者,此人耳。(五味不可妄用。) 汪夫人患發背,用敷藥冷眉,胸內欲嘔,急令洗去,用托里藥尋愈。又劉太宰紫岩太夫人,患發 背,元氣不足,用托里藥而起。王安人發背,正潰時欲速效,俱敷草藥,即日而死。 劉大尹年將五十,陸路赴京,兼喪其妻,發背盈尺,中六寸許,不痛,發熱口乾,惡寒自汗,少 食,大便不禁且氣促,脈浮大,按之空虛。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四劑,又隔蒜灸之,彼雲背重 已去,形氣少健,但吞酸,前日所進飲食,覺仍在腹。又以前藥加姜、桂服二帖,飲食少進,吞酸已 止,始得睡。瘡且不痛不潰,疑為陰症。曰∶此陽氣虛不能榮於患處,故所患肉死而不痛不潰也。若 胃氣回,飲食進,死肉即潰矣。仍服前藥六劑,飲食漸進,患處漸潰,脈有力。曰∶此陽氣回矣。後 惑於他醫雲,必服飛龍奪命丹,出汗為善。遂進一服,汗大出,三日不止,復請治。曰∶汗多亡陽, 無能為也。強曰∶諸書雲,汗之則瘡已,豈遂為患?後果死。東垣曰∶瘡瘍因風熱郁於下,其人多怒, 其瘡色赤,腫高結硬而痛,左關脈洪緩而強,是邪客於血脈之上,皮膚之間。故發其汗,而通其榮衛, 則邪氣去矣。謙甫治瘡瘍,冬月脈浮緊,按之洪緩,乃寒覆皮毛,郁遏經絡,熱不得升,聚而赤腫。 蓋冬月乃因寒氣收斂,皮膚緻密,腠理汗不得出而設也。況發汗乃陰盛陽虛,邪不能自出,必得陽氣 泄,汗乃出,是助陽退陰之意也。且前症未潰,其氣血既虛,潰後氣血愈虛。凡瘡雖宜汗,然元氣虛 者不宜。況所見之症,俱屬不足,豈可汗耶?(口乾者,渴之漸也,何以用半夏、茯苓?) 晉都機房紀姓者,背瘡,胃氣虛,用溫補藥而飲食進,大補藥而瘡腐愈。後患腿痛,用養血化痰 之劑少止。彼嫌功緩,他醫以為濕熱,服麻黃左經湯一劑,汗出不止。曰∶必發痙而死。已而果然。 王德之患發背,脈浮數,按之則澀,大便五六日不行,腹不加脹。曰∶邪在表不在里,但因氣血 虛,飲食少,故大便不行,非熱結也,宜生氣血為主。彼泥積毒在內,用大黃之藥下之,遂連瀉三四 次,更加發熱,來日又服一劑,瀉遂不止,飲食不化,呃逆不絕,手足皆冷。診之,脈已脫,辭不治。 其子曰∶瀉之能為害乎? 曰∶服利藥而利不止者死;不當瀉而瀉,令人開腸,洞泄不禁者死;下多亡陰者死。曰∶瘡瘍乃積毒 在髒,若不驅逐其毒,何以得解?曰∶瘡瘍雖積毒在臟腑,治法當先助胃氣,使根本堅固,參以行經 活血時宜之藥,非專用大黃也。今病在表,而反以峻利之劑重奪其陰可乎哉?故曰表病里和而反下之, 則中氣虛,表邪乘虛而入,由是變症百出。雖雲脈浮數,邪在表,屬外因,當用內托復煎散,其中黃 芩、蒼朮亦不敢用。脈沉實,邪在內,屬內因,當用內疏黃連湯,其中大黃、檳榔亦不敢用。況浮數 澀三脈,皆主氣血俱虛。邪既在表,而反用峻利之劑,重瀉其里,誅伐無故,不死何俟? 一縣尹背瘡,竟背腐潰,色黯,重若負石,危甚,飲食頗進,用紅桃散,色漸赤,負漸輕,再用 而肌生,更用托里藥而愈。蓋此大毒症,非峻藥莫能治。內用砒,故用攻毒有效。 平氏室患發背,以托里消毒藥二十餘劑而潰。因怒頓吐血五六碗許,氣弱脈細,此氣血虛極也。 遂令服獨參膏斤許稍緩。更以參、 、歸、術、陳皮、炙草三十餘劑,瘡口漸合。設投以犀角地黃湯 沉寒之藥,鮮有不誤。 徐符卿年逾四十,患發背,五日不起,肉色不變,脈弱少食,大便不實。但以疽未潰,脈先弱, 難於收斂,用托里消毒二劑,方起發。彼惑一嫗言貼膏藥,服攻毒劑,反甚,背如負石。復請治,遂 以隔蒜灸三十餘壯,雲背不覺重,但癢痛未知。更以托里藥,知癢痛,膿清。仍以前藥倍加參、 , 佐以姜、桂,膿稍稠。又為人惑,外用豬腰子貼抽膿血,內服硝黃劑,遂流血五六碗許,連瀉十行, 腹內如冰,飲食不進。不得已連診之,脈遽脫,已不可為矣。蓋其症屬大虛不足之甚,雖一於溫補, 猶恐不救,況用攻伐之劑,不死何俟? 顧浩室年逾四十,患發背,治以托里藥而潰。忽嘔而瘡痛,胃脈弦緊,彼以為餘毒內攻。東垣 雲∶嘔吐無時,手足厥冷,臟腑之虛也。丹溪雲∶潰後發嘔不食者,濕氣侵於內也。又雲∶膿出而反 痛者,虛也。今胃脈弦緊,木乘土位,是虛明矣。欲以六君子湯加酒芍、砂仁、藿香治之。彼自服護 心散,嘔愈甚。仍用前藥,更以補氣血藥,兩月而愈。大抵濕氣內侵,或感穢氣而作嘔,必喜溫而脈 弱,熱毒內攻而作嘔者,必喜涼而脈數,必須辨認明白。 鄭揮使年逾五十,患發背,形症俱虛,用托里藥而潰。但有腐肉當去,彼懼不肯。延至旬日,則 好肉皆敗矣。雖投大劑,毒甚竟不救。古人謂壞肉惡於野狼虎,毒於蜂螫,緩去之則戕賊性命。信哉。 張宜人年逾六十,患發背,三日肉色不變,頭如粟許,肩背加重,寒熱飲冷,脈洪數。陳良甫雲∶ 外如麻,里如瓜。齊氏雲∶憎寒壯熱,所患必深。又曰∶肉色不變,發於內也。以人參敗毒散二劑, 乃隔蒜灸五十餘壯,毒始發,背始輕,再用托里藥漸潰。氣血虛甚而作渴,參、 、歸、地等藥,渴亦 止。彼欲速,自用草藥罨患處,毒氣復入,遂不救。嘗見老弱者患此,瘡頭不起,或堅如牛領之皮, 多不待潰而死。有潰後氣血不能培養者亦死。凡瘡初潰,毒正發越,宜用膏藥吸之,參、 等藥托之。 若反以藥遏之,使毒氣內攻者,必不救。 王太守宜人患發背,膿熟不開,昏悶不食。此毒入內也,斷不治。強之針膿碗許稍蘇,須臾竟亡。 大抵血氣壯實,膿自湧出。老弱之人,血氣枯槁,必須迎而奪之,順而取之。若毒結四肢,砭刺少緩。 腐潰深大,亦難收斂。痛結於頰項胸腹緊要之地,不問壯弱,急宜針刺,否則難治。 郭職方名璉,患背瘡,潰陷色紫,舌卷。謂下陷色紫,主陽氣脫,舌卷囊縮,肝氣絕,遂辭之。 經曰∶舌卷囊縮,此筋先死,庚日篤,辛日死。果至立秋日而歿。 姚應鳳治撫軍喻思恂,駐師溫州,拒海賊劉香,受降有日,毒發背間劇甚。應鳳至, 腐肉二大 器,洞見五臟,隨敷以丹藥,越二日癰平,開轅門坐受降撫。喻喜深德之。(《仁和縣誌》) 王洪緒治木瀆譚姓婦,患背瘡如碗,初起色白,近已轉紅,痛甚,時值三伏,與陽和湯。或曰∶ 暑天何用麻、桂熱劑?曰∶此陰症也。又雲∶患色轉紅,陰已回陽。乃立令煎服,不一時痛止。連進 四服,症減其七,餘三分有膿不痛而潰,五日收功。 錢國賓治湖州三官廟僧大乘,發背,長二尺,闊八寸,深寸許,中間如蜂窩,二百餘頭,流膿, 痛極欲死,乃半身發也。此僧素喜爆炙,多動肝氣,其脈浮洪,可救。以新槐子一合,生白礬一錢, 盛錫壺內,沖滾水二三碗,再以壺燉水內,煮十數滾,令味盡出,陸續飲之,至五七壺痛止。外用綠 膏藥,取松香一斤五兩,燒酒 五斤,微火煮干為度,傾冷水內,以手捻成松子百次,去水酒濕氣。用全蠍二十一個,蜈蚣二十條, 真蟾酥五錢,乳香、沒藥各三錢,銅綠八錢,各另研。方以松香化開,入香油少許,試老嫩成膏,待 松香冷定,方入細藥攪勻,盛瓷罐內,隔水燉攤。一日一換,每次下腐肉一層,生肌如石榴子,二十 日收口。此膏妙在一長齊平,不比別膏自周遭長至豆大,難收口也。凡冤業大毒,一切通治。(內外 治法,俱有巧思。) 治發背膏藥方∶滴乳香,箬包燒紅,磚壓去油,四兩;淨沒藥四兩,制同上;白色兒茶、上好銀 朱、鮮紅血竭、杭州定粉、上好黃丹,各四兩;上好銅綠三錢。以上俱各碾至無渣為度,篩極細末和 勻,瓷瓶密貯。臨用照患之大小,用夾連四油紙一塊,以針多刺小孔,每張以藥末五錢,麻油調攤紙 上,再用油紙一塊蓋上,周遭用線將二紙合縫一處,貼患上,即止痛化腐生新。過三日,將膏揭開, 煎蔥湯將患洗淨,軟絹拭乾,將膏藥翻過,用針照前刺小孔貼之。無火之人,內服十全大補湯。有火 者,減去肉桂、姜、棗,兼以飲食滋補,無不取效。 治發背初起方∶遠志肉(甘草汁煮,去骨。)五錢,甘草一錢五分,鮮甘菊花葉一兩,貝母三錢,鮮 忍冬藤五錢,紫花地丁五錢,連翹一錢,白芨三錢。 又托里敗毒散∶綿黃 鹽水炒,三錢或五錢,或八錢、一兩;水炙甘草節二錢,可加至四五錢; 赤芍二錢;金銀花三錢;茜草江西出、細如燈心者,三錢;何首烏五錢;白僵蠶炙研,六分;白芨二 錢五分;皂角刺一錢;貝母二錢;天花粉三錢;穿山甲土炒、研,一錢;鼠粘子炒研,一錢;蟬蛻去 翼足,一錢。先用夏枯草五兩,河水五大碗,煎三碗,入前藥同煎至一碗,不拘時服。陰症去後五味, 加人參三錢,麥冬五錢。 又潰後服方∶人參三錢;麥冬五錢;綿黃 蜜炒,五錢或一兩;炙甘草二錢;五味子蜜拌蒸,一 錢;白芍酒炒,三錢;金銀花三錢;山藥炒,三錢。水煎服。潰瘍忌術,腫瘍忌當歸。(《廣筆記》)


<目錄>卷三十二(外科)

<篇名>肺癰肺痿

屬性:薛立齋治一婦人,素血虛,發熱咳嗽,服痰火之劑後,吐膿血,面赤脈數,其熱甚危,此膿成而 氣血虛也。 用八珍湯補元氣,桔梗湯治之而愈。 一婦人感冒風寒,或用發表之劑,反咳嗽喘急,飲食少思,胸膈不利,大便不通,右寸關浮數, 欲用疏通之劑。薛曰∶此因脾土虧損,不能生肺金,若更利之,復耗津液,必患肺癰矣。不信,仍利 之,虛症悉至,後果吐膿。乃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桔梗湯,各數劑,吐膿漸止。又朝仍用前湯,夕 用十全大補湯,各五十劑,喜其善調理獲愈。 一婦人咳嗽吐痰,胸膈作痛,右寸關浮滑,項下牽強,此脾胃積熱之痰,非癰患也。以二陳、山 梔、白朮、桔梗治之而安。 一婦人素血虛內熱,時咳。甲辰孟冬,兩尺浮洪,以脾不健請治。曰∶防患肺症。丙午孟春果咳 嗽,左右寸脈洪數,肺癰也。膿已成,右寸脈仍洪數,乃心火克肺金,夏令可憂。用壯水健脾之劑稍 愈。彼遽自忽,不自調攝,果歿於夏令。 喻嘉言治施眉蒼肺痿,喘嗽吐清痰,肢體軟痿,不能舉動,脈來虛數,以蛤蚧二十枚,酒浸酥炙, 人參、黑參各十兩,蜜丸,時時噙化,不終劑而痊。(出《張氏醫通》) 張路玉治陸去非肺痿,聲颯吐痰,午後發熱,自汗,左脈弦細,右脈虛濡,平昔勞心耽色所致。 先與生脈散合保元湯,次與異功散加黃 並姜、棗,與都氣丸,晨夕間進,調補半月,熱除痰止,月 余方得聲清。 孫起伯肺脹,服耗氣藥過多,脈浮大,而重按豁然,飲食不入。幸得溺清便堅,(金土未憊。) 與局方七氣丸,每劑用人參三錢,肉桂、半夏曲、炙甘草各一錢,生薑四片,四劑霍然。蓋肺脹實症 居多,此脈虛大,當不以尋常論也。 一尼患肺脹,喘鳴肩息,服下氣止嗽藥不應,漸至胸腹脹滿。脈得氣口弦細而澀。此必勞力氣上, 誤飲冷水傷肺,肺氣不能收斂所致也。遂與越婢湯減麻黃,加細辛、葶藶,大瀉肺氣而安。 一酒客嚴冬醉臥,渴飲冷茶,肺脹喘咳,脈得氣口沉緊搏指。與小青龍去白芍,加葶藶、半夏, 一劑而痊,則知肺脹喘滿,當以葶藶為嚮導也,非實症未可輕投。 孫文垣治初陽侄婦,先時咳嗽,諸治無功,嗽急則吐,用碧玉散二錢,白湯調下立止。半年後咳 嗽,胸背隱隱疼痛,常內熱,吐出桃紅膿甚多且腥穢,右脅並乳脹痛。診之,脈洪數,大便燥,肌骨 瘦立,此肺癰症也。用貝母、茜根、白芍各一錢,知母、麥冬、山梔、紫菀各八分,桑皮、當歸、丹 皮、杏仁各七分,苡仁一錢五分,甘草、葶藶各五分,服之甚安,但稍停即發。或雲∶肺竅中痰積瘀 血尚多,未能即去,宜緩圖之,候膿盡當愈。孫謂∶丹溪雖有此言,亦不可執。設不以藥消化之,必 俟其自已,恐歲月深而有他變,且中年之人,何能當此?莫若清熱潤肺,消痰化瘀,久服或早愈也。 或又謂∶久嗽傷肺宜補,每補必增熱加痛加咳而膿轉多。仍根據法治之,二年良愈。 喻嘉言治陸令儀母,平日持齋,腸胃素槁,天癸已絕,復淋瀝不止,治之久痊。值秋月燥金太過, 濕蟲不生,人多病咳。而血虛津槁之軀,受傷獨猛,胸脅緊張,上氣喘急,臥寐不寧,咳動則大痛, 痰中帶血而腥,食不易入,聲不易出,寒熱交作。申酉二時,燥金用事,諸苦倍增,脈時大時小,時 牢伏時弦緊,服清肺藥無進退。告以肺癰將成,高年難任,以葶藶大棗瀉肺湯,先通肺氣之壅。即覺 氣稍平,食少入,痰稍易出,身稍可側,大有生機。喻曰∶未也。因見來勢太急,不得已取快一時, 暫開者易至復閉,迨復閉則前法不可再用矣。今乘其暫開,多方以圖,必在六十日後,交立冬節,方 是愈期。蓋身中之燥,與時令之燥,膠結不解,必俟燥金退氣,肺金乃寧。後六十日間,屢危屢安。 大率皆用活法斡旋,緣病不可補,而脾虛又不能生肺,肺燥喜潤,而脾滯又難於運食。今日脾虛,不 思飲食,則於清肺中少加參、術以補脾;明日肺燥,熱盛咳嗽,則於清肺中少加阿膠以潤燥。日復一 日,扶至立冬之午刻,病者忽自雲∶內中光景,大覺清爽,可得生矣。奇哉,天時之燥去,而肺金之 燥遂下傳大腸,五六日不一大便,略一潤腸,旋即解散,正以客邪易去耳。至小雪節,康健加餐,倍 於曩昔。蓋胃中空虛已久,勢必復其容受之常,方為全愈也。 薛立齋治一男子神勞,冬月患咳嗽,服解毒之藥,自以為便。曰∶此因肺氣虛弱,腠理不密,而 外邪所感也。當急補其母,是治本也。始服六君子湯,內去參、術,反加紫蘇、枳殼之類,以致元氣 亦虛,生肺癰而歿。 一武職,因飲食起居失宜,咳嗽吐痰,用化痰止嗽之藥。時仲夏,左尺洪數而無力,胸滿面赤, 吐痰腥臭,自汗。曰∶腎虛水泛為痰,而反重亡津液,得非肺癰乎?不信,仍服前藥。翌日吐膿,脈 數,右寸為甚,用桔梗湯一劑,脈數與膿頓減。又二劑將愈,佐以六味而痊。 一男子咳嗽喘急,發熱煩躁,面赤咽痛,脈洪大,用黃連解毒湯,二劑少退。更以梔子湯,四劑 而安。(此肺癰將成未成之候。)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肺痿,咳嗽喘急,吐痰腥臭,胸滿咽干,脈洪數,用人參平肺散六劑,及飲童 便,諸症悉退。更以紫菀茸湯而愈。童便雖雲治虛火,常治瘡瘍 腫,疼痛發熱作渴,及肺痿肺癰發 熱口渴者尤效。 一仆年逾三十,嗽久不愈,(病久故可用澀。)氣壅不利,睡臥不安,咯吐膿血,甚覺可畏,其 主已棄之矣。與寧肺散一服少愈,又服而止大半,乃以寧肺散湯數劑而痊。所以有是病必用是藥,若 以前散性澀而不用,何以得愈? 上舍毛體仁素陰虛,春初咳嗽,胸中隱痛,腎脈洪數,肺脈數而時不見。曰∶內當結癰,先用六 味地黃丸料一劑服之。翌日來謂曰∶昨得良劑,嗽愈六七,務求一方,到監調理。曰∶陰虛火炎,患 癰之症,第因元氣虛弱,未能發出,因其易忽,薛不能治。乃別用降火化痰等劑,愈甚。月余復請診 之,脈洪滑而數。曰∶膿已成矣,當請常治之者同論針之,且免內潰之患。仍不決。又月余請視,他 醫已先開瘡孔偏上,兜膿不出,仍內潰,脈愈洪大。曰∶脈洪滑而數,其舌青黯,五內已壞,無能為 也。後果然。 一男子咳嗽,兩脅脹滿,咽干口燥,咳唾腥臭。以桔梗湯四劑而唾膿,以排膿散數服而止,乃以 補陰排膿之劑而瘳。 一男子咳而膿不止,脈不退,諸藥不應,甚危。用柘黃丸一服少愈,再服即退,數服而痊。柘黃 一兩為末,百齒霜(即梳垢。)二錢,用糊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五丸,米飲下。柘黃乃柘樹所生 者,其色黃,狀似靈芝,江 南最多,北方鮮有。 一婦人吐膿,五心煩熱,口渴胸悶。以四順散三劑少止,以排膿散數服而安。排膿散∶黃 、白 芷、五味、人參。四順散∶貝母、紫菀、桔梗各一錢,半夏、甘草各七分。作一劑,水煎食遠服。 一男子因勞咳嗽不止,項強而痛,脈微緊而數,此肺癰也。尚未成膿,欲用托里益氣藥。彼不信, 仍服發散藥,致血氣愈虛,吐膿不止,竟不救。經曰∶肺內主氣,外司皮毛。若肺氣虛,則腠理不密, 皮毛不澤。肺受傷,則皮毛錯縱。故患癰痿腸癰者,必致皮毛如此,以其氣不榮養而然也。亦有服表 藥,見邪不解而仍用發表,殊不知邪不解者,非邪不能解,多因腠理不密,而邪復入也。專用發表, 則腠理愈虛,邪愈易入,反為敗症矣。宜診其脈,邪在表者,止當和解而實腠理,乘虛復入者,亦當 和解兼實腠理,故用托里益氣之藥。若小便赤色,為肺熱所傳,短少為肺氣虛。蓋肺為母,腎為子, 母虛不能生子故也。亦有小便頻者,亦為肺虛,不能約制耳。 一男子面白神勞咳嗽,胸臆隱痛,其脈滑數。以為肺癰,欲用桔梗湯。不信,服敗毒散,致咳嗽 愈甚,吐痰腥臭始悟。仍服前湯四劑,咳嗽少定。又以四順散四劑而脈靜,更以托里藥數劑而愈。大 抵勞傷血氣則腠理不密,風邪乘肺,風熱相搏,蘊結不散,必致喘咳。又因汗下過度,則津液重亡, 遂成斯症。若寸脈數而虛者為肺癰,數而實者為肺疽。脈微緊而數者,未有膿也;緊甚而數者,已有 膿也。唾膿而止,脈短而面白者,易治;膿不止,脈洪大而面赤色者,不治。使其治早可救,膿成則 無及矣。《金匱方論》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得之或從汗出,或從嘔吐,或從消渴,小便利數, 或從便難。人被下藥快利,重亡津液,故寸口脈數。其人燥咳,胸中隱隱時痛,脈反滑數,此為肺癰。 咳吐膿血,脈數虛者為肺痿,數實者為肺癰。 一童子氣稟不足,患肺癰,吐膿腥臭,皮毛枯槁,脈浮,按之澀,更無力,用鍾乳粉湯治之。 一男子患之,形症皆同,惟咽喉時或作癢,痰多,脅痛,難於睡臥,用紫菀茸湯治之而病癒。 一弱人咳膿,日晡發熱,夜間盜汗,脈浮數而緊。用人參五味子湯,數劑而愈,以菀茸湯月余而 痊。 一男子患肺痿,咳嗽喘急,吐痰腥臭,胸滿咽干,脈洪數。用人參平肺散六劑及飲童便,諸症悉 退,更以紫菀茸湯而愈。童便雖雲專治虛火,常治瘡瘍腫 疼痛,發熱作渴及肺痿肺癰,發熱口渴者 尤效。 一婦人患肺痿咳嗽,吐痰腥臭,日晡發熱,脈數無力。用地骨皮治之熱止,更用人參養肺湯,月 余而安。 一男子前病肺癰,後又患咳嗽,頭眩吐沫,飲食少思,小便頻數,服解毒散、化痰藥不應。診之, 脾肺二脈虛甚,謂暈眩唾涎,屬脾氣不能上升;小便無度,乃肺氣不得下降,尚未成膿耳。投以加味 理中湯四劑,諸症已退大半,更用鍾乳粉湯而安。河間曰∶《金匱》雲,肺痿屬熱,如咳嗽肺癟,聲 啞聲嘶,咯血,此屬陰虛熱甚然也。本論治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以上 虛不能制下故也。此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用甘草、乾薑,此屬寒也。脈痿,涎唾多,心中溫溫 液液者,用炙甘草湯,此補虛勞也。亦與補陰虛火熱不同,是皆宜分治,故肺痿又有寒熱之異也。 趙以德治一婦人,年二十餘患肺癰,胸膺間患一竅,口中所咳膿血,與竅相應而出。以人參、黃 、當歸補氣血劑,加退熱排膿等藥,服之,不一月而安。(《藥要或問》) 治肺癰,目擊神效,其法用百年芥菜鹵久窨地中者,數匙立起。此鹵嘉興府城中大家多藏之。 《廣筆記》∶魚腥草不住口食之,治肺癰吐膿血,神方也。正名蕺草,兼治魚口。(雄按∶此方 可治鴉片煙癮。) 薛立齋治陸司廳子仁,春間咳嗽,吐痰腥穢,胸滿氣促,皮膚縱,項強脈數,此肺疽也。蓋肺系 在項,肺傷則系傷,故牽引不能轉側。肺者氣之本,其華在毛,其充在皮,肺傷不能攝氣,故脅脹氣 促而皮膚縱。東垣雲∶肺瘡之脈微緊而數者,未有膿也;緊甚而數者,已有膿也。其脈來緊數,則膿 已成,遂以人參、黃 、當歸、川芎、白芷、貝母、麥冬、蔞仁、桔梗、防風、甘草,兼以蠟礬丸及 太乙膏治之,膿盡脈澀而愈。至冬,脈複數。經雲,飲食勞倦則傷脾,脾傷不能生肺金。形寒飲冷則 傷肺,肺傷不能生腎水,腎水不足則心火熾盛,故脈來洪數。經雲,冬見心脈而不治。後果歿於火旺 之月。(凡肺疽愈而復作,多不治。余常治三人,一間三年,兩間一年,皆復作 而歿。) 周國用年逾三十,患咳嗽,項強氣促,右寸脈數,此肺疽也。東垣雲∶風中於胃,呼氣不入,熱 攻於榮,吸氣不出。風傷皮毛,熱傷血脈,風熱相搏,血氣稽留於肺,變成瘡疽。診其脈數而虛者, 肺痿也,數而實者,肺疽也。今診脈滑,此疽膿已成。以排膿托里之藥,及蠟礬丸治之,脈漸澀而愈。 錦衣李大器亦患此,吐膿,面赤脈大。謂肺病脈宜澀,面宜白,今脈大面赤,火克金也,不可治。果 歿。 一男子年逾四十,喘咳脅痛,胸滿氣促,右寸脈大,此風熱蘊於肺也。尚未成瘡,屬有餘之症, 意欲以瀉白散治之。彼謂肺氣素怯,不然之,乃服補藥,喘咳愈甚。兩月後復請視之,汗出如油,喘 而不休,此肺氣已絕,不治。果歿。夫肺氣充實(二語贅),邪何從襲?邪氣既入,則宜去之,故用 瀉白散,所以瀉肺氣之邪也。邪氣既去,則真自實矣。 姚應鳳治某叟,患脹滿,諸醫多雲隔症。應鳳曰∶此肺癰耳。令病者閉目,取一大盤水,向病者 項上傾之,病者陡大驚,亟舉刀直刺心坎,瀉膿血數碗而愈。人問之,應鳳曰∶心尖下垂,水潑而驚, 驚則心系提,吾刀可入也。(《仁和縣誌》) 沈夫人患嗽血,晝夜不休。應鳳曰∶肺慮痿,不慮潰,今潰至第三葉,尚可生也。先投洗肺湯已, 令食豬肺數十斤遂愈。 王洪緒曰∶諸患易識,獨肺中患毒難覺。凡兩腳骨疼痛者,或腳骨不痛而舌下生如細豆一粒者, 再心口直上,內作微疼及咳嗽口乾咽燥,皆肺中生毒之候也。即用甘草、桔梗各三錢煎服,服後如覺 少安,肺之患毒無疑矣。以犀黃丸十服,服完全愈。此是預識先治,百無一死者。余每見此症吐膿, 膿色皆白,故稱肺疽,用犀黃丸治無不效。或用陳年鹽菜鹵,每早取半杯滾豆漿沖服,服後胸中一塊 塞上塞下,數次方能吐出,連吐惡膿,日服至愈。患此症者,終身戒食鴨蛋、白鯗、紅蘿蔔、着甲魚、 石首魚,食則復發不救。 《千金》葦莖湯∶葦莖二斤,薏苡仁半斤,桃仁五十枚,瓜瓣半斤。以水五斗,先煮葦莖得五升, 去渣,內諸藥,煮取二升,服一升,再服當吐如膿。王晉三曰∶是方也,推作者之意,病在膈上,越 之使吐也。蓋肺癰由於氣血混一,榮衛不分,以二味涼其氣,二味行其血,釐清榮衛之氣,因勢涌越, 誠為先着。其瓜瓣當用絲瓜者良。時珍曰∶絲瓜經絡貫串,房隔聯屬,能通人脈絡臟腑,消腫化痰, 治諸血病,與桃仁有相須之理。苡仁下氣,葦莖上升,一升一降,激而行其氣血,則肉之未敗者,不 致成膿,癰之已潰者,能令吐出矣。今時用嫩葦根,性寒滌熱,冬瓜瓣性急趨下,合之二仁,變成潤 下之方,藉以治肺癰,其義頗善。徐靈胎曰∶此治肺癰之主方也。 徐靈胎曰∶古之醫者,無分內外,又學有根柢,故能無病不識。後世內外科既分,則顯然為內症 者,內科治之,顯然為外症者,外科治之。其有病在腹中,內外未顯然者,則各執一說,各擬一方, 歷試諸藥,皆無效驗,輕者變重,重者即殞矣。此等症不特外科當知之,即內科亦不可不辨分真確, 知非己責,即勿施治,毋致臨危束手而後委他人也。腹內之癰有數症,有肺癰,有肝癰,有胃脘癰, 有小腸癰,有大腸癰,有膀胱癰。惟肺癰咳吐腥痰,人猶易辨,余者或以為痞結,或以為瘀血,或以 為寒痰,或以為食積。醫藥雜投,及至成膿,治已無及,並有不及成膿而死者。病者醫者,始終不知 何以致死,比比然也。今先辨明痞結、瘀血、寒痰、食積之狀。凡痞結、瘀血,必有所因,且由漸而 成。寒痰則痛止無定,又必另現痰症;食積則必有受傷之日,且三五日後,大便通即散。惟外症則痛 有常所,而遷延益甚。《金匱》雲∶諸脈浮數,應當發熱,而反洒淅惡寒,若有痛處,當發其癰。以 手按腫上,熱者有膿,不熱者無膿。此數句乃內癰真諦也。又雲∶腸癰之為病,身甲錯,腹皮急,按 之濡如腫狀,腹無積聚,身無熱是也。若肝癰則脅內隱隱痛,日久亦吐膿血。小腸癰與大腸癰相似而 位略高。膀胱癰則痛在少腹之下,近毛際,着皮即痛,小便亦艱而痛。胃脘癰則有虛實二種,其實者 易消,若成膿,必大吐膿血而愈。惟虛症則多不治。先胃中痛脹,久而心下漸高,其堅如石,或有寒 熱,飲食不 進,按之尤痛,形體枯瘦,此乃思慮傷脾之症,不待癰成即死。故凡腹中有一定痛處,惡寒倦臥不能 食者,皆當審察,防成內癰。慎毋因循求治於不明之人,以致久而膿潰,自傷其生也。


<目錄>卷三十二(外科)

<篇名>腹癰

屬性:薛立齋治上舍周一元,腹患癰,三月不愈,膿水清稀,朝寒暮熱。服四物、知、柏之類,食少作 瀉,痰涎上涌。服二陳、枳實之類,痰涎愈甚,胸膈痞悶。問故,曰∶朝寒暮熱,血氣虛也,食少作 瀉,脾腎虛也,悉因真氣虛而邪氣實也。當先壯其胃氣,使諸髒有所稟而邪自退矣。乃遂用六君子、 黃、當歸,數劑諸症漸退。又用十全大補湯,肌肉漸斂,更用補中益氣調理而愈。 從侄孫年十四而畢姻。乙巳春,年二十四,腹中作痛。用大黃等藥二劑,下血甚多,胸腹脹滿, 痰喘發熱。又服破氣降火藥,一劑汗出如水,手足如冰。薛歸診之,左關洪數,右關尤甚,乃腹癰也。 雖能收斂,至夏必變而成瘵症。用參、 各一兩,歸、術各五錢,陳皮、茯苓各三錢,炙草、炮姜各 一錢,二劑諸症稍退,腹始微赤,按之覺痛。又二劑作痛,又二劑腫痛,脈滑數。針出膿瘀,更用大 補湯,精神飲食如故。因遺精,患處色黯,用前藥加五味、山萸、山藥、骨脂、吳萸等劑,瘡口漸斂, 瘵症悉具。其脈非洪大而數,即微細如無,惟專服獨參湯、人乳汁少復,良久仍脫。曰∶當備後事, 以俟火旺,乃禱鬼神。巫者歷言往事如見,更示以方藥,皆峻利之劑,且言保其必生。敬信服之,後 果歿。經曰∶拘於鬼神者,不可與言至德。而況又輕信方藥於邪妄之人耶,書此以警後患。 薛立齋治一男子,腹患癰,腫硬不潰,乃陽氣虛弱,嘔吐少食,乃胃氣虛寒,法當溫補脾胃。假 如腫赤痛甚,煩躁脈實而嘔,為有餘,當下之;腫硬不潰,脈弱而嘔,為不足,當補之。若痛傷胃氣, 或感寒邪穢氣而嘔者,雖腫瘍,猶當助胃壯氣。彼信不真,仍服攻伐藥而嘔甚。復請治,脈微弱而發 熱。曰∶熱而脈反靜,脫血脈反實,汗後脈反躁者,皆為逆也。辭不治,果歿。 秋官錢可容腹患癰, 腫煩渴作痛,飲冷,大便不通,脈沉數實,此熱毒蘊於內。清熱用消毒散 加大黃二錢,一劑諸症悉退。但形氣頓虛,用托里消毒散去銀花、白芷,倍加參、 、歸、術而安。 毛礪安側室,肚患癰月余矣,色黯不腫,內痛作嘔,飲食不入,四肢逆冷,其脈或脫絕或浮大, 雜用定痛敗毒之藥。曰∶此氣血俱虛而作痛,內決無膿,不治之症也。強用大溫補之藥,二劑痛止色 赤,飲食少進。謂但可延日而已。人皆以為有膿,復強針之,又用大補之劑,始生清膿少許。眾仍以 為毒結於內,用攻膿保其必生,殊不知乃速其死耳。惜哉。 一男子腹患癰,腫硬木悶,煩熱便秘,脈數而實,以黃連內疏湯,一劑少愈。以黃連解毒散,二 劑頓退。更以金銀花散四劑,瘡頭出水而消。 一男年逾三十,患腹癰腫,脈數喜冷。齊氏雲∶瘡瘍腫起堅硬,瘡疽之實也。河間雲∶腫硬木悶, 喜飲冷,邪氣在內也。遂用清涼飲,倍用大黃,三劑稍緩。次以四物湯加芩、連、山梔、木通,四劑 而遂潰。更以十宣散去參、 、肉桂,加金銀花、天花粉漸愈。彼欲速效,自服溫補之劑,致腹俱腫, 小便不利。仍以清涼飲治之,膿潰數碗,再以托里藥治之愈。東垣雲∶瘡疽之發,其受有內外之別, 治之有寒溫之異。受之外者,法當托里以溫劑,反用寒藥,則是皮毛始受之邪,引入骨髓。受之內者, 法當疏利以寒劑,反用溫補托里,則是骨髓之病,上徹毛皮,表里通潰,共為一瘡,助邪為毒,苦楚 百倍,輕則幾殆,重則死矣。 一男子素好酒色,小腹患毒,脈弱微痛,欲求內消。謂當助胃壯氣,兼行經活血藥佐之可消,不 宜用敗毒等藥。彼欲速效,乃自用之,病熱果盛,瘡亦不潰,飲食少思。迨兩月余復請治,診其脈愈 弱,盜汗不止,聚腫不潰,肌寒肉冷,自汗色脫。此氣血俱虛也,故不能發腫成膿。以十全大補湯三 十餘服,遂成膿。刺之反加煩躁脈,此亡陽也。以聖愈湯服二劑,仍用前藥百帖愈。 劉貴患腹癰, 痛,煩躁作嘔,脈實。河間雲∶瘡瘍者,火之屬,須分內外,以治其本。若脈沉 實者,先當疏其內,以絕其源。又曰∶嘔噦以煩,脈沉而實,腫硬木悶,或皮肉不變,邪氣在內,宜 內疏黃連湯治之。 今作嘔脈實,毒在內也,遂用前湯通利二三行,諸症悉退。更以連翹消毒散而愈。 一人患腹癰,膿熟開遲,脈微細。膿出後,瘡口微膿如蟹吐沫,此內潰透膜也。凡瘡瘍透膜,十 無一生,雖以大補藥治之,亦不能救。此可為待膿自出之戒也。 黃師文雲∶男子服建中湯,婦人服四物湯,往往十七八得,但時為之損益耳。有男病小腹一大癰, 其諸弟侮之曰∶今日用建中湯否?師文曰∶服建中湯。俄而癰潰。蓋小腹癰本虛,其熱毒乘虛而入, 建中湯既補虛,而黃 且潰膿也。(《北窗炙 》)


<目錄>卷三十二(外科)

<篇名>腰疽

屬性:薛立齋治府庠彭碧溪,患腰疽,服寒涼敗毒之藥,色黯不痛,瘡頭如鋪黍,背重不能安寢,耳 目白,面赤無神,小便頻澀,作渴迷悶,氣粗短促,脈浮數,重按如無。先用滋水之藥一劑,少頃, 便利渴止,背即輕爽。乃砭出瘀血,以艾半斤許,明灸患處,外敷烏金膏,內服參、 、歸、術、肉 桂等藥至數劑,元氣稍復。自疑肉桂辛熱,一日不用,手足並冷,大便不禁。仍用肉桂及補骨脂二錢, 肉豆蔻一錢,大便復常,其肉漸潰。更用當歸膏以生肌肉,八珍湯以補氣血而愈。 錦衣傅允承母,年逾七十,腰生一 ,作癢異常,脈浮數,反惡寒,曰∶此瘡瘍症也。未潰而先 弱,何以收斂?況大便不通,則真氣已竭,治之無功。因懇請不得已,用六君加藿香、神曲。數劑飲 食漸進,大便始通,更用峻補之劑,潰而膿清作渴。再用參、 、歸、地、麥冬、五味,渴止。彼喜 曰∶可無虞矣。曰∶尚難收斂,先日之言也。彼疑,遂速他醫,卒致不起。 舉人顧東溪,久作渴。六月初,腰患疽,不慎起居,瘡潰尺許,色黯敗臭,小便如淋,唇裂口刺。 七月終請治,左尺洪數,左關浮澀,謂先渴而患疽者,乃腎水乾涸,虛火上炎,多致不起。今膿水敗 臭,色黯不痛,瘡口張大,乃脾氣敗而肌肉死也;小便如淋,痰壅喘促,口乾舌裂,乃脾肺敗而腎水 絕也。左尺洪數,腎無所 生也;左關浮澀,肺克肝也。況當金旺之際,危殆速矣。二日後果歿。蓋此症發於兩月方歿者,乃元 氣虛不能收斂也。若預為調補,使氣血無虧,亦有得生者。 一男子腰患毒,膿熟不潰。針之,膿大泄,反加煩躁,以聖愈散湯四劑而寧。更以人參養榮湯加 麥冬、五味,兩月而愈。此人後患濕氣,遂為痼疾。凡瘡膿血去多,瘡口難合,尤當補益,務使氣血 平復,否則更患他症,必難治療。慎之。 一男子腰中患疽,發而不潰,其氣血止能發起,不能培養為膿也。投大補藥數劑而潰,又數劑膿 出尚清。乃服參 歸術膏斤余,膿少稠。數斤,膿漸稠,肌肉頓生。大凡癰疽藉血氣為主,若患而不 起,或潰而不腐,或不收斂,及膿少或清,皆氣血之虛也。宜大補之,最忌攻伐之劑。亦有膿反多者, 乃氣血不能禁止故也。若潰後發熱作渴,脈大而膿愈多,屬真氣虛而邪氣實也,俱不治。常見血氣充 實之人,患瘡皆腫高色赤,易腐潰而膿且稠,又易於收斂。怯弱之人多不起發,不腐潰,又難於收斂。 若不審察而妄投攻劑,虛虛之禍不免矣。若患後當調養,若瘰 流注之症,尤當補益也。否則更患他 症,必難於措治。慎之。 有人腰間生一毒癰,紅腫未破皮,痛不可忍,俯躬而行。一人取新殺牡豬肝,切片如瘡粘貼,外 以布纏定。一對晝,其病良已。肝色變黑,臭不可近,棄之地,犬不食。下有小指大一點尚硬,乃肝 少未貼滿所致,竟亦無他。 薛立齋治崑山張舉人元忠,盂秋患腰疽,瘡頭如大豆粒,根大三寸許,微腫略赤,虛症悉具。用 桑枝灸患處,服活命飲一劑,腫起色赤,飲食仍少。用香砂六君子湯四劑,食漸進。後用大補藥,膿 雖成而不潰。乃每劑加附子一片,二劑後,膿自湧出,旬日而愈。 陸氏女初嫁患腰痛,不腫,脈沉滑,神思倦怠,此為內發七情之火,飲食之毒所致。以托里藥一 劑,下瘀膿升許。陳良甫曰∶瘡未潰內陷,面青唇黑者不治。果歿。 王洪緒治一人患腰疽,根盤圍闊二尺余,前連腹,後接背,不紅不腫,不痛不軟,按之如木。王 舉方用炮 姜、肉桂。他醫以為暑月,安可用此熱劑?改服攻托清涼。閱五日,病者神昏無主。復延診,患仍不 痛,色如隔宿豬肝,言語不清,飲食不進。王曰∶過今晚商治,是夜即斃。 又一人患此,服以陽和湯,次日覺松。又一帖,疽消小半。趕合犀黃丸與陽和湯輪轉間服,五日 而愈。陽和湯方∶熟地一兩,麻黃五分,鹿角膠三錢,白芥子二錢,肉桂一錢,甘草一錢,炮姜炭五 分。此方麻黃得熟地不發表,熟地有麻黃不凝膈,神用在斯。主治骨槽風、流注、陰疽、脫骨疽、鶴 膝風、乳岩、結核、石疽、附骨疽及漫腫無頭、平塌白陷,一切陰凝等證。犀黃丸方∶乳香一兩,沒 藥一兩,麝香一錢五分,牛黃三分。共為末,用飯搗丸,每服三錢,陳酒送。上部臨臥服,下部空心 服。主治一切陰疽大毒。


<目錄>續名醫類案卷三十三(外科)

<篇名>腸癰

屬性:《華佗傳》軍吏李成若咳嗽,晝夜不寤,時吐膿血。以問佗,佗言君病腸癰,咳之所吐,非從肺 來也。與君散兩錢,當吐二升余膿血,吐訖自養一月,可小起,好自將愛,一年便健。十八歲當一小 發,服此散亦行復瘥。若不得此藥,故當死。復與兩錢散,成得藥去。五六歲,親中人有疾如成者, 謂成曰∶卿今強健我欲死,何忍無急 藥,(松之按∶古語以藏為 。)以待不祥?先持貸我,我瘥, 為卿從華佗更索。成與之。已故致譙,適佗見收,匆匆不忍從求。後閱十八年成病,竟發無藥可服, 以至於死。(《三國志》) 薛立齋治金台院僉憲,年逾五十,腹內隱痛,小便如淋,皮膚錯縱,而脈滑數,此腸癰也。脈滑 數則膿已成,遂以廣東牛皮膠溶化,送太乙膏,下膿升許。更以排膿托里藥及蠟礬丸而愈。 孫文垣治染匠婦,腹痛兩年。或以為寒為熱,為氣為血,為蟲為積,治不效。或與膏藥大如斗, 貼之,痛益劇,欲去揭之,牢粘不可揭。臥舟中,數人扶之不起。往診,見其面色蒼黑,兩手枯燥如 柴,六脈皆洪數。(腹痛脈洪數,內癰可知。其得生亦賴此。)問其痛之所在,解衣指示,(痛有定 處。)始知膏藥牢粘。叩其不能起步之由,乃左腳不可動,動則痛應於心。察其色脈,皆非死候,此 必腸癰。左腳不能舉動,是其征也。(俗名縮腳腸癰。)與榮衛反魂湯加金銀花為君,四帖,酒水各 半煎服。一帖痛稍減,二帖下臭膿半桶,病全減,膏藥亦不揭自落。四帖完,其婦與匠來謝,並求善 後之方。 龔子才治一婦人,腹痛如錐,每痛欲死,不可着手,六脈洪數,此腸癰也。用穿山甲炒、白芷、 貝母、僵蠶、大黃,合一大劑,水煎服,膿血從小便處出而愈。 李士材治吳光祿夫人,患腹滿而痛,喘急異常,飲食不進。或用理氣利水之劑,二十日不效。診 之,脈大而數,右尺為甚。令人按腹,手不可近。曰∶此大腸癰也,脈數為膿已成。用黃 、角刺、 白芷之類,加葵根一兩,煎一碗頓服之。未申痛甚,至夜半膿血大下,昏暈不支,即與獨參湯稍安。 更與十全大補,兩月而愈。 周漢卿治義烏陳氏子,腹有塊,捫之如罌。漢卿曰∶此腸癰也。用大針灼而刺之,入三寸許,膿 隨針迸出有聲愈。(《明史》) 薛立齋診秀水卜封君,善飲,腹痛便瀉,服分利化痰等劑不應。其脈滑數,膚皮甲錯,謂此酒毒, 致腸癰而潰敗也,辭不治。仍服煎劑,果便膿而歿。 孫某治一女子腹痛,百方不效,脈滑數,時作熱,腹微急。孫曰∶痛病脈當沉細,今滑數,腸癰 也。以雲母膏一兩,為丸如梧子大,以牛皮膠溶入酒中,並水吞之,餉時服盡,下膿血愈。(《外科 心法》) 薛立齋治通府張廷用患腸癰,兩月余矣,時出白膿,體倦惡寒,此邪氣去而中氣虛也。用托里散 兼益氣湯,徐徐呷之。又令以豬肚肺煮爛,取其湯調米粉煮,時呷半盞,後漸調理而痊。 一男子小腹痛而堅硬,小便數,汗時出,脈遲緊。以大黃湯一劑,下瘀合許,以薏苡仁湯四劑而 安。(苡仁、栝蔞各三錢,丹皮、桃仁各二錢。) 一男子患腸癰,膿已成。用雲母膏一服,下膿升許,更以排膿托里藥而愈。後因不守禁忌,以致 不救。 一人患腸癰,傴僂痛不能伸。有道人教以飲純黃犬血二碗,和白酒服。其人遂飲至四碗,次日下 膿血盡而瘳。(《廣筆記》)


<目錄>續名醫類案卷三十三(外科)

<篇名>腸風髒毒

屬性:孫文垣治潘大司馬,常有腸風之症,八月丁祭學博饋鹿血,食之血暴下,用槐角子五錢,黃連、 枳殼、地 榆、貫眾各三錢,一服而止。潘善其方,書之粘壁間,遇有便血者,根據方服之,無不立效。 陳鹿塘原有腸風髒毒之症,大便燥結,數日不能一行,痛苦殊甚,此胃寒腸熱也。其脈兩寸皆數, 兩關弦而無力,兩尺洪滑,而左尤甚。久治不效,因憶東垣有雲∶大腸喜清而惡熱,脾胃喜溫而惡寒, 以胃屬土,腸屬金也。乃制一方,專以腸風髒毒藥為主,外以養血之藥裹之,使不傷胃氣。蓋藥先入 胃,後入大腸,入胃時裹藥未化,及入大腸,則裹藥化而君藥始見,庶幾兩不相妨。因以九制大黃二 兩,槐花三兩,木耳二兩,郁李仁、皂角子、象牙屑、條芩各一兩,血餘、升麻、荊芥穗各五錢,共 為末,煉蜜為丸,赤豆大,外以四物加蒲黃各一兩為衣。米飲送下,空心及下午各二錢,血果止,大 便不燥,飲食日加而愈。 王祖泉大便里急後重,腹痛,日夜下紫稠粘三四十度,作痢治,三月不效。肌瘦懶食,眼合懶開, 悉以為不治。脈之,六部濡弱,所下之色甚晦,狀如芋苗汁,曰∶此非痢,乃髒毒下血也。《醫說》 中人參樗皮散,正與此對。即制與之,其夜果減半,終劑全愈。方以人參、樗根白皮各二兩,為末, 空心米飲調二錢。忌肉汁、生菜、魚腥。 湯封君簡庵,血分熱甚,以善飲致腸風,且心腎不交,以四物湯加棗仁、側柏葉、槐花、連翹, 蜜為丸,服之即愈。 吳孚先治張東銘,素患痔疾,兼後重之症,似痢非痢,登圊窘迫,行步如跨馬狀,坐亦作楚,六 脈偏盛,稍覺無神,知為氣血虛而挾濕熱。用芎、歸、芩、連、生地、槐角、楂肉、升麻,加人參二 兩,為丸。彼去參服之,不效,復入參,服半料已全愈。 張子和曰∶一男子髒毒下血,當六月熱不可堪,自分必死,忽思蜜水,猛舍性命飲一大盞,痛止 血住。 汝南節度副使完顏君寶病髒毒,下 血發渴,寒熱往來,延及六載,日漸瘦弱無力,面黃如染。 張診其兩手脈沉而身涼。《內經》寒以為榮氣在故生,可治。先以七宣丸下五七行,次以黃連解毒湯 加當歸、赤芍、地榆散,同煎服之,一月而愈。 方勺《泊宅編》雲∶外兄劉掾病髒毒下血,凡半月,自分必死。得一方,只以干柿燒灰,飯服二 錢,遂愈。又王 《百一方》雲∶曾通判子病下血十年,亦用此方,一服而愈。為丸為散皆可。(《本 草綱目》) 薛立齋治一男子髒毒下血,服涼血敗毒藥,不惟血不能止,且飲食少思,肢體愈倦,脈數,按之 則澀,先以補中益氣湯,數劑少止。更以六君子湯加升麻、炮姜,四劑而止。乃去炮姜,加芎、歸, 月余脾胃亦愈。常治積熱,或風熱下血者,先以敗毒散散之;胃寒氣弱者,用四君子湯,或參苓白朮 散補之,並效。 一男子髒毒下血,脾氣素弱,用六君子湯加芎、歸、枳殼、地榆、槐花,治之而愈。後因謀事, 血復下,諸藥不應。意思慮傷脾所致,投歸脾湯四劑而痊。大抵此症,所致之由不一,當究其因而治 之。丹溪雲∶芎歸湯一劑,又調血之上品,熱加茯苓、槐花,冷加茯苓、木香,此則自根自本之論也。 雖然精氣血出於谷氣,惟大腸下血,以胃藥收功。以四君子湯、參 白朮散,以枳殼散,小烏沉湯和 之,胃氣一回,血自循經絡矣。腸風者,邪氣外入,隨感隨見;髒毒者,蘊積毒久而始見。又雲∶人 惟坐臥風溫,醉飽房勞,生冷停寒,酒面積熱,以致榮血失道,滲入大腸,此腸風髒毒之所作也。挾 熱下血,清而色鮮,腹中有痛。挾冷下血,濁而色黯,腹內略痛。清則為腸風,濁則為髒毒。有先便 而後血者,其來也遠;有先血而後便者,其來也近。世俗屎前屎後之說,非也。治法大要,先當解散 腸胃風邪,熱則敗毒散,冷則換金正氣散加芎、歸,後隨其冷熱治之。劉河間雲∶起居不節,用力過 度,則絡脈傷。陽絡傷則血外溢,血外溢則衄血;陰絡傷則血內溢,血內溢則便血。腸胃之絡傷則溢 血,腸外有寒汁沫,與血相搏,則併合凝聚不得散而成積矣。又《內經》雲∶腸癖下膿血,脈弦絕者 死,滑大者生,血溢身熱者死,身涼者生。諸方皆謂風熱侵於大腸而然。若飲食有節,起居有時,腸 胃不虛,邪氣從何而入? 王執中雲∶何教授湯簿有腸風疾,積年不愈,取脊端窮骨,名龜尾,當中一灸除根,湯簿因傳此 方。後觀《灸經》,此穴療小兒脫肛瀉血,蓋岐伯灸小兒法也,後人因之以灸大人腸風瀉血耳。蓋大 人、小兒之病,初不異故也。五痔便血失屎 氣,灸百壯,在脊窮骨上赤下白處。


<目錄>續名醫類案卷三十三(外科)

<篇名>痔

屬性:(附脫肛) 孫文垣治周文川,肛上生一腫毒,月余膿潰矣,但少動則出鮮血不止,大便結燥,胸膈飽悶,飲 食不思。脈之,兩寸短弱,關弦尺洪滑,此氣虛血熱,陷於下部。宜補而升提,不然痔漏將作,可慮 也。黃 二錢,歸身、地榆、槐花、枳殼各一錢,升麻、秦艽各七分,荊芥穗五分,甘草三分,服後 胸膈寬。惟口苦甚,前方加酒連、連翹各五分而愈。 高仰山內人痔血,里急後重,飲食入腹,大便即行,晝夜五六度,五更咳嗽痰 ,肌肉脫,口作 渴,由服涼血之劑過多,致脾氣虛不能統血也。脈之,六部皆軟弱無力。以六君子湯加荊芥穗、秦艽、 陳皮、炮姜,四帖而飲食進,血全止,嗽亦定。減炮姜,倍加何首烏,又四帖,遂數年不發。 徐檢老發寒熱,臀近肛硬處生一毒,紅腫而痛,坐臥為難。外科以 針點開,插藥線於內,塗以 爛藥,使膿血急潰。又與敷生肌藥,使易收口。受謝而去,未半月,硬處之旁,又紅腫痛,寒熱交作。 召前醫,治法如前,受謝以去,遞醫遞患,幾半年矣。診之,面色青慘,脈皆濡弱,手足如冰,飲食 減半。究所服,則槐角、生地、黃柏之屬。曰∶此痔癰,非痔漏也。痔漏當用掛線,以五灰膏點之可 愈。今腫硬無定處,離肛門且遠,其初只可大補氣血,即有毒亦宜托出,一膿而愈。此王道之治,不 勝於針刀萬萬哉?乃內用寒涼,外用收口,動輒掛線,致凝滯流注,愈而屢發,非稟濃氣強,六旬余 人安能當此?與十全大補四帖,飲食加,手足暖。大便艱澀,向潤之而不行者,今亦通利。再以首烏 四兩,人參、枸杞、當歸、黃 、熟地各二兩,槐角、秦艽各一兩,蜜丸服之,腫處出少膿全瘳。徐 喜而謔曰∶予非孫君,諸外科視此臀為金穴矣。呵呵。 醫學博士齊德之雲∶予讀《養生必效方》,見干義傳僧覺海,少年患痔疾,其行業比冰霜,此緣 飽食久坐。知痔疾者,不必酒色過度矣。故《素問》雲∶因而飽食,筋脈橫解,腸癖為痔,治之故不 同也。三神丸∶ 枳殼、皂角、五倍,蜜丸,每服二三十丸。(《精義》) 黃履素曰∶予中年患痔,點洗都不效,惟白蘿蔔煎湯頻洗差佳。近讀《環中集》,載冬瓜皮同朴 硝煎洗翻花痔立愈。又曰∶以蘿蔔代冬瓜亦效。冬瓜未之試,蘿蔔已驗矣。 薛立齋治儒者楊舉元,素陰虛,勞則體肢倦怠,兩足發熱。服清熱等藥,熱至腰膝,大便澀滯。 飲食過多,則瀉至年余,作渴吐痰,患痔出膿。仍不節勞,則忽惡寒發熱。後患癰,膿水不止,氣血 虛甚,乃用六味丸、補中益氣湯,滋養化源。喜其慎疾,年余而痊。 陳自明治一男子患痔,未成膿,苦痛,大便難,與神仙太乙丹一錠,去後二次,痛即止,不日而 消。(見蠱門。)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痔,大便燥結, 痛作渴,脈數,按之則熱,以秦艽蒼朮湯,二帖少愈。更以 四物湯加芩、連、槐花、枳殼,四劑而愈。 一男子素不慎酒色,患痔 腫,肛門墜痛,兼下血,大便乾燥,脈洪大,按之則澀,以當歸郁李 仁湯加桃仁,四劑少愈。更以四物湯加紅花、桃仁、條芩、槐花,數帖而愈。大抵醉飽入房,則筋脈 橫解,或精氣脫滯。脈絡一虛,酒食之毒,乘虛流注,或淫極強固,精氣遂傳大腸,以致木乘火熱而 毀金。或食濃味過多,必成斯疾。夫受病者,燥氣也;為病者,濕熱也。宜以瀉火和血潤燥疏風之劑 治之。若破而不愈,即成漏矣。有串臀者,有串陰者,有穿腸者,有穢從瘡口而出者,形雖不同,治 法頗似。其腸頭腫成塊者,濕熱也;作痛者,風也;大便燥結者,火也;潰而為膿者,熱勝血也。當 各推其所因而治之。 一男子患痔成漏,每登廁則痛,以秦艽防風湯加條芩、芎、歸,一帖即痊。如肛門下脫,作痛良 久,加以大黃汁、枳殼,四劑而愈。以四物加升麻、芩、連、荊、防,不復作。 一男子患痔漏,每登廁則肛門下脫作痛,良久方止。以秦艽防風湯,數劑少愈。乃去大黃,加黃 、川芎、白芍而痛止。更以補中益氣湯,二十餘帖,再不脫。 一婦人患痔,腫 痛甚,以四物湯加芩、連、桃仁、紅花、丹皮,四帖少止,又數帖而愈。 一婦人素患痔漏,每因熱則下血數滴,以四物湯加黃連,治之即愈。後為大勞,瘡腫痛,經水不 止,脈洪大,按之無力,此勞傷血氣,血動而然也。用八珍湯加芩、連、蒲黃,二劑而止。後去蒲黃、 芩、連,加地骨皮,數劑而安。丹溪雲∶婦人崩中者,由臟腑傷損沖任二脈,血氣俱虛故也。二脈為 脈經之海,血氣之行,外循經絡,內經臟腑。若血氣調適,經下根據時。若勞動過極,臟腑俱傷,沖任 之氣虛,不能約制其經血,故忽然而下,謂之崩中暴下。治宜大補氣血之藥,舉養脾胃,微加鎮墜心 火之藥,治其心,補陰瀉陽,經自正矣。 一男子有痔漏,每發如廁肛脫,良久方上。診其脈細而微,用補中益氣湯三十餘劑,遂不再作。 丹溪曰∶脫肛屬氣熱氣虛,血虛血熱。氣虛者補氣,參、 、芎、歸、升麻;血虛者四物湯;血熱者 涼血,四物湯加黃柏。肺與大腸為表里,故肺臟蘊熱,則肛門閉結,肺臟虛寒,則肛門脫出。故婦人 產育用力,小兒久痢,均致此病。治之必須溫補肺臟腸胃,久則自然收矣。(雄按∶此症必見此脈, 始可用此藥。) 臨安曹五方,黃院薦引為高宗取痔得效,後封曹,官至察使。用好信石色黃明者三錢,打如豆大, 明礬一兩為末,好黃丹水飛炒紫色五錢,蠍梢七個,淨水瓦上焙乾研末,草烏緊實光滑者,去皮,生 研末一錢。右用紫泥罐,先將炭火 ,放冷拭淨,先下明礬燒令沸,次下信,入礬內拌勻,文武火 , 候沸再攪勻,看罐通紅,煙起為度。將罐掇下待冷,取研末,方入草烏、黃丹、蠍梢三味,再同研極 細末,瓷罐內收貯。如欲敷藥,先以甘草煎湯,或蔥椒煎湯,洗淨患處,然後用生麻油調前藥,以鵝 毛掃藥痔上,每日敷藥三次,必去黃水如膠汁然,痔頭漸消。看痔病年深淺,年遠者,不出十日可取 盡。日近者,俱化黃水,連根去盡,更搽生好肉藥。(名如神千金方。) 李防禦方,五痔者,貧富男女皆有之,富者酒色財氣,貧者擔輕負重,飢露早行,皆在心肝二經。 喜則傷心,怒則傷肝,喜怒無常,風血浸於大腸,到谷道,無出路,結積成塊。出血生乳,各有形相。 婦人因經後傷冷,月事傷風,余血在心經,血流於大腸。小兒因利後,或母腹中受熱也。先用水澄膏護其內,郁 金、白芨各一兩,或加黃連,右二味為末。如內痔,候登廁翻出在外,用溫湯洗淨,不須坐,側臥於 床即出,用蜜水調令得中,篾挑塗谷道四邊好肉上,留痔在外,以紙蓋藥上。良久方用枯藥搽痔上, 用筆蘸溫水於紙上不令藥干及四散。枯藥用好白礬四兩,生信石二錢半,硃砂一錢,生研極細。右各 研為細末,先用砒入紫泥罐,次用白礬末蓋之,用火 令煙斷,其砒盡隨煙去,止借砒氣於礬中耳。 用礬為細末,看痔頭大小,取礬末在掌中,更入硃砂少許,以唾調稀,用篦頭塗痔上周遍,一日三上, 候看痔頭顏色焦黑為度。至夜有黃水出,切勿他疑,水盡為妙。至中夜,上藥一遍,來日依然藥三次, 有小痛,不妨換藥。時以碗盛新水或溫湯,在邊用筆輕洗痔上舊藥,更上新藥,仍用護肉藥,次用荊 芥湯洗之。三兩日後黃水出將盡,卻於藥中增硃砂,減白礬,則藥力即緩。三兩日方可增減,漸漸取 之,庶不驚人。全在用藥人看痔頭轉色,增減濃薄敷藥,方是活法。此藥只是借砒信耳,又有硃砂解 之。一方士將此二方,在京治人多效,致富。一富商因驗,以百金求得之,錄於予。予雖未用,傳人 無不言效,但枯藥趙宜真鍊師以刊於《青囊雜纂》,如神。《千金方》未見刊傳。大抵今人言能取痔 者,皆此方也。恐氣血虛,或內邪者,還當兼治其內,庶不有失。(二條皆《外科發揮》) 薛立齋治一男子,痔瘡腫痛,便血尤甚,脈洪且澀。經雲∶因而飽食,筋脈橫解,腸 為痔。蓋 風氣通於肝,肝生風,風生熱,風客則淫氣傷精,而成斯疾。遂與黃連、當歸、黃 、生地、防風、 枳殼、白芷、柴胡、槐花、地榆、甘草,治之漸愈,次以黃連丸而瘥。 一男子患痔,脈浮鼓,午後發熱作痛。以八珍湯加黃 、柴胡、地骨皮,治之稍可。彼欲速效, 用劫藥蝕之,痛甚絕食而歿。(凡用枯藥者,宜先治其內,內愈而後可治其外也。)夫瘡之潰斂,氣 血使然也。脈浮鼓,日晡痛,此氣血虛也。丹溪雲∶瘡口不合,大劑參、 、術、歸、芎補之,外以 附子餅灸之,更以補藥作膏貼之。 一男子年逾四十,有痔漏,大便不實,服五苓散,愈加泄瀉,飲食少思。此非濕毒,乃腸脾胃虛 也,當以理中湯治之。不信,乃服五苓散愈甚,乃以理中湯及二神丸,月余而平。 李逵因痔瘡怯弱,以補中益氣湯,少加芩、連、枳殼治之,稍愈。後因怒加甚,時仲冬,脈得洪 大,謂脈不應病,此乃腎水不足,火來乘之,藥不能治。果歿於火旺之月。常見患痔者,腎脈不足, 俱難治。 劉商有痔,肛門脫出,此濕熱下注,真氣不能升舉。診其脈果虛,遂以四君子湯加黃芩、芎、歸、 蒼朮、黃柏、升麻、柴胡服之,更以五倍子煎湯熏洗。彼以為緩,乃用砒霜等毒藥蝕之而歿。劫藥特 治其末,且能伐真元,鮮不害人。慎之。 徐生因痔,氣血愈虛,飲食不甘,小便不禁,夜或遺精,此氣虛兼濕熱而然,非瘡故也。以補中 益氣湯加茱萸、山藥、五味,兼還少丹治之而愈。 一男子患痔漏,膿出大便,諸藥不應。診其脈頗實,令用豬腰一個切開,入黑牽牛末五分,線扎, 以荷葉包煨熟,空心細嚼,溫鹽酒送下,數服頓退。更以托里藥而愈。(即煨腎散。) 朱丹溪治一人,肛門生癤,後不收口,針窮三孔穴邊血膿,用黃 、條芩、連翹、秦艽。右末之, 神曲丸服。(治法) 予庚子除夕痔作,時官舍合肥,難得醫者,取官局釣腸丸一百二十粒,分為二服,熱酒並服之。 中夜腹間微痛,下少結屎,旦起已安。治證具載本方,所以作效速者,以服多故耳。(《百乙方》) 蔥青內刮取涎,對停入蜜調勻,先以木鱉子煎湯熏洗,然後敷藥,其冷如冰。唐仲舉雲∶常有一 吏人苦此,渠族弟親合與之,早飯前敷,午後以榜紙來謝,拜於庭下,疾已安矣。 鄭器先用之,親曾得效。其法鳩尾骨尖少偃處即是穴,麥粒大艾炷灸七壯,或十四壯,甚者二十 一壯,上瘡發即安,可除根本。(並《百乙方》) 薛立齋治一人,痔漏口乾,胃脈弱,此中氣不足,津液短少,不能上潤而然。以黃 六一湯,七 味白朮散治之。或曰∶諸痛癢瘡,皆屬心火。遂服苦寒之藥,大便不禁而歿。夫諸痛癢皆屬心火,言 其常也,始熱終寒則反常也,可泥此而不察乎? 許叔微治一人腸風,脫肛不收,有血下,用皂角三莖,槌碎,水一碗,揉令皂角消盡,用絹二重, 濾去清汁數分,將脫肛腸浸在藥中,其腸自收,不用手托。如大腸收了,更用湯蕩其脫肛上,令皂角 氣行,則不再作,三次蕩愈。 龔子才治小兒脫肛,因久患瀉利所致,宜用蔥湯熏洗令軟送上。或以五倍子末敷而托入,又以五 倍子煎湯洗亦可。又以鱉頭燒存性,香油調敷。一雲∶此物煙熏之久自收,又以東壁土泡湯,先熏後 洗亦效。 蘇東坡與程正甫書雲∶凡痔疾,宜斷酒肉與鹽酪醬菜濃味,及粳米飯,惟宜食淡面一味,及以九 蒸胡麻,即黑芝麻,同煎去皮茯苓,少入白蜜,為麵食之。日久氣力不衰,百病自去,而痔漸退。此 乃長生要訣,但易知而難行耳。 江夏鐵佛寺蔡和尚,病肛門痔痛不可忍,有人教用木鱉仁帶潤者,雌雄各五個,乳細作七丸,碗 覆溫處,勿令干,每以一丸唾化開,貼痔上,其痛即止,一夜一丸自消也。後用治數人皆效。(《瀕 湖集》酒方) 張子和治趙君玉常,病痔。鳳眼草、刺 皮、槐根、狸首之類,皆用之。或以乾薑作末,塗豬肉 炙食之,大便燥結不利,且瘤疑痿。後數日因病黃,大涌瀉數次,不言痔作矣。 徐靈胎曰∶脫肛多由濁氣下降,濕痰毒火合併為害,故腫痛異常,此實症也,必清其大腸之火, 而用外治之藥以收之,無不立愈。其有虛人病後,清氣下陷,則用補中益氣以提之,乃十不得一者也。 若不論何因,俱用升提收斂之法,肛門之痰火濁氣,將升提而置之何地耶?且脫肛之疾,屬實者多, 又用溫燥更非所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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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漏瘡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臂患漏,口乾發熱,喜膿不清稀,脈來遲緩,以豆豉餅灸,及服八珍湯加麥冬、 五味子、軟柴胡、地骨皮,三月余而愈。後因不慎房勞復潰,膿清脈大,辭不治,果歿。河間雲∶因 病致虛則為輕,蓋 病勢尚淺,元氣未虛也。至病初愈,而勞復飲食勞倦,或房勞,七情六慾,陽瘁陰弱,加致羸損,此 因虛致損則為重,病勢已過,元氣已索之故也。 一男子年逾二十,稟弱,左腿外側患毒,三月方潰,膿水清稀,肌肉不生,以十全大補湯加牛膝, 二十餘帖漸已。更以豆豉餅灸之,月余而痊。又一媼左臂結核,年余方潰,膿清不斂。一男子患貼骨 癰,腿細短軟,瘡口不合。俱飲十全大補湯,外用附子餅及貼補藥膏,調護得宜,百帖而愈。大凡不 足之症,宜大補之,兼灸以接補陽氣,祛散寒邪為上。 京師董賜年逾四十,胸患瘡成漏,日出膿碗許,喜飲食如常。以十全大補湯加貝母、遠志、白蘞、 續斷,灸以附子餅,膿漸少,謹調護,歲余而愈。 一男子患漏,時值陰寒,忽惡寒,右手脈有而似無,此胃氣虛而不任風寒也。以四君子湯加炮姜、 肉桂,二劑少止,又四劑而安。 姚應鳳治鄭孝廉,患流注,穿漏垂死。應鳳曰∶氣從下泄,難以奏功。乃取藥作糜,周身封以敗 楮,隙肩井穴吸之而愈。 褪管方∶人手指甲炙黃,象牙屑、穿山甲炙黃各研細,乳香、沒藥俱炙,硃砂水飛,舊羊角燈底 (須十年外者。)打碎麩炒,為極細末。各三錢,合勻再研,以黃蠟化和丸,如椒大,初服五丸,逐 日加一丸。服至十日外,又每日減一丸,退至五丸。再逐日加一丸,如此周而復始。每日空心陳酒下, 管漸褪出,褪盡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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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臀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弱人臀癰,膿成不潰,以十全大補湯,數劑始托起。乃針之,又二十餘劑而愈。此症 弱人宜補氣血為要。 一人臀癰, 腫痛甚,此邪毒壅滯,用活命飲隔蒜灸而消。後因飲食勞倦,腫痛復作,寒熱頭痛, 此元氣 虛而未能復也。與補中益氣湯,頻用蔥熨法,兩月而愈。 昆庠吳轉之父患此,內潰又脹,發熱口乾,飲食少思,此脾虛弱也。先用六君子加芎、歸、 , 數帖而潰。又用十全大補湯,倍加參、 ,五十餘劑而愈。 一男子臀癰,硬痛發熱,此膀胱氣虛,而濕熱壅滯。用內托羌活湯二劑,熱痛悉退。後用托里消 毒散而潰,又用托里散四十餘劑而斂。 一男子臀癰,腫硬作痛,尺脈浮緊,按之無力,以內托羌活湯,一劑痛止。以金銀花散,四劑膿 潰而愈。 一男子臀癰,腫硬痛甚,隔蒜灸之,更服仙方活命飲,二劑痛止腫消。以托里消毒散加黃柏、蒼 術、羌活,瘡頭潰而愈。 一男子臀癰,作膿而痛,以仙方活命飲,二劑痛止。更以托里消毒散,膿潰而瘥。 一男子臀癰,不作膿,飲食少思,先用六君子湯加芎、歸、黃 ,飲食漸進。更以托里消毒散, 膿潰而愈。 一男子臀癰潰,而膿清不斂,以豆豉餅灸之,更飲十全大補湯,兩月余而痊。凡瘡不作膿,或不 潰,或潰而不斂,皆氣血之虛也。若膿清稀,尤其虛甚也。 一男子臀癰,膿水不止,肌肉漸瘦,飲食少思,胃脈見弦,以六君子湯加藿香、當歸,數劑飲食 漸進。以十全大補湯及豆豉餅灸之,兩月余而斂。 薛立齋治一弱人,臀漫腫,色不變,脈滑數而無力,此臀癰也。膿將成尚在內,欲治以托里藥, 待發出而用針。彼欲內消,服攻伐藥愈虛。復求治,仍投前藥,托出針之,以大補藥而愈。凡瘡毒氣 已結不起者,但可補其血氣,使膿速成而針去,不可論內消之法。膿成又當辨其生熟淺深而針之。若 大按之乃痛者,膿深也;小按之便痛者,膿淺也;按之不甚痛者,未成膿也;按之即復起者,有膿也; 按之不復起者,無膿也。若腫高而軟者,發於血脈;腫下而堅者,發於筋骨;色相不變,發於骨髓也。 (此條舊案已收,因無後段發明,故錄之。) 一男子臀癰腐潰,肌肉不生,用藥敷之,四沿反硬。診之,脈澀而弱,此氣血不能榮於患處,故 敷涼藥反硬,乃氣血受寒凝結而非毒也。用大補藥愈矣。 一人患臀癰,用五爪龍,連枝搗汁,酒漉服,日進四五次,膿從大便出,未成膿者內消。如有頭, 以渣敷上立散。治魚口極效。(《廣筆記》) 曹文部文兆,年逾四十,髀胛患毒,已半月余,頭甚多,狀如粟許,內痛如癩,飲食不思,怯甚, 脈歇止。此元氣虛,疽蓄於內也。非灸不可,遂灸二十五壯。以六君子湯加藿香、當歸,數劑瘡勢漸 起,內痛頓去,胃脈漸至。但色尚紫,瘀肉不潰,此陽氣尚虛也。燃桑柴灸之,以補接陽氣,解散其 毒。仍以前藥加參、 、歸、桂,色赤膿稠,瘀肉漸腐取去,兩月余而愈。夫邪氣沉伏,真氣怯弱, 不能起發,須火灸而兼大補。投以常藥,待其自潰,鮮有不誤者。 沈侍御患臀腫痛,小便不利。彼謂關格症,以艾蒸臍,大便赤不利。以降火分利之藥,治之不應。 診其脈數膿成,此癰患也,遂針之,出膿數碗許,大便即利。五日陰囊腫脹,小便不行,仍針之,參、 連、歸、術之藥猶緩,俾服獨參湯至二斤,氣稍復。又服獨參湯,兼以托里藥,兩月余而平。大抵瘡 瘍膿血之泄,先補氣血為主,雖他病,當從末治。 滕千兵年逾五十,臀患癰,膿熟不開,攻通大肛,膿從大便而出。辭不能治,果斃。丹溪雲∶臀 居小腹之後,陰中之陰也。道遠位僻,血亦罕周。中年後尤慮患此,況膿成不刺,欲不亡得乎?


<目錄>續名醫類案卷三十三(外科)

<篇名>囊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囊癰,未作膿而腫痛,以加味龍膽瀉肝湯,二劑少愈。更以四物湯加木通、知母、 黃柏而愈。 一男子囊癰, 腫痛甚,小便澀,發熱,脈數,以龍膽瀉肝湯,倍用車前子、木通、茯苓,四劑 勢去其半。 仍以前湯,止加黃柏、金銀花,四劑又減二三,便利如常。唯一處不消,此欲成膿也,再用前湯加金 銀花、白芷、角刺,六帖微腫痛,脈滑數。乃膿已成,令針之,腫痛悉退。投滋陰托里藥,及紫蘇末 敷之愈。 一膏粱之客,陰囊腫脹,小便不利,此中焦積熱,乘虛下注。先用龍膽瀉肝湯加黃柏、牛膝,四 劑漸愈。後用補陰八珍湯加柴胡、山梔而愈。後不守禁忌,前症復作,仍用補陰八珍湯、補中益氣湯、 六味丸而痊。又因勞倦發熱,自用四物湯、知、柏之類,虛症悉具,瘡口大開,五臟氣血俱虛也。朝 用補中益氣,夕用六君加當歸,各五十餘帖,瘡口始斂。又用六味丸,調理而愈。 知州黃汝道先晡熱發熱,肢體倦怠,入房則腿足酸軟,足心熱至腿膝,六脈洪數,兩尺為甚。此 足三陰虛,欲滋補化源,彼反服苦寒降火之劑。後陰囊腫脹,以疝治之,腫脹益甚,形氣愈虛。服溫 補之劑,腫痛上攻,小便不利,兩尺脈洪,按之虛甚。曰∶此囊癰也。因氣血虛而不能潰,先用補中 益氣湯加山藥、山萸、車前、柴胡、山梔,一劑,腫脹頓消。隨用六味丸料加車前、牛膝、柴胡、山 梔,一帖,小便漸通。乃用活命飲與前二藥消息間用,至二十餘劑,囊裂出穢膿甚多。乃用托里消毒 散六劑,膿穢清。又用托里散數劑,膿水漸少。更用補陰托里散及十全大補,五十餘劑而痊。 府庠李達卿,素腎虛發熱,久服知、柏之類,形體漸瘦,遺精白濁,晡熱吐痰。此腎水虧損,虛 火內熾,用補中益氣之類,加五味、麥冬。前症將愈,又別用清熱涼血之劑,飲食少思,唾痰不止。 此脾虛復損,不能攝涎歸源,仍用前湯加茯苓、半夏而愈。後入房,頭暈吐痰,腰骨作痛,大小便牽 痛,此精已耗而復竭所致,危殆之症也。遂朝用前湯加麥冬、五味,夕用六味丸料加五味、萆 ,五 十餘帖,諸症頓退。後又入房,陰囊陰莖作痛,別用淡滲之劑,陰囊內潰。乃用補陰托里之劑,出膿 甚多。喜腫消痛止,竟不善調養,致大便不通,小便如淋,痰涎上涌。此腎虛之症復作矣,誠為可慮。 有保其可生者,用礞石滾痰丸、牛黃清心丸之類,吐痰愈加。曰∶非惟無益,保其生而反促其危矣。 辭不治,果歿。 一男子患囊癰,腫痛發熱,以小柴胡湯加黃連、青皮,四劑少愈,更以加減龍膽瀉肝湯而愈。 一男子囊癰,膿熱作脹,致小便不利。令急針之,以小柴胡湯加黃柏、白芷、銀花,四劑少愈, 更以托里消毒散,數劑而痊。 一男子囊腫,狀如水晶,時痛時癢,出水,小腹按之作水聲,小便頻數,脈遲緩,此醉後飲水入 房,汗出遇風,寒濕毒氣聚於囊為患,名水疝也。先以導水丸二服,腹水已去,小便如常。再飲胃苓 散,倍苓、術,更用針引,去聚水而痊。 一男子患囊癰,久而不斂,以十全大補湯加五味子、麥冬,灸以豆豉餅,月余而平。 一弱人囊癰腫痛,未成膿,小便赤澀,以炙甘草、青皮、木通、黃柏、當歸、麥冬,四劑少愈, 以清心蓮子飲而消。 一男子患囊癰,病勢已甚,脈洪大可畏,用前湯二劑,腫少退,以仙方活命飲二劑,痛少止。脈 之滑數,乃膿已成,須針之,否則囊皆潰。不信,遂更他醫,果大潰,睾丸懸掛。復求治,診之,脈 將靜,以八珍湯加黃 、知、柏、山梔,更敷紫蘇末,數日而痊。此症勢雖可畏,多得保全,患者勿 懼。 一弱人患囊癰,膿熟脹痛,大小便秘結。針之膿出三碗許,即鼾睡,覺而神思少健。但針後雖敷 解毒藥,亦潰盡矣,故用托里藥,三十餘劑始痊。大抵此症屬陰道虧,濕熱不利所致,故滋陰除濕為 要。常治腫痛,小便秘澀者,用除濕為主,滋陰佐之;腫痛退,便利和者,除濕滋陰相兼治之;欲其 成膿,用托里為主,滋陰佐之;膿成即針之,仍用托里滋陰;濕毒已盡,專用托里;如膿清,或多或 斂遲者,用大補之劑,及豆豉餅或附子餅灸之。如盧武選封君,年逾五十患此,瘡口年余不斂。診之, 微有濕熱,以龍膽瀉肝湯治之,濕熱悉退,乃以托里藥及豆豉餅灸之而愈。次年復患,濕熱頗盛,仍 用前湯四劑而退,又以滋陰藥而消。若潰後虛而不補,少壯者成漏,老弱者不治。膿清作渴,脈大者, 亦不治。 朱丹溪曰∶癰疽入囊者,予嘗治數人,悉以濕熱入肝經施治,而用補陰佐之。雖膿潰皮脫,睾丸 懸掛,皆不死。(《外科心法》) 薛立齋治胡同知,年逾五十,陰囊腫痛,得熱愈甚,服蟠蔥散等藥不應。肝脈數,此囊癰也,乃 肝經濕熱所致。膿已成,急針之。以龍膽瀉肝湯,脈症悉退。更以托里滋陰藥,外搽杉木灰、紫蘇末, 月余而愈。此症雖潰盡無害,患者審之。 柏道官六十餘,陰囊已潰,痛不可忍,腎丸露出,與以龍膽瀉肝湯服之,及敷前末不應。竟此濕 氣熾甚,先以槐花酒一碗,仍投前藥,少愈。更以托里加滋陰藥,月余而乎。設以前藥不應,加之峻 利,未有不損中氣,以致敗者也。聘士陳時用、沈汝和患此,悉用前藥而愈。 竇材治一人,忽遍身拘急,來日陰囊連莖大腫如斗,六脈沉緊,此陰疽也。幸未服解毒涼藥,若 服之,則莖與睾丸必皆爛去而死。急令服救生湯五錢,又一服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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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懸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弱人,谷道前結核,如大豆許,勞則腫痛。先以十全大補湯去桂枝,加車前、麥冬、 酒炒黃柏、知母少愈,更服制甘草漸愈,(即國老膏。)仍以四物、車前之類而消。 一男子患懸癰, 腫發熱,以龍膽瀉肝湯二劑,及制甘草四劑而潰,再用滋陰之劑而愈。若膿未 成,以蔥炒熟敷上,冷則易之。隔蒜灸之亦可。數日不消,或不潰,或潰而不斂,以十全大補湯加柴 胡為主,間服制甘草並效。若不保守,必成漏矣。 一男子患懸癰,服坎離丸及四物、知、柏之類,不應。脈浮洪,按之微細,以為足三陰之虛,用 托里散及補陰八珍湯愈。又用六味丸、補中益氣湯,調補化源,半年而痊。大凡瘡瘍等症,若腎經火 氣亢盛,致陰水不能生化,而患陰虛發熱者,宜用坎離丸,取其苦寒,能化水中之火,令火氣衰而水 自生;若陽氣衰弱,致陰水不能生化,而患陰虛發熱者,宜用六味丸,取其酸溫,能生火中之水,使 陽氣旺而陰自生。況此症屬腎經精氣虧損者,十有八九;屬腎經陽氣亢盛者,十無一二。然江南之人, 患此者多屬脾經陰血虧損,元氣下陷,須用 補中益氣湯,升補陽氣,使陽生而陰長。若嗜欲過多,虧損真陰者,宜用六味丸,補腎經元氣,以生 精血。仍用補中益氣湯,以培脾肺之生氣,而滋腎水。經雲∶陰虛者,脾虛也。但多認為腎經火症, 用黃柏、知母之類,復傷脾肺,絕其化源,反致不起。惜哉。 通府張敬之患懸癰,久不愈,日晡熱甚,作煩渴而喘。或用四物湯、知、柏之類,病益甚,肢體 倦,少食,大便不實,小便頻數。問何故?曰∶此肺虛之症,前藥復傷而然。遂用補中益氣加茯苓、 半夏,數劑飲食漸進,症漸減。更加麥冬、五味,調理乃痊。經曰∶脾屬太陰,為陰土而主生血。故 東垣雲∶脾虛元氣下陷,發熱煩渴,肢體倦怠等症,用補中益氣湯,以升補氣而生陰血。若誤認為腎 虛火盛,而用四物、知、柏之類,反傷脾胃生氣,是虛其虛矣。況知、柏乃瀉陽損陰之劑,若非膀胱 陽火盛而不能生陰水,以致發熱者,不可用也。 魏玉橫治江雲溪兄,初春患痔,即令服一氣湯加減。不信,致臥月余,後遂成管。冬月復患懸癰, 初時如大豆,半月來大如雞卵,按之甚痛,行動有妨,幸未服藥。脈之,惟左關尺略大而微,此膿尚 未成也。仍與一氣湯加減,大生地、麥冬、北沙參、甘杞子、生米仁、蔞仁、丹皮、地丁等,令服八 劑。二劑知,四劑消其半,八劑完而全愈。 薛立齋治尚寶鮑希,傳足發熱,服四物、知母、黃柏之類年余。患懸癰,唾痰,作渴飲湯,其熱 至膝,更加芩、連、二陳,熱痰益甚。問故,曰∶此足三陰虧損,水泛為痰,寒涼之劑傷胃而甚耳。 遂朝用補中益氣,夕用六味丸,間佐以當歸補血湯,半載乃愈。 上舍劉克新,懸癰潰後作痛,發熱口乾,小便赤色,自用清熱消毒之藥不應。左尺洪數,此陽氣 盛而陰氣虛也。先用四物湯加知母等諸劑,瀉其陽氣,使陰自生,數劑諸症漸愈。後用益氣湯、地黃 丸,補脾肺,滋腎水而愈。 一儒者患懸癰,小便赤澀,勞則足軟腫痛,發熱,口乾舌燥,體倦,日晡益盛,此氣血虛而未能 潰也。遂 用八珍加麥冬、山藥,倍用制甘草,數劑諸症悉退。但患處腫痛,此膿內 也。又五劑膿自湧出,又 五十餘劑而瘡口將完。又因勞役且停藥,寒熱作渴,膿多腫痛,用補中益氣湯加炒梔,二劑少愈。又 以八珍湯加麥冬、五味,百餘劑腫痛悉去。喜其慎起居,節飲食,常服補劑而安。但勞則膿出一二滴, 後惑於他言,內用降火,外用追蝕,必其收斂,致患處大潰,幾至不起,仍補而愈。 一男子懸癰腫痛,小便赤澀,以加減龍膽瀉肝湯加制甘草,二劑少愈。以參、 、歸、術、知、 柏、制甘草,四劑而潰。更以四物湯加知、柏、參、 、制甘草而愈。 一男子患懸癰,膿清不斂,內有一核,以十全大補湯加青皮、柴胡、制甘草,更以豆豉餅灸之, 核消而斂。 一男子患懸癰,久而不斂,脈大而無力。以十全大補湯加五味、麥冬,灸以豆豉餅,月余而愈。 一老人患懸癰,年余不斂。診其脈,尚有濕熱,以龍膽瀉肝湯二劑,濕退。乃以托里藥及豆豉餅 灸之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發熱,以小柴胡湯加黃連、青皮,四劑少愈,更以加減龍膽瀉肝湯而消。 一男子患懸癰,膿不潰,脹痛,小便不利,急針之,尿膿皆利。更以小柴胡湯加黃柏、白芷、金 銀花,四劑痛止,以托里消毒四劑而愈。常見患者多不肯用針,待其自破。殊不知緊要之地,若一有 膿,宜灸針之,使毒外發,不致內潰。故前人云∶凡瘡,若不針烙,毒結無從而解,膿瘀無從而泄。 又雲∶宜開戶以逐之。今之患者,反謂地部緊要,而不用針,何其悖哉。 一男子懸癰,膿熟不潰,脈數無力,此氣血俱虛也。欲治以滋陰益血之劑,更針之使膿外泄。彼 不從,仍用降火散毒藥,致元氣愈虛,瘡勢益甚,後潰不斂,竟致不救。夫懸癰之症,原系肝腎二經 陰虛,雖一於補,尤多不治,況膿成而又克伐,不死何俟?常治初起腫痛,或小便赤澀,先以制甘草 一二劑,及隔蒜灸,更飲龍膽瀉肝湯。若發熱腫痛者,以小柴胡湯加車前、黃柏、芎、歸;膿已成即 針之;已潰者,用八珍湯加制甘草、柴鬍梢、酒炒知、柏;小便澀,而脈有力者,仍用龍膽瀉肝湯加 制甘草;小便澀,而無力者,用清心蓮子飲加制甘草;膿清不斂者,用大補之劑,間以豆豉餅灸之; 久而不斂者,用附子餅灸之並效。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懸癰 痛,發寒熱,以小柴胡湯加制甘草,二劑少退。又用制甘草四劑而消。 大抵此症屬陰虛,故不足之人多患之。寒涼之藥,不可過用,恐傷胃氣。惟制甘草一藥,不損氣血, 不動臟腑,其功甚捷,最宜用之,不可忽也。 馬銘鞠治談公武,患跨馬癰,外勢不腫,毒內攻,膿多,瘡口甚小,突出如指大一塊,觸之痛不 可忍,多飲寒劑,敷涼藥,毒內攻,胃氣俱損。令盡去圍藥,洗淨瘡口,但用一膏藥以護其風,用大 劑黃 、山藥、生地、白芷、牛膝、米仁、銀花,雜以健脾藥。十餘劑膿盡,再數劑肉長,突出者平 矣。後服六味丸斤許,精神始復。(《廣筆記》) 薛立齋治黃吏部,谷道前患毒, 痛寒熱。此肝經血虛濕熱所致,名曰懸癰,屬陰虛症。先以制 甘草,二服頓退。用以四物加車前子、青皮、甘草節、酒制知、柏,數服而消。 一男子歲逾五十,患懸癰,膿清,肝腎脈弱,此不慎酒色,濕熱壅滯也。然膿清脈弱,老年值此, 甚難收斂。況谷道前任脈發源之地,肝經宗筋之所。辭不治,後果死。嘗治此癰,惟澗水制甘草有效。 已破者,兼十全大補湯為要法。 柴嶼青以省覲舟行,舟人患騎馬癰,哀號痛楚,憐而治之,先用大歸湯十餘劑,外貼回生膏,日 令其以藥水勤洗,繼惟十全大補湯。因貧人,若無力購參,攜有扁黨參,給以半斤,始備藥。又用玉 蟾生肌散,人參末敷患處,調理月余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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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癖

屬性:(一名便癰,一名便毒,一名 子,一名血疝,又俗名石米瘡。左為魚口,右為便毒,生於兩 胯合縫之間。結腫名曰橫 ,又名外疝。) 薛立齋治一婦人,拗中赤腫脹痛。此膿內作,用托里消毒散加柴胡,數劑潰而膿清。寒熱,乃氣 血復虛,用托里散而寒熱止。用十全大補,百餘劑而痊。 一婦人腹拗腫痛,小水不利,或時胸乳作痛,脅腹作脹。此肝火氣滯,四物加柴胡、青皮、元胡 索、木香而愈。 一婦人拗中作痛,小腹痞悶,小便不利,內熱體倦,飲食少思,此肝火內動,脾胃受傷也。用加 味歸脾湯、柴胡清肝散而安。 一婦人拗中腫脹,小腹作痛,服下血之劑,其痛益甚,更吐瀉少食。此肝脾復傷,用六君子湯加 升麻、柴胡而愈。 薛立齋治一婦人,兩拗腫痛,腹內一塊,不時上攻,月經不調,大便不利,此肝脾氣滯而血傷。 以四君加芎、歸、柴胡、山梔而愈。後因郁怒,前症復作,兼胸滿腹脹盜汗,此肝木甚而傷脾土也。 用加味歸脾湯,下蘆薈丸而痊。 一婦人小腹內作痛,或痞悶,兩拗腫痛,內熱寒熱,胸膈不利,飲食不甘,形體日瘦,此肝氣滯 而氣傷也。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蘆薈丸漸愈,更用六味丸全愈。 一婦人兩拗腫痛,小腹痞脹,白帶時下,寒熱往來,小水淋瀝,此肝氣滯而血病。用龍膽瀉肝湯 漸愈,又用加味逍遙散、六味地黃丸全愈。 一婦人患前症,胸脅脹悶,或小水不利,或時腹痛,此肝火氣病。先用龍膽瀉肝湯,以清肝熱, 又用加味逍遙散,以生肝血,六味地黃丸,以滋腎水而愈。 一婦人患前症,內熱作渴,飲食不甘,肢體倦怠,陰中作梗,小便赤澀,此脾經鬱結,肝經濕熱。 用加味歸脾湯而愈。後因怒氣復作,小腹脹痛,用小柴胡加山梔、芎、歸痛止,又用加味逍遙散而愈。 一婦人小腹痞悶,溺澀,內熱,體倦懶食,此肝火動而脾血傷也。用八珍加柴胡、山梔、膽草而 安。 一婦人陰中如梗,兩拗腫痛,寒熱不食,小便頻數,小腹重墜,此肝脾郁怒所致。先以補中益氣 加茯苓、山梔、車前子、青皮以清肝火,升脾氣,更以加味歸脾湯,調理脾郁而愈。 一婦人小腹內如有所結,兩拗並玉門俱腫,小便淋漓,經候不調,內熱作渴,飲食少思,腹內如 雞卵而漸大,脈洪數而虛,左關尤甚,屬肝膽鬱結之症也。用加味歸脾湯,肝火退而脾土健。間以逍 遙散,下蘆薈丸而愈。 一男子患便毒, 腫作痛,大小便秘,脈有力,以玉燭散二劑,頓退。更以龍膽瀉肝湯,四劑而 愈。 一男子便毒已潰,而痛不止,小便秘澀,此肝火未解也。以小柴胡加黃柏、知母、芎、歸,痛止 便利。更以托里當歸湯而瘡斂。若毒未解而痛不止者,須用活命飲。 春元凌待之,虛而服克伐藥,幾致危殆,用托里健脾藥而愈。秀才王文遠,因勞苦之後患此,服 小柴胡湯及表症散後,用托里藥,膿成針之,而旬日愈。又胡判官膿清脈弱,以大補藥已愈,因新婚 而復發,自用連翹清毒散,致瀉利不止,竟至不救。可見此症屬不足者多矣,非補不可。大凡便毒屬 肝經,初起堅硬,肝主筋故也。五七日後赤軟,膿成故也。若尚堅硬,乃元氣不能腐化。往往人見堅 硬,只欲內消,反服攻散藥,多致虛虛之禍。前此治者,即其驗也。 魏玉橫治宋復華兄,因勞頓患左拗腫硬,漸如鵝卵。或與發散,轉甚。已半月,足冷過膝,面赤 手亦冷,惡寒夜熱,口苦食懈,脈之弦數,曰∶此肝虛火甚也。與生地、杞子、沙參、麥冬、丹皮、 蔞仁、歸身、紅花,間入川楝、川連、羚羊、牛蒡,數劑寒熱退。又十劑,其腫硬及諸症漸愈。惟余 小塊如豆大未消,彼以要務奔走勞碌,復腫,數日大如李,其色赤而軟,已成膿。再與前藥,即自潰 而愈。此症俗名一石米瘡,言百日後可愈也。即遇先輩如立齋,其治法或未能如是。余非能有過古人, 第知為肝腎病,則不雜入他藥耳。 薛立齋治一婦人,素清苦,因郁怒患前症。或用散毒寒涼之藥,反晡熱內熱,自汗盜汗,月經不 行,口乾咽燥。此鬱氣傷脾,因藥復損。先以當歸湯數劑,後兼逍遙散五十餘劑而愈。 陳自明治一男子,患便毒,堅硬,與神仙太乙丹一粒,即服之,去後二次,痛止,不日而消。(方 見蟲門。)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此,未作膿,小便秘澀,以八珍三劑少愈。以小柴胡湯加澤瀉、山梔、木通, 二劑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發寒熱,以荊防敗毒散二劑而止。以雙解散二劑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膿未成,覺大痛,服消毒托里內疏藥不應。診之脈洪大,毒尚在,以仙方活命飲, 一劑痛止,又一劑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日晡發熱,以小柴胡湯加青皮、花粉,四劑痛止熱退。以神效栝蔞散,四 劑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腫而不潰,以參、 、歸、術、白芷、皂角刺、柴胡、甘草節,數服而潰。以八 珍湯加柴胡,數劑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潰而腫不消,且不斂。診之脈浮而澀,以豆豉餅灸之,更以十全大補湯,月余而 愈。 一男子患此症,潰而痛不止,諸藥不應。診之脈大,按之則數,乃毒未解也。以仙方活命飲而止, 又二劑而斂。 一男子患此症,服克伐之藥,以求內消,致瀉利不食。以二神丸先止其瀉,以十全大補,倍加白 術、茯苓,數劑而消。大抵此症多患於勞役之人,亦有內蘊熱毒而生者,須辨虛實及成膿否,不可妄 投藥餌。常見治此症者,概用大黃之類,下之以求內消,或膿成令膿從大便出,鮮有見其痊也。人多 欲內消者,蓋恐收口之難也。若補養血氣,不旬日而收矣,何難之有?若膿既成,豈有可消之理?如 再用克伐之劑,反為難治。 一男子不慎房勞,患此腫痛。以雙解散,一服通之,其痛即止。更以補中益氣湯數劑而膿,針之。 以八珍湯加五味子、麥冬、柴胡,三十餘劑而愈。大抵便癰者,血疝也,俗呼為便毒,言於不便處腫 毒,故為便癰也。乃足厥陰肝之經絡,及沖任督脈,亦屬肝之旁絡,且氣血流通之道。今壅而腫痛, 此則熱毒所致,宜先疏導其滯,更以托里之劑。此臨症制宜之法也。 一老婦患此症,腫痛,膿尚未成,小便澀,肝脈數,以加減龍膽瀉肝湯加山梔、黃柏,四劑而消。 張德俊灸便毒,親曾取效。雲∶屢以灸他人皆驗。以細草或軟篦一莖,隨所患左右手量中指,自 手掌盡處橫紋量起,通三節,至指盡處為則,不量指甲集斷。卻將此草於手腕橫紋量起,引草向臂, 當中草盡處即是穴。麥粒大灸三壯,腫散痛止,實時安。(《百乙方》) 繆仲淳親試治便毒甚驗。棉地榆四兩,白酒三碗,煎一碗,空心服,雖腫者亦愈。加穿山甲同患 處者三片,土炒引經更妙。(《廣筆記》) 又方∶棉地榆四兩,粉甘草一兩,金銀花一兩,白芷三錢,皂角刺二錢五分,水煎服。 黃履素曰∶余家有女流患便癰,兩拗腫痛,不能起,瘍醫用敗毒藥十餘帖,以圍藥逼之出膿,腫 痛愈甚。予查薛氏《外科樞要》,此症皆因郁怒傷肝得之,治用加味歸脾湯、加味逍遙散間服。遂根據 用之,不三劑腫痛減半,六劑而起。 孫文垣治吳翁,年七十有三,偶墜馬,左脅作痛,隨治而愈。後半年,忽左胯腫痛,憎寒作熱, 諸治罔效。或作疝氣,投荔核、大小茴香、川楝、橘核之類,痛不可忍,至欲引繩自絕。診之,六脈 浮而洪數,左尺尤甚。驗痛處紅腫如匏,按之烙手。此便毒也,非因近色而得。蓋胯屬厥陰肝經,肝 為血海,乃昔時墜馬,惡血消之未盡,蓄於經絡,化而為膿。年高氣虛,又為香燥克伐,故痛且劇。 今其色青中隱黑,膿成久矣。乃令外科針之,出青黑膿五六碗。此俗名一石米瘡也。乃用托里十宣散, 又加參、 每帖三錢,後加至五錢,一日兩進,兩月而愈。


<目錄>續名醫類案卷三十三(外科)

<篇名>腿癰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年逾二十,稟弱,左腿外側患毒,三月方潰,膿水清稀,肌肉不生,以十全大 補湯加牛膝,二十餘劑漸愈。更以豆豉餅灸之,月余而痊。 滁州於侍御髀胛患毒,痛甚,服消毒藥,其勢未減。即以槐花酒一服,其症大去。再以托里消毒 而愈。 丁蘭年二十餘,股內患毒,日久欲求內消。診其脈滑數,知膿已成,且氣血虛,不潰,遂刺之, 膿出作痛,以八珍湯治之少可。但膿水清稀,更以十全大補湯加炮姜、附子五分,數劑漸愈。仍服十 全大補湯,三十餘劑而痊。 一僧患股內腫一塊,不痛不潰,治以托藥二十餘劑,膿成,刺之作痛。謂腫而不潰,潰而反痛, 此氣血虛甚也,宜峻補之。彼雲∶痛無補法。曰∶正氣不足,不可不補,補之則氣化而痛邪自除。遂 以參、 、歸、地、白朮治之,兩月而平。 一男子腿內患癰,漫腫作痛,四肢厥逆,咽喉閉塞,發寒熱,諸治不效,乃邪郁筋絡而然也。用五 香連翹湯一劑,諸症少退。又服之,大便行二次,諸症悉退而愈。 薛立齋治一男子,先腿痛,後四肢皆痛,遊走不定,至夜益甚,服除敗毒之劑,不應。其脈滑甚, 兼濕痰濁血為患。以二陳湯加蒼朮、羌活、桃仁、紅花、牛膝、草烏,治之而愈。凡濕痰濕熱,及死 血流注關節,非辛溫之劑,開發腠理,流通隧道,使氣行血和,焉能得愈? 上舍李通甫腿患瘡作痛,少食作嘔,惡寒。此痛傷胃氣,用六君子湯加當歸,四劑疼痛少止,飲 食加進。又以十宣散加白朮、茯苓、陳皮,數劑膿成,針而出之。又以前散去防風、白芷,數劑而痊。 一老人腿患癰自潰,忽發昏瞀,脈細而微,此氣血虛極也,以大補之劑而蘇。 一男子患腿痛而不 腫,大小便利調和,用托里榮衛湯,數劑而消。 一男子內股患毒,腫硬痛甚,不作膿,隔蒜灸五十餘壯,勢退七八。以仙方活命飲,四劑而膿成。 用十宣散六劑,膿潰而愈。凡瘡或大痛,或不痛,麻木,灸最良。 一男子腿內側患癰,未作膿而腫痛,以內托黃 、柴胡,二劑少愈,又二劑而消。 一男子腿外側患癰,漫腫大痛,以托里黃 酒煎湯,二劑少可。更以托里散數劑,潰之而愈。 一婦人腿癰,久而不愈,瘡口紫陷,膿水清稀。以為虛,彼不信,乃服攻毒之劑,虛症蜂起。復 求治,令 灸以附子餅,服十全大補湯百餘劑而愈。凡瘡腫膿清不斂者,再或陷下,皆氣血虛極也,最宜大補, 否則成敗症。若更患他症,尤難治療。 一男子腿癰內潰,針之膿出四五碗,惡寒畏食,診脈如絲,此陽氣微也。以四君子湯加炮附子一 錢,服之寒少止,又四劑而止。以六君子湯加桂,數劑飲食頓進。乃以十全大補湯及附子餅,兩月而 愈。 一男子患腿癰,兼筋攣痛,脈弦緊,用五積散加黃柏、柴胡、蒼朮,治之而痊。 一男子腿痛,兼筋攣骨痛,脈弦緊,以大防風湯二劑,攣少愈,又二劑而腫消。但內一處尚作痛, 脈不緊,此寒邪已去,乃所滯瘀濁之物慾作膿,故痛不止。用托里藥數劑,腫發起,脈滑數,乃膿已 成矣。針之,用十全大補湯,月余而安。 一男子右腿赤腫 痛,脈沉數,用當歸拈痛湯,四肢反痛。乃濕毒壅遏,又況下部,藥難達,非 藥不對症也。遂砭患處去毒血,仍用前藥,一劑頓減,又四劑而消。 丹溪診東陽李兄子,年逾三十,形瘦膚濃,連得憂患,又因作勞過於色,忽足腿外側 上紅腫, 其大如栗。一醫問其大府堅實,與承氣湯,兩帖不效。又一醫教以大黃、硃砂、生粉草、麒麟竭,又 二三帖。半月後召視之,曰∶脈實大,事去矣。後果歿。 馬銘鞠治江都尹子,九歲,患腿癰。治彌月,勢漸盛。按之堅如石,幸兒氣濃,可內消,用牛膝、 米仁、地榆、生地、牛蒡、銀花、連翹、甘草。初劑加利藥微利之,即稍寬。後兩劑加汗藥微汗之, 勢益寬。至數劑,取穿山甲末五錢,半入煎,半調藥送下。兒善飲,令一醉,自此頓消,半月地下行 矣。初一醫欲開刀,遇馬中止。凡外科宜以開刀為戒。(《廣筆記》)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腿癰,膿已成,針之出二碗許,飲以托里藥一劑,大發熱。更以聖愈湯,二 劑而止。翌日惡寒不食,脈細如絲,以人參一兩,熟附子三片,姜、棗煎,再服而愈。但少食不寐, 更與大補黃 湯而平。 一男子腿腫發熱畏寒,以補中益氣湯治之。彼以為緩,乃服芩、連等藥,熱愈甚。復請治,與人 參養榮湯,二十餘劑而潰。更以參、 、歸、術、炙草、肉桂,又月余而斂。夫火之為病,當分虛實。 芩、連苦寒,能瀉心肺有餘之火。若老弱或飲食勞倦而發者,此為不足,當以甘溫之劑治之。未嘗有 實熱而畏寒,虛熱而喜寒者,( 按∶二語卻未然。)此其驗也。 陸封公養質患腿癰,醫用忍冬花、角刺、連翹、白芷、貝母、花粉、陳皮、乳香、沒藥,治之不 效。仲淳即前方加棉地榆、炙甘草、紫花地丁,服三四劑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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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瘡

屬性:(附爛腿)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 瘡,因步履勞動,復惡寒發熱,倦怠懶食,而瘡出血。此元氣虛,而不能 攝血歸經也,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陶九成曰∶辛酉夏,余足瘍發於外 ,初甚微,其後浸淫涉秋徂冬,不良於行。凡敷膏濯之劑, 嘗試略盡,痛癢雜作,大妨應酬。一日,友人俞和父過見,怪其蹣跚,舉以告之。和父笑曰∶吾能三 日已此疾,法當先以淡齏水滌瘡口, 干,次用《局方》駐車丸研極細,加乳香少許,干糝之,無不 立效。如其說用之,數日良愈。蓋駐車丸本治血痢滯下,而此瘡亦由氣血凝滯所成也。(《齊東野語》) 張子和治小渠袁三,因被盜受驚仆,傷其兩 外 ,作瘡,數年不已,膿水常涓涓然,但飲冷則 瘡間冷水浸淫而出,延為濕瘡。張曰∶爾中焦當有綠水二三升,涎數掬。袁曰∶何也?曰∶當被盜時 感驚氣入腹,驚則膽傷,足少陽經也,兼兩外 皆少陽之部。此膽之甲木受邪,甲木色青,當有綠水。 少陽在中焦如漚,既伏驚,涎在中焦,飲冷水,咽為驚涎所阻,水隨經而旁入瘡中,故飲水則瘡中水 出。乃上涌寒痰,汗如流水,次下綠水,果二三升,一夕而痂干矣。 薛立齋治一室女,年十七,腿外 忽腫起一紅點,作癢,搔破,日日鮮血如注,及飛出小蟲甚多。 審其由,每先寒熱,兩耳下或結核,蓋外 耳下,俱屬膽經。膽為肝之腑,肝主風熱生蟲,血得風而 妄行,肝火旺而血出,其肝膽陰陽俱虛矣。凡病虛則補其母,用六味丸,滋腎水以生肝木,四物加柴 胡、山梔、鈎藤,生肝血以抑風熱而痊。 陳湖陸懋誠,素因陰虛,過飲入房,發熱腿痛似 瘡。用發表之劑,兩腿腫黯,熱氣如霧,欲發 痙,脈皆洪數,兩尺尤大。此屬足三陰虛,酒濕所乘,元氣損而邪益甚耳。用十全大補加山藥、山萸、 附子,一劑脈症頓退。去附子,又二劑全愈。 李絳記武元衡相國在西川,且苦脛瘡, 痛不可堪,百醫無效。及到京城,呼供奉石礞等數人療 治,無益。有廳吏上此方,用之便瘥。其方雲∶療多年惡瘡,百方不瘥,或痛 走注不已者,並爛搗 馬齒莧敷上,不過三兩度愈。(李絳兵部手集) 章宇泰傳治 瘡方,六郎乳母試之神效。松香一兩,輕粉三錢,乳香五錢,細茶五錢,四味共打 成膏。先將蔥頭、花椒煎湯,熏洗淨,用布攤膏,濃貼患處,以絹縛定,黃水流盡,爛肉生肌。(《廣 筆記》) 陳儀部年逾五十,兩 生瘡,日久不愈,飲食失節,或勞苦,或服滲利消毒之劑,愈甚。脾脈大 而無力,此脾虛而無濕熱也。以補中益氣湯,數劑少愈。更以六君子湯加蒼朮、升麻、神曲,治之而 愈。嘗治下部生瘡 痛,或發寒熱,或腳氣腫痛,以人參敗毒散加檳榔、蘇木、蒼朮、黃柏並效。久 不愈者,以四生散治之。愈後,以補腎丸補之,庶不再發矣。 王洪緒治馬悠也,右足背連小腿轉彎處,初因湯毒而成爛腿,三十餘年,其腫如斗,孔可容拳, 有時出血,以布團填塞,否則空痛。時年七十有四,令以老蟾破腹,身刺數孔,以肚雜填患孔,蟾身 覆之。早晚煎蔥椒湯,溫洗一次,以蟾易貼。用醒消丸,早晚二服。三日後取地丁、大力鮮草,搗爛 填孔,外貼烏金膏,日服醒消丸。其四圍硬塊出水處,以嫩膏加五味散敷。其發癢者,以白花膏貼。 內有硬塊如石者,以生商陸搗爛塗孔內。出 血時,先以參三七末糝之,然後填藥。如此二十餘日,腫退癢止,塊平,黑肉漸紅活,孔亦收淺,止 以草填,日以五寶散糝,仍貼烏金膏。因老人精神不衰,飲食不減,始終不用補而收功。 蔣仲芳治胡明甫,年五十餘,患 瘡三載,沿皮瘙癢,微腫,色紫黑,用膏藥蓋之,則流水,鞋 襪盡濕,去膏藥即又燥烈,癢痛難忍。此濕熱下流也,人但知燥濕清熱解毒,而不知濕熱之原,從脾 家下陷耳。遂用補中益氣湯升舉其氣,更加黃柏清熱,蒼朮燥濕,茯苓、澤瀉利水。蓋治濕不利小便, 非其治也。外用陳鍛石調側柏汁,以燥濕散瘀清熱,稍加火酒為從治。敷之,明日瘡干,數日而愈。 (外治法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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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脫疽

屬性:(謂疔生於足趾,或足消而自脫,故名。亦有發於手指者,名炷節疔,重者腐指節,輕者筋彎。) 一男子足趾患脫疽, 痛色赤,發熱,隔蒜灸之,更以人參敗毒散去桔梗,加金銀花、白芷、大 黃,痛止。又十宣散去桔梗、官桂,加花粉,數劑而痊。 一男子足趾患脫疽,色紫不痛,隔蒜灸五十餘壯,尚不知痛,又明灸百壯始痛。更投仙方活命飲 四劑,乃以托里藥潰而愈。(《心法》中韓判官症同,灸同,乃以敗毒散加銀花、白芷而愈矣。) 一男子足趾不大痛,色赤而腫,令隔蒜灸至痛止。以人參敗毒散去桔梗,加金銀花、白芷、大黃 而潰。更加以仙方活命飲而痊。此症情勢雖小,其惡甚大,須隔蒜灸之,不痛者宜用灸之,庶得少殺 其毒。蓋因膏粱濃味,酒面炙爆,積毒所致。或不慎房勞,腎水枯竭,或服丹石補藥,致有先渴而後 患者,有先患而後渴者,皆腎水涸不能制火故也。初發而色黑者不治,赤者水未涸尚可。若失解其毒, 以致肉死色黑者,急斬去之,緩則黑延上足必死。此患不同腫潰,惟隔蒜灸有效。亦有色作痛而自潰 者,元氣未脫易治。夫至陰之下,血氣難到,毒不易腐,藥力又不易達,況所用皆攻痛之藥,未免先 於腸胃,又不能攻敵其毒,故隔蒜灸,並割去,最為良法。故孫真人云∶在指則截,在肉則割,即此 意也。 一男子腳背患此症,赤腫作痛,令隔蒜灸三十餘壯,痛止。以仙方活命飲,四劑而潰。以托里消 毒藥而愈。 一男子足趾患此症,色赤 痛,作渴,隔蒜灸數壯,服仙方活命飲,三劑而潰。更服托里藥,及 加減八味丸,潰脫而愈。 一男子足趾患此症,色黑不痛,令明灸三十餘壯而痛。喜飲食如常,謂急割去,速服補劑。彼不 信,延上遂致不救。 一男子腳背患此症,色黯而不腫痛,煩躁大渴,尺脈大而澀。此精氣已絕,不治。後果然。 楊太僕年逾四十,左足大趾赤腫 痛,此脾經積毒下注而然,乃脫疽也。喜色赤而痛,以人參敗 毒散去人參、桔梗,加銀花、白芷、大黃,二劑。更以栝蔞、銀花、甘草節,四劑頓退。再以十宣散 去桔梗,加銀花、防己,數劑而愈。 一膏粱人年逾五十,患此症,色紫黑,腳 痛。孫真人云∶脫疽之症,急斬去之。毒延心腹必不 治,色黑不痛者亦不治。喜其飲食如故,動息自寧,為瘡瘍善症也,尚可治。遂以連翹消毒散六劑, 更以銀花、甘草節、栝蔞,二十餘劑,患趾潰脫。再以芎、歸、地、連翹、銀花、白芷,二十餘劑而 愈。 一芻蕘左足趾患一泡,麻木色赤,次日趾黑,五日足黑冷,不知疼痛,脈沉細,此脾胃受毒所致。 以飛龍奪命丹一服,翌日令割去足上死黑肉。割後骨始痛,可救,遂以十全大補湯治之而愈。蓋黑肉 乃毒氣之盛,而拒截榮氣所致。況至陰之下,氣血難達,經雲風淫末疾,即此是也。向若攻伐之,則 邪氣愈盛,乘虛上侵必不救。 海山驕淫益無度,強並民居田宅婦女,竟占山東之半。陸宣子者,山東名醫也。有富室外家,足小 趾生瘡,狀類細米,瘡頭早白,根如熟棗,臟腑挈挈欲墜。聞平湖名,延之視曰∶此粟米瘡也,與人 面瘡等,七日毒上升,遍體腐爛成黑水死矣。君欲生之,當急斷其趾,斷之愈。海山亦生是瘡,囑宣 子視。宣子仍前言,海山大怒,欲殺之。楚人丁維章,以外科有名,出入禁內,海山邀之至,告以宣 子語。且曰∶公視我瘡無恙,吾必殺之。維章熟視曰∶殺我可也,何尤宣子?今已過三日,毒上升矣。 公欲活耶?斷膝尚可。海山 目曰∶其然, 三問應聲如響。海山喟然曰∶我命在公矣。顧左右取截刀,伸足曰∶斬。左右戰慄,海怒罵使斬,遂 斷一腿。維章手提海山發,倚柱坐,海山面黃氣絕。維章曰∶可速召前醫者。宣子至,視其地一腿尚 自起跳躍,黑血淋漓,命取人參一斤,濃煎灌其口,少頃海山蘇。顧其足曰∶嗟乎,刖足刑已重矣, 何辜而刖膝,幸公治我,我自今後庶幾可以無後患。閱四十九日,而右膝毒發,復生人面瘡。醫曰∶ 不可再活矣。海山不數日死。凡所奪民家產,皆散去,其兄乃乞食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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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多骨疽

屬性:薛立齋治舉人於廷器,腿患流注,年余出腐骨少許,午前畏寒,午後發熱,口乾唾痰,小便頻數, 以為足三陰虧損,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六味地黃丸料加歸、 、五味,各三十餘劑,外灸豆豉餅, 諸症漸愈。又以十全大補之類,喜其慎疾而愈。 薛立齋治一儒者,患附骨疽,失於調補,瘡口不斂,日出清膿少許,已而常出三腐骨。其脈但數 而無邪,此氣血虛,瘡結膿管而不能愈。 以烏金膏,日服十全大補湯而愈。 上舍王廷璋患前症,三年未愈,肢體消瘦,飲食難化,手足並冷,大便不通,手足陰冷,此陽氣 虛寒。用補中益氣湯、八味丸,及灸其患處而愈。 一男子臂患流注,出腐骨三塊尚不斂,發熱作渴,脈浮大而澀,乃氣血俱損,須多服生氣血之劑, 庶可保全。彼惑於火尚未盡,仍用涼藥,內服外敷,幾危,始求治。其形甚瘁,其脈愈虛,先以六君 子湯加芎、歸,月余飲食漸進。以八珍湯加肉桂,三十餘劑瘡色乃赤。更以十全大補湯,外以附子餅 灸之,僅年而痊。《醫林集要》雲∶骨疽乃流注之敗症也,如用涼藥,則內傷其脾,外冰其血。脾主 肌肉,脾氣受傷,飲食必減,肌肉不生。血為脈絡,血受冰,則氣血不旺而愈滯。宜用理脾健脾,則 肉自生,而氣自營運矣。又有白虎飛留連周期, 或展轉數歲,冷毒朽骨出儘自愈。若附骨腐者可痊,正骨腐則為終身廢疾矣。有毒自手足或頭面腫起, 或兼疼痛,上至頸項骨節去處,如瘍 貫珠,此風濕流注之症也,宜以加減小續命湯及獨活寄生湯治 之。有兩膝腫痛起,或至遍身骨節疼痛者,此風濕痹,又名歷節風,宜用附子八物湯治之。又有結核 在項腋,或兩乳旁,或兩胯軟肉處,名曰 癰,屬冷症也。又有小兒宿痰失道,致結核於頸項臂膊 胸背之處,亦冷症也,俱用熱藥敷貼。以上諸症,皆緣於腎,腎主骨,腎虛則骨冷而為患也。所謂骨 疽,皆起於腎,亦以其根於此也。故用大附子以補腎氣,腎熱則骨有生氣,而疽不附骨矣。(聖書雲∶ 患腫潰久,不時出細骨,用桐油調密陀僧如膏,絹攤貼妙。)


<目錄>續名醫類案卷三十三(外科)

<篇名>附骨疽

屬性:王肯堂治一人,患附骨疽,膿熟不能泄,潰而入腹,精神昏憒,粥藥不入,醫無所措。診之,脈 細如蛛絲,氣息奄奄,曰∶無傷也。用針刺其腹,膿大泄,然皆清稀若蟹吐沫。在法為透膜不治,用 參、 、附子,加厥陰行經之藥,大劑飲之,又服八味丸,食大進,米升余,肉數臠,旬日而平。所 可治者,潰瘍之脈,決實者死,細微者生,病脈相合,故可治也。刺腹者,膿不泄,必內攻,按之知 其瘡深,即刺無害,所以不透膜。八味補腎,腎氣旺而上升,胃口開而納食。凡泄膿既多,刀圭之藥, 其何能濟?遷延遲久,且有他患,故進開胃之藥,多食肉以補之,肌乃速生,此治潰瘍之大法。 一男子腿根環跳穴患痛徹骨,外皮如故,脈數而滯滑,此附骨疽,膿將成也。用托里藥六劑,腫 起作痛,脈滑數,其膿已成,針之出碗許,更加補劑,月余而瘳。 一男子患附骨疽,腫硬發熱,骨痛筋攣,脈數而沉,用當歸拈痛湯而愈。 張景岳治一人,年三十餘,素多勞,忽患環跳酸痛,數月後大股漸腫。曰∶此附骨也,當速治。 與活命飲二帖,未效,而腫益甚。因混投清火解毒,遂致嘔惡發熱,飲食不進,勢甚危。復求治,與 參內托散,大加 炮姜,數劑而嘔止食進,其腫軟熟。知其膿成,針之膿不多,復與九味異功煎,遂大潰,且瓣瓣出膿, 潰者五六處,腿肉盡去,止存皮骨矣。潰後復嘔,發熱不食,以十全大補湯、九味異功散,相間與之, 熱漸退,食漸進。然足筋短縮,但可豎膝仰臥,左右挨緊,毫不能動,動則痛極,自分已成廢人。凡 用十全大補三十餘劑,人參三斤,乃肉生筋舒如故。 一人年近三旬,素不節慾,忽環跳穴酸痛月余。張曰∶此最可畏,恐生癰毒。不信,或謂筋骨痛 常事耳,不過風熱使然,與散風清火藥。至半年後,果微腫,復求治。曰∶速用托補,以救根本,尚 不遲也。又不信,謀之瘍醫曰∶豈有腫瘍未潰,遽可溫補耶?復用清火消毒之劑,及大潰而危。再延 視,則脈症俱敗,悔無及矣。 一膏粱子年三旬,素耽酒色,亦患前症,令早服藥,執拗不從。及腫而膿成,令速針之。不肯, 偏信庸流,敷以苦寒解毒之藥,不知膿已成,猶何毒之可解?但有愈久愈深,直待自潰,元氣盡去, 不可收拾耳。 立齋治地官孟鄉環跳穴患疽,內服外敷,皆敗毒寒劑。因痛極刺之,膿瘀大瀉,瘡口開張,其色 紫黯,右關脈浮大,此胃氣復傷,不能榮於患處也。以豆豉餅,六君子加藿香、砂仁、炮姜,數劑, 由是胃氣醒,而飲食進,患處暖而肌肉漸生。再以十全大補湯而愈。 大君都承慶患附骨疽,內痛如錐,外色不變,勢不可消。喜其未用寒削,止因痛傷胃氣,而不思 飲食,用六君子湯治之,飲食少進。更以十全大補,二十餘劑而膿成。針去,仍以大補湯,倍用參、 、歸、術,加麥冬、五味、遠志、貝母,數服膿漸止,而瘡亦愈。 一儒者左腿微腫,肉色如故,飲食少思,此真氣虛而溫邪內襲也。蓋諸氣皆秉於胃,法當助胃壯 氣,遂用六君子加藿香、木香、當歸,數劑飲食漸進。更以十全大補,元氣復而愈。 一儒者兩腿腫痛,肉色不變,惡寒發熱,飲食少思,肢體倦怠,脾氣不足,濕痰下注也。以補中 益氣加半夏、茯苓、白芍,二劑寒熱退而腫痛消。又十餘劑,脾胃壯而形體健。 一男子因負重,飲食失節,胸間作痛,誤認為瘡毒,服大黃等藥,右腿股腫,肉色如故,頭痛惡 寒,喘渴 發熱,脈洪大而無力。此勞傷元氣,藥損胃氣而然耳。用補中益氣湯四劑,又用十全大補湯數劑,喜 其年少而愈。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附骨疽,久而不斂,致腿細軟,脈來遲緩,即以十全大補湯加牛膝、杜仲, 及附子餅灸之,兩月余而愈。凡膿潰之後,脈滯遲緩者,易愈,以其有胃氣故也。脈來細而沉,時直 者,里虛欲變症也,若煩痛尚未痊也。洪實粗散者,難療,以其正氣虛而邪氣實也。 一婦人環跳穴作痛,肉色不變,脈緊數,此附骨疽也。膿未成,用內托黃 酒煎湯,加青皮、龍 膽草、山梔,數劑而消。 一婦人患附骨疽,久不愈,膿水不絕,皮膚瘙癢,四肢痿軟。以為虛,欲補之。彼惑為風疾,遂 服祛風藥,竟致不起。陳無擇雲∶人身有皮毛、血脈、筋膜、肌肉、骨髓,以成其形,內則有心、肝、 脾、肺、腎以主之。若隨情妄用,喜怒勞逸,致五內精血虛耗,使皮血筋骨肉痿弱,無力以運動,故 致痿 ,狀與柔風腳氣相類。柔風腳氣,皆外所因,痿則五內不足所致也。 山西曹主簿,年逾四十,夏間患附骨疽,服托里藥而愈。至秋飲食少思,痰氣壅盛,口舌生瘡, 用八味丸治之而愈。 一老人腿患附骨疽,腫硬,大按方痛,口乾脈弱,腫聚不潰,飲食少思。謂腫下而堅者,發於筋 骨;皮色不變者,發於骨髓。遂以參、 等藥托之,三十餘劑,膿雖熟不穿。謂藥力雖達,必須針刺。 不聽,至旬日方刺之,湧出清膿五六碗許。然衰老之人,氣血不足,養毒又久,竟不治。大抵瘡疽日 不退,宜托之,有膿刺之,有腐肉取之,虛則補之,此十全之功也。 王上舍患附骨疽,畏針不開,臂膝通潰,脈數發渴,煩躁時嗽,飲食少思。齊氏曰∶瘡瘍煩躁, 時嗽,腹痛渴甚,或瀉利無度,此惡症也。膿出之後,若脈洪數難治,微澀遲緩易治。遂刺之,膿出 四五碗許,即服大劑參、 、歸、術。翌日脈稍斂,更以八珍湯加五味、麥冬、肉桂、白蘞,三十餘 劑,脈緩膿稠,三月而愈。 王洪緒治附骨疽方∶用白芥子搗粉,酒 調塗。或以大戟、甘遂二末,白蜜調敷,內服陽和湯, 每日一劑,四五日可消。消後或服子龍丸,或服小金丹,以杜後患。大忌開刀,開則成縮腳損疾。


<目錄>卷三十四(外科)

<篇名>時毒

屬性:(此症感四時邪毒之氣,其後發於鼻面耳項咽喉,赤腫無頭,或結核有根,寒熱頭痛,狀如傷 寒。此乃時行濕毒之氣,發於頭面,所謂大頭瘟也。以其能作膿出毒,故入外科。) 少宰李蒲汀患時毒,用發散之藥,耗損元氣,患處不消,體倦惡寒,食少口乾。用益氣湯加桔梗, 及托里消毒散而愈。 秋官陳同野患時毒,元氣素弱,脈微細而伏,此形病俱虛也。用參、術、芎、歸、陳皮、柴胡、 升麻、炙草以升舉陽氣,用牛蒡、元參、連翹、桔梗以解熱毒,二劑腫頓消,而脈亦復矣。苟以脈微 細為屬陰,以腫赤為屬陽而藥之,鮮有不誤者。 一婦人時毒潰後,腫赤不消,食少體倦,膿清色白,乃脾肺氣虛也。先用六君加桔梗、芎、歸, 後用益氣湯加桔梗而斂。 春官袁谷虛之妹,患時毒,表散過度,腫硬不痛,脈浮大,按之而短,此真氣絕也。辭不治,後 果歿。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發熱作渴,脈實便秘,以五利大黃湯下之,諸症悉退。以葛根牛蒡子湯,四 劑而痊。 一男子患此症,表里俱解,腫痛尚不退。以葛根升麻湯,二劑而腫消。 一男子患此症,腫痛發寒熱,脈浮數,以荊防敗毒散,二劑少愈。以人參敗毒散,二劑勢減半, 又二劑而痊。 一男子患此症,耳面赤腫作痛,咽干發熱,脈浮數,先以荊防敗毒散二劑,勢退大半。以葛根牛 蒡子湯,四劑而痊。 一婦人患此症,表邪已解,腫尚不消。診之,數脈滑而數,乃瘀血欲作膿也,以托里消毒散潰之 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 腫脹痛作渴,煩熱便秘,脈數按之尤實,用防風通聖散一劑,諸症頓退。以荊 防敗毒散加元參、牛蒡、黃芩,二劑而瘥。 一老人冬月頭、面、耳、項俱腫痛甚,便秘,脈實,此表里俱實病也。飲防風通聖散不應,遂砭 患處出黑血,仍投前藥即應,又以荊防敗毒散而瘳。蓋前藥不應者,毒血凝聚上部經絡,藥力難達故 也。惡血既去,其藥自效。或拘用寒遠寒,及年高畏用硝、黃,而用托里,與夫尋常之劑,或不砭泄 其毒,專假藥力,鮮不危矣。(徐靈胎曰∶通聖散乃治表里俱熱之方,所謂兩解法也。須審定內外俱 熱之症,乃可消息施用。又曰∶荊防敗毒散為時毒主方,惟人參不宜輕用。) 一男子患此症,表里俱解,惟腫不消。以托里消毒散四劑,膿成,針之而愈。 一婦人患此症,腫痛,用硝黃之劑,攻之稍緩,翼日復痛。診之,外邪已退,此瘀血復作膿也, 用托里消毒散潰之而愈。 一男子頭面腫痛,服硝黃敗毒之劑愈甚。診之,脈浮數,邪在表尚未解,用荊防敗毒散二劑,勢 退大半。更以葛根牛蒡子湯,四劑而痊。《內經》曰∶身半以上腫,天之氣也;身半以下腫,地之氣 也。乃邪客心肺之間,上攻頭目而為腫。此感四時不正之氣為患,與夫膏粱積熱之症不同。硝黃之劑, 非大便秘實不可用。若不審其因,不辨其虛實表里,概用攻之,必致有誤。常見饑饉之際,芻蕘之人, 多患之,乃是胃氣有損,邪氣從之為患,不可不察。常治邪在表者,用葛根牛蒡子湯、人參敗毒散, 或普濟消毒飲子。邪在里者,五利大黃湯、梔子仁湯。表里俱不解者,防風通聖散。表里俱解而腫不 退者,犀角升麻湯。如腫甚者,砭患處出惡血以泄其毒,或用通氣散取嚏以泄其毒,十日外自愈,若 嚏出膿血即愈。欲其作膿者,用托里消毒散;欲其收斂者,用托里散,此法最為穩當。五七日咽喉腫 閉,言語不出,頭面不腫,食不知味者,不治。(此乃時行濕毒之氣,發於頭面,所謂大頭瘟也。以 其能作膿出毒,故入外科。) 一男子患此症,服表散藥愈熾,發熱便秘。診其脈沉實,此邪在里也。以大黃湯下之,里症悉退。 以葛根 牛蒡子湯,浮腫亦消。惟赤腫尚存,更以托里藥潰之而愈。齊氏雲∶時毒者,為四時邪毒之氣而感之 於人也。其後發於鼻、面、耳、項、咽喉,赤腫無頭,或結核有根,令人憎寒發熱,頭痛。或肢體痛 甚者,恍恍不寧,咽喉閉塞,昧者將謂傷寒,便服解藥,一二日腫氣增益方悟,始求瘍醫。原夫此症, 古無方論,世俗通為丹瘤,病家惡言時毒,切恐傳染。考之於經曰∶人身忽經變赤,狀如塗丹,謂之 丹毒。此風熱惡毒所為,與時毒特不同耳。蓋時毒初起,狀如傷寒,五七日間,乃能殺人,治者宜精 辨之。先診其脈滑、數、浮、洪、沉、緊、弦、澀,皆其候。蓋浮數者,邪氣在表也,沉澀者,邪氣 深也。氣實之人,急服化毒丹以攻之;熱實不利,大黃湯下之;其有表症者,解毒升麻湯以發之;或 年高氣軟者,五香連翹湯主之。又於鼻內 通氣散,取十餘嚏。左右看病之人,每日用 藥嚏之,則 不傳染。其病患每日亦用嚏藥三五次,以泄熱毒。此治時毒之良法也。經三四日不解者,不可大下, 猶宜和解之,服犀角連翹散之類。至七八日,大小便不通利,頭面腫起高赤者,可服托里散、黃 散, 宜鐮砭割出血,泄其毒氣。十日外,不治自愈也。此病若五日以前,精神昏亂,咽喉閉塞,語聲不出, 頭不腫,食不知味者,必死,治之無功矣。然而此疾有陰有陽,有可汗有可下。常見粗工但云熱毒, 就用寒涼,殊不知病有微甚,治有逆從,不可不審也。 徐考功年逾三十,耳面 腫,寒熱拘急,脈浮洪,此時毒症也。邪在表,以荊防敗毒散加牛蒡、 元參治之,漸愈。更以升麻、葛根、連翹、桔梗、川芎、銀花、牛蒡而平復。


<目錄>卷三十四(外科)

<篇名>疔

屬性:羅謙甫雲∶丙午歲予居 城,人多患疔瘡。縣尹董公謂予曰,今歲患疔瘡者極多,貧民無力醫治, 近於史侯處得數方,用之者無不效,官給藥錢,君當舍手治之。遂諾其語,董公榜示通衢,命予施藥, 如此一年,全活甚眾。其用保生錠子、《千金》托里散、神聖膏藥、破棺丹,凡四方。保生錠∶金腳 信二錢,雄黃三錢, 輕粉二錢, 砂三錢,麝香一錢半,巴豆四十九粒,蟾酥一錢。為細末,用黃蠟五錢溶開,將藥和成 錠子,冷水浸少時,取出捏作餅子如錢眼大。將瘡頭撥開,每用一餅,次用神聖膏,後用托里散。若 瘡氣入腹危者,服破棺丹。(世傳疔瘡必有一條紅線,可針紅線所至之處出毒血,乃敷藥。) 神聖膏藥∶當歸 本(各半兩) 乳香 沒藥(各二錢) 白芨 琥珀(各二錢半) 黃丹 (二兩) 白膠香(三兩) 黃蠟(二兩) 粉霜(一錢) 木鱉子(五十個,去皮) 巴豆(十五 粒,去油) 清油槐 柳枝(各百二十枝) 膽礬(一錢) 先將槐、柳枝下在油內熬焦取出,復下余藥,熬勿至焦濾出。待油澄清,下黃丹再熬成膏,用緋 帛攤之。(立有神效。) 托里散∶ (一兩五錢) 朴 芎 防(各二兩) 桔 芷 翹(各二兩二錢) 芍 桂 草 參(各一兩) 歸 木香 乳香 沒藥(各半兩) 細末,每服三錢,酒一大盞,煎二三沸,和渣溫服。 破棺丹∶大黃(二兩,半生半熟) 甘草 芒硝(各一兩) 細末,蜜丸彈子大。每服半丸,食後溫酒化下,或童便半盞研化之,忌冷水。 薛立齋治上林陳靜涵,面患疔,脈洪數有力,屬邪氣蘊結,用清熱消毒散二劑未應。或用黃 、 玉桂等藥二劑,反益其勢,致耳、目、唇、口俱腫閉,頭面如斗,由邪氣外實也。前脈按之無力,由 元氣內虛也。連進托里消毒之藥,及數砭患處,出黑血碗許,已而膿與腐肉並潰而出。復用托里之藥, 瘡勢漸愈。七日後,復因調護失宜,以致煩渴不食,兩尺脈如絲欲絕,急用八味丸料煎服,其脈頓復, 手足自溫。使非砭以泄其外,托里散以補其內,八味丸以回其陽,則治之失宜,必致不救。慎之,慎 之。 長洲庠蘇子忠,鼻梁患疔,症屬表邪,但氣血俱虛,不勝發散,遂以補中益氣為主,佐以防風、 白芷而愈。 張所望治理安寺一僧,患水疔走黃,絕水谷者已三日,眾莫能治。延所望,入視曰∶毒已入內奈 何,須下一針方可。因向瘡頂刺入寸余,始聞痛聲,曰∶生矣。隨以膏塗之,復投丹藥數粒,拔其疔 根寸許,堅黑如鐵,遂愈。(《錢塘縣誌》) 立齋治一男子,足患疔,作癢,噁心嘔吐,時發昏亂,脈浮數,明灸二十餘壯,始痛。以奪命丹 一服,腫起,更以荊防敗毒散而愈。 一男子患疔,發熱煩躁,脈實。以清涼飲下之而愈。 一男子胸患疔,遍身麻木,脈數而實。急針出惡血,更明灸數壯始痛。服防風通聖散,得利而愈。 一男子左手背患疔,是日一臂麻木,次日半體皆然,神思昏潰,遂明灸至二十餘壯,尚不知痛, 又三十餘壯始不麻,至百壯始痛。以奪命丹一服,腫始起,更用神異膏及荊防敗毒散而愈。 一老婦足大趾患疔,甚痛,令灸之,彼不從,專服敗毒藥,致真氣虛而邪氣愈實,竟至不救。蓋 敗毒散雖能表散瘡毒,然而感有表里,所發有輕重,體段有上下,所稟有虛實,豈可一概而用之耶? 且至陰之下,藥力之所難到,專假藥力,則緩不及事,不若灸之為良,故下部患瘡,皆宜隔蒜灸之, 痛則灸至不痛,不痛則灸至痛。若灸之而不痛者,宜明灸之,及針疔四畔去惡血,以奪命丹一粒入瘡 頭孔內,仍以膏藥貼之。若針之不痛,或無血者,以針燒赤,頻烙患處,以痛為度。或不痛,眼黑如 見火光者,此毒氣入臟腑也,不治。若患在手足,紅絲攻心腹者,就於絲盡處刺去惡血,宜服荊防敗 毒散。若絲近心腹者,宜挑破瘡頭去惡水,亦以膏藥貼之。如麻木者,服奪命丹。如牙關緊急,或喉 內患者,並宜噙一二丸。凡人暴死,多是疔毒,用燈照看遍身,若有小瘡即是,宜急灸之。俟醒,更 服敗毒藥,或奪命丹。人汗入肉食之,則生疔瘡,不可不慎。 劉禹錫纂柳州救三死方雲∶元和十一年得疔瘡,凡十四日益篤,善藥敷之皆莫知。長樂賈方伯教 用蜣螂肉,一夕而百苦皆已。明年正月,食羊肉,又大作,再用亦如神效。其法一味貼瘡,半日許, 可再易,血盡根出遂 愈。蜣螂心腹下度取之,其肉稍白是也。所以雲,食羊肉又大作者,蓋蜣螂食羊肉故耳。用時便禁食 羊肉,其法蓋出葛洪《肘後方》也。(本草) 韓光治疔腫人也。貞觀初,衛州徐使君訪得此方,用艾蒿一擔燒作灰,入竹筒中,淋取汁一二合, 和鍛石如麵漿,以針刺瘡中至痛即點之,點三遍其根自拔,亦大神驗。貞觀中用治三十餘人得瘥,故 錄之。(《千金方》∶繡坡公曰∶疔瘡全看部位,如部位不佳者,甚為難治。觀其毒將走之症,用針 破其四圍,插入拔疔之藥,其浮腫處用針刺之,出其惡血,此法甚妙。) 繆仲淳治顧博士伯欽內人,左耳患疔,時方孕,令先以白藥子末,雞子清調塗腹上,護胎,次以 夏枯草、甘菊、貝母、忍冬、地丁之屬,大劑飲之,一服痛止,疔立拔,胎亦無恙。白藥子療馬病者。 (《廣筆記》) 馬銘鞠治顧聖符幼弟,患髭疔。醫者先用火針圍腫,腫脹至目與鼻俱隱入肉,牙關緊急。用患者 耳垢、齒垢,刮手指甲屑和勻如豆大,於茶匙內,燈火上灸少許。取作丸,令洗淨圍藥,將銀簪挑開 疔頭抹入,外用棉紙一層,津濕覆之,痛立止。半日,腫半消,目可開。次日服仙方活命飲,二劑愈。 此法兼可治紅絲疔。長洲華承溪指節間患之,得此而痊。又雲可治面白疔,未試也。此方傳自道人。 (《廣筆記》) 《廣筆記》雲∶用陳年露天鐵鏽,碾如飛面,將金簪腳挑破毒處一孔,納鐵鏽末於內,仍將皮蓋 好。少傾黑水流盡,中有白絲如細線,慢慢抽盡,此疔根也,盡即立愈。又方用甘菊花並根葉搗汁, 以酒下之立消。(二方俱神效,屢試屢驗。) 立齋治劉貫卿,腳面生疔,形雖如粟,其毒甚大,宜峻利之藥攻之。因其怯弱,以隔蒜灸五十餘 壯,癢遂止。再灸片時,乃知痛。更用膏藥封貼,再以人參敗毒散,一服漸愈。夫至陰之下,道遠位 僻。且怯弱之人,用峻利之藥,則藥力未到,胃氣先傷,虛脫之禍,有所不免,不如灸之為宜。 松江諸大尹唇生一疔,已五日,腫硬,脈數,煩躁喜冷,此胃經積熱所致。先以涼膈散一服,熱 去五六。更與奪命丹二粒,腫退二三。再與荊防敗毒散,四劑而愈。 楊錦衣唇下生疔,脈症俱實而不下,反用托里,致口鼻流膿而死,是謂實實之禍。 馬氏室忽惡寒作嘔,肩臂麻木,手心瘙癢,遂瞀悶,不自知其故,(與卒然暴厥者不同。)但手 有一泡,此乃患疔毒也。令急灸患處,至五十餘壯知痛,投以荊防敗毒散而愈。古人謂暴死多是疔毒, 急用燈照遍身,若有小瘡,即是此毒,宜急灸其瘡。但是胸腹溫者,可灸。先君雲∶有人因剝死牛瞀 悶,令看遍身,俱有紫泡,便急灸泡處,良久遂蘇,更以敗毒藥而愈。 張都憲夫人面生疔,腫 痛甚,數日不潰,脈症俱實,以荊防敗毒散加芩、連治之,稍愈。彼以 為緩,乃服托里一劑,其勢愈甚,痛極始悟。再用涼膈散二劑,痛減腫潰。又與連翹消毒散,十餘劑 而愈。 鄭氏舉家生疔在四肢,皆由食死牛肉所致。刺去黑血,更以紫金丹服之,悉愈。 王撿討汝和感痘毒,面生疔十餘枚,腫痛脈數,以荊防敗毒散治之,雖小愈,尚可畏。更以奪命 丹,一服而痊。 陸宣子,山東名醫也,言京師李公子某,指甲中生肉管,赤色,傾刻長三尺余,垂至地能動,動 則血眯欲死,諸醫束手。公子乃取酒痛飲,引刀自斷之,出血數斗,良久復生如初,自分死矣。有乞 兒自言能治,召之,肩大蛇至,顧罵諸醫者曰∶公子蛇頭疔也,其管通四肢百骸,絕則又出,若輩何 能為?蓋乞兒初饒於財,嘗患此,破家求醫不可得。遇一丐,命其妻納大蛇 中,穴 出蛇首握之, 與肉管相向,蛇以氣吸之,不移時而消,蛇則紅絲百道,僵死矣。及如其法治之,公子亦愈。竟分其 產之半與乞兒雲。(蔣湘帆) 治疔瘡方∶松香(二十兩) 白蠟(二兩) 乳香(三兩,去油研細) 黃蠟(十兩) 銅綠(五 兩,研細) 麻油(六兩) 沒藥(三兩,去油研細) 百草霜(五兩,須山莊人家淨燒草者佳) 先將麻油煎滾,次下松香,三下白蠟,四下黃蠟,五下乳香,六下沒藥,七下銅綠,八下百草霜。 滾過數次,或傾磚地,或即在鍋內冷透,搓成條子。用時以圓眼核大丸,呵軟捏扁貼患處,是疔即粘, 否則不粘。 如粘片時,即可止痛,次日消腫,少出黃水即愈。忌葷腥生冷辛辣,每丸約重四分。 又方∶白菊花四兩,甘草四錢,水煎服,不過二劑即消。一切消疔之藥,皆不及此。蓋菊花全身 皆治,疔之聖藥也。


<目錄>卷三十四(外科)

<篇名>疣

屬性:(附癭) 周漢卿治山陰楊翁,項有疣如瓜,大醉仆階下,潰血不能止。疣潰者必死。漢卿以藥糝其穴,血 即止。(《明史》) 薛立齋治長洲庠王天爵,辛丑春,左腿近環跳穴患瘤,狀如大桃,按之濡軟。恪服除濕流氣化痰 之劑,惡寒發熱,食少體倦,形氣俱虛。脈洪大而虛,氣瘤也,肺主之。蓋肝屬木,肺屬金,然發於 膽經部分,乃肺金侮肝木,元氣虧損,而其膿已內潰矣。遂用十全大補湯,數劑出清白稀膿甚多,頓 加寒熱,煩渴頭痛,殊類傷寒狀,此因膿泄而血氣益虛,仍用前藥。其勢益甚,脈洪數大,按之如無, 乃加附子一錢。其勢愈甚,而脈復如前,此虛甚而藥不能及也,更加附子二錢,三劑諸症頓退。乃朝 用補中益氣湯,夕用十全大補湯,各三十餘劑,出腐骨五塊,瘡口將完。後因不慎起居,患處復潰, 諸症更發,咽間如焚,口舌無皮,用十全大補加附子一錢服之,諸症即愈。二日不服,內病悉至,患 處復潰。二年後又患,服前藥不應。診其尺脈,微細如絲,此屬命門火衰,用八味丸為主,佐以十全 大補湯稍愈。至乙巳,仍患虛寒之症而歿。 一男子左腿外側近臀腫一塊,上有赤縷,三年矣,飲食起居如常。觸破湧出血膿,發熱惡寒。此膽經受症, 故發於腿外側。診其脈,左尺洪數,左關弦洪,此腎水不能生肝木,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痊。 一老嫗右腋下生一瘤,漸長至尺許,其狀如長瓠子,久而潰爛。一方士以長柄鮮葫蘆燒存性,研 末搽之,水出消盡而愈。 系瘤法∶芫花淨洗帶濕,不得犯鐵器,於木石器中搗取汁,用線一條浸半日,或一宿,以線系瘤, 經宿即 落。如未落再換線,不過兩次自落。後以龍骨並訶子末,敷瘡口即合。根據上法系奶痔,累用得效。系 瘤法,《蘇沈良方》有用蜘蛛絲者,然費力,不如此徑捷。如無根,只用花泡濃水浸線亦得。趙氏家 姊嘗用系腰間一瘤,不半日即落,亦不痛。(《百乙方》) ( 按∶芫花用之系瘤即落,雄猛可知。蟲門中,孫文坦嘗用三分,以治某氏婦,立下其症。苟 非實積,未可輕試。) 孫真人治癭一二年者,以萬州黃藥子半斤,須緊實者。若虛而輕,即他處產者,用一斤。取無灰 酒一斗浸,固臍器口,以糠火燒一伏時,停待酒冷卻開,令患者日飲之,不令酒氣絕。經三五日後, 以線圍頸覺消,即停飲,否則令項細也。用火時不可多,惟燒酒氣出瓶頭,有津即止火,不待經宿也。 已驗如神,忌毒食。 黃履素曰∶予年三十時,臀生一小瘤,根細如線,而頭如豆大。越十年,漸大如荔,有妨跨馬。 予有鑑於決瘤之說,不敢醫。常嘆曰∶吾年若六七十,此瘤當如碗大,必妨行坐矣,奈何?既而嘆曰∶ 七十即礙行坐,亦何妨?遂安意養之。及四十七歲時,偶擦傷瘤皮,水滲出不止。懼其成漏,乃延潘 惠峰問之。雲∶欲去此瘤甚易,欲塞此漏甚難,瘤去則漏自塞矣。不得已,聽其治。潘以藥塗瘤,甚 痛,其肉盡黑,少傾血出津津。予甚懼且悔,不復求治,但求止血之藥。越宿,則黑肉已堅如石片, 數日脫去,其根尚存如豆,水出仍不止,復商之潘。潘曰∶不去其根,漏仍不可塞也。又以前藥點之, 痛甚,肉黑如初。次日復點,凡三次。內服托里散,每劑用黃 五錢。凡旬日,堅肉脫去,則根已平, 仍服托里散,外用長肌收口藥,絕欲色勞,以漸收滿,肌肉完好。予之服藥,勤守戒慎者,而潘君亦 可謂妙手矣。 張子和在西華,眾人皆訕以為吐瀉。一日,魏壽之與張入食肆中,見一夫病一瘤,正當目之上綱, 肉色如灰李,下垂覆目之睛,不能視物。乃謂壽之曰∶吾不待食熟,立取此瘤。魏未之信也。語其 人,其人曰∶人 皆不敢割。曰∶吾非用刀割,別有一術焉。其人從之,乃引入一小室中,令俯臥一床,以繩束其 ,刺 乳中大出血,先令以手揉其目,瘤上亦刺,出雀糞立平。壽之大驚。張曰∶人之有技,可盡窺乎? 一女子未嫁,年十八,兩手背皆有瘤,一類雞距,一類角丸,腕不能馴。向明望之,如桃膠然。 夫家欲棄之。張見之曰∶在手背為膠瘤,在面者為粉瘤,此膠瘤也。以 針十字刺破,按出黃膠三兩 匙,立平,更不再作。非素明者,不敢用此法。 一婦人年四十餘,有癭三瓣。張令以咸吐之,三涌、三汗、三下,癭已半消。次服化癭之藥,遂 大消去。夫病在上皆宜吐,亦自有消息之法耳。 張景岳三旬外,忽臀下肛門前骨際皮里生一小粒,初如綠豆許,不以為意,及半年大如黃豆,又 一年如棗核,復如栗矣,乘馬坐榻,皆有所礙,且漸痛。料此作敷藥可散,又非煎藥可及。若漸長大 如升如斗,懸掛腰股間,行動不便,將奈何?謀之識者,皆云不可割刺。恐為害,初亦不敢。然熟思 此時乘小不取,則日久愈大愈難矣。遂決意去之,乃飲酒乘醉,以柳葉針刺之,所出如豆腐白皮之類。 蓋粉瘤也,刺後頓消。兩日後則腫如熱癰,以會通膏貼三日,膿潰而愈。不兩日又腫起,更熱更大, 始悔其刺之誤,再以會通膏貼之。又三日而大潰,潰出一囊如魚脬者,然後收口全愈。使治之再遲, 則難瘳矣。(藜按∶徐靈胎雲∶凡形體有形之症,最宜外治。此語極為有見。余鄉一人項生瘤大如拳, 已十餘年,一日忽消去。問之,則曰近得一膏藥貼之,故遂愈。急索其方,視之不過半夏、貝母、花 粉、陳皮、芥子、當歸、川芎、紅花、降香、桂枝、山甲、羌活、防風、麻黃、大黃等藥,大意消痰 活血,通經絡,並無奇特。然用之輒應手取效,後用之以貼流注,亦即消散。可見,藥不在奇,對症 即能取效。景岳以瘤為非敷藥可散,亦未明此理耳。) 一人眼皮下弦生一小瘤,初如米粒,漸大如豆,外科用攢針三四枚,翻轉眼皮,刺其內膜,少少 出血。如此二三次,其瘤日縮,竟得盡消。 一人臂上生一瘤,漸大如龍眼,其人用小艾於瘤上灸七壯,竟爾漸消,亦善法也。或用隔蒜灸之, 亦無不可。 一人腹上生一瘤,大如胡桃,治者以蛛絲捻成粗線,扎其根。數日其絲漸緊,瘤根漸細,屢易屢 細,不十日竟脫落,誠奇法也。可見他線日松,惟蛛絲日緊,物理之妙,有當知者如此。然纏之亦宜 早,若情勢既大,恐不宜也。(方出焦氏《筆乘》,舊案已載其略。) 沈摳文幼齧指甲,及長不能自禁,此肝火血燥也。又頸側常生小疣子,屢散屢發。又臂生一塊如 綠豆大,若觸碎則如斷束縷,扯之則長,縱之則縮。後兩鬢髮白點,求治。曰∶子素肝病,此部亦屬 肝膽經也。夫爪為筋之餘,但行人身之側,正與齧爪生疣等症相應,須滋補腎水,以生肝膽,則諸症 自愈。與六味地黃丸服之,一年白點自退,瘤亦不生。 一男子小腹中一塊,不時攻痛,或用行氣化痰等藥不應。猶以為血鱉,服行氣逐血之劑,後手背 結一疣子,漸長寸許,形如鱉狀,肢體間如豆大者甚多。彼疑鱉生子,今發於外,亦用行血,虛症悉 至,左尺洪數,關脈洪數而弦。謂腎水不能生肝木,以致肝火血燥而筋攣,用六味丸滋水生肝,三月 而愈。 陶氏佃民有病癭者,嘗與陶仆輸谷如市,道遠勞極,癭攖其頸,氣幾不接。陶仆素愚,匆遽間削 竹為銳, 刺之,癭穿氣溢,頸復完,復荷擔而起,一無所苦。(《說頤》。雄按∶可謂其愚不可及 也。) 予兄奇峰生兩瘤,大如拳,僧傳一方,用竹刺將瘤頂上,稍稍撥開油皮,勿令見血,細研銅綠少 許,放於撥開處,以膏藥貼之,數日即潰出粉而愈。(《續金陵瑣事》) 錢國賓治山西神池百長張侄女,年十七,自八歲左手背生瘤,日大,已如鍾許,看系粉瘤可治。 與一方,用巴豆、蓖麻子肉各四兩,大杏仁一兩,香油一斤二兩,血丹八兩,熬膏藥貼之,一日一換。 其皮漸濃,旬日皮紅,半月皮破,出膿碗許,瘤消口平。 辛酉夏,廣陵各鹽場大行時疫,人多濕熱病。若傷寒,頭疼發熱不惡寒,身體痛,舌紅,昏睡不 食,思涼飲,肌黃,大便結,小便紅,醫用發散清涼劑,罔效。錢亦臨症,治復不投病勢,數日如故。 前後胸背漸長數十瘤,如核桃大,其皮甚薄,以針挑破,每瘤出虱數千,遍抓四處,人人寒禁,莫敢 近視。瘤破虱出調服,後 人仿此俱愈。 氣頸之症,乃人項下墜如長瘤也。山東多有此症,雖風水所致,亦臥熱炕,過食辛辣而然。他方 間有此。根由足厥陰肝經之脈,循喉嚨之後,上入頏顙屬肝,統於足陽明胃經。此蓋起於肝胃二經, 瘤長掛下,雖非致命,大不美觀。古今並無治法。錢訪海上仙方,遇異人傳授∶用青皮六錢疏肝;桔 梗六錢引導;木饅頭,一名鬼饅頭, 存性一兩,消癭散肝胃二經結氣。共末,酒下一錢。凡氣頸小 者,三四月消。大者七八月,或一年消。其功雖緩,其方百發百中。即錢已治蘭溪王元直,兗州趙瑚 璉二人矣。不惜良方,普利後世。 會溪黃元亮,文士也,年五旬頸生氣瘤。候其六脈波旺,榮衛俱足,精神元氣亦濃,止肝部沉滯, 氣結成瘤。錢告之曰∶公無病患也,氣瘤結於頸下,不過不美觀耳,然無大害。書雲∶凡粉瘤、痰瘤、 蠱瘤、石瘤、腿瘤、虱瘤、發疽瘤可治,凡氣瘤、筋瘤、肉瘤、肩瘤、癭瘤、血瘤、肋瘤、乳瘤、肘 臂瘤不可治,治之破膜泄氣不救,宜絕此念,勿信庸愚,以輕性命也。黃拜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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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結核

屬性:王洪緒治一婦,項上痰核三處,年久生管,以拔管藥插入,日易,半月愈其二,唯一管漸淺。不 意其夫遠歸,兩日管深如前。後其母接女歸,治之即愈。 一壯年臂上有二管,王問其有暗疾否?曰∶素患夢遺。乃以六味去澤瀉,增龜膠、龍骨、芡實、 蓮須為丸,鹿含草煎湯,早晚送下三錢,服半料愈。愈後即用拔管藥,仍服前丸,二管皆愈。 一人耳下患惡核,被醫穿生管,以陽和湯、小金丹輪服,未潰者全消,復求消管。王曰∶消管甚 易,管消即斂。倘將斂時,一經走泄,管即復生矣。喜其謹疾遂愈。消管方∶皂角刺尖五錢,柘樹膜 五錢,紅腹金錢 鱉三錢,榆樹皮一錢,真蟾酥一錢,研極細。每遇漏管,先以豬鬃探通,料其淺深,然後以綿紙卷藥 為條塞入,日易日塞,至愈乃止。 薛立齋治一婦人,經事不調,肢體結核,如榛如豆,不計其數,隱於肉里,其色不變,三年余矣, 大按則痛。或投以降火消毒,乃不按自痛,發熱作渴,日晡益甚,經水過期,左關脈數,此肝火血燥 也。用清肝益榮湯,六十餘劑,諸症已愈。惟項核未消,又以當歸龍薈丸散服,及八珍湯加柴胡、山 梔,三十餘劑而痊。 一婦人久郁怒,胸脅內股外 各結核,寒熱往來,經候不調,胸膈不利,飲食少思,大便不調, 左關弦洪,右寸弦數,右關弦緊。曰∶左關弦洪,肝經熱也;左寸弦數,木生火也;右關弦緊,肝克 脾也;右寸弦浮,木侮金也。法當生肝血,遂用加味四物湯而諸症退。用加味逍遙散而經候調,用加 味歸脾而全愈。 一婦人因怒,肢體結核,睡中發搐,左關弦洪,此肝火血燥筋攣。當清肝火養元氣,遂用加味小 柴胡湯、加味逍遙散,漸愈。又用八珍湯加丹皮、柴胡、山梔、鈎藤而愈。 一婦人肢體結核,胸腹痞悶,氣泄稍寬,此肝脾郁滯。不信,服降火行氣化痰,病癒甚,而氣愈 虛。用加味逍遙、加味歸脾,二藥間服,半載而痊。 一婦人項間結核,不時寒熱,左目緊小,頭項振掉,四肢抽搐,此肝火血虛風熱也。用加味逍遙 加鈎藤,數劑,諸症漸愈。又用八珍湯,調理而痊。 一婦人耳內、耳後、項側結核作痛,寒熱口苦,月經不調,此肝膽經火而傷脾胃也。用四君、柴 胡、丹皮及六味丸而愈。 一婦人因怒結核,經行不止,發熱,晝安靜而夜譫語。此血分有熱,用小柴胡加生地頓安。其核 尚在,經來先期,肝脈弦數,此肝火血涸而筋攣也。用加味逍遙加生地,月經如期而核消。 一婦人項臂結核,頭疼寒熱,乳內時疼,兩脅 痛,此肝脾鬱火而血燥。先以加味逍遙散,再用 加味歸脾 湯而愈。 一婦人素郁怒,患結核,內熱晡熱,久而不愈。若面色萎黃,則月經過期而少;若面色赤,則月 經先期而多。曰∶面黃過期,脾經虛弱也;面赤先期,脾虛火動也。朝用補中益氣,升舉脾土以益氣 血,夕用加味逍遙,滋養肝血以息陰火,復以歸脾湯解鬱結,半載元氣復而痊。又有患前症,因脾虛 下陷而發熱,乃專治其瘡,變瘵而歿。 一女子耳下結核, 痛寒熱。此屬肝經風熱,用梔子清肝飲一劑,諸症悉愈。後因怒,耳後並額 兩角作痛,寒熱。此兼少陽經症,仍以前藥加羌活,二劑而瘥。 一婦人項患五核,時常寒熱,肝肺弦長,而出寸口,此血盛無耦之症也。用小柴胡湯加生地、烏 梅,治之而愈。(雄按∶陰虛者,每見此脈,治宜壯水,小柴加梅、地,不過用法之一格耳。) 施二守項右患一核,用涼藥貼頸皆腫。又敷之,腫連胸脅,冷應腹內。不悟涼藥所致,尚以為毒 盛,形體困憊,自分不起。見其敷藥處熱氣如霧,急令去藥,良久瘡色變赤,刺出膿血,用托里藥而 愈。 舉人江節夫兩耳下,兩臂,兩肋結核,恪服祛痰降火軟堅之劑,益甚。薛曰∶此膽經血虛火燥也。 蓋膽經行人身之側,前藥必致虧損。至明年七月,復請視,各核皆潰,脈浮大而澀,時金旺於秋,木 受金克,必不治。果卒。 周上舍兩耳下項間筋牽,壅腫堅硬,咳嗽氣喘,內熱盜汗,所服皆化痰散堅行氣之劑,勢益甚。 診之,左關弦澀,左尺洪數,此怒氣傷肝,房勞損腎。須滋腎水,生肝血,慎調攝,至水旺之際,庶 可愈矣。彼欲速效,乃外敷商陸、鍛石等藥,內服海藻、蓬術之類。至秋金旺之際,元氣愈虛,腫甚 而歿。 一上舍素豪善怒,耳下結一核,後潰而瘡口翻張如菌, 連頭痛,或胸脅作脹,或內作寒熱。或 用清熱消毒之藥,年余未瘥。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尋愈。(瘡口翻出,亦名翻花瘡。) 邵黃門子手合骨處患一核,半年後潰一小孔如粟,又年余不合,日出清膿數滴,或止三四滴,面 上赤,脈 數口乾,夜則發熱,晝則惡寒,行履如故,此氣血俱虛也。辭不治。月余後,他處相會,彼雲小兒有 不藥之功矣。薛曰∶過火令,方為善也。已而果斃。 繆仲淳治一女子,頦下發一硬塊而不痛,有似石癭。用貝母、首烏各三錢,連翹、白芨、花粉各 二錢,牛蒡、蒼耳、青木香各一錢半,銀花、鮮菊、地丁各五錢。先用夏枯草五兩,河水五碗,煎三 碗去渣,納前藥煎至一碗,服十劑全消。(外敷方∶南星三兩,海藻、昆布、檳榔、薑黃、白蘞、牙 皂各一兩,末,醋調。) 薛立齋治一男子,神勞多怒,頸腫一塊,久而不消,諸藥不應。以八珍湯加柴胡、香附,每日更 隔蒜灸數壯,及日飲遠志酒二三盞而漸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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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瘰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患瘰 腫痛,發熱,大便秘結。以射干連翹散,服六帖,熱退大半。以仙方活 命飲四帖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腫硬不作膿,脈弦而數,以小柴胡湯兼神效栝蔞散,各數劑,及隔蒜灸數次,月 余而消。 一婦人頸腫不消,與神效栝蔞散,六劑少退。更以小柴胡湯加青皮、枳殼、貝母,數劑消大半。 再以四物對小柴胡,數劑而平。 一男子因怒,項下結核,腫痛痞悶,兼發熱。用方脈流氣二帖,胸膈利。以荊防敗毒散,二帖而 熱退。肝脈尚弦澀,以小柴胡加芎、歸、白芍,四劑,脈症頓退。以散腫潰堅丸,一料將平。唯一核 不消,乃服遇仙無比丸,二兩而痊。 薛立齋治一婦人,久郁,患瘰 不潰,既潰不斂,發熱口乾,月水短少,飲食無味,日晡尤倦。 以益氣養榮湯,二十餘帖少健。謂須服百帖,庶保無虞。彼欲求速效,反服斑貓之劑,及數用追蝕毒 藥,去而復結,致 不能收斂,出水不止,遂不救。此症屬虛勞氣鬱所致,宜補形氣,調經脈。未成者自消,已成自潰。 若投 悍之劑,則氣血愈虛,多變為瘵症。然堅而不潰,潰而不合,氣血不足明矣。況二經之血,原 自不足,不可不察。 一男子瘰 潰久不斂,神思睏倦,脈虛。欲投以托里,彼以為迂,乃服散腫潰堅湯。半月余,果 發熱,飲食愈少。復求治,投益氣養榮湯三月,喜其謹守,得以收效。齊氏雲∶結核無膿,外症不明 者,並宜托里;膿未成者,使膿早成;已潰者,使新肉早生;血氣虛者,托里補之;陰陽不和,托里 調之。大抵托里之法,使瘡無變壞之症。(所以宜用也。) 一男子瘰 久不斂,膿出更清,面黃羸瘦,每清晨作利瀉,與二神丸,數服瀉止。更以六君子湯 加芎、歸,月余肌體漸復。灸以豆豉餅,及用補劑作膏藥貼之,三月余而愈。 一婦人患此症,潰後核不腐,以益氣養榮湯三十餘劑,更敷針頭散腐之,再與前湯三十餘劑而斂。 一男子瘰 未潰,倦怠發熱,以補中益氣湯治之少愈。以益氣養榮湯,月余而潰,又一月而痊。 一婦人肝經積熱,患瘰 作痛,脈沉數。以射干連翹湯,四帖少愈。更用散腫潰堅丸,月余而消。 丹溪雲∶瘰 必起於足少陽一經,不守禁忌,延及足陽明經,食味之濃,鬱氣之久,曰毒、曰風、曰 熱,皆此二端。拓引變換,頭分虛實,虛者可慮。此經主決斷,有相火,且氣多血少。婦人見此,若 月水不調,寒熱變生,稍久轉為潮熱,自非斷欲食淡,神醫不能療也。 一室女年十七,項下時或作痛,乍寒乍熱如瘧狀,肝脈弦長,此血盛之症也。先以小柴胡湯二劑, 少愈。更以地黃丸治之而痊。《婦人良方》雲∶寡婦之病,自古未有言也,惟《倉公傳》與褚澄略為 論及。言寡者,孟子所謂無夫曰寡是也。如師尼喪夫之婦,獨陰無陽,欲男子而不可得,是以鬱悒而 成病也。《易》曰∶天地 ,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孤陽獨陰可乎?夫處閨門,欲已萌而不遂,致陰陽交爭, 乍寒乍熱,有類瘧疾,久而為癆。又有經閉、白淫、痰逆、頭風、膈氣、痞悶、面 、瘦瘠等症,皆寡婦之病。診其脈, 獨肝脈弦出寸口,而上魚際。究其病源,其疾皆血盛而得。經雲∶男子精盛則思室,女人血盛則懷胎。觀其精血,思過 半矣。(雄按∶此脈有由陰虛火動所致,未可均指為血盛。) 一男子耳下患五枚如貫珠,年許尚硬,面色萎黃,飲食不甘,勞而發熱,脈數軟而澀。以益氣養 榮湯六十餘劑,元氣已復,患處已消。一核尚存,以必效散二服而平。 一男子因勞而患怠惰發熱,脈洪大,按之無力,謂須服補中益氣湯。彼不信,乃服攻伐之劑,吐 瀉不食而死。大抵此症,原屬虛損。若不審虛實,而犯病禁經禁,鮮有不誤。常治先以調經解郁,更 以隔蒜灸之,多自消。如不消,即以琥珀膏貼之,自有膿,即針之,否則變生他處。設若兼痰兼陰虛 等症,只宜兼症之劑,不可干擾余經。若氣血已復,而核不消,卻服堅散之劑,至月許不應,氣血亦 不覺損,方進必效散,或遇仙無比丸。其毒一下,即止二藥,更服益氣養榮湯數劑以調理。若瘡口不 斂,宜用豆豉餅灸之,用琥珀膏貼之。氣血俱虛,或不慎飲食起居七情者,俱不治。此症以氣血為主, 氣血壯實,不用追蝕之劑亦自腐,但取去使易收斂。若氣血虛,不先用補藥劑,而數用追蝕之藥,適 足取敗耳。(雄按∶洪大無力之脈,顯屬陰虧。攻伐固謬,補中益氣亦豈可投?其餘議論,皆是見到 之言。) 一男子體素弱,瘰 潰後肉不腐,此氣血皆虛,用托里養榮湯,氣血將復。核尚在,以簪挺撥去。 又服前藥,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氣血已復,核尚不腐。用針頭散及必效散各三次,不旬日而愈。 一男子患瘰 ,痰盛,胸膈痞悶,脾胃脈弦,此脾土虛,肝木乘之也。當以實脾土伐肝木為主。 彼以治痰為先,乃服苦寒化痰藥不應。又加以破氣藥,病癒甚。始用六君子加芎、歸,數劑,飲食少 思。以補中益氣湯倍加白朮,月余中氣少旺健。又以益氣養榮湯,兩月腫消而血氣亦復矣。夫左關脈 弦,弦屬木,乃木盛而克脾土,為賊邪也。虛而用苦寒之劑,是虛虛也。況痰之為病,其因不一,主 治之法不同。凡治痰,利藥過多, 則脾氣愈虛,則痰愈易生。如中氣不足,必用參、術之類為主,佐以痰藥。 一婦人因怒項腫,月經不通,四肢浮腫,小便如淋,此血分症也。先以椒仁丸數服,經行腫消。 更以六君子湯加柴胡、枳殼,數劑,項腫亦消矣。亦有先因小便不利,後身發微腫,致經水不通,名 曰水分,宜葶藶丸治之。《婦人良方》雲∶婦人腫滿,若先因經水斷絕,後致四肢浮腫,小便不通, 名曰血分。水化為血,血不通則復化為水矣,宜服椒仁丸。若先因小便不利,後身浮腫致經水不通, 名曰水分,宜服葶藶丸。 一室女年十九,頸腫一塊,硬而色不變,肌肉日削,筋攣急痛,此七情所傷,氣血所損之症也。 當先滋養血氣。不信,乃服風藥,後果不起。盧砥鏡曰∶經雲,神傷於思慮則肉脫,意傷於憂愁則肢 廢,魂傷於悲哀則筋攣,魄傷於喜樂則皮稿,志傷於盛怒則腰脊難以俯仰。何侍郎有女適人,夫早逝, 患十指攣拳,垂莫能舉,膚體瘡瘍如栗粟果然,又湯劑雜進,飲食頓減,幾於半載。適與診之,則非 風也,正乃憂愁悲哀所致耳。病屬內因,藥仍以鹿角膠輩,多用麝香熬膏貼痿處,攣能舉,指能伸, 病漸安。 一 婦四肢倦怠,類痿症,以養氣血健脾胃藥而愈。 一室女性急好怒,耳下常腫,痛發寒熱,肝脈弦急。投以小柴胡湯加青皮、牛蒡、荊、防而寒熱 退。更以小柴胡對四物,數劑而腫消。其父欲除病根,勿令再發。謂肝內主藏血,外主榮筋。若恚怒 氣逆則傷肝,肝主筋,故筋蓄結而腫。須病者自能調攝,庶可免患,否則肝迭受傷,則不能藏血,血 虛則為難瘥之症矣。後不戒,果結三核,屢用追蝕藥而歿。 一少婦耳患腫毒,勤苦,發熱口乾,月水每過期而至且少。一老媼以為經閉,用水蛭之類通之, 以致愈虛而歿。夫月水之為物,乃手太陽手少陰二經主之。此二經相為表里,主上為乳汁,下為月水, 為經絡之餘氣。苟外無六淫所侵,內無七情所傷,脾胃之氣壯,則沖任之氣盛,故為月水,適時而至。 若面色萎黃,四肢消瘦,發熱口乾,月水過期且少,乃陰血不足也,非有餘熱之症。宜以滋養血氣之 劑,徐而培之,則經氣盛 而經水自根據時而下。 一放出宮女,年逾三十,兩胯作痛,肉不腫,色不變,大小便作痛如淋,登廁尤痛。此瘀血潰入 隧道為患,乃男女失合之症也,難治。後潰不斂,又患瘰 而歿。此婦為湯氏外家,湯為商常在外,可 見此婦在內,久懷憂鬱,及在外,又不能如願,是以致生此疾。愈見流注瘰 ,乃七情氣血皆已損傷, 不可用攻伐之劑皎然矣。故精血篇雲∶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則五體有不滿之處,異日有難狀之疾。 陰已痿而思色,已降其精,則精不出而內敗,小便道塞而為淋。精已耗而復竭之,則大小便道攣疼, 愈疼則愈欲便,愈便則愈疼。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無男子合,則經不調。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 調。不調則舊血不出,新血誤行,或潰而入骨,或變而為腫,或雖合而難子。合男子多則瀝枯虛人, 產乳眾則血枯殺人。觀其精血,思過半矣。 一室女年十七,患瘰 久不愈,月水尚未通,發熱咳嗽,飲食少思。有老嫗欲用巴豆、肉桂之類, 先通其經。謂此症潮熱,經候不調者,不治。但喜脈不澀,且不潮熱,尚可治,須養氣血,益津液, 其經自行。彼惑於速效之說,仍用之。薛曰∶非其治也。此類乃 悍之劑,大助陽火,陰血得之則妄 行,脾胃得之則愈虛。經果通而不止,飲食愈少,更加潮熱,遂致不救。經雲∶女子七歲腎氣盛,齒 更發長。二七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然過期而不至,是為失常,必有所因。夫人 之生,以血氣為本,人之病,未有不先傷陰血者。婦女得之,多患於七情。寇宗 曰∶世有室女童男, 積想在心,思慮過多,當多致勞損。男子則神色先喪,女子則月水先閉。何以致然?蓋憂愁思慮則傷 心,心傷則血逆竭,血逆竭則神色先散,而月水先閉也。火既受病,不能榮養其子,故不嗜食。脾既 虛,則金氣虧,故致咳嗽既作。水氣絕,故四肢干。木氣不充,故多怒,鬢髮焦,筋骨痿。俟五臟傳 遍,故卒不能死者,然終死矣。此一種於勞中最難治。蓋病起於五臟之中,無有已期,藥力不可及也。 若或自能改易心志,用藥扶接,如此則可得九死一生。舉此為例,其餘諸方可按脈與症而治之。 一男子先於耳前下患瘰 將愈,次年延及項側、缺盆,三年遂延胸及腋,不愈。診之肝脈弦數, 以龍薈、散堅二丸治之,將愈,肝脈尚數。四年後,小腹陰囊內股皆患毒,年余不斂,脈診如前,以 清肝養血及前丸而愈。 薛立齋雲∶一富商項有瘰痕一片,頗大,雲因怒而致,困苦二年,百法不應。忽方士與藥一服, 即退二三,再服頓退,四服而平。以重禮求之,乃必效散。又一媼治此,乃用中品錠 瘡內,以膏藥 貼之,其根自腐。未盡再用,更搽生肌散藥,數日即愈。又一道人治此,用雞子七個,每個入斑貓一 枚,飯上蒸熟,每日空心食一枚。求者甚多。各書瘰 門及本草雲∶合前二法觀之,惟氣血不虛者有 驗,虛者恐不能治也。 薛立齋治一瘰婦,面黃體倦,咽酸噯氣。此中氣虛弱,欲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不信,反 降火利氣,胸膈痞滿, 瘡腫痛。又散堅利氣,噯氣不絕,大便不實,四肢時冷。曰∶今變中氣虛寒 矣。用六君子湯加姜、桂,少用升麻、柴胡,漸愈,更佐以補中湯全愈。 一婦人患瘰 ,噯氣,用降火清胃,食少吞酸,胸膈痞悶。用利氣消導,吐痰氣促,飲食日少。 用清熱化痰,大便堅澀,內熱身瘦。曰∶吞酸噯氣,脾胃氣虛也;胸痞痰喘,脾肺氣虛也;大便堅澀, 內熱日瘦,脾肺血虛也。遂以補中益氣湯加炒黑吳茱萸三分,數劑,佐以六味丸,諸症頓退。乃用歸 脾湯、逍遙散,間服而愈。 一男子患瘰 腫硬,久不消,亦不作膿,服散堅敗毒藥不應。令灸肩尖、肘尖二穴,更服益氣養 榮湯,月余而愈。 一婦人瘰 久潰發熱,月經每過期且少。用逍遙兼前湯,兩月餘氣血復而瘡亦愈。但一口不收, 敷針頭散,灸前穴而痊。常治二三年不愈者,連灸三次,兼用托里藥必愈。 田氏婦年逾三十,瘰 已潰不愈。與八珍湯加柴胡、地骨皮、夏枯草、香附、貝母,五十餘劑, 形氣漸轉。更與必效散二服,瘡口遂合。惟氣血未平,再與前藥三十餘劑而愈。後田生執此方,不問 虛實,概以治人,殊不知散中斑貓性毒,雖瘰 多服則損元氣。若氣血實者,以此下之,而投補劑, 或可愈。或虛而用下藥,或用追蝕藥,瘀肉雖去,而瘡口不合,反致難治。 一儒者 愈後,體瘦發熱,晝夜無定,此足三陰氣血俱虛。用八珍湯加麥冬、五味,二十餘劑, 又用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及六味而愈。 儒者張子容素善怒,患瘰 久而不愈,瘡出鮮血,左關弦洪,重按如無,此肝火動而血妄行,症 屬氣血俱虛。用補中益氣湯以補脾肺,六味丸以滋腎而愈。 陸子溫病兩耳下腫硬,用伐肝軟堅之劑益甚,其脈左關弦緊,左尺洪數,此腎水虧損而筋攣也。 當生肺金滋腎水,則肝得血而筋自舒矣。彼不悟,仍服前藥,竟至不起。 楊乘六治俞某患瘰 ,左右大小十餘枚,俱堅硬如石,頭項腫大,不能轉側,吐血咳嗽,夢遺半 年,皆服滋陰降火,固精伐肝之劑。脈之,弦勁中兼見躁動,左關尺獨緊,細如刃,口舌青嫩而胖滑, 知其肝膽用事,肝膽先病,延及心脾。其痰嗽不絕者,肝氣虛逆,痰隨氣上也;其夢泄不止者,肝血 虧損,疏泄失職也;其瘰 腫大,肝火鬱結不舒也。乃以養榮湯,內加肉桂,月余已有痊意。更以前 方佐歸脾養心,二方消息守服,三月而愈。 周漢卿治錢塘王氏女,生瘰 ,環頭及腋凡十九竅,竅破白沈出,將死矣。漢卿為剔竅貫深二寸, 其餘烙以火,(灸之也。)數日結痂愈。(《明史》) 張子和治一婦人,病瘰 ,延及胸臆,皆成大瘡相連,無好皮肉。張曰∶火淫所勝,治以咸寒。 命以滄咸吐之,一吐而着痂。再用涼膈散、解毒湯等劑,皮肉乃復如初。 灸瘰 ,以手仰置肩上,微舉肘,取肘骨尖上是穴,隨所患處,左即灸左,右即灸右,艾炷如小 筋頭許,三壯即愈。復作即再灸如前,不過三次,永絕根本。先 湯壽資宰鍾離,有一小鬟,病瘡已 破,傳此法於本州一漕官,早灸,晚間膿水已干,凡兩灸遂無恙。後屢以治人皆驗。駱安之妻患四五 年,瘡痂如田螺,靨不破退,辰時着艾,申後即落。所感頗深,凡三作三灸,遂除安矣。 薛立齋治一男子,素嗜欲且勞神,惡熱喜冷,仲冬始衣綿,乃患瘰 ,脈洪大無力,曰∶此陰氣 耗散,陽無所附,陽氣浮散於外而惡熱也。敗毒散加芩、連、山梔,服四劑少愈。再以四物湯加芩、 連、白芷、桔梗根、甘草、金銀花,數劑而消。(雄按∶既雲此脈為陰耗陽浮,何以第十三條主以補 中益氣耶?此用敗毒,亦系發表太過也。) 繆仲淳治朱文學 患 ,為灸肩井、肘尖兩穴,各數壯而愈。(《廣筆記》)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瘰 ,延至胸腋,膿水淋漓,日久五心煩熱,肢體疼痛,頭目昏重,心忪頰 赤,口乾咽燥,發熱盜汗,食少嗜臥,月水不調,臍腹作疼。謂非瘡故,乃血虛而然也。服逍遙散, 月余少可。更服八珍湯加丹皮、香附,又月余而經通。再加黃 、白朮,兩月余而愈。 沈氏室患瘰 ,久而不消,自汗惡寒,此氣血俱虛也。遂以十全大補湯,月余而潰。然堅核雖取, 而瘡口不斂,更灸以豆豉餅,仍與前藥加烏藥、香附,兩月而愈。大抵堅而不潰,潰而不合,皆由氣 不足也。嘗見患此者,瘡口雖合而不加補,往往變為瘵症。 薛立齋治一婦人,因怒耳下腫痛,以荊防敗毒散加連翹、黃芩,四劑而愈。嘗治此旬日不消者, 以益氣血藥,及飲遠志酒,(遠志一味,末之,酒一盞調,澄清飲之。以渣敷,先宜泔浸患處。治女 人乳疽尤效。)其腫自消。若無膿者亦自潰。不戒忿怒者難治。 一婦人發怒,耳下 腫,頭痛寒熱,與荊防敗毒散加黃芩,表症悉退,但飲食少思,日晡發熱。 東垣雲∶雖有虛熱,不可太攻,熱去則寒生也。遂以小柴胡湯加地骨皮、川芎、當歸、茯苓、白朮、 陳皮,十餘劑而愈。次年春,復腫堅不潰,來索方,與八珍湯加香附、柴胡、地骨皮、桔梗,自制服 之。至六七劑,以為延緩,仍服人參敗毒散,勢愈甚。又服流氣飲,則盜汗發熱,口乾少食。至秋復 求治,診視氣血虛極,辭不治,果歿。今人有瘡瘍,不審元氣虛實,病在表里,便服敗毒、流氣藥, 殊不知敗毒散乃發表之劑,果有表症,亦只宜一二服,多則元氣反損,其毒愈甚,雖有人參莫補。流 氣飲乃耗血之劑,果氣結膈滿,亦只宜一二服,多則血氣愈傷,反為敗症,雖有芎、歸莫救。丹溪雲∶ 此不因膏粱丹毒之變,因虛勞氣鬱所致也。 一婦人患瘰 不消,膿清不斂,以八珍湯治之,少愈。忽肩背痛不能回顧,此膀胱經氣鬱所致, 當以防風通氣湯治之。蓋膀胱之脈,始於目內 ,上頂巔,至腦後,過風府,下項走肩膊,一支下腰 膂。是經氣動,則脊痛項強,腰似折。按此非膀胱經症而何?彼乃雲∶瘰 ,膽經病也。其脈主行項 側,即是經火動而然。遂自服清肝降火之藥,反致不食,痛盛。復求治,診其脈,胃氣愈弱,先以四 君子湯加陳皮、炒芍、半夏、羌活、蔓荊子,四劑,食進痛止。繼以防風通氣湯,二劑而愈。又一婦 流注潰久,忽發熱,乃虛也,與補藥二劑。不用,另用人參敗毒散,大熱而斃。夫老弱之人,雖有風 邪,亦宜以補中益氣湯治之,況又非表症而峻表,不死何俟?(瘰 乃虛損之症,最為難治。古人雖 有成法,而用之多不驗。余得一膏藥方,用紅毛雄雞一隻,取全骨一具,先用麻油煎枯,去渣,入降 香五兩,千里奔即騾馬休下蹄甲五錢,當歸、甘草各一錢,槐枝三十寸。煎枯去渣,黃丹收膏,紅絹 攤貼。未成者即消,已潰者即變出稠膿,屢試屢驗。並治一切腫毒未成者,貼之即行消散,神效無比。) 一男子因怒,耳下及缺盆患 ,潰延腋下,形氣頗實,瘡口不合,以散腫潰堅丸治之而愈。一婦 患此,氣血不弱,亦服此丸,其核並消。而瘡口不斂,更以十全大補湯及灸以豆豉餅始痊。 江中翰侄,年及二十,耳下患 , 痛,左關脈數,此肝經風熱所致。以荊防敗毒散三帖,表症 悉退。再與散腫潰堅丸,月余而復。 一婦年二十,耳下結核,經水每過期,午後頭痛,服頭風藥愈甚。以八珍湯加柴胡、地骨皮,二 十餘劑而愈。 治瘰 丸方∶元參蒸、牡蠣 、醋炒川貝母去心,各四兩,煉蜜為丸。每服三錢,開水下,日二 服。此方神效,治癒不計其數。 王洪緒治一人,年十七,頸患瘰 ,成片延爛,耳腋及腰如手掌大數塊,瘦弱成怯。初以洞天救 苦丹與服,毒水大流。十日後,以陽和湯、醒消丸,每日早晚各一服。十日項能舒轉,飲食日增。外 貼陽和膏,內服大棗丸,始終用荊芥湯洗,以山蓮散敷,九十日收功。因未服子龍丸、小金丹,其毒 根未除,後腋生惡核,仍以子龍丸消之。洞天救苦丹方∶露蜂窠要內有子者、兩頭尖、青皮、苦楝子, (立冬後者佳。)各用瓦上炙,存性,為末, 等分研和。每服三錢,陳酒送服,務要隔兩日再服。醒消丸方∶乳香、沒藥各一兩,麝香一錢五分, 明雄黃五錢,用飯一兩搗為丸如萊菔子大,日干忌烘。每服三錢,陳酒送服,醉蓋取汗。陽和解凝膏 方∶新鮮大力子根、梗、葉三斤,活白鳳仙花梗四兩。用麻油十斤,煎枯去渣,次日入生附子、桂枝、 大黃、當歸、五靈脂、肉桂、川草烏、地龍、赤芍、僵蠶、白芷、白蘞各二兩,廣木香一兩,白芨二 兩,川芎四兩,續斷、防風、荊芥、香圓、陳皮各一兩,再煎枯去渣。隔宿油冷,每油一斤加炒透黃 丹七兩,攪和,文火慢熬至滴水成珠為度。移鍋冷處,加入乳香末一兩,麝香研細一兩,蘇合油四兩, 入膏和勻,半月後攤貼。專治一切爛潰、陰疽、凍瘡,瘧疾貼背心。大棗丸方∶山羊屎曬乾,入鍋炒 如炭,存性為末,用大棗去皮核,先搗爛,然後入前粉捶成丸。遇毒爛不堪,將見內腐者,黑棗湯送 服四錢。山蓮散方∶大活鯽魚一尾,破腹去雜,以山羊屎塞實魚腹,瓦上慢火炙干,研末,加麝香一 錢,瓷瓶密收。如遇爛潰不堪,與五內腑止隔一膜者,用此敷,立見奇功。子龍丸方∶法制甘遂、每 一斤用甘草四兩,煎湯浸三日,湯黑去湯,河水洗淘取清水,日淘日洗日浸,每日換水數次。三日後 去心,再淘浸四五日,取一撮入白瓷盆內。隔一宿,水無異色,乃撈起瀝乾,以面裹如團,入糠火內 煨黃透。取出入鍋炒,磨粉聽用。法制大戟,去旁枝,用水煮透,去骨切片,曬乾聽用,白芥子炒。 以上三物,各等分為末,煉蜜為丸。日服三次,每服三分,淡薑湯送下。此治瘰 惡核流注之專藥也。 一王姓媳,頸內瘰 數個,兩腋惡核三個,又大腿患一毒,不作痛癢,百餘日後,日漸發大,形 大如斗,按之如石,皮現青筋,常作抽痛。王視之曰∶此石疽也。初起時可消,今日久發大,上現筋 紋,雖按之如石,然其根下已成膿矣。如偶作一抽之痛,乃是有膿之症也。上現青筋者,其內已作黃 漿,可治。如上現小塊,高底如石岩者,不治;三日後,主發大痛不潰而死。如現紅筋者,其內已通 血海,不治。倘生斑點,即自潰之症,潰即放血,三日內斃。今患現青,若醫至軟,為半功。潰後膿 變稠後,可冀收功也。外以活商陸根搗塗,內服陽和湯,十日則止一抽之痛,十三劑內外作癢,十六 劑頂軟,十八劑通患軟,頸項之 ,兩腋之核,盡行消散。止剩石疽高起,內膿袋下,令服參一錢, 於筋絡處先以銀針穿之,後以刀闊其口,以紙針塞入口內,次日 兩次流水斗余。大劑滋補托里,刪去人參,倍用生 ,服十劑甚相安。一醫令將 、草俱炙用,三日, 四圍發腫,內作疼痛。復延王治,王照前方,服二十餘劑,外以陽和膏滿貼患此,獨留患孔,加以布 捆綁。王曰∶凡經潰陰疽將愈,則外皮漸活而內膜生,斯為佳兆。所出之膿,在皮里膜外,僅以空弄 ,又不能以生肌散藥放入。內服溫補滋陰養血,溫暖膏藥之用捆,使其皮膜相連,易於膿盡,且又易 於連接生肌。果綁後數日,內膿濃厚,加參服兩月收功。 化核膏,專治瘰 ,貼即暗消。內服子龍丸方,可除根,並杜後發。壁虎十四個,蜘蛛二十八個, 蝸牛三十六個,用菜油四斤,熬枯去渣。再入鮮首烏藤葉、甘菊根、薄荷、牛蒡草、蒼耳草各半斤, 用武火熬枯去渣。俟油冷,再入連翹、元參、苦參、白蘞、白芥子、僵蠶、水紅子、大黃、荊芥、防 風各四兩,浸一宿,熬枯去渣,再熬至滴水成珠。每油一斤加黃丹七兩,熬黑,加入丁香油二錢,麝 香二錢,蘇合油一兩,攪勻,退火,攤貼。凡治瘰 ,忌用海藻、夏枯草,久服則成 勞。後數年內, 忌食香橙,食則復發。


<目錄>卷三十四(外科)

<篇名>流注

屬性:(徐靈胎曰∶流注者,纏綿不已,或五或七或九,愈者愈,發者發,變化萬端。若新生一兩個, 旋即消潰,非真流注也。) 薛立齋治一婦人,因暴怒而腰腫一塊,或胸膈不利,或走氣作痛。此榮氣鬱滯,與方脈流氣飲, 數劑而止。更以小柴胡湯對四物加香附、貝母,月余而愈。 一婦人患流注,遇勞必痛,眾手按之,痛乃止。屬氣血俱虛,用十全大補湯、六味丸、逍遙散而 愈。 一婦人先肢體作痛,後患流注,發熱惡寒,食少脅脹,月經不調,痰盛喘嗽,五心煩熱,健忘驚 悸,盜汗無寐。悉屬肝脾虧損,氣血不足,用十全大補、加味歸脾兼服,諸症悉痊。 一婦人素頭暈,患流注,月經遲少。此屬中氣虛弱,用補中益氣湯而愈。後因勞仆地,月經如涌, 此勞傷火動,用前湯加五味子,一劑而愈。 一婦人患前症,用行氣化痰等,胸膈不利,飲食少思。用疏利之藥,大便作泄,中滿不食。此脾 胃復傷,用補中益氣湯加炮姜,脾胃健,飲食進。又用六君子加芎、歸,百餘劑始全愈。 一婦人素鬱結,肩臂各腫如覆杯,此肝脾虧損。用加味逍遙散,多用補氣藥。右手脈不足,補氣 藥當多於補血藥,切不可發表。 薛立齋治一男子,腿患腫,肉色不變,不痛,脈浮而滑。以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枳殼、木 香飲之,以香附餅熨之。彼謂氣無補法,乃服方脈流氣飲,愈虛。復求治,以六君子湯加芎、歸,數 劑,飲食稍進。再用補劑,月余而消。夫氣無補法,俗論也。以其為病痞悶壅塞,似難於補。殊不知 正氣虛而不能營運,則邪氣滯而為病。經雲∶壯者氣行則愈,弱者則着而為病。苟不用補法,氣何由 而行乎?(經語,在流注門尤為吃緊。) 一婦人潰後發熱,以為虛。彼不信,仍服敗毒藥,果發大熱,竟至不救。夫潰瘍雖有表症發熱, 宜以托里藥為主,佐以表散之劑,何況瘰 流注乎?若氣血充實,經絡通暢,決無患者。此症之因, 皆由氣血素虧,或七情所傷,經絡鬱結,或腠理不密,六淫外侵,墜道壅塞。若不審其所因,辨其虛 實,鮮不誤人。 一男子腿患流注,久而不斂,飲大補藥及附子餅,更用針頭散 之而愈。 一男子患臂年余尚硬,飲食少思,朝寒暮熱。以八珍湯加柴胡、地骨皮、丹皮,月余而寒熱少止。 繼以益氣養榮湯,及附子餅灸之,兩月余膿成,針之,更服人參養榮湯,半載而痊。 一婦人患此症,膿潰清稀,脈弱惡寒,久而不愈。服內塞散,灸以附子餅而痊。 一婦人腰間患一小塊,肉色如常,不潰發熱。謂當以益氣養榮湯,解郁之藥治之。不信,別服流 氣飲,後針破出水,年余而歿。 一婦人流注久不斂,忽發寒熱。決其氣血俱虛,彼反服表散之劑,果大熱亦死。大抵流注之症, 多因鬱結,或暴怒,或脾氣虛,濕氣逆於肉理;或腠理不密,寒邪客於經絡;或閃撲,或產後,瘀血 流注關節;或傷寒, 余邪未盡為患。皆因真氣不足,邪得以乘之。常治郁者開之,怒者平之,閃撲及產後瘀血者散之,脾 虛及腠理不密者徐而補之,傷寒余邪者調而解之。大要以固元氣為主,佐以見症之藥。如久而瘡寒者, 更用豆豉餅或附子餅灸之。有膿管或瘀肉者,用針頭散腐之自愈,錠子尤效。若不補氣血,及不慎飲 食起居七情,俱不治。(雄按∶因於痰飲者,亦甚多也。) 一男子元氣素弱,時患流注,胸膈不利,飲食少思。欲治健脾胃,解鬱結,養氣血。彼不從,乃 服辛香流氣之劑,致腹脹。又服三 、蓬術、厚朴之類,飲食愈少,四肢微腫,兼腰腫一塊,不潰而 歿。蓋此症本虛痞,今用克伐之劑,何以不死?況辛香燥熱之劑,但能劫滯氣,取快於一時。若不佐 制,過服益增鬱火,煎熬氣液為痰,日久不散,愈成流注之症。 一聘士流注久潰,肌肉消瘦,發熱作渴,惡寒飲食。以六君子加歸、 、附子,服數劑,患處遂 紅活。又服十全大補湯三十餘劑,膿漸稠而愈。後惑於人言,謂盛暑不宜用附子,彼又因場屋不遂意, 復患前症,專服敗毒流氣之劑,元氣消爍,肌肉日瘦。醫以為不治,自分不起。其師滕洗馬雲∶向者 病危,得附子藥而起。今藥不應,以致危篤,何不仍服附子藥?遂復求治,其脈微細,症屬虛寒,並 無邪毒,仍用附子藥乃得愈。 賈閣老子患流注,脈數作渴,不喜飲冷,膿水清稀,面帶赤色。曰∶此氣血虛而兼火也,治難奏 功。彼以為迂,別服燥濕分利之劑,兩月余反加煩渴,寒熱往來。復邀治,形體已脫。曰∶雖治亦無 功矣。後果不起。 陳進士遂初,年逾三十,患腹腫硬,逾年而瘡頭破,時出血水。此七情所傷,榮氣絕於肉理而然, 名曰流注。診之,肝脈澀。蓋肝病脈不宜澀,小腹正屬肝經,須澀脈退,乃可愈。欲以甘溫之劑,補 其氣血,令自消潰。不信,仍服攻伐之藥,致氣血愈虛,果歿於金旺之月。丹溪雲∶諸經惟少陽厥陰 之生癰疽,宜預防之,以其多氣少血也。少血而肌肉難長,瘡久不合,必成敗症。苟不知此,輒欲用 峻利毒藥,以伐其陰分之血,則其禍不旋踵矣。 一室女背腫,結一塊如鈔大而不 ,但倦怠少食,日晡發熱,脈軟而澀,此虛勞氣鬱所致也。用 益氣養血開郁之藥,又令飲人乳,精神稍健。彼不深信,又複流氣飲,飲食遂少,四肢痿軟,乃悔之, 復求治。以為決不可起矣,後果斃。 一男子年三十餘,素饑寒,患右肋腫如覆瓢,轉作水聲,脈數。經曰∶陰虛陽氣湊襲,寒化為熱, 熱甚則肉腐為膿,即此症也。及按其腫處即起,是膿已成矣。遂以濃煎黃 六一湯,( 六草一。) 令先飲二鍾,然後針之,膿出數碗,而虛症並至。遂以大補藥治之,三月余而愈。大抵膿血大泄,氣 血必虛,當峻補之。雖有他病,皆宜緩治。蓋元氣一復,諸症自退。若老弱之人,不問腫潰,尤當補 也。 一婦人十九,腰間腫一塊,無頭,色不變,三月不潰,飲食少思,肌肉日瘦。此寒搏腠理,榮氣 不行,郁而為腫也,名曰濕毒流注。百餘劑,元氣復而腫消。後因勞役怒氣,經行不止,服涼血之劑, 其血如崩。此因脾氣復傷下陷,而血從之。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歸脾湯而愈。 一婦人稟弱性躁,脅臂腫痛,胸膈痞悶,服流氣敗毒藥反發熱。以四七湯數劑,胸寬氣利。以小 柴胡對四物加陳皮、香附,腫痛亦退。大抵婦人性執着,不能寬解,多被七情所傷,遂致遍身作痛, 或肢節腫痛,或氣填胸滿,或如梅核塞喉,咽吐不出,或痰涎涌盛,上氣喘急,或嘔逆噁心,甚者渴 悶欲絕,產婦多有此症。宜服四七湯,先調滯氣,更以養血之藥。若因憂思,致小便白濁者,用此湯 吞青州白丸子,屢效。 一婦人腿患筋攣骨痛,諸藥不應,脈遲緊,用大防風湯二劑頓退,又二劑而安。又一婦人亦然, 先用前湯二劑,更服黑丸子而痊。此二患失治,必潰成敗症。 一老人傷寒,表邪未盡,股內患腫發熱。以人參敗毒散二劑,熱止。灸以香附餅,又小柴胡加二 陳、羌活、川芎、歸身、白朮、枳殼,數劑而散。 一男子肩胛患之,微腫,形勞氣弱。以益氣養榮湯,服黑丸子及木香、生地作餅覆患處,熨之。 月余膿成針之,仍服前藥而愈。 一男子臂腫筋攣骨痛,年余方潰,不斂。診其脈更虛,以內塞散一料,少愈。以十全大補湯,及 附子餅灸之而痊。《精要》雲∶留積經久,極陰生陽,寒化為熱,以此潰多成 ,宜早服內塞散排之。 一男子腿患流注,潰而不斂。用人參養榮湯及附子餅,更以補劑煎膏貼之,兩月而愈。 通府李廷儀患流注,唾痰氣促,自恃知醫,用化痰理氣等劑,半載而潰。用托里等劑,膿水淋漓, 腫硬不消,寒熱往來,飲食少思,肌肉消瘦,大便不實,手足時冷,兩尺脈浮大,按之微細。曰∶此 屬命門火衰,當用八味丸。不信,乃服參、 、歸、術之類,更加痰喘,泄瀉。服八味丸、益氣湯, 年余而痊。 一婦人背患流注,內潰脹滿,服流氣化痰之劑,自汗盜汗,脈大而弱,此元氣虧損之症也。與參、 各一兩,歸、術各五錢,肉桂二錢,服而針之。至夜半,始出稀膿二碗許。翼日,大汗倦甚,煩熱 作渴,揚手氣促,脈洪大而數,仍用前藥加附子一錢,炙草二錢,二劑脈症悉退。又以六君子加姜、 桂,二十餘劑,始離床褥。後因勞復寒熱,作渴汗出,時仲冬,寢幃氣出如霧,用十全大補湯加桂、 附,二劑而痊。 一學士年十六,患此症二載矣,脈洪大而數,膿清熱渴,食少體倦,夜間盜汗,午前畏寒。曰∶ 真氣不足,邪氣有餘,治之無功矣。午前以四君子湯加芎、歸、炙草,午後以四君子加五味、麥冬、 參、 ,兩月諸症遂可一二。又有用滲利之劑,保其必生者,三月後,形體骨立,後竟不救。 一弱人患流注內潰,出敗膿五六碗,是時口眼歪斜,以獨參湯加附子二錢,二劑少愈。更以十全 大補之劑,月余而痊。大抵瘡瘍膿血既泄,當大補氣血為先,雖有他症,當以末治之。凡癰潰發熱惡 寒,皆屬氣血虛甚。若左手脈不足者,用補血藥。元戎雲∶若人飲食疏,精神氣血弱,肌肉消薄,榮 衛之氣短促而澀滯,故寒搏腠理,閉郁而為癰腫。當補之,以接虛怯之氣。遂以十全大補加香附、陳 皮,三十餘劑始針之,出白膿二碗。仍用前藥倍參,及以豆豉餅灸之,漸愈。彼欲速效,內服敗毒, 外貼寒涼,反致食少,膿稀色紫。喜得精氣未喪,仍以前藥加遠志、貝母、白蘞,百劑而愈。 劉文通室,年逾二十,腰間突腫寸許,肉色不變,微痛不潰,發熱脈大。此七情所傷,氣血凝澀 於隧道而 然也。當益氣血,開鬱結,更以香附餅熨之,使氣血充暢,內自消散,雖潰亦無虞。不聽,乃服十宣 流氣藥,氣血愈虛,破出清膿,不斂而斃。 王洪緒治陳姓婦,年七十餘,膝下患陰疽流注,潰經數月,患下及旁又起硬腫二塊,與前患相連。 一醫誤以為前患旁腫,與托毒藥二劑,致新發者被托發疽,始延王治。王令服陽和丸湯三劑,新發之 二毒皆消。接服小金丹十丸,後服滋陰劑,以杏仁散敷,半月膿濃。令再服保元湯加肉桂,十餘劑愈。 流注之症,毒發陰分,蓋因痰塞清道,氣血虛寒凝結,一曰寒痰,一曰氣毒。初起皮色不變,惟腫惟 痛,雖身體發熱,內未作膿,二陳湯加陽和丸同煎,數服即消。消後接服小金丹七丸,杜其復發。如 皮色稍變,極痛難忍,須服陽和湯以止其痛,消其未成膿之毒氣。使已成膿者,至不痛而潰,如患頂 軟,即為穿之,膿多白,以陽和膏貼之。但此症潰後定增毒痰流走,患生不一。故即潰之後,五日內 宜服小金丹十丸,以杜後患。接用犀黃丸、陽和湯,早晚輪服,使毒消盡,方可收功。 王洪緒治一兒,甫歲半,太陽一毒,背上心臍對處二毒,頸口對此一毒,腰腹二毒,二腿五毒, 共十一毒,皆皮色無異,其大腿二毒已經醫開刀。王以小金丹,令日每服二次。至五日,九毒俱消。 又以小金丹日服一次,十日後二孔皆紅活。以保元湯, 、草皆用生者,加肉桂三分,煎服,另以參 六分,水煎和入。半月後, 、草皆易炙者,一月收功。小金丹方∶白膠香一兩五錢,草烏一兩五錢, 地龍一兩五錢,木鱉一兩五錢,五靈脂一兩五錢,沒藥七錢五分,乳香七錢五分,炮姜一錢二分,當 歸身七錢五分,麝香三錢。共研末,以糯米粉一兩二錢為糊,搗千錘,為丸如芡實大。此一料約為丸 二百五十丸,曬乾忌烘。臨用,取一丸布包,於石上敲碎,入杯內,以好酒浸之約一二時,以銀物加 研,陳熱酒送下,醉蓋取汗。如流注初起,及一切痰核、瘰 、乳岩、橫 ,服至消乃止。如流注等 症,成功將潰,及潰久者,當以十丸,作五日早晚服之,以杜流走後患。但方內有五靈脂,不可與人 參同服。又方中乳香、沒藥,每一斤用燈心四兩同炒,至圓脆可粉為度,扇去 燈心磨粉。草烏去皮,取白肉,每斤用綠豆半斤同煮,俟豆開花,去豆取草烏切片曬乾。木鱉子用水 浸半月,入鍋煮數滾,再浸熱湯中數日,刮去皮心。入香油鍋中,煮至油沫盡,再煮百滾,透心黑脆, 以鐵絲篩撈出,即用土末拌,拌至土末有油氣,入粗篩篩去油土,另換土末拌至三次。淨以木鱉同土 炒,入盆中拌罨一夜,取鱉磨粉聽用。以上各藥,須如法泡製,方可用。


<目錄>卷三十五(外科)

<篇名>膿疥

屬性:蘇頌曰∶黔人治疥癬遍體諸藥不效者,生取白花蛇切斷,以磚燒紅,沃醋,令氣蒸,置蛇於上, 以盆覆一夜,如此三次,去骨取肉, 以五味令爛,頓食之。瞑睡一晝夜乃醒,瘡 隨皮便退,其疾 便愈。(《本草綱目》) 張子和曰∶貨生藥焦百善雲,有蕘夫來買苦參,欲治疥,不識藥性緩急,但聞人言可治,濃煎一 碗服之。須臾,大吐痰涎一盆,二三日,疥作痂矣。 潘塤曰∶予蔓孫患膿疥三年,身無完膚,下體尤甚,內治外治,百無一效。乃治制一方,名和中 固氣湯,以蒼朮一錢燥濕,白朮一錢固脾,黃 一錢實腠理,升麻八分、柴胡一錢引清氣,元參八分 散上焦火,芩、連各七釐清中焦火,黃柏七分伏下焦火,歸身一錢養心血,甘草、陳皮、人參各五分 調中氣。煎服存渣,加白蒺藜、金銀花煎洗,十數劑而全愈。(楮記室) 姚應鳳診一人,遍體發小疥如粟。應鳳曰∶是名淨海瘡,不治生,治死。其人不信,治之死。 (《錢塘縣誌》) 元希聲侍郎治卒發疥秘驗方∶鍛石隨多少,和醋漿水調塗,隨手即減。一法用鍛石炒紅,出火氣, 香油調敷。 薛立齋治稽勛李龍岡,患疥,腿足為甚,日晡益 ,口乾作渴,小便頻赤。此腎經虛熱,用補中 益氣湯、五味丸而痊。 一儒者善嚏,患疥,以為內有濕熱,腠理不密,外邪所搏也,與補中益氣湯加白芷、川芎治之。 不從,自 服荊防敗毒散,痛處發腫,小便赤澀。此肺腎陰虛,用補中益氣湯加五味、麥冬而愈。 一儒者患疥,誤用攻伐之劑,元氣虛而不能愈。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其瘡頓愈。又因調養失宜, 日晡益甚,其腿日腫夜消,以為氣血虛而有熱,朝用補中益氣,夕用加味逍遙而愈。 一男子時疫愈後,所患如前,用前藥補養而愈。有同患,用砭法出血而死。此因陰虛血熱,色黑 作癢也,何乃反傷陰血哉? 一婦人疥久不愈,食少體倦。此肝脾虧損而虛熱,先用補中益氣湯加川芎、炒梔,元氣漸復,更 以逍遙散而愈。若復聞譫語,此熱入血分,用小柴胡湯加生地治之。血虛者,四物合小柴胡湯。熱退 卻,用逍遙散,以補胃生陰血。或有寒熱如瘧,亦治以前藥。 一婦人患疥作癢,膿水不止,脈浮無力,以消風散四劑少愈。更以四生丸,月余而平。 一男子癢少痛多,無膿水,以芩、連、荊、防、山梔、薄荷、白芍、歸梢,治之而愈。 一男子患疥 痛,發熱,脈浮數,以人參敗毒散,四劑少愈。更以當歸飲子,數劑而愈。 一男子患疥 痛,寒熱便秘,脈數有力,以防風通聖散,二劑少愈。更以荊防敗毒散加黃芩、山 梔,四劑而愈。 一婦人患疥作癢,午後尤甚,以當歸飲子,數劑少愈。更以人參、荊芥,數劑而安。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疥久不愈,搔起白屑,耳作蟬聲。以四生散,白附子、黃 、獨活、蒺藜, 數服癢止。更以當歸飲子,數劑而痊。 一男子患疥,下體居多, 痛,日晡尤甚,腿腕筋紫而脹,脈洪大,此血熱而然也。就於紫處刺 去瘀血,以四物湯加芩、連、地骨皮、柴胡,四劑而安。患在上體,若臂腕筋紫脹,亦宜刺去其血, 以前湯加柴胡、黃芩即愈。 一男子搔癢成瘡,日晡痛甚,以四物加芩、連、荊、防,數劑而止。更以四物加蒺藜、首烏、黃 ,二十劑而愈。 智化寺一僧,病瘡疥,自用雄黃、艾葉等藥,燃於被中熏之。翌日遍身 腫,皮破出水,飲食不 入,投以解藥不應而死。蓋藥熏入腹內而散真氣,其禍如此。 (丁丑,予舉家生瘡,家人亦用此方熏之,瘡不愈。未幾,鑾兒出痘,症極凶,藥不能下咽而歿, 殆亦受其毒耳。) 一男子患瘡疥,搔破出膿水,面赤作渴,大便堅實,脈洪數,左關寸為甚,此木火相搏也。先用 瀉青丸料煎服,熱勢頓減。又用梔子柴胡散、加味逍遙散而瘡愈。 一儒者遍身生瘡,搔癢,膿水淋漓。自知醫,服八珍、荊防之類,益甚。脈洪大,按之無力,謂 此氣血虛熱也,用八珍湯加丹皮治之而愈。繼娶後,兩足生瘡,久不愈,尺脈數而無力,用地黃丸、 八珍湯而痊。 一男子患疥,干癢作痛,以芩、連、荊、防、山梔、薄荷、白芍、歸梢,治之而愈。 蔣仲芳治一僧,初患疥,自以水銀、蘄艾熏之,遂喘息胸滿,遍身浮腫。或投五皮飲,不效。投 椒目、大黃等,喘腫愈甚。曰∶氣道皮膚,肺氣熱也。復以火熏,火毒傷肺,遂失降下之令,氣道塞, 水道閉,喘息溺澀,浮腫之所由來也。今復推蕩,陰血又傷,若非童真,難免於死矣。以麥冬、黃芩、 山梔、桑皮、花粉、滑石、木通、燈草與之,四劑而愈。(薛案∶有一僧,亦用熏法致死。) 胡氏子年二十餘,生膿窠已一年,服藥無算,長臥床蓆,二三日間,昏暈數次。入其室,穢氣盈 溢,膿血痛苦,仰臥不能轉側,兩手背皆瘡,不能診候。問其飲食噁心否?雲∶尚可飲食。曰∶胃氣 在,可生也。即以黃 、白朮、當歸、甘草、廣膠為主,佐以銀花、浮萍,煎之以酒,六劑瘡愈大半, 二十劑而全愈。 姚氏婦有子,而胸乳肥瘡如桃,背及下半身俱滿,異痛異癢,膿血淋漓,已經三月,不時寒熱, 漸作噁心。蔣曰∶病急矣,但喜其日未久,因乳子氣血驟虛,因多臥而飲食不運也。亦以前方加黃柏、 連翹、陳皮、香附, 外以大黃、朴硝、松香、東丹為末,少加飛鹽,麻油調敷,亦不久而愈。此二人者,胡予清熱消運之 品,俱為日久虛弱者設也。若初起壯實者,粒如小粟而多癢,曰疥瘡,風熱為勝,理以苦參、黃柏、 荊芥、防風為君;膿泡如痘而多痛,曰膿窠,濕熱居多,理宜蒼朮、秦艽、銀花、連翹為主。俱加天 麥門冬、酒炒黃芩以清肺。蓋肺主皮毛,肺熱則皮毛有是疾也。若日久則肺虛,又宜補肺,而不宜清 肺矣。此意先哲未及,故附之。


<目錄>卷三十五(外科)

<篇名>癬

屬性:張子和治一女子,年十五,兩股間濕癬,長三四寸,下至膝。發癢時,爬搔、湯火俱不解;癢定, 黃赤水出,又痛不可耐。灸 、熏渫,硫黃、 茹、僵蠶、羊蹄根之藥,皆不效。其父母來求療,張 曰∶能從予言則瘥。父母諾之。以排針磨尖快,當其癢處,於癬上各刺百餘針,其血出盡,煎鹽湯洗 之。如此四次,大病方除。此方不盡以告後人,恐為癬藥所誤。濕淫於血,不可不砭者矣。 薛立齋治一人,生風癜似癬,三年不愈,五心煩熱,脈洪,按之則澀。此血虛之症,當以生血為 主,風藥佐之。若專攻風毒,則血愈虛而熱愈熾。血被煎熬,則發瘰 ,或為怯症。遂以逍遙散數劑, 及人參荊芥散,二十餘劑而愈。 劉禹錫《傳信方》雲∶予少年曾患癬,初在頸項間,後延上左耳,遂成濕瘡浸淫。用斑蟊、狗膽、 桃根諸藥,徒令蜇 ,其瘡轉盛。偶於是州賣藥人教用蘆薈一兩,研,甘草炙半兩,相和令勻,先以 溫漿水洗癬,乃用舊干帛子拭乾,便以二味合和敷,立干瘥,神效。(本草) 立齋治一男子,面青,腿內 患癬,色赤作癢。或為砭刺出血,發熱 痛;服消風散而益甚;服 遇仙丹,愈加發熱作渴。仍服之,膿水淋漓,其脈洪數,左關為甚。此肝經血虛,火內動,復傷其血 而瘡甚。先用柴胡清肝散數劑,又用四物、山梔治之,諸症漸退。用八珍湯、地黃丸,兩月余而瘥。 張子和治一童子病,滿胸腹濕癬,每爬搔則黃水出,已年余。先以末作丸上涌,次以舟車丸、浚 川散,下三五行。次服涼膈加朴硝,藥成,時時呷之,不數日而愈。


<目錄>卷三十五(外科)

<篇名>疙瘩

屬性:翟立之素善飲,遍身疙瘩,搔起白屑,上體為甚,面目 腫成瘡,結痂承漿,眼赤出淚,左關脈 洪數有力。或作癘風治之,膿潰淋漓。此肝火濕毒,以四物湯加乾薑、連翹、山梔、柴胡,一劑諸症 悉退,四劑全退。兩睛各顯青白翳一片,亦屬肝火,再劑翳去,乃用六味丸而愈。 一儒者身發疙瘩,時起赤暈,憎寒發熱。服癘風之藥,眉落筋攣,後疙瘩漸潰,日晡熱甚,肝脈 弦洪,余脈數而無力,此肝經血虛風熱也。先以小柴胡合四物湯加丹皮、酒炒黑梔,再與加味逍遙散 加參、術、鈎藤,服兩月,瘡悉愈而眉漸生。後因怒復作,用小柴胡湯加芎、歸、鈎藤、木賊而愈。 後勞役發熱,誤用寒劑,不時身癢,日晡赤暈,早與補中益氣湯加五味、麥冬、山藥,午後與加減八 味丸,尋愈。後食炙爆等物,仍發疙瘩,小便白濁,關脈滑大有力,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諸症悉退。 一男子秋間發疙瘩,兩月余漸高,有赤暈,月余出黑血,此風熱血虛所致。先用九味羌活湯,風 熱將愈,再用補中益氣湯而愈。後不慎房欲,復作盜汗,晡熱,口乾,唾痰,體倦懶言,用補中益氣 湯,加減八味丸頓愈。 一婦人遍身疙瘩,瘙癢,敷追毒之藥,成瘡出水,寒熱脅痛,小便不利,月經不調。服祛風之藥 劑,形體消瘦,飲食少思,此肝火血燥生風也。前藥益傷肝血,先用歸脾湯二十餘劑,又用加味逍遙 散二十餘劑,諸症漸愈。乃用六味地黃丸調理而瘥。此等症候,服風藥而死者多矣。 一男子不時患疙瘩,搔癢成瘡,膿水淋漓,惡寒發熱,先用羌活當歸散而癢止,又用易老祛風丸 而不發。後飲燒酒,起赤暈,二便不通,口舌生瘡,熱渴不安,用防風通聖散,二便遍利。但口乾體 倦,飲食不入,用七味白朮散去木香,四劑而愈。 一男子遍身患疙瘩作癢,勞而益甚,用參、 、歸、術為君,佐以柴胡、炒芩、桔梗、川芎、炙 草而痊。更用補中益氣湯之劑,後不再發。 一男子患疙瘩,癢,發熱,形氣虛弱,口鼻氣熱,且喜飲冷,屬外邪也。以消風散二劑,外邪悉 解。但倦怠少食,更以參、 、陳皮、炙草、五味而健。又以補中益氣湯去柴胡、升麻,加茯苓、白 芍乃痊。 一男子患疙瘩,多在臀腳,勞役則癢甚,小便色黃,服敗毒散、芩、連之劑,患處癢痛,夜不能 寐。此脾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加五味、麥冬、炒黑黃柏,治之而痊。凡病日間如故,日晡倦怠,遇 勞愈加,晨起如故,皆元氣虛也,宜用前藥補而治之。 一男子患疙瘩,色黯作癢,出黑血,日晡至夜益甚,其腿日腫夜消。以為氣血虛而有熱,朝用補 中益氣湯,夕用加味逍遙散而愈。 一儒者應試後,遍身瘙癢,後成疙瘩。此勞傷元氣,陰火內熾,秋寒收斂腠理,鬱熱內作,補中 益氣湯加茯苓、川芎、白芷而愈。後復勞,仍作,惑於人言,服祛風敗毒藥,如大風之狀。又發熱作 渴,倦怠懶食,用補中益氣湯倍參、 、歸、術、半夏、茯苓、五味、麥冬而愈。 一婦人遍身患疙瘩,發熱作癢,內服敗毒祛風,外搽攻毒追蝕,各潰成瘡,膿水津淫,形氣消瘦, 飲食日減,惡寒發熱,作渴飲冷,脈浮數,按之則澀,此元氣復傷也。先用七味白朮散數劑,其渴漸 止,飲食稍加。乃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膿水漸干。又用六君、芎、歸、丹皮、山梔,瘡漸收斂。 仍用八珍、山梔、丹皮而愈。 一婦人因怒,寒熱,發赤暈。服祛風之劑,發疙瘩。或砭出血,患處 腫,發熱頭痛。內服外敷, 俱系風藥,膿水淋漓。服花蛇酒之類,前症益甚,更加晡熱,煩渴不寐,脈洪大,按之如無。此血脫 煩躁,先用補血當歸湯,稍緩。用四君、當歸數劑,得睡。但倦怠,頭暈,少食,用補中益氣湯加蔓 荊子稍可。又用八珍湯加用芎、芍,倍用參、術,三十餘劑而能步履,又復月余而痊。 一婦人性急善怒,月經不調,內熱口苦,患疙瘩作癢。服敗毒之藥,膿水淋漓,熱渴頭眩,日晡 益甚。用加味逍遙散漸愈。後因大怒,月經如涌,眼出淚,用四物湯加山梔、柴胡、連、芩,數劑而 愈。年余,左足、 臂、腕起白點漸大,搔起白屑,內熱盜汗,月經兩月餘一至。每怒,或惡寒頭痛,或不食作嘔,或胸 乳作脹,或腹內作痛,或小便見血,或小水不利,或白帶注下,此皆肝木製伏脾土,元氣虛而變症也。 用補中益氣湯加炒黑山梔,及加味歸脾湯,服半年而愈。後每怒惱,患赤暈,或以風疾治之。發疙瘩, 又服遇仙丹。赤腫作癢,出膿水,外敷追蝕之藥。寒熱作渴,又服胡麻、草烏之藥。遍身瘙癢,眉毛 脫落,膿水淋漓,咳嗽發熱,月經兩月一行,用四君、當歸、丹皮月余。熱渴稍止,飲食少進,又服 月余,咳嗽少可。卻用八珍湯加丹皮,二十餘劑,患處漸干,經水如期。復因傷食,作瀉不食,用六 君子湯,飲食漸進。又因怒,發熱作渴,患處作痛,經行不止,用加味逍遙散漸可。仍用四君子湯而 全愈。 一女子二十歲,月經先期或過期。或怒,則身發赤暈,或患疙瘩,六七日方退。服祛風藥,瘙癢 作渴,搔破成瘡,膿水浸淫。曰∶此肝火生風,再服是藥,必致筋攣。不悟,後兩手拘攣,始信。先 用地黃丸,四物湯月余,熱渴頓減。乃佐以加味逍遙散,又月余,患處膿少。又用四君子、山梔、丹 皮,二十餘劑,指能伸屈。因怒,發熱,經水不止,睡中筋脈抽動不安,以加味逍遙散加鈎藤治之而 痊。仍用四物、山梔、鈎藤、丹皮而瘡結靨。乃去鈎藤調理,元氣復而瘡靨干。 一女子常患癮疹作癢,因怒發熱,變為疙瘩,腫甚,用梔子清肝散治之而愈。後又怒,患痕起赤 暈,遊走不定,自砭出紫血。甚癢徹骨,其熱如炙,如大麻風,欲用風藥,治之不效。乃以當歸補血 湯四劑,其熱悉止。又用聖愈湯,加味逍遙散而痊。 一婦人身發疙瘩,或如丹毒,癢痛不常,搔碎成瘡,膿水淋漓,發熱渴煩,頭目眩,日晡益甚。 此血虛內熱之症,以當歸飲加柴胡、山梔,治之而愈。 一婦人患前症,肢體疼痛,頭目不清,自汗盜汗,月水不調,肚腹作痛,食少倦怠。先用人參荊 芥散,後用逍遙散,治之而痊。 一婦人因忿怒,身發疙瘩,憎寒發熱。此肝火,用小柴胡湯加山梔、黃連,治之而愈。後口苦脅 痛,小便 淋漓,復用前藥,遂全愈。 一婦人患前症,發熱,夜間譫語。此血分有熱,以小柴胡湯加生地,治之而安。後用四物湯加柴 胡、山梔、丹皮而熱退,又用逍遙散全愈。 一女子常患疙瘩,時或作癢,服消風之類,搔破成瘡,其癢不止,延及頭面。先用羌活當歸散, 其癢頓止。用加味逍遙散,其熱頓痊。又用當歸飲,而瘡亦愈。用八珍、柴胡、山梔,而不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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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血風隱疹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面赤作渴,面常患小瘡作癢。服祛風藥,遍身發赤 。服白花蛇酒,更發赤暈。 遍行砭刺,又服消風散,發熱口渴,飲水不止。謂肝經血虛而風熱也,用梔子清肝散及地黃丸料煎服, 熱渴漸止,瘡漸結靨。用八珍湯、地黃丸,瘡靨漸脫,又復月余,瘡漸愈。 一男子面生粉刺,或生小 ,服消風散,瘡益甚。服遇仙丹,加遍身赤癢。仍服前藥,發熱 腫。 又服旬余,潰而出水,形體骨立。先用四君子、當歸、桔梗,四劑飲食稍進。又用八珍湯,數劑而痊。 一男子嗜膏粱炙爆、醇酒辛辣之物,遍身生 ,甚癢。服消風散之類,更起赤暈。又砭出血, 其癢益甚。敷敗毒之劑,遂各成瘡,膿水津淫,眉毛漸脫,赤癢益甚。此脾經積熱傷血所致,先用犀 角地黃湯加黃連治之。膿水漸止,乃以八珍湯加山梔、丹皮,眉毛漸生。因飲食失宜,胸腹作脹,飲 食少思,或大便下血,用五味異功散加升麻,飲食漸進,又用補中益氣湯而血止。仍用異功散加當歸、 丹皮而痊。 一女子性急多怒,月經先期,患 ,色赤作癢,搔破膿水不止。服祛風藥,其瘡益甚。服花蛇 酒,四肢螈 ,眉毛脫落。先用柴胡清肝散加鈎藤,數劑,又用加味逍遙散加鈎藤,諸症漸愈。又用 易老祛風丸而安。 一女子年十四,腕軟處生物如黃豆大,半在肉中,紅紫色,痛甚,諸藥不效。一方士以水銀四兩, 白紙一 張,揉熟,蘸水銀擦之,三日自落而愈。(李樓怪症) 朱丹溪治朱院君,三十餘,久患癮疹,身痹而紫色,與防風通聖散加牛蒡,為極細末,每一錢, 水盞半,入薑汁,令辣,煎食熱飲之。 汪石山治一人,年逾六十,形瘦蒼紫,夜常身癢,搔之熱蒸,皮肉磊如豆粒,癢止熱散,肉磊亦 消。醫用烏藥順氣、升麻和氣等,不效。診之,脈皆細濡近駛,曰∶此血虛血熱也。而為順氣和血, 所謂誅罰無辜,治非所宜。遂以生地、元參、白蒺藜、歸、芎、 、芍、黃芩、甘草、陳皮煎服,月 余而愈。 一老人患疹,色微赤,作癢,發熱,以人參敗毒散,二劑少愈。以補中益氣湯加黃芩、山梔而愈。 一婦人遍身瘙癢,秋冬則劇,脈浮數,此風邪客於皮膚而然也,名曰血風。飲以消風散,及搽蛇 床子散少可。更以四物湯加荊、防,數劑而愈。一婦患此,夏月尤甚,脈洪大,以何首烏散;一婦患 赤斑瘙癢,搔破成瘡,出水久而不愈,內服當歸飲,外搽蛇床子散。並愈。又一婦患此,諸藥不應, 以四生散,數服而愈。大抵婦人體虛,風邪客於皮膚,則成白疹。寒濕客於肌肉,鬱熱而為赤疹。色 雖有異,治法頗同。凡人汗出,不可露臥及浴。經雲∶汗出見濕,乃生痤痱。雷公雲∶遍身風疹,酒 調生側柏。用之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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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瘙癢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遍身瘙癢,後成瘡出水,洒淅惡寒,皮膚皴起,眉毛漸落,大便秘結,小便赤 少。此屬肺火為患,用補氣瀉榮湯四劑,諸症漸退。但倦怠惡寒,小便清少,此邪氣去而真氣虛也, 用補中益氣湯兼換肌散,半載,元氣復而諸症退。時中秋,忽大便不實,小便頻數,體倦食少,洒淅 體重,此濕邪乘虛而作,用東垣益胃湯,二劑頓安。仍用前藥,調理三月余全愈。 一男子兩目俱赤,遍身癢痛,搔起白皮。此肝肺陰虛,誤服驅風燥劑,鼻赤面紫,身發疙瘩,搔 出血水。 用升麻湯下瀉青丸數服,又用加味逍遙散數劑,身鼻漸白,疙瘩漸消。又用四物湯加參、 、柴胡、 山梔,並換肌散,各百餘服,喜其年少謹疾,全愈。 一婦人日晡身癢,外內用追毒祛風之劑,膿水淋漓,午前畏寒,午後發熱,殊類癘風。用補中益 氣湯加山梔、鈎藤,又以加味逍遙散加川芎而愈。 一婦人手心赤,瘙癢發熱,頭暈作渴,晡甚。服祛風清熱之藥,膚見赤痕,月經過期。用加味逍 遙散倍熟地,熱止癢退。更以四物湯加柴胡、參、 、炙草、茯苓,頭清渴止。再用四物湯加參、術、 茯苓、山梔,赤暈亦消。 一男子患瘙癢,破而成瘡,如大麻風。服遇仙丹,發熱作渴,大便秘結,脈沉實,右關為甚,此 熱蓄於內也。先用黃連內疏湯,而大便通利。又用防風通聖散去硝、黃而熱渴止。卻用八珍湯而瘡愈。 一男子脾腎氣虛血熱,遍身瘙癢,時喜熱水浴之,後患瘡 ,破而出水,用風藥益甚,或赤或白, 眼作花癢。先用胡麻散、六味丸而痊。次年兩股、小腹、頸、項復作癢,用四生散、六味丸而愈。 一婦人經水先期,勞役或氣惱,則寒熱瘙癢。服祛風降火等藥,不勞怒而自癢發熱,更加痰喘氣 促。服化痰清氣之藥,形氣倦怠,食少胸痞,身發瘡疹。服消毒之類,膿水淋漓。服大麻風藥,口乾 作渴,欲水而不敢飲,經水又過期,眉間若動。又復月余,眉毛脫落,經水淋漓。此心肝二經風熱相 搏,制金不能平木,木克脾土而不能統血,肝火旺而不能藏血也。經雲水生木,遂朝用地黃丸以滋腎 水,生肝血,夕用加味逍遙散以清肝火,生肝血,月余諸症漸愈。又佐以四君、芎、歸、丹皮,月余 而經水旬日而止。又兩月余,經水五十餘日而至。乃夕用五味異功散加當歸,服兩月,經水四十餘日 而至。因怒寒熱,經水如崩,眉稜角動,脈洪數弦,肝脾二脈為甚,用柴胡梔子散二劑以平肝火,用 五味異功散二劑以補脾氣,發熱頓退,經水頓止。更以八珍湯倍加參、術及地黃丸,兩月余,經水如 期,眉毛漸生。因食停滯,腹脹作痛,另服祛逐劑,泄瀉不止,小腹重墜,飲食甚少。先用六君子湯 送四神丸,數劑瀉漸止,飲食少進。又用補中益氣湯倍用升麻,數劑重墜漸愈。後因 勞心發熱,飲食難化,嘔吐涎水,其熱自臍上起,覺飢熱頻作,乃用六君子湯加炮姜治之,熱時飲稠 米湯,稍安。兩月余,又常服加味歸脾、補中益氣二湯而痊。 一婦人秋間肢體作癢,時發寒熱,日晡熱甚,口苦喜酸,月水先期,面色常青,熱甚則赤。恪服 清熱涼血,後發疙瘩,赤癢益甚,乃清熱敗毒,破而膿水淋漓,謂此肝脾血虛燥。不信,仍治瘡毒, 其瘡益甚,形氣倦怠,飲食減少。先用補中益氣湯,間佐以六君、當歸,元氣稍復。乃以八珍湯,倍 用參、術,少用川芎、白芍,間佐以補中益氣湯,諸症漸愈。又以四君子湯,佐以加味逍遙散,兩月 余,膿水漸少。又復月余,瘡漸結靨。因怒寒熱腹脹,飲食少思,患處復甚,用六君子湯加山梔、柴 胡,乃用四君子湯為主,而瘡漸愈。又因怒,月經甚多,發熱作渴,瘡痛出血,用柴胡清肝散,熱退 止痛。仍用四君子湯而結靨。又用八珍湯、山梔、丹皮而愈。 一婦人遍身瘙癢,膿水淋漓,發熱,身如蟲行,月經不調。先用升麻湯送瀉一丸,熱癢頓退。又 用加味逍遙散,經行如期。用換肌丸而瘡愈。後因怒,經行不止,筋骨作痛,用秦艽地黃湯、易老祛 風丸而愈。 一婦人性沉靜,懷抱不樂,月經過期,遍身作癢。服祛風清火之劑,搔破成瘡,出水不止,其癢 益甚。或用消風散之類,眉棱跳動,眉毛折落。又服遇仙散,患處俱潰,咳嗽發熱,飲食日少,月經 先期。作肝脾郁怒而血燥,前藥復傷而益甚。先用四君子、芎、歸、山梔、丹皮,飲食漸進,服月余 而嗽止。又以加味逍遙散加鈎藤,二十餘劑而眉不動。乃去鈎藤,倍加參、術、當歸,月余瘡結靨。 又以八珍湯加山梔、丹皮而痊。 一婦人患前症,膿水淋瀝,發熱作渴,體倦惡寒,經水不利,久而不愈,此肝脾虧損而虛熱也。 先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川芎,而元氣漸復。又用逍遙散而瘡漸愈。又虛後患疥,遍身作癢,搔起疙 瘩,破而出膿,或出血水,誤服醉仙散。殊類風症,用八珍湯數劑而安。又用十全大補湯,患處漸干 矣。 一婦人日晡身癢,素清苦,因肝鬱怒,遍身晡熱內熱,自汗盜汗,月經不行,口乾咽燥。用歸脾 湯數劑,諸症稍退。後兼加味逍遙,五十餘劑而痊。 一婦人瘙癢發熱,日晡益甚,皮膚赤暈,月經過期,此血虛而有熱也。以逍遙散,倍加熟地,熱 止癢退。 更以四物加柴胡、參、 、炙草、茯苓,調理而愈。 一婦人懷抱久郁,患前症,膿水淋漓。服連翹消毒散,食少胸痞。服清氣化痰丸,作嘔吐痰。服 清熱化痰丸,煩熱畏寒,四肢 熱,面目赤色,脈大而無力。此脾胃虧損,而虛寒隔陽氣於外。遂用 六君子湯加炮姜治之,諸症少愈,飲食頓進。又佐以四物湯,諸症漸愈。又以四君子,每味各一錢, 四物湯每味各五分,諸症全愈。 一婦人每秋間,兩手心作癢,搔起白屑。因勞役惱怒,則發寒熱,遍身作癢,起疙瘩。或以為風 症,內服花蛇等藥,外敷硫黃之類,又服遇仙丹,諸熱渴益甚,月水不通。謂脾肝二經血燥生風,先 用加味逍遙散,熱渴漸減。又用八珍、柴胡、山梔,患處少可。後因怒氣,發熱脅痛,患處 腫,用 加味逍遙散,四劑而安。又用四君、芎、歸、山梔、丹皮,至半載而痊。 一男子遍身瘙癢,諸藥不效,脈浮,按之而澀。以生血藥為主,間以益氣,百帖而愈。 宋生遍身作癢,搔破成瘡出水,脈浮數,此手足陽明經風熱所致。以人參敗毒散對四物湯加芩、 連服之,外以松香一兩,枯礬五錢,輕粉三錢,為末,麻油調敷,月余而愈。又一人患此,但脈沉, 以前藥加大黃,治之漸愈。再服人參敗毒散而平。 黃錦芳治一僧,身癢異常,服驅風敗毒藥不愈。診其脈,左手俱平靜,惟脾脈涌突異常。詢得飲 食無味,飽脹時噯。此內氣不清,而濁邪外溢於經絡也。用茯苓三錢,半夏二錢,木香八分,廣皮五 分,川厚朴一錢,日服二劑,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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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瘡癤

屬性:陸肖愚治徐邑宰,秋末冬初遍身生癤,大小不一,紅痛 癢,黃水淋漓。或謂風熱,用防風通聖, 數劑不減。或謂諸痛瘡瘍,皆屬心火,用芩、連、山梔、生地等,十劑益甚,且飲食漸減。脈之,浮 按微數,沉按中 按皆緩而弱。曰∶凡風熱,大都為癮疹,未必為瘡癤,至瘡瘍之為心火,經固言之,第脈微弱為多, 此元氣不足也。緩者,濕也。數雖為熱,而微數不可純責之火。據今日之症,火為標,濕為本。原得 病之由,又濕為標,元氣不足為本。此必乘虛汗出澡浴,濕漬肉腠,久而熱蝕為膿水,發為痛癢也。 用蒼朮、薏仁、茯苓燥濕為君,人參、白朮、黃 、甘草補氣為臣,連翹、蟬蛻清熱為佐,葛根、白 芷入陽明肌肉為使。二劑,痛癢頓減,胃少開,十劑全愈。 張子和治穎皋韓吉卿,自髀至足,生濕 ,大者如錢,小者如豆,癢則搔破,水到則浸淫,類蟲 行襪,愈而復生,瘢痕成凹,十餘年不瘥。張哂之曰∶此濕 瘡也,由水濕而得,故多在足下。以 舟車、濟川,大下十餘行,一去如掃。 一省掾背項常有痤癤,愈而復生。張曰∶太陽血有餘也。先令涌泄之,次於委中 針出紫血,病 更不復作也。張君袞常,喜熱火烘灼其背及兩足,又食自死肉,久而兩足常生癤毒,愈而復生半月余。 以清涼飲子下之,得紫黑血積於便中,去者月余,其積毒頓除,是知積熱毒致癰腫者如此。 薛立齋治春元沈霓川之內,暑月面生痤癤,乘涼入風,面目浮腫。 二日,左臂腫痛,癮疹如丹, 背脅髀股等處,發腫塊三四,肉色不紅,痛甚,晝夜號呼,寒熱往來,飲食不思。服活命飲及行氣敗 毒之劑,其勢愈熾。肝脈浮澀,脾脈弦弱,此屬二經榮氣不從,風邪乘虛流注經絡為患。先以八珍加 黃、柴胡、青皮,數處漸漸紅 。又以十全大補加銀花、白芷、龍膽草、貝母,十餘劑,脅腿二處 潰膿碗許,余塊漸平。仍服十全大補湯,調理月余而安。向使專於祛風攻毒,鮮不敗事矣。 張仲安治凍瘡,用黃柏燒存性,研細,以雞子清調敷。破者,干糝上,神妙。 治暑月肌膚瘡爛,或因搔成瘡,多是大暑汗出,坐臥濕地,致肌膚多瘡爛汁出。有一乳母曰∶此 易瘥也。取干壁細土末敷之,隨手即瘥。 治一切惡瘡,遍用藥不效者,陳米飯緊作團,火 存性,麻油、膩粉調敷。蘇滔光丁亥年,耳上 病碎瘡, 或痛或癢兩月余,百藥不效。季 子長傳此方,初不之信,試用之,果日即愈。辛丑年再作,呂仲發 顯謨雲∶此症夏以痰飲法治之。故只用肥皂燒存性,生油、膩粉調敷尤佳。 薛立齋治一男子,年四十三歲。自四十以來,每至夏,發熱而倦,日午益甚,晚涼少可,面生瘡 ,耳下筋微腫,更結小核三四枚,附筋上。曰∶此火令不慎房勞,虧損腎水,不能制火然也,名曰 注夏。彼不信,服降火敗毒藥,加口乾倦怠,夜間熱甚,午後腿軟,足心熱,筋牽痛,復來問治。曰∶ 口乾倦怠,此中氣陷下也;夜間發熱,陽氣陷於陰分也;午後腿軟足熱,陰虛火甚也;耳下筋牽痛, 血虛不能潤筋也。先以補中益氣湯,少用柴胡、升麻,加五味、麥冬、熟地治之,諸症頓退。更服滋 腎丸而痊。若以每至火令而然,用敗毒涼藥,鮮不危矣。凡春末夏初,患頭痛腳軟,食少體熱,此仲 景雲春夏劇,秋冬瘥,而脈弦大者,正世俗所謂注夏病也。 趙州守北方人,年逾四十,頭面生瘡瘍數枚, 痛飲冷,積日不潰,服清熱消毒藥不應。診其脈 數,按之則實,以防風通聖散,二劑頓退,又以荊防敗毒散而愈。又一男子,患在四肢,審其脈症, 亦屬有餘,以黃連解毒湯治之亦愈。 繆仲淳治一婦人,生癤臂上,用連翹、白芷、白芨、花粉各二錢,甘菊一兩,紫花地丁、金銀花 各五錢,甘草、生地、茜草各三錢,地榆四錢,角刺、牛蒡各一錢,服之半日,立出膿血而愈。又治 一男子,生癤膝下,加牛膝三錢,立破出鮮血愈。(《廣筆記》) 丁右武親驗坐板瘡方,松香五錢,雄黃一錢,均研細。如濕癢,加蒼朮三錢。各末和勻,以綿紙 包里,捻成紙燃二條,臘月豬油浸透,點火燒着,取滴下油,搽上立效。(同上。) 立齋治一男子,年逾四十,胃氣素弱,面常生瘡,盜汗發熱,用黃 建中湯,少愈。更以補中益 氣湯而平。東垣雲∶氣虛則腠理不密,邪氣從之,逆於肉里,故多生瘡。若以甘溫之劑,實其根本, 則腠理自固,即無他疾。 張生患漆瘡作嘔,由中氣弱,漆毒侵之。以六君子湯加砂仁、藿香、酒芍治之。彼不信,另服連 翹消毒散,嘔果盛。復求治,仍以前藥,外以麻油調鐵鏽末塗之而愈。 趙千兵患兩腿生瘡,每服敗毒藥,則飲食無味,反增腫脹,此脾虛濕熱下注也。以六君子湯加蒼 術、升麻、酒芍服之,以黃蠟、麻油各一兩,輕粉三錢,為膏貼之而愈。大凡下部生瘡,雖屬濕熱, 未有不因脾腎虛而得者。 一男子濕熱下注,兩腿生瘡,以人參敗毒散,加蒼朮、黃柏服之,以金黃散敷貼。又一人患此, 久而不愈,以船板灰存性一兩,輕粉三錢,為散,麻油調敷。更以黃柏、知母、防己、龍膽草、茯苓、 當歸、川芎、黃 、白朮,服之亦愈。若人兩腿作痛,或遍身作痛,以當歸拈痛湯治之。 一婦人兩腿腕紫黯寸許,搔破出水。或用祛風砭血之劑,年余漸平如掌。乃服草烏等劑,遍身搔 癢,有時出血水,內熱體倦,飲食無味,月經三月一至,脈洪而數,按之則澀,此燥劑愈傷脾血也。 先以補中益氣湯加白芍、川芎、五味,十餘劑,乃與加味逍遙散加熟地、鈎藤,二十餘劑,再用歸脾 湯加川芎、熟地,治之而不發。 一婦人素清苦,四肢似癬疥,作癢出水,怒則起赤暈。服祛風敗毒等劑,赤暈成瘡,膿水淋漓, 晡熱內熱,自汗盜汗,月經不行,口乾,咽喉腫痛,此郁傷脾血也。用歸脾湯、逍遙散,兩月而痊。 一儒者素食膏粱,發熱,作渴飲冷,患瘡如大麻風,大便出黑血,服清熱祛風等寒藥益甚。謂血 分有熱火也,故寒之不寒。用四物二連湯以清熱涼血,用六味丸以補腎生水而熱退。又用柴胡梔子散, 調理而痊。 一婦人性急善怒,月經不調,內熱口苦,患時瘡,服敗毒藥,膿水淋漓,熱渴頭痛,日晡益甚。 用加味逍遙散,服之漸愈。因大怒,月經如涌,眼赤出淚,用四物湯加山梔、柴胡、芩、連,數劑而 愈。年余,手足臂腕起白點,漸大,搔起白屑,內熱盜汗,月經兩月餘一至。忽怒,或惡寒頭痛,或 胸乳作脹,或腹內作痛,或小便見血,或小水不利,或白帶下注。此皆肝木製伏脾土,元氣虛而變症 也。用補中益氣湯加黑山梔,及加味歸脾湯間服,半年而愈。 一婦人久郁,患在四肢,腿腕尤甚。誤用敗毒寒涼之劑,晡熱內熱,自汗盜汗,月經不行,口乾 咽燥,此 鬱火傷脾也。用歸脾湯數劑,後兼服逍遙散,五十餘劑而痊。 劉松篁經驗方雲∶會水灣陳玉田妻,患天蛇毒瘡。一老翁用水蛇一條,去頭尾,取中截,如手足 指長,刮去骨肉,勿令病者見,以蛇皮包手指,自然束緊,以紙外裹之,頓覺遍身皆涼,其病即愈。 數日後解視,手指有一溝如小蠅,蛇皮內宛然有一小蛇,頭目俱全也。(《本草綱目》) 孫思邈以貞觀五年七月十五日夜,以左手中指觸着庭木,至曉,遂患痛不可忍。經十日,痛日深, 瘡日高碩,色如熟小豆色。嘗聞長者論有此方,遂用治之,手下即愈,痛亦除,瘡亦即瘥,未十日而 復如故。方用蒲公英搗爛取汁,塗之愈。(同上。) 張子和曰∶麻先生妻,病足趾痛不可忍,酒調通經散一錢半,夜先吐,吐畢而痛減。余因嘆曰∶ 向見陳五曾病此,醫以為小蟲傷,或以草上有毒物觸之,遷延數月,膿盡方已。今日觀方,可發大笑。 王思中治一人,患瘡疹,陰囊腫脹如斗升,不能跬步。王曰∶此瘡蠱也。就外科劑中加麥稈四十 九莖遂消。(《吳江縣誌》) 戊申之水,乃二百餘年創見之變,人足浸水中,數日即皮破生瘡,痛不可忍。一法取水荊條煎水 浴之立愈。(《續金陵瑣事》) 梁溪一男子,生癤膝下,楚甚。仲淳適至,即於席間作劑服之,飲酒數杯,癤立破,出鮮血愈。 連翹三錢,白芷二錢,粉甘草水炙三錢,金銀花五錢,牛膝三錢,生地三錢,地榆四錢,皂刺一錢, 鼠粘子酒炒研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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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瘍症

屬性:魏玉橫治吳性全,忽患症如癘風,眉毛脫落,面額褪皮,皮去,肉色又如白癜風,耳前後,目上 下,多生小癤,乳旁及腿上亦有,頗多膿血。往時久病喘,予以養肝之劑愈之。自是,足趾縫及兩旁 常作癢,出稠水。及面瘍既發,足疾頓愈。有指為風者,有指為濕者,指為牛皮癬、大麻風者。幸渠 素不輕藥,守至數月,不愈, 乃就診。余曰∶前所指皆非也,此即往時喘之變症耳。良由肝火熾甚,火極似風,上淫於肺,蓋火就 燥也。前在經絡則為喘,今在皮毛則為瘍。薛立齋謂之癘,癘瘍類症,治之必五十劑乃瘳。與生地、 杞子、蔞仁、赤芍、甘草、麥冬、淨銀花,首烏之屬,出入加減,果五十劑而愈。夫肝木為龍,龍之 變化莫測,其於病也亦然。明者遇內傷症,但求得其本,則其標可按藉而稽矣。此天地古今未泄之秘, 《內經》微露一言曰∶肝為萬病之賊。六字而止,似聖人亦不欲竟其端矣。殆以生殺之柄,不可操之 人耳。余臨症數十年,乃始獲之,實千慮之一得也。世之君子,其毋忽諸。(雄按∶此玉橫案,余謂 外感由肺而入,內傷從肝而起。魏氏長於內傷,此言先得我心。惟各門附案,悉用此法,豈生平得意 在此而欲獨豎一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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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瘍症便秘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患癰,未作膿, 痛煩躁,便閉脈實。用內疏黃連湯二劑,諸症悉退。以四物湯 加芩、連,四劑而消。 一男子瘍症潰後,便澀脈浮,按之則澀。以八珍湯加紅花、桃仁、陳皮、杏仁,治之而愈。 一弱人患瘍,潰後便秘而脈澀,以四物湯加紅花、桃仁、黃 ,治之而愈。 薛立齋治一男子,患瘍,潰後便秘而脈浮,以四君子湯加陳皮、杏仁、當歸,治之而愈。(雄按∶ 此症宜養血。) 一老人患瘍,潰後大便秘,小便赤澀。診之,脈浮數而澀,以八珍湯加知、柏,治之而愈。後小 便複數而赤,大便秘,口乾目花,以加減八味丸、滋腎丸治之而愈。此症乃陰血虛,陽火盛,故用前 藥有效。若投苦寒之劑,必致有誤矣。 一男子患瘍,潰後便澀,肌膚作癢。謂氣血虛不能榮於腠理,用補劑治之。不信,乃服風藥,致 不救。大抵瘡瘍始作,便秘脈數而澀者,宜降火涼血為主;潰後便秘脈澀者,宜補血氣為主。若投風 藥,禍在反掌。 鄺進士患癰將痊,大便秘結,服大黃等藥,反廢飲食。乃用補氣血之劑,加桃仁、麻仁,未效。 更以豬膽 汁,深納谷道,續以養氣血而愈。《原病式》雲∶諸澀枯涸,皆屬於燥。燥者,火之病氣,病後血衰, 故大便秘澀,宜以辛甘潤之。如用苦寒,則胃氣乏矣。凡老弱產後便難者,皆氣血虛也,膽汁最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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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腎臟風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患腎臟風,飲燒酒,發青暈,砭出血,敷追毒之藥,成瘡出水,日晡益甚,類 大麻風。服遇仙丹,眉毛折落,大便下血,虛羸內熱,飲食甚少,勢誠可畏。先用聖濟犀角地黃湯, 其血漸止。又用五味異功散加當歸、升麻,飲食漸進。用四物加參、術、丹皮,內熱漸減。用易老祛 風丸,膿水漸少。又以八珍、丹皮之類,漸結靨。因思慮,發熱盜汗,作癢赤暈,用加味歸脾湯,數 劑熱漸止。用加味逍遙散、六味丸而痊。 一男子遍身生瘡,膿水淋漓,晡熱口乾,兩足發熱,形體消瘦,雜服風藥,六年未愈。尺脈洪數, 而腎經瘡也,如小兒腎疳之疹。用加減八味丸,不半載而痊。 一男子遍身生瘡,似疥非疥,膿水淋漓,兩腿尤甚,作癢煩熱,肢體倦怠,年余不愈。以為腎經 虛火,用加減八味丸而即痊。 一男子素膏粱醇酒,患腎臟風,延及遍身,服癘藥益甚。又用捻藥於被中熏之,嘔吐腹脹,遍身 浮腫潰爛,膿水淋漓,如無皮而死。 一男子患足三陰虛,患血風瘡症,誤服祛風敗毒之藥,外敷斑貓、巴豆等藥,肌肉潰爛,嘔吐腹 膨,或泄瀉虛冷,或煩熱作渴,此症系脾胃虛敗也,辭不治。不越月歿。 一男子患遍身小瘡,或時作癢,口乾作渴,服消風散,起赤癢益甚。服遇仙丹,膿水淋漓,飲食 無度,肌肉消瘦,尺脈洪數,左尺尤甚。謂腎水不足,虛火上炎為患。先用加減八味丸,其渴漸止。 用補中益氣湯加五味,肌肉漸生。佐以八珍湯加丹皮、麥冬,百餘帖而痊。二年後,不節房勞,其瘡 復作。惑於人言,又服消風散之類,其瘡復患。仍用前藥,不一月而痊。 一男子內 作癢,色黯,搔起白皮。各砭刺出血,其癢益甚,更起赤暈,延及外 ,浸淫不已。 服祛風之藥,肢體亦然,作渴引飲,左尺脈洪大而數無力。謂此腎經虛火,復傷其血,火益甚而患耳。 先以八珍湯加五味子、丹皮,三十餘劑,諸症漸退。乃佐以加減八味丸料,又百餘劑而痊。 劉鴻腿生濕瘡,數年不愈,尺脈輕診似大,重按無力。此腎氣虛,風邪襲之而然,名曰腎臟風瘡, 以四生湯治之。不信,自服芩、連等藥,遂致氣血日弱,膿水愈多,形症愈憊。迨二年,復求治,仍 以前藥治之而愈。夫肢體有上下,臟腑有虛實。世之患者,但知苦寒之藥,能消瘡毒,殊不知腎臟風, 因腎氣不足所致。當以蒺藜為君,黃 為臣,白附子、獨活為佐使。若再服敗毒等藥,則愈耗元氣, 速其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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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癘風

屬性:竇材治一人,病癘症,鬚眉盡落,面目赤腫,手足悉成瘡痍。令灸肺俞、心俞二穴各十壯,服換 骨散一料,二月全愈,鬚眉更生。 (雄按∶竇氏治中風用換骨丹,治癘風用換骨散,此與第三條所用皆是換骨散。) 一人遍身赤腫如錐刺,竇曰∶汝病易治。命灸心俞、肺俞二穴各一百壯,服胡麻散,二服而愈。 手足微不隨,復灸前穴五十壯,又服胡麻散二料全愈。(雄按∶胡麻散用黑芝麻、紫浮萍、薄荷、 牛蒡子、甘草。竇氏方此最平穩。) 一人面上黑腫,左耳下起雲,紫如盤蛇,肌肉中如刀刺,手足不知痛。詢其所以,因同僚邀游, 醉臥三日,覺左臂黑腫如蛇形,服風藥漸減,今又發。竇曰∶非風也,乃濕氣客五臟之俞穴,前服風 藥,乃風勝濕,故當暫好,然毒根未去。令灸腎俞二穴各百壯,服換骨丹一料痊癒,面色光潤如故。 張子和治桑惠民病面風,黑色,畏風不敢出,爬搔不已,眉毛脫落,作癩治三年。張曰∶非癩也。 乃出《素問·風論》曰∶腎風之狀,多汗惡風,脊痛不能正立,其色 ,面龐浮腫。今公之病,腎風 也,宜先刺其面大 出血,其血當如墨色,三刺,血變色矣。於是下針,自額上下, 針直至頭頂,皆出血,果如墨色。 遍腫處皆針之,惟不針目銳 外兩旁,蓋少陽經,此少血多氣也。隔日又針之,血色乃紫。二日外, 又刺其血,色變赤。初針時癢,再刺則額覺痛,三刺,其痛不可任,蓋邪退而然也。待二十餘日,又 輕刺一遍方已。每刺必以水洗其面,十日黑色退,一月面稍赤,三月乃紅白。但不服除根下熱之藥, 病再作。張在東方,無能治者。(雄按∶今更無能治之人矣。然不可不知有此證。) 吳恕字如心,錢塘人,博極群書,少貧,貨烏蛇丸,治瘋疾。時乘採風使適有患此疾者,召恕與 談,驚服其議論,遂委託治之,疾果愈。(《杭州府志》) 秘韞治大風,用大烏蛇一條,打死盛之待爛,以水二碗,浸七日去皮骨,入糙米一升,浸一日, 曬乾。用白雞一隻,餓一日,以米飼之,待毛羽脫去,殺雞煮熟食,以酒吃盡,以熱湯一盆,洗大半 日,其瘋自愈。(《本草綱目》) 王海藏雲∶王氏患大瘋病,眉須墮落,掌內生瘡,服紫菀丸半月,瀉出癩蟲二升,如馬尾,長寸 許。紫菀丸∶吳茱萸、菖蒲、柴胡、厚朴各一兩,桔梗、茯苓、皂莢、桂枝、乾薑、黃連、蜀椒、巴 豆去皮膜肉油炒、人參各五錢,川烏三錢,加羌活、獨活、防風各一錢,蜜丸,桐子大。每服三丸, 漸加至五丸、七丸,生薑湯送下,食後臨臥服。孕婦忌服之。此方治病甚多,不能悉錄。 周子固治王君海子病癘,眾醫莫能療。周授已七藥漱之,牙齦出穢血數升。既而形盡瘦骨立,後 第以美味補之,數月瘥。(《九靈山房集》) 薛立齋治一男子,冬間口苦耳鳴,陰囊濕癢,來春面發紫塊,微腫麻木,至冬遍身色紫,不知痛 癢,至春紫處俱大,至夏漸潰,又至春,眉落指潰。此患在肝膽二經,令刺手指縫並臂腿腕出黑血, 先與再造散二服,下毒穢。更以小柴胡合四物湯加白芷、防風、天麻、角刺漸愈,又與換肌散。但遍 體微赤,此血虛有火,因家貧,未得調理。秋間發熱,至春面仍發塊,用前散並養血藥,喜年少謹疾, 得愈。 一膏粱之人,鼻壞眉落,指脫體潰,熱渴晡甚。四物湯加炒黑知、柏、五味、麥冬、白芷、天麻、 角刺,三十餘劑,熱渴少止。時仲夏,精神倦怠,氣喘身熱,小便黃澀,大便稀溏,此元氣虛而時熱 勝也。用補中益氣湯頓安,乃與換肌散及益氣湯兼服兩月,更以生肌散代茶飲,瘡少退。至仲秋,眩 暈少食,自汗體重,大便溏稀,此亦時濕之症,用清燥湯調理而愈。又用補中益氣湯,少加酒炒黑知、 柏、角刺、天麻,兩月余而痊。又因勞傷倦,聾 熱渴,誤服祛風藥,病氣益劇,身發赤疹,與益氣 聰明湯,月許而愈。(大麻風症,先麻木不仁,次發紅斑,久則破爛,浮腫無膿。蓋皮死麻木不仁, 肉死刀割不痛,血死破爛流水,筋死指節脫落,骨死鼻梁崩塌也。又癩風症,初起水泡作癢成瘡,破 流脂水,癢至徹骨,久則成片,傳及遍身,好浴熱湯。徐靈胎曰∶大麻風症,總屬不治,遷延歲月則 有之,然患此者絕少。若稍似風症,並非真風,醫者竟以治風之惡藥治之,反傷敗氣血,變成風症。 此等最多,不可不知。又曰∶癩風之症,有似大麻風,而毒氣不深,全在肌肉,故尚可治。喻嘉言曰∶ 治癘風以清榮衛為主。汗宜頻發,血宜頻刺,皆清榮衛之捷法也。生蟲由於肺熱,宜兼清肺,然清肺 亦必先清榮衛。蓋榮衛之氣,腐而不清,傳入於肺,先害其清肅之令故也。治宜生血清熱為主,驅風 殺蟲為輔。易老祛風丸,東坡四神丹,最為平善。可以久服取效,奉以為法焉。祛風丸∶黃 、枳殼、 防風、枸杞子、白芍、甘草、地骨皮、生地、熟地等分,蜜丸。四神丹∶羌活、元參、當歸、生地等 分,或煎或丸服。) 一男子赤痛熱渴,膿水淋漓,心煩掌熱,目昧語澀,怔忡不寧,此心經受症也。用安神丸,兼八 珍湯,少加木通、炒黑黃連、遠志,元氣漸復。卻行砭刺,外邪漸退。但便燥作渴,用柴胡飲並八珍 湯而愈。再用換肌散劑而瘥。 一男子肚見赤筋,面起紫泡,發熱作渴,寅卯時甚,脈弦數,腿轉筋,小便澀,此肝經火症。先 用柴胡飲,熱退便利。卻用小柴胡合四物湯加龍膽草、炒山梔,三十餘劑,及八珍湯加柴胡、山梔, 調其血氣,乃用換肌散,去其內毒而安。年余,因勞役飲食失宜,寒熱頭痛,遍身亦疹,自用醉仙散 而歿。 一男子面發紫疙瘩,膿水淋漓,睡中搐搦,遍身麻木,漸發赤塊。勞則麻,怒則癢,肝脈洪大。 砭刺臂腿腕各出血,用清胃湯加大黃、角刺,四劑,煎下瀉青丸,肝脈少退。以升麻湯數劑下前丸, 諸症少愈。卻用《寶鑑》換骨散斤許,又用小柴胡合四物湯加蒼朮、天麻、角刺,百餘劑,及六味地 黃丸,半載而愈。後因勞, 遍身麻癢,脈微而遲。此氣血俱虛,不能榮於腠理。用十全大補湯加五味、麥冬,調理年余而安。 一男子面赤發紫泡,下體癢痛,午後發熱,大便燥黑,此火盛而血虛也。用再造散及四物湯加防 己、膽草,及刺腿趾縫出毒血而便利。仍以前藥加白朮、白芷、茯苓、羌獨活而便黃。仍以四物去膽 草、防己,少用獨活,加元參、萆 ,五十餘劑而瘡退。卻用補中益氣湯加天麻、麥冬,而氣血漸充。 時仲秋霖雨,遍身酸痛,用清燥湯而安。隨用換肌散、胡麻散、八珍湯,兼服而愈。 一上舍面發腫,肌如癬,後變疙瘩,色紫,搔之出水,此脾肺之症也。先用清胃湯,以清胃熱而 解表毒;又用四物湯加山梔、黃芩、柴胡、角刺、甘草節,以癢陰血,祛風熱;又砭臂腿腕手足指縫 並患處以出毒血,疏通隧道。乃與八珍湯加白芷、角刺、五加皮、全蠍,及二聖散,兼服月余,以養 陰血,治瘡毒;又與補氣瀉榮湯,少愈,再與換肌散而全愈。後因勞倦,遂發赤暈,日晡尤甚,以四 物湯加丹皮、柴胡、山梔,並用補中益氣湯年余,雖勞而不發。 一男子遍身如癬,搔癢成瘡,色紫麻木,掐之則痛,小便數而少,此脾胃受症,邪多在表。用清 胃散,更砭刺患處,並臂腿腕出黑血,神思漸爽。但惡寒體倦口乾,此邪氣去而真氣虛也。以大劑參、 、芎、歸、蒺藜、桔梗,數劑元氣頓復。卻用八珍湯加黃 、白芷、蒺藜、天麻、軟柴胡,及二聖 散治之,其瘡漸愈。後用換肌散、八珍湯等藥,調理半載而痊。後症仍發,誤用克伐攻毒,患兩感傷 寒而死。 一男子遍身疙瘩,搔則癢,掐則痛,便閉作渴,此邪在內也。治以再造散,二服,微下三次。用 桃仁承氣湯加當歸,四劑,及砭出黑血,漸加痛癢。但形體倦怠,用培養之劑,復其元氣。又用二聖 散,其瘡頓愈。更用大補,年余而康。後患痰涎壅盛,舌強語塞,用二陳湯、蒼朮、知、柏、澤瀉, 數劑而愈。再用補中益氣湯,調理而安。 一男子素清苦,眉盡落,病在肝膽二經也。乃刺臂腿腕及患處出黑血,空心服八珍湯,加五味、 胡麻、首烏、威靈,食後服換肌散。喜其無兼變之症,又能篤守禁忌,不半年而愈。 一儒者腳心或癢痛,或麻癢腫脹。二年後,身體作癢,漸變疙瘩,發熱耳鳴,日晡益甚,此屬腎 虛也。乃砭刺臂腿腕,及手足指縫,去其瘀血。用六味地黃丸料加五味、柴胡,五十餘劑以補腎,又 用換肌散、祛風丸各斤許以治瘡,漸愈。得滋補守禁而痊。 一上舍遍身患之,形病俱虛。謂須調補元氣完復,方治其瘡。不信,恪服蛇酒以攻內毒,更敷砒 霜等藥以蝕外毒,頓加嘔吐清水,體痛如錐。或以為毒氣外發,不知脾主肌肉,此因毒藥傷脾而然也。 反服祛毒之劑,吐瀉不止而歿。 一男子患癘風,用藥湯熏洗,汗出不止,喘嗽不食,腹鳴足冷,肢體抽搐。謂此因熱傷元氣,腠 理不密,汗出亡陽耳。是日果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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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下疳

屬性:(此症與梅瘡無甚差別。) 丹溪治一鄰人,年三十餘,性狡而躁,素患下疳瘡,或作或止。夏初,患白痢,膈上微悶。醫與 理中湯四帖,昏悶若死,片時而蘇。脈之,兩手皆澀,重取略弦似數,曰∶此下疳瘡之深重者。與當 歸龍薈丸去麝,四帖而利減。與小柴胡去半夏,加黃連、白芍、川芎、生薑,煎服五六帖而安。 薛立齋治一男子下疳,腫痛不消;一男子潰而腫痛,發熱,小便秘澀,日晡或熱;一小兒腫痛, 諸藥不應。俱以小柴胡湯吞龍薈丸,數服而愈。 一小兒十五歲,患前症,雜用消毒之藥,虛冷悉具,三年余矣。詢之,乃稟受所致。用萆 湯月 余,諸症漸愈。又用補陰八珍湯、補中益氣湯而瘥。 一男子陽事腫痛,小便如淋,自汗甚苦,或尿血少許,尺脈洪數,按之則澀。先用清心蓮子飲加 牛膝、山梔、黃柏、知母、柴胡,數劑,更以滋腎丸一劑而痊。《玉機微義》曰∶如自汗,小便自少。 若再利之,則榮衛 枯竭,無以制火,而煩熱愈甚。當俟熱退汗止,小便自行也。兼此症,乃陽明經病,大忌利小便。 張景岳治一少年,因偶觸穢毒,遽患下疳。始潰龜莖,敷治不效,旋從馬口延入尿管,以漸而深, 真直至肛門,逐節腫痛,形如魚骨。每過夜則膿結馬口,脹不得出,潤而通之,則先膿後尿,敷洗皆 不能及。張嘗遇一山叟,傳得槐花蕊方,因以治之,不十日莖根漸愈。半月後,自內達外,退至馬口 而痊。後現些微廣瘡,復與五加皮飲,十餘劑而愈。向傳方者曰∶此方善治淫瘡,熱毒從小便泄去, 且服此者,可免終身瘡毒後患。然猶有解毒奇驗,則在發瘡之時,但見通身忽有雲片紅斑,數日而沒 者,即皆瘡毒應發之處。瘡毒已解,瘡形猶見,是其驗也。張初未之信,及此人應發瘡之時,固不多, 而通身紅斑果見,凡兩日而消。(方在新因陣四十。) 立齋治州守姜節甫,患下疳,膿水淋漓,作渴吐痰,午前惡寒,午後發熱。曰∶午前惡寒,屬陽 氣虛弱;午後發熱,屬陰血不足。不信,反服二陳、知、柏之類,飲食益少,大便不實。又日晡熱渴, 小腹重墜,患處 腫,服四物、知、柏之類,飲食不思,此脾氣虛而下陷。先用補中益氣湯,調養脾 胃,以昇陽氣,諸症漸愈。又用六味丸滋補腎水,以生肝血而痊。 一男子患下疳,腫硬 痛,寒熱。先以人參敗毒散,二劑而止。更以小柴胡湯加黃連、青皮,治 之而愈。 一男子患下疳,潰而腫痛,小便赤澀。以加減龍膽瀉肝湯加青皮、黃連,二劑少愈。又以小柴胡 湯加知、柏、當歸、茯苓,數劑而愈。 一男子因勞,莖竅作癢,時出白物,發熱口乾。以清心蓮子飲,治之而安。 一男子患下疳,潰而腫痛,發熱,日晡尤甚。以小柴胡湯加黃連、知母、當歸而愈。 一男子患下疳已愈,惟莖中一塊不散。以小柴胡湯加青皮、荊、防服之,更以荊、防、牛膝、首 烏、滑石、甘草各五錢,煎湯熏洗,各數劑而消。 一男子莖中作痛,或筋急縮,或作癢,白物如精,隨溺而下,此筋疝也。並用龍膽瀉肝湯治之皆 愈。張子和曰∶遺溺閉癃,陰痿脬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不可妄歸之腎冷。若血涸不月,月 罷腰膝上熱,足 嗌干,癃閉,小腹有塊,或定或移,前陰突出,後陰痔核,皆女子之疝也。但女子 不謂之疝,而謂之瘕。 一男子下部生疳,諸藥不應。延及遍身突腫,狀似翻花,筋牽骨痛,至夜尤甚,此肝腎二經濕熱 所致。先以導水丸五服,次以龍膽瀉肝湯數劑,再與除濕健脾之藥,外貼神異膏,吸其膿血,蒜灸拔 其毒而愈。若表實者,以荊防敗毒散。里實者,以內疏黃連湯。表里俱實者,防風通聖散。表里俱虛 者,八珍湯。氣虛者,四君子湯。血虛者,四物湯。俱加兼症之藥治之,並愈。(瘍科大法,略具於 此。)若服輕粉等藥,反收毒於內,以致迭發。概服防風通聖散,氣血愈虛,因而不治者多矣。 繆仲淳治數友下疳,用黃柏、宮粉、膩粉、杏仁、珠末、冰片敷之,無不愈者。後去膩粉、杏仁, 加黃芩,更以大小薊、地骨皮湯,洗淨敷之,效更良。(《廣筆記》) 又下疳糝方,橄欖燒灰,研細末糝之。 仲淳治下疳極秘神方,用鮮小薊、鮮地骨皮各三兩,煎濃汁浸之,不三四日即愈。一切極痛者, 屢用神效。(同上。) 立齋治一老人,患下疳,小便淋漓,脈細體倦,此氣虛兼濕熱也。用清心蓮子飲及補中益氣湯, 治之而愈。又一弱人拗中作痛,小便淋瀝,此因火燥,下焦無血,氣不能降,而滲泄之令不行。用四 物湯加黃柏、知母、茯苓、牛膝、木通,十餘帖,痛止便利。先君氣短,拗中若瘡,小便不通,用四 物湯加參、 ,煎吞滋腎丸而愈。蓋前症以虛為本,以病為末,益其本,則末自去。設若不固元氣, 專攻其病,害滋深矣。 王錦衣年逾四十,素有疳瘡, 痛倦怠。用小柴胡湯加黃連、黃柏、青皮、當歸而愈。 繆仲淳治下疳方∶蟬蛻七分,白僵蠶用紫蘇葉包、蜜炙七個,杏仁去皮尖七粒,芭蕉根搗爛五錢, 獨核肥 皂仁七粒,雪裡紅一把打爛,土茯苓去皮二兩,白蘚皮一錢,牛膝二錢,黃柏一錢,木通七分,皂莢 核七粒,薏苡仁二錢,連翹一錢,漢防己酒浸六分,甘草節一錢,石斛三錢,柴胡六分,萆 二錢, 地骨皮二錢。水煎,不拘時,飢則服。氣虛脾弱者,加蜜炙黃 三錢,血虛加生地三錢。


<目錄>卷三十五(外科)

<篇名>梅瘡

屬性:李時珍曰∶今醫家有搜風解毒湯,治楊梅瘡,不犯輕粉,病深者月余,淺者半月即愈。服輕粉藥, 筋骨攣痛癱瘓,不能動履者,服之亦效。其方用土茯苓一兩,薏仁、金銀花、防風、木瓜、木通、白 蘚皮各五分,皂莢子四分。氣虛加人參七分,血虛加當歸七分。水二大碗,煎飲,一日三服。忌飲茶 及牛、羊、雞、鵝、魚肉,燒酒,發麵,房勞。蓋秘方也。(《本草綱目》。雄按∶史 臣方,當歸 五錢;淨銀花、防風、荊芥、何首烏,勿犯鐵器,木棒打碎,各三錢;肥皂子九個打碎;土茯苓瓷鋒 刮去皮,木棒打碎,四兩;豬胰一具。河水六碗,瓦器煎濃,每早、中、晚空心溫服一碗,恪守禁忌。 雖年久毒重者,二十劑即收功,且無後患。此方平淡而有神效也。) 縣中陳某家有使女,生廣瘡,求治於方上道人。其方只用干荷葉一味,煎濃湯當茶,日逐飲之, 儘量而止,不過六七日即愈。親試甚驗。又一當縣甲首者生廣瘡,傳方上道人方,用麥冬、母子草根 搗汁,和好酒同服即愈。其草取竹中無露水者為上。(李翊《戒庵漫筆》) 馮楚瞻治張姓人,曾患梅瘡,清涼解毒而愈。未幾,忽頭顱、面頰、牙床、鼻柱、疼痛不堪,飲 食難進。謂餘毒為害,復用清涼解毒,漸致飲食俱廢,坐臥不寧,精神疲困,六脈微弱。馮曰∶果屬 陽毒,脈宜洪大,此為寒涼久服,致陰陽失職耳。即惡瘡初發,亦由精血元陽虧損,斯陰寒凝冱之氣 得以乘之。乃與大劑熟地、麥冬、白朮、牛膝、五味、附子,兼八味丸,並服半月而愈。(雄按∶如 果涼藥過投,陰寒凝冱為病,而六脈微弱,則當溫煦以培陽氣,何必再用大劑熟地,以滋窒膩哉?) 孫文垣治吳東星,瘧止腰疼,白濁咳嗽,肌肉大消,百治不應,痛劇欲死。脈之,左弦細,右滑 大,俱六 至,口渴眼赤,知其昔患梅瘡,餘毒尚伏經絡,因瘧後氣血不足,舊毒感動,故痛而暴也。以當歸、 白芍、甘草、牛膝、鈎藤、薏仁、木通、白蘚皮,用土茯苓四兩,煎湯煎藥,服下痛止,嗽、脈緩其 半。數帖大效,精神漸復。冬至日乘酒縱慾,次日腰如束縛,足面疼,左眼赤,小水短,足底有火, 從兩胯衝上,痛不可言,再以歸、芍、鈎藤、甘草、牛膝、薏仁、石斛、紅花、生地、黃柏,調理三 日,症略減。適大雪寒甚,有女醫因其大便燥結,一日夜進玄明粉一兩五錢,大便且不行,而腰痛愈 猛,兩足攣縮,氣息奄奄,面青慘,六脈俱伏,痛使然也。知服玄明粉所致,曰∶症雖熱,但病在經 絡筋骨間,徒瀉腸胃無益也。足攣腰痛也者,由天氣寒極,經絡凝澀,法當溫散寒邪之標,使痛定, 然後治本。乃用桂心、杜仲、炙草、蒼朮、破故紙、五加皮,二劑痛定,四肢柔和,飲食始進。囑曰∶ 病在經絡,俟春和始可除之,勿亟也。不信,更服滋陰降火之劑,兩月無功。再求治,乃以煨腎散進, 大瀉五六度,(仍是瀉其腸胃矣。)四肢皆冷,咸以為瀉之非也。曰∶病從此減矣,夫何憂?再進理 脾藥數帖,神氣遂轉,腰胯柔和,漸能步履。乃以威靈仙末二錢,入豬腰內煨食之,又瀉一二度。審 其梅毒濕熱已清,改用薏仁、當歸、生熟地、白芍、牛膝、黃柏、丹參、龜板,調理全安。(雄按∶ 煨腎用甘遂或用牽牛,皆通行經絡,不比玄明粉之直走陽明也。繼煨以靈仙,用意尤妙。) 俞東扶曰∶此條病情反覆,孫公能隨其病機曲折以赴之。就所錄者,已有七次,治法惟始終匯載, 方知其中間有效有不效,乃可垂為模範。苟逸其半,而存其半,則不知來路之淵源,未明結局之成敗, 何以評 其是非乎?因不禁慨然於《臨證指南》。 朱懷竹壯年客外不謹,患楊梅瘡。恐人知之,欲歸,乃求速愈,用藥熏洗,不瘳。又用藥末點之, 日服煎藥三帖,治兩月,毒且入內,下則肛脫,瘡滿如蕈,上則肺壅喘甚,胸脹不能仰臥,內熱惡寒, 譫語,陰囊疙瘩腫痛,兩足瘡延腫大。脈之,俱洪大而數,曰∶病重甚,壯年猶可治。第胸中有瘀血 毒物,俟出後,乃可與藥,否則反用致疑。另延醫,果大發喘嗽,吐紫黑血塊如膿者碗許,腥穢不可 近。此熏藥迫毒入肺,瘀壅肺竅,喘嗽,必俟吐盡,從而消之,斯易為力也。乃用丹皮、桑白皮、白 蘚皮、木通、前胡、枳殼、桔梗、甘草、薏 仁、杏仁、葶藶,服後大便急重,二十餘次,所下黑紫膿血甚多,喘咳稍定,紅痰稍淡。二三劑,能 臥。改用白芍、當歸、白蘚皮、貝母、黃連、銀花、皂角、薏仁、麥冬、木通,二帖,足瘡腫漸消, 陰囊出膿血二碗,兩尺已不洪大。前方加丹參,又二帖,囊結疤,三日後落下,濃可半寸,洞見兩丸, 系一光薄白胞。用紅粉霜加生肌藥敷之,日三次,膿水干。再以人參、歸、芍、白芷、甘草、白蘚皮、 皂角、薏仁、首烏,調理一月悉愈。令日用土茯苓、豬肉各半斤,同煎爛,入醬鹽如常食之,湯當茶 飲,遂瘳。次年生女。 譚公亮患結毒,醫用五寶丹,餌之三年不效。仲淳雲∶五寶丹非完方也,無紅鉛靈藥不能奏功。 時無紅鉛,姑以松脂、鉛粉、麻油調敷,應手而減。公亮先用喬伯 所贈乳香膏,止痛生肌甚捷。及 用此二味,功效彌良,乃知方藥中,不在珍貴之劑也。(《廣筆記》) 陸養愚治朱少川,因感冒,寒熱咳嗽,筋骨疼痛。服發散之藥,寒熱已除,而疼痛咳嗽不止。或 以羌活治痛,前、杏治嗽,不效。又以其漁色,必陰虛,投六味月余,反口渴異常,身熱,疼痛益甚。 脈之,沉細弦數而有力,因問其曾患梅瘡否?答曰∶已過矣。曰∶此症正其遺毒也。疼痛者,毒在經 絡骨髓也;咳嗽口渴者,毒火上炎也。用養血解毒之劑,倍土茯苓,數劑而減,十劑全愈。 薛立齋治一男子,遍身皆患梅瘡,左手脈浮而數。以荊防敗毒散治之,表症乃退。以仙方活命飲, 六劑漸愈。兼飲萆 湯,月余而愈。 一童子外腎患此症,延及小腹數枚,作痛發熱,以小柴胡湯吞蘆薈丸,更貼神異膏,月余而安。 一儒者患前症,先外腎作癢出水,後陰囊、股內、小腹、脅臂發小瘰,或干或膿窠。誤服祛風等 藥,肢體倦怠,惡寒發熱,飲食漸減,大便不實,脈見浮弦,兩尺浮數,此腎水虛熱,肝木乘脾土也。 用六味地黃丸、補中益氣湯為主,佐以換肌消毒散而愈。 一人患此症,服攻毒等藥,患處凸而色赤作痛,肢體倦怠,惡寒發熱,脈浮而虛,此元氣復傷而 邪氣實也。用補中益氣湯二劑而愈。 進士劉華甫,患此症數月,用輕粉、硃砂等藥,頭、面、背、臀各結一塊二寸許,潰而形氣消弱, 寒熱口乾,舌燥唇裂,小便淋瀝,痰涎上涌,飲食少思,此脾胃傷,諸髒弱而虛火動也。先用六君子 湯二十餘劑,又用補中益氣湯加山藥、山萸、麥冬、五味,服之,胃氣復而諸症愈。惟小便未清,痰 涎未止,用加減八味丸而痊。 一男子患楊梅瘡後,兩腿一臂各潰二寸許一穴,膿水淋漓,少食不睡,久而不愈。以八珍湯加棗 仁、茯神服之,每日以蒜搗塗患處,灸良久,遂貼膏藥,數日稍可。卻用豆豉餅灸之,更服十全大補 湯而愈。 一婦人患此症,皆愈。惟兩腿兩 各爛一塊如掌,兼筋攣骨痛,三年不愈,諸藥無效,日晡熱甚, 飲食少思。以萆 湯兼逍遙散,倍用茯苓、白朮,數劑熱止食進。貼神異膏,更服八珍湯加牛膝、杜 仲、木瓜,三十餘劑而愈。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此症,燃輕粉藥於被中熏之,致遍身皮塌,膿水淋漓,不能起居。以滑石、黃 柏、綠豆粉末等藥,鋪席上,令可臥,更服神功托里散,月余痊。 青浦四十二堡一大家,聚外家,生楊梅瘡,遍身潰爛。臨終,棄之於野。一乞丐收養之,數日不死, 女忽思食肉。適有數盜在盂婆墩祭賽,丐者乞肉,即與一肩,懷歸食婦。食未盡者,懸之樹枝,為蜈 蚣所食,毒侵肉中。婦食之,瘡為毒發,旬日全愈,其色更麗於前。丐欲送歸,婦不許,曰∶我當終 身從君矣。遂為伉儷,生一子。丐者日操舟,乞食龍潭。其婦言笑不苟,亦云賢矣。(《雲間雜誌》) 立齋治一男子,咽間先患及於身。服輕粉之劑,稍愈。已而復發,仍服之,亦稍愈。後大發,上 潰蝕與鼻相通,臂腿數枚,其狀如桃,大潰,年余不斂,神思倦怠,飲食少思,虛症悉具,投以萆 湯為主,以健脾胃之劑兼服之,月余而安。 一婦人患此症,臉鼻俱蝕,筋骨作痛,腳面與跟各腫一塊,三月而潰,膿水淋漓,半載不斂,治 以前藥亦愈。 一男子陰莖患此症,腫痛。先以導水丸、龍膽瀉肝湯各四服,少愈。再以小柴胡湯加黃柏、知母、 蒼朮,五十餘劑而平。 一男子患此症,陰莖腫潰,小便赤澀,肝脈弦數。以小柴胡湯加木通、青皮、龍膽草,四帖,又 服龍膽瀉肝湯,數帖而全愈。 一婦人患此症, 腫便秘作渴,脈沉實。以內疏黃連湯二劑,里症已退。以龍膽瀉肝湯數劑,頓 退。間服萆 湯,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發寒熱,便秘作渴,兩手脈實。以防風通聖散治之而退。以荊防敗毒散兼龍膽瀉 肝湯愈。 一男子患此症,愈後腿腫一塊,久而潰爛不斂。以蒜搗爛敷患處,用艾隔蒜灸之。更貼神異膏, 及服黑丸子並托里藥,兩月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皆愈。但背腫一塊甚硬,肉色不變,年余方潰,出水,三載不愈,氣血俱虛,飲 食少思。以六君子湯加當歸、藿香,三十餘劑少愈。更飲萆 湯,兩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勢熾,兼脾胃氣血皆虛。亦服前藥而痊,後不復發。 馬銘鞠治李行甫患霉瘡。(俗名廣瘡。)誤用水銀、番磽等藥搓五心,三日間,舌爛、齒脫、喉 潰,穢氣滿室,吐出腐肉如豬肝色,湯水不入,腹脹,二便不通,醫皆謝去。獨用治喉藥吹喉,痰壅 愈甚,痛難忍,幾死。馬按其腹不痛,雖脹滿未堅,猶未及心,知水銀毒入腹未深,法宜以鉛收之。 急用黑鉛斤余,分作百餘塊,加大劑甘桔湯料,銀花、甘草各用四五兩,水二三十碗,鍋內濃煎。先 取三四碗入湯注中,徐灌之,任其自流。超時,舌漸轉動,口亦漱淨,即令恣飲數盞,另取渣再煎, 連前濃汁,頻濯手足。次日二便去黑水無算,始安。方用吹口藥及敗毒托里藥,數劑而愈。後賈仆有 顏孝者,亦患霉瘡,誤用水銀熏,其症如一,行甫即以前法治之,次日立起。(《廣筆記》) 《廣筆記》治霉瘡方∶豬胰脂二兩,金銀花二錢,皂角刺一錢,芭蕉根一兩,雪裡紅五錢,五加 皮二錢,土茯苓白色者二兩,皂莢子七粒,打碎,獨核肥皂仁七粒,切片,白僵蠶炙七分,木瓜一錢, 白蘚皮一錢,蟬蛻 一錢。年久力衰者,加薏苡仁五錢,甘草節二錢,綿黃 三錢,生地二錢,人參二錢;久不愈,加胡 黃連三錢,胡麻仁二錢,全蠍七枚。水三大碗,煎至一碗,不拘時,餓則服。 《廣筆記》治結毒方∶獨核肥皂仁七粒,雪裡紅(一名千年矮。)一兩,皂莢子七粒,甘草節一 錢半,木瓜錢半,蟬蛻一錢,青木香一錢,土茯苓白色者二兩,綿黃 鹽水炒三錢,連翹一錢,白僵 蠶蜜炙炒研七分,鱉虱胡麻仁炒研三錢,白芷一錢,何首烏三錢,金銀花三錢,水煎服。 又方∶極木,一名十大功勞,一名貓兒殘,(即本草拘骨。)黑子者是,紅子者名樞木,亦可用。 取其葉,或泡湯,或為末,不住服。此方兼治積年虛勞痰火,健脾進食。 《廣筆記》雲∶凡父母正患霉瘡時,生兒鮮有完者。其證渾身破爛,自頂至踵,兩目外幾無完膚, 日夜號泣,或吐或瀉,似瘧似驚,變態百出。若別作治療,十無一全。治法以牛黃為君,量加犀角、 羚羊角、硃砂、冰片,和入茯苓粉,生蜜調服,使兒日日利出惡毒。見有他證,隨宜治之。母亦隨宜 用藥。其外用大粉草、金銀花,為極細末二三升,破爛處洗淨,大握敷之。半月後再易,神效。敷藥, 再敷數日愈。愈後一兩月,當復發。再後兩三月,當再復發,發漸輕,仍如法治之,自愈。愈後,或 口角眉角,或肛門,存二三餘毒,不必治矣。其渾身或癬或瘡,忽聚忽散,敷之便愈。大抵年余,始 得除根。若母不禁口,或兒漸大,不能禁口,有延至二三年者,然不斃足矣。胎中之毒,徹骨入髓, 焉能旦夕除哉? 升藥五靈散方,膽礬治筋而滋肝,辰砂養血而益心,雄黃長肉而補脾,明礬理脂膏而入肺,磁石 榮骨而壯腎。此方見焦氏。外加水銀一兩,與前五味,等分和勻,入陽城罐內,打火三炷香,取出加 入敷藥中,用之效。又神效敷藥方,合花白者良,陰乾;象皮同黃砂炒,候軟切片,再炒,候冷方研; 降香炒研;乳香、沒藥各去汗;血竭、兒茶,濕紙包煨;花蕊石、五倍子色帶紅者良,半生半 ,各 一兩;白蠟八錢,珍珠五錢,冰片一錢。各研極細末,方入白蠟研勻,最後入冰片。如欲去腐,每兩 加五靈散二錢;欲生肌,每兩加前散三分或五分;如治痘後膿水淋漓、下疳等瘡,只加一二分;治湯 火傷,每兩加絲綿灰二錢,剔牙松皮 存性五六錢,鉛粉 黃五六錢,或干糝,或香油調。一切外症 俱效。


<目錄>卷三十六

<篇名>白癜風

屬性:(附紫癜風) 薛立齋治一男子,常咳嗽,腿患白癜風,皮膚搔起白屑,服消風散一類,癢益甚,起赤暈。各砭 出血,赤暈開消,而癢愈甚。服遇仙丹之類,成瘡出水,殊類大麻風,咳嗽吐痰,面色皎白,時或萎 黃,此脾肺二經虛熱之症。先用五味異功散治之,虛熱稍退。又用地黃清肺飲,肺氣漸清。又用八珍 湯、六味丸而尋愈。後又咳嗽痰喘,患處作癢,用參蘇飲二劑,散其風邪。又用五味異功散加桔梗, 補其肺氣而痊。二年後,咳嗽作渴飲水,脈洪大,左尺為甚,用加減八味丸補腎水而痊。 一男子素不慎房勞,常患足三陰虧損。治癒後,兩腿腕患紫癜風,延於兩腿作癢。各砭出血,癢 處日甚。服消風等藥,患處微腫,延及上體,兩眼昏澀,謂腎臟風。先用四生散,四服後,用易老祛 風丸月余,再用地黃丸,兩月余而痊。後飲食起居失宜,肢體色赤,服二丸隨愈。 一男子患白癜風,過飲或勞役,患處色赤作癢。服消風散之類,頓起赤暈,遍身皆癢。砭出血, 服祛風藥,患處出血。恪服遇仙丹,患處愈 ,元氣日虛。先用九味蘆薈丸、九味羌活湯,諸症頓愈。 用加味逍遙散、加味四物湯乃痊。 一婦人患白癜風,誤以為大麻風,服蛇酒等藥,患處 腫,經水兩三月一行。曰∶此肝血傷而內 風也。誤服風藥,必筋脈拘急。不信,仍作風治。果身起白屑,四肢拳攣,始信。先用八珍湯四劑, 又用四君子湯二劑。月余,乃用四君子湯,又用八珍湯二劑。又月余,諸症漸退,元氣漸復,又以四 君子湯為主,以逍遙散為佐。 將兩月,瘡靨脫落,又月余而愈。


<目錄>卷三十六

<篇名>斑瘡

屬性:唐·王燾雲∶比歲有病天行發斑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燒,瘡皆帶白漿水,隨破隨生, 不治,數日必死。治後,瘡瘢黯,一歲方滅。此惡毒之氣所為,以水煮升麻,綿沾洗之。若酒煮彌佳, 但躁痛不可忍也。又雲∶建武中,南陽擊虜,初呼為虜瘡,諸醫參詳療之方,取好蜜摩瘡上,以蜜煎 升麻數拭之。(《外台秘要》) 繆仲淳治顧奉常女,臂患紫雲風,用稀 、蒼耳、雄黃末之,醇漆為丸。或疑漆有毒,競沮之。 然竟以此藥收功。(制漆,用生蟹黃攪和,可化作水入藥。《廣筆記》) 一婦人患斑症作癢,脈浮數,以人參敗毒散二劑,少愈。更以消風散,四劑而安。又用柴胡清肝 散而愈。 一婦人患斑症癢痛,大便秘結,脈沉實,以四物湯加芩、連、大黃、槐花治之而便利。用四物二 連湯而瘡愈矣。 一婦人患斑作癢,脈浮,以消風散,四劑而愈。 一婦人患斑作癢,脈浮數,以人參敗毒散,二劑少愈。更以消風散,四劑而安。 一男子患斑,色赤紫 痛,發熱喜冷,脈沉實,以防風通聖散,一劑頓退。又以荊防敗毒散加芩、 連,四劑而愈。 舉人陸世明,會試途中勞役,胸患斑, 赤作痛,頭痛發熱,形倦少食,大便或溏或結,小便赤 澀,此勞傷元氣,而虛火內動。投補中益氣湯,一劑頓退,再劑而痊,又數劑而平復。 一室女年十四,天癸未至,身發赤斑癢痛,左關脈弦數,此因肝火血熱。以小柴胡湯加山梔、生 地、丹皮,治之而愈。若因怒而致者,亦宜治以前藥。 一男子面起赤暈,時或發腫,臂手亦然,搔起白屑。服癘風藥,內熱體倦,脈大而虛,此因元氣 虛而陰血復傷。用六味丸、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婦人身如丹毒,搔破如癘,熱渴頭暈,日晡益重。此屬肝經風熱血燥,用加味逍遙散而愈。 一婦人身如丹毒,搔破淋漓,熱渴頭暈,日晡益甚,用逍遙散加炒山梔、陳皮而愈。又用八珍、 柴胡、山梔、丹皮而痊。 一婦人患前症,誤服大麻風藥,破而出水,煩渴頭暈,誠類風症,六脈洪數,心肝脾為甚。曰∶ 風自火出,此因怒動肝火,血燥而生風耳,非真風症也。與逍遙散、六味丸以清肝火,滋脾血,生腎 水而痊。 一婦人患前症,搔破久不愈,食少體倦,此肝脾虧損,陰虛發熱也。先用補中益氣湯加川芎、炒 梔,元氣漸復。更以逍遙而瘡愈。 一婦人患赤游風,晡熱癢甚,用清肝養血之劑。不信,乃服大麻風藥,臂痛筋攣。又服化痰順氣 之劑,四肢痿弱。又一婦患前症,數服風藥,煎湯泡洗,以致腹脹並歿。 一女子月經先期,先發赤暈,微腫作癢。若遇氣惱,赤癢益甚,服祛風之藥,患處更腫。砭出紫 血甚多,其癢愈作。謂肝火血燥,風藥復傷血而為患也。先用加味逍遙散清肝火,益肝血,赤腫少止。 用地黃丸滋腎水,生肝木,各五十餘帖而痊。後因惱怒,經水不止,發熱作渴,患處赤癢,先用加味 小柴胡湯二劑,諸症頓止。又用加味逍遙散而安。


<目錄>卷三十六

<篇名>天泡瘡

屬性:(其症屬元氣不足,邪氣所乘,亦有傳染而患,主在肝腎二經,故多在下體發起。楊梅、下 疳略同。) 薛立齋治一儒者,患天泡,色 赤作痛,大便秘而不實,服祛風散毒等藥,舌痛口乾,脈浮而數, 此邪氣去而陰虛所致。用六味丸料加山梔、當歸,四劑脈症頓退。又用八珍湯加山梔、丹皮,瘡色漸 白。後用四君加歸、 而愈。 一儒者患天泡,誤服祛風消毒之藥,復傷元氣。因勞役過度,內熱口乾,齒齦作痛,右關脈洪數 而虛。此脾胃受傷而火動,用清胃散之類而愈。 一儒者患天泡,或成粒,或成片,或出水,脾肺脈俱洪數,此風邪所傷。先用荊防敗毒散加萆 、 鈎藤,數劑漸愈。但口內乾熱,用四物加山梔、鈎藤、銀花、甘草節而愈。後遍身瘙癢,內熱口乾, 佐以六味丸而瘥。 一商人每勞役飲酒後,則遍身生瘡,服祛風敗毒之劑,面目、胸、背、臂、脅結一塊如桃栗,凹 凸癢痛,膿水淋漓,氣血虛甚,寒熱往來,作渴痰涌,此濕熱壅盛,元氣虛而不能愈也。外敷當歸膏, 內服補陰八珍加萆 五錢,並換肌消毒散加干葛、鈎藤各一錢。二十餘劑,諸症漸退,仍以前藥為主, 佐以調理之劑,兩月余,氣血復而瘡愈。 一男子 腫痛,發熱,服祛風清熱藥愈熾。診其脈沉實,乃邪在內也。用防風通聖散,一劑頓愈。 又防風敗毒散,二劑而安。夫此症雖屬風熱,當審在表里無誤矣。 一小兒患此症, 痛發熱,脈浮數,挑去毒水,以黃柏、滑石末敷之,更飲荊防敗毒散,二劑而 愈。 一小兒患此症, 赤發熱,以黃柏、滑石末敷之,飲大連翹湯,二劑少愈,更以金銀花散而痊。 毛閣老孫,年十餘歲,背側患水泡瘡數顆,發熱脈數,此肺胃經風熱所致,名曰天泡瘡。遂以荊 防敗毒散加芩、連服之,外去毒水,以金黃散敷之,又四劑而愈。 楊文魁腹患此症及腰背 痛,飲冷,脈數,按之愈大,乃表里俱熱也。以防風通聖散一劑,更敷 金黃散,勢減大半。再以荊防敗毒散二劑而痊。


<目錄>卷三十六

<篇名>瘀血腹痛

屬性:立齋曰∶予於壬申年,被重車碾傷,悶瞀良久復甦,胸滿如築,氣息不通,隨飲熱童便一碗,胸 寬氣利,惟小腹作痛。吾鄉徐銀台東濠先生,與復元活血湯一劑,便血數升許,痛腫悉退,更服養氣 血藥而痊。大凡損 傷,不問壯弱及有無瘀血停積,俱宜服熱童便,以酒佐之,推陳致新,其功甚大。若脅脹或作痛,或 發熱煩躁,口乾喜冷,惟飲熱童便一甌,勝服他藥,不動臟腑,不傷氣血,萬無一失。嘗詢諸營操軍, 常有墮馬傷者,何以愈之?俱曰∶惟服熱童便即愈,此其屢試之驗亦明矣。戊辰年,公事居庸關,見 覆車被傷者七人,仆地呻吟,一人未蘇,俱令以熱童便灌之,皆得無事。又凡腫或傷損者,以蔥搗爛 熱罨之尤妙。 治一人仲秋夜歸墜馬,腹內作痛,飲酒數杯。翌早,大便自下瘀血即安,此元氣充實,挾酒勢而行散也。 一男子跌傷,腹痛作渴,食梨子二枚益甚,大便不通,血欲逆上,用當歸承氣湯加桃仁,瘀血下 而瘥,此因元氣不足,瘀血得寒而凝聚也。故產婦金瘡不宜食此。 一男子盂冬墜梯,腹停瘀血,用大黃等藥,而其血不下,更加胸膈脹腫,喘促短氣。用肉桂、木 香末各三錢,溫酒調服,即下黑血,及前所服之藥而蘇。此因寒凝滯而不行,故用辛溫之劑散之。 一老人墜馬,腹作痛,以復元通氣散,用童便調進二服,少愈。更以四物湯加柴胡、桃仁、紅花, 四劑而安。 一男子墜馬傷作痛,以桃仁承氣湯加蘇木、紅花下之頓愈。更以四物湯加花粉、柴胡,二劑而愈。


<目錄>卷三十六

<篇名>脾傷腹痛

屬性:(附血虛脅脹、血瘀脅脹。) 陳侍御墜馬,腿痛作嘔,服下藥一劑,胸腹脹痛,按之即止,惟倦怠少氣。診其脈,細而澀,曰∶ 非瘀血也,乃痛傷氣血,復因藥損脾氣而然耳。投養脾胃生氣血之藥而愈。 李進士季夏傷手,出血不止,發熱作渴,兩脅作脹,按之即止,此血虛也。用八珍加軟柴胡、花 粉治之而愈。更用養氣血之藥調理而痊。 孫文垣治桂亭兄,壯年原有濕熱痰積。年逾艾,偶墜轎,跌傷背脅,外敷內攻而愈。越十五年, 左脅痛,手不可近,左脈弦數,堅勁搏指,小腹亦痛。知為舊瘀及痰積作祟,以青皮、赤芍、黃連、 當歸尾各一錢,桃仁錢半,大黃二錢,滑石三錢,臨服調元明粉一錢。服下吐痰碗余,大便僅行一次, 左胯及腿膝皆痛,臥不安, 小腹痛甚,此瘀血欲行未能也。再與前方加減,便三次,皆沉香色稠粘瘀物,腹痛除,胯痛仍在。再 與加減,便行四次,所下紫黑如筋膜者甚伙,諸症悉減。因食雞湯、牛肉,腹痛復重,此余積未盡, 欲再下之,恐年高不任。曰∶藥力已到,積已動,行而後補,庶無反顧之憂。仍以前藥去大黃,調元 明粉,下二次,瘀物如前之半,諸痛俱平。用人參、白芍、甘草、陳皮、山楂、桂心、當歸、半夏, 調理半月而愈。 一男子跌仆,皮膚不破,兩脅作脹,發熱口乾,自汗,類風症,令先飲童便一甌,煩渴頓止。隨 進復元活血湯,倍用柴胡、青皮,一劑脹痛悉愈,再劑而安。發明經雲∶夫從高墜下,惡血流於內, 不分十二經絡,聖人俱作風中肝經,留於脅下,以中風療之。血者,皆肝之所主,惡血必歸於肝,不 問何經之傷,必留於脅下,蓋肝主血故也。甚痛則必有自汗,但人汗出,皆為風症。諸痛皆屬於肝木, 況敗血凝滯,從其所屬入於肝也。從高墜下,逆其所行之血氣,非肝而何?以破血行經藥治之。 一男子墜馬,兩脅作痛,以復元活血湯,二劑頓止。更以小柴胡加當歸、桃仁,二劑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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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血虛煩躁

屬性:(附亡血出汗,亡血昏憒。) 吳給事墜馬傷首,出血過多,發熱煩躁,肉 筋惕,或欲投破傷風藥。曰∶此血虛火動所致,當 峻補其血為善。遂用聖愈湯,二劑即安,又養氣血而瘥。 一男子損臂,出血過多又下之,致煩熱不止,瘀肉不腐,以聖愈湯,四劑少安。以八珍湯加五味 子、麥冬而安。更以六君子湯加芎、歸、黃 ,四劑而潰,又二十餘劑而斂。大抵此症,須分所患輕 重,有無瘀血,及元氣虛實,不可概下。蓋恐有傷氣血,難以潰斂,常治先以童便和酒飲之,或加紅 花、蘇木,其功甚捷。若概用攻利之劑,鮮有不誤。凡瘡愈之遲速,在血氣之虛實故也。 張進士季秋墜馬,亡血過多,出汗煩躁。翌日,其汗自止,熱躁益甚,口噤手顫,此陰血虛,陽 火乘之而汗出,為寒氣收斂腠理,故汗不得出,火不得泄,怫鬱內甚,而益增他症也。(凡一切病, 火盛而汗出者,若驟斂之,反增 他症。)乃用四物加柴胡、黃芩、山梔,四劑少止。又用四物、參、 、軟柴胡、五味、麥冬,治之 而痊。 一婦人孟冬傷足,亡血,頭汗,內熱作渴,短氣煩躁,不時昏憒,其脈洪大,按之微弱,此陰血 虛於下,孤陽炎於上,故發厥而頭出汗也。以四物合小柴胡湯,一劑汗即止。以四物去川芎,加參、 、麥冬、五味、炙草,少用肉桂,四劑諸症悉去,又三十餘劑,血氣復而愈。 一男子孟夏折腿,出血過多,其初眩暈眼花,後則昏憒,此陰血傷損,陽火熾甚,制金不能平木, 木旺生風所致。急灌童便,更用人參、當歸各五錢,荊芥、川芎、柴胡、白芍、白朮各二錢,山梔、 黃芩、桔梗各一錢,甘草五分,服之隨爽。又用四物,參、 各三錢,生地、柴胡各一錢,四劑煩躁 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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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濕痰作痛

屬性:(附肝火作痛,血虛作痛。) 大宗伯沈立齋,盂冬閃腰作痛,胸間痰氣不利,以枳殼、青皮、柴胡、升麻、木香、茴香、當歸、 川芎、赤芍、神曲、紅花,四劑而瘥。但飲食不甘,微有潮熱,以參、 、白朮、陳皮、白芍各一錢, 歸身二錢,川芎八錢,軟柴胡、地骨皮、炙草各五分,十餘劑而康。 劉尚寶體臂閃作痛,服透骨丹,反致肢節俱痛,下體益甚。以二陳、南星、羌活、防風、牛膝、 木瓜、蒼朮、黃芩、黃柏治之,身痛遂安。以前藥再加歸尾、赤芍、桔梗,治之而痊。 鄭吏部素有濕痰,孟冬墜馬,服辛熱破血之藥,遍身作痛,發熱口乾,脈大而滑,此熱劑激動痰 火為患耳。治以清燥湯去人參、當歸、黃 ,加黃芩、山梔、半夏、黃柏,熱痛頓去,患處少愈。更 用二陳、羌活、桔梗、蒼朮、黃柏、姜制生地、當歸遂痊。 楊司天骨已入HT ,患處仍痛,服藥不應,肝脈洪大而急,此肝火盛而作痛也。用小柴胡湯加山梔、 黃連,二劑痛止。用四物、山梔、知、柏調理而康。 一婦人磕臂出血,骨痛熱渴,煩悶頭暈,日晡益甚,此陰虛內熱之症。用八珍湯加丹皮、麥冬、 五味、骨碎補、肉桂及地黃丸,治之悉愈。去桂加牛膝、續斷,二十餘劑而瘡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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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骨傷作痛

屬性:(附氣虛血滯,氣虛不潰。) 一小兒足傷作痛,肉色不變,傷在骨也。頻用炒蔥熨之,五更用和血定痛丸,間用健胃生氣血之 劑,數日後服地黃丸,三月余而瘥。 一小兒臂骨出HT 接入,腫痛發熱,服流氣等藥益甚,飲食少思。以蔥熨之,其痛即止。以六君、 黃、柴胡、桔梗、續斷、骨碎補治之,飲食進而痛腫消。又用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治之,氣血和 而熱退愈矣。 戴給事墜馬,腿腫痛而色黯,食少倦怠,此元氣虛弱,不能運散瘀血而然耳。遂用補中益氣,去 升麻、柴胡,加木瓜、茯苓、白芍、白朮,治之而愈。 少宗伯劉五清, 傷一塊,微痛少食,用六君子湯,倍加當歸、黃 ,其痛漸止。月余,瘀血內 痼而不潰,彼以為痊,此陽氣虛極,須用調補。不從,至來春,頭暈,痰涎壅塞。服清氣化痰,病勢 愈盛,脈洪大而微細。(此或輕取重取之分。)欲以參、 、歸、術、附子之類補之。不信,至秋初旬, 因怒昏潰而厥。(雄按∶瘀之內痼,未始非初治失佐流通之品所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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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氣虛壅腫

屬性:(附瘀血腫痛,筋傷壅腫。) 一婦人患臂腕腫大,已三月,手臂日細,肌瘦惡寒,食少短氣,脈息細微,屬形病俱虛也。遂投 補中益氣加肉桂,引諸藥以行至臂,再加貝母、香附以解久病之郁,間服和血定痛丸,以蔥熨之,腫 消二三。因怒,患處仍脹,胸膈兩脅微痛,以前湯更加木香、山梔、半夏、桔梗,服之少可。復因驚 不寐,少食盜汗,以歸 脾湯加五味、麥冬,二十餘劑而安。腫消三四,手臂漸肥,但經水過期而少,此心脾之血,尚未充足 而然也,乃用八珍加五味、麥冬、丹皮、遠志、香附、貝母、桔梗,四十餘劑,諸症悉愈。後因怒, 發熱譫語,經水如涌,此怒動肝火,以小柴胡湯加生地二錢,一劑遂止。以四物加柴胡,調理而康。 州守陳克明子,閃右臂,腕腫痛,肉色不變,久服流氣等藥,加寒熱少食,舌干作渴。曰∶傷損 等症,腫不消,色不變,此氣虛而不能愈,當助脾胃,壯氣血為主。如法治之,不二月,形氣漸充, 腫漸消。半載,諸症悉退,體臂如常。 一小兒閃腿,腕壅腫,形氣怯弱,欲治以補氣血為主,佐以行散之劑。不信,乃內服流氣飲,外 敷寒涼藥,加寒熱體倦。曰∶發寒熱,脈息洪大,氣血虛極也,治之無功。後肉潰,瀝盡氣血而亡。 一男子閃傷右腿,壅腫作痛,謂急砭去滯血,以補元氣,庶無後患。不信,乃外敷大黃等藥,內 服流氣飲,後湧出穢膿碗許,其膿不止,乃復請治。視其腿細而脈大,作渴發熱,辭不治,後果歿。 窗友王汝道,環跳穴處閃傷,瘀血腫痛,發熱作渴,遂砭去瘀血。知其下焦素有虛火,用八珍加 知、柏、牛膝、骨碎補,四劑頓止。用十全大補,少加知、柏、麥冬、五味,三十餘劑而愈。 李考功子十四歲,腳碗閃傷,腫而色夭,日出青膿少許,肝脈微澀,此肝經受傷,氣血虛而不能 潰,難消之症,急止克伐之劑。不信,乃雜用流氣等藥,後果筋爛而死。(雄按∶此名蹬筋毒,潰後 最難收功。初起宜以燒酒於患處蘸拍數百下,後以韭菜杵爛罨之,日日如此,以散為度,甚效,且簡 易也。若經外科,每致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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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肺火衄血

屬性:(附肝火出血,胃火作嘔。) 張地官墜馬傷腿,服草烏藥,致衄血咳嗽,臂痛目黃,口渴齒痛,小便短少,此因燥劑傷肺與大 腸而致。用生地黃、黃芩、連、知、柏、山梔、山藥、甘草,以潤肺燥而生腎水,小便頓長,諸症並 止。以山藥、五味、 麥冬、參、 、芎、歸、知、柏、黃芩、炙草,以滋陰血,養元氣,而瘡斂。 俞進士折腿,骨已接,三月尚發熱,出血不止,正體醫治不應,左關脈洪數,此肝火熾甚,血得 熱而妄行也。遂投小柴胡湯加山梔、白芍、生地、防風,血止熱退。又用八珍、五味、麥冬治之,瘡 口即愈。 田宗伯侄,仲秋,因怒跌仆,遍身作痛,發熱衄血,肝脈弦洪。曰∶久衄脈弦洪,乃肝火盛而制 金也。至春,則肝木茂盛而自焚,或戕賊脾土,非易治之症,當滋腎水以生肝木,益脾土以生肺金。 乃雜用瀉肝火等劑,歿於仲春之月。 一婦人因怒仆地,傷面出血,痰盛昏憒,牙關緊急。曰∶此怒動肝火,氣逆拂郁,神明昏冒而卒 倒也。兩手脈洪而無倫次,以小柴胡湯加黃連、山梔、芎、歸、桂、橘紅、茯苓、薑汁而蘇。 一膏粱之人,跌腿青腫作痛,服辛熱之劑,反發熱作喘,患處益痛,口乾唇揭。此膏粱之人,內 多積熱,更服辛熱之劑,益其胃火而使然也。頻飲童便,以清胃散加山梔、黃芩、甘草,治之頓止。 患處以蔥熨之,腫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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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陰虛作喘

屬性:(附陰虛發熱,氣血虛熱。) 舉人杜克宏墜馬,服下血藥,反作喘,日益甚,此血虛所致而然,非瘀血為患。遂以四物加參、 、五味、麥冬治之,其喘頓止。又用補中益氣加五味、麥冬而愈。此症果系瘀血蒸熏於肺而喘,宜 活血行血,不可下。若面黑胸脹,或膈痛作喘,當用人參一兩,蘇木二兩,作一劑,水煎急服,緩則 不治。產婦多有此疾。 楊進士傷手指, 痛發熱,服寒涼之藥,致飲食頓減,患處不潰。用托里養血之藥,食進而潰。 後因勞,每日晡發熱,此陰虛而內熱也。以四物、軟柴胡、地骨皮乃退。更用養血氣之藥而瘡斂。 一男子墜馬,腹有瘀血,服藥下之,致發熱、盜汗、自汗,脈浮澀。以為重劑過傷氣血所致,投 以十全大補湯益甚。時或譫語,此藥力未及而然也。以前藥加炮附子五分,服之即睡,覺來頓安,再 劑而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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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陽氣脫陷

屬性:(附膽經血少,腎經虛怯。) 梁閣老侄,跌傷腿,外敷大黃等藥,內服破血之劑,遂致內潰,為針出穢膿三碗許。虛症悉具, 用大補之劑兩月余,稍能步履。因勞心,手撒眼閃,汗出如水,或欲用祛風之劑。曰∶此氣血尚未充 足而然也。急以艾炒熱頻熨肚臍,(此法羅謙父嘗用之。)並氣海穴處。又以人參四兩,炮附子五錢, 煎灌。良久,臂少動,又灌一劑,眼開能言。但氣不能接續,乃以參、 、歸、術四味共一斤,附子 五錢,水煎成,徐徐服之。元氣漸復,飲食已進,乃去附子,服之而瘡愈。 一女子年十七,閃右臂,微腫作痛,寅申時發熱,決其膽經血虛火盛,經水果先期而至。先以四 物合小柴胡湯,四劑熱退。更加以四物湯加香附、地骨皮、山梔各五分,芩、連、炙草各二分,二十 余劑,其腫亦消。乃去黃連、山梔,又五十餘劑,經水調而元氣充矣。 儒者王清之,跌腰作痛,用定痛等藥不愈。氣血日衰,面耳黧色,曰∶腰為腎之府,雖曰閃傷, 實腎經虛弱所致。遂用杜仲、補骨脂、五味、山萸、蓯蓉、山藥,空心服,又以六君、當歸、白朮、 神曲各二錢,食遠服,不月而瘥。 一三歲兒,閃腰作痛,服流氣等藥,半載不愈,此稟腎氣不足,不治之症也。後果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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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痛傷胃嘔

屬性:(附氣遏肉死。) 一婦人指傷,背俱腫,微嘔少食,彼以為毒氣內攻。診視其脈沉細,此痛傷胃氣所致也。遂刺出 膿碗許,先以六君子、藿香、當歸而食進,繼以八珍、黃 、白芷、桔梗,月余而愈。 一男子修傷足趾,色黑不痛而欲脫,此因陽氣虛,不能運達於患處也。急去之,速服補劑,以壯 元氣。否 則死肉延足,必不救矣。不信,果爛上脛而死。 一女子數歲,嚴寒上京,兩足受凍不仁,用湯泡潰。至春,十趾俱爛,牽連未落,先用托里之劑 助其陽氣,自潰脫,得保其生。此因寒邪遏絕,運氣不至,又加熱湯泡潰,故死而不痛也。常見人嚴 寒而出,凍傷其耳,不知癢。若以手觸之,其耳即落。當以暖處良久,或熱手熨之,無恙。若以火烘 湯泡其耳,即死,至春必潰落矣。北方寒氣損人若此,可不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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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涼藥遏經

屬性:雲間曹子容,為室人中風灌藥,誤咬去指半節, 痛寒熱。外敷大黃等,內服清熱敗毒,患處不 痛不潰,膿清,寒熱愈甚,此因涼藥遏絕隧道而然也。遂敷玉龍膏以散寒氣,更服六君子湯以壯脾胃。 數日後,患處微痛,腫處漸消,此陽氣運達患處也。果出稠膿,不數日,半指潰脫,更服托里藥而斂。 上舍王天爵傷足 腫,內熱作渴,外敷內服,皆寒涼敗毒,患處益腫而不潰,且惡寒少食,欲作 嘔吐。此氣血俱虛,又因寒藥凝結隧道,傷損胃氣,以致前症耳。遂用香砂六君子、歸、芎、炮姜, 外症悉退。惟體倦晡熱,飲食不甘,以補中益氣湯加地骨皮、五味、麥冬,治之而愈。 州守王廷用傷指,即用帛裹之,瘀血內潰, 痛至手。謂宜解患處,以出瘀血,更用推陳致新之 劑。不信,而敷涼藥,雖少止,次日復作。又敷之,數日後,手心背俱潰,出瘀穢膿水。尚服敗毒之 劑,氣血益虛,色黯膿清,飲食少思。仍請治,投以壯脾胃氣血之劑,由是膿水漸稠而愈。 錢國賓曰∶甲子春,余舟泊清江浦時,征遼官兵沙船,兩岸打閘,水急索斷,頭目王元跌倒,頭 向地,腳朝天,正對石椿,腦蓋骨圓圓如鍾大,竟離頭墜地,去人丈許。眾兵圍看,余見而呼曰∶某 知接骨,今病者破 腦,魂魄驚散,怕人,不敢歸竅,汝等在此,此人立死矣。且暫散,診其脈洪浮,腦骨雖墜,腦膜未 破,可救。先安腦骨,急取舟中接骨藥,散於周遭,內用四物湯加桃仁、大黃各一錢,紅花五分。恐 血攻心,移病者於無風之室,令倚勿睡,睡則血上。至半日,始甦醒,次日能飲食。日日與接骨藥一 劑,十日而痊。接骨神方∶土鱉蟲四十九個,酒炙黃;暴死人骨一兩;螃蟹 黃,五錢;象虱十個; 半兩錢十個, 紅醋淬取末;自然銅三錢, 紅醋淬;乳香、沒藥各三錢;木香二錢;麝香五分。為 末,每服七分,熱酒調下。照量加酒,以行藥力。服後,骨中自響。輕者數服,重者十餘服,接骨如 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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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杖傷

屬性:(分症三十條。) 張子和治一男子被杖,瘡痛 發,毒氣入里,驚涎堵塞,牙噤不開,粥藥不下,前後月余,百治 無功,甘分於死。先以三聖散,吐青痰驚涎,約半大缶。次以利膈丸百餘粒,下臭惡燥糞又一大缶。 復煎通聖散數錢,熱服之,更以酸辣蔥醋湯發其汗。斯須,汗吐交出,其人活矣。此法可以救冤人。 鄭金曜有杖丹一方,用水蛭為末,和朴硝少許,以水調敷瘡上,屢施於人,良驗。(《志雅堂雜抄》) 崇禎庚辰,黃公石齋,解公石帆,葉公潤山被杖,士夫皆謀蚺蛇膽。愚謂此大寒,令人絕嗣,不 如三七、無名異、地龍蠟丸,酒服,則杖不知痛。如不即得,則白蠟一兩, 蟲一枚,酒服亦妙。壬 午,則熊公魚山,姜公卿墅,復以直言受杖,遣人急白,如須用之。《中州集》曰∶貞 中,高琪柄 國,士夫被棰辱,醫家以酒下地龍散,投以蠟丸,則受杖失痛。范中歌曰∶嚼蠟誰知味最長,一杯卯 酒地龍香,年來紙價長安貴,不重新詩重藥方。偶書及此,為之一嘆。痕 青腫,用萊菔搗爛敷之即 消,或用綠豆粉調敷。(《客中間集》) 薛立齋治文刑部用晦,伏闕諫南巡,受杖,瘀血已散,壞肉不潰,用托里之藥,稍潰而膿清,此 血氣虛也,非大劑參、 不能補。文君亦善醫,以為恐腹滿,強之飲食稍思,遂加大補劑,飲食日進, 肉潰膿稠而愈。嘗 治江翰林姚、王、鄭三吏部,李、姜、陳三禮部,南、吳二刑部,皆與文同事者,先散其瘀血,漸用 排膿托里之藥俱愈。夫叫號則傷氣,忍痛則傷血,此氣血之虛明矣。況脾主肌肉,脾氣受傷,飲食必 減,血一冰,則肌肉不旺,故必理脾,脾健肉自生。若非參、術、歸、 之類,培養脾土,則肌肉何 由而生?然又須分病患虛實,及有無瘀血停積。蓋打撲墜墮,皮肉不破,肚腹作痛者,必有瘀血在內, 宜以復元活血湯攻之。老弱者,四物湯加紅花、桃仁、穿山甲補而行之。若血去多而煩躁,此血虛也, 名曰亡血,以獨參湯補之。有損傷稍輕,別無瘀血等症,但瘀痛不止者,惟和血氣,調經脈,其痛自 止。更以養血氣,健脾胃,無有不效。亦有傷痛胃氣作嘔,或不飲食者,以四君子湯加藿香、砂仁、 當歸治之。若有瘀血,不先消散,而加補劑,則成實實之禍。設無瘀血,而妄行攻利,則致虛虛之禍。 夏鳳北京人,因杖瘡,臀膝通潰,膿瘀未出,時發昏憒,此膿毒內作而然也。急與開之,昏憒愈 盛,此虛也。以八珍湯,一服少可。數服,死肉自腐,頓取之。令用豬蹄湯洗淨,以神效當歸膏塗貼, 再以十全大補湯,兩月而愈。若更投破血之帖則危矣。大抵杖瘡一症,皆瘀血為患,治療淺者砭之, 深者針之,更以活血流氣藥和之,內潰者開之,有腐肉取之,以壯胃生血藥托之,可保無虞。有傷筋 骨而作痛者,以沒藥降聖丹治之。若牙關緊急,或腰背反張者,以玉真散治之,並效。 薛立齋治一人,杖後,兩脅脹悶,欲咳不 ,口覺血腥,遍身臀腿脹痛,倦怠不食,煩躁脈大, 此血脫煩躁也。與童便酒,及砭患處,出死血糜肉甚多。忽發熱,煩躁汗出,投以獨參湯三劑少止, 又用補氣血、清肝火之藥,數劑飲食少進。後用獨參湯間服,諸症悉退,飲食頓加。但不能多寐,以 歸脾湯加山梔、竹茹,四劑而熟睡。因勞心,遂煩渴自汗,脈大無力,以當歸補血湯,二劑而安。又 以十全大補去川芎,加麥冬、五味、牡丹、地骨、麻黃根、炒浮麥,數劑而汗止,死肉且潰。又二十 余劑而新肉生。 一人煩躁面赤,口乾作渴,脈洪大,按之如無,此血虛發躁也。以當歸補血湯,二劑即止。後日 晡發熱,更以四物加柴胡、牡丹、地骨、知、柏治之,熱退而瘡斂。東垣雲∶發熱惡寒,大渴不止, 其脈大無力者,非 白虎湯症。此血虛發躁,宜用當歸補血湯治之。斐先生雲∶肌熱躁熱,目赤面紅,其脈洪大而虛,此 血虛也。若誤服白虎湯,輕則危,重則斃。 一人杖後,頭額出汗,熱渴氣短,煩躁骨痛,瘀血不潰,此氣虛血熱也。遂割去之,出血,服芩、 連之藥益甚,其脈洪大而微,此氣血俱虛,邪火熾甚所致。以四物加參、 、術、草,少用柴胡、炒 芩,二劑頭汗頓止。又加麥冬、五味、肉桂,二劑諸症悉退。後用參、 、歸、術、炒芍、熟地、麥 冬、五味,十餘劑,瘀血潰而膿水稠矣。但新肉不生,以前藥倍用白朮而斂。 一人杖後,瘀血流注,腰脅兩足俱黑,此瘀泛注也。隨飲童便酒,砭出瘀血糜肉,投以小柴胡湯 去半夏,加山梔、芩、連、骨碎補,以清肝火,用八珍、茯苓,以壯脾胃,死肉潰而新肉生。後瘡復 潰,得靜調治,年余而痊。 一人瘀血攻注陰囊,潰而成漏,膿水清稀,所服皆寒涼之劑。診其肝脈短澀,余脈浮而無力,此 肝木受肺金克制,又元氣虛,不能收斂。遂用壯脾胃生氣血之方,元氣少復,後終歿於金旺之日。 一人傷處腫痛發熱,作渴汗出,此瘀血作痛也。先砭去惡穢以通壅塞,後用四物、柴、芩、山梔、 丹皮、骨碎補以清肝火而愈。 一人傷處揉散,惟腫不消,此瘀血在內,宜急砭之。不從,乃以蘿蔔自然汁調山梔末敷之,破處 則以膏貼之,更服活血之劑而瘥。數年後,但遇天陰,仍作癢痛,始知不砭之失。 一人杖後,臀腿黑腫,而皮不破,但脹痛重墜。皆以為內無瘀血,惟敷涼藥,可以止痛。診其尺 脈澀而結,此因體肥肉濃,瘀血蓄深,刺去即愈。否則肉潰,有爛筋傷骨之患。乃入針四寸,漂黑血 數升,腫痛遂止。是日,發熱惡寒,煩渴頭痛,此氣血俱虛而然也。以十全大補之劑遂愈。 一人杖後,瘀血內脹, 痛發熱,口乾作渴,飲食不甘,四肢倦怠,此肝火作痛也。脾土受制, 故患此症。喜其稟實年壯,第用降火清肝活血之劑而愈。 一人杖後,患處脹痛,悲哀忿怒,此肝火忿怒也。厥陽之火,為七情激之而然耳。遂砭去瘀血, 以小柴胡湯加山梔、黃連、桔梗而安。後用生肝血、養脾氣之藥,瘡潰而斂。 一人杖後,患處腫,脹痛發熱,欲吐嘔,兩脅熱脹,肝脈洪大,此肝火脅脹也。但令飲童便,並 小柴胡湯加黃連、山梔、歸尾、紅花,諸症果退。此症若左關脈浮而無力,以手按其腹反不脹者,此 血虛而肝脹也,當以四物、參、苓、青皮、甘草之類治之。若左關脈洪而有力,胸脅脹痛,按之亦痛 者,此怒氣傷肝之症也,以小柴胡、芎、歸、青皮、白芍、桔梗、枳殼主之。蓋此症不必論其受責之 輕重,問其患處去血之曾否,但被人扭按甚重,努力恚怒,以傷其氣,瘀血歸肝,多致前症。甚則胸 脅脹滿,氣隧不通,或血溢口鼻,多致不救。 一人受杖愈後,口苦,腰脅脹痛,服補腎行氣等藥不效。按其肝脈,浮而無力,此肝膽虛症也。 用參、 、芎、歸、地黃、白朮、麥冬、五味,治之而愈。 一人杖後,服四物、桃仁、紅花、大黃等劑,以逐瘀血,腹反痛,更服一劑,痛益甚,此血虛腹 痛也。宜溫補之劑,遂以歸身、白朮、參、 、炙草,二劑痛即止。 一人杖後,瘀血已去,飲食少思,死肉未潰,又用托里之藥,膿稍潰而清,此血虛不潰也,非大 補不可。彼不從,乃強與大補之劑,飲食進而死肉潰。但少寐,以歸脾湯加山梔,二劑而愈。因勞心, 煩躁作渴,脈浮洪大,以當歸補血湯,二劑而安。 一人受刑太重,外皮傷破,瘀血如注,內肉糜爛、黯腫,上引胸背,下至足趾,昏憒不食,此寒 凝不潰也。隨以黑羊皮熱貼患處,灌以童便酒,薄粥,更以清肝活血、調血健脾之劑,神思稍蘇,始 言遍身強痛。又用大劑養血補氣之藥,腫消食進。時仲冬,瘀血凝結,不能潰膿,又用大補之劑,壯 其陽氣,其膿方熟。遂砭去,洞見其骨,塗當歸膏,及服前藥百餘劑,肌肉漸生。 一人杖後而傷虛潰甚,以內有熱毒,欲用涼藥。此脾虛不斂也,非歸、術、參、 之類,培養脾 土,則肌肉何由而生?豈可復用寒涼克伐之藥,重揖氣血耶?遂用前藥而愈。 一人杖後,腹脹,嘔吐眩暈,筋骨痛,此血虛筋攣也。用柴胡、黃芩、山梔、紫蘇、杏仁、枳殼、 桔梗、川芎、當歸、赤芍、紅花、桃仁,四劑而定。後又出血過多,昏憒目黑,用十全大補等藥而蘇。 時肌肉潰爛,膿水淋漓,筋攣骨痛,切其脈,浮而澀,沉而弱,皆因氣血耗損,不能養筋,筋虛不能 束骨,遂用養氣血之藥,治之而愈。 一人杖瘡愈後,失於調理,頭目不清,此腎虛氣逆也。服祛風化痰藥,反眩暈。服牛黃清心丸, 又肚腹瘀痛,杖痕腫癢,發熱作渴,飲食不思,痰氣上升,以為杖瘡餘毒復作。診之,左尺脈洪大, 按之如無,此腎經不足,不能歸源,遂用人參、黃 、茯苓、陳皮、當歸、川芎、熟地、山藥、山萸、 五味、麥冬、炙草,服之尋愈。後因勞,熱渴頭痛,倦怠少食,用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而痊。 一人受杖愈後,腿作痛,意膿血過多,瘡雖愈,肝經血尚未充,而濕熱乘肝也。遂以八珍加牛膝、 木瓜、蒼朮、黃柏、防己、炙草,以祛濕熱、養陰血。痛漸止,乃去防己、黃柏,服之遂瘳。 一人杖後,瘀血失砭,脹痛煩渴,縱飲涼童便,脹頓止。以蘿蔔細搗塗之,血漸散。已而患處作 癢,仍塗之,癢止後口乾作渴,小腹引陰莖作痛,小便如淋,時出白津,此肝經鬱火也。遂以小柴胡 湯加大黃、黃連、山梔飲之,諸症悉退,再用養血藥而安。夫小腹引陰莖作痛等症,往往誤認為寒症, 投以熱藥,則諸竅出血,或二便不通,以及危殆。輕亦損其目矣。(凡肝鬱病,誤用熱藥皆貽大患。) 一人杖後痛甚,發熱,嘔吐少食,胸膈痞滿,用行氣破血之劑益甚,口乾作渴,大便不調,患處 色黯,此痛傷胃嘔也。遂以四君、當歸、炒芩、軟柴胡、藿香,二劑諸症漸愈。又用大補之劑,潰之 而瘳。 一人杖後,發熱 痛,服寒涼藥,更加口乾作渴,肚腹亦痛。自以為瘀血,欲下之。按其肚腹不 痛,脈微細而遲,飲食惡寒而嘔,此涼藥傷胃也。急用六君加白芍、當歸、炮附子各一錢,服之,前 症益甚,反加譫語面赤。意其藥力未至耳,前藥再加附子五分,(非明眼不能。)服之即睡,覺來, 諸病頓退而安。 一人杖後,瘀血雖去,飲食形氣如故,但熱渴 痛,膈間有痰,以小柴胡湯加花粉、貝母、桔梗、 山梔, 二劑少愈。又加生地、歸尾、黃芩、柴胡、山梔、花粉而愈。凡治百餘人,其受杖血氣不損者,惟此 一人耳,治者審之。 一人杖後,誤服行氣之劑,胸痞氣促,食少體倦,色黯膿清,此形氣俱虛之症也。先用六君、桔 梗,二劑胸膈氣和。後用補中益氣去升麻,加茯苓、半夏、五味、麥冬治之,元氣漸復而愈。若用前 劑,戕伐元氣,多致不救。 一人去其患處瘀血,用四物、柴胡、紅花治之, 痛頓止。但寒熱口乾,飲食少思,用四物、白 術、茯苓、柴胡、黃芩、花粉,四劑寒熱即退。用六君、芎、歸、藿香,而飲食進。腐肉雖潰,膿水 漸稠,誤服下藥一鍾,連瀉四次,患處色黯。喜其脈不洪數,乃以十全大補,倍加肉桂、麥冬、五味, 數劑肉色紅活,新肉漸生。喜在壯年,易於調理,又月余而愈,否則不救。凡杖瘡跌扑之症,患處如 有瘀血,止宜砭去,服壯元氣之藥。蓋其氣血已損,切不可再用行氣下血之藥,復損脾胃,則運氣愈 難榮達於下,而反為敗症。怯弱者,多致夭枉。 一人受杖,腫痛,敷寒涼之藥,欲內消瘀血,反致臀腿俱冷,瘀血並胸腹痞悶。急去所敷之藥, 以熱的童便酒洗患處,服六君、木香、肉桂,四劑瘀血解,乃刺之。更以壯脾胃、養氣血得痊癒。蓋 氣血得溫則行,得寒則凝,寒極生熱,變化為膿,腐潰深大,血氣既敗,肌肉無由而生,欲望其生難 矣。 一人杖後,發熱煩躁,宜用四物、黃芩、紅花、軟柴胡、山梔子、花粉,煩熱已清,瘀血深蓄, 欲針出之。不從,忽牙關緊急,患處作痛,始針去膿血,即安也。用托里養血,新肉漸長。忽患處瘙 癢,此風熱也,用祛風消毒之劑而痊。 有一人杖後,臀腿脹痛,發熱煩躁,刺去死血,脹痛少寬,熱躁愈甚,此血脫邪火旺而然也。急 宜用獨參湯以補之,少愈。又以健脾養氣血藥以治之,而腐漸潰遂愈。大抵有此症,則宜預為調補, 以顧收斂,切勿使伐其氣與血,不行補益遂致不能收斂也。 一人仲夏受杖傷手,腰背發脹,牙關緊急,脈浮而散,此表症也。遂用羌活防風湯,一劑即解。 此症若在 秋冬,腠理緻密之時,須用麻黃之類以發汗,此乃暴傷,氣血不損治法也。 一人杖處略破而患痛,脈洪大而實,此里症也。用大芎黃湯一劑,大便微行一次,悉退。若投表 藥必死,宜急分表里虛實而治之,庶無誤也。 一人杖後,寒熱口乾,用四物、參、 、白朮、軟柴、炒芩、麥冬、五味,四劑少退。欲砭去瘀 血,不從。後怔忡不寐,飲食少思,牙關牽緊,頭目瘀痛,惡寒發熱,此膿內 ,類破傷風也。遂砭 去之,即安。以八珍、棗仁、麥冬、五味,五十劑,前症漸愈。又用前藥及獨參湯,瘀血潰。後因勞, 又寐盜汗,以歸脾湯加麥冬、五味、遠志而痊。後牙關脹悶,面目 赤,又似破傷風。仍以為虛,用 八珍等藥亦安。 一人杖後,腹脹,喘促作渴,寒熱,臀腿糜爛,與死肉相加和,如皮囊盛糊,用童便煎四物、桃 仁、紅花、柴胡、黃芩、麥冬、花粉之類,頓退。彼用黑羊皮貼之,益甚。後砭去膿血甚多,氣息奄 奄,唇口微動,牙關急緊,患處色黯。或欲用破傷風藥。曰∶此氣血虛而變症也。用參、 、芎、歸、 白朮,並獨參湯、人乳,元氣復而諸症愈。乃用十全大補調理而安。此症若膿瘀內 者,宜針之。若 潰後口噤遺尿,類破傷風等症者,乃氣血虛極也,急用大補之劑。若素多痰,患風症者,宜清痰降火。 若因怒而見風症者,宜清肝降火。若不慎房勞,忽患前症,此由腎水不足,心火熾甚,宜滋陰補氣血 為主。若誤作風症治之,即死。 一人受杖內潰,針出膿三五碗,遂用大補之劑。翌日熱甚,汗出足冷,口噤,腰背反張,眾欲投 發散之劑。曰∶此氣血虛極而變痙也,若作風治誤矣。用十全大補等藥而愈。此症,或傷寒汗下過度 與產婦、潰瘍、氣血虧損所致,但當調補氣血為善。若服克伐之劑,多致不救。 一人杖後兩月余,瘡口未完,因怒發痙,瘡口出血,此怒動肝火而為患耳。用柴胡、芩、連、山 梔、防風、桔梗、天麻、鈎藤、甘草,治之頓愈。劉宗濃雲∶痙有屬風火之熱而作者,有因七情怒氣 而作者,亦有濕熱內盛,痰涎壅遏經絡而作者,惟宜補虛降火,敦土平木,清痰去濕。 一男子杖瘡瘀血不腐,以大補之劑,漸腐,更以托里健脾藥而斂。 一男子風入杖瘡,牙關緊急,以玉真散一服少愈,再服而安。 小渠袁三,因強寇入家,傷其兩 外 ,作瘡,數年不已,濃汁常涓涓然。但飲冷則瘡間冷,水 浸淫而出,延為濕瘡,求治。張曰∶爾牛焦常有綠水二三升,涎數掬。袁曰∶何也?張曰∶當被盜時, 驚氣入腹,驚則傷膽,病在少陽經也。兼兩外 皆少陽之部,此膽之甲木受邪。甲木色青,當有綠水, 少陽在中焦如漚,既伏驚涎在中焦。飲冷水,咽為驚涎所阻,水隨經而旁入瘡,故飲水則瘡中水出。 乃上涌寒痰,汗如流水,次下綠水,果二三升,一夕而痂干,真可怪也。 王涇以高宗疾,奉御無狀,鞭背都市,流遠方。後歸,自言不曾受杖,嘗袒而示某,以背完瑩無 症,初不解其如何也。後見他醫言,杖皆有瘢,惟噬膚之初,敷以金箔,則瘢立消,意金木之性相制 耳。(《程史》載岳珂)


<目錄>卷三十六

<篇名>金瘡

屬性:《蜀志》∶關雲長,常為流矢所中,貫其左臂,瘡雖愈,每至陰雨,骨常疼痛。醫曰∶矢鏃有毒 入骨,當破臂刮骨去毒乃除。雲長便伸臂令劈,時方請諸將飲食相對,臂血流離,盈於盤器,而割炙 飲酒,言笑自若。隋末,高開道被箭鏃入骨,命一工拔之不得。開道問之,雲畏王痛,開道斬之。更 命一醫,雲∶我能拔之。以一小斧當刺下瘡際,用小棒打入骨一寸,以鉗拔之,開道飲啖自若,賜醫 工絹三百匹。(《槎庵小乘》) 七厘散,專治金瘡跌打損傷,骨斷筋折,血流不止。先以藥七厘,燒酒沖服,復用藥以燒酒調敷 傷處,瘡口大則干糝之,定痛止血,立時見效。上硃砂一錢二分水飛淨,麝香一分二厘,冰片一分二 厘,乳香一錢五分,紅花一錢五分,明沒藥一錢五分,血竭一兩,兒茶二錢四分,於五月五日午時, 為極細末,密貯。每服七厘,不可多服。 劉涓子於丹陽郊外較射,忽有一物,高二丈許,因射而中之,走如電激,聲若風雨,夜不敢進。 明日,率數十人尋其蹤 。至山下,見一小兒,問曰∶何往?答曰∶主人昨夜為劉涓子所射,取水以 洗瘡。因問主人是誰,答曰∶是黃父鬼。乃將小兒還。未幾,聞搗聲,遙見三人,一人臥,一人閱書, 一人搗藥,即齊聲叫突而前,三人並走,遺一帙癰疽方,一臼藥。時涓子得之,從宋武帝北征,有被 瘡者,以藥塗之,隨手而愈。涓子用方為治,千無一失,演為十卷,號《鬼遺方》。(龔慶先《鬼遺 方》敘) 宋元泰中,青州劉 ,射一鹿,剖五臟,拾青草塞之,蹶然而起, 怪而拔草,復倒,如此三度。 錄此草種之,多主傷折,俗呼劉 草,亦曰天名精,此草亦寄奴之類。(《槎庵小乘》) ( 按,前劉涓子及此則,皆脫胎宋祖荻洲事,要其藥皆寄奴也。) 斐昊 山行,有山蜘蛛,垂絲如疋布,將及 , 引弓射殺之,大如車輪,因斷其絲數尺收之, 部下有金瘡者,剪方寸貼之,血立止。(《南部新書》) 夏侯鄆為閬州,有人額上有箭痕,問之。雲∶從馬侍中征田悅中箭,侍中與一藥,乃用巴豆微炒, 同蜣 搗塗,斯須,痛定微癢,待極癢不可忍,乃撼動拔之,拔之立出。後以生肌藥敷之乃愈。因以 方付鄆雲∶凡諸瘡皆可療。後鄆至洪州,逆旅主人妻,患瘡呻吟,用此立愈。(《本草綱目》) 受箭鏃不出者,以蜣 、巴豆同塗,癢不可當,以雄磁石挾之即出。象牙、牡鼠肝腦、栗屑、烏 雞尾、灰白梅仁、瓜仁、齒齧和黑虱,皆能出箭頭。又針線在肉者,張子和《儒門事親》方,端午取 莨菪作丸,黃丹衣之,置臍,而箭頭自出。劉薦叔曰∶近日行伍,惟以干莧菜與沙糖塗之,能出箭頭 與鉛 子。此常驗者,則古方所未載也。 昔有人肩胛中瘡,血如湧出,醫用原蠶沙,為細末敷之,血立止。一雲用真降香, 存性,為末 貼之, 尤效。(《吹劍續醫續錄記》) 王肯堂雲∶余近得一金瘡方,大有神效,功在三日,長肌肉。以黃牛膽 存性,為細末敷之,此 實一奇方也。(《續醫說》) 布智爾從太祖征回回,身中數矢,血流滿體,悶仆幾絕。太祖命取一牛,剖其腹,納之牛腹中, 浸熱血中,移時遂蘇。又李庭從巴延攻郢州,炮傷左脅,矢貫於胸,幾絕。巴延命剖水牛腹,納其中, 良久而蘇。何孟春雲∶予在職方間,各邊將無知此術者,非讀《元史》弗知也。故書於此,以備緩急。 (《本草綱目》) 孫法宗苦頭瘡,夜有女人至,曰∶我天使也,事不關善人,使者誤及耳。但取牛糞煮敷之,即驗。 如其言果愈。(《宋書》、《本草綱目》) 張禧,身中十八矢,一矢貫腹,悶絕。世祖即取血竭,遣人往療之。(《元史》) 蒙古中有墨爾根、綽爾濟者,精岐黃。有正白旗先鋒鄂碩,與蒙古戰,中流矢,殆甚。濟為拔鏃, 敷以藥,遂愈。又都統吳拜,交戰時,身被三十餘矢,已昏絕。濟令剖白 駝腹,置拜其中,遂蘇。 又黃冠苗君稷之徒,臂屈不伸。濟先以熱HT 熏蒸,次用斧椎其骨,手捏有聲,使骨穴對好,即愈。(余 文節公常撫軍《宦遊筆記》) 薛衣道人祝巢夫,名堯民,洛陽諸生也。少以文名,明亡,遂棄置舉藝為醫,自號薛衣道人,得 仙傳瘍醫,凡諸惡瘡,敷其藥少許即愈。人或有斷脛折臂者,請治之,無不完好。若刳腹、洗腸、破 腦、濯髓,則如華佗之神。里有被賊斷頭者,頭已殊,其子知其神,謂家人曰∶祝巢夫,仙人也,速 為我請來。家人曰∶郎君何妄也,頸不連項矣。彼即有返魂丹,烏能合既離之形骸哉?其子因強之, 既至,祝撫其胸曰∶頭雖斷,身尚有暖氣。暖氣者,生氣也,有生氣尚可以治。急以銀針紉其頭於項, 既合,塗以末藥一刀圭,熨以炭火,少頃,煎人參湯,雜以他藥,啟其齒灌之。須臾,則鼻微有息矣, 復以熱酒灌之。逾一晝夜,則出聲矣,呼其子而語之矣, 乃進以糜粥。又一晝夜,則可舉手足矣。七日而創合,半月而如故。舉家作謝,願產之半酬之。堯民 不受,後入終南山修道,不知所終。無子,其術不傳。(《虞初新志》陳定九) 薛立齋治大尹劉國信,金瘡出血,發熱煩躁,屬陰虛為患。用聖愈湯治之,虛火熄而血歸經矣。 梁閣老侄,金瘡腫痛,出血不止,寒熱口乾,此氣虛血無所附,而血不歸經也。用補中益氣、五 味、麥冬主之,陽氣復而愈。 舉人余時正,金瘡 痛,出血不止,惡寒發熱,用敗毒等藥,愈甚。此亡血過多,氣無所附而然 耳。遂以四物加知、柏、軟柴胡、參、五味、麥冬治之,即愈。 淮西總管趙領衛,名寓殿,岩密之子,雲取箭鏃法仇防禦方,張循王屢求不得,因奏之德壽宣, 取以賜之,有奇效。以天水牛一個,獨角者尤緊,以小瓶盛之,用KT 砂一錢,細研,水少許化開, 浸天水牛,自然成水。上以藥水滴箭鏃處,當自出也。(《是齋方》) 凡刀刃傷,用鍛石,不以多少,端午日午時,取百草搗汁濾過,和作餅子,入韭菜汁尤妙,陰乾, 遇有傷,即以末糝之。如腸胃出,桑白皮縫罨之,帛系。吳內翰父少保,守南雄州,有刀傷人腸潰者, 以此藥治之,全二人之命。一方只用韭汁和鍛石,端午日合。又治刀刃傷,用五倍子為末干貼,神效, 亦名小血竭。(同上。) 回回田地,有年七八十歲老人,自願捨身濟眾者,絕不飲食,惟澡身啖蜜,經月便溺皆蜜。既死, 國人殮以石棺,仍滿用蜜浸,鐫志歲月於棺蓋 之。俟百年後啟封,將蜜取下。凡人損折肢體,食少 許立愈,雖彼中亦不多得,俗曰蜜人,番言木乃伊芳。(《輟耕錄》) 杭州赤山之陰,日宵箕泉。黃大痴所嘗結廬處,其徒弟沈生,狎近側一女道姑,同門有欲白之於 師,沈懼, 引廚刀自割勢,幾死。眾救得活,而瘡口流血,經月余不合,偶問諸閹奴,教以毀所割勢,搗粉酒服。 如其言,不數日而瘥。(同上。) 閩萬夫長陳君,臨陣為刀砟其面,瘡已愈,而 與鼻不能合,甚惡,時時仰泣曰∶吾面無完膚, 生何以見妻子,死何以見父母乎?乃拜項彥章求治,項命壯士按其面,膚肉盡熱腐,施之以法,即面 赤如 盤。左右賀曰∶復故也。(《九靈山房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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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湯火傷

屬性:薛立齋治一男子,孟冬,火傷臂作痛,喘咳發熱,此火毒刑肺金之症。用人參平肺散治之,喘咳 乃止。因勞,又惡寒發熱,此氣血虛也。以八珍湯加枳、梗、白芷,治之而退。再加薄桂三分,以助 藥勢,溫氣血,壞肉潰之而愈。如若初起 赤作痛,用神效當歸膏敷之,輕者自愈,重者自腐生肌, 神效。或用側柏葉末,蠟油調敷亦效。若發熱作渴,小便赤色,其脈洪數而實者,用四物、茯苓、木 通、生甘草、炒黃連。脈雖洪數而虛者,用八珍。若患處不潰,而色黯者,四君、芎、歸、黃 之類。 若死肉已潰而不生肌者,用四君、黃 、當歸、炮姜。若愈後而惡寒,陽氣未復也,急用十全大補湯, 切勿用寒涼,反傷脾胃。 一男子因醉被湯傷腿,潰爛發熱,作渴飲水,脈洪數而有力,此火毒為患。用生地、當歸、芩、 連、木通、葛根、甘草,十餘劑,諸症漸退。卻用參、 、術、草、芎、歸、芍藥、白芷、木瓜,新 肉將完。因勞,忽寒熱,此氣血虛而然也。仍用參、 之藥,加五味、棗仁而安。又月余而瘡斂。 一男子火傷,兩臂 痛,大小便不利,此火毒傳於下焦。用生地、當歸、白芍、黃連、木通、山 梔、赤苓、甘草,一帖,二便清利,其痛亦止。乃以四物、參、 、白芷、甘草而壞肉去,又數劑而 新肉生。 一婦人湯傷胸,大潰,兩月不斂,脈大而無力,口乾發熱,日晡益甚,此陰血虛,火毒乘之而為 患耳。用 四物湯加柴胡、丹皮,熱退身涼。更用逍遙散加陳皮,以養陰血,壯脾胃,腐肉去而新肉生。 凡湯燙火燒,痛不可忍,或潰爛,或惡瘡,用松樹皮剝下,陰乾,為細末,入輕粉少許,生油調 稀敷。如敷不住,紗絹帛縛定,即生痂,神妙不可言。然宜預先合下,以備急。自剝落而薄者尤妙。 李莫安撫方,用牛皮膠,入少湯於火上溶稠,狗毛剪碎,以膠和毛,攤軟帛封之,直至痂脫不痛。吳 內翰家婢,夜炊米,釜翻傷腿膝,以夜不敢曰,比曉,已潰爛,用此治之而愈。(《百乙方》) 立齋治馮氏子,患火瘡,驟用涼藥敷貼,更加腹脹不食。以人參敗毒散加木通、山梔治之,外用 柏葉炒為末,麻油調搽,漸愈。嘗用煮犬汁上浮脂,調銀硃塗之更效。若用涼藥,逼火毒入內,多致 不救。 王洪緒治一婦小腿經燙,醫用冰片研雪水敷之,不一刻,腿腫如斗,痛極難忍。曰∶幸在小腿, 若腰腹間,遏毒入內,難挽回矣。以地榆研細,調油拂上,半刻痛止,再拂數次全愈。 一使女,炭火燙足,背爛一孔,以伏龍肝散,乳調敷,不三日而愈。 一孩被滾湯澆腹,因痛,抓破皮,麻油拂上一次,痛止。以地榆末干糝破處,次日肌生,未破者 全愈。 錢國賓曰∶余欲之遂昌,宿旅次,聞隔房人呼痛,夜不安枕。次日問店主,對曰∶小价提滾水一 桶上樓與客洗面,其子拿盆後上,舊桶底脫,滾水灌子之頭,今腫如斗,面目皆平,七日不食矣。余 即往視,滿室皆臭,用夏枯草一斤為末,以香油調腫處,濃厚敷上,實時止痛止臭,三日消腫,八日 痂落,切忌食醬料。面有黑斑,店主如言藥治而愈。後余回,其子叩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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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竹木刺傷

屬性:曾氏榮曰∶元貞乙未春,有王千戶來自廣西,安船河下,一子僅二周,患頭痛,服藥、針灸不效。 召曾診視,色脈俱好,惟額上微紅,以手法驗之,大哭淚下。其母怒而見詰,曾亦置之勿論,但究心 以病為事,再 問當時得病之因。千戶雲∶初在靜江時,大風吹篷撲着,便不快。曾曰∶此疾若令細揣頭上,便知其 症。彼諾之,遂遣家人出外探親,其父自抱,曾揣之,果有小筏簽刺在囟上皮下,即篷簽也。以酥油 潤透,用鑷摘出,痛定即安。若以匹婦饒舌而退,則及幼之心不溥矣。後之醫流,倘見嬰兒色脈好而 病者,用藥不應,必有他故,宜細心推原,切勿拘泥可也。(《幼幼心書》) 富次律雲∶治竹木刺,出《聖惠方》,曾用救一莊仆,極妙。其人有一腳心刺痛楚,瀕死,黃昏 敷藥,痛尤甚,至四更視之,刺已出,遂安。用烏羊糞爛搗,水和罨傷處,濃敷之為佳。(《百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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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蟲獸傷

屬性:張薦員外住劍南,張延賞判官,忽被蜘蛛咬頭上。一宿,咬處有二度赤色,細如筋,繞項上,從 胸前下至心經。兩宿,頭腫瘀大如升碗,肚漸腫,幾至不救。張公出錢五百千,並薦家財又數百千, 募能療者。忽一人應召雲可治,張公甚不信之,欲驗其方。其人云∶不諳方,但療人性命耳。遂取大 藍汁一碗,以蜘蛛投之,至汁而死。又取藍汁加麝香、雄黃,更以蛛投之,隨化為水。張公因甚異之, 遂令點於咬處,兩日悉平,非小瘡而愈。(《本草綱目》) 《字林》雲∶ 聽,形如蜥蜴,出魏興,居樹上,見人則跳來齧之,齧已還樹,垂頭聽哭聲乃去, 即千歲蝮也。其狀頭尾一般,大如搗衣杵,俗名合木蛇,長一二尺,談野翁方名斫木蛇,又名望板歸。 救之,用嫩黃荊葉搗爛敷之。(《本草綱目》) 處士劉易,隱居王屋山。嘗於齋中見一蜂,冒於蛛網,蛛搏之,為蜂所螫,墜地。俄頃,蜘蛛鼓 腹欲裂,徐行入草,齧芋根微破,以瘡就齧處磨之。良久,腹漸消,輕躁如故。自後人有被蜂螫者, 芋根敷之則愈。(《筆談》) 蚯蚓糞能治蜂螫。余少時摘黃柑,為蜂所毒,急以井泉調蚯蚓糞塗之,立止。聞之昔人,納涼檐 際,見有蜂為蜘蛛所 ,蛛出取蜂,受螫而墮。少蘇,爬沙牆角,以後足抵蚯蚓糞,掩其傷。須臾, 健行,卒啖其蜂於網。信乎,物亦有知也。沈存中《筆談》亦記一事,與此相類,但謂以芋梗耳,姑 識之。(《客中間間集》) 麻知幾村行,為犬所齧,舁至家,頸腫如罐,堅若鐵石,毒氣入里,嘔不下食,頭痛而重。往問 戴人,女僮曰∶痛隨利減。以檳榔丸下之,見兩行,不瘥。適戴人自舞陽回,問麻曰∶脛腫如此,足 之二陰三陽可行乎?麻曰∶俱不可行。戴人曰∶當大下之。乃命臨夜臥服舟車丸百五十粒,通經散三 四錢。比至夜半,去十四行,腫立消,作胡桃紋,反細於不傷之脛。囑其慎勿貼膏紙,當令毒氣出, 流膿血水。又一日,恐毒氣未盡,又服舟車丸百餘粒,浚川散三四錢,見六行。病患曰∶十四行易當, 六行反難,何也?曰∶病盛則勝藥,病衰則不勝其藥也。六日,其膿水盡。又囑其膿水行時不畏風, 盡後畏風也。乃以愈風餅子,日三服之。又二日,方與生肌散,一敷之而成痂。嗚呼!用藥有多寡, 便差別相懸,向使不見戴人,則利減之言非也。以此知醫之難,用醫尤難。(戴人即張子和。) 凡瘋狗、毒蛇咬傷者,只以人糞塗傷處,新糞尤佳。諸藥不及此。(楮記室出《檐曝偶談》) 江懷禪師,為驢咬下鼻,一僧用發入罐子鹽泥固濟, 過為末,急以鼻蘸灰,綴定,以軟絹縛定 效。用此擦落耳鼻,亦效。(《醫學綱目》) 薛立齋治一男子,被犬傷,痛甚,噁心,令急吮去毒血,隔蒜灸患處數壯,痛即止。更貼太乙膏, 服玉真散而愈。 一男子瘋犬所傷,牙關緊閉,不省人事,急針患處出毒血,更隔蒜灸,良久而醒。用太乙膏封貼, 用玉真散二服少愈。更以解數散二服而痊。若患重者,先須以蘇合香丸灌之,後進湯藥。 針灸經雲∶外邱穴,治 犬,即瘋犬所傷,發寒熱,速灸三壯,更灸患處,立愈。春末夏初,狂犬咬 人,過百日得安。終身禁犬肉蠶蛹,食此則發不可救也。宜先去惡血,灸咬處十壯,明日以後,灸一 壯,百日乃止。忌酒七日,搗韭汁,飲一二盞。又方,治狂犬傷,令人吮去惡血,灸百壯,神效。 治蛇入七竅,急以艾灸蛇尾。又法,以刀破蛇尾少許,入花椒七粒,蛇自出。即用雄黃、硃砂末,煎人 參湯,調灌之,內毒即解。山居人被蛇傷,急用溺洗咬處,拭乾,以艾灸之,立效。又方,用獨頭大 蒜,切片置患處,以艾於蒜上灸之,每三壯換蒜,多灸為妙。 立齋治陳鑒,居庸關人,蠍螫手,瘀痛徹心,頃刻 痛至腋,寒熱拘急,頭痛噁心,此邪正二氣 相搏而然。以飛龍奪命丹塗患處,及服止痛之藥,俱不應。乃以隔蒜灸法灸之,遂愈。薛母及薛皆嘗 被螫,如前灸之,痛即止。薛母又嘗為蜈蚣傷指,亦用前法而愈。凡蜈蚣毒之類所傷,根據此療之,並 效。本草謂蒜療瘡毒,有回生之功。 一獵戶腿被野狼咬,痛甚,治以乳香定痛散,不應。思至陰之下,血氣凝結,藥力難達,令隔蒜灸 至五十餘壯,瘀痛悉去。仍以托里藥及膏藥貼之而愈。 王生被狂犬傷腿,頃間 痛至股。翌日牙關緊急,以玉真散治之,不應。亦隔蒜灸三十餘壯而蘇。仍以玉真散及托 里消毒藥而愈。 立齋父嘗睡間有蟲入耳,痛瞀。將姜擦貓鼻,尿自出,取尿滴耳內,蟲即出而愈。又百戶張錦,自謂耳內生瘡,不 時作痛,痛而欲死,痛止如故。診其脈皆安靜,謂非瘡也。話間忽痛作,度其有蟲入耳,令回,急取貓 尿滴耳,果出一臭蟲,遂不復痛。或用麻油滴之,則蟲死難出。或用炒芝麻枕之,則蟲亦出,但不及 貓尿之速也。(此案,耳門亦收之,非重出也。恐患此者,不知是蟲,便翻閱耳。) 《華佗傳》∶彭城夫人夜之廁,躉螫其手,呻吟無賴。佗令溫湯近熱,漬手其中,卒可得寐。但旁人數為易 湯,湯冷令暖之,其旦即愈。(《三國志》) 一僧為蛇傷,一腳潰爛,百藥不愈。一游僧以新水數斗,洗淨腐敗,見白筋,挹干,以白芷末入 膽礬、麝香少許,糝之。惡水湧出,日日如此,一月平復。(《奇疾方》) 蘇韜光寓婺女城外魁星館,有人書一方於壁間,曰∶此方治諸蟲咬,神效。韜光屢以救人,皆驗。 其方用貝母為末,酒調,令病者量飲之,飲不得,即止。頃之,酒自傷處為水流出,水盡為度。卻以 貝母塞瘡口,即愈。雖傷已死,但有微氣,可以下藥者,即活,神效不可言。(《集成》) 崇寧末年,隴西兵士,暑月中在 廳下跣立,足下為蚯蚓所中,遂不救。後數日,又有人被其毒。 博識者教以先飲鹽湯一杯,次日鹽湯浸足,乃愈。 《譚氏方》治蜘蛛咬,遍身瘡子,以蔥一枚,去尖頭,作孔,將蚯蚓入蔥葉中,緊捏兩頭,勿泄 氣,搖動即化為水,水點咬處,瘥。(本草) 孫真人以武德中六月,得蠼HT 尿疾,經五六日,覺心悶不住,以他法治不愈。又有人教畫地作蠼HT 形,以刀仔細細盡取蠼HT 腹中土,就以唾和成泥,塗之再塗,即愈。方知天下萬物相感,莫曉其由矣。 (《千金方》) 立齋治一男子,犬傷青腫作痛,以蘿蔔汁,調梔子末敷之,以四物湯加柴胡、黃芩、花粉、穿山 甲,二劑少愈。更以托里散加生地、柴胡、紅花,數劑而潰。再以托里健脾藥而愈。 馬銘鞠傳治蜈蚣傷方,蜒蝣塗上,其痛立止,屢試神效。又一法,用舊竹筋,火中將頭上燒黑, 取下少許研細,敷患處,立愈。(《廣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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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破傷風

屬性:(雄按∶史 臣雲∶冒風者曰破傷風,染濕者曰破傷濕。今但列傷風,而不及傷濕,猶有缺漏也。) 官使明光祖,向任統制官,被重傷,患破傷風,牙關緊急,口噤不開,口面 斜,肢體弛緩。用 土虺蛇一 條,去頭、尾、腸、皮、骨,醋炙;地龍五條,去泥醋炙;天南星八錢重一枚,炮。上為末,醋炙, 麵糊為丸綠豆大。每服三丸、五七丸,生薑酒下,仍食稀蔥白粥取汗,即瘥。(《普濟方》、《本草 綱目》) 萬密齋治一婦人,年四十餘,形黑而瘠,性躁急,先患左腿發內癰,潰後起坐。萬曰∶瘡口未合 當禁風。其婦自恃強健,不聽。忽一日眩仆,目貶口 ,身反張,手足攣曲,亟求治。曰∶此破傷風, 病也。用桂枝湯加熟附子、黃 、防風,一劑而病減。再服十全大補湯,三劑而安。 胡念庵曰∶一人因拔髭一莖,忽然腫起不食。有友人詢余,余曰∶此破傷風也,速灸為妙。醫乃 認作髭疔,治以寒涼,不數日發痙而死。(《醫林指月》) 有男子年六十一,腳腫生瘡,忽食豬肉不安。醫以藥利之,稍愈。時出外,中風汗出,頭面暴腫 起紫黑色,多唾,耳葉上有浮泡小瘡,黃汁出,乃與小續命湯加羌、活一倍,服之遂愈。(《醫說續 篇》) 薛立齋雲∶一男子背瘡未斂,以膏藥剪孔貼之,患破傷風症而歿。此先失於內補,外邪集其虛耳。 余見此症,貼膏藥剪孔,欲其通氣,而反患破傷風;搽斂藥生肌,欲其收口而助其餘毒,以致歿者多 矣。可不慎哉? 一男子風襲瘡口,牙關緊急,腰背反張,以玉真散,一服而愈。仍以托里藥而斂。 薛立齋治一婦人,臀癰將愈,患破傷風,發熱搐搦,脈浮數,以當歸地黃湯治之。不信,乃服發 散敗毒藥,果甚。始信,服數劑而痊。是症須分表里,別虛實,不可概治。《原病式》雲∶破傷風, 因瘡熱甚,鬱結榮衛,不得宣通,怫熱遍身,故多白痂。是時瘡口閉塞,氣難通泄,熱甚則生風也。 不已,則表傳於里,但有風熱微甚兼化,故殊異矣。大法,風熱躁甚,怫屈在表,而里氣尚平者,善 伸數欠,筋脈拘急,時或惡寒,或筋惕而搐,脈浮數而弦者,宜以辛熱治風之藥,開衛結滯,是與怫 屈而以麻黃湯辛熱發者同也。凡用辛熱,宜以寒藥佐之,免至藥中病,而風熱轉甚也。如治傷寒,發 熱用麻黃、桂枝,加黃芩、石膏、知母之類是也。或以甘草、滑石、蔥、豉寒藥,發散之妙。若表不 已,漸入里,里又未甚,而脈在肌內者,宜以退風熱,開結滯之寒藥調之,或微加治風,辛熱亦得, 猶風寒半表半里,以小柴胡和解之意也。若里熱已甚,舌強口噤,項背反張,驚 惕搐搦,涎唾稠粘,胸腹滿塞,或便溺閉結,或時汗出,脈洪數而弦,此由風熱屈甚於里,而表熱稍 罷,則腠理疏泄,而心火熱甚,故汗出也。法宜除風散結,寒藥下之。後以退風熱,開屈滯之寒藥調 之。熱除結散,則風自愈矣。凡治此,宜按摩導引,及以藥斡開牙關,勿令口噤,使粥藥不得下也。 治破傷風及金刃傷,打撲傷損,方名玉真散,《本事》、《必用》兩方皆有,但人不知。張叔潛 知府雲∶此方極奇,居官不可闕,是齋宰清流日,以授直廳醫,救欲死者數人,奇甚。用天南星、防 風,二味等分為末。破傷風以藥敷貼瘡口,然後以溫酒調下一錢。如牙關緊急,角弓反張,用藥二錢, 童子小便調下。或因鬥毆相打,內有傷損,以藥二錢,溫酒下。打傷至死,但心頭微溫,以童小便灌 下二錢,並進三服。天南星為防風所制,服下不麻。(《是齋方》) (按∶《衛生寶鑑》以此方兼治狂犬所傷,並諸犬咬,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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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附《柳州遺稿》序

屬性:魏君柳州詩,名《嶺雲集》者,友人鮑君以文刻以行世。集甫出,人爭傳誦,遂一游嶺表,越歲 歸,優遊里中者十餘年,而柳州辭世。鮑君與胡君滄來、項君金門,復刻其手所自定義後集,以弁首之 語屬余。讀卒業,愀然嘆曰∶柳州生平成就,所造甚為難耳。柳州少孤,貧無遺資,乃於街市間,勤 十指操作自給。既而佐生於質庫中,幾二十年。盡勞所職,至夜篝燈讀書,為同事所憎,乃展卷默誦, 復以燈光逼射為詬,於是卷局坐帳中,翳其光而閱,膏盡為度。向無師授,自以堅思力探苦索。積學 既久,由漸而致,豁然貫通。家本業醫,兼攻其先人所遺歧黃書,亦臻奧 。辭歸懸壺,取資以俯蓄 妻子。暇則取市扇,需畫者,應其請,得資以助不足。當其畫時,手一扇於前,置一卷於左,勞憊益 甚,乃能自拔於庸雜儕偶中,成大雅材之詩人。同事筆硯吟哦輩,排突直出其上,據壇執耳,莫敢枝 梧。及壯歲將過,向之積勞漸發,疾漸不可治,年逾五旬而終。嗚呼!柳州學既成,人皆羨之,慕之, 舉為一時作手,豈知其從艱瘁中來,如此其甚哉。今其詩具在,吾不敢謂於今之負重名者。優劣若何? 於古作者,詩品位置若何?然展帙案,取吾儕倫類中,推雲軼倫超群,亦平心之論也。嗚呼!讀書不 勝功名,仰屋而思HT ,行而覓索句於杳渺無何有之處,自矜得意,雖工亦何可藉賴。世不笑其狂, 必笑其拙耳。而柳州終身抱此癖,貧困不振,終不自悔。人各有嗜,難為不相謀者道也。 \x乾隆丁酉仲冬臨江鄉人吳穎芳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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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附《先友記》一則

屬性:魏柳州先生,名之 ,字玉橫,錢塘人。幼孤貧力學,先府君十餘歲即與定交。以齒長於府君, 接之在師友之間。歿為刊其暮年詩,即世所傳《柳州遺稿》也。先是鮑君淥飲,嘗為刊《嶺南詩鈔》,才氣縱 橫。落花詩,一時膾炙人口。晚乃悔其少作,力持風格,造詣益上矣。墓在赤山埠,青龍山。題曰∶ 錢塘詩人魏柳州之墓。買山營葬,皆先府君任之。值春秋改序,率同人具斗酒只雞拜奠墓下,今古歡 堂。集中詩人歿後新吟少,世味嘗來古道稀,宿草更彈知己淚,清尊難起故人顏句,皆展先生墓作也。 先生精於醫,着《續名醫類案》五(雄按∶當作六十。)卷,邀錄四庫館書。吾母嘗言,敬時多病, 先生來,必乞為診視。先生歿於乾隆壬辰,時敬甫離襁褓,身受其惠,而先生之音容了不復記,可慨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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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續名醫類案》書後

屬性:《提要》謂此書綱羅繁富,變證咸備,惜編次潦草,不免蕪雜。雄按十一卷瘧門陸祖愚治陳雅初 案後雲∶己丑,長至後一日錄是案。嗣考胡書農學士《先友記》言,先生歿於乾隆壬辰,然則以六十 卷之書,僅三年而藏事,縱極敏捷,殆不過草創初就耳。倘天假以年,重為刪定,斷無以上諸病矣。 雄不才,於先生無以為役。然孤貧艱瘁,少境頗同,讀其書而不覺感慨流涕焉。爰忘 陋,略附按語, 圈其佳案,用質宗工鑑定,且臚目次,以便翻譯。並采《柳州遺稿》序,暨胡氏《先友記》於篇末, 俾讀是書者,得見先生大概雲。 \x咸豐元年冬十一月杭州王士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