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十二上
| 罪惟錄 列傳卷十二上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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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録傳
之十二上
致命諸臣列傳總論
𮗚太祖之葬元福壽而祠余闕也為之頓首楮上者數周
封微箕表比干𥘉非決扵原者漢斬丁公後世髙其義獨
代死紀信不聞厚卹明扵勝國猶急賞其大莭則扵諸啓
運殉義寕𣸪爽報蓋以教後世之為人臣者切矣明殉義
於譲皇烮皇両朝最盛古無與埓凡猝然死因𠩄屬而而
死因縁𠩄事而死非有必死之意與不肯生之義俱曰適
然不録非不録也𠩄以嚴録之者也其若諌而死者意在
諌也不以死例凡死國死職死事死志其𠩄遇不同而致
身則一負重望持絶續與天爭命是為死運蓋有関正閏
者另一格在抗運傳中至扵國亡與亾君亾與亡不成國
不成君而亦與偕亾淂附國亡與亡君亡與亡之例曰死
受官不欲曠其官即不受官務官之事不去曰死職曰
死事匹夫婦無死之責與夫讀書庠序未嘗受祿可以無
必死之名而必靖其志曰死志吾以降死運者一等歴朝
無遺卹但有欵䘏搃之褒忠之義大昭嗚呼毅廟蓋以身
教也夫
致命諸臣傳上
張天祐〈郭元帥〉桑世傑趙忠劉成〈李崇〉茅成
張天祐濠州人姊為滁陽王夫人有才力用事行間毎與
太祖先後宋林児來招諸將謂天祐曰公自度䏻以此衆
獨當元不敗乎否姑就之遂與郭公子等徃以其都元帥
右左副元帥命歸從渡江至正乙未破元集
路降將也
先中叛與元御史大夫福夀扼𢧐秦淮敗績都元帥郭甲
右副元帥天祐陳歿
桒世傑巢縣人元至正戊戌同俞廷玉廖永忠等以水軍
來濟時屯黃墩同黨趙普勝中叛謀不利太祖世傑
其
計扵華髙髙以聞太祖恐諸部意觧詭言
兵和陽合攻
海牙寔以兵𫝑壓巢湖軍淂歸普勝走依天完世傑
渡
江歴功判行樞宻院事𢧐周江隂之石牌䧟陣死追封永
義矦配享太廟肖像功臣廟子敬以父䕃都督僉事征
洪武二十二年歴功封徽先伯弘光𥘉追謚世傑忠烈
趙忠渡江取太平大破海牙兵扵江口隨克集路太
祖定都以太平為股肱郡命忠為興國翼元帥守之未㡬
擢興國分院判克池州淂糧㡬萬石陞樞宻院判鎮池
州至正戊戌漢趙普勝自樅陽來㓂忠𢧐歿扵陳飬子王
䁀襲職
劉成靈壁人太祖立功由百夫長陞縂𬋩同耿炳文等
克長興以副元帥恊守㓂不敢犯者四年至正辛丑周以
十萬衆來侵嬰城固守成開西門擊敗之擒其將宋元帥
等追至東門敵反兵力𢧐援不継陳歿副將李崇亦𢧐死
贈成懐逺大將軍立廟長興𡻕祀之
茅成定逺人和陽𨽻常將軍麾下克太平授萬戶定常
州寕國陞總𬋩克衢州陞副元帥守金華改太平興國翼
元帥克安慶援安豊𢧐鄱陽克武昌𨗇武徳衞正千戶
陞指揮副使取贑州安陸㐮陽泰州皆有功調征浙西克
舊館至正乙巳圍平江𢧐死贈鎮國上將軍僉大都督府
事䕶軍東海郡公弘光中追謚武烈
論曰世傑忠成三人為滁陽故舊成𫎇贈卹若天祐郭
元帥更宻邇最暱死後絶無𠩄聞豈猶以滁陽王之故
歟後既追王滁陽為立祠以二死侑享亦無不可
胡𣸧
胡深字仲淵浙龍泉人頴㧞有智畧涉獵子史百家及天
官術數之書父鈺仕元行省員外𭅺𭰹或談兵甚竒父警
之曰才雖撥亂智在識主及父使髙䴡歸卒奉䘮南還元
末兵亂嘆曰浙水東地𰚾盡白禍將及矣結郷里自固石
抹冝孫辟𠫵軍事募兵旬日淂數千人引屯竹口㑹溫州
韓虎等殺主帥㩀城叛𭰹請身徃論之軍民服𭰹長者伏
地泣曰吾屬𰚾不靜一閧至此正無䖏乞生遂以城降時
龍泉盜賊𭰹師王毅以師執害毅者窮其穴移攻遂昌賊
守者出𢧐𣸧望見𥬇曰不堅壁乃永敗以正陣接𢧐竒兵
夾擊之別遣逰兵搗其伏賊大敗生擒八百人太祖既下
婺衢獨䖏州不附時𭰹守龍泉上遣已降葉琛諭深禍福
深𫯠䖏下邑四來歸太祖素聞深擢左司員外𭅺深語𠫵
政胡大海曰䖏無閗志內㝷干戈亟擊勿失大海遂與耿
𠕂成合進敗石抺冝孫䖏州下還集舊部平江西守吉
安㝷縂制䖏州軍民事請寛塩稅二十一啇販大集以
沒入莊田代租軍興足而民不苦諸全守將謝𠕂興叛誘
周兵犯東陽深引兵合援走之𭰹曰諸全浙東屏障今失
險請急築新城五指山下守之旬日而成無何周將李伯
昇大舉入㓂城堅下可㧞敗去太祖以為𭰹功賜之名馬
溫州方明善取平陽岀偏師復之並復瑞安侵地遂攻溫
州方珍懼請納𡻕幣乃還師太祖即吳王位與朱亮祖
合攻�浦城崇安建陽元陳有定帥銳卆𨒫我師深以
𰚾𢙣未即𢧐朱亮祖迫之破其二柵敵悉銃圍深數重日
暮𭰹率精𮪍突出伏𧺫馬蹶見執有定慴不敢害𭰹諭錢
鏐故事詞義侃侃㑹元使至督促乃見殺追封縉雲郡伯
𭰹知識絶倫藝術無不精曉倜儻好施予馭衆一以寛厚
用兵十餘年未嘗妄戮一人上常與宋濓議胡𭰹文武才
浙東一障比伐閩日中有一黒子劉太史
奏東南必失
一大將亟使諭之深已
害弘光中追謚衰節
論曰縉雲之學彷彿誠意獨誠意不與明對仗偶然耳
誠意果𫉬從帖里之請亦豈不以一矢遺亡元者頋𮗚
天最旱逺過縉雲而深父鈺智在識主一語則己不後
青田鈺在當無𠫵軍石抹之事矣
張徳勝〈汪興祖𡊮義朱𩔰忠〉宋國興〈妻曺氏〉
張徳勝字仁甫合肥人才畧豪邁沉毅剛決元末結寨巢
湖與同事俞廷玉等以舟師來歸時徳勝弟〈後賜姓𡊮〉義為趙
普勝所留不淂從徳勝以萬戶渡江太平擒陳也先擢
𬋩軍總𬋩𣸪擊破方山從集克鎮江陞秦淮翼元帥
從下常州宣州𠕂陞僉樞宻院事從下冝興天完普勝䧟
池州進擊敗之柵江口𣸪池州統畧太湖至馬跡山降周
將王貴復取安夜襲普勝浮山砦追斬偽𠫵政郭太
於沙河漢友諒犯龍江伏兵大敗之降其將張志雄等追
至採石歿扵陣贈蔡公謚忠毅侑享太廟子宣㓜飬子
同嗣職及宣長上命宣嗣為中軍都督僉事坐累降神䇿
衞指揮同知以廬州衞世襲弟𡊮義𥘉𨽻㕠刀趙〈即普勝〉及
趙死來歸積功陞僉興武衞指揮事北征山陝皆有勞陞
興元衛同知洪武五年統兵下海征倭十四年征河南
有功明年鎮椘雄力禦鹵鹵遁加椘雄衛指揮入朝上惜
其老命太醫院為染其
鬂俾囬撫治以威逺人陞右軍
都督僉事卒子聚襲指揮使先是飬子同𣸪姓名為汪興
祖巢人嗣職後搗漢安克江州進㧞蘄州取南昌
敗張士誠之兵扵安豊鄱陽之𢧐興祖等六舟深入摶𢧐
擢湖廣行省𠫵政武昌平還攻廬州克之陞督府副使克
淮東平呉陞同知督府大將軍北征山東州縣衍聖公
希學等謁軍門興祖禮遇之洪武元年立皇太子兼領右
帥府事克汴梁還濟寕取元都狥永平下山西𭣣大同
即命為守禦克武𦍤為晉王府武傅兼山西行督府僉事
三年封東勝矦弗與誥劵令自効圖寔封將軍友徳克
階文蜀平章丁世貞㩀險距我興祖躍馬直前中飛石死
時文州𣸪䧟守將朱𩔰忠死之以興祖歿王事授原封矦
爵世劵子㓜以𠩄賜田五頃令與宣同居𩔰忠亦預卹典
弘光中追贈勝國公謚武愍
宋國興定逺人渡江毎𢧐跳盪先登歴功授
𬋩洪武
元年太祖𢧐陳埜先南䑓兵卻國興年十八請出閗太祖
壯其氣觧白龍
衣之與常遇春馳突敵陣敵誤以為
太祖攅槊仆之執見殺贈西寕矦國興妻曺聞之亦赴
井死弟晟嗣矦晟子瑄弘光中追贈如父矦謚果節
論曰張合肥宋定逺此龍最先𢧐歿者也徳勝有弟
有子國興有妻皆足以傳不
張與宋
花雲〈妻郜氏侍児孫氏朱文遜〉耿𠕂成〈朱文剛〉
花雲懐逺人少
母嫁張氏貌
幹而黧黒驍勇絶元
至正癸己仗劍謁臨濠太祖竒其才𠩄至輙克破懐逺城
鹵其帥以歸㧞全椒夜襲繆家寨㑹取滁州雲獨太祖
先諸隊猝遇賊數千雲舉鈹翼太祖疾䇿馬貫陣走衆警
曰何來黒廝勇莫當甲午從和陽授勾𬋩從渡江克太
平充宿衞下集陞縂𬋩狥鎮江諸縣過馬馱沙
盜數
百
道雲行且閗三日夜皆擒殺之圍常州㧞之拜太平
樞宻院判克常熟𫉬䘚萬餘攻寕國先登庚子漢友諒
既破安以舟師圍太平急雲以安逺大將軍守太平城
卒止三千人不足𢧐賊𫝑決雲守固賊不淂入城西南隅
下瞰姑溪敵舟尾縁堞上城䧟縛雲並縛太守許瑗雲
𧺫奮身大呼
盡觧縦奪左右刀馳擊殺五六人賊怒攅
碎其首懸舟檣衆射之雲至死罵不絶年三十有九追封
東丘郡矦弘光中追謚忠毅瑗別有傳妻郜氏囑侍児孫
曰城破將軍度必死妾亦必死將軍而抱哺我三𡻕児
母令花氏無後扵是踴身赴水死孫抱児從漢軍行至九
江軍令棄児水中不肯𣣔殺之孫佯諾乗間涉水𭔃児漁
家脫簮珥令善視之𣸪歸軍及友諒𢧐敗孫脫徃漁家視
児故在以走夜𪧐陶穴中旦僦舟渡江而為敗軍奪舟
去棄之江中孫抱児遇斷木浮入葦中採蓮實哺児七日
不死夜半聞有人呼之一皓首自稱雷老扶與俱行逹上
𠩄上泣置児扵膝曰將種也賜雷老衣呼不見上嗟異児
八𡻕賜名煒侍皇太子就學年二十授水軍左衛指揮僉事
偕孫氏至太平奉郜骸骨束草像雲𦵏上元縣世廟𥘉其
五世孫指揮僉事請扵朝郜氏贈貞烮夫人孫氏安人立
祠致𥙊時有元帥朱文遜與雲同難文遜太祖飬子也累
功擢元帥嘗秦友諒攻無為州克之恊守太平拒賊𢧐
死
耿𠕂成字淂甫泗州人元至正癸己來歸立功泗滁和陽
集鎮江陞元帥守鎮江改守揚州以冝興為要害數當
周㓂令𠕂成守之上金華為前𨦟守䖏州石抹冝孫犯
境擊敗之冝孫走死先是軍行㣲𥝠粟民間號砦糧畏莫
敢言𠕂成曰民飢死矣軍胡為者白扵胡𠫵政大海罷免
之𫿞戢部下招撫流亡稱賢將陞院判苗將李佑之賀仁
徳叛應金華𠕂成方與客飯聞変上馬𭣣䘚不滿二十人
迎叱賊手揮劍連斷數槊兵不継賊亂槊墮馬騰擲罵不
絶死縂制胡𭰹𭣣其屍藁𦵏之贈髙陽郡公謚武壯子天
璧方奉命起𤼵苗兵入京未至聞変急𭣣父舊部討賊而
朱文忠已破賊斬之矣天璧襲父職仍守䖏州禦方張二
㓂有功陞制勝指揮副使敗陳友定下杭州陞指揮同
知世襲両廣平調囬征㐮陽等䖏移鎮西安招諭河州
臨洮皆下改杭州指揮同知洪武七年捕倭外洋舟沉死
又朱文剛太祖飬子也小名柴舎歴功陞元帥克䖏州與
耿院判恊守聞変不及上馬猝遇害贈鎮國將軍附𥙊功
臣廟同難縂制孫炎別有傳
論曰外以巨敵單不䏻𢧐內以間起猝不改防花安逺
耿院判両以烮著然未足盡其才頋孫之生不弱郜之
死而天璧亦附父烮光父
熊𪔂〈白源〉
熊䁀字伯頴臨川人元末卿薦入試禮部竒不見録漢友
諒禮致之不應鄧將軍下江西聞其賢聘至不受官留愈
府𠫵軍事母
既葬上微與諸儒摭作公子書以訓貴戚
子弟授徳清丞召議禮儀呉元年除中書考功慱士𨗇𧺫
居注時上精求禮楽之事懸楽噐扵庭令翰林學士朱升
審辯磬聲忤㫖上欲置升吏𪔂曰石音難辨自古而然唐
虞唯後夔能和磬聲下此未及因言楽自性生人君䏻致
中和則萬民和萬物和然後乃言楽也上怒觧則新行赦
矣㑹廣信報茶稅失寔促御史徃亷狀丞相善長諌不聼
𪔂與給事中尹正進曰乃以細故而煩御史按問乎失大
信且䙝國威上良乆曰止之浙西運糧餉師率五石致一
𪔂曰金陵何𠩄食食浙西而柰何令重困上恱更詔之戊
申即大位凢更創諸典多𠩄預聞立浙江按察司以為僉
事分部台溫郡苦旱至輙雨民喜曰此㷱便君雨也是時
經才氏𥨸㩀之後偽官悍將迭為民患𪔂出竒計籍𨗇江
淮之間溫有邪師自號大明教餙殿堂極䴡騖民無算奏
毀之而中朝使者以事至郡多挾娼佐飲有司罷扵供應
𪔂下永嘉令籍倡戶數千械送之京平陽州杜吏目賍事
𤼵妄連知州梅謚民數百道爭之𪔂歎曰法不令我𭣣
無罪釋謚以情聞寕海強民陳徳仲以怨宻支觧𥠖異死
𡨚乆𣻉𪔂方閱牒忽有青蛙躑案不去若有𠩄告𪔂祝曰
吾淂真殺異者蛙乃去蛙果住數曰及逮徳仲至乃去訊
淂寔抵異有故校奪民妻五年矣𪔂攝至校抱二児泣曰
還妻二児飢以死𪔂命置児妻傍児哇不歇鞫之果他人
子論如法扵是𠩄轄𬋩軍者一夜遣人妻
百改治濟
論罷州縣貪𥝠數十軰六郡粛清時河北甫下濟南宿重
兵兵嘗潛縦火名救火掠且盡𪔂庀火具𫿞保伍即火坐
故縱火患乃息陞其省副使洪武三年拜晉王右傅㑹徙
徼
差入內中道散事連𪔂左𨗇大同衞知事𣸪召授
經秦王令為皇太子
書上問春秋諸侯王㡬何𪔂不能
對上怒改刑部主事奪其俸八年西戎朶児只把內附出
𪔂為岐寕衞經歴𪔂計西戎終必叛上書謂西京岐寕漢
唐內地不可棄朶児只把非有歸向之誠今急之則遁淂
其地而無民緩之則恐羽翼既成漸至䟦扈宜稍給種糧
撫其遺民以良將𠫵守之上覧奏歎曰熊𪔂故不迂九年
遣中官趙成徴還次西涼打班驛遇朶児只把叛兵擁之
北行𪔂持議凜凜與成等皆遇害又白源為婺源知州蒞
政亷勤自𫯠薄除夕以𬞞食薦其先人澹如也信州盜來
㓂城下力不敵赴水死
論曰熊伯頴開國循良選也即不迂不冝置之源則
迂矣
王禕〈子紳孫稌〉
王禕字子充浙江義烏人元至〈正〉中詣闕上書八千言不
報隠居青巖山禕長身山立𫤌不可即術士齊𤦺見而恠
之引間曰公偉
似従異代為功名禕𥝠自及上克婺
州徴禕�大亂極而聖人出𤦺言在是矣署中書省
上每稱子充不名曰學問慱不過濓才思雄不過禕両人
皆以文墨見知頋禕頗稱任用辛丑江西平獻頌岀試儒
學提舉司校理陞侍禮𭅺兼引進使轉𧺫居注出知南康
府經輯有功上即大位召入議禮忤㫖改漳州府判瀕行
䟽辭太指忠厚以存心寛大以立政二語頗寓䂓切尋修
元史召還與朱濓同為搃裁禕史事擅長裁繁剔
力任
筆削書成拜翰林待制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洪武
三年預教大本堂經明理逹善開導𫯠使
蕃㝷召還五
年徃諭雲南元梁王把匝刺瓦爾既至王疑不奉詔禕抗
言曰足下不忘漠北矢心萬里傲已見諒於天下矣而
所以為故君謀者則吾不知天不祚元拱手中原絶幕遺
魂仰恩日月氊酪如故皆我殊恩而足下以為斧龯未將
遂思𣸪熖乎足下不過恃林箐深邃夏多霧雨地氣蒸欝
入其境者或難持乆然則果欲驅羅羅之族岀與江上爭
一旦之命乎但閉壁也爾未審於天道人事之故矣此者
草竊爭雄名為帝子不下數十而天命有歸次第殂廢且
也孛羅內難張李䲭張以擴廓之才不免束手天非夢夢
大略已見而我之所以㑹獵於滇者足下未知之乎永寕
一卒坐塞烏撒鞬普㝎而挫曲靖
喉一撥足下即何以
為大理籌矣果欲延息以不
故元𡻕臘一杯𦎟是貴識
時比於錢竇亦可數世善敗之機惟足下裁擇梁王猶豫
數日不荅禕復以大義責之有曰龍𩦪鷁艦㑹𢧐昆明悔
無及矣梁王頋其臣咸失色歛容謝曰使者且休為改舘
享上賔禕留數月㑹元遺孽自立於沙漠遣使侍𭅺脫脫
至雲南覘梁王中貳欲迫殺我使以固其意梁王持兩可
不決匿禕春登楊氏家脫脫聞之益誚責梁王王不淂已
岀禕脫脫欲屈禕禕不屈罵曰爝火餘燼尚欲何為睨梁
王大兵旦夕無梁矣傍有向脫脫為禕觧者脫脫曰此雖
孔聖義不能生之竟害司徒逹里麻䓁殮而火之莫寔
其処或曰瘞地藏寺北時六年十二月也著有華川前後
集玉堂著續東萊大事記子紳字仲縉父死時甫十三
明悟泛
史百家能文章事毋何盡孝及䘚哀毀踰禮時
蜀王能下士𫯠幣延以為客紳痛父死蠻徼欲求遺骸王
憫之給糗以行遍覔不可得作滇陽慟𡘜記以志感建文
中薦為國子慱士預修髙皇寔録獻大明鐃
皷吹曲十
二章與方太史孝孺友善嘗從容𭄿著書以淑來學孝孺
不應紳悟遂畧文藝潛心道徳㝷以父莭死上開詔贈禕
翰林學士奉議大夫謚文莭開國以來文臣有謚自禕始
革除免正統中復贈𥘉官改謚忠文紳以建文二年䘚有
継志齋集十行世子稌字叔豊受業孝孺之門孝孺妻
以女及孝孺死難稌周旋其間又與廖鏞鄭珣等至聚寳
門外求遺體歸葬不淂卒㘴逮繫文皇念稌祖死國特宥
免之辭疾還金華讀書青巖之下從遊者日衆稌與童景
庸書有雲痛念遜志名蹟日就湮𣳚欲執事與令兄啇
捜輯其學行幽潛生平始末為家傳行狀以傳同志遂輯
方氏遺文為侯城集性至孝𥘉紳痛父𣳚每食必斥兼味
稌一遵遺志子孫相承閱百年不変郡邑交重之禮為郷
賔分獻先聖廟稌踈髯貌出必𫤌然右冠眼所著有青
巖稿聖廟文纂金華賢逹傳續文章正宗既䘚門人𥝠謚
曰孝荘先生稌子汝舉進士授中書舎人亦辭疾不仕𪪺
治𥘉與陳獻章並薦應台道卒
論曰開國無掉三寸𫉬地者吳客工曲譬不足動平江
側耳子充振塵而梁王歛容改舘使無北使脫脫誚譲
他昆明諸績可不必報也獨恠請難以後子紳孫稌與孝
孺善坐免伊父贈謚則刑不及孥不可引而追削開國殊
典是無人父亦自無其父矣正統中復禕贈謚與卹建
庶人為千古莫及
吳雲
呉雲字友雲直𨽻冝興人父仲傑厯元湖南提舉雲少有
文行仕元翰林待制洪武元年魏逹㝎元都送至京師
除弘文舘較書𭅺二年改渭縣丞有惠政厯官刑部尚
書出為湖廣𠫵政八年坐事逮釋之時元梁王抗雲南
王禕奉使莭死上固不欲勤兵𣸪命雲徃㑹梁王使鐡知
縣院等二十餘人使漠北為我𠩄𫉬上欲以思懐之令與
雲偕行至沙塘口鐡知院䓁謀曰吾屬奉使不成中道
執罪必死誘雲胡服辮髪詐為元使者今改易制書共給梁
王覬免罪雲不適梁王亦遣人刼降雲以死自誓終不
為屈遂害梁王壯其莭命𭣣骸骨送蜀給寺藏之事
聞贈刑部尚書謚忠莭與王禕並祀祠額為二忠雲子黻
國子生季兗交趾逺㳺知縣曽孫承宗以卹官中書舎人
論曰雲之不二十人𠩄為是不與共紿梁王也紿梁
王而有雲南此二十人者皆可以上績𠩄為免罪者正
在此而雲胡獨見異曰胡服辮髪誓不一借且𫯠命逰
而出此萬一不成而先坐屈不為也既不預二十人
𠩄為梁王冝徳之乃遇雲大不若王忠文則梁王以𥘉
禕使不成中疑寕一決哉𭣣其骸骨藏給孤惕逆命恐
啓兵非真壯其莭也若永樂七年郭驥賷書諭韃靼
可汗夲雅失理頗彰中威徳夲雅怫欲殺之益抗
不屈死蓋自委三衛後驥莭不著曰與雲䓁稍有異
也
許瑗〈王䁀〉孫炎〈王道同〉王愷〈子行章城〉葉琛〈萬思誠〉
許瑗字栗夫楽平人聰明強記元至正中両以易經舉江浙
郷皆苐一㑹試
不第放浪呉越間時
毎大言自人
䘚未許之也戊戌太祖駐兵婺州瑗以儒服進謁且曰誠
欲掃除僣亂冝𭣄𭣣英雄切上曰善授博士
帷幄𠫵謀
議以太平漢命為管勵士䘚
城隍撫歸附與守將
花雲拒漢城䧟執罵不屈死之追贈髙陽郡矦弘光中
謚惠節瑗時與判官王䁀同難𥘉有祠在府治西並祀
孫炎字伯融句容人面黧黒跛一足持辯風生能為詩
元末與丁復夏煜等揮麈騖筵炎更丰采相激好立機括
觸指爛然雅
飲淂一爽句拍案浮白大呼㧞劍舞亦以
經濟自頋章句生謾罵孫炎男子豈効若稿死蒿下太
祖渡江召見慨然曰𩓑明公延𭣄賢士以成大業上恱辟
行省征浙東擢同知池州尋改池為華陽府己亥擢
行省都事是年䖏州𥘉下其治盜賊尚憑結不觧上才炎
以都事徃縂制䖏州許便冝付省符未署者聼辟任一切
不中覆炎匹馬入城上寔未嘗與一兵但以口舌安反
側進百姓廷諭之曰天命有歸元不臘矣汝度朝廷舉動
即何如諸盜名字者若𭟼兵溝中何益告若遵化有後福
毋自蹈虀粉時以故風辯岀之果
人聼衆叩頭謝轉相
告語復以檄隨之率𭠘刄去乃復籍諸好動者練為兵紀
律𫿞明用偹不虞扵是奸吏強族素驕蹇咸束手歛戢時
才俊士多伏山谷悉以書招致劉基葉琛章溢皆知名而
基為最氣與炎𩔗自以不當出炎下使者𠕂徃返不𧺫
基㝷以寳劍遺炎炎謂劍當以獻之天子削不平封還之
草數千言投基文詞甚美基不荅乆之基徃謁炎飲酒酣
炎論古今成敗之事如傾峽基乃𭰹引服謝曰基自以勝
公審今基何敢望公炎遂奉命延禮基詣都至正壬寅降
苗叛殺守將耿𠕂成而炎亦擒幽空室脅炎炎始猶紹之
賊覘非夲情燖鴈斗酒噉炎曰以此與公訣炎怡然㧞劍
割鴈舉巵酒仰天曰嗟乎我乃盡此䑕軰賊持刀睨炎炎
飲酒自如復叱觧衣炎怒目曰此紫衣上賜吾常服以北
面引枕而臥賊義之不忍伺其睡乃害之事聞追封丹陽
縣男妻王為賊擒亦不屈死炎事親孝與人交緩急可𠋣
門人
敬次其詩傳世弘光中追謚忠愍時同難為王道同
道同𥘉為中書省宣使陞帳前縂𬋩以義烏知縣能擢䖏
州知府為賊𠩄逼不屈死追封太原郡矦
王愷字用和當𡍼人㓜有大志通經術間為府史至正乙
未上渡江召至幕府為𠫵決戎事進中書左右司都事
㝷胡大海己下蘭谿與愷定議𭒀降之己亥克三衢擢
左司𭅺中佐將軍大海總制衢州勇民事愷簡民丁六籍
其一得兵一萬二千八百人斥度地淂田五萬七千𤱔給
兵屯種兵食俱足㑹常遇春屯兵金華其部將或
民愷
械而撻諸市遇春使人譲愷報曰將軍天子股肱撻一部
將而民安計將軍𠩄樂聞矣遇春為改容謝擒開化江山
諸叛岀粟賑貸興學校士民恱服徃來李平章文忠多用
其䇿漢㓂龍江上詔𫿞陵師
俊擣廣信牽制之愷謂俊
非大將統全師徃不可俊請胡大海行廣信乃潰辛丑分
省扵婺控浙東大海專治軍旅以民事悉委愷時力𭛠無
藝乃核故田額糧多者為里正寡者副之合計約一斗𭛠
一日賤貴無苟免胥猾屏息綱紀粛然壬寅苗軍亂胡將
軍害擁愷而西愷正色叱以大義賊渠劉震䓁不即殺
囚之別室愷罵愈厲賊黨胡淂真素與愷𨻶曰無自貽患
乃見殺並殺其子行𥘉變作人勸行走行曰豈有棄父求
生之子哉及椽吏章城俱及難追封愷當𡍼縣男愷善謀
能斷都事中書時嘗白事未許卻立戶外比暮不去上出
怪而問之從容諫如𥘉上為𠃔行
長吏事以儒術餙案
牘辭簡而意周喜為詩歌情意爽豁子三長為侍儀次為
行同難次升童弘光中追謚愷荘愍
葉琛字景淵䴡水人𥘉仕元為歙丞已又為青田武義二
邑令𠩄在稱神明宿奸𨼆猾不鈎鉅而得時葉賢三等作
亂石抺冝孫為畫䇿捕斬之時又諸坑洞渠魁竊彂行
省承制授堔元帥守桃花寨太祖下䖏州琛謂其下曰金
陵兵有紀律且氣𠉀精明必成大事時與宋濓等並徴而
琛以吏材見知與章溢同授營田司僉事𣸪命佐僉院鄧
愈知府洪都至正壬寅祝康之亂愈脫走琛迎𢧐於市
執不屈大罵死之追封髙陽郡矦𣸪其家貌祀洪都功臣
廟上嘗曰吾南昌諸臣文失葉琛武失趙徳勝至今扼腕是
時都事萬思城亦與琛同難弘光中追謚琛荘敏
論曰太平洪都漢衢䖏吳是諸殉所以勵後之守
者與諸遇於原而不終稍異更難孫句客所舉青田
諸公肇造賴之而葉麗水䘚以節躡句容為不令獨死
孫夲立曽萬中〈朱潛許圭霍輝劉齊朱叔華趙天麟童曽〉
孫夲立廬陵人曽萬中吉水人元末俱為土軍元帥恊納
速児丁守吉安漢㷱天瑞兵至走納速萬中與弟粹中及
夲立等力屈迎降天瑞使其偦徐指揮恊守本立等恥居
徐下太祖詣龍興則潛來納欵遂以夲立為江西行省𠫵
政萬中為都元帥粹中為行軍指揮還守吉安至正癸卯
天瑞𣸪犯吉安本立敗走永新永新破見殺大都督朱文
正援兵未至而吉安䧟漢使饒𪔂臣守之文正𣸪取吉安
𪔂臣走以李明道曽萬中等守之明年明道與萬中𨻶間
納𪔂臣兵城復䧟萬中死之右翼元帥同知朱潛統軍元
帥許圭萬戶霍輝𢧐死脇降副指揮劉齊及知府朱叔華
不屈又破臨江執同知趙天麒友諒以三人殉洪都城下
復䧟無為州知州章曽不屈沉扵江
論曰吉安𠰸㗋両廣贑之內蔽其地互為彼此者數其
人互為生死者數而夲立等九人不淂不著
趙徳勝〈裔孫輔牛海龍程囯勝李継先趙國旺徐明張徳山夏茂成張子明捨命王〉
趙徳勝太祖𠩄賜名也鍾離人狀魁馬上運槊如飛壬
辰兵亂為義兵隊長無𠩄見西謁元歸徳王忙哥觀王馭
軍無律不欲㽜時太祖駐軍滁陽傳聞母李在軍中乃棄
其妻來歸以為帳前先𨦟從取鉄佛岡全椒後河諸寨元
將脫脫圍六合禦之中流矣殆盡乙禾剗鷄籠山群盜與
偽將軍韓漙酣𢧐直搗烏江下和州夜襲陳也先營復𢧐
卻之遂取儀真録功授𬋩府先𨦟㧞採石下太平皆
有功丙中元將蠻子海牙擁兵採石斷淮西路也先營方
山為應𢧐力皆破走之下金陵功最丁酉從大將軍逹
取鎮江破貓獠軍水寨下丹陽金壇平宣城轉承信較尉
領軍先𨦟下廣徳大將軍困牛塘掖岀之縳張士徳於毗
陵戊戌攻湖州定冝興之叛擢中翼左副元帥庚子漢重
兵犯龍江徳勝守虎口城最𫿞力𢧐伏𧺫友諒敗走復太
平陞後翼統兵元帥辛丑從安乗風直遡小抵九
江友諒宵遁分兵𭣣黃梅廣濟克瑞昌𰯲江吉安諸州壬
寅降將祝宗康㤗叛㩀南昌從大將軍逹復其城創右肩
定諸縣授僉江南等䖏行樞宻院事以兵從都督朱文正
守南昌臨江吉撫三城叛擊復之至正癸卯友諒以重兵
六十萬圍南昌徳勝率歩䘚開門𨒫𢧐手射偽將金指揮
應弦仆明日敵環城數匝百攻具城壊徳勝先諸將截𢧐
且築城壊𣸪完廵城至東門敵彂蹶張弩中其腰膂鏃𭰹
六七寸嘆曰丈夫幸不死牗下甚善即不能待主上廓清中
原㦲擊案卒追封梁國公謚武桓侑享廟庭肖像功臣廟
位苐八子叡代領其衆徳勝沉摰朗直號令一行旗幟改
色平生未嘗讀書隨機
変智畧如神性䔍孝友有士君子
之凨其時先後勝死者為左翼元帥副使牛海龍萬戶
程勝出圍突𢧐中箭死樞宻院判李
先出𢧐掠死
左副元帥趙旺引兵燒賊艦追板橋𢧐死𬋩軍百戶
徐明有膽力善餙軍中呼為胎𥚃謊追射賊墮坑漢誘
降不屈死張徳山夜半刼賊舟不克死夏茂成廵城中砲死
張大舎子眀間走金𨹧求援還至湖城執友諒官之萬
戶令狥城誘降子明佯許諾至城大呼援兵旦夕至矣𩓑
諸公守力語未畢賊以見賣攅槊死先有捨命王失其名
出偽請降緩敵子明因淂間出漢怒殺之及漢滅追封海
龍為隴西郡伯勝安㝎矦継先隴西郡矦旺天水郡
矦眀合肥縣男茂成總𬋩徳山千戶子明𥘉贈武毅將軍
飛𮪍尉千戶加封忠莭矦皆廟祀南昌合十四人武桓子
叡歴都指揮同知以父故世襲清浪衛指揮武桓兄弟六
人兄均祥先卆弟鑑指揮僉事端沉毅剛果屢征伐積
功歴興化衛指揮僉事端子麟廣東都指揮同知㓜弟𥙿
興化衛正千戶麟子夲永樂中襲邳州衛指揮使
造海
舟運神木營宮殿以才稱四扈出塞皆有功宣徳中征
漢庶人陞都指揮僉事䘚官子輔嗣正統十四年輔以都
指揮練兵禦鹵有功充叅政出居庸守懐來天順中陞都
督同知成化元年縂兵征両廣蠻俘斬二萬餘明年封武
靖矦食祿千二百石又明徵建州夷俘斬千人四年論功
予流矦劵輔辭流矦乞世伯予伯世劵二十二年卒贈容
國公謚恭粛
論曰趙武桓以死存昌為牛副使十四人領䄂運籌
固出朱大都督而摧盪藉師臣力使洪都不及八十日而
下勝勢壓金𨹧王謝之燕不知誰家故武桓䓁死猶之生
韓成〈丁普𭅺張志雄及宋貴等三十五人〉
韓成直𨽻虹縣人有勇畧壬辰從太祖舉義克泗及滁授
鎮撫守禦渡江㧞太平克金陵鎮江等處陞元帥守金壇
從攻常州敗援兵觧牛塘圍遂取揚州從下𭒀州𣸪池陽
𢧐龍江擣江州下昌皆有功陞帳前搃制親兵左都指
揮使侍帷幄從援安豊攻廬州至正癸夘鄱陽之𢧐成以
小舸翼上舟反繞於後兵不相及遂死之或雲代死馬家
渡贈髙陽郡侯廟祀南昌追謚忠壯子𮗚字彥賓以舎人
帯刀侍衛父𣳚命為桂林指揮僉事世襲陞都指揮使𮗚
為人刻忍赴鎮廣西有儒生出迎以為賊間悉推岀斬之
諸蠻聞風膽落召還陞都督同知再副楊文征五開永樂
中以舊臣拜征南將軍鎮江西數月復鎮廣西從征交趾
有功鎮交趾十二年卒賜𥙊賻而成同死鄱陽之𢧐者又
三十二人丁普𭅺𥘉仕陳友諒守小山太祖兵促江州
普𭅺迎降積功授行樞宻院同知鄱陽之𢧐身十餘創
首落猶執兵若𢧐狀植立舟中不仆贈濟陽郡矦追謚武
莭張志雄巢人故趙普勝部將善𢧐常怨友諒殺普勝故
龍灣之𢧐無闘志率其黨來降友諒既大敗走志雄言於
上請急狥安無備卒取安慶鄱陽之𢧐志雄所乗舟檣
折不淂進退敵以數舟攅刺之志雄�自剄贈清江矦宋
貴京兆矦陳兆先頴上侯李信隴西侯王勝太原侯李志
髙隴西矦昌文貴汝南侯余㫤下邳矦徐公輔東海侯劉
義彭城矦陳弼頴川侯王咬住太原伯姜
定逺子王鳯
𩔰羅山子郈明梁縣子常維徳懐逺子王徳合肥子朱𪔂
合肥子王清旴𣅿子王善先定逺子汪澤廬江子丁宇含
山子逯徳山汝陽子羅世榮隨縣子陳冲巢縣子裴軫定
逺子常徳勝夀春男鄭勇興隨縣男𡊮華虹縣男史徳勝
定逺男王理五河男王仁舒城男曺信含山男皆立廟康
𭅺山令有司以時致𥙊
論曰太祖嘗雲在鄱陽時如雷臨首此三十五人者疾
𡚒亦似奔雷真所為龍𢧐即見血氣不磨也而韓髙陽
追漢紀信之莭更難或曰此小家以恱聼者與郭英
之鏃漢皆不果
於光孫興祖〈平定龎禋孫虎〉
良臣〈周𩔰左榮張耀章存道〉濮英
於光字大用都昌人磊落有大志天完𥘉𧺫其將張福夏
彰㩀湖口而元將王旦入㩀鄱陽都昌當其衝互受摧掠
光集鄉兵自固乙未天完下鄱陽於是都昌亦不守賊搜
得光以為元帥鎮鄱陽駐饒州嗣陳友諒弒天完壽輝自
立光誓不肯北面友諒遂與左丞徐椿以饒州來歸太祖
命鄧愈鎮之與光連營堵守輙敗漢友諒兵去授江西𠫵
政與愈同視印悉聼大都督文正莭制㝷以行樞宻院判
官戍徽州上賜冠衣訖復觧金連環束光光䟽謝誓報國
自是㧞杭州𢧐鄱湖克武昌皆在行有功轉指揮同知從
平吳進階懐逺將軍北征下山東入汴梁佐郭興守潼関
𢧐元左丞舞戈橫貫其陣並㧞潞州復同戍鞏昌屢𢧐王
保保走之洪武二年保保知大軍南還以重兵圍安定州
光自鞏昌將兵徃援次馬䦨灘敵猝至腹背困執時蘭
州亦圍守將張溫堅壁不𢧐保保遂勒光至城下諭溫
降光諾則大呼曰我不幸執公䓁堅守大將軍逹五十
萬至矣賊怒披其頰攅槊死城中聞之守益固保保攻不
利引去上聞之流涕曰於光不食言賜𥙊鷄鳴山光氣格
脩整動讀書知大義善皷琴能詩雅徤可觀兼通醫學望
之翩翩佳士及持㦸上馬意思壯徃所向無前卒淂死所
孫興祖字世安濠人𥘉從和陽無所見渡江屢排敵有功
𨗇指揮使鎮海𨹧敵不敢犯境陞大都督府副使移鎮彭
城及大將軍逹取元都建燕山六衞命顓戍守紀律𫿞粛
洪武三年北伐與指揮平定龎禋䓁次三不刺川遇胡兵
殊死𢧐出入震盪斬𫉬近萬人援兵不継皆歿於五𭅺口
贈興祖燕山矦配享通州開平王祠謚忠愍同時別道死
者為孫虎虎夀州人以婺源𫿞州諸暨功授千戶克新城
桐廬皆先登陞海寕衛指揮副使調福建及還從左副
將軍文忠征沙漠至落馬河與元太尉買驢力𢧐死之追
封楽安郡伯
曺良臣安豊人𥘉聚郷里立堡以禦侮至正壬寅上駐金
𨹧來歸命為行省𠫵政從征廬州𢧐鄱陽有功下淮東平
浙西陞行省左丞從定山東河南進平元都陞行省平章
奉命守通州元丞相也速萬𮪍壓營時大將軍逹部衆悉
徃山西兵不滿千諸較懼不敢𢧐良臣𡚒𧺫按劍曰彼亡
國之餘必怯𢧐不足畏宻遣人沿河各𣗳赤幟袤三十餘
里鉦皷震之鹵果駭去躡薊州斬𫉬而還洪武元年復守
通州𠕂大將軍敗王保保封宣寕矦祿九百石四年征
蜀克歸州瞿塘功五年從李將軍征沙漠嶺東道兵出和
林𣸧入至阿魯渾河及其禆將周𩔰左榮張耀章存道䓁
皆𢧐歿贈良臣安國公謚忠壯子恭襲爵𩔰合肥人歴功
為指揮使後追封汝南郡伯子巖指揮使是時副將軍
湯和中路岀塞𢧐斷頭山䧟陣死贈都督同知
濮英廬州人少勇敢開國累功陞都督僉事洪武十三年
襲鹵西涼破之𫉬元平章豳王以下數千人復獲阿者失
里王之母妻斬部下納哈撤荅䓁八十餘人二十年馮將
軍勝降納哈出扵金山以十萬𮪍南行英為殿其潰衆匿
山谷者怒大將軍之奪其馬出邀英英馬踣執至其廬
絶食不言乗間自剖腹死詔贈金山矦謚忠㐮明年贈樂
浪公時有臨江矦陳鏞從征異道䧟鹵死英子璵即襁褓
封西涼矦食祿二千五百石璵年㓜趍朝蹋傷命懸玉
字牌璵冠勅人遜避稍長練兵臨清二十六年㘴黨戍五
開生子真女適寕河王子鏞永楽元年鏞為璵子陳情赦
真賜鏞為子淂官指揮
論曰皆烮塞外者也而光於蘭州比張子明之義興祖
於五𭅺口附常開平之蹟英扵金山𭣣馮宗異之功氣
猶寒幕北矣虎之落馬河存道之斷頭山地名識之
歟
誠〈盧振杜竒余逄辰彭貳〉湯宗
諒
誠為燕王長史奉王命奏事京師吿王隂事受宻命伺
燕及王稱疾圍火署中潛告布政使張昺王無病也昺不
為偹及燕兵𧺫伴讀余逄辰字彥章宣城人遺書戒其子
分必死入涕泣以諌而文學杜竒者燕𠩄舉賢良方正亦
勸王當守臣莭勿二王不聼召指揮張玉等計殺昺䓁起
攻九門夜克其八護衛指揮盧振獨不亂誠宻命事露
與逄辰竒振皆一時遇害都指揮彭貳者聞変挺槊上馬
大呼市中燕王反我得生衆聚千餘人慾入端禮門遇
燕徤卒龎來興丁勝格殺貳衆散從燕弘光𥘉追贈誠大
理少卿謚果愍逄辰苑馬少卿謚忠愍竒翰林院檢討謚
貞直貳舒城伯謚武壯振都督同知
湯宗江西贑州人為北平按察司僉事上言北平按察使
陳瑛宻受王府金錢有異謀詔逮瑛謫廣西燕王入國召
瑛還為都御史窮治建文諸臣多坐夷㓕啣宗左甚捕至
族死
諒燕山左衛千戶上変告燕府官較於諒周鐸䓁伏誅
燕王入國捕諒不屈死籍其家壯者戍瘴邊㓜者刺𩀌間
親王字於面充錦衣鞍轡局㓜軍弘光𥘉追贈都指揮
論曰皆與聞燕始事者也廟算不工而誠以下七人
成名誠為長史非與伴讀逄辰文學竒䓁一例居平懐以
誠懇持以道義塞其非㡬即否涕泣以之為之審順逆
陳淂失燕
重彂乃徒欲告変為功㢤逄辰竒以苦口進
居然輔𨗳之職矣及事彂振不亂而貳挺槊𡚒呼䖏
護衛而以不䕶衞為功是祖制給以𥝠人而𥝠燕者以公効
寔炳大義瑛徒摯刻豈遂造燕湯僉事亦
以告変為
功㢤雖然以隂事聞固有不淂不然者而朝廷胡輙以伺変
責誠機淺甚矣金錢有跡䏻殺瑛則可不然不明其罪而
他𨗇瑛無不可謫瑛非𠩄以防燕也淬燕也
陳夀國周廸陳徳李玉
陳夀國國𥘉以智勇𨽻徐大將軍逹歴官指揮僉事從征
中原克関隴守原州洪武元年故元韓札児南犯力竭城
破死之
周廸國𥘉取江西湖廣功授百戸從征廣西圍永州故
元援兵駐東郷將軍揚璟遣鎮撫召深及迪徃擊之廸𢧐
死追封賜𥙊
陳徳國𥘉以功歴指揮僉事洪武二年大將軍逹自將攻
興元分左副將軍鄧愈招諭土蕃徳隨愈𢧐歿於岷州
李玉國𥘉為雷州百戶洪武二十四年禦倭𢧐死録其
子爲千戶
論曰洪武中陳歿之光聞者皆預知天之例而不悉贈
官豈有所遺歟抑失攷也
梅殷〈瓦刺灰黃彥清〉李堅胡𮗚
梅殷河南歸徳人汝南侯思祖從子也尚寕國公主為駙
馬都尉恭謹有謀能𮪍射髙皇帝駙馬中最愛殷且大漸
頋太孫燕王不可忽也徐謂殷曰汝老成忠信可托㓜主
授一劔曰敢有違命者奉此及太孫即帝位𣪞常侍左右
燕兵𧺫殷充縂兵官守淮上扼燕師燕王遺𣪞書以進香
皇考欲假道至金陵𣪞曰非制也弗許燕王怒復書且誅
君側之惡殷割使者耳鼻曰姑留汝口與殿下言君父恩
義燕王竟不道淮安渡泗水破旴𣅿出六合有京師𣪞尚
擁重兵淮上王逼公主招𣪞公主嚙指血為書付中使致
𣪞𣪞淂書慟𡘜詢帝所在曰去矣𣪞曰君存與存君亡與
亡吾姑忍俟之乃還京見上上曰都尉在軍勞苦𣪞正色
曰勞而無功大赧事上�之永樂二年都御史陳瑛言殷
招藏亡命八十餘𥝠匿韃靼人與女秀才劉氏朋邪詛呪
乞正其罪上曰梅殷朕自處之其令錦衣衛執所匿韃靼
人送遼東明年冬殷入朝都督譚𭰹指揮趙曦故與𣪞𨻶
令人擠𣪞死笪橋下誣𣪞自投水死都督許成訐𤼵上怒
置𭰹曦罪二人對曰此上命也柰何殺臣土大怒立命力
士持金𤓰落二人齒斬之謚𣪞榮定時有色目瓦刺灰持
刀自屠挾取其膓以𥙊𣪞復自縊𣪞旁𥘉公主貽書阻燕
兵燕王不荅燕兵至江上亦與公主書言興兵不淂已令
公主𨗇居太平門外勿罹兵禍公主亦不荅公主髙皇后
長女也𣪞既死公主牽文皇衣大𡘜問駙馬安在上𥬇曰
為公主蹤跡賊無自苦遂以𣪞子順昌為中府都督景福
旗手衞指揮僉事且曰朕不念爾毋爾安淂至今日後皆
改孝陵衞指揮使宣徳中與世襲孫純舉進士為中都副
㽞守𣪞有文學嘗攝山東學政而李曺公嘗掌國子論者
以國𥘉皆文武林雲有國子慱士黃彥清者從殷軍中𤼵
䘮𥝠謚譲皇為孝愍皇帝㘴死並逮從子貴池典史金蘭
㝷淂釋弘光初追贈彥清光祿少卿
李堅者亦駙馬都衞武涉人父英仕元為樞宻知院洪武
元年自陝州來降授指揮僉事征歴功𢧐死烏撒之作
窩巖贈指揮使堅尚太祖第七女大名公主嘗與駙馬歐
陽倫梅𣪞陸賢典賑北平建文中進公主大長公主堅素
負才勇𠑽左副將軍都督寗忠充右副將軍從長興侯炳
文征燕遇燕兵諸將謹偹西北燕兵突擊岀不意破西南
長興侯大敗堅與燕將丘福接𢧐互有勝負封灤城侯
食祿千五百石世劵已而兵敗滹沱河薛祿引槊中堅堅
墜馬大呼我李駙馬勿殺祿持堅見燕王王曰爾至親即
為此奈何械送北平道卒子荘以公主故特宥當嗣公主
懼禍繳誥劵荘流寓南京詩酒終其身
胡𮗚為駙馬都尉尚太祖第十公主從軍中白溝之敗為
燕兵所殺
論曰太祖二十六子寜各戴燕十六女梅李胡抗燕而
殷之才過于堅殷之義亦烈于堅頋皆不頼寜國大名
求生者白溝之事惜也紀載不詳太祖嘗語皇太孫燕
王不可忽思深哉教之矣
黃子澄〈楊任〉
黃子澄𥘉名湜以字行改字伯淵江西分冝人先世嘉宋
靖康𥘉為太學生陳東伏闕上書請誅蔡京𣸪摘開封
府尹王時雍奸邪坐降亷州司法𠫵軍子澄少從邑人歐
陽貞受易周與學受尚書梁寅受春秋
學俊聲洪武
十七年鄉試第二眀年禮部第一掲榜五色雲見廷試第
三授編修累官至太常寺卿建文為太孫時嘗宻召東角
門諭以諸主尊屬擁重兵且奈何子澄曰母慮大小強弱
之𫝑懸而順逆之理異勝敗可知也及即位兼翰林院學
士上曰先生無忘東角門之言子澄蝢首曰不敢遂與齊泰
等宻議削奪諸王兵𫞐㤗欲先燕子澄曰燕素強未易跡
周齊岷代在太祖時毎以不法見督吾先縁周以事周燕
母弟譬手足剪其一且先周燕必來爭可以並坐燕有名
㤗曰善時燕世子及両郡王俱至京㤗欲先𭣣之子澄不
可曰是與以反名不如遣歸乃白上使李景𨺚襲執周王
橚歸京師勅燕王棣議其罪王上書言周王所為形跡曖
昧幸念至親曲垂寛宥上覧之惻然謂事且中止子澄與
㤗爭之未決明日復言之周己不競可慮者獨一燕下燕
大事定矣否者燕威名日盛蔓難圖也上猶豫且曰朕在
位未乆連敗數王何以自觧於天下燕亦欵懼稱病不出
子澄曰成大事者不頋小信先人者制人上曰燕知勇善
用兵雖病猝難圖冝更審之乃以備為名出兵開平諸
鎮及更置北平守臣伺燕府事日急燕兵遂𧺫自以周公
輔成王指摘中朝左右及耿炳文諸將相継敗北上始
之召問子澄子澄猶以辦燕甚易薦李景𨺚代為大將軍
臨行惓惓授以兵畧景𨺚庸懦不任既𢧐輙敗棄其師還
赦不誅子澄哭爭之曰景𨺚𮗚望懐二心不誅何以勵士
卒謝祖宗不聴自是江淮諸將連敗子澄拊膺慟曰事去
矣錯薦景𨺚悞國萬死不足贖燕兵至淮朝廷名遂子澄
㤗等使宻行募兵而以竄齊黃告燕冀緩師不淂更遣少
卿薛巖求罷兵又不許子澄乃奉宻詔攜妻子微服由洞
庭詣蘇州知府姚善倡義勤王善乃編籍其子崑山珪為
道士更名玄㣲守譜籍玉為里正更名彥修奉毋許與子
澄相約同死事㝷又上言子澄才畧足捍國難不冝屏
棄聞逺以快敵人方亟召子澄未至而燕王入金川即
位購子澄急太倉武士湯華詣京師不屈稱殿下以兵
力取冨貴豈知殿下忍竟有此座上觧顔曰聞卿慱洽善
讀書不比方孝孺執迷朕將悉赦若罪子澄曰冨貴瞬息
事何足重輕殿下即悖謬不化吾恐子孫效死而𧺫何以為
訓上色変已又曰汝欲借兵日本我抗乎曰皇祖𧺫義兵
定天下以殿下勇力冠世與典兵大藩永衛王室而北翟
胡塵不能靖頋反自噬臣引小
內攻與殿下之逆謀何
異上令引所録族屬文冨福逺等六十五人妻族外親三
百八十人齊至哀號震殿廷澄不変上曰知汝必不我用
給筆札自供乃大書曰湜夲先帝文臣不職諌削藩權不
早以成此𠒋殘後嗣慎不足法燕王怒命截其手且曰汝
雖不入島足跡已至海上復命截其足磔
年五十三
族人無長㓜籍江西者皆斬獨子彥修作崑山語充觧役
潛𭣣骸骨藏焦山乆之漢王髙煦謀逆王乃追思子澄之
言削漢護衛徙居樂安州謂侍臣曰卿䓁謀國勿以黃子
澄臨刑語為諱洪熈元年七月淂塟崑之馬鞍山御史劉
璉為立傳而銘之萬暦𥘉其孫黃熊與乾同以上冡爭
地致訟忽地中聲如雷化青氣沖西北去裂溝淂劉御史
璉志驗寔上聞因封墓立祠及攷永楽𥘉舉彂革除之黨
者亦曰乾易世為𬽦人皆異之子澄又有㓜子二或雲
一子為啇人攜去易姓名為田經遇赦家湖廣後𣸪姓黃
表者字汝明中正徳卒已進士弘光𥘉追贈子澄禮部尚
書謚莭愍時有楊任與子澄同難任嘉興人以人才擢知
𡊮州府方家居與子澄宻計戡定事敗籍家九十三人知
縣徐本縱其妾沈淂遺腹子宏五世淵有倖存圖藏於家
弘光𥘉追贈太僕少卿
論曰吾憮然念伯巨分封太侈之言矣齊黃自視何如
伊霍輙児子畜北平哉為此時計朝廷兢兢上下相戒練兵
塞隘靜以待動使無可為兵端而老佛春秋盛長髙煦
𫝑將內亂逡廵燕或不起即起不烈儒者㨜理言兵定
隔數指授老悖以不勝之器臨計不反頋之敵即豈有
幸乎㤗為樞臣子澄並𠫵宻議㤗不爭炳文而子澄乃
力薦景𨺚二公即以族償吾不興矣頋其𠩄學不精而
志無疵也東角門之言不足存而効一語使燕王他
日卻慮宣廟𥘉果見之吾不得不存之以警後世之詒
謀者按黃表係子澄族姪子澄妻彭氏蚤䘚後妻李氏懷
娠三月懸殺於市宗黨女婦𤼵教坊司司供子澄牌位大
風吹失更供之䑕啣失知子澄神毒教坊也或雲西院
鄭氏世不接分冝之客
黃觀〈黃魁〉
黃觀字瀾伯一字尚賔直𨽻貴池人𥘉從父贅許㓜頴敏
受學元待制黃哻哻死莭觀益砥礪該慱有聲性至孝嘗
圖父母墓圖自隨閱之輙�貢洪武甲子入太學是𡻕領
鄉薦第二辛未㑹試第一及廷對禦戎䇿稱㫖又擢第一
拜修撰命編寫省貪等録侍東宮講論累𨗇尙寳卿禮部
侍𭅺𣸪姓建文𥘉更官制毎部増侍中一員位次尚書命
𮗚為之仍掌尚寳司事與方齊並見信用燕兵𧺫索齊黃
急觀草詔極其詆斥四年宻𫯠詔募兵上㳺旦督諸郡勤
王燕王淂列文職姦臣罪狀觀名第六王索大寳不淂
疑付觀𧺫兵矣索觀急觀至安慶聞変嘆曰吾妻翁有志
莭必不辱我當招䰟葬之明日家人至言夫人暨二女同
執果有象奴淂之夫人紿以
釧出市酒急攜二女及
家屬十人𭠘通濟橋下死𮗚曰招䰟時應不錯也至李陽
河朝使見迫知不可為紿曰入賀新朝禮當豫習朝服東向
𠕂拜𭠘羅剎磯湍流中急求之僅淂觀冠鬃以獻命束芻
𮐃觀冠而剉於市年三十有九逮姻黨百餘人繫獄仁廟
𥘉悉放還反人柯暹為之傳是後清溪居民時見𮗚冠裳
夜攜二三女𭅺徃來溪畔為駭嘆立祠其文集尚存㤗州
儲尚書家天順中池人至南京栁林有破棺𠋣頺垣下詢
之父老咸曰此黃狀元妻女雲蓋𭠘水時三人執手如貫
流至賽工橋土人懼有後命且棺以待後亦不問萬暦癸
邜青陽施益臣為封𣗳立墓焉夫人𭠘水時嘔血通濟橋
石上石成小影隂雨則見之或傳為大士影有僧舁至其
菴中夜見夢曰我黃夫人勿誤沃以清泉悽容宛然側立
東向髣髴鬘鬟人咸異之清江龔守迂知貴池復於學宮
西偏即其故址立祠祀觀而少司空徐良彥移前石置祠
題曰翁夫人血影石時有吉安黃魁為禮部侍𭅺亦不屈
死祔𮗚祠連族六十二人弘光𥘉追贈𮗚太子太保謚文
貞妻翁氏貞懿夫人
論曰大書燕𧺫兵即皇帝位即何以辭其子髙煦將亦
大書曰漢王髙煦𧺫兵乎明書太祖即皇帝位是矣乃
有不書太子而即位者何以為天下公是即何以為萬
世公是乎正其是而後遜國諸臣㓕姓鍖族不悔曰死
淂其所而後靖難諸臣𩔰爵厚祿不悔曰生淂其所時
葉惠仲廖昇皆以修寔録辭徑直烈死吾以三公克追
南史簡之義
瞿能〈楚智皂旗張荘得小馬王衛徤〉
瞿能字世貞直𨽻合肥人驍勇有名開國都督僉事通其
父也能以四川都指揮使從涼國公玉由大渡河擊西畨
有功𣸪從都督聶緯討建昌叛酋月魯帖木児已而改副
涼國公破賊𩀱狼塞譲皇即位從李景𨺚為禆將攻北平
能𫝑鋭與其子良材䓁䇿精𮪍千餘人突入彰義門景𨺚
忌能首功止之𠉀大軍並進於是北平夜汲水沃城城
堅不淂上景𨺚兵大敗退駐白溝河北軍南侵能父子徂
擊傷燕卒甚衆燕軍已卻㑹燕有內官狗児者亦敢死與
王復率數萬𮪍夾攻能擄都指揮何清而日已瞑明晨復
𢧐燕王先以七𮪍馳能且進且退能令軍中縱射燕王馬
三創則三易馬顧矢三服亦盡乃持劍𡚒擊劔亦缺折
急走登隄佯招後軍以疑能能攻稍緩王走去薄暮能即
奮鐡𮪍前突燕陣大呼斬𮪍百餘人而俞通淵
聚復引
衆來㑹𫝑益振燕衆且亂忽旋風𧺫燕王見能陣少動乃
以勁𮪍遶岀陣後突擊與𨛦王髙煦𮪍兵合遂斬能父子
於陣通淵聚皆死精兵萬餘人䧟𣳚夾河之𢧐有都指揮
椘智最驍常從宋勝涼國玉岀塞有功㑹平燕將軍盛
庸𢧐卻執不屈死之皂旗張者名能時以都指揮充偏
將力挽千斤毎𢧐輙麾皂旗先登轉𢧐山東屢有俘馘夾
河力𢧐死猶執皂旗不仆而荘淂者從夾河手擊殺燕將
譚淵燕為氣沮得𥘉嘗出塞有功𨽻宋忠麾下懐來之𢧐
一軍獨全又小馬王失其名臨淮人官指揮好𮪍小馬軍
中以小馬稱之白溝之𢧐脫胄付其僕曰吾必赴敵死若
以此訃家及𢧐敗立馬𥪡旗而死又衛徤係山西孝義衞
軍授鎮撫𢧐不勝死𪪺光𥘉追贈能平陽伯謚㐮烈皂旗
淳安伯謚英烈得贈分水伯謚忠愍智左都督小馬王都
督同知
論曰李將軍白溝之𭛠唯恃能父子耳觀王度賛㨗東昌
景𨺚己謝事尚或讒之則其突彰義而見忌𠩄必然也沃
水不成旋風不起能功成賀誰戰勝乎景𨺚不援楊夲曰
譬種𤓰我勞而人食之愚亦甚矣瞿合肥父子為建文
中一𢧐三鎮撫𢧐歿猶之𢧐也
馬宣〈曽濬〉余瑱〈孫㤗彭聚〉卜萬〈朱鑑〉
馬宣建文𥘉為北平都指揮使燕兵𧺫巷𢧐不利走薊州
悉𤼵兵西逆還與鎮撫曽濬嬰城守燕王使人反覆諭之
不奪力竭城破執與濬俱罵不絶口死弘光中追贈全
椒伯謚直壯濬未詳卹典
余瑱建文𥘉以都督守北平燕王猝𧺫不及𢧐出保居庸
都督宋忠以大兵自開平入援次居庸令瑱守居庸而身
退壁懐來瑱單関破亦走懐來燕師疾擊懐來忠先敗瑱
猶堅壁燕兵紿曰石頭城已破瑱曰石頭城雖破吾自不
釋懐來力𢧐執不屈死時都指揮孫㤗褁血䧟陣死都
指揮彭聚亦陣死河北指揮使張倫率両衛官軍南奔結
盟報國𥘉從大將軍景隆継盛庸軍嘗先登卒死義𪪺
光𥘉追贈瑱東陽伯謚翼愍㤗象山伯謚勇愍倫保昌伯
謚貞勇聚左都督
卜萬建文𥘉以都指揮恊搃兵劉貞陳亨等大寕出鎮
松亭將援北平貞性㢲愞不斷而亨有二心萬智勇絶燕
王忌之行反間偽為與萬書稱萬過當而令誤𭠘亨𠩄亨
發之獄萬以聞己而燕䧟大寕還擊松亭北平行都司朱
鑑力𢧐多斬𫉬陣死松亭竟敗出萬獄勤降不屈死𪪺光
𥘉追贈鑑
山伯謚勇愍萬左都督
論曰薊州即不守居庸大寕寔係北門鎻鑰而懐來松
亭二𢧐朱忠以退舍法志劉貞以墮計不終遂使燕氣
張拊背失𫝑俞瑱卜萬之死益重㤗山矣而宣濬䓁
之殉城亦稱首義嗟廟算不精大將不知兵偏禆以烮
見匪所尚矣楊松潘忠死雄縣而外滄洲之𢧐都督徐
凱陳暹陳暉都指揮俞瑱趙滸胡原李英張傑徳之掠
千戶范瓛滹沱河之𢧐指揮鄧戩陳鵬真定之圍都督
寗忠都指揮劉燧朱榮白溝河之𢧐都指揮何清指揮
聚定州之𢧐都指揮花英鄭𤦺王恭指揮詹忠渡萊
水則指揮費榮㧞東平則指揮詹璟㨗汶上則都指揮
薛𩿾𢧐渦河則胡𮪍都指揮林帖木児火耳灰哈三帖
木児晏
里𢧐淮河則守將丁良朱彬敗靈壁則都指
揮孫晟王貴䓁一百八十餘人且夫燕事不成諸臣豈
非廟祀世劵榮施無斁者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