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十二下
| 罪惟錄 列傳卷十二下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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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録列傳
之十二下
劉文炳〈母杜氏弟文耀諸父継祖妻王氏二女弟及諸媵妾〉
劉文炳字淇筠北直任丘籍南直海州人父效祖以孝純
皇太后恩封新樂矦崇禎甲申三月賊突京城以都
奉
命守崇文門上御中左門召文炳及駙馬都尉鞏永固語
兵事秘不得聞大畧欲以家丁䕶太子南奔事不果十九
日昧爽上復命調京營兵內䕶文炳按營營潰還報上復
問䕶衛軍時衞士盡駭㪚不可問上黯然不語入有頃城
䧟文炳躍馬巷𢧐射多中誓與駙馬死賊賊競赴大內索
貨去文炳得歸第先是母杜度城䧟呼文炳及炳弟左都
督文燿右都文炤樓懸孝純皇太后像注且拜囑曰児
努力毋忘太后恩文炳䓁敬諾至是文炳不䏻為擬闔門
死國乃作數十繯樓上積薪其下命老僕鄭平召二女弟
一適武清矦子李國瑞一
恭順矦子吳希彬者湏史皆
至文炳趨其妻王偕其二女弟並登樓時母杜
杜㝷復下以二甓抵戶甫上樓而文炳妻王與〈二〉女弟〈己〉
𰚾盡母杜從之繯絶續繹復絶蓋六縊乃死長女弟
死驚登樓臂折暈復甦僕平扶持上樓九縊而後死
焚樓火熾文炳促𭠘井見影曰戎服也不可以見先皇帝
覔冠服不得友申湛然方失朝歸晚幘與之幘小不可冠
折幘乃冠投井死而文炳叔父太保継祖𥘉常與文炳昆
弟坐井傍汲飲飲冽𭟼曰苟急難此九泉矣至是城䧟太
保果赴井曰𭟼語為䜟豈非天哉而太保妻左以連室延
焚死文燿在外城馳百里至渾河聞內城䧟入見闔門死
義狀亦大書井傍左都劉文燿畢命報國處遂〈投井死〉
文炳年三十有一一門媵妾僕從焚死者凡四十三人〈惟其弟〉
文炤存𪪺光中贈文炳師恆國公謚忠壯文燿
果
論曰自國𥘉至此無以恩澤𭣄權
大璫為不道者知
諸皇后諸太后之賢矣馬孝慈之𠩄詒謀逺也𮗚文炳一
家無不念孝純六縊九縊刑於且然至晲井而不敢以
〈戎〉服褻至尊〈�〉從容守禮不二也已四 為知
恩㢤
張振德〈妻咨言二女一家九人徐希文及妻白氏徐大禮王 碩輔左重洪惟翰馮鳳雛張志譽宋
〉
〈臯𡊮一修
樸張盡倫胡縝〉
張振徳字季脩南直崑山人以選貢除興文知縣興文故
戎縣萬歴中九絲蠻平因改名宻邇藺酋奢氏奢崇明以
朝廷徴兵援遼激而叛天啓元年振徳方預蜀闈事竣還
而𡈽把樊龍反扵重慶興文治單振徳誓曰吾乗城守事
不可為則吾行吾志時兼治長寕長寕有簿來迎不可請
家人移避之復不可授書次子緄吾惟手持両印報國児
幸完冝為善畢吾未竟之志俄賊數千薄城勉躬胄出𢧐
不利退入署左臂二
右秉七首危㘴𠫊亊妻以下人持
一刄㘴後堂積薪待焚賊入不敢犯散捜城振德望闕叩
頭火舉妻錢女淑安淑慶及僕婦蘓沈長㓜同焚死九人
振德亦竄入火死家人頋美𫿞英先巷𢧐死賊酋胡宗祿
等見振德屍煙熖中愕稱忠臣不去口羅拜去緄間脫詔
贈振徳光祿寺卿謚烈愍
一子紀錦衣世千戶制曰生
吾所欲矧二十餘口赴義如歸國尚有人蓋二百餘年飬
士之報振德治清且死出宦槖僅二鐶零給其子間走𥘉
藁塟縣南天壇山乆始得歸教諭徐希文華容人與妻白
氏
執索金罵賊死其若奢酋之難在任死者為長寕主
簿徐大禮一家四口咸仰藥死南溪知縣王碩輔禦賊力
竭死
縣知縣左重提兵援省遇賊𢧐敗死
潼知縣洪
惟翰城破索印不與死遵義推官馮鳯雛罵賊死大足主
簿張志譽典史宋樂集兵𢧐賊西壇陣死威逺
歴𡊮
一脩遵義司獄蘓樸不屈墮城死凡在籍死者合州原任
鞏昌同知張盡倫皷衆拒賊刺死永寕郷薦胡縝囚
計脫𧺫義且二萬埋內賊中待時彂為火藥𠩄燒殺
論曰藺變非有逺計破城殘耳此時法失守必無倖寔
以無可倖自全故不淂不出死頋死者寥寥振徳以下
可
知欲生則無不可倖也諸死其不為倖生者㦲
徐可永〈孫好古駱日昇黃守魁下十六人王守忠李継周章文炳下八人〉
徐可求字 西安人以進士厯僉都御史廵撫四川天
啟二年禦藺賊重
力竭城䧟罵賊死廵守道孫好古駱
日昇
容自經時武臣搃兵黃守魁𠫵將萬金守偹劉自
靖孫丗矦毛民望逰擊李縉指揮王登爵韓應㤗崔英李
世勛李承宗鎮撫郁聮若千縂王成龍千戶鄭應欽百戶
范之偉張羽汪起蛟俱陣死援將王守忠李継周亦並𢧐
歿其郡守以下重知府章文炳推官王三宅拮据芻餉
煩瘁同知黃世科熊嗣元知縣叚高選訓𨗳趙�縣丞䔥
羙葛盛徳典史吳應元咸死之
論曰藺畔猝彂兵法𠩄雲出其不意故防者踈而起而
挺之者亦脆甚無恠其胥溺也諸文武咸皷徐撫軍之
怒雲
王三善〈楊𢡟愈郭象儀梁思泰䓁四十餘人魯欽楊明輝管良相丘具仰〉
王三善字彭伯河南永城人萬暦辛丑進士司理荊州以
執法聞入為吏部𭅺忤䑓省疾歸歴右僉都御史廵撫貴
州時藺酋既叛水西安
彥𧺫之乆之挾安位為名衆
猶十萬以天啓壬戌園貴陽舊廵撫李橒廵按史永安嬰
城固守永安與諸將盟作飲血
見志掘草根煑皷甲俱
盡𢧐江門敗績總兵楊愈𢡟推官郭象儀死之三善受命
馳援召諸將約吾軰失黔死法進援
敵䓁死柰何不以
忠義自𡚒於是令道臣何天麟督兵七千從清水江進為
右部道臣楊世賞督兵萬餘從都勻進為左部而身與道
臣向日升將二萬當賊𨦟至龍頭營遇賊命劉超為前𨦟
擊斬賊首阿成賊披靡大兵
至進奪龍里城衆議兵深
入量而後進三善不可先驅岀不意賊果驚散奔癸亥正
月抵貴陽賊走陸廣河外三善排衆議決意自將至閠十
月部六萬渡烏江次黒石斬失機偏禆覃𪪺化令于軍賊
悉衆至始出十數𮪍憑東嶺瞰諸壘三善下令不俟中營
礟聲而出者斬乃閉營休土賊漸下山即平地怱舉礟應
聲擊之賊敗走𠕂至𠕂敗之賊柵
山自固以老我師軍
中乏食賊以遊𮪍絶我樵採諸道將請退鎮南関三善厲
聲吾有三䇿聼爾曺自擇一斬吾首詣賊降一斬吾首焚
營遁其一則惟有𢧐諸將多泣下𩓑効死於是三善朱衣
峩冠督𢧐山示必死麾左軍㩀左山之顛賊倉皇下柵
來爭畨卒龔𪔂𤼵弩仆一賊陣動𪔂揮長刀直前両軍堵
墻而進賊大敗死者無筭焚其營明曰下令亟趨大方復
敗賊草子孔𫉬千餘人賊不復能軍我兵安行渡渭河十
一月入大方大方險逺阻絶為安
千年窟穴前此漢兵
未有至者三善住宣慰宅遣人誘安位出降未決糧盡㧞
營歸賊從間道
三善歸次內莊為賊間陳其愚所撞三
善馬蹶死之詳在奢崇明傳三善㽞心武事自家居時所
見俠客壯士皆籍名記之後多為用淂死力援黔時淂邸
報不肯𤼵或問故曰朝議𢧐守紛紜毎苦聚訟𮗚之徒亂
人意其堅決如此從三善死者同知梁思泰䓁四十餘人
又總兵魯欽𠫵將楊明輝咸𢧐死事在安氏傳三善奏㨗
時己加兵部侍𭅺至是贈尚書䕃一子錦衣世千戶初奢
氏之未合彥也烏撒衛指揮管良相走告貴撫李橒水
西有難勢必首及烏撒冝早防之橒不為意已而烏撒果
𠩄執奢啓輝以其素重之為舘榖𣣔為乞撫地具仰姑
善賊間通秘計扵蜀撫願內應事丗為彥𠩄殺
論曰彭伯善將兵聼三策無不果也不彂邸報古専
閫之義應爾爾聚訟二字明武之𠩄以不振㢤不止此日為
然矣𠩄雲四十餘人同知方明楝進士田景猷知縣萬應
奎 龍捕官楊思炎武臣則王達陳濟民李王建
中王淂勝董兆舜秦屏民藍𥙷袞陳我謀田有龍耿良
張要宗延齡左正
周國用聶應徳馬武單天㣧李紹
宗談事�劉象民羅承冨曺思敬黃中和劉應龍陳冨
余報國張俸楊鯨羅
羅承寵劉仲時楊通張懐�他
夫事以庸而誤彭伯以才而誤雖誤而致身之義自
烈則未嘗誤此四十餘人也皆烈也
龔萬祿〈子崇學二妾二孫李世勛〉
龔萬祿黔人不識字以材官從大將軍征播授守備提調
蜀之建武營則盡𣢾盜為兵天啓二年大徴兵援遼而藺
酋奢崇明反建武距崇明之巢不二百里父老擁權署㳺
擊將軍事旬曰集兵二萬酋欲出成都不意而內忌萬祿
使漢目張甲説降萬祿偽䧏而並𭣣賊代鎮長官黃光昇
於是誘殺賊無算間走敘州請於兵道某頋淂領萬人疾
搗其巢賊內頋可立盡也不果從無何賊敗成都走還晝
夜馳三百里𣸪請半道乗其敝又不納已賊復振䧟長寕
攻建武衆寡縣城䧟指揮李世勛自焚死萬祿手刃二妾
二孫欲自剄且已出大呼我龔萬祿也速與決賊竟不敢
逼視㑹廵撫朱爕元已至敘方有江門之𢧐奉檄䇿力
竭死子崇學亦𢧐死贈逰擊世襲百戶子亦世襲百戶
論曰萬祿不識字而攻其所必守與擊其敝與勞頗合兵
法一室殉祿𢧐則又有其家教㢤
姚文㣧〈魏𩔰炤〉
姚文㣧字士昌華州人萬暦癸邜郷薦天啓二年為
令
白蓮賊攻城急時登陴守不滿三百人及賊至數十人矣
賊初以延綏廵撫某公子行二者縱虐其里閧𧺫必甘心
二文㣧登城語賊吾執巡撫子二快汝汝速就𣢾賊羅拜
願受約束忽有箭自城西隅飛斃賊二眡之箭係延綏沙
桞簳賊以營有二文㣧賣之𡚒攻城破文㣧緋衣坐堂罵
賊縶延頸速刃我賊不忍縶三日賊與之食不食為詩
八章書屋壁以縣印遺狀付門子魏𩔰炤及㓜僕守務北
向𠕂拜自縊死𩔰炤乞棺於賊不許許以布嚢屍
官署
之池側賊從𩔰炤索印𩔰炤以印與父國臣以遺狀與妻
之父髙登士罵賊死詔贈文㣧太僕寺少卿䕃一子琨入
監
論曰此時無生文㣧也文㣧但有死耳𠩄難門役𩔰炤
𠩄為可有生𩔰炤也而𩔰炤必死賊中魁訊恨二之創
其至親故有就欵意將快此不共而後受令不然賊
方欲淂城豈以執二一語便
羅拜去
滿桂〈孫祖夀〉
滿桂者其先山東澤人以軍功𨽾宣府衛桂𧺫行伍跳蕩
積功至寕前衛指揮僉事天啓二年輔臣孫承宗行
壯
之檄為中軍桂亷無聲色之好與廝飬卒同甘
時寕逺
懸𨵿外守將
世祿單桂自請出恊守與道臣𡊮崇煥
經度招撫屯練不半載寕逺屹成臣鎮進都指揮使署總
兵官襲擊西鹵大敗之大
河深入二百里五年後金攻
破覺華島薄寕逺拒守力寔授寕逺總兵官進都督同知
崇煥心忌之䟽桂移鎮山海佩征鹵將軍印仍賜劍以重
其𫞐遂有笊籬山之㨗寕錦圍觧功最晉左柱國加太子
太保復移鎮寕逺崇禎𥘉王之臣為督師頗𭣣降朝議
譁桂撫循𠩄部勿変竟坐是召還已復出援錦州頗斬𫉬
拜征西前將軍鎮大同革占役清冐餉明𤇺候
礟弩卻
饋遺𫿞己巳東師入大安口薄京師詔趣諸鎮援兵
世祿兵先至桂以五千人營徳勝門與𡊮崇煥之師掎角
桂𡚒擊身中三矢不退㝷桂軍西北而祖大夀軍東南京
城恃両將以為固拜桂武經畧搃理諸鎮隨督宣大兵一
㨗安定門下已而督師𡊮崇煥下於理大壽以遼兵東走
𫝑單桂請調昌平世威八援未至而趣𢧐急不淂已與
黒雲龍孫祖壽麻登雲䓁疾進列營河口兵既接宣大兵
先潰桂與祖夀力𢧐死登雲遁還雲龍執帝甚恤桂贈
上柱國太保謚武愍一子世都指揮僉事
論曰獨不慮大夀之以崇煥為勇乎崇煥𭣣而大壽不
反戈幸也大學士愷陽追盟之而大夀與盟亦幸也桂
死而後如桂㡬人㢤侍𭅺劉之綸陣死而無功故不入傳
黨還醇〈李獻明何天球張鳯竒羅成功楊
任光𥙿徐澤王之諌安上逹李
表楊其禮朱國彥〉
黨還醇字子真陝西三原人以天啓乙丑進士令休寕艱
歸補良郷己巳東師薄城力竭援絶死兵退家人覔淂其
屍橫草中身數創赤體反接詔贈太僕卿謚忠節一子
入
時又有保㝎推官李獻明奉命出察薊宻軍餉𢪔遵
化左右請去曰莫非王土釋此安歸城破死贈光祿少卿
又保㝎餉司何天球永平知府張鳯奇推官羅成功灤州
知州楊嬚香河知縣任光𥙿遵化知縣徐澤良鄉典史之
諫教諭安上逹訓導李廷表驛丞楊其禮三屯縂兵朱國
彥俱先後死
論曰己巳之難東師𠩄𬨨有兵未至而誠先空者良鄉
灤州香河固安張灣也有城先空而不入者覇州三屯
也有先䧏數日而兵始至者玉田𨗇安也有兵降而守
臣不知者遵化永平也有虛聲及而不即攻者昌手𣵠
州也有䧏旗建而䘚不取者順義也有兵留而不攻跡
在若違若順之間者房山也有兵至而順兵去而守以
援兵至而免者楽亭撫寕也搃由人心不固遂有諸狀
若寳坻知縣史聘永清知縣王象雲漷縣知縣沈域
昌𥠖知縣左選皆能固圍無恙而此良鄉還醇以下
諸力竭而身之猗歟誠不媿其官矣後趙州知州王
端冕東師破城不屈縛𣗳
射殺之失考其年
鄧祖禹〈鄧玘馬鳯儀〉
鄧祖禹字又�湖廣蘄水人以武甲科守偹瀋陽甫之任
城破中矢墜馬請告歸𧺫宣府守偹崇禎三年申甫𢧐
廬溝橋不利轉涿州副搃兵偹兵辰沅擒苗首飛天王張
五保多斬馘苗平已移鎮黃徳亦守孝感奉撫援城力
竭執賊聞其素觧縳揖上㘴好曰湏公為我作一主盟
祖禹曰朝廷福大諸公𠩄以自善賊固㽞之乃謾罵湏換
我心肝乃可獻賊怒換汝心肝不難縳大𣗳剖五臓墮地大
聲問若祖禹還有心肝否五年紫金梁老𤞑𤞑等入蒙殘
數十郡縣總兵鄧玘石砫馬鳯儀咸𢧐死
論曰嗟百問而心肝在也問問者何如石柱尚有心旰何況
玘亦鄧氏
張可大〈陳良謨盛雄姚士良謝璉朱萬年張瑤〉
張可大字𮗚甫號扶輿其先孝感人世襲千戶調南京羽
林左衛以萬暦中武進士守偹建昌歴守𤓰儀貢舶刼
扵帆山擒賊魁徐少山斬𫉬盡陞㳺撃將軍征𥠖平之
城舟山條上八議擊倭破之扵五𦋐湖於茶山於潭頭加
副
兵天啓中陞南京錦衣衞掌堂以勤恪聞撰南京錦
衣衞志二十崇禎元年陞鎮守山東登萊䓁處兼防海
搃兵自三方布置議𧺫而登萊亦為神京門戶可大定經
制井井㑹裁登萊撫鎮可大暫𬋩登萊恊守開府如故廷
議謂恢遼必先四衞復四衞必先旅順或議扼南関嶺或
議築長城島乃可大必扼塩塲口以便首尾呼吸設銃城
扵黃金山之最高頂固金州時朝鮮貢道改登萊可大言
四害䴡
徃來內地奸宄易生一習知海道便扵勾二
𥝠買違禁軍需三土人利其參貂朋與為奸四冝覺華
島登陸入可大廵海中歴沙門鼉磯皇城䓁島籌畫縁海
地形兵力為書曰海防圖説考上之報聞二年搃兵毛文
龍挾䧏三千索餉抵登州可大單舸説卻之尋妖賊作
萬人圍萊陽可大焚其六砦𫉬偽國公李成許湯斬之㑹
東師大入以兵勤王事平陞都督同知㑹劉興治作亂可
大令周文郁計撫之皮島別有傳而使部將陳治學恊守
防其變㝷果復叛治學斬平宣州之㨗東師遁陞都督五年
合勦土賊朱橋擒賊首王有才等四年上東頋切添設登
萊撫鎮以孫元化為廵撫而可大其兵㑹大凌河兵
急詔遼兵內固登萊𥘉遼將孔有徳與尚可喜李九成耿
仲明皆島帥文龍故部自文龍為督師𡊮崇煥所害有徳
入為登撫標將而仲明為中軍時有德將島兵𬨨吳橋偶
矢殪一鷄鷄家出毆擁縣縣官以兵噪𤼵票禁噪者於是
一軍激斬禁岀噪者𫝑動不能已遂殺縣官刼倉庫連破
平度萊陽文登福山新城六縣時登州多安挿故遼難
民與孔郷里習𧺫者盈萬有徳攻圍登州仲明為內
月城破元化且自剄仲明
止之姑令議撫可大次萊州
聞元化不果𢧐大駭移兵𢧐登之東門而副將張燾猝受
仲明宻傳反攻可大軍可大岀不意時㳺擊將軍陳良謨
守偹盛雄姚士良䓁皆格死可大方歛兵入登鞬関而元
化聼仲明撫議開門入有德有徳入露刄拜見元化令止
殺而軍譁無糧可大憤不得𢧐馳水營辭其母觧虎符授
旗皼吳振
間道走濟南上之殺其妾陳氏具衣冠北面
稽首稱可大不敢有
朝廷也縊死署之太平樓蓋元化
𥝠聼仲明倉猝以撫於是日請撫以寔前諾而朝議不可
乆之益蔓元化不淂已與軍僉事王徴由海道自歸京
師元化伏法徴放歸遂以謝璉代元化㑹山東廵撫徐治
㽞保萊中礮卆敵乃道刼新任楊推官挾𣢾於登撫謝璉
璉䟽請講成贖罪知府朱萬年隨璉單騎入孔營語反覆
䘚不成萬年怒盛稱朝廷㤙威毒詬詈攅槊死遂貭璉
脅城城中不挾璉至登州殺之萬年山西人係萬暦戊
午乙榜陞任時蓬萊𥘉破前推官張瑤號海眉天啓壬戌
進士舍民房抗敵見殺妻及子女四人俱投井死新城破
原任吏部𭅺中王象復死之別有傳已而廵撫朱大典以
援兵至孔耿尚諸將二百餘舟浮海東歸半道為周文郁
所敗三將後為東開國臣䝉上爵可大弘光中追謚荘莭
祠旌忠可大弟可士字文峙改字紫淀既為諸生通曉掌
故幕範文正景文南京次南樞志一百七十編國朝布
衣詩一百
論曰主撫大非處全盛而束手一登㦲孔與耿尚皆旋
斗異才果𠋣以為用即不用而不地用天為驅之人淂
而厄之㢤可大以不淂𢧐死欲與天爭
徐從治
徐從治字仲華浙海塩人母黃氏夢金甲人執干舞中庭
從治生萬暦丁未進士令桐城最堤八萬七千餘丈便民
忤
指改武學教授歴禮部出知濟南府卓異副使山東
分守兗時白蓮教徐鴻儒䓁作亂㩀鄒嶧䓁縣從治奉命
監軍佯攻鄒走嶧賊靡復攻賊退保両伏山躡俘鴻儒
伏法縦脅從四萬六千有奇在行間六月臥不觧甲倦不
支枕東平功居多㝷𠫵政濟南加右布政使且督漕江南
而蓮妖𠕂發留守沂與按臣主撫異歸養起兵備薊州兵
譁餉遵化徃一語定之復病歸崇禎四年起兵備武徳道
遼䧏卒潰䧟濟南六邑從治赴監軍之命於萊輙擢右副
都御史廵撫山東駐臨清與萊撫謝璉同日受事從治不
釋萊自二月朔迄四月敵攻城力百法以墮敵䑓塞穴
道伏鎗砲死敵甚衆時縂兵楊御蕃㳺擊彭有謨王洪先
復斃賊賊卻己洪敗反拉楊御蕃赱去萊單㑹賛畫主事
張國臣奉撫議出從治力持不可特疏國臣援師矢厲
殺賊萬不能以撫之一字慢至尊而淆國是不報四月十
六日從治故不以撫璉故委去登城樓簡閱指麾目無敵
而猝為巨礟𠩄中卒贈兵部尚書䕃一子同貞錦衣衛百
戸世
論曰賊不西突臨清逍遙出此主撫者或有之仲華主
勦力而豈從河上老也不幸死礟使𫉬底績而東賛運
者咸內頋何
諸流不可撥哉然則仲華之生死𨵿興
亡之大也哉
王象復〈子與䕫與慧子與朋與玫孫士熊士雅〉子五與㣧〈子士和妻于氏〉
王象復字完𥘉山東新城人萬暦末年以貢任保定府同
知家居弟象春以進士歴南吏部考功𭅺常為光宗相地
慶陵以勞當進尚寶卿毅曰士大夫事君乃以他術進乎
不就乆之見楊漣二十四罪一䟽為䟦其後盛稱山敢
言楊門人何𠃔泓梓䟽以行忠賢見而啣之傳㫖免官歸
及魏敗諸廢籍皆𧺫獨遺象春象春亦不言慷慨好談兵
偶占天象謂虗危之分有急兵崇禎辛未果有吳橋之
変兵至新城象復率其子郷薦與夔擐甲捍禦力屈城䧟
父子咸執大罵見害而象春以病潛䖏𫉬免至十五年
十二月新城𠕂破子貢士與朋與玫及從孫鄉薦士熊
諸生士雅皆登城守禦力竭死之象復次子貢士與慧字
僧眼守其父屍不去亂兵執見其渠渠曰孝子也免之頃
賊舉火火延孝子廬孝子復守其屍不去賊為㓕火安孝
子賊退與慧乃跡諸死者殮之與朋字壽三與玫字文玉
士熊字渭濵士雅字大雅王與㣧係布政使象晉仲子為
象復子也字百斯一字永錫戊辰進士選庻吉士改御
史䟽劾債帥忤政府謫歸甲申國変與㣧涕泣不食與妻
于氏子諸生士和同日縊死與㣧將死自作墓銘敘其家
世甚詳
論曰辛未新城王氏一門莭烈可與甲申保㝎張氏並
凜金石而王㽞一孝子與慧張留一亡人羅喆両家不
可無後天為之㦲
陸夢龍〈賀竒勲石崇徳費彥芳張𠃔登郭景嵩郭應響冦義李寕王國璽〉
陸夢龍別號景鄴字君啓淛江㑹稽人也相傳放翁之後
毋馮夢篝燈化為龍因以命名以萬暦庚戌成進士授刑
部主事轉部𭅺湯𩔰祖投書王遂東君郷劉時倩俠骨陸
君啟文心皆不可一世神廟末挺擊之案主張差風者大
司徒從之時錦衣衛緝事妄指固安男子殺人當死夢龍
曰此離都城六十里固安令不以聞乃煩京較乎𤼵其奸
狀歴𨗇九江兵偹常提較縳蠡湖三姓子弟之為盜者朝
廷以夢龍知兵原官改黔中比至賊犯普㝎渡陸廣夢龍
領偏禆為先鋒深入重圍而大將軍魯欽䓁懾不應夢龍
大呼此不前有覆矢下矣與所部王禕吳家伯縱呼直馳
下斬其林官七八人賊陣動魯欽䓁並皷之賊潰北奔追
斬千餘人於是紫薑平溪諸賊聞風觧去至納刀求欵乆
之平溪復叛夢龍但數十人疾趨之先之以旌旗賊望見
肆竄䘚㝎平溪陞總憲粵東清窳冐兵器一萬八千內艱
歸𧺫兗東署東平襲破東平巨盜手刄其魁陳善䓁令
曰脅從者不問於是諸屯寨一時潰去獨武城集有盜數
千夢龍口乗其未動先撓之躬甲率徤士數百突其聚
斬賊首郭金城王好義䓁兗西悉平廷論以夢龍浮沉魏
時秩不進復令偹兵固原時流冦𣸪自豫入秦崇禎七
年連犯固原秦州䧟靜寕復䧟𨺚徳知縣費彥芳死之夢
龍疾馳賊𢧐老乕潭䧟賊伏倉䘚𤼵砲誤自擊賊益乗勝
蝟至圍數匝禆將賀竒勲石崇徳破圍入救力竭皆陳死
夢龍吏事𣸧察喜談兵能悉士意故士樂為用荊國方國
安其
部也贈太僕寺卿謚忠烈所著易略四書觧憨生
集黔行録行於世子吉徴能徴先是四年甘泉賊䧟冝君
及葭州道臣張𠃔登郭景嵩死之五年寕塞賊䧟鄜州道
臣郭響死之紫金梁老徊徊殘豫道臣冦義李寕王
國璽死之
論曰陸君啓以文心試㓙𨺚德兼劉特倩之俠
矣主
張
風者以安神廟也果為𨒫魏要人豈能使之秩不
進㢤以不主梃擊外之東林之嚴其黨如此七年以前
籓臬分司之以莭見者自𠃔登景嵩響從義寕王國
璽合夢龍而七
尹夢鰲〈趙士寛何 爕〉孫士羙
尹夢鰲雲南人以郷薦厯頴州知州崇禎八年賊馬光王
綽號老囘囘攻城急穴城崩數十丈夢鰲持大刀當城壞
䖏賊縁上揮斬數十人賊入益多夢鰲知不免走投烏龍
潭死時鳯陽通判趙士寛字汝良掖人以官生歴任公事
至頴頴破亦趨烏龍潭死何爕里籍出身未詳為亳州知
州城䧟不屈寸磔死
孫士羙字𣽃如南直清浦人天啓辛酉郷薦𥘉授教諭舒
城賊至督民兵拒賊七十餘日舒完以功擢深州知州崇
禎九年東師入乗滹沱河水合三萬逼城城樓被火箭熖
𧺫士羙知不可為自刎於城之蕪蔞亭一室同死十五人
贈太僕卿
論曰此毅廟九年前州郡之烈死者時破圉䓁㑹獵耳
故道臣以下可數如是
趙躋昌龎瑜張紹登
趙躋昌崇禎七年為咸寕知縣時賊入漢中困雨就欵於
縂督陳竒瑜出峽復叛躋昌不及偹死之
龎瑜字堅白湖廣公安人由貢生知崇信縣縣故無城難
守崇禎八年賊至瑜端坐堂上捽之下則怒目揮拳若𣣔
擊賊者縳之野遇害瑜精易數方赴任筮淂姤之革警曰
吾西其不返乎及賊至遂誓必死詔贈瑜固原知州
張紹登字振夫江西南城人以萬暦辛酉郷薦授城知
縣崇禎九年獻賊破城紹登方指揮北関其僕猝以氊冐
紹登賊不識乆之索出賊勒金紹登偽曰此何難僞引賊
入內署隘䖏手褁印提之破賊腦者二衆怒攅刺之猶大
罵不雲口賊終義之不殊其頸枕以所刼紗帳棄去有雲
夢老人義紹登偹棺殮之
贈尚寳卿一子
論曰崇禎至甲戌乙亥間殘州縣多及長令較前此更
瑜以崇信紹登以應城皆與城俱覆閱二年丁丑之
十月李賊䓁入蜀連破三十六州縣凡死事者於徳陽
則知縣龔之安主簿鈕文鑛於則知縣章宗愚於金
堂則知縣張於屏子鴻業訓導何孟清典史潘夢科於
崇寕則知縣劉旋於郫縣則署印史諫訓導石成玉惜
皆不淂其詳此時守土無㓗身之理自棄其身以存
印然亦大異乎偷生者矣不能為之傳姑存之果從
鴻寳元璐議郡縣許留𡻕課食土著自保其里亦互保
其里而長令
用功例可獵五䓁則前躋昌諸人其
選矣惜也徒飽賊刃以慷慨聞豈所頼㢤
曺文詔〈賀人龍王希韓侯良柱陣於王艾萬年〉
曺文詔崇禎初為山西副縂兵勇敢知兵時流賊首亂王
嘉㣧自陝西渡河畧萊園溝文詔率兵擊卻之已而大盜
王老虎圍荘浪文詔與副將王性善西勦擊賊於栗園大
敗之共克河曲斬首千五百餘級𫉬兵械馬驢數千㝷擊
王嘉㣧於陽城斬之復其城與諸將追賊先後數十𢧐賊
遁山谷延安陽千里稍即安與張福臻合援中部克之
寕塞逸賊連環諸冦屯鎮原之蒲河文詔奉檄㑹𢧐
陽之西澳以臨洮兵夾擊賊大小十餘戰遂北斬首千餘
級文詔功多時延西諸冦文詔奉縂督洪承疇先後清蕩
而鉄角城為盜藪文詔擊破之斬賊首可天飛生淂獨
行狼郝臨菴伏誅五年擊賊甘泉敗之降四千餘人六年
進都督同知連敗賊於忻代間斬首千五百級與廵撫許
䁀臣屯平定敗賊於榆社紫金梁老回囬䓁北奔復敗賊
於陽城斬首千餘級上令內監陳大金䓁分監其軍夜襲賊
於偏店逐之沙河賊自邯鄲南走八年命文詔屯陳許扼
賊出入㝷鳯陽賊奔蘄黃奉檄邀之隨間㑹師汝州出
閿鄉直擣啇雒功冠諸軍旋擊敗賊伏於五穀六月秦賊
揺天動襲䧟西和文詔以兵至娑羅寨冦大至力竭自剄
文詔大小百餘𢧐未嘗敗北前後殺賊萬計賊中聞名時
有賀人龍𢧐賊多勝以疑見殺人龍米脂人以諸生效用
佐督撫討平羣盜恊勦王嘉㣧於山西追敗李自成於隴
州大破張獻忠於劍南身經百餘𢧐累官至都督總陝西
兵士馬盛強甲於諸鎮叛將賊多歸之者人龍推誠待
之如髙傑䓁嘗淂其死力人龍傲或多方命朝廷疑之既
而傅宗龍死項城汪喬年死㐮城或以人龍坐視成敗與
賊通廼宻勅縂督孫傳庭圖人龍傳庭故與暱人龍不疑
㽞傳庭坐方㗛語猝壯士持之繞其𥚑庭柱別壯士後
斬之一軍譁傳庭曲慰定之而以其愛將髙傑陳勇為縂
兵領中軍髙汝利為副搃兵分為前後二十營任討賊時
守偹王希韓抗死頴州搃兵侯良柱戰死潼川逰擊陳於
王自刎六合降將艾萬年以副兵守寕州拒闖被執不
屈死
論曰文詔可謂良將而將將者不知兵遂使不終徒褁馬革
奚頼㢤人龍即傲吾有以平其傲𠯁可使也傳庭乃以殺人
龍可㓕賊㢤然而非傳庭意傳庭不生之耳賊曰賀風
子已了關中無弒敵危㢤此語希韓良柱子王萬年並
追文詔後塵矣
朱國相〈萬文英六人武聀四十一人〉
朱國相以守偹駐鳯陽崇禎八年賊渠掃地王太平王躝
鳯陽鳯陽無城不能守知府顔容暄囚服匿獄中賊縱囚
𫉬之賊葢導皷吹㘴堂皇伏客暄於庭鞫問推斬之推官
萬文英䓁六人及武聀不知名四十一人俱害士民死
數萬賊剖孕婦𭟼拄嬰児百十扵竿聼其哀號為樂燔公
𥝠邸舎且三萬光燭百里賊岀郊列幟自稱古元真龍皇
帝焚皇𨹧樓殿皆燼火大松三萬餘株殺守𨹧太監六十
餘人縱髙墻罪宗百餘人時皇𨹧㽞守朱國巷𢧐斬賊二
十七人力竭死縂兵楊御蕃以川兵三千來援賊以筳蓴
卜於神不利刳神像而去
論曰蟄龍不𧺫搗古元國相䓁為地下作衛𠩄謂
朱豈真玉牒中人乎然則古元何𠩄指偽為元與龍鳯
之偽為宋當有徑庭矣
孟兆祥〈妻何氏子章明明妻王氏〉
孟兆祥字允吉𭈹肖形北直交河籍山西澤州人以天啓
壬戌進士授大理寺左評事艱歸起典試四川擢吏部主
事厯考功𭅺中盡
情靣崇禎𥘉詞臣黃道周以言事得
罪禮部尚書溫體仁授指兆祥奏覆不分考禮闈給假回
籍七年起原官兆祥性峻𫤌時中官㦯挾聲𫝑有𠩄𥝠�
拒不納尋別㘴降行人司副厯通政使癸未八月子章明登
進士弟方𮗚政吏部兆祥與其子言無不以古人曰勿謂
史 載忠孝事後人跡不及章明受教唯唯敭厯乆為刑
部 侍𭅺吏持牘上覆勘八百條曰事即多掣肘兆祥
豈可以威刼以利㗖㢤䘚無一狥明年三月賊逼京分守
正陽門守陴者皆散城䧟或雲有偽票東門令諸明臣自
署職名兆祥謂其子曰安䏻�吾首著他家冠紛紛諸
公賊前恭高唱㢤北靣拜起投繯絶子章明字伯昭一字
𩔰之號絅冝視殮畢亦隨自盡兆祥與其子皆長
髯豐
采嶽嶽陳文荘仁錫嘗序其所著夢覺言有曰肖形亷而
敬慈而毅
士必端與人言多引孟子孳孳為善一語𪪺
光中贈兆祥刑部尚書謚忠貞章明河南道御史謚莭愍
或曰兆祥妻何氏子婦王氏及僕婦左氏皆死章明既
視殮其父母語王吾徃大人矣王曰君死妾請先君死章
明大呼賢㢤吾婦遂下拜大書壁有侮我夫婦屍者必厲
誅之臥両扉加王緋服置右餘左徘以之
論曰登闖籍其冠皆梨園中借應惜下塲𭣣�速耳
卻千年粉在也丐者服猶未耐寒暑矣嗟梨園偶應人
急而士大夫冠帯又此䖏存之則梨園仍千年不化
㢤古勝國受封守先人之禮明之札服降在此園觀忠
貞登塲着眉嶽嶽夫人乃子媳一蒼涼不知隕後
世幾多眼淚也蒼歩者不知何𠩄㩀雲章明尚在
施耀〈從子湯賢〉
施耀字爾韜號四明浙江餘姚人萬暦巳未進士授武
學教授陞國子慱士以工部主事典試雲南歴本部𭅺中
時魏忠賢煽虐邪耀獨行其意岀知漳州清廉苐一陞漳
泉道多所𨤲正崇禎中歴光祿寺卿㑹上供米浥爛請暫
折白糧佐司農中官訾其狥情奪祿遷通政使坐救黃道
周罷官歸十六年起左副都御史時冦盜𠩄至守令不降
即亾去人無固志乃上察吏安民一䟽有曰今廵方御史
名為之非故事矣必遵故事若稱職㽞任若不稱職䧏逐
若奸貪廢事蠧政害民拏問彰揭事跡立見施行輿馬所
過貪墨魂奪又日進䏻吏而問之日進郷耆而問之何事
可以救民何法可以𥙿國庻不墮乃聀而其要必及諸身
贓罰不圡儀不問謝薦不𭣣夫身先犯之又𢙣能以法
䋲人哉且今日大患隱匿軍情為最甚以致封疆之功罪
不可問報功則多粉餙失事則多欺䝉何以為守圡者勸
懲誠以察吏之事責御史得一良吏勝得一良將去一貪
吏勝去一殘將及今亟為振勵天下事尚可為上嘉悅勃
各御史舉行耀與戶部尚書元璐交𣸧互引重明年
甲申李賊逼都城耀以死自誓賊既入耀遣從者𮗚
元璐所為還報曰戶部行自裁矣遂誡者候門外吾冠
王家彥
王家彥字遵五號開羙福建莆田人天啓壬戌進士以開
化知縣最調蘭溪行取擢刑科給事中歴戶科都給事
去起吏科彈擊無避崇禎𥘉秦晉盜起家彥上䟽有曰秦
晉飢民相煽千百成群過都越境此由守土不早為之所
而亦由功令使然催科急者為卓異督責𫿞者為循良㘴
是不肖而墨者竟以束𣺯濟其饕餮一二賢明之吏又為
文法所牽不得行其所學三楚閩越行見告矣倘今不早
為計不出五年誠有大𩓑陛下少寛文網俾得展布四
體一意撫綏上為嘉可已閩冦劉香老沿海為患家彥復
上䟽曰臣惟萬暦中嘗添設崳山海壇湄州浯銅玄鍾礵
山台山彭湖諸遊擊於一寨之中以一遊翌之錯綜迭出
雖支洋窮澚無不桉焉自昇平日乆而額船頓失舊制指
揮千百戶等官延不踰城市㑹哨之法已杳然矣於是選
民兵募客兵編郷兵又聮漁兵業軍而五矣夫昔之爲軍
者一而可以殺賊今之爲兵者五而籍愈虗賊愈熾不如
按舊額而復之依分哨衛哨法核籍民兵客兵而簡練之
鼓郷兵而官兵勿驚
之復使沿海之四十二澳漁兵之
乖覺者厚其餉偵賊所在炤各夜不𭣣例以爲海上耳
目而頓制之皆今日不俟𠕂計而決者也今賊且生生不
已矣猶可留撫之一字以為海上之傳燈乎歴恊理戎政
右侍𭅺甲申三月賊逼京師分守安定門力督𢧐而城以
內應門開投城下傷臂足家人掖入民舎諷與俱去正色
曰國破君亡吾何之北向南向各稽首自縊死卄日之辰
也賊焚民舎一臂失餘體僕𭣣歸弘光中贈太子少保兵
部尚書謚忠端
論曰尊五論㓂誠為夲計然撲滅𥘉起亦易為力搃之
文法𠩄牽撫字難勦堵亦難也楊陳與㷱以撫之一字
為傳燈即何憚而不為賊頋撫之中善任即以為勦
則撫可勦亦可此種機用即不牽以文法猶未易淂其
人而況拘法以論活局嗟乎悖矣
周鳯翔〈子晉〉
周鳯翔字儀伯號巢軒浙江山隂人登崇禎戊辰進士改
庻吉士授編修記注丙子典試江西以經筵講官陞南京
國子司業宦十餘年家僅供饘粥父封君猶披布衣出
無車躬辛苦作歴左諭徳掌左春坊印嘗䇿兵餉之課有
曰遼舊餉額主客六十八萬奇耳米豆三十餘萬耳今㡬
五六倍於昔矣遵永薊宻諸復増新兵餉亦三倍於主
兵夫此徤㫕羙衣食飽妻孥酬酒
皆四海之窮民㪣骨
抽髓鬻男遣婦以供之者也乃遇大敵縮而自保冦退則
割難民級以張功飽颺而入鐃吹紛如矣如是母論將不
勇即使韓白持㦸而𫝑不可𢧐若此者無異故起扵當事
權冝於一時而不為持乆之計棟宇墻璧不立而持袽絮
以禦風雨東郷來則東應之西郷來則西應之物盡
人勞而終無自完之計𫝑必𡚁極力竭而變生於不測為
今之計片言決耳使兵有定製而餉無旁泄廟堂之上飬
之以恩裁之以法𫿞之以功罪賞罰即人誰不力於原者
甲申三月都城䧟鳯翔語吳給事𠂀來臣子義必死然必
得大行梓宮前一𡘜乃無憾呉然之二十日拊踴東華門
茶棚下歸寓家人従外入告鳯翔曰同郷賈人留京師者
大指數上崩三日矣某�自焚死某某自投井死縊死或
汪
〈妾耿氏〉
汪字叔度號源長應天江寕籍休寕人登崇禎戊辰進
士知慈谿縣最上以國家多難凡揆席鮮通民事詔天下
推知治行卓絶者授翰林儲他日用以是擢翰林院簡
討尋充東宮講官記注起居偉素慷慨敢任事又以破格
㧞擢益感激思報每得四方警信撫膺流涕十五年東
師長驅至淮而李逆䧟承天荊㐮䓁府偉乃上江防至計
首言布置之法冝扵沿江要害如武昌九江太平採石以
至江北浦口或駐莭建牙或聲援䇿應而
臣與南樞臣
必緩急互應共力堵禦又宜借塩課截漕艘改折江廣浙
直各處物料本色以濟軍需皆一時碩畫因薦
兆恆葉
𣗳聲楊四重郭惟經成勇𡊮継咸方孔照可大用癸未同
考禮闈門多知名偉善歛日引一二斗不至
甲申逆賊
犯闕呼其妻耿浮白者再曰吾必死國矣出求駕經宮門
者三見宮眷倉卒走出不得至尊狀乃還寓則耿先自縊
死耿年二十有三偉乃容作書付其長子觀隨具朝笏
北向拜闕南向拜母已亦自縊為三月之十九日也書
畧曰講讀之官旣無事權一得之長復不見用唯有一死
可以自靖継室耿少年矢志從我而死萬丗而沒知比日
𣸪有趙昂彂㢤遂吮墨大書座壁曰身不可辱志不可降
夫婦同死莭義成雙時與耿同縊右錯下縊曰雖倉
猝不可㕥無禮𮗚為壬午郷薦弘光中贈偉事府少詹
事謚文烈耿贈恭人蓋先帝以知推特簡入翰林死莭者
唯偉一人偉門人孟章明碩咸建劉曙溫璜及所薦郭惟
成勇𡊮継咸皆次苐死莭不偉𮗚或雲𮗚生
論曰史道隣聞北変𧺫勤王沿門上鉢以求飯兵徐寳
摩謂綆西江之水不可以待果料江防如汪文烈何必
飽十萬十一可走也其訣子自命一得之長有以夫
劉理順〈妻萬氏妾李氏僕四人〉
劉理順字復禮號湛陸河南杞縣人其學湛扵道徳以卿
薦罷春官垂三十年崇禎甲戌成進士殿試己擬李焻第
一上特簡領多士授翰林院修撰厯左春坊左庻子兼侍
讀時內外交訌委任不稱理順課智功之䇿有曰智於小
不智扵大智於𥝠不智於公是無智也而亦無功必以道
致之以信通之阿衡不聘則野農非熊不載則釣
淮隂
不拜亡鹵耳亜夫之骸骨彭城疑也絳侯之四萬斤恣出
入不問信也意欲推保舉法以漢制郡太守淂辟除調用
之意行之俾各自遴其屬且令有司凢因小過罷黜及遷
謫逺方者即有偏長並應舉用事不得行甲申之変聞召
粛衣冠入平旦門未啟俄大理卿義渠䓁至傳賊已入
城相頋駭愕湏
宮眷盡出欲從行在不可得還見百姓
填街巷且歡迎賊理順悲踴曰獨非高皇帝豢養至今日
者哉甫就寓忽有紅衣隨數卒至謂門者曰而公安在勿
驚理順出見紅衣拜地不起曰公長者公先人常活我念
無以荅厚𧨏今頗能自逹於李將軍請得為公地署公要
官理順辭曰君休矣義不能從紅衣去理順題壁有成仁
義吾何不然之句遂北面再拜慟曰理順乆荷特恩愧
無一奇殄亂以致逆冦披猖萬死莫贖引帯自縊死妻萬
妾李及僕四人皆死之頃之賊持順令至衛其家乃見闔
門盡莭如此咸羅拜去弘光中贈事府正詹事謚文正
妻萬贈淑人子聖箴賢書
論曰近代以來狀元及第仗莭死者明最烈宋三人何
栗文天祥陳文龍元亦三人李黼泰不華李齊而明則
黃侍中觀死遜國曹文忠鼐死𡈽木余庻子煌死越暨
両劉中𠃔中𠃔同升死江右中𠃔理順死京師蓋五人
焉乃出自睿覧特隆知人知文哉妻萬妾李豈讀書翰
林院共侍講者歟
馬世竒〈二妾李朱〉
馬丗竒字君常號素修南直無錫人祖濓進士知桂林郷
賢丗竒登崇禎辛未進士以庻常授編修時冝興延儒𠕂
召咨以時務丗竒請急急蠲逋以蘇民困延儒入朝以其
議首奏行之厯侍講學士掌司局印給諫章正宸䟽劾
政府忤㫖力爭之常奉諭山東湖廣江西諸藩餽遺無所
受典試江右分較禮闈時尊卑濶絶至誠不通大亂將成
丗竒之乃有課人情之䇿畧曰人主者天下積重之所
歸也而藉以有其重者天下之願也人盡苦抑而喜伸人
主伸之人盡苦乏而善𥙿人主𥙿之故天下之𫝑恃以安
而天下亦無不願崇其分庀其林以奉人主人主之所由
重也漢元成之去孝宣未逺然言事者雲國家之權
匹夫欲與上爭衡然則天下之願去之矣切中時𡚁甲申
賊勢益橫召對昌言比因楊嗣昌宋一鶴左良玉䓁馭兵
無法所至
掠賊又借勦兵安民為辭愚民煽惑望風叛
附此日最急無過𭣣拾人心四字又言泗𨹧𩔰𨹧冦諸
籓
禍不一凡為臣子皆有不共戴天之𧨏而猶泄泄蹻
蹻依囬両可寕使敗壞封彊不肯破除門戶國家之事豈
容𠕂悞詞氣侃侃癸未門人劉日杲謝別都門丗竒執手
流涕曰時事如此吾有一死報知已蓋許國已決矣三月
聞変逥復中堂不休口喃喃必死僕許逹侍忽進曰僕不
敢強然願從死不令翁獨世竒戄曰烈哉我乆未知逹俄
諸臣多就世竒問出處世竒曰士各從其志耳突有甲士
二入邸掠世竒有二妾朱與李驚為所持僕逹怒大呼排
甲士去還伏謁世竒曰今日之事二母冝先之矣世竒頋
逹取襪𢃄逹曰是不可逹死二母矣已朱李先盡李𣸪甦
𣸪請死世竒命市襯饒其一謂逹曰汝為了我題壁馬世
竒同妾殉此忽長班氣喘至曰公幸矣明日報單後日入
朝願者𥙷官即否聼世竒慰曰若姑去遂以司經局印投
達誡逹間赴行在上之帰語太夫人善自飯適樞臣成徳
移書相約同死而即有同郡某祝髪以見欲與偕去世竒
辤遂朝服捧勅北面叩頭更南面拜母端坐裂帛自盡僕
逹亦欲𧺫就縊頋三死者忽曰吾死死者安所帰因止不
死間𨵿扶䘮歸中道憑𡘜甚哀見者無不垂涕憐而賻之
至淮閣臣史可法重勞苦逹為具舟帰嘆曰逹之不死愈
於素脩與弟郷薦世名書吾幸全受全帰可慰母無憾吾
䰟無不周旋母側也與子書忠孝二字吾家風慎守之吾
少時嘗夢詠文文山從今別𨚫二語特與汝識之文忠選
貢時父學慱希尹夢元配徐初入室有忠臣不事二君語
子二丙玉尚幼弘光中贈世竒禮部右侍𭅺謚文忠朱李
皆贈孺人世竒為詩大率扵國是民計蓋惓惓三致意焉
而黜楊雄従祀一章學術風莭著
論曰世亂不淂不加賦而一𡻕忽益四百萬誠之未布
又無術㕥善之廟算不精如是哉𭣣拾人心為治世良
薬及勢去百姓懐故人蹈湯火不悔而卒不可救又無
如天命何也文忠精製舉萟𠩄評定推一時氷鑑蓋初
皆由房選行澹寕居之刻継宋刪出始盡由選手文運
主持自下而孔孟㫖趣大彰有功斯道不止靖節一端
矣奨借後進及門數千家居蔬布𩔗貧士則生平能持
其大者歟
崇禎甲申死莭
申佳㣧於騰蛟許直族子徳溥溥妻繆萬里
繆萬�周之茂王鍾彥李逄 鄭逄�
龔廷祥陳熫子與㣧武僕閻爾梅僕凌駉姪
潮生蔡風吳汝𤦺媳陸氏張垣𡊮継咸程士洪
黃端伯呉嘉㣧王道焜陸培徐汧梁於涘妻妾華
允誠孫尚濓金聲二女劉之綸申甫江天乙萬會
吳囯楨王世徳馬嘉僕劉同升子溫璜妻茅氏女黃淳
耀弟淳友龔用圗用�用厚夏雲蛟唐昌仝
金士起頋咸正弟咸建子天逹天遴楊廷樞張囯維子世
風方召朱文典吳璿王之仁家屬余煌�鵬翼弟継
榮徐聀方徐汝𤦺朱大綱蔡囯瑛許㝎潘起榮俞元良
兄伯昭及子陳凾煇陳潛夫妻妾髙岱子朗傅冠蘓冠
余述之吳福徐安逺張龍文張簡黃蜚宋玫諸父應
亨王棫夏葉亨王奍正劉允浩曽亨應兄大應詹�
陳㤗來熊惟撲戚勲妾女䓁諸生四人閻應元頋杲
姚赤文陳明遇馮訓�李皜沈�龍吳志葵侯承祖子
薛去疾李待問沈泓沈雲生候峒曽父震暘弟岥曽
妻龔氏岐曽妾俞子𤣥演𤣥潔子玉荊夲徹傅䁀銓
𫝊雲龍王楽水琶琵瞽女周之�劇旦龍遊樵者王瞎
丐百川橋乞児賣麵夫婦柴老陳葉良徐龍逹馬雲
龍�思明陳明環胥美継吳亮工郭維彭期生彭
長宜王明汲張卿姚竒㣧黎遂球遂琪董志寕溫如栢
梁朝鐘𫝊作霖侯米素圗李如星吳炳金䴡澤劉
曙王士和胡竒用宅礽黃大鵬林垐林汝翥謝官錦
𮧯武韜阮進陳㤗鍾陳際熈潘啟烺黃㐮卿朱家臣胡上
琛王雲衢魯之璵俞文淵王公楊王伯才陳子龍妻張氏張寛
錢旃旃妻及子黙吳易朱大空捨劉士楨子肇臨稚升肇
頥朱大夏𢋫瑴楊文瓉〈嫂朱妻張〉方維新沈宸荃張肯堂妾女
卄三人蘓北人黃斌卿王朝先吳鍾巒錢粛楽李向中
朱永佑華夏掲重熈曹大鎬大有楊畏知曽英王運
開王運閎劉廷標王祥吳貞毓張鎸
乾昌李元
開李欣胡士瑞徐極楊鍾趙𢋫禹蔡�鄭乆元
周𠃔吉朱�㫤朱東旦任斗𭏟易士佳劉斯埰
元鑑吳漢章梁葉爵弟葉采
成徳〈父母妻妾妹女一門〉
成徳𥘉冐張姓成進士後御茟為刪張字字元脩又字玄
升號潛民順天懷柔籍山西霍州人以崇禎辛未進士授
滋陽知縣直氣敢議論得罪大吏逮𣸪抗䟽論列首輔
體仁廷杖詔獄遣戍榆林誣坐賍六千七百有竒都御史
劉宗周訟之有曰徳傲吏耳罪之反無以懲貪而御史
兆恆亦白其𡨚起戍所還過太行山感前同譜有�冠服
驕之者作詩志感而係之以序字挾秋霜之烈壬午改如
臯未至任旋授兵部主事㝷遷車駕司𭅺中時內外維𣗥
而亷恥道䘮徳知危亡之將至以㓜子夢來托其友王�
計以身許國乃上䟽曰年來中破壊莭義懸其病在
用人上不問堪與否但以破成格為能下亦不自問勝與
否但以上大鏹為功噫嘻甚矣比來澹寕自持矣志靡他
則祗有前太常鹿維善前太守祝萬齡二人皇上御極十
七年於茲食君之食樂君之樂者徃不乏矣何仗莭死𧨏
之無㡬也祈皇上勅下該部賢者舉之不肖者退之寔寔
舉行表厥宅里殊厥井𭛌挈領提綱道無踰此舎是而混
混同流亷恥胥敗天下尚有綱紀哉甲申三月賊闖臨城
徳遺書馬丗竒曰頃老母舎妹在寓爭先引決徳止之以
慷慨從容為辭徳志在為其難懼變起倉䘚無以自明故
陳良謨〈妾時氏〉
陳良謨原名天工字士亮號賔白浙江鄞縣人嘗北面就
教元璐頗為許可崇禎辛未進士改今名以父甲官雲
南䘮不歸請淂大理府推官便扶櫬行取擢四川道御史
己邜廵按四川屬吏歛粛𣸪命甲申三月之變良謨躑地
昏暈者數子一擎勸無死毅曰吾志非一日矣語執友
李芳㤗吾為國死義不頋家但先君窀穸老母侍飬継嗣
未定湏一言言不及悉矣因賦詩曰中天懸日月四海𠩄畢
照倐爾隂霧昏曰月失常道仰𮗚我眀眀薄蝕一時現書
至此忽飈風襲牗曰異㢤此風何䖏來隨續雲飈風自
來光𣸪天心見大夫百執事其誰忘至尊誓守不二心
一死報君恩末題為子為臣不両全慷慨容同帰一
義大明監察御史陳良謨書扵賊䧟北京之日妾時氏方
有娠良漠曰吾年踰五十無子汝倖生男可無
陳氏血
食善自匿時曰此何匿與為賊辱不如無子蓋其志已決
死時引紅綠帯良謨則用藍帕甫上懸噴血滿地僕軰
急破窓入寛主縊𣸪甦而時縊踈不即死良謨手為𫿞�
時立盡則諭僕必髙吾懸僕環泣不敢曰無為汝等善吾
死猶吾子也諸僕乃曰主此去㝎為正神良謨曰吾為神
當福汝遂南都贈太僕少卿謚忠愍時氏贈孺人祀旌
忠祠
論曰詩未半而風作玩�光𣸪之語恭愍之意其𠩄
厚望扵金𨹧者隱不釋也湏一言䆒不𣸪一言可謂見
其大者矣妾時之死𠃔當大䖏果保如𥘉安逺矦
之婢孫便失身亦可妾非婢比也且舉雒與否不可知
即果䧺弗夭知何䖏乞生時己見到此嗟時與㳟愍咸
日星㢤
崇楨甲申死莭
周鍭歐君重查篤生黃𢋫沈乗張寔孚〈健児〉吳
應箕葵子摽 馬不房�
蔡孺法徐守質朱生凌之驃妻馮楊崑汪碩
畫碩徳朱化龍朱昇余鵾翔雲風和尚�
葉士彥余坤沈天敘陳倉徐鳴珂金鎰王教生王
㒷連城璧郭之竒翟士風王文宇歐敬竹〈鵜〉六合布衣
詹
吉任培尢�之�妻子弟磐楊卓然鄒延玠
荘�生耿�光〈妻姚氏妾朱家人婦 段氏李氏趙犬辦〉�曰吉周世臣
韓四維李之春楊昌祚沈壽嶽湯纉禹湯斯祐徐
太時詹應鶚 張雲亭楊�承呂宣忠孫兆奎
孫聚奎葉汝�〈妻王 �〉陳嘉會陸應珪何弘保母
妻�露睦明永子東賀王盛� 逹馬鳴雷
麻三衡項志亨䓁朱集璜陶琰頋纉䋲烖
重頋所受王毓
高孝纉王士𤦺士珍士㻪
嚴紹英王召輔徐埭趨大中鄒維則楊守
程程傳中黃卞子厚徐�項志寕馮協颺
張秉淳沈陵沈宗埰陸韜黃銑�塽嚴
於鏻楊威孫北亭丁�林謝𨗇趙應元
謝葉王俊吳振逺吳振�朱奇生
謝龍震朱旻如潘囯緒潘集周用卜年
方囙煥徐𧇩范兆�王翊羅騰蛟
吳甘來〈顧鋐彭琯〉
吳丼來字莭之號和受亦號葦菴江西新昌人父之才萬
暦丁酉郷薦之才自以一榜䆠不達遺命爾父年近半百
五年折腰念此日非少耳科甲不通仕版甘來感比嚙左
中指血書自誓丁卯郷薦出元璐之門戊辰成進士兄
㤗來辛未継成進士歴官督學福建而𠂀來受中書考選
刑科給事中癸酉𬋩𤍠審有祝網一䟽訟大司農畢自𫿞
之𡨚復請靖冦固夲為時務最切甲戌召對𥙷牘𤼵少𫳐
張㨗之奸艱歸起𥙷吏科奉冊封周藩復命紆道謁父之
才故令皖名䆠祠己𫑗典試福建乞病歸癸未陞兵科左
時流賊內訌荊襄䓁郡相継䧟沒守臣每借題䕶藩逸去
科臣王永祚䓁既已論奏甘來申明其説略曰藩誰之藩
乎天下衆建親親將使屏翰帝室猝有緩急捐𤣵倡義為
朝廷城社人民計此藩王職也風鶴𦂯傳一朝 ���
迯法上之不能設竒振旅圖殱掃之功次之不能杖劍登
陴效死守之義先去以為民望空城以待賊來而諸臣
嘵嘵擁衛自功夫修練儲備明㫖謂何今行間借題非止
一端乃借之羙大其名顛倒功罪為將來害方大者則無
踰於此乆之中益急既無兵又苦無餉甘來為籌其
䇿有曰今天下非無兵也闖則無焉者盜城則無城
焉者𠩄飼兵安徃乎民苦兵乃甚於苦賊賊𠩄過尾而箆
焉甚則偽賊而馳謼掠不已民級佐鐃吹饋稍不継
則攘臂脫巾餉累兵乎兵累餉乎其要毋過乎訓練古訓
練之法可按而行也扵是乎以隊之前後制餉之厚薄誰
不前以餉之豊儉著士之勇怯誰不勇時不能用分主㑹
試門多竒士後溫璜殉難最烈陞戶科都給事中時議行
鈔開礦凡召對多所匡救甲申乞病不許二月冦益急上
與戶部尚書元璐語不稱㫖甘來曰此日所慮兵聞賊
而迍民見賊而喜請捐賦稅以𭣣拾人心為急上怒乃觧
㝷與時相魏𦸼徳忤詔以陳名夏代之𠂀來無聀守乃不
奪其官或曰可去𠂀來以國危不忍三月之一日以母與
㓜子托其友漆抗嚴嘉祉有曰伏莽新鋤鶴聲易沸今日
湏及早綏定為方來計者蓋惟此一塊土也聖主焦勞日
急兵餉廷臣自捐借外㡬扵無䇿甘來乞請至𠕂今�君
辱臣死不敢復言病矣有母不能事兾承錫𩔗㓜子可教
俾公郎讀書碌碌生平惟𡍼堊之蓋靖志匪一日矣復移
書訣其弟元來有曰兄之七尺原非自有十九日城䧟或
傳駕且南廵甘來曰蒙塵道路帝不為也𭄿且潛遁毅曰
即不䏻調兵遣將求苟活耶兄禮部員外𭅺泰耒來視甘
來適案上有一䟽草頋兄母㽞此以彰君𬨨其焚之而兄
子宗儀奔至泣與訣有曰我不死無以見志汝父死無以
終飬古者兄弟同難必存其一皇上在則亡否則善事中
興之主可也遺語諸子昭烈有雲勿以𢙣小而為之勿以
善小而不為四大皆假付之一炬足矣未刻詩文悉付燼
而絶命詩存〈詩曰到底誰貽四海疾雷悄悄罷城頭君臣義命乹坤曉
䑕干戈風雨秋極目河山〉
〈空淚灑傷心仁義一身周洵知丗局難爭討𩓑忠肝萬古留〉冠服拜南北者各四引佩
帯隕命年四十有六𠂀來生平多病終日不言𥬇清苦自
勵居官不務赫赫名以不欺所學為主一寡妹守莭且老
里人有子為忠臣女為莭婦之謠弘光中贈太常寺卿謚
忠節又同省顧鋐𭈹音城成都人以進士為給事中賊入
自刎手震己遂執毒拷罵賊死彭琯字予白湖廣永州人
亦以進士厯給事中賊脅降不屈自刎死
論曰皆遺其城隍三月前稱失地三月後號㓗身不可
同日語矣皆自以不可求去先甲申為知幾�甲申為
恝主亦不可同日語也皆以為無負大倫殉君者不必
將母將母者無為殉君又非可以同日語也葦庵其真明
於𠩄䖏者矣夫當時帝亦善怒而獨於失守不甚責則猶
未審於緩急彼此之故歟讀借題之䟽為之憮然自青城
以徃其皆執笏而正色於朝者
王章〈子栻〉陳純徳馮垣登趙譔俞志虞
王章字漢臣號芳洲別號雲圯南直武進人也八𡻕失父
育才母姚𭒀課章𫿞以崇禎戊辰進士授諸暨縣瀕行母
呼跪受教㡬杖入縣有神君之頌調繁鄞鄞人耒迎諸暨
人爭起摶不休久之不果留則貌章像生祠之沼鄞㝡稍
遷工部主事帝慱諮知大計失聀親䇿章䓁擢章陝西道
御史䟽止內𢮥劾內臣冐功權貴氣奪廵甘粛畨漢帖服
閲二年所封事數十上廵撫鎬賄甚失邊心連章劾去所
轄道十紏其四單𮪍諭降荘浪鹵觧甲數千洪化畨皆僧
其寺建自成祖以僧治僧以治也互訟或請乗是
之章不許諸畨頂酪祝道民窮嘗𥨸鹵級塞債武弁多
藉是上功章曰鹵非大舉不登零級省級賞𡻕不貲𥙷河
南道甲申賊𫝑張甚急陳保江南至計已㣲為太子南監
國地都御史李華隨有國之請格不行無何賊 警
華以章文武才題授廵視京營按籍盡虗冐章曰此何
時乃恃僵敝爾爾請召所恩結貧鹵數千為用不報詔令
襄城伯李國禎領營兵五萬屯城外而章督內城守章見
諸報不寔獨令人四出偵之始知真定知府丘茂華見殺城
䧟大同徳州廣平䓁處俱郊迎御史陳純徳按遵化且返
飛檄南都責勤王附緘族子南矢必死三月賊薄城城䧟
章與同事科臣光時亨並轡廵視阜城門時亨勸章脫去
章正色絶之而賊掩至連呼下馬下馬時亨下馬拜章張
目叱之賊槊章股墜馬抗不屈賊砍其𰯌㫁仍㘴地大罵
賊怒亂擊死弘光中贈大理寺卿謚忠烈模爲詩以吊
之闋曰白刄𨦟頭練孝思以其事母姚順也子之柯字賔
卿錦衣之栻字瞻卿既以金𨹧失守走越與楊瓉䓁請
魯藩監國不受職旋走閩授兵部主事劾大帥鄭芝龍逗
遛奉命至越越敗保𭒀北兵禦金之栻曰苦不得此有之
飽死士與君對仗矣兵怒斷其両手猶大罵至抉其舌死
而同院御史死難者爲陳純徳馮垣登趙譔俞志虞
陳純徳字靜生零𨹧人崇禎庚辰進士以二甲預召對稱〈旨〉
欽授福建道御史出按山西癸未督學順天按遵化道警不
能前囬京城䧟自縊死時同召對欽除共十五人而惟純
徳獨狥莭弘光中贈太僕寺卿謚恭莭純徳晚𭈹澹園
馮垣登𭈹薇圃江西新昌人崇禎庚辰進士擢御史廵塩
両浙𣸪命國變不屈死𪪺光中謚忠莭
趙譔𭈹鎮𠩄雲南昆明人天啓甲子郷薦授貴州龍泉知
縣禦土冦功擢御史廵視中城捕賊諜以聞城䧟被執不
屈
目大罵賊殺之白帽衚衕時因逺省乙榜不及以聞
贈謚未果
俞志虞號
隣以進士為四川順府推官擢御史變
執不屈死未考何籍
論曰亰營僵敝非一時𠩄䇿而𧺫也恩結貧鹵猶夫
初東事之失誤屬彛為可恃頋此時出不淂已倖一試
耳而最切為保江南一着若夫飛檄勤王逺不䏻逮以
子援父螳臂亦或撞人𠩄謂僵者活之敝者𧺫立
之也而惜乎耳後置之𣽃園
圃�𠩄隣多帶淂芳
洲両膝嗚呼諸靴盡東華門下著去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