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十二中
| 罪惟錄 列傳卷十二中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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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録列傳
之十二中
郝景春〈子鳴鵉楊道選陳冝朱
聞鄒逢吉王良鑑〉阮之鈿〈石惟壇唐啓泰徐日泰〉
郝景春字和滿南直江都人以萬暦壬子郷薦就教塩城
署
黃安崇禎中退賊功陞知房縣時縂
熊文燦欵九
營賊交斥鄖屬而羅汝才白貴黒雲祥三營介馬入房景
春艱難圗苟安十三年五月獻賊突入房勒開城景春曰
頭可斷城不可譲賊攻之三營為內應城䧟逰擊揚道選
巷𢧐死景春
執罵不屈死之子生員鳴鵉抱父屍哭與
其僕陳冝同見害主簿朱聞亦不屈死詔贈景春太僕
卿時武昌知縣鄒逢吉嘉魚知縣王良鑑皆城䧟死
阮之鈿懐寕人崇禎中恩貢生授榖城知縣十二年縂督
熊文燦主撫賊之鈿請於文燦獻忠狼子必叛不可信明
年果反恨之鈿𥘉議必殺之之鈿臨難有題壁不
賢良
方正語後家無従跡其屍及觀題壁䖏始知死所屍歸
塟詔贈太僕寺少卿
一子又保康知縣石惟壇城破不
屈見害唐啓泰山東掖縣人以郷薦歴冝陽知縣李賊躝
陽攻城執啓㤗不屈死之移攻永寕吏部𭅺張䁀延飯
郷健守堅獄囚暗通賊城守都司馬守義遁城破殺知縣
武大烈䁀延匿眢井免萬安王府殘
師兵一日破
知縣徐日㤗罵賊不屈賊怒臠割㡬盡不絶聲
論曰熊總理果人之鈿之請綢繆事先必萬當當可欵
世有欵後猶屯聚不受約束
閲乆不変者㢤文燦以
庸誤殺之鈿之鈿數語故碧血千古也景春䓁淂之鈿
𫉬請皆可以不死而啓泰䓁亦因之鈿不淂請而死
傅宗龍張克儉〈劉士傑郭關猛先㨗酈曰廣〉
傅宗龍字仲綸籍昆明或曰傅䴡江之後萬暦庚戌進士
知銅梁移巴縣擢御史嘗論張弛以為張而不弛者歛財
之法是也其病在野弛而不張者課職之法是也其病在
朝何以弛之遼餉既末可蠲冝劑量而輕重布之計𤱔之
説不可執也若夫捐俸停食開例諸政皆可罷也其有借
稅𢍆以剝民因加𣲖而索耗則重䋲之何以張之當自輔
臣始票擬湏恊公論毋務両可蓋六科職掌不伸六部之
職業盡廢凡夫事推諉而人玩愒者朝廷必有以責成之
䟽入上不能用詔大賞平苗功宗龍以為有勦苗之賞必
有失
之罸人始知𭄿懲不聼又䟽彂內帑蠲加𣲖𭣣民
心以固圉汰冗兵免徵調精訓練數事皆関切時務疾
歸天啓四年𧺫廵按貴州監諸軍事勦安酋之逆殺賊間
陳其愚以狥黔人大恱黔撫蔡𣸪一請專𠡠宗龍進
從
之遂上方畧申明𢧐地𢧐日以期全勝破格進止一聽大
帥魯欽入平垣連𢧐皆㨗援普定大破之追奔至織金虎
塢斬首八千有竒五年魯欽以驕兵潰陸廣河詔朱爕元
代為總督而令宗龍乆任遂與復一發兵搜討先後破巢
一百餘俘斬三千賊魁阿秩天保䓁皆伏法遂條列屯守
之法必使一粟不入水內一賊不出水外而屯之説有二一
則清理各衛所原田而屯之一則割賊之故壌以衞所之
法屯之倣祖制舉所屯田以授有功之人世其業且與世
職則戶口可寔也部議從之六年魯欽兵潰余官堡宗龍
遣兵攻河沙𭐏玀
盡俘斬之諸夷奪氣継遣張雲𩿾等
拒賊安彥於趙官堡大小十餘𢧐殺傷無算加太僕少
卿力辭不許以㓕賊為期於是復大破諸苗寨斬首千二
百餘級
歸崇禎三年𧺫原官𨗇右僉都御史廵撫順天明
年大
河圍急請號令與事權一薊門可固晉兵部右
侍𭅺總督薊遼時山東廵撫楊嗣昌関寕廵撫方一藻皆
欲欵敵紓禍宗龍謂不𢧐而欵欵在敵也以我狥欵欵成
且大辱國以敵操欵欵不成亦且大辱國由是與二人異
議東師頗以薊遼有偹專啚宣大㑹山東有登萊逆弁
之変悉𤼵関寕精卒應之遼偹頗單東師遂襲破旅順東
江遼兵不能救上下詔切責宗龍時聞東師且大入檄関
外兵防薊夷丁噪而叛去者千以宗龍不能撫戢有詔逮
治除名為民乆之秦流㓂悉竄蜀破郡邑以十數即家𧺫
宗龍故官廵撫四川甫抵蜀而賊已飽掠復遁還秦前後
斬首數百級賊渠順天王等皆死時
理熊文燦力主撫
議宗龍上書言賊不大創不可撫也且安𠩄置之國家度
能更金錢數千萬飯賊乎𮐃㫖切責賊時不敢入蜀而境
內苗獠土㓂捜殱殆盡召入為兵部尚書而文燦所撫
賊張獻忠果叛楊嗣昌自請督師出勦㑹督臣洪承疇薦
劉紹基為兵宗龍以覆奏失寔不稱㫖遂坐削籍去十
四年諸道兵潰扵㐮陽嗣昌自殺𣸪𧺫兵部右侍𭅺兼右
僉都御史督三九月宗龍以陝兵四萬討賊次新蔡
與保督楊文岳師㑹時兵賀人龍李國竒將秦兵虎大
威將保定兵並渡河趍項城賊自成與羅汝才䓁佯欲渡
趍汝寕而伏兵待隘宗龍文岳
進䧟伏人龍慴不𢧐與
大威北奔國竒𢧐不勝亦潰去文岳夜入項城保賊更畨
來攻不利去宗龍士死者二千餘人賊重圍困之十餘日
二師𮗚望不敢救食盡食馬馬盡以六千衆突圍岀賊追
執之項城外八里以宗龍給項城門宗龍望門指心遙曰
宗龍執死耳幸閉堅賊怒抽刄擊宗龍中腦而仆𧺫復
厲聲罵賊賊割其耳鼻盡䘚不忍加害宗龍憤惋重創
絶食死項人殮之於大吉寺哭𥙊之事聞詔復其尚書原
官𥘉秦撫汪喬年送宗龍出關曰公行𩓑率𠩄部以應涕
泣訣至是聞變仰天歎曰𫝊公殉國討賊何人自知餧
猛𧆞然不可不出以慰中原之望師次陝縣聞㐮城破不
�觀變
張克儉以進士厯河兵道擢廵撫代李仙風移駐襄陽崇禎
十四年獻賊自蜀
出閣部楊嗣昌以大軍壁開縣叅將
劉士傑逰擊郭關猛先㨗皆䧟陣死賊乗勝疾赱襄陽偽
為公檄紿門門者入之城䧟執克儉及推官𮠑曰廣咸
不屈見殺
論曰仲綸知兵淂頴川家法張弛二義鑿鑿可用搗安
酋諸苗有殊績薊遼不
欵議卜㷱總理之受降
必敗如指掌乃何以輕進墮賊算而不知𠩄以善其後
也時李羅合兵勢十倍賀虎不前城
令而不知𠩄以
令伊誰責㢤指心城門張子眀之烈矣克儉誤信而城
門開一死塞責心猶可指也
汪喬年〈劉國能猛如虎〉
汪喬年字𡻕星浙江遂安人天啓壬戌進士厯官陝西廵
撫提督三嘗奉命發賊自成祖父塚崇禎十四年四月
以新命馳啇雒九月秦督傳宗龍殉國自成殘葉縣副將
劉國能力詘城䧟知縣張我翼害執國能以故盜黨欲
降之國能罵賊死於是圍左良玉於城𥘉良玉復臨穎
殺賊𠩄置偽守有其軍貲賊恨毒圍急喬年率馬步合三
萬搃兵鄭家棟牛成虎賀大龍䓁次陝縣以㐮城貢士李
永棋邀屯城下自成釋城猝乗之喬年背城舎交綏安
營未定一軍潰倉猝僅以五百人入城保㐮城偹單五日
城䧟喬年自刎未殊執不屈見害副將李萬
者係降
人陣死自成以永棋故劓刖儒生一百九十人購永祺不
淂屠其族十一月自成攻南陽守將猛如虎短刀巷𢧐
䄂染血殷𬨨唐籓門叩頭謝恩口力竭二字未既賊剸刃
已入其背死
論曰臘赤蛇以聞猶之白帝子無天之故也郟故不可
守即狥永祺之請寕無慮安壁未㝎之危乎古兵法必
設防而後即次𡻕星徒以身殉猶非𠩄望矣餒猛𧆞
一語其自䜟㢤而猛𧆞血猶殷䄂也萬棄𧆞隅便一
蹶
呂維祺〈王㣧昌白守文張道脈武職七人王明楊萃常克念劉芳英韓金聲荀良翰〉韓
巍
呂維祺字介孺𭈹豫石河南新安人萬暦丙辰進士以兗
州司理能擢吏部主事光宗崩熹宗未即位䟽請慎𧺫居
擇近侍己寓防㣲至意南楽故座師亦𭠘書不啓也歴郎
中告歸䆒心伊雒性命之學作石隠傳矢不出崇禎改元
薦𧺫歴太常卿䟽言君徳及時政八事上嘉納之三年陞
南京戶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儲維祺條奏振刷十事並
及鑪鋳報可時內遣
事四出維祺曰書訓在𥘉易戒
霜其在是乎力言內臣岀鎮不便滋多所可惜者朝廷紀
綱之體所當辨者治亂消長之機陞南京兵部尚書七年
賊躝江北犯皇陵上䟽自劾得㫖落職家居十四年李賊
䧟河南新安破維祺執李賊遇福王於門遙以大義相
勉𩓑弗為賊𠩄辱旋見賊西関周公廟賊曰呂尚書若日
嘵嘵兵餉乃有今日維祺怒目曰吾兵部部何事不殺賊
應死死不愧天地不愧聖賢速刃我賊欲屈其膝百不可
北拜闕西拜父母伸頸就刅色不変
復原官贈太子少
保一子謚忠莭時守道王㣧昌創數日卒通判白守
文訓道張脈與武職共九人咸及難諸紳中又有行人王
明同知楊萃推官常克念知縣劉芳英韓金聲郷薦茍良
翰俱死一典史失其名死獨烮
韓巍山西沁水人隰川土鎮國中�儀賔也訪兄太康賊尚
詔王千斤䓁攻太康急巍代兄率衆乗城抗賊力竭執
脅䧏之罵不絶口賊鈎巍舌斷之剖其腹至死神色不変
詔旌之
論曰伊雒性命之學不言寵任寺人振刷十事獨南糧
之議切時𡚁請福王正其終他日為金陵生色忠莭猶
其後矣巍亦生色太康㢤㣧昌以下其亦預聞伊雒者
歟
廖應登〈徐一源〉
廖
登皖將也檄守桐先是獻賊犯桐攻圍急總兵潘可
大與民兵力守縋壯士焚其梯矢石擂砲下賊又取大木
橫直架屋板以水浸氊絮覆之作木輪行地人䖏其下
挾鍬鋤穴城城上以鈎鐮淂其氊絮滾油注板上當之糜
爛縦火焚木牛賊不得入而圍不觧或中亱髙呼某門己
破亂我或撤某門園賺逃亡則乗間入城上屹不動爾時
賊猶未習火炮或𭠘西瓜砲曰與爾寳賊𥬇拾之則火彂
斃數十人凡三日亱不淂志去丙子冬𣸪至則躝四鄉矣
時皖上𥘉設兵兵使者為史可法旋開府兵寡不能救而
桐能自守完於是走圍皖可法守皖𫿞不淂入爾時殘破
𥘉經賊蕩楚廬皖猶耕蕩廬皖楚猶耕迨楚地丘墟八大
王老𤞑𤞑革里眼一丈青䓁盡
廬皖之間軍楊卓然
氣奉督臣熊文燦命與賊講單𮪍入其營要盟賊以𫝑
未集姑與我庚辰冬迄來年春我以安挿愚賊賊以置産
愚我五月敗盟而飬馬湖田坂隂棚數十里居民山水諸
寨盡
焚刼九月𣸪攻桐八大王駐杏花村老𤞑𤞑駐魯
硔分兵四掠旦暮繞城皖兵營桐者三為力救檄楚鳯兵
六閱月無至者然桐竟𠋣皖完壬午撫軍鄭厺而賊破廬
破六安諸邑賊𫝑更烮其攻桐諸法甚於前獻賊踞桐邑
後髙山督鄊民為運土石填城外破攅基戴棺而行防火
砲則列左右門運土石者令魚貫而八皷吹以樂之湏
填與城平亦戴棺掘穴穴將穿獻忠盔蠎視穴城上暗砲
及獻忠差六七寸不中倖也皖將廖應登來守桐聞史可
法按廬從數十𮪍徃謁賊伺半道縳之脅降桐登至呼城
手指心𣸪作拳曰汝䓁早出八爺大兵至遅矣其意示無
他𩓑堅守乗八賊未至速以兵掠登還遅無及矣而守者
欲攘登職謂開門墮賊計不應八賊至又以登脇城上為
傳語土已平穴已穿早䧏免屠登耳語亱不𭣣杜某使反
之杜至城下疾呼𡈽不淂平穴不淂穿城上謹偹守賊怒
殺杜併殺登而城中營月城己完賊又不淂入九月賊移
駐雁翎荘大書一綂齊天諸逆聨掠江干脯酒上壽桐令
張田中𥘉蒞事愷悌激切苦蒭餉誓其僕㱕語太夫人即
不幸吾淂死𠩄矣勿念我計背城與賊決忽見賊中執紅
旗飛𮪍十餘人疾報則甲不及褁㘘不及啣刀箭盡委地
沿山西走正北塵蔽天轟轟有聲蓋禁旅黃淂功以鉄𮪍
至賊畏不敢逆也躡賊至太湖界淂功自先登掠陣抄賊
後賊大潰揜殺以數千計奪囬男婦牛馬器械金帛無筭
桐幸完
徐世淳〈子肇樑妾趙氏王氏王燾〉錢祚徴
徐世淳字中眀浙江嘉興人兵部尚書必逹冡子必達偉
望碩儒世淳
食詩禮淹古退然如單素兼通象緯𠫵同
契悟真家言萬暦戊午郷薦教授永嘉佐縣令城守功擢
重慶府推官平資簡諸酋改隨州知州隨為張李二賊兵
衝三躝之餘寔郢之肩背守隨𠩄急固𨹧也崇禎庚辰
師嗣昌自裁其標兵譁不任分屬力辭明年四月賊張羅
䧟㐮陽蹂徳安悉力攻城三走郢告急巡道某抵地弗頋
而擅勒守隨之師固郢隨無兵世淳不觧甲五日飲食
両日埋其印
後身巷𢧐矢貫頥及頰墮馬鈹刃交下䧟
胸斷股而死子肇森歸省肇樑撫屍𡘜踴驅至老營罵
見害即署驅妾趙氏不行猝刄其𠩄抱㓜女申姑斷八指
趙與妾王氏並罵賊見殺世淳死三日幕客石琳求淂屍
殮之趙氏屍與申姑相抱不觧胸着布囊凾金剛經三寸
許遂並棺以殮〈之日久〉而肇樑屍䘚不可淂詔贈世淳太
僕少卿賜祠𥙊𦵏一子入肇樑祔祀隨州嘉興二祠
後贈國子助教世淳四子森以祖尚書䕃樑以從難淂父
両入監讀書三子肇彬貢生四子肇善諸生棄不就試
該典故多著𫐠諸孫咸敦儉折莭讀書先是十一年王
燾守隨死燾字 崑山人以戊午郷薦任隨賊獻忠犯
城急陴守堅賊移營去俗有𥿄城換鉄城之謡賊挾恨再至
守將王必用先攜家丁遁去燾巷𢧐身數創扶署北靣
再拜
經死為戊寅之二月
錢祚徴字君遠號錫吾山東掖縣人以郷薦歴汝州知州汝
為賊出入孔道嘗部衆夜半間襲土㓂破之賊魁魯加勤
䓁詣州降崇禎十四年土賊犯汝祚徴乗城拒守中流矢
勿退施礟反擊賊乗之入祚徴執不屈賊洞槊數十死
州民潛殮之
論曰守隨不淂例睢陽例睢陽張氏闔門之於保㝎是
也�殉二年賊𠕂至漢東無限原廟震驚知守隨之
有禆地下匪小淺矣地下両功臣為徐太僕與王崑山然則
祚徴於地上亦無負也
劉振之〈鍾其�龔新潘弘通費令謀〉
劉振之字而強𭈹氷壺浙江慈谿人宋刑部侍郎厚南裔明
編修岑七世孫也厚南上䇿受賞真西山以直莭聞夲預
脩永樂大典應制塔影詩渉譏諷削籍是後卻逆濠之餽
毀權嵩之坊如尚寳滂侍御廷儀而方伯廷誥太僕憲𠖥
文章氣莭代不乏人及少司空志伊為振之大父生神廟
時贍經濟𥙷侍御權貴頗害其直諌外遷之父恬別駕粵
西而振之以次子自維世澤淵邈益
競業崇西山之學
閉危樓輯古三編題曰尚友録而於宋忠簡及夲朝靖難
諸公尤𡚒塵色動作二語銘座滿腔𤍽血灑何地一片氷
心贈阿誰聚徒闞湖揖向惠荘祠謂為臣如此差可無
蓋乆自許古人事継母毛百法不得𭭕每自誓吾寕死吾
妻報母不再娶報妻專經毛詩時稱為詩室庚午出黃道
周之門秉鐸東陽訪吳安定之敎衍義聖諭者六𥙷鄢陵
令半途夢其先司空與語西湖候汝𮗜異之己簡鄢志果
又有西湖喟曰余先人其迄相余治㢤蒞鄢清勤禦賊多
㨗大吏檄洧許扶西四州邑其進止咸視鄢連搗古城秦
村沙灘田両河𡊮老三陳壬一條龍諸流賊而𡈽㓂徐完
尚壁扶張振之騰書開諭完就欵己復叛盡殱之閣部楊
嗣昌為題敘稱令汴首功雲歴両載士民祠振之薛文清
之右題柱身掃賊魁一十三處𡻕還鄢民二萬餘金紀其
寔也崇禎十四年闖曺合難洛無完圉汴亦就危鄢守力
竭振之㘴臥角樓曰此吾致命處也作四絶見意有但拋
骨軀天下無難事之句〈詩曰遭際萬分艱成就一個是但拋血軀天下無難事文章〉
〈千古事忠孝百年身漢廷藜火在誰是學箕人身名同泡影生死䓁晝夜正餘一寸丹千秋永不謝放鶴鶴性超呯〉
〈龍龍性在一朝返太空神遊天地外〉冬十二月𫝑益迫夜起大書於壁略雲
三十年讀書友古靡刻不以忠孝為的自古有死守而勿
去孔孟誥我我安得辭時賊偽檄至踰三日屠百姓懼叩
首令開城如約振之擲片帋世受國㤙死不從賊立梟倡
𨓱樊時英衆志稍定占易得困君子以致命遂志訣子純
粹問吾心視易矣十五日賊全營壓城公服北向慟謝闕
己時東関䧟挾刀危㘴以須執踴而罵賊或有能振之
素曲上酒食蹴不納賊益怒火烙遍體屠腸支觧以死子
純粹得成棺城中殮以幘有襪而無贈太僕卿一
子入讀書河南廵撫蘓京為建祠河上振之論古𫿞其
尚友集中首先聖世家次七十二贒次漢以後従祀諸賢
迄明浙東四子其外有甌吟鏡中逰畫溪草必告録訓俗
語聖諭觧闞湖集行世子純粹純正純熈門人張能信字
成義序振之手蹟有雲先生坐起有常非忠孝莭義弗言
一日㑹講至子路不得其死離㘴拱手此非指結纓謂死
輙非當耳書法頗佳墨刻中自題有功在一時者小福詒
萬世者大公論在人心不䏻埋𣳚乃公一叚苦心時各縣
同難為鎮平鍾其碩內郷龔新舞陽潘𪪺通又許州知州
費令謀咸不屈死
論曰振之子純粹嘗告余舊笥見小凾重褁破入淂
其先人楷書九字不貪財不好色不惜死傍細書如負
此九字永為天地罪人蓋己未茟也至辛已三十三緘
矣終於西湖果司空之約雲𥘉遣子去鄢手書守土之
臣鞠躬盡疩為忠承家之子守身継志為孝余猶淂見
見此數語鍾龔潘費咸視振之矣
王聖佐〈王選王之琴冉國柱〉
王聖佐字克仲𭈹魯生別𭈹緘庵自宋魏
文正旦𠕂傳
太尉臯建炎𥘉扈駕南渡居呉之秋扁其後傳源及智與
冕代有聞人冕聖佐五世祖也冕負氣莭膺薦不出種竹
繞其軒因自號可竹雲長子錡䔍內行稱孝康先生次鉦
四𫝊䧺飛㨗萬暦癸夘司理睦州有恵政聖佐父也聖佐
少竒鶴立九𡻕大書銘座右自勵居喪以孝聞貧淒
風絺綌也暑則瓶𠯁以拒蚊綜羣籍
扵古莭義為亹
亹以萬暦郷觧已未分房樊擬魁多壬忤栽寕落之魏
璫時益自晦同年周文忠宗建北逮莫敢即視聖佐獨挐
舟握別殷䆒心羲畫精𠫵次成易通一書於同父婚喪膳
讀咸身之飯同支之無倚者弗嗇搆著勝亭哦詩其中戊
寅教授青溪有欣賞編士尚名義眉公継儒服其真摰授
遵義令遵義古夜𭅺西𭶚也播𨒫楊氏平乃入版民性剽
悍易刃而𢙣笞聖佐在治先減笞令風以仁義前令以笞
怒民𡻕課入土司聖佐曰勿笞苐自思三逋悉帰官時
水西苗
距邑二十里咫莫為防率躝及聖佐請扼險城
新站開屯以守之固膺殊考無何土酋呉上才郭士竒䓁
以其故部趙政內欵淂授指揮使恨之殘大溪殺政
聖佐身兵深入籌宵旦計縳上才士竒䓁奪還男婦三
百餘口隨上十議疾梟𠩄縳已後患毋使其蟻隙通算督
撫猶豫不能決賊黨果合閧謀竄𠩄檻故欵王嘉禮者乗
機去聖佐急請援當事益䄂手不顧聖佐鞠疩不晷弛
露垜者八閱月力索賊更大舉梯北関入聖佐知不可為
付長子恪叱好護去吾當死吾圉突𡚒劍岀遇賊徂擊
賊不中賊合
受刃三身數創怒目以死時郷勇頭人王
選王之琴冉柱䓁感聖佐義皷諸徤𢧐宣峯埡咸敗𣳚
幸十里土司以義民舊援遵義搗賊新站賊創遁遵義全
𥘉城䧟之夜有星如拳墮縣治之東己宿衞恍惚若見
聖佐冠服𫝊呼有聲邑人廟祀聖佐宣峯埡以選之琴囯
柱三人配帰襯苗酋亦𭈹震扶送五百里外子恪恆積學
有譽望
論曰服而舎之亦一説也不然以易刃者䖏之迨𠕂㓂
而律不赦矣惜十議不一及見分符不
即緘庵奈何
㢤
廷訓龔元祥〈姚𠃔恭蕭頌聖王明徳〉
龔元祥字子禎南直長洲人崇禎中敎諭霍山奉右則董
率諸生遂真有寓學舍就教者數百人如故事亦習射圃
曰此非無事時文萟猶後共楽人風兩不廢也十四年
霍山警賊令𥘉至凡𠩄為城守計皆諮元祥城且䧟或曰
去之元祥曰吾必以大義曉賊否
之㕥死賊入怒令而
執元祥元祥喃喃周孔數十百言賊不觧叱擁去元祥屬
聲即死耳不辱汝賊入室無𠩄有創元祥妻其㓜子炳衡
䕶母飲數刃而婢冬女竟代死尋𣸪擁元祥入室子炳衡
己廢地欲起竄父遂並受創死越五日元祥猶以食指搯
心甲痕在胸分教姚𠃔恭間哭元祥已亦用帛自經救晚
賊後至𠃔恭亦見害又承天教諭䔥頌聖賊䧟城自殺王
明德以貢為太平府訓導城破與其妻溫氏死泮池
論曰設教云何教為人臣也為人子也為人婦也為人朋
友也廷訓元祥𠃔㳟明徳誠人臣㢤炳衡誠人子㢤太平
訓𨗳妻溫氏誠人婦㢤而𠃔恭哭元祥引帛又誠朋友㢤
𠃔祥婢冬女亦竟附扵人臣㢤惜甲申之五學長失名不
或附見
丘民仰〈李三楚曺変蛟王廷臣〉
丘民仰字〈長白渭南人〉以進士崇禎中歴左都御史岀撫
遼東時遼陽不守錦州當十三年三月東師屯易州墾
荒營精兵錦州西門外二十五里為錦昌堡而經畧洪承
疇方重兵屯寕逺錦昌西距寕逺不百里而近自松山而
東為杏山為塔山而乳
山最髙足以扼諸城要害東師
每三月更畨戍此大約經年人西換雲時前鋒將軍祖大
壽駐守錦州力兵部主事張若麒䟽車勦出監軍戰急
承疇不淂己統十鎮之師呉三桂李碧䑓於永夀楊國柱
官撫民王定�督標曹變蛟白光恩撫摽王廷臣䓁會松
山合搗錦昌𢧐不利退休於寕逺每三日以両鎮並戍塔
山亦更畨以危錦昌明年東師掘濠困錦州屯兵乳峯之
上大夀兵不淂出入糧絶八月民仰同承疇以諸鎮兵援
乳㧞之𫝑張東師且擬委濠走而承疇令立柵乳圖
固守東師遂不退仍壁錦昌七日而瀋陽聞拫㧞城出不
論老少無馬有馬留者殺無赦五日至錦更旗幟示至多
揚兵城外守者懼承疇與民仰盡𤼵寕逺之衆並援乳峯
夜過塔山東師諜知之以勁卒出半道大興口橫衝之援
兵夜驚競南走避之而海潮忽湧漂沒𬨨半亦殘兵無
存者於是軍中𥝠遣瞎者朱濟之瘸者周山䝉虗䘖徃東
師議平𩓑以山海関為界稱南北朝𡻕幣若干東師以非
大臣不信又明年廷議李三椘者字玉蘭果受命出講見
八王於錦昌三椘大言不屈且引東師世爵𨺚厚百年弗
二絶不及南北朝兄弟之議止𡻕幣二百萬以三岔河為
界必歸我䧟將難民而後可八王已𠃔三岔之界且曰搃
還三萬人而止三椘曰三𡻕黃口毋㽞東者八王怫曰汝
自與朝廷言之三椘曰
不與我去我安淂言語不恭還
塔山東師兵追至塔山塔山民皆以三椘開怒東師速東
師至並𧺫殺三椘而東師攻城急守將蔡皮條者力竭城
破杏山聞之膽落城守呂品亨以城降時民仰與經略承
疇尚保松山守將夏盛徳潛以虗寔告東師夜開門降敵
民仰及承疇督標変蛟撫標廷臣皆執既而承疇及大
壽之弟姪大楽朝歌旗皷劉小山䓁咸請降東師重民仰
〈欲降之不屈死贈右副都御史賜𥙊六壇官為營葬錄〉
〈其一於〉
楊文岳〈王世琮朱國寶文師頥馮王趙三副將〉
楊文岳字 人以進士厯官都御史為保督崇禎
十五年恊援開封督師孫傳庭兵潰河上督師丁啓濬亦
潰朱仙鎮文岳𢧐不利與啓濬並保汝寕而監軍孔貞㑹
所提川兵近壁復潰賊雲梯如墻載扉以當矢石百道俱
登城䧟多創傷衆盡散文岳執自成欲降之曰先生朝
廷重臣自不敢屈然時已如此幸留意文岳曰恨兵單不
能殺賊有死復何言與分廵僉事王世琮咸罵不屈賊以
砲擊文岳洞胸而死副將馮王趙三人自剄王世琮𥘉為
歸徳府推官嘗廵城矢貫耳不動號王鉄耳亦害〈世瓊〉
〈或曰世琰〉通判朱國寳汝陽知縣文師頥殉其守
論曰楊保與啓濬並堵汝寕而獨見其莭𠩄謂臨難
母免有可稱矣惜三副將不淂其名王鉄耳為寳師
頥表帥也㢤
王漢〈陳治連光耀〉
王漢字子房山東掖縣人崇禎丁丑進士知高平改河內
𡻕饑倣鄭監門繪十六圖以獻設法賑之時有盜張時化
䓁掲竿僣號漢練義勇千人次苐搗平濟源巨㓂劉貳睨
城除日出不意登天壇山討縛之乗大雪破妖僧智善於
山西有偽𭈹楊六𭅺者賊也夜半渡河勦平之㑹闖賊
攻汴急漢多列火炬桞林為疑兵而縱反間賊中曰宣大
兵及左鎮援數十萬至矣賊驚遁壬午召對稱㫖以試
御史軍援汴𠩄左鎮保督川湖鄖之兵合計十餘
萬時皆虗額遂䟽言國家重糈飬兵不為不厚廼平日靡
餉則有兵沿途滛掠則有兵大敵當前鳥驚獸散則無兵
兵之譟也將領使之身犯不測假此退歩請速治將領戒
諭不𫿞之罪逃兵𠩄𬨨地方官淂勒兵捕斬回籍者有司
緝𫉬使兵無可迯臨陣不得不勇汴圍日乆漢將躬諸㐮
陽督左兵北應遂上秘封論良玉大罪七而最可恨者縦
兵與賊打活仗臣㑹當以大義責之改廵按河南還自桞
園夜半渡河伏兵西岸檄卜從善等自汴城出夾擊賊頗
斬馘擒賊酋破天虎二十餘人遂入汴復張疑兵與鎮臣
陳永福䓁夜半追賊至朱仙鎮連𢧐皆克斬級三百奪回
難婦七百有竒賊擬自雒渡河漢率諸將列壁壘東西互
如長城晝夜披風露不休賊不能窺李賊謀士牛金星義
兒李之綱皆豫人漢捕金星家人下之獄而縶之綱老母
以招之綱賊疑之綱乙而聞曹闖相猜
麾下捕得賊諜
漢一見問曰若曹將軍𠩄遣哉抑賊自成黨也諜以漢頗
善曹將軍詭曰果自曹將軍漢賜之食引入臥內與溫語
萬福曹將軍授寸楮約以二李來歸且曰汝歸語將軍昨
所送李闖生辰己令神筭推之度無成且不久甲乙年盡
矣諜以報自成自成益與羅汝才相水火卒併汝才於時
袁時中李好李際遇暨中州土寨諸豪擁兵觀望者皆慕
漢威信遣其心腹歸誠幕府而李魁㓂玉於登俊白翼䓁
竟列麾下為徤將漢開誠待之諸豪皆感泣効死㝷進右
僉都御史廵撫河南漢深念兵之不競由於餉不継遂以
諸生李橚生議請行屯田其要害在西禹之間蓋西來地
𫝑低下當修𥙷舊堤以女媧城為水寨以東臯作旱寨我
可以徃賊不䏻來跨有鄢陵通許商水扶溝盡人之力可
以濟亢旱而不飢設一正將以督之𡻕屯六萬頃用助法
可養精兵三萬以扼柘寕引歸永東連鳯泗擁許襄而太
室少室熊耳蜿蜒內多民寨亦用四都司屯近小山之田
用貢法可養兵二萬以㩀虎牢其許襄鄧
仍以四都司
用助法於禹州駐撫標三萬分一副將駐呂布城內控山
寨北距大河則汴雒可以無恐復河北両鎭分駐汝南賊
犯汝則西華之舎汝而北則汝鎭尾之而華之水屯出
奇邀截賊犯南陽則禹州應之若舎宛而北宛鎭逐之山
寨郷兵晝撓夜刼㑭無所掠則漸就飢疲不難撲滅又以
櫹生薦聘致謀勇陳國良凌超爰園䓁宻計聮絡以某賊
圖某賊多有成畧㑹永城劉超跛諸生為武舉至大帥受
命治賊嗣以𥝠𬽦殺其郷御史魏景琦及舉人喬明楷縂
練生員王奇珍䓁百餘口㩀永城自固宻䟽討之而部
其䇿於超漢佯為調以兵至永超不出迎貽漢書曰公
欲借於期何必為雲夢之逰漢知謀頋易之急攻得其
北門方呼勿殘良而賊伏刄及死𠫵政陳治㳺擊連光
耀䓁皆𢧐死後𭣣超卒正法贈漢兵部尚書一子錦衣
百戸世襲逰擊馬魁𡚒入城屍以出至夏邑殮之士民
𡘜失聲
論曰漢之字以古子房行其有幾幾留矦之智歟屯田
一議古寓農之法不過是也毎以櫹生議其善用羣䇿
者歟易永城一跌而吾併惜超之才以殘而誤
𨵿永傑〈崔泌之王受爵李夢辰〉
関永傑字人孟陝西隴西人登崇禎辛未進士臚唱時咸
傳三百五十人中有頳頰脩幹踈髯䜿眉似壯
公者詢
之故姓関遂以為漢夀亭苗裔司理金華歴睢陳兵偹副
使駐陳州距睢陽百八十里崇禎十五年李賊與羅汝才
合勢益橫䧟睢陽以令至陳曰兵至閉関者屠陳既寡守
具城週四十里偹垜不足守令遁去士民合詣永傑請必
毋守開門迎降便永傑執不可衆曰即不能有競自破鑰
走矣賊至更畨環攻逹晝夜永傑與郷紳崔泌之李夢辰
及郷薦王受爵勉鍵門待援援不至永傑單𮪍廵城號百姓
即愚無知顧諸生豈無通逹大義乃率先拜牛酒㢤諸生
揺手去及城䧟永傑入其署引繯為大呼者三自縊死泌
之受爵手刃數賊執罵不屈見害屠其家知州侯君
擢亦罵賊死夢辰字玄駒以戌辰進士厯通政使家居家
人掖之去不可䘚與郷薦里劉澤醇並執賊欲官之
咸抵不偶衛者赱利去夢辰猝𧺫自縊激擲絶而澤縊
稍遅見夢辰不即死狀中惋觧棄環竟不死與其奴遁山
中月餘病死夢辰弟甲國學生野中聞兄變悲憤來收
兄屍㑹偽睢州守公事至陳諸生郊迎蒲伏𢙢後拉夢辰
弟徃弟猝見諸傴僂狀益感惻遂自沉扵河死諸生中
慚恧至有暗揮淚者至偽守去廼無一人陪河上矣
論曰李映碧清與八孟同年問人孟史載龎㑹入蜀盡
殘君家何以淂有君人孟曰前未曉之夕偶步壯繆祠
忽道士説夢吾家有人奪曉既叩淂傑傑果㨗辛未傑
不知果後壯繆卻入道士夢矣清遂為永傑傳人孟可
為觧春秋之義者㢤泌之受爵夢辰誠不負天王者矣
趙珽〈闔門〉鄧蕃錫〈妾子張鳯翔劉振世鄭祥〉方文耀陳輔堯
趙珽字玉如淛江慈谿人崇禎戊辰進士𥘉授侯官縣行
取考填詞林忤時貴改調信冝陞工部郎中出偹兵河間
十五年東師𣸧入珽抗守七月城䧟勒䧏珽語不恭槊洞
其胸死城上而印尚懸臂全冡十四口俱殉贈大理寺
卿一子八讀書子先卒以孫昌㣧代
鄧藩錫字晉伯南直金壇人𥘉生時父和臺夢鶴馭神於
一兒日此子超超藩輔之苗西山其頺東山其高因以藩
錫名崇禎甲戌進士令龍岩改嵊歴兵曺出知兗州府十
五年東師深入請於魯王出貲餉死士堵守不應廼自括
衣珥餉軍力不城破執不屈支觧而灼之任𦂯四十
餘日耳其妾聞變攜其子投扵井贈太僕寺卿先是藩錫
成進士之夜夢踔一足墻立至是敵加刃責拜輙故翹
其左股於是刖左足就刑因念父夣藩輔則從魯王乞餉
也敗死兗州頺西山追東山也與父夢俱騐雲時永平知
府張鳳翔亦及難又劉振世為鄧州知州鄭祥為廬州
知府亦是年獻賊與左革䧟城咸不屈死
方文耀字懐岵龍溪人崇禎庚辰進士以戶部主事歴員
外𭅺中出知河間府十七年闖賊䧟城不屈賊杖之罵益
厲見害陳輔堯南直
州人以本人知膠州死莭
䔥漢
䔥漢字雲濤號象石江西豊城人性堅凝讀書必求其義
崇禎丁丑進士授鍾祥知縣在官清介不入一請謁俸滿
行取聞㐮陽䧟立誓曰士見危授命安得卸擔遂以䕶陵
保𡈽自請免覲崇禎十五年冬李賊逼城廂關破漢曰正
鍾祥令效死之日矣入署奠辭家廟岀帨勒衆媵自曰
男忠女烈各冝自了吾不能庇城中億萬生靈敢愛此二
十三口並両豚子乎擐甲登陴重懸賞格殺賊三千餘級
越六日賊益數萬至相持五晝夜至癸未元旦擲劍北向
泣拜曰臣力竭矣突走視陵賊躡之大呼鍾祥知縣在此
賊執漢以其才氣遣客玄圭百説之䧏與以食大罵𭠘箸
賊使人衛之𠮷祥寺令曰漢死衛死閲三日不得死偶拾
僧壊剪衝喉自絶案上片𥿄書楊椒山浩氣還太虗四語
壁有土塊𠩄書鍾祥縣令䔥漢死於此九字字益鮮賊義
之為治櫬瘞寺後
論曰按賊黨玄圭説䧏以管夷吾劉青田為言漢不屈
遂別録夷齊死後君臣薄力為君王固首陽之句以自
砥免覲之請匪朝夕矣𠩄以義能奪賊
李貞佐〈母妻楊呈秀張人龍郭𥙿陳羙周建中萬敬宗張継丗〉
李貞佐郟縣知縣也未詳里籍及科目崇禎十五年李賊
䧟睢陽及帰徳連破魯山寳豊諸縣及郟郟守力力竭執
貞佐貞佐大言郟知縣驅百姓死守城城破知縣死與百姓何與
賊免屠城裭貞佐衣冠倒懸於𣗳貞佐復大言願速死控
上帝行天誅賊怒釣㫁其舌磔之以狥母喬氏及妻皆自
盡時魯山知縣楊呈秀寳豊知縣張人龍咸殉城死是年
冬襄陽䧟屬縣知縣不屈死者𬃷陽郭𥙿冝城陳羙
城
周建中光化萬敬宗咸不負其𠩄守
論曰州縣𥘉無兵𠩄課入粒必上納徒以頂踵捍城何益
善㢤
鴻寳之策守土經賊之䖏盡聽𡻕輸飽士固圉有
功如貞佐等豈楽以身乞全城之命㢤𥘉睢州䧟鄉紳張
継丗捐貲餉士堵禦勤城䧟死之帰徳䧟知啇丘梁以
樟城守力竭遁去家口四十餘俱燼不入傳附此
盧謙胡守恆
盧謙字芳菱廬州人敦謹尚禮莭以萬暦甲辰進士知永
豊能擢御史上𬻻時圗治䟽其要親儒臣以講學延大臣
勤政奨直臣以求諌視銀庫清督學順天士風蔚𧺫崇禎
十五年賊入廬謙在籍冠服中堂百折不撓罵不止遇害
詔贈光祿卿䕃一子
胡守恆字見可南直舒城人以崇禎戊辰進士歴編修方
家居十五年賊獻忠合囬革諸營攻舒城時舒城無令守
恆與𠫵將孔廷訓率兵民共守未幾廷訓䧏扵賊勾賊攻
城急守恆益勵士𫿞拒賊以洞車穴城旋透旋綴塞之賊
窮射書脅䧏守恆燔其書城上凡七閱月糧不継援絶力
竭城䧟賊怒執守恆刳其腹數十創以死詔贈少詹事
弘光中謚文莭
論曰在籍與在任不同任則大小咸有城守之責無能辭
郷紳則曽子武城之例可引也衣冠殞命芳菱固不負義
而見可在籍而兼在任勞苦捐貲恊力是故𮗚死之者有
甚與不甚而其為莭烈亦略有差
胡光翰王基貞〈陳應詔應禎侯頴〉韓光祖〈闔門〉易道暹〈子為璉〉
胡光翰鄖諸生壬午約郷徤部署之賊𬨨其堡不敢犯有
奸徒管者𨗳賊破堡光翰突�手殺賊數人死之
王基貞䔥縣諸生也壬午獻賊至城下基貞約同學生十
一人𧺫禦賊不勝成害學院元珙以聞祀廟庭先
是沛縣諸生陳與弟禎衆禦白蓮賊於夏鎮並
敗𣳚侯頴沛人為
諸生亦拒白蓮教族人所逼頴勒
其妻女𭠘繯亦自殺
韓光祖亳州諸生也壬午獻賊䧟城脅䧏光祖曰生平止
知莭義餘不解賊怒斷其喉死妻武氏𭠘火死媳李及一
妹一女𭠘井死次子�䇿 �身被數創死
易道暹字曦�湖廣黃岡諸生也以文名重然諾楽施予
勤奨借為復社所推寒暑著書書至數十簏壬午獻賊至
漢東道暹約其鄉人立保建倉啚堵禦時以濟名賊大
至度不免擔書藏山中及遇賊與子為璉並見執賊嚮道
為道暹故僕以是知其為盛名必欲䧏之道暹曰若既知
我幸聽一言村貨足飽諸勇幸無殺人焚序舍賊怒汝尚
不自謀而謀人勒䧏不可刃礪其頸罵不屈乃殺之叚家
店復善勸為璉亦不屈見害而長子為瑚方奉其母避青
峯巖得免道暹𠩄著有四書內外傳詩徴䓁稿
論曰�牧業未�頋��扶救事且以勵其 人光
翰以下其審扵王賊二字也㢤
宋一鶴〈戴良暄錢中選沈夀崇〉
宋一鶴字 〈宛平〉人以進士歴湖廣廵撫都御史
年李賊䧟㐮陽及諸屬偏沅廵撫陳睿謨託䕶惠籓走去
移攻承天知府降賊縂兵錢中選𢧐𣳚留守都司沈夀崇
遇害一鶴猶巷𢧐不勝或𭄿之逃一鶴曰逃何之揮刃徂
擊殺賊數人攅槊死時守𨹧御史李振聲迎降自以與賊
同姓在營中輿從都自成㘴𨹧殿大㑹賊一鶴𠩄轄江以
北諸屬咸蹂伏已㑹獻賊䧟武昌原廵撫戴良暄亦死之
撫臣高名衡請告〈歸〉遇賊於道見殺
論曰承天合 三 勢攸係皆如陳睿〈謨〉
棄𠩄撫逸去天柱幾折 即無錬石之𥙷猶
呼天賊䧏府爲揚武州是敢於無天也高撫道遇賊死
何不先�城禦賊死所謂貪數日之生坐失千古中選
夀崇職應爾爾
孫傳庭〈妻張氏二女六妾 氏喬君柱丘之陶馮師孔〉
孫傳庭號白谷山西振武衞人性踈長邊習知兵事以
萬暦已未進士知永城調啇丘捕斬白蓮妖黨天啓 �
為吏部清假帰免奄難崇禎𥘉累擢右僉都御史廵撫陝
西二年恊勦賊降賊蠍子塊�飬坤等䟽靖必先安秦以
安天下𢧐扵関外三合三㨗斬首數千級淂賊渠闖王高
迎祥伏誅師勤王十一年傳庭檄縂兵左光先扼賊江
口斬賊𬨨當降其祁𬋩冬偕洪承疇破賊潼關原
李賊自成大敗以十八𮪍潰圍赱尋病去復𧺫失機詔獄及閣
部揚嗣昌自裁諸撫傅宗龍汪喬年皆𢧐歿𫝊庭扵獄中
上書請殺賊自效詔𣸪原官制七省奉宻㫖殺大將賀
人龍十五年設三覆扵陽使將軍牛成𧆞佯北來賊髙
傑董學禮䓁伏𧺫斬賊千餘級追�六十里賊委棄甲仗
無算官軍爭攫之囂賊曺操來援綴我師之後副將左勷
為光先子少紈綺不習戎警曰先鋒蹶矣與䔥慎䁀不𢧐
潰大敗柿園傳庭上書自劾詔帯罪立功自贖慎�正法
勷坐罰傳庭退關中招邊勇𨳩屯田大築樓櫓為守望倣
古偏廂之制廂廂萬輌三家出一甲首名曰壯丁丁貲五
十金使御車車載神機及衣糧等物前扼馬止則環自衛以降
將白廣恩縂之髙傑副之肄較塲未便易上傳庭出関急
傳庭苦不欲躁進或曰敵勢重勿易視襄陽野無青草秋
必飢飢乃敝然後攻其�可不勞而㝎傳庭不䏻待頓𠯁
曰閫事不淂敗道也固知輕進不必利乃�逗遛大丈夫
豈𣸪對獄吏乞朝夕乎遂檄秦撫馮師孔率𠂀蜀二師
駐洛陽設防傳庭與搃兵牛成𧆞副將盧光祖由靈陝入
雒至澠池期白廣恩㑹新安捜伏滋澗賊遁去龍門�龍
門賊將馬紀祥歸命賊盡帰寳豊時豫帥⺊善屯河北
陳永福駐新灘不一至坐降級客有説傳庭者曰公不奉
駐兵雒之㫖乎請急完城垜以來流離於此儲備進戰退
守萬全之術也傳庭以為士氣沮非計九月師進汝州賊
都李飬純迎降間道趍唐搗其𠋣角攻寳豊卻其援克
之擄偽官州牧陳可新州判姜渭郟�周英主簿劉
偽
將
山李大存孫月等誅之𨒫敵𨦟扵郟擄將果毅將軍
謝君友斷中軍左纛幾獲自成時唐�亦下賊貲重俱盡
妻子細口咸崩號軍聲大振㑹天大雨道濘糧車日行三
十里軍飢或勸姑退舎就食傳庭必破郟乃㸑及郟破不
𠯁飯軍雨不止困郟五日至噉羸馬數百後軍噪糧髙傑
輕𢧐䧟伏大敗亾數千𮪍降將隂通賊賊抄白沙絶餉廹
傳庭不淂已分其軍為三令白廣恩設伏大道之隘躬率
髙傑間道逆糧車誡陳永福守郟按甲三日湏糧至乃彂
而飢兵聲奔永福不䏻止賊一𨾏𧆞李𬨨乗勢躡陽決
𢧐賊陣五重飢民䖏外步䘚次之馬兵次之驍𮪍之選者
又次之老營家口居中時已破三重怯驍𮪍陣動壯丁之
運火車者脫輓輅奔傾輈塞道馬絓於扄及衡者不淂出狂
奔四十里官軍死者四萬車仗失亾數十萬𥘉冝陽䧟閣
臣丘瑜有父仰薬死瑜子之陶詭賊為兵政府侍𭅺以
蠟書間赱武關願為內傳庭報以手書書道露反入賊算
事敗之陶大罵吾詭以圖汝不成天鍳之矣支觧死傳
庭入關獨廣恩𥘉設伏不𧺫全師帰髙傑請退守西安傳
庭不賊以𥘉𠩄𫉬師大纛偽為官軍殆關廣恩猶苦
𢧐髙傑𠷢廣恩𥘉不救寳豊兵不恊賊踦山遶出關後
夾攻力十月關破疾䧟
隂傳庭𭣣散卆圖保渭為賊
𠩄及與監軍副使喬君�並躍馬大呼徂𣳚妻張氏率二
女六妾沉扵井八𡻕児踰牆墮他舎有老翁衣食之乆長子
世瑞自家抱母妹屍與㓜弟殮以帰時西安䧟廵撫馮師孔死之
論曰白谷幹濟𠯁辦賊而行軍必受君命廟算失也簡
書寕非君命夫推轂之意曰閫以外將軍制之古𢧐勝
以之矣𮗚白谷不䏻乞命獄吏之一言則知郟縣深入
不返頋猶懐頋畏前軰行間不閱邸報白谷之時為
之㢤或雲陝事敗後有老䘚見白谷徒歩懐血書乞赦
且曰不上有走塞外耳此語淂之曺秋垂雲搃之失事
固不免罪而其志猶可原不必其果死與否也一門戮
知其無𠩄倖扵賊矣丘瑜子之陶汚其身以圖淂當不可
淂廼死當時䧟賊者不少此着而獨之陶載通城擊集中
倖矣㢤君柱俱徂沒亦集中載之潼關急川兵三千廵撫師
孔猶䏻恊禦而託護秦藩徒操守一城亦胡為㢤才不辦有
死耳
黃綗〈妻王子禇妹彭士和〉叚𣸪興〈董琬崔爾逹唐時明鄞居聖簡仁瑞章尚綗黃世清〉
黃綗字季矦河南光州人以壬戌進士令南宮最主事兵
部改禮部抗䟽朋黨不報出知紹興縳盜魁禁贖鍰懲豪
猾革火耗於刑獄平反多艱歸會賊㓂光州子禇字如
率家丁巷𢧐死妹黃氏亦害綗廬墓免丁丑𧺫臨鞏兵
偹副使建番漢合勦之茦敗賊於河督師洪承疇竒其功
䟽薦之轉洮岷𠫵政宣慰畨左右王咸帖壬午陞陝西
按察使癸未㓂入潼関義不辱赴井死妻王氏同殉贈太
常寺正卿孫恂入讀書而後綗而死南宮者為彭士
和士和遼東人以貢授南宮知縣甲申聞賊長驅畿南𠩄
至欵附士和大言曰人心如此大事去矣吾盡吾心死亦
瞑目衆迎賊入士和緋衣㘴堂事賊詰何故不芻粟供軍
士和裂䀝罵我朝
官誰慣賊治糗賊怒殺之
叚𣸪興字仲方號徽䋲山東谷人崇禎甲戌進士督稅䢴
関辭木啇稅例壬午為慶陽道守湖西時土㓂㩀盧坂嶺
為亂復興率士卒殱其衆五百餘俘渠魁趙篩子
八䓁
伏法十六年督師孫傳庭兵潰潼関賊自成入秦按察使
黃炯慶陽知府董琬指揮崔爾逹咸死之賊遣招䧏復興
復興不屈斬賊使三賊攻城三晝夜力竭城䧟母田氏妻
楊氏妾牛氏宗氏張氏及子女侄同縊一樓復興縦火焚
之有婢在樓外亦感主人之義竄入火死復興𮪍赴敵手
刄數人不勝自剄死賊恨裂其手足殊之十一月十六日
事也年四十五生平録古事名最樂編鳯翔知府唐時明
與守將誘殱賊𮪍城破及難慶陽推官鄞居聖字淑孔長
垣人以進士𥘉任自刎死西安府簡仁瑞係四川郷薦時
執不屈罵賊截腰死秦府左長史章尚綗𭠘印井中走
端禮門再拜罵賊死都司舎人丘從周長不滿三尺
入
秦府㦸手罵若何人妄踞王府稱尊自成叱之曰䣱趣
提去啇洛道黃丗清死之
論曰潼關一潰諸守土王賊之間也𥘉勉為賊至是
且楽為賊矣而黃絅以下咸楽不為賊即死不為賊可
楽也季矦死其子與妹扵籍既以父與兄之楽為楽而
身及其妻並死井則又妻夫之楽為楽也仲方母妻
妾子女及子及婢闔門共以陽道之楽為樂無勉
為非賊者至若時明居聖琬尚綱士和世清𠩄為與衆楽樂
也㢤舎人郷豈𣸪有焉者矣按𣸪興係𥘉叚錦
之後自山西𨗇山東
焦源溥〈兄源清南企仲 居益居業祝萬齡田時震王道純麻禧朱洪道〉
焦源字逢源號㴠一陝西三原人萬暦癸丑進士歴沙
河濬二縣卓異入為御史請戒欲有曰過為區別則才
何以自容每事紛更則法令何以淂一天啓中群臣聚
訟三案源䟽曰光宗為神宗之元子為元子者為忠則
為福籓者非忠孝端孝靖為神宗之後為二後者為忠則
為李選侍者非忠又言鄭飬性必不可不奪職崔文昇必
不可不磔市移宮始末必不可得而抹殺盜犯叵測必不
可得而寛容危言不撓舉朝側目廵按真保以忤要人意
例轉河副使偹兵廬鳯移疾歸崇禎𥘉𧺫𥙷山西源
精槊十歩且及人無完者嘗擊賊曲沃得其魁訊王家印
及
金梁䓁廵武寕輙擒賊渠四十八人歴右僉都御史
廵撫大同蕳軍實修馬政築城壘謹斥堠零屬鹵嘗直入
城下源知鹵中𤍨小説家有𠩄為楊六𭅺焦光賛者乃
偽為焦後詭以木鐸餙金最大號曰鑄金鐸𨾏手舉之示
鹵鹵驚去未一年以人言罷歸癸未冬李賊入西安慕源
知兵以縂督衘脅源毅不從執見賊大罵且曰吾朝
廷大臣有死無二賊閉之室中三日罵益厲賊入室視之
稍近忽伸手搏賊賊衛競前捉之㧞其舌支觧死為十二
月十有九日也兄源清號湛一萬暦丁未進士歴僉都
御史廵撫宣府罷歸年七十方舉一子賊入不屈自縊時
渭南南居業號冡嶺萬暦甲辰進士歴禮部主事家居賊
欲官之居業大罵㦸
眉見害父企仲禮部尚書素清執
不食而死年八十三企仲從子居益以進士仕至工部尚
書賊責南氏餉一百六十萬不咸炮烙死原任磁州道
祝萬齡𥘉以知府忤逆璫劾罷深衣大帶容赴関中書
院中天閣下𠕂拜自縊死原任𠫵政田時震不受偽職賊
殺之原任御史王道純撫東省時值登萊兵変不肯主撫
與中朝異議時大罵不屈死慶陽䧟原任太常少卿麻禧
不屈見害崇信䧟郷官朱洪道死之
論曰逢源為御史時早有欲之戒才氣可任使未罷
大同衛忠毅之事不辭或更有過之矣逢源能空手摶
閉大同而空手摶猶可阻賊一鞭賊𥘉下西安方嚮用
老成倘不甚見唾首政府而主三月卄一日過堂之事
逢源都㢤湛一老七十弦蒲八十不欲生順一日自冡
嶺萬齡時震禧道純洪道盡不𣣔生順一日也
王徴劉長庚〈妾雷氏㓜女楊繍徴姚倫席重光〉
王徴字良甫號葵心晚自稱了一道人陝西涇陽人生頴
異七𡻕過目成誦二十四舉扵鄉負志莭以著書講力行
為務母病跣百里歩一禱病癒困公車三十年乃登天啓
壬戌進士司理廣平時白蓮黨𠩄連無數徴盡活之補揚
州三王之國挺身白王民徭減魏祠大興徴獨與兵塩道
來復持之䢴上無香火魏者來復亦陜人時稱関西二勁
黃山吳養春獄多波及徴㩀法曰寕失官不䏻深文徴奉
天主教最闢佛事因習西洋術製有百行車自行磨引水
代耕測漏連弩草竒門圖説崇禎𥘉降將劉興治㩀島叛
登萊巡撫孫元化薦徴山東僉事軍徴行而興治亦貼
㑹兵亂吳橋還㩀登州徴興元化竝自繫詣闕請罪元化
死徴赦歸里著兵書曰痴想所載有三約三諭四伏四活
五飛五𦔳凡二十四則三約約遼人也三諭皆事也餘
皆火攻之制時無有信其用者先是童謡有雲水過雁塔
李王大𤼵時果水浮塔頂迄癸未賊自成乗勝入秦徴知
不免書全忠全孝四大字付其子永春且曰吾必死當鐫
石墓門有明進士奉政大夫山東按察司僉事遼海防
軍務王徴之墓賊至手劍㘴天主堂閉口不食七日而死
死之夕猶誦國每含𩀱眼淚思君獨抱百年愁之句
劉長庚字白陝西同州諸生也崇禎十六年李賊入潼
関州守朱廷葉城去長庚領同學公挽之不淂仰天大呼
國家飬士三百年乃至此乎詣文廟𠕂拜焚其衣冠歸訣
妻子題壁曰儒冠二十六年曽無寸𥙷隠忍不死臣僕他
人讀聖賢書𠩄學何事復題一聮扵門英魂歸帝闕正氣
捍王城引其妾雷氏及幼女登樓曰成仁取義此其時㦲
飲妾刄及㓜女而自扵�時延安楊綉徴宣府姚倫皆
以諸生殉莭雲�西安䧟觧元席増光宗室郷薦朱𧨏泉
咸死之𧨏泉事在諸王傳
論曰王監軍諸著諸器惜不及一試想但與山左滿巽
一例亦機非大用也獨其奉天主嚴臨命猶喃喃二
語以此事天儒教㢤嘗語其子死豈為名欲汝識吾之
志耳知死非其𠩄難同人𥝠謚端莭先生不止以其死
也劉白𡦦讀成仁取義四字較端莭學更粋遂使妾
女亦淂列明倫之堂休㢤繍徴與倫其後矣席與朱
登賢書固不赴不賢之招也
呉義〈子媳�氏〉楊暄〈朱一純〉
呉義字𥙿強浙江山隂人㓜夢長者撫其背曰𡻕寒松
栢其斯乎窹而異焉遂更字𡻕青登崇禎庚辰進士授西
安知縣甫之任設法賑貸為苐一事時流賊充斥從義募
丁壯三百人恊勦山𫉬賊渠子午曺張境內稍戢郷設
五社皷勵文士方值編審秦宗及鄉紳佔業十之四名
為𭔃莊民偏瘠時李賊躝豫椘詔三邊督師移鎮西安以
衛秦而援豫椘兵十萬集其圍刀槽芻荳車仗之用俱屬
民間措䖏義詳㝎免外概行編派民稍甦癸未舉卓
異督師孫𫝊庭䘮師雒陽退潼関不守十月賊踞西安
時守土不䧏則走義誓與城俱分守關賊東関入
撫臣馮師孔自盡從義不屈易冠服城頭望闕叩首下
𭠘井死子媳某聞変自縊署中𣗳下死有孫數齡尚牽死
者之衣賊入見憐而收之事聞贈義山西按察使僉事
楊暄字 人以崇禎庚辰進士授渭知縣最陞
兵部主事未離任十六年李賊破關入攻城衆寡懸及難
又蒲城知縣朱一純城破抱印𭠘井死
論曰𡻕寒松栢其在茲乎夢為二語賛矣渭蒲城皆𡻕
青之青之也
陳萬䇿李開元馮一第〈馮雲路汪廷陞劉光化〉
陳萬䇿李開先江𨹧郷薦也崇禎十六年李賊踞襄陽為
襄京以吏政府喻上猷薦徧招致荊士時自成為謀臣
知名者二人牛金星河南盧氏壬午�薦來儀山東觧元
也而獻忠賛畫者為郷科王秉貞明晚詘一榜宦不至
䑓閣以是輕身入賊時萬䇿開先亦在選中檄至其門有曰
不奉令音死開先大𭈹踴地至觸墻破腦而死萬䇿不屈𧬒
罵家人百勸之萬榮伺間閉戶自經死
馮一第字椳公湖廣長沙人本姓熊先世贅於馮遂承其
姓天啓丁夘郷薦以詩文名湖崇禎十六年獻賊�岳
州岳鎮率兵走長沙䧟長沙一第走湘鄉募士並乞師酉
陽圖賊賊偽守使人執其母兄索一第一第不得己岀賊
旦殺之一老僧伏地𡘜願代死賊乃不殺一第而斷其両
手留軍中此夕痛死叱僧去湘鄉卒𧺫兵逐偽令𢧐不
利忽大軍醴陵來賊乃棄長沙走母兄卒亦免又椘中
貢士馮雲路力學著書賊強𧺫之抗言不屈與其門人汪
廷陞俱自殺
劉光化歴城人壬午郷薦破家飬士城守力城破化之
論曰明晚拘資格乙榜每不獲大展喻上猷曰爾萬䇿
開先一就招具與牛來諸公並帷幄休哉必此志不奪
嗚呼見其大者矣雲路附陳李而不敢自小者也若夫
一苐光化其才能集士堅堵不幸而不成志匪自了數
子皆未咽公餼一粒豈真孟夫子𠩄雲一郷之善哉㡬
㡬進國士而天下矣
劉熈祚〈孔希貴〉
劉熈祚字仲緝號劬思直武進人也天啓甲子郷薦知
興寕最崇禎𥘉應詔中左門上出硃書御問熈祚對曰國
用
乏𡚁不在朝廷令戶兵両部互額以有餘制有餘以
不足制不足兵籍清餉數亦
而莫急安民興利除害守
令於民最切俾得為便宜至扵議蠲謀緩今日救時上
務上悅擢御史時盜賊𠑽斥
更出濟青贑沭之間㑹大
盜李青山突𤼵截竟以熈祚議通十五年移按楚湖
南駐永州明年賊獻忠破黃岡㩀武昌各撫皆以䕶藩為
名棄去鎮臣左良玉數萬衆蹌踉東下無與賊撓者熈祚
請秦督出関制其後鳯督厄其前而左師呼𡈽司合力拄
之大聲不應一時官楚者䓁𫝊舎百姓又惑賊三年不徴
一民不殺之謡望賊恐後道臣賈同春何鳯岐皆望風移
去熈祚請𫿞罪失守封彊大吏不果行二月熈祚抵岳督
恊鎮𢧐賊四㨗桂籓特䟽褒可八月力竭岳䧟推官蔡道
憲死長沙獻賊踞長沙熈祚聞桂籓走永急恊吉籓走保
永而賊又逼永永民且為內應二籓復走熈祚身斷後踰
永三十里賊躡及縳熈祚脅之降熙祚唾不已賊怒縶熈
祚竿首擲地㡬死或倒曵両足馬尾而馳皮猝盡脫賊
竟以其不屈異之親為勸慰熈祚大罵絶飲食求死挾至
寕鄉縣宗師廟見害先是賊至永陽城下熈祚預題詩署
壁末雲楚南廵按劉殉難永陽書此崇禎十六年九月卄
五六七三日有精忠血噴九霄空萬古乾坤終不老及死
生遲速皆前定堅此丹心映楚天䓁句又用三寸小楮細
書絶命諸語付奴陳緯庋䯻中將歸訣其家其甥薛寀為
之傳甲申子舉人晉蕃徒跣求遺骸廟僧海月為指匣藏
藳殮處弘光中謚忠毅贈大理卿撫臣祁彪佳請合祀馬
文忠世竒王忠烈章金忠節鉉稱四忠祠毘陵熈祚性誠
懇通幹辦初令興寕奉欽頒四事外與民十禁三約大率
始扵清訟終於戢盜邑故隣大㡌浰頭諸巢徃徃伺隙肆
焚掠而羅岡水口䓁僻隘奸民走死相應合竟熈祚任七
年一盜不入境有黃䖏士年且百加額迎伏地曰老人三
十年不出戶今喜淂見劉公時搃兵孔希貴殉岳
賀逄聖〈辛范氏子光明媳曾氏陳氏崔文榮〉
賀逄聖字克繇號對揚湖廣江夏人父亨陽潛心理學著
有思聦録人模様䓁書逄聖以萬暦癸夘郷薦就教城
丙辰成進士試苐二人除編脩壬戌分較禮闈得士華
𠃔成後亦死莭充講官逢聖性方正亷潔生平作書不間
行草即小判日皆荘書斈主自不知黨為何事然亦未
嘗有意不黨道貌溫而栗對之浮氣俱盡自奉儉歴官乆
舎不過三楹素與經畧熊弼不恊及東事敗朝議並歸
罪廷弼則同鄉為訟𡨚逢聖不以夙嫌廢公議援筆起
草淋漓感慨不避權貴甲子逆璫用事湖廣亦建偽祠奄
使人諷逄聖為作上梁文正色拒曰方為天子講官不敢
結交近侍上犯明禁歴國子司業天啓丁邜忽借南畿主
試推未當內㫖賀逄聖削籍去居家䋲檢甚嘗夜𫉬盜好
語勸諭良乆其人卒改莭務無過郷人徳之崇禎𥘉𥙷
𥙊酒歴禮部尚書丙子兼東閣大學士進文淵閣孜孜奉
公存大體絶黨比戊寅致仕壬午復召敝舟遄彂関渡莫
知為江夏相公既就閣卻與同官金谿不合告帰伏殿泣
上為動容同官陳演大言逄聖有罪致
天顔掩涙謝思
起癸未自成䧟㐮陽良玉退守安慶而獻忠乗間計䧟廬
州及蘄州黃麻六月突武昌時閣部吳甡奉命督楚遷
延未至門人大冶尹如翁逺進僧帽諷去逄聖曰見危
授命乆識之矣三箋楚王岀帑金募士不得請人思竄走
逢聖乃躬環甲冑大言倡迯者斬人心稍定撫臣戴良暄
無能為𠫵將崔文榮請急守磨盤煤定䓁渡良喧不許㑹
軍王基陞鄖陽巡撫移營渡江兵勢益單賊果從
前渡破漢陽門入騷王府府藏盡乃舁王𭠘之於江文
榮𥘉與逄聖共守武勝門狙擊槊死賊檄必完賀相公
否者死逄聖以城䧟方自裁而衛卒至致賊意西府爺善
公公來惟公欲逄聖曰知之矣冠服謁天地間氣閣北向
叩頭走墩子湖沉水死衛䘚𠉀門越日不敢問西府旦日
親造逄聖頋不得逄聖怒盡殺衛者善塟逄聖而去已而
逄聖妾范氏次子光明子婦曽陳皆死亂兵而長子覲明
匿梨園中被擄至岳賊方陳戱戱妲者係婦人不作悲曲
而有涙容賊疑欲殺之乃雲賀相公孤在方與語慘失莭
耳於是出覲明欲官之覲明不肯賊與數百金戒歸武昌
賊竟入蜀弘光中贈逄聖太保謚文忠覲明字長生受桂
錦衣衛指揮使守貴州及貴州失守抗莭死子錦𠂀布衣
山中賀有遺田不及百畆唐生者請以爲其祠田
論曰獻忠䧟楚曲㳟延致故老令其十二兄弟各上刺
稱張某拜意挾之也獨於對楊躬式其廬至盡殺其𠩄
遣衞士活覲明贈金戒歸豈偽西足重對掦然偽西足
重對揚矣按啓禎野乗雲八閲月然後淂屍屍不淂竟
己矣之無逡廵至此凡及難搢紳後人必重念其生況
人望對揚乎又𠩄載死不合其雲死三孫及僕萱命
共家口二十餘人則㦯有之
樊維城〈許文岐〉王孫蘭
樊維城𭈹紫蓋四川人父玉衡為給諌建言國夲遣戍維
城成萬暦己未進士令海塩歴兵偹副使駐黃川崇禎𥘉
追白楊璉萬璟諸𡨚請𧺫用東林諸鉅公至𠕂䟽崔呈秀
及田爾耕䓁冝正大辟語侃侃不奪十六年賊獻忠自蘄
水疾馳黃州乗大霧踰城執維城欲降之罵不屈賊叢槊
洞胸死督糧道署蘄州守道許文岐執暗約脅諸人
擊賊以栁圈為𭈹逆衿王固懐泄之
𥬇死文岐杭州人
王孫蘭字畹仲無錫人崇禎辛未進士以刑部主事視江
北獄多平反守成都清勁𥙷紹興擢兵偹韶平徭獞之
亂才苐一崇禎癸未獻賊躝湖長沙衡永皆䧟韶與
接壌孫蘭為文誓神必死城以全粵募淂羸卒僅七百人
又以他警撤去及連州䧟楽昌乳源仁化不見賊自潰報
至吏民爭縋城走孫蘭手劍當門不可止嘆曰事去矣遂
北面再拜自經而賊竟不至
論曰分憲職兵而附以蘄署扵兵食無負矣紫蓋賛東
林有口稱蹇諤自與黃俱盡畹仲未見賊胡輕其
生曰此傷守垜志散以大義醒之不以其城之完與缺
也𮗚為文誓神志己早決然則城破而偶爾觸刃非不
踵頂縻碎而較之畹仲猶差玉衡為危竑議彂端最早
蔡道憲〈林國俊九人周二南李毓英任文熈鄒運吉〉
蔡道憲字復一號江門福建晉江人崇禎丁丑進士司理
長沙十六年賊獻忠悉衆二十萬破岳州沅撫李軋徳棄
長沙奉吉惠両王保衡州去道憲與廵撫王聚奎搃兵戶
先民何一徳共城守躬自操釡甑出粟食兵賊至聞道憲
名呼䧏道憲𫿞城強弩射中呼者賊急攻三日而城䧟
知府周二南死之聚奎單𮪍走江夏先民一徳並䧏賊賊
執道憲百計誘䧏不屈歩卒林國俊等九人獨䕶道憲不
去抗語賊曰司理可䧏當從撫軍早去何至此日賊睨刀
國俊等國俊等復曰我軰畏死亦早從撫軍去何至此曰
道憲磔且及九人五人已死其四人𡚒曰願緩旦夕得
埋死司理而後就刃賊感其義並釋之四人觧衣褁屍塟
南郭畢自經死道憲官中詩有差中司理𣺯青衿半日齋
居十日與之句贈太僕少卿謚忠烈先武昌䧟通判李毓
英經歴任文熈知縣鄒運吉咸不屈死之
論曰司理無兵責而淂衆如此不從江夏茍活林國俊
等九人已為道憲作傳史不必加一辭矣亦自為九人
作傳史不必加一辭於道憲之附傳矣五人死而四人
緩湏死史又不必加一辭於五人外之四人矣而皆
自道憲之義感之惜九人之名不存相傳忠烮蒞長沙
之明日夢李芾來謁異之及殉國與李芾合祠額曰二
忠粵西謝謝良𤦺有江門死而係之以詩〈詩曰大廈原非一木撐荔〉
〈�空自哭先生狼煙已誓忠臣死魚素先陣孝子情柴市容天地�常山刀鋸古今名不知王載官衙夢㝠〉
〈漠𥘉能鍳至誠〉毓英文熈運吉何不合李蔡附把
朱之馮
朱之馮字樂三號勉齋順天大興藉南直徐州人天啓乙
丑進士歴戶部員外詿誤䧏江西理問陞刑部𭅺中歴右
僉都御史巡撫宣府甲申三月朔昌平兵變都門戒𫿞之
馮遺書部臣金鉉吾矢必死且以弟與子相托賊躙山西
遂至宣府縂兵王通走表䧏賊姜瓖廢命不救寕武叛將
白廣㤙潛約瓖出䧏而太杜勲巳緋八座郊迎三十
里兵民益惴訛言之馮以人心不固請命屠城而賊走間
盛稱賊均田赦賑䓁狀於是望賊若渇滿城結綵或布帛
不足以色𥿄𥙷之之馮苦引大義激之無強起者乃單
𮪍巡城憤曰不求若䓁持刅向賊䏻𡚒礟一聲死不恨衆
必不發之馮不淂已手舉火且及炮兵從後掣之之馮急
奪䘚刀欲自剄而門開賊入矣之馮南靣五拜已頋其僕
引繯無一語及後事縊死城樓
下諸僕置屍濠中十四
日始有好義者草殮之時賊自栁溝抵居庸巡撫何謙偽
死𥝠遁城守縂兵唐通太杜之秩迎䧏縂兵馬岱自殺
而昌平州䧟縂兵李守鑅偽死遁去乆之扈蹕於滇中至
四月杪之馮前任李鑑成都人由進士歴分巡口北道敢
有略擢宣撫時尚留宣賊𫞐將軍悉致紳弁索貨酷傑亦
不免㑹籍籍言縂兵吳三桂借兵殺賊盡鑑又皷得數千
人於五月之五日憤起執𫞐將軍及果毅將軍防禦使州
牧䓁偽官設大行皇帝位發喪𡘜臨隨將偽官梟首刳心
以𥙊𤁋血誓師奉之馮柩於察院署中改殮垂幕中堂次
第𡘜其三日築墳葬之墓碣巍然弘光中贈兵部尚書謚
忠壯
論曰訛言惑聴天無風雷即元公亦不克展忠壯以誠
俉之不淂也幸淂前任鑑有哭臨喋血之舉剖諸偽上
享稍稍氣色即不存鑑終事其即忠壯之志也夫
林曰瑞〈馬爌哈維新姚世儒郭天聲藍䑓盧俊傑趙宦䓁十四人〉衛景瑗〈馮三楽徐有聲〉
〈朱家仕李若葵〉徐標何謙
林曰瑞字浴元 銅山人以萬暦丙辰進士司理廬州
最入為戸部主事歴廣西布政使擢僉都御史廵撫甘粛
癸未冬李賊取蘭州曰瑞以副將郭天聲守峽口𢧐不勝
退保明年曰瑞部三千人且勤王甫出而為賊所截衆散
退保粛州賊乗夜壘雪而登曰瑞欲自裁而賊兵及劈靣
而死縂兵馬爌中軍哈維新姚世儒䓁咸𢧐死天聲與𫟍
馬寺牧同知藍䑓州紳盧俊傑趙宦䓁十四人咸及於
難殺居民四萬七千人弘光中贈曰瑞兵部尚書謚忠簡
子六人次苐皆為賊𠩄殺馬爌以下咸有䘏
衛景瑗號帯黃韓城人天啓乙丑進士司理河南執法不阿
崇禎𥘉擢御史連劾閣臣延儒及銓臣曽椘卿救工科曹
靖元朝論韙之岀按真定艱歸𧺫𥙷河道廵太倉𫿞革
陋規時樞臣楊嗣昌議加勦餉景瑗以民且思亂不冝益
怒之不聼給事中傅朝佑李汝璨䟽劾首輔體仁㘴獄
㑹召對景瑗乃極言二臣國家𧺫見無罪忤㫖佐遷行
人司正歴大理少卿平反大獄二十餘事十五年陞右僉
都御史廵撫大同裁缺丁鑄火器戢豪宗聲績甚著甲申
春賊䧟太原撫臣蔡𢡟德死之自有傳督臣王謨望風
遁遂突寕武鎮臣周遇吉告急謨檄大同鎮將姜瓖令
刻期提兵徃援瓖潛與賊欵寕武䧟搃兵周遇𠮷死之自
有傳三月一日賊大隊至大同瓖以城䧏景瑗見執不屈
㩀地面東南坐大呼皇上不休自成曰忠臣也勿殺景瑗
𧺫以頭觸石血崩溢拘營中諭䧏不得衛海㑹寺翌景
向稽首自縊延安推官顧咸正為之誌曰綱目書劉公韐
自於金軍以為金不能㕥威屈韐而韐自雲爾衛公
有老母又當賊方陽慕公可倖㕥不死而持義堅決容
自裁可不謂之得正矣乎若夫封疆之故蓋難言之矣乆
之咸正亦殉莭別有傳弘光中贈景瑗兵部尚書謚忠毅
時同難兵馮三楽自刎督糧戶部𭅺中徐有聲及廵道
朱家仕咸死之諸生李葵先題其壁曰一門完莭闔家
九人自自成入城殘代府盡
徐標字 人天啟乙丑進士歴官廵撫都御
史爲縂督駐真㝎㑹甲申李賊至砕賊牌斬賊使督守兵
民不力楽賊至知府丘茂華𥝠遣其家屬岀城標執茂華
𭔃獄其中軍甲恐怒賊刼殺標出茂華於獄迎賊
人以進士厯官都御史崇禎十六年廵
何謙字
撫居庸李闖東下諸邊不守搃兵唐通與太監杜之秩迎
降居庸䧟謙死之遂䧟昌平㦯雲謙偽死𥝠遁
論曰林忠簡不聞奉命勤王也無命則借題與䕶籓䓁
罪退保而死粛則是矣衛忠毅廷劾二閣臣一銓臣詞
義烈聽匪有姜瓖之貳或亦尚鑰北門瓖𥘉㕥罪見𭣣
賜環�命傲不赴寕武乃𣸪開壁揖賊㦲即後囘向最
先不足贖矣徐保定𥘉傳啓関入賊乆乃知中軍𠩄為
頋碎牌斬使之誠安可𣳚何居庸螳臂矣不淂不螳臂
也猶是明居庸
陳士竒〈陳纁王行儉王錫吳継善〉
陳士竒字平人福建漳州人誕自庚寅少讀離騷庚寅吾
以䧏為竦然心動因勒其言以自志以天啓乙丑進士授
中書改禮部主事出督學粵西單車就道襆䔥然歴貴
州督學好譚兵以時事孔亟天子焦勞食無兼味行無供
帳門無𥝠覿勇為黃石齋𠩄稱許兵偹贑州平石城寕化
十年不觧之訟贑人祠祀之𠕂督學四川壬午特擢僉都
御史廵撫四川冬松藩邊兵索餉且作亂正色定之猺黃
賊盤踞有年蠢動㡬莫制設竒夾勦凡𢧐勝於重慶於順
慶於定逺合斬首一千七百竒俘賊首馬超一斗麻代天
王䓁二十餘衆活難民萬計賊觧去土㓂彭長庚䓁皷衆
殺令計縛之渠魁數百人伏法餘稱脅歸農峽江洪雅
恨尉貪墨衆激𧺫殺之遣諭以倡首者𢪔事帖白蓮教𥘉
𧺫頴散之癸未冬有㫖士竒別衙門用而推代無人且以
闖賊攻陝隣封岌岌漢中瑞王避難入蜀鎮將趙光逺挾
兵二萬名䕶藩並秦難民數萬突保寕蜀省大震士竒正
色大言兵以禦𭧂能退守平陽捍吾圉吾與餉二萬否斷
士竒頭不足飽汝也趙果退隨與瑞王約三千人入渝民
以無譁時廷推川北道龍文光代士竒四月至士竒方作
歸計而聞京師告變矣時獻賊攻破夔州士竒遣水師曽
英禦賊忠州沉其舟百艘斬首千計鎮將趙榮貴復㨗梁
山六月之八日賊破涪州或語公已謝事可善去士竒不
可扼守重以待之而𫞐已去手徴石柱土司援不至與諸
守令歃血死鞬十七日賊數十萬至士竒罄槖食士登陴
瘁晝夜旋用火罐滾炮擊死賊無數民無逃䧏意二十夜
賊以大放城崩〈大放者穴城下實以火薬最多火箭彂之〉執士竒欲䧏之厲聲
罵曰豈有降賊顔平原㢤詞氣愈厲賊怒支觧之怱震
雷四彂烈凨𭧂雨飄瓦吹砂大木盡㧞行刑者驚顫移時
㝎時瑞王難自有傳重守道陳纁重知府王行儉
巴縣知縣王錫賊及成都知縣呉継善一門咸死之行儉
直冝興人崇禎丁丑進士執不屈罵不絶口支觧至
死継善字志衍太倉人行儉同年不屈臠死子孫慈同殉
難內外死四十餘人志衍內行潔為𣸪社𠩄重
論曰死職死命臣事畢矣有代則非其職國變則無
𣸪命此時代者已至曽未建一籌而士竒尚有忠州梁
山之㨗至扼守重百疩以死此其隱㦯欲俟京耗的
有𠩄挾以大展其用圖再造乎此平人之𠩄為竒也甲申
三月京輔兵民意觧氣索不可皷此己六月尚𩓑以舊撫
軍盡斷其臂至無臂可奮而後已嗚呼在乎持義者之勇
之㢤代者龍文光䆒以一死塞𠩄為畢事不負者矣
朱廷煥〈一門〉陳濵〈周鳯岐〉陳良籌〈夏時亨李忠臣高光〉
朱廷煥字中白山東單縣人崇禎甲戌進士以工曺知府
廬州改大名累遷至整飭河道馬政驛傳兵偹副使分駐
大名甲申春賊將劉宗敏以偽牌至廷煥怒撃碎之與士
民乗城守力竭城䧟執罵不絶口賊縳桅竿叢箭射殺
之全家殉難後贈右都御史
陳濵字亹洲銅山人天啓乙丑進士𥘉授慈谿縣𠕂𥙷永
嘉轉𡊮州司理入部陞衡永道甲申春張賊入衡永濵與
守道周鳯岐咸死之鳯岐乙榜南直人弘光中贈濵右都
御史一子入讀書
陳良籌字 湖廣孝感人以進士歴吏部主事家居崇
禎十六年嘗與保寕夏時亨䓁共𧺫兵勦賊屯白雲砦明
年國変時亨一號而絶良籌復𧺫恢孝感雲夢二縣及徳
安乆之餉不継城䧟良籌執大罵不屈見害及永寕䧟
原任𠫵政李忠臣約衆拒賊賊入不屈自刎瀘州䧟原任
天通判髙光募兵守城力竭賊入罵賊不屈與家丁十
二人同死之
論曰闖獻二賊至甲申而亢極矣亢則必悔然非廷煥濱
良籌諸𠩄䏻爭也而不淂不爭則匪自天天於人無奈
何也
李國楨〈 弟國甲儒士張世禧禧子𢡟賞𢡟官〉
李國楨字兆瑞南直和州籍江西豊城人祖濬永楽中靖
難封襄城伯進矦以伯世封傳謹進矦傳守錡嗣伯崇禎
甲申以縂兵守昌平䕶諸陵李賊東犯城䧟陵寢震動享
殿俱焚守錡南奔自閩入滇國楨其子也𥘉奉命練京營
五萬城守賊至自請出𢧐不利反走輔臣姜曰廣劾國禎
狂穉不任上不問時京城聞三月十六日守錡殉昌平信
國楨匹馬倉皇入汗沾衣內侍格止之國楨痛呼曰此
時君臣多對面一刻皆難得事諸臣驚問國楨曰諸軍皆
敝不用命矣鞭一人起則一人復臥柰何上獨召入受宻
議㝷賊兵四繞火炤宮中科臣戴明説劾國楨守禦無䇿
上亦不問彰義門破浪傳國禎擒百姓署永昌字於門
或額書順民行市國禎欲扈駕不可得及上小殮東華門
茶厰無過此敢蹙容一揖者國禎入厰憑棺大𡘜賊覺縳
以見國禎憤以頭觸玉階賊左右持不死嘉其義欲降之
國禎曰𩓑有所言且降一毋犯寢陵一毋傷太子諸王一
以帝禮塟𥙊先帝自成難之國禎偽恭曰孰不為皇帝者
哉賊悅𥝠以為尊之乃許改殮梓宮塟以帝禮𥙊以王禮
國禎一人斬衰襄事四月三日合塟田貴妃墓還復令督
追勲衛賍𥝠不稱意遂縊死弟國甲及儒士張世禧禧子
𢡟賞𢡟官並焚火中弘光中贈國禎太子太師進襄城矦
諡貞武
論曰京營之不任賊積漸以之非此日可頓利也頋何
時而欲勸輸以飯卒責垜鴻寳所云一旦有急人無
固志掉臂開門𫝑所必有此其騐矣國禎嘗束脯鴻寳
之門其眞授受之間也�濬子𨺚襲封鎮亰公平淂士民
心不附權貴楊榮扵上前稱隆儀表非凡上疑之使袁忠徹
即視𥘉雲異相脫冠而禿還報倒提頭耳勿慮頋其詒
謀獨正廼有國禎
張世澤吳遵周楊崇猷衛時春薛濓〈郭振明王長錫張光燦䓁十人〉
張世澤祖玉河南祥符人以指揮僉事燕王靖難將中
軍𢧐死東昌以榮國公進贈開平王侑享成祖廟庭子輔
以新城矦安南功進封英國公䘚贈定興王子𢡟嗣公爵
䘚贈寕陽王傳世澤崇禎末以英國公殉國
吳遵周字盤銘祖成遼陽人洪武中隨觀童來降從靖難
歴陞都指揮使洪熈中陞左都督破鹵大松嶺封清平伯
與世劵宣徳𥘉従征漢庻人亦敗鹵寛河進封矦世伯䘚
贈渠國公傳遵周甲申國變死從烈皇帝
楊崇猷祖信正統𥘉以功累陞都指揮僉事景㤗中以𠫵
將守懐來恊伯父洪守宣府五年充副縂兵天順元年以
同知移鎮廷綏延綏縂兵佩將軍印自信始歴功封彰
武伯予世劵成化中以平鹵將軍𫿞鹵榆林大𫉬㨗還鎮
大同設竒斬𫉬功多與世伯劵䘚贈矦傳崇猷崇禎末以
彰武伯殉國
衛時春祖頴華亭人世官濟南指揮正統中以功歷陞
都督同知景㤗中縂兵宣府天順中以奪門功封宣成伯
與世劵破鹵及畨成化元年例革以軍功淂世䘚贈矦𫝊
時春甲申國變以宣城伯殉國
薛濓祖祿永樂中以征胡營建封揚武矦䘚贈靳國公謚
忠武𫝊濓甲申國變濓以武伯殉國又慱平矦郭振明
永寕伯王長錫相傳安郷伯張光燦武定矦郭培民定逺
矦鄧文明西寕矦宋𥙿徳鎮逺矦頋肇跡新建伯王先通
南和伯方㤗永康矦徐錫登俱殉國未詳死狀
論曰成國英國諸用靖難世其家似不以從一之義立
則後世而世澤䓁咸能亢其祖則由太祖之磨拭忠義
為最𨺚哉余曽入遵周之𫝶寛然長者不意裁決如是
彰武宣成揚武㡬㡬與國終始其皆喬木之選也歟先
通非𠩄冝襲而卻以新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