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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胃論/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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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胃虛實傳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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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臟別論〉云:「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氣之所生也。」其氣象天,故瀉而不藏,此受五臟濁氣,名曰傳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輸瀉者也。所謂五臟者,藏精氣而不瀉也,故滿而不能實;六腑者,傳化物而不藏,故實而不能滿。所以然者,水穀入口,則胃實而腸虛,食下,則腸實而胃虛,故曰實而不滿,滿而不實也。

〈陰陽應象大論〉云:「穀氣通於脾。」六經爲川,腸胃爲海,九竅爲水注之氣。九竅者,五臟主之。五臟皆得胃氣,乃能通利。

〈通評虛實論〉云:「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胃氣一虛,耳目口鼻,俱爲之病。

〈經脈別論〉云:「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肺朝百脈,輸精於皮毛。毛脈合精,行氣於腑,腑精神明,留於四臟。氣歸於權衡,權衡以平,氣口成寸,以決死生。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爲常也。又云:「陰之所生,本於五味;陰之五宮,傷在五味。」至於五味,口嗜而欲食之,必自裁製,勿使過焉,過則傷其正也。謹和五味,骨正筋柔,氣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則骨氣以精,謹道如法,是有天命。

〈平人氣象論〉云:「人以水穀爲本,故人絕水穀則死,脈無胃氣亦死。」所謂無胃氣者,非肝不弦,腎不石也。曆觀諸篇而參考之,則元氣之充足,皆由脾胃之氣無所傷,而後乃能滋養元氣;若胃氣之本弱,飲食自倍,則脾胃之氣既傷,而元氣亦不能充,而諸病之所由生也。《內經》之旨,皎如日星,猶恐後人有所未達,故《靈樞經》中復申其說。

《經》云∶「水穀入口,其味有五,各注其海,津液各走其道。」胃者,水穀之海,其輸上在氣衝,下至三里。水穀之海有餘,則腹滿;水穀之海不足,則饑不受穀食。人之所受氣者,穀也;穀之所注者,胃也。胃者,水穀氣血之海也。海之所行雲氣者,天下也。胃之所出氣血者,經隧也。經隧者,五臟六腑之大絡也。又云:「五穀入於胃也,其糟粕、津液、宗氣,分爲三隧。故宗氣原於胸中,出於喉嚨,以貫心肺,而行呼吸焉。榮氣者,必津液注之於脈,化而爲血,以榮四末,內注五臟六腑,以應刻數焉。衛者,出其悍氣之剽疾,而行於四末分肉、皮膚之間,而不休者也。」又云:「中焦之所出,亦並胃中,出上焦之後,此所受氣者,泌糟粕,蒸津液,化爲精微,上注於肺脈,乃化而爲血,以奉生身,莫貴於此。」聖人諄復其辭而不憚其煩者,仁天下後世之心亦倦倦矣。故夫飲食失節,寒溫不適,脾胃乃傷。此固喜怒憂恐,損耗元氣,資助心火。火與元氣不兩立,火勝則乘其土位,此所以病也。

〈調經篇〉云∶「病生陰者,得之飲食居處,陰陽喜怒。」又云∶「陰虛則內熱,有所勞倦,形氣衰少,穀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爲內熱。」脾胃一傷,五亂互作,其始病痛身壯熱,頭痛目眩,肢體沉重,四肢不收,怠惰嗜臥,爲熱所傷,元氣不能運用,故四肢困怠如此。聖人著之於經,謂人以胃土爲本,成文演義,互相發明,不一而止,麤工不解讀,妄意使用,本以活人,反以害人,今舉經中言病從脾胃所生及養生當實元氣者條陳之。

〈生氣通天論〉云:「蒼天之氣清淨,則志意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故聖人傳精神,服天氣,而通神明。失之內閉九竅,外壅肌肉,衛氣散解。此謂自傷,氣之削也。陽氣者,煩勞則張,精絕,辟積於夏,使人煎厥。目盲耳閉,潰潰乎若壞都。故蒼天之氣貴清淨,陽氣惡煩勞,病從脾胃生者一也。

〈五常政大論〉云:「陰精所奉其人壽,陽精所降其人夭。」陰精所奉,謂脾胃既和,穀氣上升,春夏令行,故其人壽。陽精所降,謂脾胃不和,穀氣下流,收藏令行,故其人夭,病從脾胃生者二也。

〈六節臟象論〉云:「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倉廩之本,榮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轉味而入出者也。其華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黃。此至陰之類,通於土氣,凡十一臟,皆取決於膽也。膽者,少陽春生之氣,春氣升則萬化安。故膽氣春升,則餘臟從之;膽氣不升,則餐泄腸澼,不一而起矣。病從脾胃生者三也。」

《經》云∶「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此謂之氣者,上焦開發,宣五穀,味熏膚,使身澤毛若霧露之溉。氣或乖錯,人何以生,病從脾胃生者四也。豈特四者,至於經論天地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臟六腑,及形氣俱虛,乃受外邪,不因虛邪,賊邪不能獨傷人,諸病從脾胃而生明矣。聖人旨意,重見疊出,詳盡如此,且垂戒云,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由是言之,飲食起居之際,可不慎哉。

臟氣法時升降浮沉補瀉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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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相生,木、火、土、金、水,循環無端,惟脾無正形,於四季之末各旺一十八日,以生四臟。四季者,辰、戌、丑、未是也。人身形以應九野,左足主立春,丑位是也;左手主立夏,辰位是也;右手主立秋,未位是也;右足主立冬,戌位是也。戌土,其本氣平,其兼氣溫、涼、寒、熱,在人以胃應之;己土,其本味鹹,其兼味辛、甘、酸、苦,在人以脾應之。脾胃兼化,其病治之,其從其宜,不可定體;肝肺之病,在水火之間,逆順傳變不同 ,溫涼不定,當求責耳。

脾胃勝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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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中元氣盛,則能食而不傷,過時而不饑。脾胃俱旺,則能食而肥;脾胃俱虛,則不能食而瘦。或少食而肥,雖肥而四肢不舉,蓋脾實而邪氣盛也。又有善食而瘦者,胃伏火邪於氣分,則能食,脾虛則肌肉削,即食㑊也。

叔和云∶『多食亦肌虛,此之謂也。』夫飲食不節則胃病,胃病則氣短精神少而生大熱,有時而顯火上行,獨燎其面,

黃帝鍼經》云∶『面熱者,足陽明病。』胃既病,則脾無所稟受,脾爲死陰,不主時也,故亦從而病焉。形體勞役則脾病,病脾則怠惰嗜臥,四肢不收,大便泄瀉;脾既病,則與胃不能行津液,故亦從而病焉。大抵脾胃虛弱,陽氣不能生長,是春夏之令不行,五臟之氣不生。脾病則下流乘腎,土尅水,則骨乏無力,是爲骨蝕,令人骨髓空虛,足不能履地,是陰氣重疊,此陰盛陽虛之證。

大法》云:『汗之則愈,下之則死。』若用辛甘之藥滋胃,當升當浮,使生長之氣旺。言其汗者,非正發汗也,爲助陽也。夫胃病其脈緩,脾病其脈遲,且其人當臍有動氣,按之牢若痛,若火乘土位,其脈洪緩,更有身熱心中不便之證。此陽氣衰弱,不能生發,不當於五臟中用藥法治之,當從《臟氣法時論》中升降浮沉補瀉法用藥耳。如脈緩,病怠惰嗜臥,四肢不收,或大便泄瀉,此溼勝,從平胃散。若脈弦,氣弱自汗,四肢發熱,或大便泄瀉,或皮毛枯槁,髪脫落,從黃耆建中湯。脈虛而血弱,於四物湯中摘一味或二味,以本顯證中加之。或真氣虛弱,及氣短脈弱,從四君子湯。或渴,或小便閉澀,赤黃多少,從五苓散去桂,摘一二味加正藥中。以上五藥,當於本證中隨所兼見證加減。假令表虛自汗,春夏,加黃耆;秋冬,加桂。如腹中急縮,或脈弦,加防風;急甚,加甘草;腹中窄狹,或氣短者,亦加之;腹滿,氣不轉者,勿加。雖氣不轉,而脾胃中氣不和者,勿去,但加厚朴以破滯氣,然亦不可多用,於甘草五分中加一分可也。腹中夯悶,此非腹脹,乃散而不收,可加芍藥收之。如肺氣短促,或不足者,加人參、白芍藥,則脾中升陽,使肝膽之邪不敢犯也。腹中窄狹及縮急者,去之,及諸酸澀藥亦不可用。腹中痛者,加甘草、白芍藥,稼穡作甘,甘者已也;曲直作酸,酸者甲也。甲已化土,此仲景妙法也。腹痛兼發熱,加黃芩;惡寒或腹中覺寒,加桂。怠惰嗜臥,有溼,胃虛不能食,或沉困,或泄瀉,加蒼術;自汗,加白朮。小便不利,加茯苓,渴亦加之。氣弱者,加白茯苓、人參;氣盛者,加赤茯苓、縮砂仁;氣復不能轉運,有熱者,微加黃連;心煩亂亦如之。小便少者,加豬苓、澤瀉;汗多津液竭於上,勿加之。是津液還入胃中,欲自行也。不渴而小便常常閉塞不通,加炒黃櫱、知母。小便澀者,加炒滑石;小便淋澀者,加澤瀉。且五苓散治渴而小便不利,無惡寒者,不得用桂。不渴而小便自利,妄見妄聞,乃瘀血證,用炒黃櫱、知母,以除腎中燥熱。竅不利而淋,加澤瀉、炒滑石。只治竅不利者,六一散中加木通亦可。心臟熱者,用錢氏方中導赤散。中滿或但腹脹者,加厚朴;氣不順,加橘皮;氣滯,加青皮一、橘皮三。氣短小便利者,四君子湯中去茯苓,加黃耆以補之;如腹中氣不轉者,更加甘草一半。腹中刺痛,或周身刺痛者,或裏急者,腹中不覺寬快是也,或虛坐而大便不得者,皆血虛也。血虛則裏急;或血氣虛弱而目睛痛者,皆加當歸。身頭痛者,加川芎;苦頭痛,加細辛,此少陰頭痛也。髪脫落及臍下痛,加熟地黃。予平昔調理脾胃虛弱,於此五藥中加減,如五臟證中互顯一二證,各對證加藥,無不騐,然終不能使人完復,後或有因而再至者,亦由督、任、衝三脈爲邪,皆胃氣虛弱之所致也。法雖根據證加減,執方療病,不依《素問》法度耳,是以檢討《素問》《難經》及《黃帝鍼經》中說脾胃不足之源,乃𢃄氣不足,陰氣有餘,當從六氣不足,升降浮沉法,隨證用藥治之。蓋脾胃不足,不同餘臟,無定體故也。其治肝、心、肺、腎,有餘不足,或補或瀉,惟益脾胃之藥爲切。

經言∶『至而不至,是爲不及,所勝妄行,所生受病,所不勝乘之也。』至而不至者,謂從後來者爲虛邪,心與小腸來乘脾胃也。脾胃脈中見浮大而弦,其病或煩躁悶亂,或四肢發熱,或口乾⾆乾咽乾。蓋心主火,小腸主熱,火熱來乘土位,乃溼熱相合,故煩躁悶亂也。四肢者,脾胃也,火乘之,故四肢發熱也。飲食不節,勞役所傷,以致脾胃虛弱,乃血所生病,主口中津液不行,故口乾咽乾也。病患自以爲渴,醫者治以五苓散,謂止渴燥,而反加渴燥,乃重竭津液,以至危亡。

《經》云∶『虛則補其母。』當於心與小腸中以補脾胃之根𦷾者。甘溫之藥爲之主,以苦寒之藥爲之使,以酸味爲之臣佐。以其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心火旺則肺金受邪,金虛則以酸補之,次以甘溫及甘寒之劑,於脾胃中瀉心火之亢盛,是治其本也。所勝妄行者,言心火旺能令母實,母者,肝木也,肝木旺則挾火勢,無所畏懼而妄行也,故脾胃先受之。或身體沉重,走疰疼痛,蓋溼熱相搏,而風熱鬱而不得伸,附著於有形也。或多怒者,風熱下陷於地中也。或目病而生內障者,脾裹血,胃主血,心主脈,脈者,血之腑也,或云心主血,又云肝主血,肝之竅開於目也。或妄見妄聞,起妄心,夜夢亡人,四肢滿閉,轉筋,皆肝木火盛而爲邪也。或生痿,或生痹,或生厥,或中風,或生惡瘡,或作腎痿,或爲上熱下寒,爲邪不一,皆風熱不得升長,而木火遏於有形中也。所生受病者,言肺受土火木之邪,而清肅之氣傷。或胸滿少氣短氣者,肺主諸氣,五臟之氣皆不足,而陽道不行也。或咳嗽寒熱者,溼熱乘其內也。所不勝乘之者,水乘木之妄行而反來侮土,故腎入心爲汗,入肝爲泣,入脾爲涎,入肺爲痰。爲嗽、爲涕、爲嚏,爲水出鼻也。一說,下元土盛尅水,致督、任、衝三脈盛,火旺煎熬,令水沸騰,而乘脾肺,故痰涎唾出於口也。下行爲陰汗,爲外腎冷,爲足不任身,爲腳下隱痛。或水附木勢而上爲眼澀,爲眵,爲冷淚,此皆由肺金之虛而寡於畏也。夫脾胃不足,皆爲血病,是陽氣不足,陰氣有餘,故九竅不通。諸陽氣根於陰血中,陰血受火邪則陰盛,陰盛則上乘陽分,而陽道不行,無生發升騰之氣也。夫陽氣走空竅者也,陰氣附形質者也,如陰氣附於土,陽氣升於天,則各安其分也。今所立方中,有辛甘溫藥者,非獨用也;復有甘苦大寒之劑,亦非獨用也。以火、酒二制爲之使,引苦甘寒藥至頂,而復入於腎肝之下,此所謂升降浮沉之道,自耦而奇,奇而至耦者也。(陽分奇,陰分偶。)瀉陰火以諸風藥,升發陽氣以滋肝膽之用,是令陽氣生,上出於陰分,末用辛甘溫藥接其升藥,使大發散於陽分,而令走九竅也。

《經》云∶『食入於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食入於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肺朝百脈,輸精於皮毛,毛脈合精,行氣於腑。且飲食入胃,先行陽道,而陽氣升浮也。浮者,陽氣散滿皮毛;升者,充塞頭頂,則九竅通利也。若飲食不節,損其胃氣,不能尅化,散於肝,歸於心,溢於肺,食入則昏冒欲睡,得臥則食在一邊,氣暫得舒,是知升發之氣不行者此也。

《經》云∶『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病患飲入胃,遽覺至臍下,便欲小便,由精氣不輸於脾,不歸於肺,則心火上攻,使口燥咽干,是陰氣大盛,其理甚易知也。況脾胃病則當臍有動氣,按之牢若痛,有是者乃脾胃虛,無是則非也,亦可作明辨矣。

脾胃不足,是火不能生土,而反抗拒,此至而不至,是爲不及也。

白朮(君),人參(臣),甘草(佐),芍藥(佐),黃連(使),黃(臣),桑白皮(佐)。

諸風藥皆是風能勝溼也,及諸甘溫藥亦可。

心火亢盛,乘於脾胃之位,亦至而不至,是爲不及也。

黃連(君),黃櫱(臣),生地黃(臣),芍藥(佐),石膏(佐),知母(佐),黃芩(佐),甘草(佐)。

肝木妄行,胸脅痛,口苦⾆乾,往來寒熱而嘔,多怒,四肢滿閉,淋溲便難,轉筋,腹中急痛,此所不勝乘之也。

羌活(佐),防風(臣),升麻(使),柴胡(君),獨活(佐),芍藥(臣),甘草(臣),白朮(佐),茯苓(佐),豬苓、澤瀉(佐),肉桂(臣),藁本、川芎、細辛、蔓荊子、白芷、石膏、黃櫱(佐),知母、滑石。

肺金受邪,由脾胃虛弱,不能生肺,乃所生受病也。故咳嗽氣短、氣上,皮毛不能禦寒,精神少而渴,情慘慘而不樂,皆陽氣不足,陰氣有餘,是體有餘而用不足也。

人參(君),白朮(佐),白芍藥(佐),橘皮(臣),青皮(以破滯氣),黃(臣),桂枝(佐),桔梗(引用),桑白皮(佐),甘草(諸酸之藥皆可),木香(佐),檳榔、五味子(佐,此三味除客氣)。

腎水反來侮土,所勝者妄行也。作涎及清涕,唾多,溺多,而惡寒者是也。土火復之,及三脈爲邪,則足不任身,足下痛,不能踐地,骨之無力,喜睡,兩丸冷,腹陰陰而痛,妄聞妄見,腰脊背脾皆痛。

乾薑(君),白朮(臣),蒼術(佐),附子(佐炮,少許),肉桂(佐去皮,少許),川烏頭(臣),茯苓(佐),澤瀉(使),豬苓(佐)。

夫飲食入胃,陽氣上行,津液與氣,入於心,貫於肺,充實皮毛,散於百脈。脾稟氣於胃,而灌溉四旁,營養氣血者也。今飲食損胃,勞倦傷脾,脾胃虛則火邪乘之,而生大熱,當先於心分補脾之源,蓋土生於火,兼於脾胃中瀉火之亢甚,是先治其標後治其本也。且溼熱相合,陽氣日以虛,陽氣虛則不能上升,而脾胃之氣下流,併於腎肝,是有秋冬而無春夏。春主升,夏主浮,在人則肝心應之。弱則陰氣盛,故陽氣不得經營云。陽本根於陰,惟瀉陰中之火味,簿風葯升發以伸陽氣,則陰氣不病,陽氣升矣。傳曰:『履端於始,序則不愆』正謂此也。

四氣調神,《大論》云:『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竅者。』陽氣者閉塞,地氣者冒明,雲霧不精則上應白露不下,在人則緣胃虛以火乘之。脾爲勞倦所傷則氣耗,而心火熾動,血脈沸騰則血病,而陽氣不治陰火,乃獨炎上而走於空竅,以至燎於周身。反用熱葯以燥脾胃則謬之謬也。胃乃脾之剛,脾乃胃之柔,表裏之謂也。飲食不節則胃先病,脾無所稟而後病。勞倦而脾先病,不能爲胃行氣而後病。其所生病之先後雖異,所受邪則一也。胃爲十二經之海,十二經皆稟血氣滋養於身,脾受胃之稟,行其氣血也。脾胃既虛,十二經之邪不一而出,假令不能食而肌削,乃本病也。其右關脈緩而弱本脈也。而本部本證脈中兼見弦脈,或見四肢滿閉、淋溲便難、轉筋一二證,此肝之脾胃病也,當於本經葯中加風藥以瀉之。本部本證脈中兼見浮澀、或見氣短、氣上喘咳、痰盛、皮澀一二證,此肺之脾胃病也,當於本經藥中兼瀉肺之體及補氣之藥。本部本證中兼見沉細,或見善恐欠之證,此腎之脾胃病也,當於本經藥中加瀉腎水之浮及瀉陰火伏熾之藥。

《經》云:『病有逆從,治有反正』除四反治法不須論之,其下云:『惟有陽明厥陰不從標,本從乎中。』注者以陽明在上中,見太陽、厥陰在上,中見少陽爲說,予獨謂不然。此中非中外之中也,亦非上中之中也,乃不定之辭。蓋欲人臨病消息,酌中用葯耳,以手足陽明,厥陰者中氣也,在卯酉之分,天地之門戶也。春分、秋分,以分陰分陽也,中有水火之分者也。況手厥陰爲十二經之領袖,主生化之源;足陽明爲十二經之海,主經營之氣,諸經皆稟之。言陽明,厥陰與何經相並而爲病,酌中以用藥,如權之在衡,在兩則有在兩之中,在斤則有在斤之中也。所以言此者,發明脾胃之病,不可一例而推之,不可一途而取之,欲人知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也,毫釐之失,則災害立生。假如時在長夏,於長夏之令中立方,謂正當主氣衰而客氣旺之時也,後之處方者,當從此法加時令藥,名曰補脾胃瀉陰火升陽湯。

補脾胃瀉陰火升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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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一兩五錢)甘草(炙)黃(臣)蒼術(泔浸,去黑皮,切作片子,日曝乾,剉碎炒)羌活(以上各一兩)升麻(八錢)人參(臣)黃芩(以上各七錢)黃連(去鬚,酒製,五錢炒,爲臣爲佐)石膏(少許,長夏微用,過時去之,從權)

右件㕮咀,每服三錢,水二盞,煎至一盞,去柤,大溫服,早飯後、午飯前,間日服。服藥之時,宜減食,宜美食。

服藥訖,忌語話一二時辰許,及酒、溼麵、大料物之類,恐大溼熱之物,復助火邪而愈損元氣也。亦忌冷水及寒涼淡滲之物及諸果,恐陽氣不能生旺也。宜溫食及薄滋味,以助陽氣。大抵此法此藥,欲令陽氣升浮耳,若滲泄淡味,皆爲滋陰之味,爲大禁也。雖然亦有從權而用之者,如見腎火旺及督、任、衝三脈盛,則用黃櫱、知母,酒洗訖,火炒製加之,若分兩則臨病斟酌,不可久服,恐助陰氣而爲害也。

小便赤或澀,當利之,大便澀,當行之,此亦從權也,得利則勿再服。此雖立食禁法,若可食之物一切禁之,則胃氣失所養也,亦當從權而食之,以滋胃也。

肺之脾胃虛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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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胃之虛,怠惰嗜臥,四肢不收,時值秋燥令行,溼熱少退,體重節痛,口苦⾆乾,食無味,大便不調,小便頻數,不嗜食,食不消。兼見肺病,洒淅惡寒,慘慘不樂,面色惡而不和,乃陽氣不伸故也。當升陽益胃,名之曰升陽益胃湯。

升陽益胃湯黃耆(二兩)半夏(湯洗,此一味脈澀者宜用)人參(去蘆)甘草(炙,以上各一兩)防風(以其秋旺,故以辛溫瀉之)白芍藥、羌活、獨活(以上各五錢)橘皮(不去瓤,四錢)茯苓(小便利、不渴者勿用)澤瀉(不淋勿用)柴胡、白朮(以上各三錢)黃連(二錢)

何故秋旺用人參、白朮、芍藥之類反補肺?爲脾胃虛,則肺最受病,故因時而補,易爲力也。

上㕮咀。每服三錢,生薑五片,棗二枚,去核,水一盞,同煎至二盞,去滓,溫服,早飯、午飯之間服之。禁忌如前。其藥漸加至五錢止。服藥後,如小便罷而病加增劇,劇是不宜利小便,當少去茯苓、澤瀉。若喜食,初一二日不可飽食,恐胃再傷,以藥力尚少,胃氣不得轉運升發也。須薄滋味之食,或美食,助其藥力,益升浮之氣,而滋其胃氣也,慎不可淡食,以損藥力,而助邪氣之降沉也。可以小役形體,使胃與藥得轉運升發,慎勿大勞役,使復傷。若脾胃得安靜尤佳。若胃氣少覺強壯,少食果,以助穀藥之力。《經》云「五穀爲養,五果爲助」者也。

君臣佐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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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真要大論》云∶『有毒無毒,所治爲主。』主病者爲君,佐君者爲臣,應臣者爲使。一法,力大者爲君。凡藥之所用,皆以氣味爲主,補瀉在味,隨時換氣。氣薄者,爲陽中之陰,氣厚者,爲陽中之陽;味薄者,爲陰中之陽,味厚者,爲陰中之陰。辛、甘、淡中熱者,爲陽中之陽,辛、甘、淡中寒者,爲陽中之陰;酸、苦鹹之寒者,爲陰中之陰,酸、苦、鹹之熱者,爲陰中之陽。夫辛、甘、淡、酸、苦、鹹,乃味之陰陽,又爲地之陰陽也;溫、涼、寒、熱,乃氣之陰陽,又爲天之陰陽也。氣味生沉,而陰陽造化之機存焉。一物之內,氣味兼有,一藥之中,理性具焉,主對治療,由是而出。假令治表實,麻黃、葛根;表虛,桂枝、黃耆。里實,枳實、大黃;里虛,人參、芍藥。熱者,黃芩、黃連;寒者,乾薑、附子之類爲君,君藥分兩最多,臣藥次之,使藥又次之,不可令臣過於君,君臣有序,相與宣攝,則可以禦邪除病矣。如《傷寒論》云∶『陽脈澀,陰脈弦,法當腹中急痛。』以芍藥之酸,於土中瀉木爲君;飴糖、炙甘草甘溫補脾養胃爲臣。水挾木勢亦來侮土,故脈弦而腹痛,肉桂大辛熱,佐芍藥以退寒水。薑、棗甘辛溫,發散陽氣,行於經脈皮毛爲使。建中之名,於此見焉。有緩、急、收、散、升、降、浮、沉、澀、滑之類非一,從權立法於後。

如皮毛肌肉之不伸,無大熱,不能食而渴者,加葛根五錢;燥熱及胃氣上衝,爲衝脈所逆,或作逆氣而裏急者,加炒黃芩;如胸中結滯氣澀,或有熱病者,亦各加之。如食少而小便少者,津液不足也,勿利之,益氣補胃自行矣。

如氣弱氣短者,加人參,只升陽之劑助陽,尤勝加人參;惡熱發熱而燥渴,脈洪大,白虎湯主之;或喘者,加人參;如渴不止,寒水石、石膏各等分,少少與之,即錢氏方中甘露散,主身大熱而小便數,或上飲下溲,此燥熱也;氣燥,加白葵花;血燥,加赤葵花。

如脈弦,只加風藥,不可用五苓散;如小便行病增者,此內燥津液不能停,當致津液,加炒黃栢、赤葵花。

如心下痞悶者,加黃連一、黃芩三,減諸甘藥;不能食,心下軟而痞者,甘草瀉心湯則愈(痞有九種,治有仲景湯、五方瀉心湯)。

如喘滿者,加炙厚朴。

如胃虛弱而痞者,加甘草。

如喘而小便不利者,加苦葶藶(小便不利者加之,小便利爲禁藥也)。

如氣短氣弱而腹微滿者,不去人參,去甘草,加厚朴,然不若苦味泄之,而不令大便行。

如腹微滿而氣不轉加之。中滿者,去甘草,倍黃連,加黃櫱,更加三味,五苓散少許。此病雖宜升宜汗,如汗多亡陽,加黃。四肢煩熱肌熱,與羌活、柴胡、升麻、葛根、甘草。

如鼻流清涕惡風,或項、背、脊背強痛,羌活、防風、甘草等分,黃耆加倍,臨臥服之。

如有大熱,脈洪大,加苦寒劑而熱不退者,加石膏;如脾胃中熱,加炒黃連、甘草。

凡治此病脈數者,當用黃櫱,或少加黃連,以柴胡、蒼術、黃耆、甘草,更加升麻,得汗出則脈必下,乃火鬱則發之也。

如證退而脈數不退,不洪大而疾有力者,多減苦藥,加石膏。如大便軟或泄者,加桔梗,食後服之。此藥若誤用,則其害非細,用者當斟酌,旋旋加之。如食少者,不可用石膏。石膏善能去脈數,疾病退脈數不退者,不可治也。如不大渴,亦不可用。如脈弦而數者,此陰氣也,風藥升陽以發火鬱,則脈數峻退矣。以上五法,加減未盡,特以明大概耳。

分經隨病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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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經》雲∶『風寒汗出,肩背痛,中風,小便數而欠者,風熱乘其肺,使肺氣鬱甚也,當瀉風熱,以通氣防風湯主之。

通氣防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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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升麻、黃耆(以上各五分)羌活、防風、橘皮、人參、甘草(以上各五分)藳本(三分)青皮、白豆蔻仁、黃櫱(以上各二分)

右㕮咀。都作一服,水二大盞,煎至一盞,去柤,溫服,食後。氣盛者,宜服;面白脫色,氣短者,勿服。

如小便遺失者,肺氣虛也,宜安臥養氣,禁勞役,以黃耆、人參之類補之;不愈,當責有熱,加黃櫱、生地黃。

如肩背痛,不可回顧,此手太陽氣鬱而不行,以風藥散之。

如脊痛項強、腰似折,項似拔,上衝頭痛者,乃足太陽經之不行也,以羌活勝溼湯主之。

羌活勝溼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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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活、獨活(以上各一錢)甘草(炙)藳本、防風(以上各五分)蔓荊子(三分)川芎(二分)

右件㕮咀。都作一服,水二盞,煎至一盞,去柤,溫服。食後如身重,腰沉沉然,乃經中有溼熱也,更加黃櫱一錢,附子半錢,蒼術二錢。

如腿腳沉重無力者,加酒洗漢、防己半錢;輕則附子,重則川烏頭少許,以爲引用而行經也。

如臥而多驚,小便淋溲者,邪在少陽厥陰,亦用太陽經藥,更加柴胡半錢。如淋,加澤瀉半錢,此下焦風寒,二經合病也。經云:『腎肝之病同一治,爲俱在下焦,非風藥行經不可也。』

如大便後有白膿,或只便白膿者,因勞役氣虛,傷大腸也,以黃耆、人參湯補之;如裏急頻見者,血虛也,更加當歸。

如肺脹膨膨而喘咳,胸高氣滿壅盛而上奔者,多加五味子,人參次之,麥門冬又次之,黃連少許。

如甚則交兩手而瞀者,真氣太虛也,若氣短,加黃耆、五味子、人參;氣盛,加五味子、人參、黃芩、荊芥穗;冬月,去荊芥穗,加草豆蔻仁。

如嗌痛頷腫,脈洪大,面赤者,加黃芩、桔梗、甘草各五分。

如耳鳴目黃,頷頤腫,頸有臑,肘臂外後腫痛,面赤,脈洪大者,以羌活、防風、甘草、藳本通其經血,加黃芩、黃連消其腫,以人參、黃耆益其元氣而瀉其火邪;如脈緊者,寒也,或面白善嚏,或面色惡,皆寒也,亦加羌活等四味,當瀉足太陽,不用黃芩,少加附子以通其脈;面色惡,多悲恐者,更加桂、附。

如便白膿,少有滑,頻見汗衣者,氣脫,加附子皮,甚則加米殼;

如氣澀者,只以甘藥補氣,當安臥不語,以養其氣。

用藥宜禁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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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治病服藥,必知時禁、經禁、病禁、藥禁。夫時禁者,必本四時升降之理,汗、下、吐、利之宜。大法春宜吐,象萬物之發生,耕耨科斫,使陽氣之鬱者易達也。夏宜汗,象萬物之浮而有餘也。秋宜下,象萬物之收成,推陳致新,而使陽氣易收也。冬周密,象萬物之閉藏,使陽氣不動也。經云:『夫四時陰陽者,與萬物浮沉於生長之門,逆其根,伐其本,壞其真矣。』又雲∶『用溼遠溼,用熱遠熱,用寒遠寒,無翼其勝也。』故冬不用白虎,夏不用青龍,春夏不服桂枝,秋冬不服麻黃,不失氣宜。如春夏而下,秋冬而汗,是失天信,伐天和也。有病則從權,過則更之。

經禁者,足太陽膀胱經爲諸陽之首,行於背,表之表,風寒所傷則宜汗,傳入本則宜利小便;若下之太早,必變證百出,此一禁也。足陽明胃經,行身之前,主腹滿脹,大便難,宜下之,蓋陽明化燥火,津液不能停,禁發汗、利小便,爲重損津液,此二禁也。足少陽膽經,行身之側,在太陽、陽明之間,病則往來寒熱,口苦胸脅痛,祇宜和解;且膽者、無出無入,又主發生之氣,下則犯太陽,汗則犯陽明,利小便則使生發之氣反陷入陰中,此三禁也。三陰非胃實不當下,爲三陰無傳,本須胃實得下也。分經用藥,有所據焉。

病禁者,如陽氣不足,陰氣有餘之病,則凡飲食及藥,忌助陰瀉陽。諸淡食及淡味之藥,瀉升發以助收歛也;諸苦藥皆沉,瀉陽氣之散浮;諸薑、附、官桂辛熱之藥,及溼麵、酒、大料物之類,助火而瀉元氣;生冷、硬物損陽氣,皆所當禁也。如陰火欲衰而退,以三焦元氣未盛,必口淡淡,如鹹物亦所當禁。

藥禁者,如胃氣不行,內亡津液而乾涸,求湯飲以自救,非渴也,乃口乾也,非溼勝也,乃血病也。當以辛酸益之,而淡滲五苓之類,則所當禁也。汗多禁利小便,小便多禁發汗。咽痛禁發汗利小便,若大便快利,不得更利。大便秘澀,以當歸、桃仁、麻子仁、鬱李仁、皂角仁和血潤腸,如燥藥則所當禁者。吐多不得復吐;如吐而大便虛輒者,此上氣壅滯,以薑、橘之屬宣之;吐而大便不通,則利大便,上藥則所當禁也。

諸病惡瘡及小兒後㿀後大便實者,亦當下之,而薑、橘之類,則所當禁也。又如脈弦而服平胃散,脈緩而服黃耆建中湯,乃實實虛虛,皆所當禁也。人稟天之溼化而生胃也,胃之與溼,其名雖二,其實一也。溼能滋養於胃,胃溼有餘,亦當瀉溼之太過也。胃之不足,惟溼物能滋養。仲景雲∶『胃勝思湯餅,而胃虛食湯餅者,往往增劇,溼能助火,火旺鬱而不通主大熱。』初病火旺不可食,以助火也。察其時,辨其經,審其病,而後用藥,四者不失其宜,則善矣。

著論處方已詳矣,然恐或者不知其源,而無所考據,復以《黃帝內經》、仲景所說脾胃者列於下:

太陰陽明論》雲∶『太陰陽明爲表裏,脾胃脈也,生病而異者何也?岐伯曰∶「陰陽異位,更虛更實,更逆更從,或從內,或從外,所從不同,故病異名也。」帝曰∶「願聞其異狀也?」岐伯曰∶「陽者,天氣也,主外;陰者,地氣也,主內。故陽道實,陰道虛。故犯賊風虛邪者,陽受之,食飲不節,起居不時者,陰受之。陽受之則入六腑,陰受之則入五臟。入六腑,則身熱不得臥,上爲喘呼;入五臟,則䐜滿閉塞,下爲餐泄,久爲腸澼。故喉主天氣,咽主地氣。故陽受風氣,陰受溼氣。陰氣從足上行至頭,而下行循臂至指端;陽氣從手上行至頭,而下行至足。故曰∶陽病者,上行極而下,陰病者,下行極而上。故傷於風者,上先受之,傷於溼者,下先受之。」帝曰∶「脾病而四肢不用,何也?」岐伯曰∶「四肢皆稟氣於胃,而不得至經,必因於脾,乃得稟也。今脾病不能爲胃行其精液,四肢不得稟水穀,氣日以衰,脈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帝曰∶「脾不主時何也?」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長四臟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獨主於時也。脾臟者,常着胃土之精也。土者,生萬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頭足,不得主時也。」』《陰陽應象論》曰∶『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故喜怒傷氣,寒暑傷形,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滿脈去形。喜怒不節,寒暑過度,生乃不固。』《玉機真臟論》曰∶『脾太過,則令人四肢不舉,其不及,則令人九竅不通,名曰重強。』又《通評虛實論》曰∶『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調經論》曰∶『形有餘,則腹脹,經溲不利、不足,則四肢不用。』又《氣交變論》曰∶『歲土太過,雨溼流行,腎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樂,體重煩冤;甚則肌肉萎,足萎不收,行善瘈,腳下痛,飲發中滿,食減,四肢不舉。』又雲∶『歲土不及,風乃大行。霍亂,體重腹痛,筋骨繇復,肌肉瞤酸,善怒。』又雲∶『咸病寒中,復則枚政嚴峻,胸脅暴痛,下引少腹,善太息,蟲食引黃,氣客於脾,民食少失味。』又雲∶『土不及,四維有埃雲,潤澤之化,則春有鳴條鼓拆之政;四維發振拉飄騰之變,則秋有肅殺霖淫之復。其眚四維,其臟脾,其病內舍心腹,外在肌肉四肢。』《五常政大論》∶『土平曰備化,不及曰卑監。』又雲∶『其動瘍涌分潰壅腫,其發濡滯,其病留滿痞塞,從木化也。其病餐泄。』又雲∶『土太過曰敦阜,其味甘咸酸,其象長夏,其經足太陰陽明。』又曰∶『其病腹滿,四肢不舉,邪傷脾也。』《經脈別論》雲∶『太陰藏搏者,用心省真,五臟氣少,胃氣不平,五陰也,宜治其下俞,補陽瀉陰。』《臟氣法時論》雲∶『脾主長夏,足太陰陽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溼,急食苦以燥之。』又雲∶『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於春,春不死,持於夏,起於長夏。禁溫食飽食,溼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於甲乙,甲乙不死,持於丙丁,起於戊己。脾病者,日慧,日出甚,下晡靜。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又雲∶脾病者,身重,善饑,足痿,足不能行,行善,腳下痛。虛則腹滿腸鳴,飧泄食不化血者。』《經脈別論》∶『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歸於權衡,權衡以平,氣口成寸,以決死生。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爲常也。』《五常政大論》∶『有太過不及,太過者,薄所不勝,乘所勝也。不及者,至而不至,是爲不及,所勝妄行,所生受病,所不勝者乘之也。』 仲景雲∶『人受氣於水穀以養神,水穀盡而神去,故云安穀則昌,絕穀則亡。水去則營散,穀消則衛亡,營散衛亡,神無所根據。又雲∶水入於經,其血乃成,穀入於胃,脈道乃行。故血不可不養,衛不可不溫,血溫衛和,得盡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