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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雜譬喻經/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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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雜譬喻經
卷上
卷下 

舊雜譬喻經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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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竺三藏康僧會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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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無數世有一商人,號曰薩薄,時適他國賣齎貨,所止近住佛弟子家。佛弟子家時作大福,安施高座眾僧說法講論罪福,善惡由心身口所行,及四諦非常苦空之法。遠道賈人時來寄聽,心解信樂便受五戒,白優婆塞,上座以法勸樂之,言:「善男子!護身口心十善具者,戒有五神,五戒有二十五神,現世衛護令無枉橫,後世自致無為大道。」賈人聞法重喜無量,後還本國,國中都無佛法,便欲宣化恐無受者,以所受法教化父母兄弟妻子及諸中外,皆便奉法。去賈人土千里有國,民多豐樂寶物饒好,二國否塞絕不復通百餘年中,所以故有閱叉居其道中,得人便噉前後無數,是故斷絕無往來者。賈人自念:「吾奉佛戒,如經所道,及有二十五神見助不疑,聽彼鬼唯一人耳,吾往伏之必獲也。」時有同賈五百餘人,便語眾人:「吾有異力能降伏鬼,汝等能行詣彼者,不及有大利。」眾人自共議:「二國不通從來大久,若得達者所得不訾,便相可適進道而去。」來至中路見鬼食處,人骸骨髮狼籍滿地,薩薄自念:「鬼神前後所可食人今證驗現,我死職當,恐此眾人。」便語眾輩:「汝等住此吾欲獨進,得勝鬼者當還相迎,不得來者知為遇害,便各還退勿復進也。」於是獨前,方行數里,逢見鬼來,正心念佛志定不懼。鬼到問曰:「卿是何人?」答曰:「吾是通道導師也。」鬼大笑曰:「汝聞我名不?而欲通道。」薩薄曰:「知汝在此故來相求,當與卿鬪,若卿勝者便可食我,若我得勝,通萬姓道,益天下利矣。」鬼言:「誰應先下手乎?」賈人言:「吾來相求,故應先下。」鬼聽可之。以右手扠之,手入鬼腹堅不可出,左手復打亦入,如是兩腳及頭都入鬼中不能復動。於是閱叉即以頌而問曰:

   「手足及與頭,五事雖絆覊,但當前就死,跳踉復何為?」
   「手足及與頭,五事雖被繫,執心如金剛,終不為汝擘。」
   「吾為神中王,作鬼多力旅,前後噉汝輩,不可復稱數。今汝死在近,何為復讇語?
   「是身為無常,吾早欲棄離,魔今適我願,便持相布施。
   緣是得正覺,當成無上智,志妙摩訶薩,三界中希有。
   畢為度人師,得備將不久,願以身自歸,頭面禮稽首。」

於是閱叉前受五戒慈心眾生,即為作禮退入深山。薩薄還呼眾人,前進彼土,於是二國並知,五戒十善降鬼通道,乃識佛法至真無量,皆共奉戒延敬三尊國致太平。後昇天得道,乃五戒賢者直信之恩力也。佛告諸比丘:「時薩薄者我身是。菩薩行屍波羅蜜,所度如是。」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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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無數劫,爾時有孔雀王,從五百婦孔雀,相隨經歷諸山,見青雀色大好,便捨五百婦追青雀,青雀但食甘露好果。時國王夫人有疾,夜夢見孔雀王,寤則白王:「王當重募求之。」王命射師:「有能得孔雀王來者,賜金百斤;婦以女女之。」諸射師分布諸山,見孔雀從一青雀,便以蜜[麩-夫+少]處處塗樹。孔雀日日為青雀取食,如是玩習,人便以蜜[麩-夫+少]塗己身,孔雀便取蜜[麩-夫+少],人則得之。語人言:「我以一山金相與,可捨我。」人言:「王與我金並婦,足可自畢已。」便持白王。孔雀白大王:「王重愛夫人故相取,願乞水來呪之,與夫人飲澡浴,若不差者相殺不晚。」王則與水令呪,授與夫人飲,病則除。宮中內外諸有百病,皆因此水悉得除愈,國王人民來取水者無央數。孔雀白大王:「寧可木繫我足,自在往來湖水中方呪,令民遠近自恣取水。」王言大佳。則引木入湖水中,自極制方呪之,人民飲水,聾盲視聽跛傴皆伸。孔雀白大王:「國中諸惡病悉得除愈,人民供養我如天神無異,終無去心。大王可解我足,使得飛往來入入湖水中,暝止此梁上宿。」王則令解之,如是數月於梁上大笑。王問曰:「汝何等笑?」答曰:「我笑天下有三癡:一曰我癡,二曰獵師癡,三曰王癡。我與五百婦相隨,捨追青雀,貪欲之意為射獵者所得,是為我癡。射獵人我與一山金不取,言王當與己婦並金,是射獵者癡。王得神醫王,夫人太子國中人民諸有病者,悉得除愈皆更端正,王既得神醫,而不牢持反縱放之,是為王癡。」孔雀便飛去。佛告舍利弗:「時孔雀王者我身是也,時國王汝身是,時夫人者今調達婦是,時獵師者調達是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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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國王,行射獵於曠澤中,大飢渴疲極,遙望欝然有屋樹木,即往趣之。中有一女人,王從求飲食果實之輩,所求悉得。王請女人與相見,侍人白言:「裸形無衣。」王即解衣與之,有自然火燒衣,如是至三。王驚問女:「何因如此?」女人答言:「前世為王妻,王飯沙門梵志,又欲上衣,我時言:『但設飯則可,不須與衣。』故受此罪。若王相念,作衣與國中沙門道士,若曉佛經者,呪願女人得脫此勤苦。」王受其言,還國作衣,求沙門道人了不得。時國無曉佛經者,王憶念,問舍度父當知之。度父言:「乃昔有人度無錢,以五戒經一卷相與讀之耳。」王言:「汝知佛經則以衣與。」度父使呪願:「令倮形女人得福無量解脫勤苦。」女人則時有新衣著身,故在鬼道中命盡,當生第一天上也。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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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海邊有國王行射獵,得一沙門,持作使沙門夜誦經作梵聲,王言:「此伎大工歌,有客輒伎歌。」時有異國優婆塞賈,往到其國,王請之,出沙門令歌。優婆塞聞說深經,內心踴躍即去,國人以千萬往贖,至三千萬王乃與之,賈人作禮曰:「我以三千萬相贖在所到。」道人即彈指踴在空中,曰:「卿自贖,不贖我也。所以者何?往昔王為賣蔥人,汝來於王買蔥不畢三錢,我時任卿,卿遂不還三錢。今此生子息,乃至三千萬,汝當還本三錢也。」主則意解悔過,受五戒為優婆塞。師曰:「債無多少不可負,亦不任人也。」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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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在世,有小兒與兄嫂共居,兒日日至佛所受經戒,兄嫂諫不止。後取兒牽抱之,以杖捶之言:「佛比丘僧當救汝。」兒啼呼恐怖,自歸三尊,則得須陀洹道,乘佛威神,便與木抱縛相隨俱飛去,出壁入壁出地入地自在所為。兄嫂見之,惶怖叩頭悔過,兒便為兄嫂說善惡之行,俱到佛所受戒。佛則為現宿命本末,兄嫂歡喜,心開垢除,得須陀洹道。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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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羅漢,與沙彌於山中行道,沙彌日日至道人家取飯。道經歷堤基上行,崎嶇危嶮常躃地覆飯污泥土,沙彌取不污飯著師鉢中,取污飯澡洗食之,如是非一日。師曰:「何因澡棄飯味?」答曰:「行乞去時晴還雨,於堤基躃地覆飯。」師默然禪思之,知是龍嬈沙彌,便起到堤上,持杖叩擻之。

龍化作老翁來,頭面著地。沙門言:「汝何因嬈我沙彌乎?」答曰:「不敢嬈,實愛其容貌耳。」龍言:「何以日見其行?」師曰:「行乞飯。」龍言:「從今日為始,願日日於我室食,畢我壽命。」沙門默然受請。還語沙彌:「汝往乞,止彼食,勿復持飯來。」沙彌日日於彼食,後見師鉢中有兩三粒飯,香美非世間飯,問和上曰:「於天上飯乎?」師默不應。沙彌便伺師知於何許飯,便入床下持床足,和上坐禪定意,床相隨俱飛到龍七寶殿上,龍及婦諸婇女,俱為沙門作禮,復為沙彌作禮。師乃覺呼出:「正汝心勿動,此非常之像,何因污意?」飯已即將還,語之:「彼雖有殿舍七寶婦人婇女,故為畜生耳。汝為沙彌,雖未得道,必生忉利天上,勝彼百倍,勿以污意。」語沙彌言:「此百味飯入口即化成蝦蟆,意惡吐唾,逆反已乃卻,飯不復入。二曰婦女端正無比,欲為夫婦禮,化成兩蛇相交。三曰龍背有逆鱗,沙石生其中,痛乃達心胸。龍有此三苦,汝何因欲之?」沙彌不應,遂晝夜思想,於彼不食,得病而死。魂神即生為龍作子,威神致猛,其父命盡得脫生人中,師曰:「人未得道,不可令見,道及國王內也。」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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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國王夫人生一女,父母名為月女,端正無比,王與衣被珍寶,輒言自然也。至年十六,王恚言:「此是我與,汝何言自然?」後有乞兒來丐,王言:「此實汝夫。」月女言諾。自然便追去。乞人惶怖不敢取,女言:「汝乞食常不飽,王與汝婦何為讓?」便俱出城,晝藏夜進,行到大國。國王時崩無太子,夫婦於城外坐,出入行人問曰:「何等人汝何姓名?何國來?」答曰:「自然。」如是十餘日。時大臣使梵志八人於都城門行人出入以次相之,「唯有此夫婦應相耳。」是時舉國群臣共奉迎之為王。王夫婦以正法治國,人民安寧,諸小王來朝。月女父王在中飲食已去,月女特留父王,月女以七寶作魚機關,帳牽一魚百二十魚現,推一魚戶則開,下為父作禮,白父:「今已得自然。」曰:「夫人行然,臣不及矣。」師曰:「月女與乞兒宿命,夫婦俱田作,令婦取餉,夫遙見婦與沙門相逢於岸水邊止,從乞婦食,則分飯上道人,道人止飯。夫遙見兩人,不謂有惡,持杖往見,道人飛去。婦言:『卿分自在,勿恚。』夫言:『兩分者,我與共食也。』」師曰:「夫有惡意,故墮貧家作子,後見道人歡喜自悔責故,同受此福耳。」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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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佛從眾比丘行,逢三醉人,一人走入草中逃;一人正坐博頰言無狀犯戒;一人起舞曰:「我亦不飲佛酒漿,亦何畏乎?」佛謂阿難:「草中逃人,彌勒作佛時當得應真度脫,正坐博頰人,過千佛當於最後佛得應真度脫,起舞人,未央得度也。」

昔有沙門,晝夜誦經,有狗伏床下,一心聽經不復念食,如是積年,命盡得人形,生舍衛國中作女人。長大見沙門分越,便走自持飯與歡喜。如是後便追沙門去,作比丘尼,精進得應真道也。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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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維衛佛在世時,國中諸大姓,各各一時供佛及比丘眾。時有一大姓,貧無以供佛者,白言:「願比丘眾有欲得藥者,某悉當給之。」時有一比丘,身體有疾,大姓以一甘果與之食,比丘得安隱除愈。大姓後壽盡生天上,勝諸天有五事:一者身無病,二者端正,三者命長,四者得財富,五者智慧。如是九十一劫中上為天、下生大姓家,不墮三惡道。乃至釋迦文佛時,為四姓家作子名曰多寶,見佛歡喜,作沙門精進得道,號為應真。夫施高行沙門一踰波邪,穢濁一國人矣。

昔有夫婦,俱持五戒事沙門。有新學比丘不知經,至其門乞,夫婦請道人前坐,作飯食已畢,夫婦俱下地作禮言:「少小事道人,未曾聞經,願開解蔽闇不及。」比丘低頭無以答,曰:「苦哉苦哉!」夫婦心意俱解,言:「世間實苦。」應時俱得道跡。比丘見兩人歡喜,亦得道跡也。師曰:「宿命累世三人兄弟,願學道跡,同行故俱道證。」

(一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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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國王,出射獵還,過繞塔,為沙門作禮,群臣共笑之。王覺知,問群臣:「有金在釜,釜沸中以手取,可得不?」答曰:「不可得。」王言:「汝冷水投中,可得不?」臣白王:「可得也。」王言:「我行王事,射獵所作如湯沸,燒香然燈繞塔,如持冷水投沸湯中。夫作王,有善惡之行,何可但有惡無善乎?」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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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沙門行至他國,夜不得入城,於外草中坐。至夜閱叉鬼來持之:「當噉汝。」沙門言:「相離遠。」鬼言:「何以為遠?」沙門言:「汝害我,我當生忉利天上,汝當入地獄中,是不為遠也?」鬼則置,辭謝作禮而去。

(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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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國王,令人呼知識,知識言謝王:「適穿地作坑,欲藏七寶。」王聞大驚,令人復呼知識,白王:「今適下寶著坑中。」王便復令呼知識,白王:「今適下平地,平地已便往。」王問:「汝何癡?藏七寶以語人耶?」知識言:「屬饌具甘美,欲飯佛及比丘僧,是為穿地作坑。斟布羹飯,是為下寶坑中。掃地行澡水羼經,是為平地。」白王:「此寶五家不能辱也。」王言:「善哉善哉!汝不當早相告。我當早相告,我當數藏寶。」王則開藏大布施,飯佛及比丘僧,佛為說清淨呪願,即發道意矣。

(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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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四姓請佛飯。時有一人賣牛湩,大姓留止飯,教持齋戒止聽經,賓乃歸。婦言:「我朝相待未飯。」便強令夫飯,壞其齋意。雖爾七生天上、七生世間。師曰:「一日持齋,有六十萬歲糧,復有五福:一曰少病,二曰身安隱,三曰少婬意,四曰少睡臥,五曰得生天上常識宿命所行也。」

(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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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及比丘眾應請,有一沙門與一沙彌後來。道逢婬女人牽沙門,沙門與之有欲,欲畢到飯家。佛呼沙彌:「汝到須彌山下取甘泉來。」沙彌已得道,便挑鉢於前叉手追,須臾得水來還。其師慚愧踧踖,悔過自責即得羅漢。此女人宿命對也,逢對畢罪乃得道矣。昔阿育王,日飯千羅漢,後有來年少沙門,與千道人俱入宮。年少沙門坐已,上下視王宮殿,復視正夫人不休。王有恚意,飯已各自去,王留上座三人,問:「此年少從何來?姓名為何?師事何人?此非沙門,何因將入宮?占相正夫人眼不轉休。」答曰:「此沙門從天竺來,師名某乙,姓某名某,有慧明達經故來,以視坐起宮殿,復上視忉利天,適等無異念。王前世以把沙著佛鉢中,巍巍乃爾,今復日飯千羅漢,其福無量也。所以視正夫人者,萬六千人之上端正無比,卻後七日壽盡當入地獄。世間無常,用是故視之耳。」王惶怖呼夫人:「自歸三道人。」道人言:「王雖日飯吾等千人,千人不能釋解夫人意,故當得年少沙門為說經,可疾見諦道。」王使請道人,道人還,王與夫人俱頭面著地,「願歸命,令重罪得微輕。」道人則為夫人說宿命所可經見者,為現法要,應時歡喜衣毛竪立,則得須陀洹也。夫人本五百世為道人姊,宿共誓先得道當相度。師曰:「人無宿命終不從解,亦不相見語言,終不入意,人各有本師也。」

(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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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四姓名伊利沙,富無央數,慳貪不肯好衣食。時有貧老公與相近居,日日飲食魚肉自恣賓客不絕。四姓自念:「我財無數反不如此老公。」便殺一雞炊一升白米,著車上到無人處,下車適欲飯,天帝釋化作犬來,上下視之,請謂狗言:「汝若不能倒懸空中,我當與汝不。」狗便倒懸空中,四姓意天恐何圖有此?曰:「汝眼脫著地,我當與汝不。」狗兩眼則脫落地,四姓便徒去。天帝化作四姓身體語言乘車來還,勅外人有詐稱四姓驅逐捶之。四姓晚還,門人罵詈令去。天帝盡取財物大布施,四姓亦不得歸,財物盡,為之發狂。天帝化作一人,問:「汝何以愁?」曰:「我財物了盡。」天帝言:「夫有寶令人多憂,五家卒至無期。積財不食不施,死為餓鬼恆乏衣食,若脫為人常墮下賤,汝不覺無常,富且慳貪不食,欲何望乎?」天帝為說四諦苦空非身,四姓意解歡喜,天帝則去。四姓得歸,自悔前意,施給盡心,得道跡也。

(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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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大姓家子端正,以金作女像,語父母:「有女如此者乃當娶也。」時他國有女人亦端正,亦以金作男像,白父母:「有人如此乃當嫁之耳。」父母各聞有是,便遠娉合此二人為夫婦。時國王舉鏡自照謂群臣:「天下人顏容寧有如我不?」答曰:「臣聞彼國有男子端正無比。」則遣使請之。使者至以王告之:「王欲見賢者。」則嚴車進去已,自念:「王以我明達故來相呼。」則還取書籍之要術,而見婦與客為姦,悵然懷感為之結氣,顏色衰耗惟怪更醜。臣見其如此人,行道轗軻顏色痟瘦,便斷馬廄以安措之。夜於廄中見王正夫人出與馬下人通,心乃自悟:「王夫人當如此,何況我婦乎?」意解顏色如故,則與王相見。王曰:「何因止外三日?」答曰:「臣來相迎,我有所忘,道還歸取之,而見婦與客為姦,意忿為之慘怒,顏色衰變,住廄中三日。昨於廄見正夫人來,與養馬兒私通,夫人乃爾,何況餘乎?意解顏色復故。」王言:「我婦尚爾,何況凡女人?」兩人俱便入山,除鬚髮作沙門,思惟女人不可與從事,精進不懈,俱得辟支佛道也。

(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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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婦人生一女,端正無比,年三歲,國王取視,呼道人相,後中夫人不?道人言:「此女人有夫,王必後之。」「我當牢藏之。」便呼鵠來:「汝所處在何所?」白王:「我止大山半有樹,人及畜獸所不得歷,下有迴復水船所不行。」王言:「以此女寄汝養。」便撮持去,日日從王取飯與女。

如是久後,上有一聚卒為水所漂去,有一樹正倚追水,下流有一男子,得抱持樹,墮迴水中不得去,廻滿樹踴,出住倚山。男子得上鵠樹與女通,女便藏之。鵠日舉女稱之:「已更子身重,未者輕也。」鵠覺女重,左右求得男子,舉棄之,往如事白王。王曰:「道人工相人也。」師曰:「人有宿命對,非力所能制也。逢對則相可,諸畜生亦如是也。」

(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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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國王持婦女急,正夫人謂太子:「我為汝母,生不見國中,欲一出,汝可白王。」如是至三。太子白王,王則聽,太子自為御車,出群臣於道路,奉迎為拜夫人,出其手開帳,令人得見之。太子見女人而如是,便詐腹痛而還。夫人言:「我無相甚矣。」太子自念:「我母當如此,何況餘乎?」夜便委國去,入山中遊觀。時道邊有樹,下有好泉水,太子上樹,逢見梵志獨行來入水池,浴出飯食,作術吐出一壺,壺中有女人,與於屏處作家室。梵志遂得臥,女人則復作術,吐出一壺,壺中有年少男子,復與共臥已便吞壺。須臾梵志起,復內婦著壺中,吞之已,作杖而去。太子歸國白王:「請道人及諸臣下,持作三人食,著一邊。」梵志既至言:「我獨自耳。」太子曰:「道人當出婦共食。」道人不得止,出婦。太子謂婦:「當出男子共食。」如是至三,不得止,出男子共食已便去。王問太子:「汝何因知之?」答曰:「我母欲觀國中,我為御車,母出手令人見之。我念女人能多欲,便詐腹痛還。入山見是道人藏婦腹中當有姦,如是女人姦不可絕,願大王赦宮中自在行來。」王則勅後宮中,其欲行者從志也。師曰:「天下不可信女人也。」

(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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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二人從師學道,俱去到他國。於道路見象跡,一人言:「此母象懷雌子,象一目盲,象上有一婦人懷女兒。」一人言:「爾何知?」曰:「以意思知也。汝不信者,前到當見之。」二人俱及象,悉如所言,至後象與人俱生如是。一自念:「我與俱從師學,我獨不見要。」後還白師:「我二人俱行,此人見一象跡,別若干要而我不解,願師重開講我,不偏頗也。」師乃呼一人問:「何因知此?」答曰:「是師所常道者也。我見象小便地,知是雌象,見其右足踐地深,知懷雌也,見道邊右面草不動,知右目盲。見象所止有小便,知是女人,見右足蹈地深,知懷女,我以纖密意思惟之耳。」師曰:「夫學當以意思惟乙密乃達之也。夫簡略者不至,非師之過也。」

(二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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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婦人富有金銀,與男子交通,盡取金銀衣相追俱去。到急水邊,男子言:「汝持財物來,我先度之,當還迎汝。」男子便走去不還。婦人獨住在水邊,見狐捕取鷹捨取魚,不得魚復失鷹。婦謂狐:「汝何癡甚?捕兩不得一。」狐言:「我癡尚可,汝癡劇我也。」

(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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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龍王女出遊,為牧牛者所縛捶,國王出行界,見女便解之便使去。龍王問女:「何因啼泣?」女言:「國王枉捶我。」龍王曰:「此王常仁慈,何橫捶人?」龍王冥作一蛇,於床下聽王,王語夫人:「我行見小女兒為牧牛人所捶,我解使去。」龍王明日人現,來與王相見,語王:「王有大恩在我許,女昨行為人所捶,得王往解之,我是龍王也,在卿所欲得。」王言:「寶物自多,願曉百畜獸所語耳。」龍王言:「當齋七日,七日訖來語,慎勿令人知也。」如是王與夫人共飯,見蛾雌語雄取飯,雄言:「各自取。」雌言:「我腹不便。」王失笑,夫人言:「王何因笑?」王默然,後與夫人俱坐,見蛾緣壁相逢,諍共鬪墮地,王復失笑。夫人言:「何等笑?」如是至三,言:「我不語汝。」夫人言:「王不相語者我當自殺。」王言:「待我行還語汝。」王便出行。龍王化作數百頭羊度水,有懷妊牸羊呼羝羊:「汝還迎我。」羝羊言:「我極不能度汝。」牸言:「汝不度我,我自殺。汝不見國王當為婦死。」羝羊言:「此王癡為婦死耳,汝便死謂我無牸羊也。」王聞之,王念:「我為一國王,不及羊智乎?」王歸,夫人言:「王不為說者當自殺耳。」王言:「汝能自殺善,我宮中多有婦女,不用汝為。」師曰:「癡男子坐婦欲殺身也」。

(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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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國,五穀熟成人民安寧,無有疾病,晝夜伎樂無憂也。王問群臣:「我聞天下有禍,何類?」答曰:「臣亦不見也。」王便使一臣至隣國求買之。天神則化作一人,於市中賣之,狀類如豬持鐵鎖繫縛。臣問:「此名何等?」答曰:「禍母。」曰:「賣幾錢?」曰:「千萬。」臣便顧之,問曰:「此何等食?」曰:「日食一升針。」臣便家家發求針,如是人民兩兩三三相逢求針,使至諸郡縣擾亂,在所患毒無憀。臣白王:「此禍母致使民亂,男女失業,欲殺棄之。」王言:「大善!」便於城外,刺不入斫不傷掊不死,積薪燒之,身體赤如火,便走出,過里燒里、過市燒市、入城燒城。如是過國,遂擾亂人民飢餓坐厭。樂買禍所致。

(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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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鸚鵡,飛集他山中,山中百鳥畜獸,轉相重愛不相殘害。鸚鵡自念:「雖爾,不可久也,當歸耳。」便去。卻後數月,大山失火四面皆然,鸚鵡遙見便入水,以羽翅取水飛上空中,以衣毛間水灑之,欲滅大火。如是往來。往來天神言:「咄鸚鵡!汝何以癡?千里之火寧為汝兩翅水滅乎?」鸚鵡曰:「我由知而不滅也,我曾客是山中,山中百鳥畜獸皆仁善,悉為兄弟,我不忍見之耳。」天神感其至意,則雨滅火也。

(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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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與比丘俱行,避入草中。阿難問佛:「何因捨道行草中?」佛言:「前有賊,後三梵志當為賊所得。」三人後來,見道邊有聚金,便止共取,令一人還聚中市飯,一人取毒著飯中殺二人。「我當獨得金。」二人復生意,見來便共殺之已,便食毒飯俱死。三各生惡意,展轉相殺如是也。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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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四姓,藏婦不使人見。婦值青衣作地窟,與琢銀兒相通。夫後覺,婦言:「我生不行,卿莫妄語。」夫言:「當將汝至神樹所。」婦言:「佳。」持齋七日入齋室,婦密語琢銀兒:「汝當云何?汝詐作狂亂頭,於市逢人,抱持牽引之。」夫齋竟便將婦出,婦言:「我生不見市,卿將我過市。」琢銀兒便抱持臥地在所為,婦便哮呼其夫:「何為使人抱持我?」夫言:「此狂人耳。」夫婦俱到神所叩頭言:「生來不作惡,但為此狂所抱耳。」婦則得活,夫默然而慚,婦人姧詐乃當如是也。

(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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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女行嫡人,諸女共送,於樓上飲食相娛樂。橘子墮地,諸女共觀:「誰敢下取得橘來,當共為作飲食。」當嫁女便下樓,見一童子已取橘去,女言童子:「以橘相與。」童子曰:「汝臨嫁時先至我,許我還橘,不爾不相與。」女言:「諾。」童子便與橘,女得持還,眾人共作飲食。送女至夫所,女言:「我有重誓,願先見童子,還為卿婦。」夫便放去。出城逢賊,女向賊求哀:「我有重誓當解。」賊放去。適前逢噉人鬼,女叩頭願乞解誓,鬼放去。到童子門,請前坐,童子不干,為設飲食,以私金一餅送之。師曰:「如是夫、賊、鬼、童子,四人皆善;雖爾,意有所在。或有言夫勝者,為持婦急;言賊勝者,為持財物急;言鬼勝者,為持飲食急;言童子勝者,為謙謙也。」

(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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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婦人,常曰:「我無所亡。」其子取母指鐶擲去水中已,往問母金鐶所在。母言:「我無所亡。」母後日請目連、阿那律、大迦葉飯,時當得魚,遣人於市買魚歸治,於腹中得金鐶,母謂子:「我無所亡。」子大歡喜往至佛所,問:「我母何因有此不亡之福?」佛言:「昔有一仙人居北,陰寒至冬天,人人悉度山南。時有老獨母,貧窮不能行,獨止為眾蓋藏器物。春,人悉來還,母以物一一悉付還其主,眾人皆歡喜。」佛言:「時獨母者是汝母,前世護眾人物故,得是無所亡福耳。」

昔有四姓家子,為離越作小居處則足自容,復作經行處,後壽盡上生忉利天上,得寶舍周匝四千里,所欲自樂,歡喜持天華,散離越屋上。天言:「我作小泥屋耳,乃得好殿舍,念恩故來散華耳。」

(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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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三道人共相問:「汝何因得道?」曰:「我於王國中,觀蒲萄大盛好,至晡時人來折滅取,悉敗狼藉在地,我見覺無常,緣是得道也。」一人曰:「我於水邊坐,見婦人搖手澡器,臂鐶更相叩,因緣合乃成聲,我緣是得道也。」一人曰:「我於蓮華水邊坐,見華盛好,至晡有數十乘車來,人馬於中浴,悉取華去,萬物無常乃爾,我覺是得道也。」

(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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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梵志,大高才學問反駮論議,造立無端彈易正要,引虛為實牽物連喻,莫當之者,諸國遂師之。後到舍衛國,白日然火行,城中人問曰:「何以故如是?」曰:「國冥無明,故然火也。」國王大恥之,而懸鼓城門下,募求明人有能折此人者。時有一沙門,入國問之:「何以有此?」答曰:「王恥梵志所為。有明者捶鼓。」沙門舉足踰之,王聞大歡喜,則請沙門梵志上殿飯食。沙門語王:「善哉是梵志,智慧明達真是道人,非奴非卒、非擔死人種。」梵志默然無以答。伎樂同時作,便取梵志著糞箕中,掃跡驅逐出國,相傳告語也。

(三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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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沙門,飯已減除,粧飾面目,整頓衣被,闚視前後。阿難白佛言:「此比丘非法乃爾?」佛言:「適從女中來,餘態未盡故耳。」比丘則現羅漢道,般泥洹去也。

(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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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舍衛城外有家人婦,為清信女,戒行純具。佛自至門分衛,婦以飯著鉢中卻作禮,佛言:「種一生十,種十生百,種百生千,如是生萬生億,得見諦道。」其夫不信道德,默於後聽佛呪願,曰:「瞿曇沙門言,何若過甚哉?施一鉢飯乃得爾所福,復見諦道。」佛言:「卿從何所來?」答曰:「從城中來。」佛言:「汝見尼拘類樹高幾許?」答曰:「高四十里,歲下數萬斛實,其核大如芥子。」答曰:「少少耳。」佛言:「一升乎?」答曰:「一核耳。」佛言:「汝語何若過乎?栽種一芥子,乃高四十里,歲下數十萬子。」答曰:「實爾。」佛言:「地者無知其報力爾,何況歡喜持一鉢飯上佛?其福不可稱量。」夫婦心意開解,應時得須陀洹道也。

(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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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沙門,已得阿那含道,於山上煮草染衣。時有失牛者遍求牛,見山上有火煙,便往視,見釜中悉牛骨,鉢化成牛頭,袈裟化成牛皮,人便以骨繫頭,徇行國中,眾人共見之。沙彌見日已中,捶楗椎,不見師至,便入戶坐思惟,見師乃人所辱,則往頭面著足言:「何因如此?」曰:「久遠時罪也。」沙彌言:「可暫歸食。」兩人則放神足俱去。沙彌未得道,常有恚未除,顧見清信士及國人,國人乃取我師如此,使龍雨沙石,動此國令之恐怖。念此適竟,四面雨沙,城塢屋室皆悉壞敗。師言:「我宿命一世屠牛為業,故得此殃耳。汝何緣作此罪乎?汝去,不須復與我相追。」師曰:「罪福如是,可不慎矣。」

(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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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國王,大臣五人,一臣宿請佛,佛不受,臣則還。因王請佛,佛言:「此臣今必命當終,明日將誰復作福乎?」臣嘗令相師相之,云:「當兵死。」常以兵自衛,己亦拔劍持之,夜極欲臥,以劍付婦持之,婦睡落劍斷其夫頭,婦便啼叫言:「君死。」王則召四大臣問:「汝曹營衛之,激修姦變,其婦與相隨而忽至此罪,為誰在邊者?」便斬四臣右手。阿難問佛何因?佛言:「其夫前世作牧羊兒,婦為白羊母,其四臣前世作賊,見兒牧羊,便呼兒俱舉右手指,令殺白羊母,與五人烹之。兒啼泣悲哀,殺羊食賊,如是展轉生死,今世共會故,畢其宿命罪也。」

(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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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大姓,家富巨億,常好惠施所求不違。後生一男,無有手足形體似魚,名曰魚身。父母終亡襲持家業,寢臥室內又無見者。時有力士仰王廚食,恆懷飢乏,獨牽十六車樵,賣以自給,又常不供,詣此四姓求所不足,曰:「累年仰王飲食,常不供足,恆抱飢餓。聞四姓貲財巨億,故來乞匃。」

魚身請與相見,示其形體。力士退,自思惟:「力石乃爾,近不如無手足人聯取其物。」往到佛所問其所疑:「世或有豪尊如國王者死無手足,殖富乃爾,近我筋幹國中無敵,而常抱餓飲食不足,何緣如此?」佛言:「昔迦葉佛時,魚身與此王共飯佛,汝時貧窮驅使助之,魚身具所當得已與王行,而謂王言:『今日有務不得俱行,廢此事為斷我手足無異故。』時行者今王是也,不行失言者,魚身是也。時貧窮佐助者,汝身是也。」於是力士心意開悟,即作沙門得阿羅漢道也。

舊雜譬喻經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