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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川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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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芝川集
卷之三
作者:黃廷彧
1632年
卷四

敎書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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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諭左議政盧守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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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自予與卿別。於今四年。曰旣免喪。庶幾相見。惟日望之。及卿乞歸家鄕。以隮祔先廟。禮亦宜然。不敢不從。言歸之後。予心益用如渴。建貳政府。以葉舊契。馳召再三。亦懇諭矣。但惟時當寒沍之極。氣猶草土之餘。必使觸犯風雪。踰嶺遠來則雖卿盡奔走之恭。在予有迫促之嫌。心誠愛之。寧可然乎。卽者春日和煦。百體夷釋。卿必幡然而起。以赴寡人之約。以答蒼生之望。可無所辭也。況國家非閑暇之時。田園非大臣之所。以卿在外。相職久曠。體貌亦損。母執崇謙。深思大義。疾速上來。予將翹跂以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書契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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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日本書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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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國王姓諱。奉復日本國王殿下。使至。獲審體中佳裕。深慰深慰。兩國相與。信義交乎。鯨波萬里。聘問以時。今又廢禮重修。舊好益堅。實萬世之福也。所遺鞍馬,器玩,甲冑,兵具。名般甚夥。製造亦精。贈饋之誠。夐倍尋常。尤用感荷。但奉前後二書。辭旨張皇。欲超入上國。而望吾國之爲黨。不知此言奚爲而至哉。自獘邦言之。語犯上國。非可相較於文字之間。而言之不酬。亦非交隣之義。敢此布露。幸有以亮之。惟我東國。卽殷太師箕子受封之舊也。禮義之美。見稱中華凡幾代矣。逮我皇明混一區宇。威德遠被。薄海內外。悉主悉臣。無敢違拒。貴國亦嘗航海納貢。而達於京師。況獘邦世守藩封。執壤是恭。侯度罔愆。故中朝之待我也。亦視同內服。赴告必先。患難相救。有若家人父子之親者。此貴國之所嘗聞。亦天下之所共知也。夫黨者。偏詖反側之謂。人臣有黨者。天必殛之。況舍君父。而黨隣國乎。且丁未接遇之違例。雖未詳其故。而事在已往。時亦異代。非百世必報之怨。而大王新立未久。謂宜安靜鎭撫之是圖。豈可以小謀大。妄動干戈於天限海塹之外哉。嗚呼。伐國之問。仁者所恥。況於君父之國乎。弊邦之人。素秉禮義。知尊君父。大倫大經。賴以不墜。今固不以私交之厚而易天賦之常也。豈不較然矣乎。竊料貴國今日之憤。不過恥夫見絶之久。禮義無所效。關市不得通。不得竝立於萬國玉帛之列也。貴國何不反求其故。自盡其道。而唯不臧之謀是依。可謂不思之甚矣。二浦開路之事。在先朝約誓已定。堅如金石。若以使價一時之少倦。而輕改久立之成憲。則彼此俱失之矣。其可乎哉。不腆土宜。具在別幅。天時極熱。只冀若序萬重。不宣。萬曆十九年六月日

書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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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與日本關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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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國光國功臣。長溪府院君黃某。謹白日本國關白閤下。忝職往在壬辰年。陪王子深入會寧。見執於貴國將軍淸正。因而押到釜山浦。將以渡海。前關白皆許放送者也。忝職當時亦已年老。至今猶在於世。將見復尋舊好。彼此生靈。各得安枕。善之善者。幸甚幸甚。人臣義無私交。不可有相通之事。而大夫在外。苟有安國家者。專之可也。方淸正陣安邊府。因而西指駐箚於咸興府也。忝職與伴直將名三四郞號津田者。日久狎習。仍曆詢天皇,關白擧措爲如何。三四郞曰。天皇古有而今亡。國王之下。有左右大臣。其下有關白。左右大臣。專以仁義敎訓國人。關白專摠爵賞征討生殺予奪之柄。勢熖極盛。反出國王之上。國人畏之。僣謂之國王。忝職竊念。若是則關白本分。不過與弊邦議政一體之人。申叔舟海東記所載國王亦稱關白者。亦記聞之誤也。夫踰越廉陛之截。而標置太高。違拒璽書之命。而妄自尊大。雖自御其國。猶爲旁觀者之所未安。況書契往復之際。我國王直書姓諱。關白偃然承當。略無謙牧之意者何哉。退計三十餘年之前。貴國巨酋以下執貢者。皆稱我國王殿下爲皇帝陛下。我國素秉臣節。不可受此僣冒之號。卻之不受勿使更用。以安其分。亦使貴國。得知君臣上下之分皆當如是也。其自爲也如此。正孔子所謂不欲人之加諸我者。我亦欲無加諸人者。關白乃幸隣國之不知其事。甘自陷於欺人無上之嫌。而不知止。此帝王之法所當禁也。自今以後。言歸於好。修答書契。但用敵體。議政爲之閤下云云。兩國體面。無偏重偏輕之失。可以有辭於天朝。無愧於後世矣。弊邦以中國外諸侯之首。萬邦朝會之列。無有居弊邦之先者。以禮義之所自出也。故不敢卑夷之。冠帶之賜先及焉。貴國一從禮義。悉效弊邦之爲。則天朝亦必許款塞內附之誠矣。不亦善乎。謹白不宣。

檄日本國關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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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定位。上下判矣。萬國區分。內外別矣。貴國邈在海中。天地間一疣贅之域。自三代以來。未嘗紀土貢而采國俗。絶不許齒錄於侯服。幸而弊邦與之爲隣。禮義文物。侔擬中華。貴國舍弊邦。則一步無可往之地。耳無所聞。目無所見。不過井底蛙耳。以此自昔求附於我。木道往來。得以窺觀國家之光。於是乃以愉快其耳目。娛悅其心志。朝聘以時。貢獻不絶。王者之道。來者不拒。故歷代亦且許而待之。至於今日相好。二百餘年之久。少無釁隙。壬辰之亂。胡爲而至哉。言之痛憤。嗟何及矣。卽今文欲再動干戈。以向中國。夫中國。天子之所在。萬邦之所歸宗。上帝賞慶刑威之柄。假手以施焉者。卽是有爲之天道也。人凌慢之。天必殛之。昔商帝武乙。革囊盛血而仰射之。命曰射天。其逆天悖理甚矣。未幾。武乙暴震而死。天道焉可誣哉。前關白敢向天朝。極怨嘉靖丁未之不見納。欲一逞忿於邊關之吏。其惡通天。而天子乃不較狂妄。特降璽書。嘉其退廻朝鮮王京。放回朝鮮王子陪臣。以褒美之。且進封爲日本國王。皇上之大度如此。其視漢武帝許匈奴款塞內附。何以過此。前關白所當惶恐震越。祗承帝命之不暇。而乃敢驕虔旅距。不遵至尊一統之號令。此無他也。自以爲天限滄海。人跡之所難到。時出時沒。如鬼如蜮。不可捉獲。天下無奈我何。天其少貸之乎。方天使之在日本也。天變地震之可駭可怪者。逐日有之。至於地動。五層樓閣。傾覆頹陷。壓死者數百餘人。此天嚴示前關白必死之罪於使者之前也。其譴告不亦迫切乎。不久而前關白奄忽捐館。其與武乙之震死。何以異哉。今關白年少新立。諸將未附。文經一亂。死於戰鬪者甚多。其宿殃餘孼。久未之殄。適以反中其身。而自伐其國。順天者興。逆天者亡。不知關白有何所利。而昏迷於天象。率前人攸行。犯天不道。自速其滅亡。何哉。且貴國平時君臣之分義。政令之擧措。自此固不得以詳也。但按古徵文。所謂關白之稱。乃人臣白上。出納命令者也。固非國王之謂也。而相混無別。甚不可也。頃因貴國解事者。明言國王之下。有左大臣右大臣。又有關白等職。左右大臣。專以仁義敎訓國人。關白。專摠兵馬爵賞征討之事。以是威權勢熖。熏灼可畏。若是則其位分不過與弊邦議政一體之人。何得僣稱國王之號。使聞於隣國。而爲天子之所知也哉。以此不正之名號。而求和於我國。前此不知則已。旣已知之。則何可與陪臣之執國命者。定爲和約乎。且貴國退計三十餘年之前。巨酋以下執貢者。皆稱我國王殿下爲皇帝陛下。不敢用相敵之禮。弊邦素秉臣節。不可受此僣冒之稱。卻之不受。勿使更稱。以安其分。亦使貴國。得知君臣之道當如是也。貴國豈不念之乎。昔南越王尉佗。黃屋左纛。妄自尊大。及聞漢使陸賈詩書之說。深自愧屈之無已。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豈以日本獨無是心乎。交隣之道。以和爲貴。貴國乃自絶其來朝互市之路。而久乃思之。非互市則生理幾乎熄矣。不來朝則鬱鬱若拘囚矣。故文求與之講和。豈兩國各保其國。各安其民之義乎。且竊聞關白之位。自古皆因爭鬪而得之。旋復失之。無有傳世久遠者。繼此立者。雖自固其位。無少動作。猶恐其難保。況以精兵勁卒。盡出於外。妄有事於隣國。而我躬之不恤。安知夫軍民勞弊怨叛之極。有如五代之諸鎭將士。自擇留後而擅廢立者乎。又安知夫蒼頭廝卒乘國之空虛。潛圖不義之富貴。有如彭寵者乎。曾見壬辰貴國之士卒。多有怨叛而不肯還。今時則必有甚焉。天下意外之變。或出於肘腋之下。竊爲關白危之也。爲關白計者。亟宜上表天朝。深陳前關白拒命益驕之非。因敍今關白不克蓋父之愆。自今革心面。內不敢違越帝命。自納於天涵海育之中。懇乞許朝鮮相和。用鑄狄二軀。一獻於天朝。一納於弊邦。如古者金外國自贖之刑。以代其罪。至於天朝之許儀後。弊邦之朴守永。皆是不幸而俘獲者。雖在日本。亦能盡忠。豈可長留目本。不使生還故土也哉。仍將被虜人口。竝皆刷還。則以許儀後一起人口。奏解天朝。以朴守永。爲講和謀主人口。皆得見其父母親戚鄕里之故。則天子嘉之。弊邦亦釋其忽。而兩國相和。俱有辭於天下矣。且我國東海與貴國之境。有水赤之異詢諸中國卜筮讖緯之家。及西番國使臣善占測者。皆言日本之人死於海戰。浮屍蔽海。赤血橫流之應。天朝將官。方以前日島山之失捷爲憤。及今欲圖富貴者。爭領出征日本之兵。踴躍百倍。以此弊邦之人。有所恃矣。貴國幸深思之。早自引退。勿使有悔。兩國生靈。各得安枕。是所望也。照亮不宣。

上都堂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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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國功臣削職黃某。謹再拜稽首。上書於三台大人閤下。伏以壬辰之亂。天下萬古所未有也。當大駕播越之中。分寄兩王子於金貴榮尹卓然及削職父子。使之保護。關東是削職所受命之地。拜辭之時。面承上敎。保護王子。勉力恢復。至今玉音在耳。思之哀淚滿眶也。及賊鋒日迫。蹙蹙靡騁。然後乃移入於北道。身丁此難。誰是善計策者。皆顚倒失錯。罔知所爲。況如削職。平生無一才智可取。動輒得謗者。顚沛流離。遽膺重命。其不能濟事而致敗者。未占而有孚矣。初不知力辭其任。已迷暗矣。及入于吉州將軍坡也。削職患瘧疾。留住七八日。不得與王子偕行。若自此退來。則當與扈從落後者。共保無患。而計不出此。一向前進。此必死之秋也。不虞會寧軍民。一時叛國。王子,宰相,閫帥,守令等。俱被縳給於賊纍纍於道路之中。而鏡城叛民。又執徐渻納於賊中。賊乃縳示於一行。賤息答曰。外方之人。俺等何以知之。仍令咸廷虎。詭稱南關人避亂者以脫之。所以如此者非他也。賊若知賤息及徐渻之皆爲王室忝親也。則賊必雀躍於難從之皆可從。而事有尤難者。故處之如此。厥後見賊所爲。似不以此加損於喜怒。而及今貴榮已死。李瑛亦死。明證漸稀。非無與知其事若咸廷虎,李長培,李盡忠,李蕙,趙仁徵,尹仁伯,李愉,崔遇等七八人。比之皇朝一箇袁彬來傳虜中之情狀。朝廷信之。靑史載之者。已雲多矣。是豈無人灼知者乎。而當初委官。不請盤問各人。已失按獄之體。因此端緖難尋。而歲月益久。不知更得何人。以發明此事之不然者乎。削職平生。孤忠自信。獨立無黨。豈料國破家亡。獨當其禍至於此極乎。試觀今世。自宗社,陵寢,宮闕,三京,八道,營鎭,郡縣。其得保存者幾所耶。自大臣,元帥,檢察,巡察,防禦,節度使,守令,邊將。其有死於職事。臣節炳炳者幾人耶。削職等。尙有吾君之遺體不血肉於賊刃之下。脫虎口而來慈母者。稍能盡保護之責。其視程嬰杵臼。可無愧矣。自古維持國家者。必賞罰分明。然後人心有所懲勸。而紀綱立焉。方此北變孔棘之時。若叛亂之徒。以知君父識事體。衆卉嘉木。得其推奬。而保護之臣。反被摧折。廟堂之好惡如此。又誰因而誰極乎。言不可若是其幾也。當乙未獄事。豐原不得終秘僞書。乃出而示人。見之者皆以爲此獄太濫。若都憲金玏私語人曰。豈可以此書。迫人於死。卽停白簡。而不復啓焉。此書亦有一件王子手書者。與此書相同。又有諺書密通者。而豐原皆寢而不達。僞書亦不以本文上之。其意何在。蓋以王子手書與諺書僞書竝進。則難於獨成其罪。本文出則人皆卽知其爲僞。乃欲急逞其志。但知拈出臣字之無者可入於不臣之律。而全不省姓字之又無者卻可成其不祖之罪也。其所去取。半上落下者。有何以也。其時判府右台閤下。乃削職平生賢友。力乞善藏其書。以爲後考。此書若在。字樣如浣花之大。而亂書甚於浣花。非但不書臣字。又不書姓字。只書長溪君,南兵使,護軍。所謂長溪君。可尋其爲削職而罪之矣。若南兵使則乃是道內之稱。非可稱於朝廷者。若曰護軍。又是微乎微者。不知是何人也。使後世具眼者見之則必曰。此書何疑。而乃加罪於無名氏雲爾。是果聖朝之所宜有者哉。昔范仲淹對趙元昊之使。焚其所達之慢書。罪將不測。杜衍以爲仲淹之情。只是招納彼虜。蓋忠於朝廷者。此事若使杜衍定其斷案。則亦不過曰保護王子而已。乃曰。來自賊中。無文書可憑。彼旣見無臣不姓之書。而初若不曾見者。所謂可憑者。此書之外。又何處得來耶。人之不可信。乃至於是乎。嗚呼魏元忠之被讒也。張說爲美官所動。未免依違彼此。而宋璟勉以萬代瞻仰之擧。然後元忠始白其冤。功名之士。何代無之乎。大抵君子之論人。必須先求其情。設以身處其地則當如何處之。可也。當初此論之出。人皆曰。體察使狀啓。載稱此是黃某之所書。所見極爲駭愕。臣子不忍見。謄書上送。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乃爾謄送也耶。以此人言藉藉。積謗如山。皆傳誦狀啓末段結語之緊。信之如神明。凡有口者。皆能言此罪難貸。倘非聖明曲全之恩。則死已久矣。嗚呼。此論不但爲一人一家之禍福而已。係是天下之大議論。苟非知言窮理。深知死生之說。明察而善辨之。則必皆迷於吉凶是非之塗。莫適所從。而如三仁之或去或死。出於至誠惻怛者。亦皆糢糊雜糅。而不知擇矣。此豈一時嘵嘵者所易言哉。而言之不疑。亦可笑也。削職非以這等多少曲折。爲能預有以揣摩商量。極深硏幾。而處之能盡的當底道理也。只是臨時處變。苟冀無事者。如是而已。且其狀內頭辭。不曰日本將軍淸正言。大明許和。而貴國獨不許和。若不與我相和。則關白殿下將渡海而來者乎。所謂殿下。乃是彼賊自稱其主之辭。我但依其所言以書之。還我白於朝廷。雖使某人爲之。恐無害也。呂本中訓戒子弟以文書塗擦重易。取禍不小。削職每戒賤息。不幸有文書相通之事。愼勿用臣字。蓋以日本人之用臣字。無別彼我。如臨津之戰平調信上書。稱臣吉成。告示關東。亦書臣字。若我用臣字於賊眼所見處。惹取彼賊劫脅。俾同其俗。則取禍必矣。以此前後僞書。皆無臣字。若以爲大罪也。則自王子及金貴榮以下。皆爲謬妄之見所誤。願自當之。母俾泛及同行者也。自古以文書成獄。害人家國者。考諸史。班班可見。陳瓘以尊堯爲罪而見陷。彭龜年以錄黃爲罪而見陷。此亦豈眞有罪者哉。且夫古之君子。欲於有罪中求無罪。今之論者。乃於謄書上索實罪。不亦誤乎。況人心汚隆。隨世各異。彼一時之人心。猶可欺也。今旣歲月已久。聞見稍詳。豈無開悟。而猶有膠守舊聞。若不快者。人心之易惑而難解也如此。嗚呼。天地鬼神。其可誣乎。迨王子脫出之後。金應瑞及惟正等。相繼出入賊中。與平調信,淸正等接語非一。其酬酢問答之際。自當及削職父子之事。而略無一言及此。黃愼之使日本也。亦必問削職父子等賊中所爲。而又無一毫可疑之端傳播於世者。不知此言奚爲而至哉。首台閤下。乙未之獄。亦以知事臨之。曾不見僞書之中。無臣不姓之非格例者乎。大書亂書之非狀啓者乎。無乃其時捶撻狼藉。倥傯裝懷。未及照管而然耶。何以議中云云又如此耶。若未及照管也則已。見之而不知其僞。則亦不幸之甚也。嗚呼。國家此局之事。如天飜地覆。觸目無非改觀。言之可謂痛哭。其間人事之有失。國謀之不臧。何可悉數而盡治之乎。伏惟聖上大度包容。率皆匿瑕棄垢。與之更始。而惟新之圖。此天地曠蕩之至仁也。削職等旣受六尺之託。而陷於賊手。其罪已不足言矣。乃能終始保全以歸。亦可以掩其罪矣。乃反議罪於十年之後。如恐不克勝之。嗚呼。其亦不仁矣。斯文姜綖。初爲正言。論此事甚急。厥後。見東文選書契中見關白殿下者。語人曰。國書稱之如此。黃赫雖妄書。非大罪也。聽此欲詢其事。而平生素昧面目。末由也已。因此訪得承文院故事。自前國書。皆稱朝鮮國奉復關白殿下。因此省得庚寅年間削職交承豐原。忝冒禮判。正値平義智之將還也。蒞事之初。考求通信使事目。則下吏以儀註呈納曰。此乃前判書所勘定者。見其所設拜跪之儀甚詳。因以淨寫啓下。又取見國書。亦稱關白殿下。以豐原之知禮守義。在平時未免陽尊而僞敬之如此。他何足論哉。且此事。非與平秀吉爭其尊稱之號也。亦非通書秀吉者。爲邏騎所獲而發覺之也。只是淸正䝱王子以通書之際。潛行紿誑之謀者。誤達於行在。其無臣不姓。正與無名狀,匿名書之不可傳者相似。若曰此是說客辯士詭詐機術之做。而嗤笑之則可也。此時何時。此賊何賊。而乃責之以從容正大之道。俾與宋襄公之義戰無異焉。吁亦失矣。賊中之事。頃刻呼吸之間。變化不測。若戎機失誤。以致大兵將撤而未撤。王子將出而未出。則其得罪於天朝大矣。保護之失。何暇言乎。削職年紀老眊。衰病亦甚。將爲朝夕入地之人。非有希覬於斯世。但願及未死之前。雪此誣枉之名而已。閤下毋謂姑待後日也。鐘鳴漏盡。日迫西山。更何俟乎。且所謂死義者。皆於國亡君死或擄。而忠臣義士肝膽激烈。忿涌如山。而不可摧。於是決於一死而無所惜。似此人物。固不可以一二數。取其節義輝暎宇宙。表表萬古者。如李若水,楊邦乂,張世傑,陸秀夫是已此皆人臣之不幸。豈平日期待於其心者乎。人之爲言。似以削職等不能如新羅朴堤上之死。而論之如此。堤上旣以潛脫王子。而其身不得與王子偕脫。爲賊所知。䝱之稱臣。故不屈而遇害。其勢然也。淸正。賊之一褊將耳。王子操縱。一稟於秀吉。此外處置。非此賊之所能辦。而天誘賊心。一時放還。其處之亦自不同。況當此之時。行在堂堂。將相依舊。兩界之賊。亦已退屯京城。天將出入賊壘。以圖脫王子者。無所不用其極。幾會自來。光復可望。繼有皇勅之降秀吉者。亦以放回王子陪臣。慰諭以嘉勉之。其視蘇武之得返故國。蔡獻舞之歸自戎蠻。又有光焉。決非陪護者捨生取義之日也。非我聖上事大之誠。上格蒼天。下感頑虜。則安有如此奇特之事乎。且古人遭變遇患。指天爲正。誠意之積。有金石可通之理。況以八歲孫兒。爲賊刃之所甘心。而不得表其信焉。是近理之論乎。且聖人不曰可以死。可以無死死。則傷勇之訓乎。人有在平地順境。能言可死者。未必能死。李平大言罵賊。其氣非不可尙。而及入於賊中。則乃有便液汚坐之誚。陳宜仲非無一時譽望。見國之將亡。而回互巧避。乃爲請師安南之行。是果能死者乎。削職等若出王子以歸。其詗察賊情。正如溫嶠之得敦謀者。馳謁君父。細陳彼中微密之事。以期報此讐。未或不可。況賊旣待之以鄰國大夫。亦無浼官僇辱之事。何爲而死哉。伏見左台閤下獻議。其於此事。幾乎得之。至於近來陳疏之有意雲者。亦是高明之見。不勝歎。服之至。但會寧之變。若介冑之士。憤憤而不已者。蓋以邊障。乃武臣之家也。此輩若未得痛懲其惡。則早晩。賊虜大肆跳梁。能望其親上死長之義乎。故奮激所發。或有妄陳。如此者亦朝廷之所軫念而不可忽也。閤下幸再思之。母曰國事已了。此等微末之言。不足恤也。設使豐原處此地而遇此事。其處之必可觀已。人有或言。削職等此事。蓋由當初兩湖之檄。語侵豐原者。傷於太迫。以取奇中之禍。嗚呼。臣子遇君父之難。激發人心。勉以起兵入援也。則其語自不免於過激。及乎亂定之後。有如飄風驟雨之過太空。而日月星辰依舊昭布。庸何傷乎。以豐原雅量。必不至此。削職苦待此論之息。欲與相忘於王道蕩蕩之中。而伏見此論至今未已。嗚呼。此生已矣。何忍此名久溷爲也。寧更就有司。號天跼地。盡所欲言而死。若推問各人咸廷虎等以證之。此猶不足信也。亦須仰白長王子。以質此書之眞僞。則必皆一一言之無少隱矣。仍將此書。抄送史館。據事直書。則有罪無罪。知我罪我。必有後世之公論矣。又有別件一冊。略具在賊中隨事𦇯縫曲折。不無一二之有可取焉。如蒙逐項台覽。將上善啓。則覆盆之下。必覩天日之餘光。而死且瞑目矣。伏乞台亮施行。不勝幸甚。

箚子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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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進長書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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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無狀。聖明固已洞照。其得退伏田裡。食息自如。亦聖主之所賜也。頃見尹仁伯疏辭。有及臣父子之冤者。是臣再生之秋也。適國恤之中。上下遑遑。大臣之論。有不暇致察者。若自此靜以俟之。則必有公論之發。其得昭雪之日。亦必不久矣。但伏自念臣年紀衰眊。舊病轉劇。又添新證。頭風目眩。齒齦搖動。牙關緊痛。察其病勢。匪朝伊夕。萬死餘生。喫辛耐苦。已到稀年。有何精神氣力。更得支吾於人世哉。恐一日。溘先朝露。抱冤泉壤。永爲天下之罪人。則無以見先王於地下曰。臣是先朝培養之人才也。此冤爲何如哉。以此詳具前後事情。不敢仰溷天聽。乃呈書於大臣。有若古人奏記之爲者。如蒙取經御覽。再有指揮。則臣得洩冤於聖代。及其死也。大書銘旌曰某封某爵之柩。而生榮死哀。有辭於天下後世矣。臣無任瞻天仰聖激切屛營之至。

疏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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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進日本檄書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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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本疏陋無似。在平時無一毫補益。及乎晩年。名位祿寵。過溢涯分。國家壬辰之禍。身獨當之。天實爲之。又誰怨而誰尤乎。方在賊中。其得情狀於密察細探者。有非逃還者徒知其一。未知其二之比。自擬脫歸之後。謂卽上聞。而罪辟將至。無暇及乎此。退伏田野。徒自鬱抑而已。不圖十餘年之後。賊之禍心。尙且未已。而臣之性命。得以保全。幸至今日。其欲報國恩。爲如何哉。閑居寂寞之中。收拾賊中之所聞見及近來流聞道路之語。裁製結撰。草檄一本。深責前關白距命之罪。因敍今關白不克蓋前之愆。且擧天變之爲可畏。以動其狙疑之計。蓋見日本人。皇天之外。他無足畏者故也。試就此檄。刪其蕪拙。更加潤色。馳送日本。觀其動靜而隨爲之策。所以開合出入。皆出於我者。兵法所謂先發制人者此也。彼若束縳而馳驟之。然後始爲之計。則已落賊之姦計。而我之爲辭皆遁矣。朝廷已用活法。覊縻不絶。此是善之善者。國其無憂矣。人心旣不能戰。又不能守。且不克堪命者。凡今之人。誰知之乎。假如天朝撥送數萬兵馬。以何糧餉而欲饋之乎。徒使我國生靈之糜爛。天下愁怨之竝起。終亦不能支吾而已。我國旣許市貿和賣之事。彼若因此檄諭之端。少寢方來之勢。則生民訖可少休。若依舊悖慢。則後亦有可動之語矣。近來變異非常。極爲可懼。安知國家將有懲悔改紀之兆。亂極思治之日。故天乃警動以威。而使預爲之計者乎。伏願殿下垂察焉。臣不勝惶恐隕越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一。此賊不可以兵力爭之。須以計破之。

一。檄書似當以議政爲之往復。以折其關白妄自尊大之氣。

一。末段意思。乃設詭之語。亦朱子所謂兵不厭詐者。取進止。

請遣男赫。通信日本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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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倭夷。密邇我邦。自昔三國,新羅及高麗末世。被其擾害。而未有若國家壬辰之極熸。蓋彼時。國小地狹。故禍之所及也近而輕。我國八道。視彼時稍廣大。而靡有不蕩敗者焉。只是彼時。王子皆拘囚困苦於彼中。而或殺或逃。後世無足稱者。我國王子。見執未久。不以渡海而歸謁行在。其歡依舊。後世其謂斯何。此少異耳。當此大亂。棄甲曳兵。而走草間求活者。乃其上策。而何福不除。臣之一家。獨當其禍。天實爲之。又誰怨而誰尤。卽今天啓虜心。自來求和。議臣同異。臣未知其如何。而聖心獨斷。試欲遣使價以試之。此實宗社億萬年無疆之福。我國生靈再生之秋也。外間。喧傳此時使臣。必是危道。皆惴惴瞋目。莫不難之。亦或然矣。此時可遣者何人乎。臣竊念臨機應變之才。在平時不可知。有如劉備之的顱。一策馳驟。超越檀溪。其發用只在瞬息之間。非可預卜其能否也。臣之子赫。至愚無狀。百無所用。觀其對賊詰抗。非不辯給。而處事疏脫。致生後謗。自底罪網。其不至大辟。乃聖上如天之大德。感激泣血。何以報之。但其罪名。不及此時洗滌。則其身亦老矣。與其抱冤入地。則無寧此時更與賊爭辨。有若富弼之奉使契丹。而未嘗挫屈。則前日嘵嘵之者。或反信其不然矣。大抵人臣之事君也多端。而要當立功立名。流芳萬世。何可埋沒一生。眞若黯黮者然乎。高麗李藝之三入。鄭夢周之再入日本。亦有之。假令彼賊怒夫倔強之猶昔。而逞其不幸之心。亦命也。況虜亦人耳。前日旣殺其孫男。何至又害其祖父乎。臣之所急者。如國誣不洗。則其辨於皇上之前。無所不已。臣之一家罪名。不得洗於聖明之下者。歲月旣久。上下何異焉。臣睽孤一世。非不知此疏出。則又致人言不小。臣亦不恤者。殘生垂盡。旣不得見信於今世。使後世知臣者知之耳伏願聖明垂察焉。

箋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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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封君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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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造遠被。快覩簡牒之重新。微勞曲收。濫叨茅土之分列。報稱無路。感懼何堪。伏念臣等俱以庸村。幸逢昭代。冤百年以鬱結。未雪君父之羞。手一節而往來。敢憚跋涉之苦。誠意欲達於萬一。文字反愧夫尋常。倘金石之可通。詎滄海之難塞。始許昭示其秘載。首末旣詳於十行。續蒙特賜其該篇。前後不爽於一字。異數固無以加矣。聖心獨有所歉然。乃復請頒其全書。無非實出乎睿算。抽石室金匱之異帙。視內藩外服而同文。寔殿下顒若之有乎。豈臣等專對之可致。將命萬里。只銷玉河之星霜。疏恩九重。忽入雲臺之圖畫。曾非夢寐之所想。敢期蹤跡之俱升。猥以奔走之勤。共歃帶礪之血。開府置第。寵光已極於布衣。食實錫田。世祿遠及於後裔。伏遇英明獨運。剛健有爲。再造中興。遠過百王之功業。新迓景命。丕闡萬古之彝倫。達孝善繼乎先王。至誠能動乎上帝。遂令空疏之品。謬膺章懋之榮。臣第敢不誓捐桑楡。益竭駑鈍。未塡丘壑。敢忘休戚之同。更戒子孫。勉徇國家之急。

謝蒙恩箋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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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二十年四月日。日本賊衆。分道來寇。數旬之內。奄迫畿面。大駕出幸關西。臣蒼黃馳及於東坡館裏謁見。面奉上敎。卿往關東。保護王子。且與監司柳永吉協力。號召四方勤王。臣敬此仍卽就駕前。跪白臣某拜辭。又奉上敎。勉力恢復。臣泣涕如雨。向東馳來。行到鐵原府。聞賊兵已入京城。臣馳檄號召。無有應者。而賊兵又向北路。臣陪王子。不知所之。但欲深入避匿。而會寧軍民。一時盡叛。仍縳執兩王子及陪行宰相迎賊以給。賊挾與偕行。及回到京城。天將沈惟敬來講和事。淸正欲破平行長和約。乃求通書於行在。以成私好。當此之時。賊兵將撤。而王子將出。兵家貴詐。機不可失。而臣等在賊中。通情無路。乃以一紙僞書。調柔賊心而謀脫王子。分付來者。勿使浪傳。豈料此書飜成罪案。久陷幽繫之中。聖明下燭。遂拒言者。特許放送。臣聞命兢惕。除已敬遵就道外。臣與闔門數十口。不勝感泣。謹奉箋稱謝者。臣誠惶誠恐。拜手稽首。伏以臣罪無狀。分死遐荒。聖度有容。許歸田裡。感與懼集。涕隨言零。伏念臣勳盟濫吹。宰列非據。雖膺柄用之寵。顧乏器使之才。及當亂離之辰。泣送大駕於西幸。猥承保護之命。奉陪王子以東歸。淚濕兩眼而盡枯。腸繞寸心以俱折。賊鋒奄迫於侵鎬。義旅未糾於勤王。自惟付託之非常。猶恐竄避之或淺。遂竊負以深入。擬遠走而窮投。此時但知嬰臼匿王兒。則有舊績之可圖。孫賈失王處。則爲厥母之所責。益堅艱難之操。靡有頃刻之離。詎料羣不逞之徒。忽煽古無有之亂。開門迎賊。貞陽就擒。置質要盟。獻舞被執。十生九死以顚沛。萬苦千辛之備嘗。縱自愛頑喘之餘生。恐不保吾君之遺體。方此狡虜之構禍。遇有天將之來和。用直則自敗戎機。行詭則可脫虎口。人臣盡忠所事。宜恤王子之存亡。國祚未信遽衰。可占天道之恢復。恭惟行在無恙。兼且將相俱存。若聽臣之言。而行臣之計。可與戮力討賊。豈但束手而無爲。非曰忍辱偸生。彼幸尊待而不害。但求我國之私好。要破行長之專謀。乃因賊情而爲書。以取兇眼之暫閱。其不用狀啓之常格。蓋或有道路之誤傳。而使人一見。卽知其爲僞也。雖愧於魯仲連之解紛。竊比乎金方慶之善辯。幸與金軀而共返。還似漢節之猶持。何圖非理之謗。轉陷不測之地。自傷荊棘之久繫。無奈譴責之重加。聖明曲燭其靡他。恩典忽降於非望。天日下照。隙光容入於覆盆。解澤旁流。餘波導及於涸轍。玆蓋伏遇親如父子。義同休戚。憐臣了無欺負之情。謂臣粗有奏辨之效。報罷可殺之激論。放回未死之枯形。危魂驚惕而欲飛。累口喜抃而爭躍。曰若大漢昭帝。能察燕書之非眞。亦越皇朝英宗。要活袁彬而還我。玆皆帝王之大聖。蓋亦古今而同符。矧乎遇變處權之時。異於捨生取義之日。可死無死。在君子之必詳。素夷行夷。亦中庸之有道。苟非睿鑑之灼見。安有微命之全還。天地優荷其生成。雨露偏蒙於沐浴。臣敢不撫景鍾漏。屛跡丘園。自今猶生之年。岡陵是祝。雖死不瞑其目。隕結爲期。

謝賜食物箋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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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忠貢誠翼謨修紀光國功臣黃某謹言。本年六月日觀察使關內。祗受有旨。聞光國功臣黃某在本道。卿其食物題給。敬此食物磨鍊後錄云云。據此載寧郡輸送某物。臣與闔門數十口。伏地祗受感泣外。謹奉箋稱謝者。伏以罪垢在身。常愧久生於世。需雲下際。忽驚有隕自天。榮動村閻。感浹肌骨。伏念臣微命若綫。積謗如山。荷天地之兼容。刑辟倖免。樂畎畝之自牧。分義稍安。將期與草木而同歸。豈意霑酒食以延喘。一飮啄其有數。況妻孥之竝生。滄海難比其恩。死且已矣。闔門相對以泣。天必聽之。伏遇赤心置人。至誠事大。所以能辨中朝之讒說。使國誣昭然無瑕。亦惟灼知老臣之匪辜。在今日可以永滌。肆因討逆之餘慶。有此恤功之殊私。至用爵名以揭稱。尤非罪累之叨冒。臣謹當永矢初心。益礪晩節。此目未瞑。但知祝聖而祈齡。闕地及泉。更切隕首而結草。

謝賜食物箋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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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忠貢誠翼謨修紀光國功臣臣黃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言。伏以去十二月二十六日。本道觀察使李廷龜處有旨內。光國功臣黃某。今在金浦地。卿其食物題給。敬此移文水原等三官。輸送食物若干品。臣與闔門數十口伏地秪受。不勝感泣外。謹奉箋稱謝者。陽和布地。草木萌動於凝氷。聖德如天。雨露時降以澤物。造化無跡。私感何容。伏念臣罪網久罹。病祟漸錮。始意一二日之難保。今至十五年其猶初。曲荷禮眷之不衰。以致臺饋之相繼。米豆酒肉之具備。醉飽厭飫以爲常。一飮啄。其有數存。四遷徙。而皆若此。恩波浩浩廣大。自知滄海之難量。邑民嘖嘖咨嗟。咸曰放臣之亦貴。榮動閭里。喜溢妻孥。天地之大德曰生。父母之至情爲愛。隨處發見。惻隱斯呈。有時煦濡。慈天卽覆。此生殞首而難報。一死結草以爲期。伏遇躬履昇平。手撫恢復。爲仁由已。務開衆心以釋冤。以德服人。竟使外夷而率遁。爰念枯槁之餘命。俾霑殊異之洪私。臣敢不赤血心肝。白首畎畝。長安北望。幸近天日之光。淸蝟東流。益注終南之戀。

代人謝遷墓禮葬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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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理一國。世道已致熙隆。恩及九泉。先臣亦必感泣。欲報之德。罔極於天。伏念臣未知事親。焉能移孝。頃緣塋域難於久守。或慮神道因以不寧。乃敢移葬於防。方艱克襄之具。伏蒙聖主特令有司。官庀其事而棺槨已美。眷溢於禮而貤賻有加。游衣冠以時。獲見天日之再照。贈玄纁更謹。用展草土之餘悲。體魄旣窆以乃安。父子得隧而相見。生死肉骨之敢喩。幽明情理之如斯。悲喜交幷。哀榮兩至。伏遇至誠率物。赤心待人。謂不肖雖未及先臣。知無狀亦罔墜舊業。賜刀以勵殉國之操。恤喪而勉事君之忠。臣敢不捨生忘身。大義皎皎若日。殞首結草。此心炳炳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