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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公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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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六 范文正公集 卷第七
宋 范仲淹 撰 宋 樓鑰 撰年譜 景江南圖書館藏明翻元天曆本
卷第八

范文正公集卷第七

    桐廬郡嚴先生祠堂記

先生漢光武之故人也相尚以道及帝握赤符乘六龍

得聖人之時臣妾億兆天下孰加焉惟先生以節高之

旣而動星𧰼歸江湖得聖人之淸泥塗軒冕天下孰加

焉惟光武以禮下之在蠱之上九衆方有爲而獨不事

王侯高尚其事先生以之在屯之初九陽德方亨而能

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光武以之蓋先生之心出乎日月

之上光武之器包乎天地之外㣲先生不能成光武之

大㣲光武豈能遂先生之高哉而使貪夫廉懦夫立是

有大功於名教也某來守是邦始搆堂而奠焉廼復其

爲後者四家以奉祠事又從而歌曰雲山蒼蒼江水泱

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

    南京書院題名記

皇宋闢天下建太平功掲日月澤注河漢金革塵積絃

誦風布乃有睢陽先生贈禮部侍郎戚公同文以賁於

丘園教育爲樂門弟子由文行而進者自故兵部侍郎

許公驤而下凡若干人先生之嗣故都官郎中維樞密

直學士綸並純文浩學世濟其美清德素行貴而能貧

祥符中鄕人曹氏請以金三百萬建學於先生之廬學

士之子殿中丞舜賔時在私庭俾幹其𥙿故太原奉常

博士瀆時舉賢良始掌其教故清河職方貟外郎吉甫

時以管記以領其綱學士畫一而上眞宗皇帝爲之嘉

嘆面可其奏今端明殿學士盛公侍郎度文其記前叅

預政事陳公侍郎堯佐題其榜由是風乎四方士也如

狂望𠔃梁園歸歟魯堂章甫如星縫掖如雲講議乎經

詠思乎文經以明道(⿱艹石)太陽之御六合焉文以通理(⿱艹石)

四時之妙萬物焉誠以日至義以日精聚學爲海則九

河我吞百穀我尊淬詞爲鋒則浮雲我決良玉我切然

則文學之器天成不一或醇醇而古或鬱郁於時或峻

於層雲或深於重淵至於通易之神明得詩之風化洞

春秋襃貶之法逹禮樂製作之情善言二帝三王之書

博渉九流百家之說者蓋氐有人焉若夫廊廟其器有

憂天下之心進可爲卿大夫者天人其學能樂古人之

道退可爲鄕先生者亦不無矣觀夫二十年間相繼登

科而魁甲英雄儀羽臺閣蓋翩翩焉未見其止宜觀名

列以勸方來登斯綴者不負國家之樂育不孤師門之

禮教不忘朋簪之善導孜孜仁義惟日不足庶幾乎刋

金石而無媿也抑又使天下庠序視此而興濟濟羣髦

咸底於道則皇家三五之風歩武可到戚門之光亦無

窮巳他日門人中絕德至行高尚不仕如睢陽先生者

當又附此焉

    清白堂記

會稽府署據臥龍山之南足北上有蓬萊閣閣之西有

涼堂堂之西有巖焉巖之下有地方數丈密蔓深叢莾

然就荒一日命役徒而闢之中𫉬廢井卽呼工出其泥

滓觀其好惡曰嘉泉擇高年吏問廢之由不知也乃扃

而澄之三日而後汲視其泉清而白色味之甚甘淵然

丈餘綆不可竭當大暑時飮之若餌白雪咀輕氷凜如

也當嚴冬時若遇愛日得陽春溫如也其或雨作雲蒸

醇醇而渾蓋山澤通氣應於名源矣又引嘉賔以建溪

日注臥龍雲門之茗試之則甘液華滋說人𬓛靈觀夫

大易之𧰼初則井道未通泥而不食弗治也終則井道

大成收而勿幕有功也其斯之謂乎又曰井德之地蓋

言所守不遷矣井以辨義蓋言所施不私矣聖人畫井

之𧰼以明君子之道焉予愛其清白而有德義爲官師

之規因署其堂曰清白堂又搆亭於其側曰清白亭庶

幾居斯堂登斯亭而無忝其名哉寳元二年月日記

    岳陽樓記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

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

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

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隂氣𧰼萬

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

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隂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

耀山嶽濳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冝八 -- 𡨋⿱冝八 -- 𡨋虎嘯猿啼

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鄕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

悲者矣至(⿱艹石)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沙鷗翔集錦麟遊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

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牙荅此樂何極

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

洋者矣嗟夫予甞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爲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巳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

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

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㣲斯人吾

誰與歸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邠州建學記

國家之患莫大於乏人人曷甞而乏哉天地靈粹賦於

萬物非昔醇而今漓吾觀物有秀於類者曾不減於古

豈人之秀而賢者獨下於古歟誠教有所未格器有所

未就而然耶庠序可不興乎庠序者俊乂所由出焉三

王有天下各數百年並用此道以長養人材材不乏而

天下治天下治而王室安斯明著之効矣慶曆甲申

予叅貳國政親奉聖謀詔天下建郡縣之學俾歲貢群

士一由此出明年春予得請爲𡺳城守署事之三日謁

夫子廟通守太常王博士稷告予曰奉詔建學其材出

於諸生備矣今夫子廟隘甚群士無所安因議改⺊於

府之東南隅地爲高明遂以建學並其廟遷焉以兵馬

監押劉保節度推官楊承用共掌役事博士朝夕視之

明年夏厥功吿畢增其廟度重師禮也廣其學宮優生

貟也談經於堂藏書於庫長廊四廻室從而周㹅一百

四十楹廣廈高軒處之顯明士人洋洋其來如歸且曰

吾黨居后稷公劉之區𬒳二帝三王之風其吾君之大

賜吾道之盛節歟敢不拳拳服膺以𣗳其德業哉予旣

改南陽郡博士移書請爲之記予甞觀易之大象在小

畜曰君子以懿文德謂其道未通則畜乎文德俟時而

行也在兊曰君子以朋友講習謂相說之道必利乎正

莫大於講習也諸生其能知吾君建學聖人大易之㫖

則庶幾乎故書之

    天竺山日觀大師塔記

師錢塘人也姓仲氏名善昇十歲出家十五通誦法華

經十七落髪受具戒客京師三十年與儒者游好爲唐

律詩且有佛學天禧中詔下僧録簡長等注釋御製法

音集師預選中書畢詔賜師名遂還故里公卿有詩送

行師深於琴余甞聽之愛其神端氣平安坐如石指不

纎失㣲不少差遲速重輕一一而當故其音清而弗哀

和而弗淫自不知其所以然精之至也予甞聞故諭德

崔公之琴雅遠清靜當代無比如師則近之矣康定中

入天竺山居日觀庵曰吾其止乎不下山者十餘年誦

蓮經一萬過皇祐元年余至錢塘就山中見之康疆精

明話言如舊一日遣侍者持書謝余曰吾願足矣將去

人世必藏於浮圖之下願公記焉又一日侍者來告曰

師化矣其門人中靄等葬師於塔復以師之言求爲之

銘銘曰

山月亭亭𠔃師之心山泉冷冷𠔃師之琴眞性存𠔃孰

爲古今𦕅志之𠔃天竺之岑

    奏上時務書

天聖三年四月二十日文林郞守大理寺丞臣范仲淹

謹詣閤門再拜死罪上書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臣聞

巧言者無犯而易進直言者有犯而難立然則直言之

士千古謂之忠巧言之人千古謂之佞今臣勉思藥石

切犯雷霆不遵易進之𡍼而居難立之地者欲傾臣節

以報國恩恥佞人之名慕忠臣之節感激而發萬死無

恨況臣之所言皆聖朝當行之事而未之行者諒有以

也聖人之心豈不至此蓋當乎一日萬機未暇餘論大

臣之心豈不至此蓋懼乎上疑下謗未克果行臣請言

之以發聖慮臣聞國之文章應於風化風化厚薄見乎

文章是故觀虞夏之書足以明帝王之道覽南朝之文

足以知衰靡之化故聖人之理天下也文弊則救之以

質質弊則救之以文質弊而不救則晦而不彰文弊而

不救則華而將落前代之季不能自救以至於大亂乃

有來者起而救之故文章之薄則爲君子之憂風化其

壞則爲來者之資惟聖帝明王文質相救在乎巳不在

乎人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乆亦此之謂也伏望聖

慈與大臣議文章之道師虞夏之風況我聖朝千載而

會惜乎不追三代之高而尚六朝之細然文章之列何

代無人蓋時之所尚何能獨變大君有命孰不風從可

敦諭詞臣興復古道更延博雅之士布於臺閣以救斯

文之薄而厚其風化也天下幸甚臣又聞聖人之有天

下也文經之武緯之此二道者天下之大柄也昔諸侯

暴武之時孔子曰俎豆之事則甞聞之此聖人救之文

也及夾谷之會孔子則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備請設左

右司馬此聖人濟之武也文武之道相濟而行不可斯

須而去焉唐明皇之時太平日乆人不知戰國不慮危

大㓂犯關勢如瓦解此失武之備也經曰禍𠔃福所𠋣

福𠔃禍所伏又曰防之於未萌治之於未亂聖人當福

而知禍在治而防亂故善安身者在康寧之時不謂終

無疾病於是有節宣方藥之備焉善安國者當太平之

時不謂終無危亂於是有教化經略之備焉我國家文

經武緯天下大定自眞宗皇帝之初猶有舊將舊兵多

經戰敵四夷之患足以禦防今天下休兵餘二十載昔

之戰者今已老矣今之少者未知戰事人不知戰國不

慮危豈聖人之意哉而況守在四夷不可不慮古來和

好鮮克始終唐陸贄議雲犬羊同𩔖狐䑕爲心貪而多

防狡而無恥威之不悟撫之不懷雖或時有盛衰大抵

常爲邉患屬方靖中夏未遑外虞因其乞盟遂許結好

加恩降禮有欲無違而乃邀求浸多翻覆不定託因細

事嘖有煩言猜矯多端其斯可驗此唐人之至論也今

自京至邊並無關嶮其或恩信不守釁端忽作戎馬一

縱信宿千里若邉少名將則懼而不守或守而不戰或

戰而無功再扣澶淵豈必尋好未知果有幾將可代長

城伏望聖慈鑒明皇之前轍察陸贄之讜議與大臣論

武於朝以保天下先命大臣密舉忠義有謀之人授以

方略委之邉任次命武臣宻舉壯勇出群之士試以武

事遷其等差壯士𫎇知必懷報効列於邉塞足備非常

其或自謂無虞不欲生事輕長世之䇿苟一時之安邉

患忽來人情大駭自古兵不得帥魚肉無殊乃於倉卒

戰鬭之間抜卒爲將豺狼競進眞僞交馳此五代之前

鑒也至於塵埃之間豈無壯士宜復唐之武舉則英雄

之輩願在彀中此聖人居安慮危之備備而無用國家

之福也惟聖意詳之臣又聞先王建官共理天下必以

賢俊授任不以爵祿爲恩故百僚師師各揚其職上不

輕授下無冐進此設官之大端也我國家累聖求理而

致太平大約紀綱法象唐室以臣觀之宜法唐興之時

不宜法唐衰之後唐興之時特開館殿以待賢俊得學

士十八人聲滿天下此文皇養將相之材以論道經邦

而大化也曁之中興徃徃得人唐衰之後此選不盛我

朝崇尚館殿目爲清華輔相之材多由此選三館清密

古謂登瀛近歲遷出內庭逼居坊陌非唐所謂集仙之

館也又其間校讐之職或不由科第以恩而除限以歳

年漸於清顯輕十八學士之選恐非文皇養將相之材

之意也伏望聖慈與大臣議其可否重爲制度以法唐

興之時而延廊廟之器此國家之大美也惟聖意詳之

又諫官御史耳目之司不諱之朝宜有賞勸自陛下臨

政以來未聞旌一諫貟賞一御史(⿱艹石)言而無補是選之

不精言而有補豈賞之不行徒使犯顔者危緘口者安

以進藥石爲虛言以陳絲髪爲供職三載之後進退雷

同臣恐天下竊議朝廷言路未廣忠臣未勸將令諫官

御史之徒屍素於朝非國家之福也惟聖意詳之臣又

聞先王議重君臣賞延於世大勲之後立賢爲嗣餘子

則以才自調不使混淆而後大防一隳頽波千載凡居

近位歲進子孫簪𥿈盈門冠蓋塞路賢與不肖例升京

朝謂之賞延無乃太甚此必前代君危臣僣之際務相

姑息因爲典故以至於斯又百司之人本避鄕役不踰

數歲例與出官莫非貪忍之徒絕異孝廉之舉使親民

政其弊如何開此二途歳取百數無所不有實累王風

恐非任官惟賢之體也人避衆怨不敢上言遂令仕路

紛紜祿位塡委文武官吏待闕踰年貪者益勵其爪牙

廉者悉困於寒餓徒於禮闈之內增其艱難壯士惜年

數歲一舉廼爲奔競至有訟爭而況修辭者不求大才

明經者不問大㫖師道旣廢文風益澆詔令雖繁何以

戒勸士無廉讓職此之由其源未澄欲波之清臣未之

信也儻國家不思改作因循其弊官亂於上風壞於下

恐非國家之福也儻為長乆之䇿則願與大臣特新其

議澄清此源不以謗議爲嫌當以治亂爲意此國家之

福也惟聖意詳之臣聞以德服人天下欣戴以力服人

天下怨望堯舜以德則人愛君如父母秦以力則人視

君如仇讐是故御天下者德可慿而力不可恃也伏惟

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日崇聖德以永服天下之心(⿱艹石)

夫敦好生之志推不忍之心薄於刑典厚於惻隱在物

祝網於民泣辜常戒百官勿爲苛酷示天下之慈也唯

聖人能之恥珠玉之玩罷組繡之貢焚晉武之雉裘出

文皇之宮人少度僧尼不興土木示天下之儉也唯聖

人能之雞鳴而起孜孜聽政毎有餘暇則召大臣講議

文武訪問艱難此皇王之勤也唯聖人勉之貴賤親踈

賞罰惟一有功者雖憎必賞有罪者雖愛必罰捨一心

之私從萬人之望示天下之公也唯聖人行之自古帝

王與佞臣治天下天下必亂與忠臣治天下天下必安

然則忠臣骨鯁而易踈佞臣柔順而易親柔順似忠多

爲美言骨鯁似彊多所直諫美言者得進則佞人滿朝

直諫者見踈則忠臣避世二者進退何以辨之但日聞

美言則知佞人未去此國家之可憂也日聞直諫則知

忠臣左右此國家之可喜也伏惟聖明不可不察自古

王者外防夷狄內防姦邪夷狄侵國姦邪敗德國侵則

害加黎庶德敗則禍起蕭墻乃知姦邪之凶甚於夷狄

之患伏惟聖明常好正直以杜姦邪此至理之本也臣

又聞聖人宅九重之深鎭萬國之望以靜制動以重爲

威如天之高如地之深使人不得容易而議也昨覩鑾

駕順動稍頻恐非深居九重靜鎭萬國之意況進奏院

報於天下天下聞之恐損威重先朝以御宇日深功成

天下廵幸之費尚或諫止今繼明之始聖政方新宜加

憂勤深防逸豫則人心大悅天道降康不比先帝功成

之年未可輕爲巡幸伏惟聖慈再三詳覽每有順動必

循典禮以服天下之望臣又聞人主納遠大之謀乆而

成王道納淺末之議乆而成亂政方今聖人在上賢人

在側取捨之際豈有未至然而刑法之吏言絲髪之重

輕錢榖之司舉錙銖之利病則徃徃謂之急務響應而

行或有言政教之源流議風俗之厚薄陳聖賢之事業

論文武之得失則徃徃謂之迂說廢而不行豈朝廷薄

遠大之謀好淺末之議哉伏望聖慈納人之謀用人之

議不以遠大爲迂說不以淺末爲急務則王道大成天

下幸甚臣又聞聖人之至明也臨萬幾之事而不敢獨

斷聖人之至聰也納羣臣之言而不敢偏聽獨斷則千

慮或失偏聽則衆心必離人心離則社稷危而不扶聖

慮失則政教差而彌遠故先王務公共設百官而不敢

獨斷者懼一慮之失也開言路采羣議而不敢偏聽者

懼衆心之離也今聖政方新動思公共委任兩地岀入

萬幾萬幾之繁能無得失乃許羣臣上言以𥙷其闕使

上無𫎇蔽下無壅塞有以見聖人之不獨斷也天下幸

甚然而臣下上言密陳得失未可盡以爲實亦當深䆒

其宜或務窺人短長或欲希㫖上下動揺賞罰之柄離

隔君臣之情似是而非言僞而辯雖聖鑒之下能無惑

焉偶動宸𠂻無益王道似此密奏之𩔖更望聖慈深加

詳覽與大臣議論可否然後施行儻密奏之言便以爲

實內降處分一面施行則讒譛之人縁𨻶而進以訐爲

直以詐爲忠使內外相疑政教不一非致理之本也古

人有言曰爲君難爲臣不易者其在此乎伏惟聖明不

可不察又自古親近小臣率多纎佞恃國恩寵爲人階

縁公議未行私請先至如此則人皆由徑政有多門伏

望聖慈深爲防慮以存至公之道也臣曲陋之人本無

精識覽前王之得失䆒聖朝之取捨因敢罄而陳之伏

望聖慈詳擇一二干犯天威臣無任戰汗激切屏營之

至臣某昧死謹言      范文正公集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