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庵先生文集/卷二

藤庵先生文集
卷之二
作者：裵尙龍
1859年

書

上寒岡先生_{時先生浴於榮川椒井}

卽日初秋。伏惟體中氣候調攝萬重。區區哀悃。殊不自任。軔發之日莫的定期。未遂一奚之候。缺悒之私。尤無以仰喩。日氣向涼。天又開霽。伏想沐浴勢便。證候覺穌。瞻遡祈祝。靡日不切。尙龍伏蒙尊慈。依保頑息。而病弟之證。一向危重。食不下一匙。寢不安一刻。煩懣燥熱。日甚一日。相對悲號。罔知攸措。不審返旆似在何時。道里不甚阻遠。而星輩散亡。末由任誠候問。秪切罪恨而已。自餘荒迷不次。

上旅軒張先生

國事罔極。有不忍聞。令人氣塞。尙何仰喩。伏惟憂虞弸鬱之際。體度有相。起居萬福。伏慕之忱。倍切區區。姪刊役已輟。鄕旅得人。舊時參佐。不可退便。以情以義。似當趨進。而曾有兩騎。一則許騎庶叔。一則赴海未還。玆不能奮飛。益增瞻悵。方在校中。竊見門下前後通諭之文。大義已倡。節目又詳。而第念變生急遽。命令隔絶。雖未有自朝廷分付如丁卯號召之擧。而旣定列邑義將。寧無一道統攝乎。號令從何而出。論稟從何而定。伏惟先生荷九重際遇之隆。爲一道士林之仰。當此艱虞之日。自任之重。恐不得終辭也。然許多機宜。何至自當。若於左右道。極擇位望而分屬焉。則彼烏敢辭。而先生自處之道。不其盡乎。想此擧措。已在盛諒中料理。而不敢隱默。冒凟至此。無非有懷必達之誠。幸俯領焉。海馬或返。他馬或借。數日後當進謁伏計。〈舊時參佐。謂丁卯亂。旅軒先生膺號召之命。以先生爲參謀。〉

上旅軒先生

南兵又不利。時事一向罔極。復何仰喩。伏惟此際。體中氣候有相。伏慕區區。趨造穩侍。願非一日。而初仍無馬。繼患寒疾。自再昨始借馬。而爲將進之計矣。庶叔赴戰所。生死竝有傳。喪亡之餘。唯渠叔是賴。螻蟻之命。固不足恤。而骨肉切迫之痛。罔有紀極。玆又停止。以竢其的報耳。且新寓棲息粗完。而傍於大路。近於邑居。又挈家而還。此間窘悶之狀。何可盡喩。曾者下敎序文草二紙。謹用封上。曾所奉呈歷代紀年。欲同藏於遺藳櫃中。命送伏望。餘竢進謁。姑此不備。

上完平李相國

春序尙寒。伏惟台體候順時萬福。仍伏想山家疎冷。何以堪遣。區區慕戀之誠。不但爲邦家爲世道而已。小生特蒙下庇。退伏竆廬。私幸何喩。曾於滯洛時。非不欲迤造驪滣。展謁屛前。仍償平生傾嚮之願。而覊危蹤跡。勢莫自由。終未克獲叨耿光。只恨此身無路陪杖屨爾。禮說一帙。謹用呈上。自餘伏祝爲國倍加保重。下副山仰之忱。

與閔而靜_汝鎭

自別扶桑。音徽杳然。幾日關北。歡侍晨昏。何時洛下。靜下書帷。向風耿耿。老懷靡弛。僕衰瘁日甚。無可道者。令伯時滯一路。尙歎奉拜之難。況左右天一邊耶。仙區吟賞。燈下論詩。緣何更續於此生餘日耶。臨紙欲書。只自茫然。

答柳開山_碩

兩地神氣之孚。在言語文字外。滿紙書來。辭旨懇到。敬玩心醉。殆不知攸謝。郭外秋淸。卯酉久閒。想趨庭餘暇。書籍自娛。向仰風致。令人發省。生貧病中。弟兄相對任分。固是一幸。縷縷何能悉。只冀自愛加勉。以副遠悃。

與閔洗馬_應協

寤寐傾想之餘。獲拜於憂喜惝怳之際。別懷依黯。迨不自任。卽惟侍奉雅履順序珍勝。尤勤遠慰之忱。生生還舊居。天恩如海。雖百此身。何能報答萬一耶。千里隔濶。重對杳然。臨紙忘言。不盡老懷。

與金天曹_{振○辛未先生爲人所誣。被逮入京。卽蒙放還之時。}

生死纔判之餘。獲荷臨問。一味感仰。久猶未弛。玆者秋暑。伏惟雅履若時萬勝。懸慰尤切。生天恩罔極。依保視息。屈指餘年。無計報答。只自踧踖而已。家弟積病中。不忘舊遊。因科上洛。想左右相對嗟矜矣。京鄕隔遠。重對無便。唯冀佩符南來。臨訪蓽門爾。

答洪軍威_瑱

家弟屬纊之日。問病書至。已極摧痛。玆又遠賜俯慰。兼致賻儀。悲感之至。益不自任。尙龍稔積無藝。白首臨死之年。遽失強壯之弟。十歲孤兒。曳衰叫呼。寧欲溘然無知無覺而亦不自得。食漸求飽。寢亦求安。自此生死別矣。號絶柰何。季秋漸寒。伏惟尊政履萬安。道里不甚阻遠。葬時或他日。倘荷一賜臨哭。相持號痛之餘。宛接死者儀刑。元賓之幸。其何狀喩耶。葬地未卜。葬期時未的定。而似不出開月旬念間耳。

答柳修巖_{袗○時宰陜川}

玆承專價惠問書。就審春寒。尊字履對時萬福。區區仰慰之至。尙龍前冬過亡弟葬事。尙全視息於人世間耳。大府相公遺集。廣傳於世。爲斯文典則。吾道之幸可喩。死亡以來。疾病層生。伏枕昏瞀。朝夕待盡。實無展對書冊之興。而切有未死前尊閣之願。紙地貿送。而麤不稱意。如有精品轉換之勢。擇勝是仰。剪頭糚黃。亦望留念。無緣穩承淸誨。顧惟世誼。慚恨實深。秪祝倍萬珍勉。

與都庶尹_慶兪

拔起罷散。超授關防。感激奮勵之至。尊何以自任耶。第惟大堂年高。遠遊邊地。寸草情事。在所罔極。而忠孝不兩全。恩義有所重。當此之時。尊豈暇顧私乎。且向日醉裏之談。素非期望於左右者。每切耿耿。柔懦解弛。固不足道。嚴急殘㬥。亦豈當理。同其甘苦。明其刑賞。結之以仁恩。礪之以忠義。自可捍頭目而赴湯火矣。偏尙嚴切。其可克濟乎。尊之捭闔。非常情所可涯測。而當大事作遠別。敢此規祝。倘荷記憶。千里之遠。何啻對案耶。藻也仍感寒沈綿。膈塞痰促。證勢危重。明是諱日。而不敢爲哭祭計。此生未盡之前。憂患無時而休矣。餘冀爲國自珍。

與柳金海_承緖

尙龍殃禍盈積。死亡連仍。今年五月。孼弟名藻者棄背。七月初又遭室人之喪。悲痛摧裂。恨死不遄。玆者初冬。伏惟令候順序萬福。瞻戀之悃。無間於悲撓中。秋間伏蒙遠問。兼荷節箑。迨切感仰。尙龍不耐三家鼎居叫呼。移殯妻喪於先壟之側。爲從簡掩土之計。而儕友皆言爲地不佳。又多拘忌。將未免淺土涉冬。此間悲楚悶撓之私。無以盡喩。此去柳君得新。乃生四十年漁樵舊伴也。失所漂泊。寄寓仁境。綏集之政。非此人誰先乎。且其人早事歷覽。多領得勝槩。又供給長者。不無好聞見。公庭吏退之暇。不以老醜而遠之。賜之坐而聽其言。則可以助拄笏之興。一試之是望。萬萬何能悉。唯祝海府竆陰。字履萬重。

答蔡湖洲_裕後

楊梅欲動。而穎民無祿。瞻戀之悃。與時俱新。玆承遠惠書。伏審春寒尙峭。起居萬福。感慰俱不任。民歲初始克祔葬。悲楚度日耳。下示訂頑之疑。極荷相長之眷。而心神昏瞀。不能致精。書冊稀罕。無以博究。愧負何喩。然姑以散出於諸書者觀之。則朱夫子一定之論。峻截難犯。而我東諸賢之解。亦無間然。幸於夙夜之餘。特加精思。極其歸趣。然後再垂回敎。則千里之遠。何啻對案耶。禮說一帙。敢庸呈上。自餘伏祝勤勉不息。以副期望之誠。

答李心遠堂

久絶還往。傾遡頗苦。玆獲專價之問。就審兄履有相。馳慰倍萬。生祥期不遠。自爾疚愴入山。事甚不偶。計亦有素。而難動之勢。不但峻嶺之險柰何。前達穌齋集十四卷。吳山院藏也。黃山谷若干帙。崔院長物也。不帙左傳南華經徐氏鍼灸。文永興冊也。不帙周易七卷。乃賤藏也。傳掌冊錄。皆以還送懸錄。而猶置齋中者。欲經新院長之眼也。兄旣親閱。幸於旋旆之日。偕行袱運致。山谷集則留置院中。其餘命送賤所如何。且書簿自泗上題來者。乃茂伯兄之筆也。自川谷題來者。乃金務安之筆也。丙庚火患後合題者。乃令季氏之筆也。若與兄相對披點。自足爲一快事。而不能自致。深恨深恨。豬峴雖無溪漲之阻。而水草欹側之路。擁冒披簑。甚非珍愛之所可堪。兄何不更待後日平從坦途耶。朢後欲往返澤莊。兄行倘不與此時相値。則安知白石淸溪。共理藤屐耶。

答金東溟_{世濂○時宰玄風}

追攀開晤於蕭寺爽塏之地。促席聯襟。講論端緖。此實難再之幸也。第衰頹之身。難於滯留。纔經信宿。忽焉判袂。其爲警頑起懦之益。自倍於一揖之後矣。玆又特發委使。慰諭勤摯。自顧薄劣。何以獲此。感荷之餘。轉增愧悚。道碑擬以開春爲峙竪計。倘荷重臨。吾儕之幸如何。心經發揮新刊。重違盛囑。撥煩印送。幸弄琴之暇。服膺敬佩。用副期待之望。〈金公以筆名。請寫寒岡先生神道碑。追別於龍淵寺後有此書。〉

答李東湖

前後辱惠書。俱已奉領矣。仍審邇間。起居有相。仰慰區區。生刱事之際。觸處窘窒。許多事務。無以酬答。浩歎柰何。曾所貿聚之鹽。倘能運致院下。庶可隨急補用。而米布亦可以應供耳。目今急務。惟在於序文之請正本之寫。而盛暑不遠。秋科亦近。若此遲延。當待初秋科後。人事又安知其不如今日乎。幸須遄臨校院。奬勉同志。次第擧行。毋失事機。千萬至仰。且新本經了具眼者。則必重寫一通。然後可寫正本雲。高明以爲如何。若字與行行與篇之間。不無疎密盈縮之誤。則重寫之說。似極停當。亦須商量焉。曾見穌齋集當初刊本。不成模樣。故康侯〈復誠〉蒞玆。更印活本。且白沙集始刊於臨瀛。而不得行世。重刻於晉陽。此皆急於鋟梓。不殫心力之致然。豈非今日吾輩之大可惕念處也。此外縷縷。佇竢面陳。

答李東湖

連拜惠帖。就審天寒。起居有相。又荷累條勤問。懸懸傾遡之餘。慰豁何喩。發揮已刊二十一板。方刊三十五板。推此以計。則文集當始於念後。而發揮可畢於晦前矣。文集合年譜。居發揮二倍之半。則日數從此可計。而其中最切悶者。校勘不得致精。雖能刊出。豈保爲完書哉。立番諸儒。專不留意。強令讎校則泛然讀過。少可倚信。柰何柰何。全生寫文集。今且數日。而首卷詩篇。時未刪定。故徑寫第二疏箚附卷。而泥於古式。專無先後次第。烏得無具眼者之雌黃乎。益恨初來不從或人之議也。大槩事勢粗處則若有頭緖。而至於精微極盡之地則無可與擬議。憂悶而已。浩歎而已。且匠人始役有先後。鈍敏又各不同。後者未畢。先者更始。文集似畢於數月之後。年譜應始於正月之初。而時未脫藳。用是虞慮。崔監司前所送之本。卽令謄寫。而迨未完畢耳。唯冀過醮禮翌日。卽臨指敎。使傳後之文。不至大段差誤。

答李東湖

天寒比嚴。伏惟靜履順時萬福。頃承惠復書。備荷勤眷。迨切感仰。生失所飄泊。今且十年。各樣艱楚。有不足恤。而家廟隔遠。情事罔極。日任憂遑。冀得安泊。而節節生梗。靡有畔岸。此間悶迫之私。有難狀喩。文集印頒。事甚緊急。若失此時。何能廣布乎。迷兒近有往來苞山之計。欲令歷拜而替達矣。其行似未易。玆倩院人。以告急速之意。兄若不肯頷可。則生亦更不言斯文事矣。角峯亦助三百卷之紙。所印幾至五六十件。亦一幸也。

答崔訒齋_晛

頃承令惠書。伏審冬寒。令體順序萬安。遠慰之悃。無任區區。刊役初擬略聚鋟手。從容入梓。以爲往來稟議之計。工匠四集。多至四十人。不但供接之際。酬應甚煩。纔書旋校。纔校旋刊。勢多悤卒。詩篇及年譜兩本。今始謄呈。不誠不敏。慚恨交至。凡具略有經紀。而鄕中士子盡赴科場。李泰始今又就職。無可與相對校訂。雖能刊出。寧保其得爲完書乎。是用煎慮爾。

答張子裕_以兪

玆承惠札。穌瀉無已。就審齋罷。受釐萬重。尤用慰滿。僕自永陽迴泊後。營窆亡妹。日任憂遑。私悶私悶。文集校正之役。前旣勤囑。今又申申。深歎左右爲斯文誠意之至也。詩附篇。自朴子龍所時未還來。豈渠偶置之度外。必是欲與李以直兄相對評定而然。然自此不可無一介專使。以示勤望之意。玆題數行。冀尊傳致。幸卽施如何。且先印一二卷。初雖唱准。而寧保其必精乎。近見蔡兄書則發揮第一張體姚之姚。誤書以堯雲。本傳則雖未見。而以文勢攷之則誤無疑矣。每以發揮爲無可虞。而第一張尙如此。況文集之校。未及發揮者乎。此豈但爲衰老執事者之憂哉。左右須以此意。勉於席右諸君子。竢全集印出而一番齊會。各盡誠力。至禱至禱。下丁享祀後。仍爲文會。甚善甚善。紙地則不患一件之印。而散板之聚。聚板之印。或未及旋轉於旬朢間。是用憂悶耳。無緣速圖面討。臨書秖勤懸懸而已。

與呂河東

天氣向熱。伏惟雅履順時萬勝。傾慰區區。文集印頒。一向遷延。悶歎何喩。頃者圖得官印匠而入送武屹。近當畢印。印來後欲持往黌舍唱准。而得其誤字則削改紙本而分送。尊須以此意通諭於諸士友。爲一旬許文會之地。切仰切仰。且院人持回文再來而虛返。孤負下詢。悚仄無已。道東實我先師竭誠營刱之地。今若陞享。豈不爲吾黨之大幸乎。第先師於賜額之院。從祀重事。切不許徑自擅擧。語在答問中。辭意甚嚴。恐左右未及考閱耳。酬應之際。有所疑難。先印校本。付標送呈。跡涉僭越。轉增主臣。

與李洛邨_道長

新春想惟雅履益珍。傾慰區區。生以久違芝宇。爲尋常一恨。今又承召。雖平素所期望。而遠離黯然之懷。有無以自任也。朝野繫望。固不淺尠。未知左右將何以慰答耶。際此艱虞之日。焉有別般大段事業。若擧措得宜。論議公正。則亦足以服人心而愜時望矣。此實左右餘事。而敢以爲規祝者。莫是相愛之過耶。自餘更祝鞍馬有相。以副老悃。

與郭德懋_以昌

連審起居有相。吉禮孔嘉。區區慰滿之私。倍百平日。生寒疾支離。昏仆有日。今是先祖諱日也。曉頭暫起。看審豆品。便覺添傷。悶苦無已。惠寄梅叢。久置之生死中。今則白者益白。靑者益靑。全活可期。豈老拙能有花分而然。實荷情念之勤。尤感尤感。其幽貞之操。疎雅之韻。雖不敢儼然相對。薰襲萬一。而一時愛玩撫悅。寄與暮年蒼茫之懷則甚不淺鮮也。兄家婚娶。未久將畢。而生則渺無畔岸。不能不關於老病之懷。所望不出來歷之全家訓之美。而亦不易。兄可想我情事矣。萬萬幽悃。臥呼不宣。

與都諧仲

玆惟峭寒。雅履順時益勝。傾遡倍品。僕衰日益甚。困日益增。殊無新歲興況。樂齋上先師書柬一幅。得見於武屹書龕中。珍藏者久矣。意僉賢收聚遺藳。敢用封上耳。辭意非尋常問候之帖。可弁元集之首。深幸深幸。緣何對靑。打遣隔濶老懷耶。臨書倍切依悵。

與朴德後_慶應，德餘_善應，德一_吉應。

德後南來之日。相去纔一息程。而未能謀拜。迨切缺悒。德餘江墅之況。春返益佳否。德一近供何省耶。竝惟諱辰臨近。鼎對齋居。遠慕之悃。自別於平日。僕老病彌甚。憂患日增。有何向道於相愛間乎。姪兒今旣成人。而尙未參謁。情事未安。玆仍祭日。敢令進拜。而猶未必其得達。是慮是慮。長養於死亡之餘。唯以喘息之延軀殼之壯爲幸。其不幾於襟裾於馬牛乎。次兒前冬亦得成立。而未得騈進。深用爲恨耳。

答朴德後

曾荷眷問。辭意懇摯。書無餘蘊。而繼之以詩。滿紙情款。感人肺腑。仰惟厚誼。欲謝無言。玆想靜履若時增勝。尤勤懸遡。德一令公重臥海邑。令伯胤採訪湖郵。次胤聯翩騰騖。無非老兄善慶之致。每爲老兄獻賀無已。僕衰謝已深。疾病相仍。近又畏忌痘疾。挈眷僑寓。艱楚萬狀。任之而已。吟詠高韻。思欲敬次以謝。而詩思渴涸。苦索未果。古人所謂在世不敏。當謝於地下者。誠爲我道也。然有時浪吟。情與韻會。不覺此身遠隔。千里蒙賜。豈啻百朋耶。

答朴德一

八帶魚帶千里書而至。備荷眷誼。蘇感無已。就悉年來宦遊益勝。尤切慰滿。僕年望九十。癃瘁已甚柰何。金剛常在眼中。令公與經叔令公。鱗次一路。而不得致此身於其間。以償宿願。吾衰此可知矣。千萬只冀珍衛倍百。

答朴德一

釋褐後迨未伸一紙之賀。雖當困楚之際。每切恨缺之私。玆承遠惠書。就審起居順時萬勝。傾慰區區。生亡弟再朞。盡於前月。追念悲悼。甚苦在世之久也。兩姪兒獲保形骸。倘得敎育。可替眉目。而衰病日甚。專廢養正。是可慮也。唯祝早按嶺路。臨見於未死之前。

與沈參議_演

春寒尙峭。伏惟令候順時萬福。瞻戀之悃。無任區區。尙龍衰瘁已甚。疾病相仍。絶無人世興況。百念俱灰之中。猶能想起援濟於死生之際。追陪於危急之地。耿耿心上。宛如隔晨。始覺人情。經了極處。雖片時事。而抵死猶未忘也。未知餘日更遭擁節南來。俾得瞻拜也耶。適仍阿姪覲其外舅。奉伸起居。〈死生之際。辛未先生被誣入京時。沈公以推官。伸救危急之地。丙丁亂。沈公以嶺伯留鎭聞慶。以軍書辟公。共議戎事。〉

與鄭亦顔_四勿

頃於玉山僉會中。有秀才斂袵端坐。居無何辭去。僕初未知其爲誰。乃後始悉鄭山長之胤。而金上舍之婿也。隔濶之餘。不得問諸友動息。不得付抵兄一札。缺悒老懷迨無以狀喩。玆者春寒。想護持菴中衆芳。坐臥閒適。竹韻梅香。耿耿生目。僕衰瘁憊敗。僅存喘息耳。此去鄭君。乃先師之孫。隨後者則賤息也。爲捕亡行指貴境。仍爲歷拜計。兄必曲爲之顧念矣。落落相望。縮地無術。此生餘日。更得靜對於立巖避世臺。共挹遺馥耶否。

答許眉叟_穆

垂死中百念俱灰。而猶以隔斷尊邊消息。爲尋常一恨。滿紙情貺。傳自無何。如得世外信。穌瀉無已。仍審年來動息有相。尤切慰滿。僕衰敗已甚。僅延喘息。頃又墜馬重傷。日任痛楚。迨不分死生耳。次面之承。今且六年。每謂左右棲息於畿輔。萬不料來住數息程也。跛躄痼廢。尺地不能自致。倘非左右作意一訪。何可冀攄盡萬重疚鬱耶。玆荷眷示。不任瞻企。文集印紙十卷足矣。五服圖則十張足矣。而紙之容入。何須言。只緣音耗不相續。尙未付呈。當以此意。通於同事諸益。兩件冊子一時印送。如其不爾。自賤所措送是計。萬萬惘然不盡。唯祝海岸殘年。況味益勝。

與許眉叟

玆惟峭寒。寓居有相。趣味增勝。隔濶瞻戀之悃。春返益苦。僕齒與病添。僅遣朝夕耳。趙參奉德勇甫前冬委賜迂訪。信宿開晤。仍以重會於開津上爲約。日期卽三月十七也。那時左右如無大段牽掣之勢。未可偕趙兄惠然。以做一場同人之歡耶。不任預企之至。抵趙參奉書亦望傳致。此去李秀才。乃僕戚而親者也。聞其赤腳亡在昌原地。今作捕行。路必由寓下。敢令拜候爾。

與許眉叟

謂可獲拜於今日之會。衆魔竝掣。尊不果來。莫非一奉有數而然。悵缺無已。傳聞閤中事多關心。轉切馳慮之悃。僕宿痾沈痼。綿喘僅存。而專欠靜處調息。只自憐歎而已。德勇老不忘年前一諾。抽身遠來。相對於漠漠暮江頭。喜不可言。此地士友謂是盛事。爭來勞苦。許辦二夜良晤。亦浮世不易事也。固知吾左右有一造參謁淵院之計。計若得成於賤躳未就木前。庶幾一覿。瞻企。可喩。先師文集。通於同事諸益。謹呈一帙。分離已久。心緖脈脈。只此掛漏。唯祝草暖江浦。自珍萬萬。

答許眉叟

瞥眼逢別。還又渺然。意謂乘日候溫暖。式遄奉還。頃見令孼弟外族之居邑里者而問尊一行過宿與否。亦云未知。一味傾戀。玆者專價衝冒雪寒。遠致手札。驚喜靡定。仍審近得賢從之南轅。歡侍之餘。樂裕塤篪。遠想佳趣。令人發省。第次胤遠在嬰疾。尊行在所疾驅。轉切馳慮。所患未知何證耶。頗恨不爲歷訪李老於龍宮而迂向金海也。示來印冊。切欲速圖。以待行旆之過。而板在山齋。雪塞未通。當隨後銘副是計。十八帖易圖。謹用先送。生入冬來。累患疝癨。證甚危苦。似不久於地上。亦且柰何。唯以更接淸眄。爲痛楚中一望耳。

與許眉叟

病伏中竊聞尊左右不果忘世。洛音茫茫。未的疑信。而猶以恰副曩時期望。爲深幸耳。玆想秋涼。尊履增勝。二蘭竝安順。慰遡區區。僕日事衰病。無一刻少安。愛悅之悰。有不淺鮮。而重對芝宇。杳如望海。倍切愴莫。唯祝爲時珍嗇。

與李益之_道輔

積年阻濶。尊邊杳如世外。數月前迷兒得接玉胤於道上。頗傳邇間動息。迨不任穌瀉之至。歲且晏而陽復矣。不審此時雅履如何。懸遡彌勤。僕夏初緣落傷。蹁跛痛楚。頹仆送日耳。先師遺墨之聚。多賴先大夫用意之勤。而入梓後。尙未印送。常如中鉤魚也。玆仍迷兒之進。一帙封上。想披玩之餘。興一場悲感矣。因念此地溪山。無非先大夫遺躅之留。而恨不得一與吾左右追賞也。迷兒爲求得材料。委赴尊所不遠地。玆令歷拜而替陳老懷耳。尊從伯曁僉從季。摠是廿年前交遊。而到此濱死之日。一面無路。每切愴莫而已。自餘都付兒口。不盡紙面。〈從伯李復齋道孜〉

與李益之

萬不意第五令胤來過。靜對眉宇。接其辭氣。如承數十年前風範。欣瀉之餘。愴懷不淺。仍審邇間況味珍勝。尤慰尤慰。僕衰替已甚。添傷瘀血。坐臥沈痛。朝夕待盡而已。曾與趙友約會於開津江上。雖未能與左右預期。而猶切萬一之幸。竟孤賤望。得非一覿有數而然耶。垂死中每願抽身勇往。參拜於檜山院。因與其地諸益。跌宕於仙區勝境。此計倘遂。對靑可期。而杳如縶陷。穽望蓬瀛。何可必也。時聞軒駕經過不遠地。若取路高陽。歷謁淵院。仍抵賤莊。昔時陳跡。一鞭可遍。左右烏得無此意思耶。

與趙澗松_任道

連宵打話。誠非偶然。而別後黯黯之懷。迨不自克。入春來。眠食如何。漠不嗣音。瞻遡尤切。僕宿痾沈痼。近又患外感。昏悴知不支。呻痛中屈指計日。暮春良會。只隔月再彀。預切勤企。海曲諸友。離索殊甚。倘得共帆而來。爲幸實深。而亦恐物兒戲劇。好事只付聞風。而會不須強起也。相對不遠。書不盡縷縷。

與趙澗松

隔江瞻望。行旆漸遠。愴黯老懷。迨無以喩也。玆想稅駕逾時。起居閒適。傾遡悠悠。僕勉起於積病之餘。人頗危之。別無添傷。得非相念之勤耶。曾倩神筆。略記遊衍之跡。想文已破體。而不得相對點玩。殊可恨也。默數道里。一宿可達。非若古人千里之遠。而我在牀席。兄又非壯年。一場重晤。非天與則實難柰何。檜山仙景。每每生目。倘被有物助之。安知靜對風範。或在其行耶。

答趙澗松

歲行盡矣。蒼茫遠懷。益不自勝。玆荷眷問。如親對風範。欣瀉無已。仍審天寒。靜履有相。尤慰尤慰。僕素患之外。客證層疊。方炙治風諸穴。瘡未盡合。精神昏瞀。不得爲收拾計。蓋已死而未死耳。開津聚散。賴尊健筆。不至湮沒。深幸深幸。第見愛太過。措語之間。未免失實。決不可承當。而貪於玩復。留置案上。有若安心者然。慚謝慚謝。餘日無多。縮地無術。南望馳情。與病竝苦。始知千里神交之說。出於無柰何也。〈千里神交。出趙公開津錄。〉

與蔡從姪_元徵

天日洞照。冤枉快釋。在遠忻抃之至。無以形言。第當偏塞之日。未得寄一書相問。骨肉之情。其若是耶。慚負迨深。方鐫參軍〈白參軍〉曾祖墓碣。初欲以今月念時運去矣。緣道路瘟染之熾。諸具略備。而未免姑停。深恨初計未遂。而與君一面之差了也。外門不幸。參軍曾祖以振世威望。寄後事於孱孼。追遠之誠。自無內外。豈非君與老物之所當惻念處也。

答李誠伯

春返傾遡益勤。玆荷眷問。就審華旆入院。動止有常。感慰交竝。校與川院。久曠管攝。不能無虞。來示及此。深幸深幸。吾兄爲長於院中。院中凡事。措處在手。似不必廣詢外人。如或博採羣議。兩老必有所見。生何敢容喙。第惟吾黨中應爲首任者無幾。而都與上之間。又有區別。玆豈非可怪事耶。兄須毋論生進與幼學。一以維持疲弊學宮爲重是望。旣辱勤問。不敢容默。可蒙恕諒耶。

與李泰有_道昌

竊聞令胤移寓之後。調況頗佳。慰滿之私。無任區區。仍想雅履增勝。尤勤傾遡。僕日以沈痛爲事。春將盡而無一分好況。悶歎柰何。陶隱先生遺集重刊之擧。雖出於鄕居雲仍之誠願。而於斯文豈得專不相關乎。亡友子會曾以此意發文通告於校院。今其已矣。文之遍告。又何可必也。執事諸君。已於昨日。召集鋟手。約給糧料。因分板子。事幾就緖。而此後未準者。唯一束木耳。左右倘以此擧。謂不可不成。幸通諭各所。使之隨力顧助如何。

答金益仲_以謙

聞有臨訪之意。方向南寒眼。庶嗣來致次面。語意懇至。亦足以慰病裏壹鬱之懷。良幸良幸。第審北堂時有不安候。望八之年。固不得常寧。唯極盡誠孝。速收痊安。是祝是祝。僕入春來。客證層生。元氣日敗。精神氣力。頓不收拾。似不能久延視息柰何。子會眞醇之質。人莫不悼惜。而僕尤有所不能忘者。尊可想得耶。陶隱先生遺集之刊。決不可以尊與我一時病憂。作輟於垂成之際。僶勉竣事。歸報亡友。得非古人風耶。左右若雲吾不可獨當焉。則縷命未絶之前。誓不敢推諉也。尊未聞古來血戰者乎。前者亡而後者繼。戰無不捷。今玆刊役。士厚每一念及。言淚竝作。士厚亡而子會繼。子會逝而吾請代之。雖不自量。不害爲敢死矣。區區危迫之悃。可蒙恕察否。

答沈秀才_昌徵

玆承尊惠札。就審稅駕有日。歡侍萬勝。且感且慰。無任區區。僕近患感傷。喘息急促。悶苦度日耳。地䨓已復。梅意且動。滿枝菩蕾。政堪對玩。倘蒙作意枉臨。相向玉立。荷幸當如何。

答許遯溪_厚

尋常嚮仰。積有年紀。玆忽擎得次面。辭意勤款。玩復再三。不覺芝眉遠隔數百里也。德星躔南。惠連聯牀。竊想湛樂怡愉。勝槩不一。欽豔無已。仍來使聞尊留待春暖。浩然賦歸。攜羣從氏。陪大夫人而俱西雲。此際若不得攀拜。其不爲入地之一恨也耶。幸惠許暫時之奉於今行。千萬專望。

與朴畸翁_羾衢

曾聞兄久困沈痾。一者致問。計非不切。而終莫之果。莫非情淺而然。一味慚負。玆聞差可有日。動止有相。穌慰之至。良不自堪。僕營遷先墓。日任憂遑。渺無畔岸。不得爲貼席調病計。私悶私悶。此中許友穆氏數日前自漣川奔哭於宜寧。其友聲聞。兄必槩知。而於我先師血誠追慕者也。每當往來。爲展謁廟宇。不計迂途。必致祇肅。爲吾黨者雖在平時。不可泛視。況當此大故。其忍恝然耶。㬥烈炎衝霧露。千里號慟。安保其得延綿喘乎。賤意自院略備賻儀。專人致慰。則其於事理。豈不恰當乎。且其行經過本院前路。尤不可不爲之動念也。幸留雅量。至祝至祝。病患層生。憂慮日增。未知餘生克卒情事。從兄牽袂同訪李兄於江墅也耶。

答都寧海_愼修

尙龍稔積無藝。移禍於亡弟之子。使不得繼其父之志。食其父之報。摧痛酸苦。不自堪忍。無主之喪。不得久置淺土。不計渴葬。四月晦時。已入地中。尙何言哉。尙何言哉。伏蒙尊慈遠賜慰問。仰惟舊誼。益切沈痛。第審蘭蓀遽爾殤折。悼惜罔已。生綿喘苦頑。對食能飽。逢人笑談。未知造物有何意而久留地上也。亡弟從遊之人。非止一二。而左右眷念之情。彌久彌深。坐想風致。老懷自別。末由面訴。臨紙哽咽。不知所喩。唯祝海府炎熱。仁撫益珍。

答黃軍威_得中

絶不嗣音。今垂二十載。瞻戀之悃。與日俱積。萬不意獲奉緘書。如得世外信。驚喜茫如。仍對羅生。開晤數日。細聞尊邊動靜。不覺此身遠在千里外也。尙龍閱盡人世患難。尙全地上形影。自不知有何戀著而至此苟活也。庶母曾於壬午春棄背。庶弟則先庶母九年而逝。唯庶姪生二子保存矣。至於尊庶弟兄弟則兄有兩男之繼。弟則率諸子而無恙。雖未免食貧。亦不知飢困耳。每念吾丈契德慶厚積。榮享顯於世。爲之欽歎。已不淺鮮。今又聞寢食興居。一如昔時。其爲知舊者之慰賀。當復如何。萬萬。羅生領略而去。必能細達。玆不疊說。

答閔方伯_寅甫

擁節南來。幸及縷命未絶之前。似是造物許令一覿。穌倒已不淺。玆承令惠書。就審凝沍。令體順序珍嗇。尤勤慰仰。尙龍老病衰敗。已到十分地頭。而姪兒之婦。視我猶舅。而寧親咸陽。未返而遽逝。又有姊兄六十年相依爲命。而月初奄忽。悲楚酸苦。不自堪任。早晩臨見之示。預切瞻企之至。未前政履增重。以副區區之祝。

答閔方伯

前冬連承再次令惠書。如拜舊儀。忻瀉無已。邦國不幸。三宰大爺。遽爾捐館。聞訃痛悼之懷。豈但爲哭私而已耶。卽日春和。伏惟令體順序珍嗇。似聞特蒙殊恩。陞拜亞尹。爲時欣慰。有不自任。生衰謝已甚。疾病相仍。殊無地上興況。每於來便。必惠德音。滿紙勤眷。令人不敢當。第緣摧頹縮伏。人事廢絶。一書奉謝。亦不以時。區區悵恨。令豈盡想耶。韓彥直甫〈休〉今已下鄕耶。有歸路再訪之約。而尙未對靑。殊可歎也。千萬何能悉。唯祝令起居倍加珍棐。

答金善山_頊

玆荷專價惠札。就審佳辰。五馬來寧。歡侍萬福。區區慰謝。有不自任。僕纔哭先諱。僅僅支遣耳。一封四種藥。巡相送而明府傳。殊非賤分所可當。不知攸謝。自餘不宣。

答金善山

臨訪之勤。已切感荷。玆又貺問。就審侍奉起居萬福。傾慰區區。僕露處山次。艱楚百狀。唯日悶苦而已。示來易解。親自開龕。則散帙埋塵。不忍目覩。玆以賤藏替上。而題未寫手未觸。想愛護而遄還矣。

與李別坐_德圭

卽惟高秋。尊起居順序珍嗇。瞻戀之悃。每不自任。令胤巍占蓮榜。長途驥步。自是餘事。而靑氊三世。人世所罕。慰悅倍品。僕食息依舊。非遠賜耶。攀拜無緣。臨書自爾依愴。噍冀以時倍萬珍衛。

與張聽天堂_應一

夜來想起居增勝。昨拜謝帖。而老懷茫然。何銜見召。何日渡江。俱未聞知。達曙耿耿。來臨近地。尙不得攀晤。況江左數舍之地耶。況日下千里之夐耶。此中愴莫之私。無以盡喩。痛飮取快。乃忘世自遣者之爲。左右輿望何如。庭規又何如耶。親厚不凡。敢用爲贐。

答張聽天堂

尋常瞻戀。換歲益苦。意外得荷專價貺問。如親對舊儀。驚喜靡定。仍審歸休有日。動止增勝。尤勤慰瀉。僕衰病日益深痼柰何。不耐幽悃。曾與蔡子厚有待風日和暖。騈到巖齋之約。而猶不料令公之下鄕。又値那時也。念時臨訪。雖不敢望。而攀晤之期。似將先後連仍。尤幸尤幸。

答蔡大憲_百昌

邈不嗣音。瞻慕日切。前冬地倅之行。令惠書付至。如得海外信。驚喜靡定。玆者春和。伏惟令體若序萬福。尤勤慰仰。尙龍年望九十。衰謝已甚。昏瞀困瘁。僅延朝夕耳。此生餘日。無計更接耿光。唯祝爲時自愛。珍棐倍萬。

答金明府_宗一

伏承惠問書。謹審攝養氣體倍百神相。區區感慰。不任賤誠。民戀著兒輩。同在寓中。而方所寓處房舍狹隘。又多難便。擬將移泊於倻山下。自此城府信息。益似渺然。悵黯無已。左邊厚重之候。今尙未快耶。偶爾感傷。與血衰痼閉不同。用藥取汗。趁時痊安伏望。仍伏念下車以後。連有大擧措。而開衙日少。未能親民。凡百政令。徒尙一切。下情阻隔。不無嗟怨。伏望公自力視事。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得已之政。如何如何。不瑕添傷。乃民深慮。而敢陳賤見。轉增惶悚。

答金明府

連伏承專價下問。備荷眷誼。惶恐無已。就審政履有相。尤切穌瀉。不啻執熱而逝濯也。旱暵比甚。伏想祈雨之擧。曾已例行。而未得回天。竊恐公未免圭璧之歎也。先師官居祈雨而未獲。則不敢遑寧。再行復行。必雨下而乃止。今以此望於鈴下耳。

與檜淵文會僉賢

卽日霜寒。伏惟僉尊齊臨淵上。刪定遺文。瞻想高躅。有不自抑。生頃於重九。遊陟倻山。乘快觸風。重得感冒。歸家數日。求汗不得。喘急頭痛。苦惱度晷。玆未果趨造席末。得聞餘論。不但孤負素計。先師寵賜之書。不知幾許仍存。幾許刪削。此間缺悒之私。尤無以容喩。因來往晉陽人。聞石手鐫刻之才頗工雲。須於會中謀所以致之之策。如何如何。此等事不得親承僉敎。尤切鬱鬱。唯祝僉起居倍加珍衛。

與文節度_希聖

玆惟秋陽。仁履順時萬勝。統治雄藩。榮養便近。愛悅之慰。可勝區區。生衰瘁日甚。無可道者。爲師營立墓道之石。未得工人之良者。延時者殆數年矣。玆聞治下居石手頗工。儕輩欲仰控於左右。而旋慮凡儒之未易呈書。生敢倩貴星之居此地者而以致儕輩之懇。倘荷勉副。爲幸何喩。舍弟落拓。耐苦泮宮。離索壹鬱。不自聊賴。何緣得近風儀。攄露底蘊耶。臨紙茫然。不盡縷縷。

與蔡柏浦_楙

竆寒。想雅履順時萬勝。漠不嗣音者。涉夏而徂秋。冬盡而歲闌矣。傾戀之悃。靡日不切。僕素患之外。又有風痺之漸。方炙治風諸穴。效之有無。時未可必。而瘡瘢作痛。悶苦度日耳。先師年譜。方擬期會李泰始。相對修潤。倘又與吾左右同事則爲幸尤如何。

答沈明府_大孚

蟄伏中竊聞衙內不得寧靜。至有移避之擧。殊切一書問候之忱。而方隨病兒於竆峽之中。未遑人事。只自瞻慕而已。玆承下札。伏審體中有相。感慰交切。勤雨之餘。霈澤遍洽。百物皆有再生之幸。而民則兒病日深。一味憂煎。自憐柰何。餘萬伏祝爲吾民起居珍嗇。

答睦方伯_性之

牙纛南來。欣幸已切。臨營未逾旬。邑吏傳致惠問書。副以各種珍貺。情眷備至。感拜無已。第審體中不得全安。目今已得調攝之效耶。轉切貢慮。尙龍稔積猶未艾。又遭慘喪。痛楚度日耳。書中示以彌節蓽門。宿願可遂於未死之前。瞻企當如何。適憑官便。姑伸仰謝。仍候起居。

與鄭別坐_憲世

士友不幸。令季上舍強壯之年。奄棄人世。爲之驚慘。迨不自勝。吾左右今日之痛。乃老物素所親當。追念平昔。和樂之湛。形影之隨。其何以堪過耶。遠惟至情。如割在己。惟幸定力出凡。在天脩短。必能達觀。另加節抑。以副賤悰。千萬血祝。

答權明府_士和

伏承專價下問書。滿紙辭意。固非賤分所可堪當。惶感交至。憑審體中若時萬福。尤切慰仰之忱。民僅保衰喘。而次子世綿自五月中得危證。鍼藥無效。日漸沈重。伏悶。新刊遺藳〈習齋〉詩集之惠。實出意外。蒙賜之幸。奚啻百朋耶。況此瓊什。民先祖父居常口誦而稱道矣。玆見全篇。益增悲感。自餘伏祝政履倍加珍棐。

與朴甥_震耉

邇來哀況支順否。吾營竪先碣。宿食頗不寧。鍊磨已畢。鐫刻當次。而元文中減八九十字。間有妄增己見。文體烏得不爲之破碎乎。曾見蔡老有此作爲。吾甚病之。到今自未免親當。豈不以入石之文。一字與千金並直乎。其中撫之感之兩之字相襯。而改下字未易。仍置亦不妨耶。旣有新刳字則上之字。易以緝字似矣。而而之又文法也。元文一一付籤。汝須十分著精。累次參考。略加添刪。如吾之增減如何。

與金甥_是瑩

春事向暮。懷思尤倍。近日履況連勝。所業漸至高明。日新又新否。人誰不知聖學之可著力。而擧汩私己。甘自㬥棄。或廢中途。終至無成。可勝惜哉。唯君素有家庭之見。又有好學之誠。吾知他日之必不小就也。吾自度氣力雖不甚昏耄。而心氣漸衰。有志而無勇。從今以往。只依此樣死。歎咄無益。嚮與龍華趙兄及許和父。約遊開津。此會甚盛擧也。念二三當抵君所。與吾偕往。深望深望。仁汝還來否。同往似好。此等遊賞。非直爲偸閒浪敖。因以發舒湮鬱。消卻塵念之一關也。雩壇沂水之樂。豈獨魯狂狷之專餉者耶。

答金甥

頃自武屹歸。情緘留在塵案矣。細探近日秋寒。學況益致精密。諸甥輩皆好在否。朱書果得洽讀透解耶。自吾退陶老先師曁我夫子。無不酷愛此書。非但文章之可法。其立言命義。緊緊條列。故性命義理處。分界如毫分縷析。無一句泛下。無一字加減。政如金中之金。不容一銖査礦。豈非吾家之指南耶。吾衰憊轉深。頹慵柰何。院事首席力辭。終當一番會議然後。可以區刷。水下僉議果何如也。先府君碑銘。製來於李台雲。甚盛甚盛。

與弟季章

頃於官便。得見長書。黃君又傳片札。雖皆同時出。慰則倍也。備悉客況尙未全安。旅泊亦甚撓攘。益切虞慮。食息靡間。吾久在稠擾中。倦疲如不支。而金吏部昨已入州。喜溢儒林。殆忘酬應之勞也。兩家兒輩俱免疾恙。是幸是幸。君之重負。時尙未脫。方擬勤囑於諸丈老。而未知傾耳否也。鱗奴果赴關北耶。因吏部聞邊聲無警。可得安意仍留。以待鱗奴之還然後。庶有進退耶。紙地時未就緖。匪久當發。苦待此行耳。〈金吏部。卽荷潭金時讓。以寒岡先生宣諡事到本州。〉

答兒世維

白足來致平安書。深慰深慰。汝之習性。本不能勤業。若一朝急迫之馳驟之。必生疾恙。比諸友減半誦讀。不亦愈於在家作輟時乎。西厓先生寄諸胤書雲進銳則退速。不如從容不廢之爲有益。亦以此警汝耳。昨因朴通彥書。憑悉先生證候尙未復常。切欲躳候。而病不能踐誠。悶悶。俗節前夕。當送奴馬。暫來參祭爲可。䑋片送去。臠而啗之亦可也。

答兒世維

得書知安兒好保。殊慰懸懸之懷。吾初欲今日歸見汝輩。刊役方張。勢難捨去。玆未果耳。每以安兒之或致添傷。爲客中一虞慮。汝須善爲調護。又勸其或讀或題。使不至專廢課程是望。童奴輩各有所事。不可任其悠泛。讀書之暇。亦須留念看檢焉。凡事必量度於心上。從其最先務而致力可也。

答兒世維_{時在安東疏會}

書來知羣居持況無恙爲慰。疏文從何手出耶。想已僉議而潤色之耶。拜疏應不至旬月之延。傾企日苦。吾旣粗遣。此外諸餘。不須爲客中之慮。唯動作言笑。務自持重。雖在末席。得免爲浮薄之歸。是所望也。

答兒世維_{時先生攜姪世安。療病於咸昌地醫家。}

不知汝等眠食。今且半月。客中耿耿之懷。有不自勝。書來備悉保存。深慰深慰。兩才子來會。尤可幸矣。而第未知因此居接耶。又等閒聚散耶。雖不能製。須溫繹前所誦諸書爲可。吾來時旣經霑濡。又處冷濕。仍患草痁。賴鍼藥一痛而止。是可幸也。兒證下鍼三次。時未有顯效。又不至加痛耳。暑濕漸苦。受鍼非時。當以用藥爲重。而諸材不備。上洛之奴又未還。當待其廻泊。貿遷有無。然後始可下去。未前更加保護諸兒。以副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