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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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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西夏紀
卷十三
作者:戴錫章 民國
卷十四

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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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六年(遼清寧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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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群都五年

諒祚殺訛龐,遂親政。

諒祚益長而驕,心忌訛龐專,且通訛龐之子妻梁氏,訛龐患之。梁氏密告訛龐將叛。又有漫咩者,其官高於訛龐,然勢力反出其下,於是亦惡訛龐。諒祚乃與漫咩等舉兵誅訛龐,滅其族,並殺其妻沒藏氏,而以梁氏忠於己,因以為妻。諒祚性狂侻無常,好為亂,時過酋豪大家,輒私其婦女,酋豪多怨。納叛人景詢,親而用之,以為樞密使。至是,始親政。(《宋史·夏國傳》及《夢溪筆談》、《東原錄》)

以弟乞埋為家相。(《夢溪筆談》)始與宋定疆界。

初,宋遣李思道、孫兆來議疆事,皆不合。至是,太原府代州鈐轄蘇安靜與夏國呂寧拽浪撩黎(《續通志》作壘寧伊朗羅壘)議定:府州自喀沁郭特、默隆莊、沙威牌、橫陽河東西一帶,築堠九;自沙威旁順橫陽河東岸,西界步軍照望鋪間,築堠十二;自橫陽河西以南直滿濟彭,築堠六;自滿濟彭西南直麟州界伊濟軍營,築堠三;自伊濟軍營南至大橫水、竹枝穀、伺候峰、赤犍穀、章愛哩烏西界步軍照望鋪相望,築堠十二。

其榆平嶺、清水穀頭有西界沙阿寨二:從北阿密善正寨一,次南瑪克密策寨一,各距榆平嶺四里;其大科卜遵有西界沙阿寨四:從北鄂特彭裕勒星寨一,次南威約卜寨一,次南瑪克密策多寨一,次南瑪克密約葉寨一,各距大科卜遵五里;其紅崖塢有西界沙阿寨三:從北綱裕勒愛寨一,距紅崖塢二里,次南阿密沁布寨二,各距紅崖塢一里;其都綱都格有西界沙阿寨二:並係阿密沁布寨,在都綱都格上。其十一寨並存之如故。寨東西四里,各有西界步軍照望鋪,亦築堠十二。

約自今西界人戶,毋得過所築堠東耕種。其在豐州外漢寨及府州界蕃戶舊沙阿寨,並復修完。府州沿邊舊沙阿寨三十三,更不創修。麟州界人戶,更不耕屈野河西田。其麟、府州不耕之地,亦許兩界人戶就近樵牧,不得插立稍圈,起蓋庵屋,違者並捉搦赴官及勒住和市。兩界巡捉人員,各毋得帶衣甲器械,過三十人騎。拽浪撩黎還,諒祚遂聽命。(《長編》一百九十三)

夏四月,宋臣趙扌卞論延帥程戡縱夏酋入境。

初,夏國每年進奉乾元節,差使、副各一員,今歲改更舊例,罷去副使,獨遣酋長二員。入境之初,程戡不能止遏,趙扌卞以戡昧於折衝,致西人無畏憚,輕窺中國,浸長貪心,奏請罷戡職,別選有威名臣僚鎮撫,使邊方知勸,令銀、夏畏威。(《趙清獻集》)

六月,靈、夏二州大水。

黃河環繞靈州,其古渠五:一秦家渠、一漢伯渠,一艾山渠,一七級渠,一特進渠,與夏州漢源、唐梁兩渠毗接,餘支渠數十,相與蓄泄河水。又有賀蘭、長樂、鐸落諸山,為之堤障,向無水患。是時,七級渠泛溢,靈、夏間廬舍、居民漂沒甚眾。(《西夏書事》)

冬十一月,宋詔用漢衣冠。

諒祚上書,自言慕漢衣冠,明年當以此迎使者。宋帝詔曰:「詔夏國主,省所奏昨因宥州申覆,稱迎接朝廷使命,館宇隘陋,軒檻阽危,儻不重修,誠為慢易。於是鳩集材用,革故鼎新。來年七月生日,用蕃禮館接使命;十月仲冬,用漢儀迎接,事具悉。使傳之馳,為規國久。候亭之陋,能飭而新。既肩世服之忠,又樂邦儀之慕。忽披來牘,具體乃誠。如用漢儀,只依昨來張宗義所行儀式次第,餘並依誓詔。」(《宋史·仁宗本紀》、《夏國傳》及《西夏紀事本末》)

十二月,宋復豐州。

初,豐州蕃族甚眾,有永安、來遠、保寧三寨,皆以蕃族守之。慶曆初,元昊攻陷州城及三寨,蕃族盡為所虜,掃地無遺。州城之中,但有邱墟瓦礫,環城數十里皆草莽林麓而已,夏人棄而不有,宋人復建以為州,司馬光言:「若建以為州,則須設寨備、置官吏、廣屯兵馬,多積芻糧,皆應調發內地之民以奉之,勞費甚大,此所謂徇虛名而受實弊也。」(《長編》一百九十五)

嘉祐七年(遼清寧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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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奲都六年

春正月,遣大首領祖儒嵬名聿正、副首領樞銘靳允中如宋,進奉賀正馬、駝。

宋賜詔曰:「詔夏國主,省所差人進奉賀正旦馬、駝共一百頭匹事具悉。春元應律,王朝班常。載惟藩守之虔,爰任風宜之貢。有堅勤節,良厚褒懷。今回賜銀、絹、茶等,具如別幅,至可領也。其差來人所賜物色,亦具賜目。」祖儒、樞銘者,乃西夏之官稱。大者姓嵬名,名聿正。其所貿易約八萬貫,安息香至金精石之類以估價賤,卻將回。其餘硇砂、琥珀、甘草之類,雖賤亦售。盡置羅帛之舊,價例太高,皆由所管內臣並行人抬壓價例,虧損遠人。其人至賀聖節,即不帶安息香之類來,只及六萬貫。(《東原錄》及《西夏紀事本末》)

更諸軍名。

改西壽監軍司為保泰軍;石州監軍司為靜塞軍;韋州監軍司為祥軍;左廂監軍司為神勇軍。(《宋史·夏國傳》。按西壽,《長編》作西市。保泰,畢沅《續通鑒》作保秦。石州靜塞軍,《宋史·本傳》又作韋州靜塞。韋州祥祐軍,《宋史·本傳》又作石州祥祐。《宋史》既與《長編》不合,而《宋史》又自前後互異,未知孰是。)

夏四月,進馬於宋,求賜書。

表求太宗御製詩草、隸書石本,且進馬五十匹,求《九經》、《唐吏》、《冊府元龜》及宋正至朝賀儀。宋帝詔賜《九經》,還所獻馬。(《宋史·仁宗本紀》及《夏國傳》)

表宋,乞贖《大藏經》。

詔曰:「詔夏國主,省所奏請贖佛經《大藏》簽牌、經帖等,欲乞特降睿旨,印造靈文,以俟至時幸垂給賜,所有舊例紙、墨、工直馬七十匹,續具進止以聞,事具悉。大雄流教,善利無方。信士篤緣,群迷釋趣。喜觀心於法境,願繹理於秘文。載省控陳,所宜開允。其請贖經文,已指揮印經院印造,候嘉祐十一年正旦進奉人到闕給付。」(《西夏紀事本未》)

奉表入宋,請尚主。詔答以昔嘗賜姓,不許。(《長編》一百九十六)又乞買物件於宋,許之。

賜詔曰:「詔夏國主,省所奏買襆頭、帽子並紅鞓腰帶及紅鞓襯等物件,乞從今後凡有買賣,特降指揮,無令艱阻以聞事具悉。善纂前修,逖守西土。通奏函於信介,易服用於上都。體乃馳誠,勤於向化。特從開允,用洽卷私。已令管勾都亭西驛所,依例收買應付。」諒祚得詔,乃出狂言,欲與中國相敵及要熟戶。(《西夏紀事本末》。按孔氏《談苑》:蘇渙郎中押伴夏人,云賣銀五千兩,買樂人襆頭四百枚,薰衣番、龍腦、硃砂幾數百兩,及買綾為壁衣。)

秋七月,舉兵擊董氈,不勝,築堡於古渭州之側而還。

先是,契丹以女妻董氈,與之共圖夏國。諒祚與戰,屢為所敗。及是,諒祚舉兵擊董氈,屯於占渭州。其熟戶酋長皆懼,以為諒祚且來並吞諸族,亟請知秦州張方平求救。方平懼,飾樓櫓為守城之備,盡籍諸縣馬,悉發下番兵,關西震聳。又乞發京畿禁軍十指揮赴本路。樞密使張升言於帝曰:「臣昔在秦州,邊人言敵欲入寇者甚眾,後皆無事實。今事未可知,而發京畿兵以赴之,驚動遠近,非計也。請少須之。」席從之。數日,方平復奏諒祚已引兵西去擊董氈矣。諒祚尋復為董氈所敗,築堡於古渭州之側而還。(《長編》一百九十七)

宋遣供備庫副使張宗道來,賜生辰禮物。

宗道初入境,迎者至,欲先宗道行馬,及就坐,又欲居東,宗道固爭之。迎者曰:「主人居左,禮之常也。天使何疑焉?」宗道曰:「宗道與夏主比肩以事天子,夏主若自來,當為賓主。爾陪臣也,安得為主人?當循故事,宗道居上位。」爭久不決。迎者曰:「君有幾首,乃敢如是?」宗道大笑曰:「宗道有一首爾,來日已別家人,今日欲取宗道首,則取之。宗道之死得其所矣。但夏國必不敢耳!」迎者曰:「譯者失辭,某自謂無兩首爾。」宗道曰:「譯者失辭,何不斬譯者?」乃先宗道。迎者曰:「二國之歡,有如魚水。」宗道曰:「然。天朝,水也;夏國,魚也。水可無魚,魚不可無水。」(《長編》一百九十六)

是年,備官制。

漢設各部尚書、侍郎、南、北宣徽使及中書學士等官。蕃增昂聶、昂星、謨個、阿泥、芭良、鼎利、春約、映吳、祝能、廣樂、丁努諸號。(《西夏書事》。按《涑水記聞》:是年,拓拔諒祚始請稱漢官,以伶人薛老峰為副使,稱左司郎中兼侍御史知雜事。)

嘉祐八年(遼清寧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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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拱化元年

春正月,遣使如宋獻方物。

諒祚所遣進奉人石方,稱宣徽南院使,非陪臣官號。宋帝戒其僭擬,使遵誓詔。曰:「詔夏國主,維乃祖考,克有西土,世為漢藩輔。今爾弗蹈於前烈,乃竊署重爵,以使奉幣於朝。方邊吏拒還,仍復稽留境上,不及廷見之期。洎朕親覽貢函,而僭我王命,實如所聞。朕疑風俗荒遠,未達朝廷之儀。雖然,棄信慢常,誼不可長。其務思先世之約,以保綏於斯民。毋忽是圖,以奸我有邦之罰。今後所差使人,即不得僭擬。故茲示諭,想宜知悉。」(《長編》一百九十八及《西夏紀事本末》)

契丹禁民鬻銅於夏。(《遼史·西夏外紀》)

三月,宋仁宗崩於福寧殿。皇子曙即位,是為英宗。(《宋史·仁宗本紀》)宋遣左藏庫副使任拱之來告哀。仍齎賜大行遣詔及遣詔留物。(《長編》一百九十八)

遣使如宋弔慰。

諒祚遣使來弔慰,見於皇極殿門外。其使者固求入對,弗許。諒祚所上表,輒改姓李。賜詔詰之:「詔夏國主,上旻降禍,萬國纏哀,馳遣使人,肅申慰禮。情雖深於永慕,事或異於舊聞。惟乃祖之稱藩,有先朝之賜姓。撫綏隆於君義,親愛篤於人倫。自再納於誓言,亦且循於軌式。忽形需奏,靡固宗盟,言念舉錯之違,得非左右之惑,宜存遠慮,用迪前猷。今後所—上表章,宜卻如舊。」司馬光言:「聞夏國所遣使人,前日不肯門見,固求入對,朝廷不許,勒歸館舍。臣謂何惜紫庭數步之地,使之瞻仰清光。」(《長編》一百九十九及王珪《華陽集》)

夏四月,宋以國子監所印《九經》及正義《孟子》、醫書來賜,所從乞也。(《長編》一百九十八)又乞工匠於宋。

賜詔曰:「詔夏國主,省所奏蓋以蕃方素稀正巧,變革衣冠之度,全由製造之功,欲就考工,聊情庶匠以聞事具悉。謹固世封,述修邦貢,率我朝廷之化,時乃祖父之規。遽閱來章,蓋無前比。宜敦爾守,難循所陳。自西平王以來無此陳請,且宜循守舊規。」(《西夏紀事本末》)

宋轉運使王舉元來與屈野民盟。

初,屈野地界已定,至是,夏人復往爭之,舉元從數騎渡河,設幕與之盟,示以赤心。夏人感服。(《宋史·王舉元傳》)

西蕃禹臧花麻(《長編》作裕勒藏哈木)來降,諒祚以宗女妻之。

河州刺史王韶略熙河,盡降洮西諸族。西市城首領禹臧花麻不順命,秦州鈐轄向寶攻掠之,花麻力不支,遂以西市及蘭州一帶土地舉籍來獻。諒祚大喜,遣兵戍之,而以宗女妻花麻,封駙馬。(《長編》二百二十六及司馬光《論西夏劄子》,然光《劄子》作元昊以女妻花麻。)

宋英宗治平元年(遼清寧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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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拱化二年

求復榷場於宋,不許。(《宋史·夏國傳》)遣吳宗等如宋賀即位。

宋詔令門見,使者不從,至順天門,且欲佩魚及儀物自從,引伴高宜禁之,不可,留止廄置一夕,絕其供饋。宗語不遜,宜折之,使如故事,良久乃聽入。及賜食殿門,又訴於押伴張覲,宋帝命還延州與宜辨。宜者,延州所遣也。程戡授詔通判詰之,宗曰:「引伴謂當用一百萬兵入賀蘭穴,此何等語也?」通判曰: 「聞使人目國主為少帝,故引伴有此對,是失在使人,不在引伴。」宗沮服。(《宋史·夏國傳》及《長編》二百二。按《長編》:是年正月,司門郎中李定等奏:「差押伴夏國使人習上壽儀,退就幕次,賜酒食,所供微薄,使人竊笑,初不下箸,甚不稱朝廷來遠之意。」詔劾御廚、監官及客省吏人罰之。)

秋九月,宋來詔,精擇使人,毋紊彝章,並令懲約吳宗等。

詔曰:「朕嗣守丕圖,日新庶政,方推大信,以協萬邦。思與藩屏之臣,永遵帶礪之約,矧勤王而述職,固奕世以推誠。而近年來將命之使,或不體朝廷之意,或罔循規矩之常,多於臨時率爾改作,既官司之有守,致事體以難從。且下修奉上之儀,本期效順,而君有錫臣之寵,所以隆恩。豈宜一介於是間,輒以多端而生事。在國家之撫禦,固廓爾以無疑。想忠孝之傾輸,亦豈欲其如此?故特申於旨諭,諒深認於眷懷。今後所遣使人,更宜精擇,不令妄舉,以紊彝章。所有押賜、押伴使臣等,亦已嚴行戒飭,苟有違越,必置典刑。載惟信誓之文,炳若丹青之著,事皆可守,言貴弗違。毋開間隙之萌,庶敦悠久之好。」(《宋史·英宗本紀》、《夏國傳》及《歐陽文忠集》。)

侵宋靜邊寨,宋以王素知渭州。

諒祚數出兵秦鳳、涇原,抄熟戶、擾邊寨,弓箭手殺掠人畜以萬計。素至三鎮,夏人解去。素遂拓渭西南,城浚隍三周,增募弓箭手。居人舊穿土為室,寇至,老幼多焚死。為築八堡使居之,聽散耕田裡,有警則聚,故士氣感奮精悍,他道莫及。(《宋史·王素傳》及《夏國傳》)

橫山酋豪叛附於宋,不受。

橫山酋豪怨諒祚,欲率其屬叛取靈、夏,叩延州求兵為援。判延州程戡言:「豺虎非自相搏,則未易取也;癰疽非其自潰,則未易攻也。諒祚久悖慢,宜乘此許之。所謂以蠻夷攻蠻夷,中國之利也。」會宋帝不豫,大臣重生事,不報。(《宋史,程戡傳》)

遣使入貢於宋。

夏雖侵犯宋疆,猶遣使入貢。使人僭漢宮,移文於延州,稱其國中官曰「樞密」。判延州程戡止令稱使副,不以官,改稱樞密曰「領盧」,方許之。(《宋史·程戡傳》)

右樞密院黨移賞糧以數萬眾攻順寧,宋軍北巡檢劉紹能迎擊,敗之。(《宋史·劉紹能傳》)

侵宋王官鎮,慶帥孫長卿禦之。(范祖禹《太史集·同知樞密院趙瞻神道碑銘》。按《神道碑銘》云:「夏人入寇王官鎮,慶帥孫長卿不能禦。會長卿加集賢院學士,公言長卿當黜,賞罰倒置。」)

冬十一月,宋刺陝西義勇軍十餘萬,夏境大震。旋知不可用,乃安。

時陝西亦警擾,而紀律疏略不可用。司馬光抗言其非,韓琦曰:「兵貴先聲。諒祚方桀騖,使驟聞吾益兵二十萬,豈不震懾。」光曰:「兵之貴先聲,為其無實也。獨可欺之於一日之間耳!今吾雖益兵,實不可用,不過十日,彼將知其詳,尚何懼?」琦不從。(《宋史·司馬光傳》。又《長編》:司馬光諫刺義勇:「康定、慶曆之間,趙元昊負累朝厚恩,無故逆命,侮慢不恭,侵犯邊境。朝廷竭天下之力,以奉邊鄙。劉平、任福,葛懷敏相繼覆沒,士卒死者動以萬數。正軍不足,益以鄉兵。外府不足,繼以內帑。民力困極,財物殫盡,終不能出一旅之眾,涉區脫之地以討其罪。而不免含垢忍恥,假以寵名,誘以重賂,僅得無事。當是時,三路新置鄉兵共數十萬,何嘗得一人之力乎?以此觀之,義勇無用,亦可知矣。」)

治平二年(遼道宗咸雍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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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拱化三年

春正月,遣荔茂先如宋賀正旦,並獻表歸罪宋邊吏。

宋帝以詞多非實,復以詔戒侵擾,曰:「朕紹承丕命,撫育多方,念遐邇之所懷,唯恩信之是篤。乃顧涇、秦之道,適當蕃塞之交,謹封守以有常,列部加而相望,安其生聚,積有歲年。不圖非意之間,忽此無名之舉,侵掠堡障,蕩焚糧資,始成生事之端,殊失奉藩之體。此雖馳於詔命,復尚滯於使人,洎觀奏陳,尤異聞聽。況先朝之厚德,從乃父之再盟,仰要日月之臨,共固山河之界。今輕渝舊約,規肆末圖,苟非所以致福有邦,保名厥後;儻未思於遠略,終曷釋於疑懷。交兵殘民,朕豈樂此?其涇原、秦鳳路一帶熟戶及弓箭手地分,宜遵誓詔,自今不可更行侵擾。所掠過生口,並須發遣,各還住坐。其孳畜等亦各令歸戶下,庶二邊之俗,得遂耕耘之安,而累世之忠,更同金石之久,永毗王室,不亦美歟!」諒祚終弗聽。(《長編》二百四及《西夏紀事本未》)

侵宋涇原。

宋副總管劉幾稱西人點集,將謀入寇,請出兵防守陝西。都轉運使陳述古以為張皇生事,移幾鳳翔。數日之間,夏人果大舉犯邊,殺掠弓箭手及熟戶,蕃部陷沒數千戶。蓋夏人有意窺秦中,同家堡一帶蕃部正阨西人來路,涇原若失此險,無所隔閡,敵騎一二日可至古渭。古渭可至,則秦中搖矣,故夏人屢謀犯此方。(《長編》二百四及《文恭集·論西夏事宜》)

略宋代州。

夏人數擾代州邊,多築堡境上。知太原府唐介遣兵悉撤之,移書夏邊吏,諭以利害,遂不敢動。(《宋史·唐介傳》)羌酋邈奔及阿叔溪心以隴、珠、阿諾三城叛歸唃廝囉。

廝囉不禮,乃復歸諒祚,請兵還取所獻地。諒祚不之罪,為出萬餘騎隨邈奔、溪心往取,不能克,但取邈川歸丁家五百餘帳而還。唃廝囉是年冬死。(《宋史·吐蕃傳》)

夏五月,遣使貢於契丹。(《遼史·道宗來紀》)秋八月,復擾宋涇原。

西邊蕃部弓箭手習知山川道路,材氣勇悍,涇原倚為藩蔽。諒祚常以兵威脅服,有違拒者,輒戕殺之。於是弓箭手皆退入內地,邊帥莫敢聞。龍圖直學士司馬光以為言,不報。(《司馬文正集》)

冬十月,宋詔來問無名舉兵之故。

詔曰:「詔夏國主,據環慶路經略司奏,取問無名舉兵,近迫大順。國家戢威武以安中夏,推恩信以待四夷,豈欲與眾興勞,為邊生事?乃眷西陲之守,嗣推累世之忠,故於歲時,曾無賜與之缺;每戒將吏,務謹封隅之常。所宜恪奉朝彝,紹遵先訓,爰自近歲,頗乖素誠。或侵蹂原禁之土田,或焚蕩近邊之族帳。間雖形於旨諭,久莫悉其事端;載循撫禦之方,終示含容之體。今復大驅兵眾,奄至寨垣,拒敵官軍,賽酬蕃戶。覽守臣之上奏,至終食之興嗟。豈邪謀之所惑,而輕舉弗思;將大義之不存,而肆惡未已。質諸天地,既隳乃父之盟,殘爾人民,殊非有邦之福!朕惟自昔罰罪,必先陳文告之詞;若將因心,猶足懍誓言之事。儻終不便,安免用懲。今特遣齎詔往彼取問,到日可具理聞奏。」(《西夏紀事本末》)

冬十一月,爭同家堡,拒詔使王無忌於境上。

元昊時,生羌十九戶以同家堡入獻,地在德順軍威戎堡外二十里,中國未設封堠。諒祚認為己境被宋侵占,遣兵殺屬戶數千,掠牛羊數萬。宋帝檢視故籍,遣王無忌詔諭,至境不納。(《西夏書事》。按《東都事略》附錄,嘉祐間,夏國妄認同家堡為界,延州牒問,遂圍大順。)

十二月,遣使如宋賀正旦,又使人賀壽聖節。

司馬光言:「諒祚之所以依舊遣使稱臣奉貢者,一則利於每歲所賜金帛二十餘萬;二則利於入京販易;三則欲朝廷不為之備。」(《太平治跡統類》)

治平三年(遼咸雍二年,是歲契丹改國號曰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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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拱化四年

春二月,升西市城為保泰軍,以駙馬禹藏花麻守之。

西市距古渭僅百二十里,諒祚建造行衙,置倉積穀,移保泰軍治於此,命花麻為統軍,守其地。(《西夏書事》)

夏四月,夏人犯邊,環慶經略使蔡挺擊走之。(《西夏紀事本末》。按此條《宋史·英宗本紀》及《長編》均不載。)

秋九月,諒祚大舉攻大順城,分兵圍柔遠寨,燒屈乞村,柵段木嶺。

初,環慶經略安撫使蔡挺斥候嚴明,知諒祚將入侵,即遣諸將分屯要害,以大順城堅,雖被攻不可破,不益兵;柔遠城惡,命副都總管張玉將重兵守之;敕近邊熟戶入堡清野,戒諸將無得逆戰。諒祚將步騎數萬攻圍大順三日,蕃官趙明與官兵合擊之,諒祚衷銀甲氈帽督戰。挺先選強弩分列於壕外,注矢下射,重甲洞貫,諒祚中流矢遁。復徙寇柔遠,挺又使副總管張玉募勇三千人,夜出擾營,敵驚潰。(《長編》二百八。又《長編》:夏人圍大順,帝召西上閤門使劉幾問之,曰:「大順天險,非虜可近,第恐夏人與趙明為仇耳。」帝曰:「趙明之子入城,幾為所掩,卿料敵何其神也。」)

宋巡檢使劉紹能邀擊夏人於長城嶺。

夏人圍大順城,紹能為軍鋒,毀其柵。至秦王川,邀擊於長城嶺。(《宋史·劉紹能傳》)宋環州熟羌思順來投。

諒祚倚為向導。蔡挺宣言:「思順且復來。」命葺舊舍,出兵西為迎候之舉。諒祚果凝思順,毒之死。(《宋史·蔡挺傳》)侵宋慶州,敗還。

聲言益發人騎,且出嫚辭,復攻圍大順城。鄜延經略安撫使陸詵謂由積習使然,不稍加折誚,則國威不立。乃留止請時服使者及歲賜,而移文宥州問故。帝喜曰:「固知詵能辦此。」諒祚聞之,大沮,盤旋不敢入,乃報言:「邊吏擅興兵,今誅之矣。」(《宋史·陸洗傳》)

宋遣西京左藏庫副使何次公齎詔來,問所以入寇之故,仍止歲賜銀帛。

陸詵言:「不若且賜時服」,不從。先是,諒祚入犯,韓琦議停歲賜,絕和市,遣使問罪。樞密使文彥博難之,或舉寶元、康定事(按《長編》作因舉寶元、康定事,改「或」為「因」,則屬彥博矣。《韓琦傳》作或,則引寶元、康定事者非彥博,當時在樞府尚有陳旭、呂公弼二人,未審誰所言)。琦曰:「諒祚狂童也,非有元昊智計,而邊備過當時遠甚。亟詰之,必服。」會陸詵策與琦合,而諒祚果歸款。十一月,次公還,以諒祚表進。帝已臥疾,琦叩御榻曰:「諒祚服否?」帝力疾顧琦曰:「一如卿料也。」諒祚所上表,雖云「受賜累朝,敢渝先誓」,然尚多遊詞,歸罪於其邊吏。

乃復誡約夏國,詔曰:「國家遠撫方域,並推恩信,不專用武,蓋務息民。夏國世服忠勞,為國藩衛,故於歲時賜與,恩禮甚備,期於惇守誓約,傳之永久。不謂累年以來,數興兵甲,侵犯疆陲,驚擾人民,誘脅熟戶,蕩覆族帳,亡失生業,被邊數路,略無寧歲。朝廷姑務含恕,不欲遽然生事,止令所在移文理辯,而夏國終不承稟。乃復多聚人馬,直叩大順,圍迫城寨,焚燒村落,張其兵勢,以抗官軍,不順之狀,人神共憤。朕獨排群議,特降詔書,直究歸由,先行詰問。今覽封奏,所稱受賜累朝,敢渝先誓,祈恤民氓之患,欲見和平之理,推心及此,良可歎嘉。詳觀敘陳,尚達誠懿。至如屯聚兵馬,既託言是邊上首領攻圍城寨,又指說作小可邊事。誓詔所載,豈容如此!況夏國兵甲,可都無統製,緣邊首領,必然不可擅興。若向去更有侵犯,又復假此為詞,則使朝廷何以信憑,盟好必難保守。故復諭旨,所宜審圖,儻欲善繼前勳,不渝先誌,則當專遣使人,別貢誓表,具言今後嚴誡邊上酋首,各守封疆,不得點集人馬,侵犯邊土。其鄜延、環慶、涇原、秦鳳等路沿邊一帶,久係漢界熟戶並順漢西蕃,不得更行劫擄,及逼脅歸投;所有漢界不逞叛亡之人,亦不得更有招納,有渝此約,是為絕好。餘則遵依誓詔,如此方明效順,以釋眾疑。朝廷恩禮賜與,一切如舊。況緣邊熟戶等,朝廷素有約束,若不來侵犯,必不先起事端,疆埸之間,共期康靖。」(《長編》二百八、《宋史·韓琦傳》及《西夏紀事本末》)

宋絕夏歲賜,罷和市。(《宋史·韓琦傳》)是歲,謀伐宋,以有備不果。

宋張方平帥秦州,諜告夏人將壓境,方平料簡士馬,聲言出塞,已而夏人不至。言者論其輕舉,曾公亮曰:「兵不出塞,何名輕舉?寇之不得至者,有備故也。倘罪之,後之邊臣將不敢為先事之備矣。」(《宋史·張方平傳》)

治平四年(遼咸雍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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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拱化五年

春正月,如宥州。(《西夏書事》)

是月,宋英宗崩。太子頊即位,是為神宗。(《宋史·英宗本紀》)二月,宋遣供備庫副使高遵裕來報哀,並以英宗遺留物來賜。

遵裕抵宥州下宮,夏人遣王盥受命,以吉服至。遵裕切責之,乃易服。既而具食上宮,語及大順城事,盥曰:「剽掠輩耳。」遵裕曰:「若主寇邊,扶傷而遁,斯言非妄耶?」夏人以為辱,亟遣人代對,終食不敢發口,輒忿怒曰:「王人蔑視下國,敝邑雖小,控弦十數萬,亦能躬執櫜鞋,與君周旋。」遵裕瞋目曰:「主上天縱神武,毋肆狂獗,以幹誅夷。」時諒祚覘於屏間,搖手使止。(《宋史·夏國傳》及《高遵裕傳》)

西蕃首領拽羅缽、鳩令結二人誘蕃部二百餘帳來投。(《宋史·神宗本紀》)掠青雞川。三月,蕃酋獻地秦州,築成南牟穀口以拒。

夏國所據,多漢匈奴地,元昊與延、環諸路相攻,於秦、渭僅亦再至。故諒祚時,二州蕃族日盛。景珣等獻計,以為先取西蕃,然後兵扼要害,則陝右可舉。於是諸蕃半為攻陷,浸淫直逼秦州。時青雞川蕃部苦諒祚侵掠,遣使詣秦州獻地,請於南牟穀口置堡戍兵,以通秦州德順之援,絕夏人入寇徑路。陝西宣撫使郭逵以聞,宋帝詔從之。(《西夏書事》)

閏三月,遣使如宋謝罪。

諒祚遣使獻方物謝罪,請戒飭酋長守封疆。如去冬所賜詔旨。因復以詔答之曰:「朕以夏國累年以來,數興兵甲,侵犯疆陲,驚擾人民,誘逼熟戶。去秋乃復直叩大順,圍迫城寨,焚燒村落,抗敵官軍。邊奏屢聞,人情共憤!群臣皆謂夏國已違誓詔,請行拒絕。先皇帝務存含恕,且詰端由,庶觀逆順之情,以決眾多之論。逮此露章之稟命,已悲仙馭之上賓。朕纂極云初,包荒在念,仰循先誌,俯諒乃誠。既自省於前辜,復願堅於永好。苟奏封所敘,忠信無渝,則恩禮所加,歲時如舊,安民保福,不亦休哉!」仍賜絹五百匹,銀五百兩。(《宋史·神宗本紀》。《長編》二百九及《朔方新志》載此詔,作宋遣使於元昊,與此異。)

宋遣內殿崇班魏璪來賜治平三年冬服、銀、絹。

初,陸詵請留賜冬服及大行遺留二使,而自以帥牒告之。至是,宋乃遣使。(《宋史·夏國傳》及《陸詵傳》)秋,遣使如宋奉慰及進助山陵。

宋因諭夏國主,令遵守藩儀。詔曰:「詔夏國主,朝廷戢兵所以息民,施德所以懷遠。顧西夏之封守,奉累朝之詔書。不意近歲以來,繼有無名之舉,邊隅多擾,生聚靡寧。乃至去秋,忽迫大順,雖云報仇於熟戶,實亦拒戰於官軍,皆謂已萌之情,可見不順之跡。先皇帝終務全於國體,且往詰其事端。洎朕纂承之初,尤思撫禦之略,載覽來章之述,有嘉大義之存。矧舊載於宗盟,復躬承於忠訓。宜念祖先之服,益遵藩翰之儀,使永無兵革之虞,眾遂耕耘之樂。自享多福,以傳無窮。」(《宋史·夏國傳》及《西夏紀事本末》)

八月,宋復夏和市。(《宋史·神宗本紀》)宋來詔諭令發熟戶,仍不得侵踐漢地。

詔曰:「詔夏國主,朕修文德所以懷遠人之安,戢威武所以廣諸夏之福。豈欲為邊生患,與眾興勞!今據逐路經略司奏:自嘉祐七年春至今秋以來,夏國人騎或脅略近邊熟戶;或侵踐當界民疇;或假以金錢購亡命之卒;或誘以官爵致無賴之夫,為日滋深,其害未已。朕新膺大統,奄宅中區,既思輯藩臣之和,又將杜邊事之漸。按西平之舊則,參慶曆之再盟,未肩祖父之忠,頗忽朝廷之制。緬懷裔土,久缺化風,豈委任之失人,致講陳之非計。夫享盛福者莫如躬德義,蹈後艱者靡不由僭狂。勉循至言,庶保先約。其前後招脅過熟戶,並須盡底發遣過界,仍令後不得信縱人騎,侵踐漢地,致射傷人命,及潛購下第舉人、逃背軍卒等,所言逐次邊奏因依,已具別錄。」(《西夏紀事本末》)

冬十月,宋知青澗城種諤取綏州。

初,邊吏上言,西戎部將嵬名山,欲以橫山之眾取諒祚降(《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作趙諒祚部輕呢嚷側,欲以橫山之眾攻取諒祚。按輕呢嚷側於嘉祐八年內附,請兵延州約取靈、夏,會仁宗不豫,未報。諒祚聞遣官,撫定之事乃寢。是年內附者乃淩舉及嵬名山二人。輕呢嚷側事無考,或淩嵬二人名氏,其時猶未明言也。據《司馬光行狀》作嵬名山,不作輕呢嚷側)。詔邊臣招納其眾。諫議大夫司馬光上疏,極論以為「名山之眾,未必能製諒祚。幸而勝之,滅一諒祚,生一諒祚,何利之有?若其不勝,必引眾歸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獨失信諒祚,又將失信於名山矣。若餘眾尚多,還北不可,入南不受,窮無所歸,必將突據邊城以救其命,陛下獨不見侯景之事乎?」宋帝不聽。

至是,遣將種諤發兵迎之。嵬名山者,部落在故綏州。名山弟曰夷山,請降於種諤。諤使人因夷山以誘名山,賂以金盂,名山小吏李文喜受之,陰使銀、夏監軍牙吏史屈子,託言嵬名山來報內附,而名山未知之也(按《太平治跡統類》:名山本熟戶,九歲為元昊所擄,長為銀、夏、綏三州監軍,其帳在綏州之側,領小使二十餘人。牙頭吏史屈子者狡猾,為眾貸諒祚息錢,累歲不能償。時大饑,諒祚數點兵,民疲敝苦之,屈子乃說諸小帥,密牒內附)。諤即奏言:「諒祚累年用兵,人心離貳,嘗欲發橫山族帳盡過興州,族帳皆懷上重遷,其首領盡收河南之地,取諒祚以降。」帝信之。陸詵言:「以眾來降,情偽未可知。」戒諤毋妄動,諤持之力。詔詵召諤問狀,且與轉運薛向議撫納,乃共畫三策,令幕府張穆之入奏。穆之因受向指,詭言必可成。帝意詵不協力,徙之秦鳳。諤不待命,募可使者通蠟書於名山,與屈子定計,領所部期日會於銀州。諤起所部蕃漢兵會於懷遠寨,移折繼世赴銀夏應接,長驅入綏州。夜渡大理水,駐師離思曲,圍其帳。厥明,屈子及諸酋長脅名山開門迎納,名山驚,援槍欲鬥,夷山呼曰:「兄已約降,何為如是?」文喜因出所受金盂示之。名山投槍大哭,遂舉眾從諤而南。名山賜名「趙懷順」,得酋領三百,戶萬五千,勝兵萬人。

將築城,詵以無詔出師,召諤還,軍次懷遠。晨起方櫛,夏眾四萬坌集,傅城而陣。諤開門以待,使名山率新附百餘人挑戰,諤兵繼之,鼓行而出。至晉祠據險,使偏將燕達、劉甫為兩翼,身為中軍,乃閉壘,悉老弱乘城鼓譟,以疑敵軍。已而合戰,追擊二十里,俘馘甚眾,遂城綏州。當諤之取綏州也,發高永能兵六千先驅入羅兀,五戰皆捷。(《宋史·神宗本紀》及種諤、司馬光、高永能、陸詵等傳)

遣兵備銀州。

綏、銀接壤。綏州既失,諒祚懼銀州單弱,遣兵屯守。鄜延路請檄諸路牽制,知鳳翔府李師中不可,乃止。(《宋史·李師中傳》)

冬十一月,遣使如遼,進回鶻僧、金佛、《梵覺經》。(《遼史·道宗本紀》)夏人誘殺宋知保安軍楊定及都巡檢侍其臻。

種諤受嵬名山降,失綏州。諒祚以為定賣己,乃詐為會議,誘殺之,並殺臻。朝廷謀西討,邵亢曰:「天下財力殫屈,未宜用兵。唯當降意撫納,俟不順命,則師出有名矣。」因條上其事,詔報曰:「中國民力,大事也,兵興之後,不無掊率。人心一搖,安危所係。且動自我始,先違信誓,契丹聞之,將不期而自合。茲朕所深憂者。當悉如卿料。」於是欲棄綏誅諤,陝西宣撫主管機宜文字趙卨言:「虜既殺王官,而又棄綏不守,示弱已甚。且名山舉族來歸,當何以處?諤無名興舉,死有餘責。若將改而還之,彼能聽順而亡絕約之心乎?不若諭諒祚,以虜眾餓莩,投死中國。邊臣雖擅納,實無所利。特以往年俘我蘇立、景珣輩爾,可遣珣等來,與降羌交歸,各遵紀律,而疆埸寧矣。如其蔽而不遣,則我留橫山之眾,未為失也。」又移書執政,請存綏州,以張兵勢。先規度大理河川、建堡寨、劃稼穡之地三十里以處降羌。若棄綏不守,則無以安新附之眾。援種世衡招蕃兵破賊屯青澗城故事。宋帝從之,乃改命韓琦判永興軍,經略陝西,卒存綏州。(《宋史·夏國傳》、《邵亢傳》、《趙禹傳》及《西夏事略》)

索叛人令於宋,延帥陸詵不與。

先是,橫山酋長令叛附於宋,詵納之,已給田十頃、宅一區,除一班使,誇示諸羌,誘降橫山之眾。至是,夏人遣使往索,詵用種諤策,報曰:「必欲令,當以景珣來易。」乃止。(《宋史·種諤傳》及楊仲良《通鑒長編紀事本末》)

求名山於宋,不與。

夏人求以亡命景珣易名山,宋延帥郭逵曰:「珣庸人也,於事何所輕重!受之,則不得不還名山,恐自是蕃酋無復敢向化矣。」卒不與。(《宋史·郭逵傳》)

宋來索殺楊定者首領姓名。

郭逵珣得殺楊定者首領姓名,諜告將斬之於境以謝罪。逵曰:「是且梟死囚以紿我。」報曰:「必執李崇貴、韓道喜來。」夏人言:「殺之矣。」逵命以二人狀貌、物色詰問夏人,情得,乃謀執獻。(《宋史·郭逵傳》)

十二月,諒祚薨。

年二十一(《夢溪筆談》:諒祚凶忍,好為亂。治平中,遂舉兵犯慶州大順城,諒祚乘駱馬,張黃屋,自出督戰,陴者廣弩射之中,乃解圍去。創甚,馳入一佛祠。有牧牛兒,不得出,懼伏佛座下見其脫靴,血涴於踝,使人裹創舁載而去。至其國死。與此異。又《宋史·林廣傳》:李諒祚寇大順城,廣射中之,則《筆談》所謂陴者,當指林廣)。在位十九年,改元延嗣寧國一年,天祐垂聖三年,福聖承道四年(《讀史津逮》作福聖二年,承道二年,與此異。),騃都六年,拱化五年(萬斯同、趙駿烈《紀元彙考》據《本紀》謂,諒祚改元,拱化有六年,與此異)。諡曰昭英皇帝,廟號毅宗,葬安陵。(《宋史·夏國傳》。按畢氏《續通鑒考異》、《宋史·神宗紀》:熙寧元年三月庚辰,夏主諒祚卒,遣使告哀。據《夏國傳》:諒祚以神宗即位之十二月殂,又云秉常治平四年冬即位,則諒祚實以治平四年殂。《紀》所書者,赴告之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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