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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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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西夏紀
卷二十
作者:戴錫章 民國
卷二十一

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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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遼大安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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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元年

春正月,遣使如宋,賀正旦。

初,夏人遣使入貢及為境上之議,故為此去彼來,牽制勞苦,每違期日。王岩叟請預戒邊臣:「夏違期,一不至則不復應。」自後,不敢復違。(《宋史·夏國傳》、《王岩叟傳》。按《長編》:六月甲寅,樞密院進呈:「西人初報十五日過界,既而寂然無耗。至十九日,忽然卻來計會。蓋每歲不來界上,必令人去體問招呼。今歲預戒邊臣,如不來則勿問,所以今日自至。」太皇太后曰:「不計會甚善。」按此即從王岩叟之議。)

三月,復遣首領嵬名麻胡(一作瑪烏葉)入鄜延,議疆事。

夏國入邊有三路。故事:文移至環慶者,皆附鄜延會議。時使人議畫界至,輒云:「前後反覆,朝廷昏賴實多。」及令赴延安商議,又云:「延州無可斷之理,本國已差官發赴熙河蘭岷路,就六處界首相會。」又云:「如中國實有就和之意,請勿再言隴諾堡上取直及質孤、勝如二堡事。」言詞不合,輒掉臂還。經略使趙卨連牒宥州促之,不至。會梁乙逋使生蕃乙吳麻(一作葉烏瑪)入延州,吳麻乃出入漢邊,達言語、通事類者,順寧砦獲之,卨厚與金帛,使以中國懷柔意歸諭乙逋曰:「朝廷令汝國遣人來聽疆議,非憚汝也。特以和好垂成,不忍遽自絕耳。乙逋欲和即來;不欲,從汝自便。移書往返,不若面議之詳。」時乙逋方聚兵密木關,將犯熙、蘭。吳麻至,乃緩師期,遣嵬名麻胡及乙吉丹等入延州。呼前,詰折開諭累日,麻胡等詞窮曰:「公言無不是,皆為國為民,奈吾國不利何!」(《長編》四百五十六及四百六十。按《長編》:是年春正月辛未,鄜延路經略使趙卨言:「熙河路所占西人良田極多,乞朝廷酌中處置。」樞密院議,夏國見通常貢,歲時賜恩一切如舊,止是分劃封疆木畢,如卨所陳是實,西人觀望,難於馴服。詔卨詳累降朝旨及趙伋開諭悉心講究,候西人再來界首,即盡理折難,務令聽伏。伋先被詔,持地圖去延安議分劃事,卨長子也。又三月乙亥,部延路經略使趙卨言:「若西人來延安府商議分劃熙蘭界至,一向倔強,要還本國,未審如何回答,不敢阻絕。」詔趙卨以前後指揮敷演節次,令所委官婉順應折。如堅不聽從,便欲歸國,即徐云此來開諭,於理當然。今既全不相聽,即當具此申復樞密院,以俟指揮。或西人須要暫歸本國,亦聽其便。仍諭以使副到本國,亦須更與近上首領詳悉商議。若申復樞密院後,萬一別有處分,當令人於界首相招,即請來延安府商議,務要羈縻西人,不致阻絕。其西人未肯聽從,合申復事,令趙僅赴三省、樞密院稟議。)

夏四月,攻宋熙河蘭岷、鄜延諸路。

夏人數萬侵定西之東,通遠之北,挑掘七厓巉堡,殺掠三日,轉侵涇原及河外鄜、府州,眾遂至十萬。熙帥奏:「乞因其退,急移近裏堡砦於界,乘利而往,不須復守誠信。」宋帝下大臣會議。蘇轍曰:「當先定議欲用兵耶,不用耶?」呂大防曰:「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轍曰:「凡用兵,先論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兵決不當用。朝廷頃與夏人議地界,欲因慶曆舊例,以彼此見今住處當中為直,此理最簡直。夏人不從,朝廷遂不固執。蓋朝廷臨事,常患先易後難,此所謂先易者也。既而許於非所賜城砦依綏州例,以二十里為界,十里為堡鋪,十里為草地。要約才定,朝廷又要兩寨界首侵夏地一抹取直,夏人見從。又要夏界更留草地十里,夏人亦許。凡此,所謂後難者也。今欲於定西城與隴諾堡一抹取直,所侵夏地凡百數十里。隴諾,祖宗舊疆,豈所謂非所賜城寨耶?此則不直,致寇之大者也。」劉摯曰:「不用兵雖美,然事有須用兵者,亦不可不用也。」轍奏曰:「夏兵十萬壓熙河境上,不於他處,專於所爭處殺人、掘厓澒,此意可見,此非西人之罪,皆朝廷不直之故。熙河輒敢生事,不守誠信,臣欲詰責帥臣耳。」後屢因邊兵深入夏境,宣仁後遂從轍議。(《宋史·哲宗本紀》及《蘇轍傳》。按《長編》:五月已未朔,三省、樞密院同進呈熙河、延安二捷報。蘇轍奏曰:「近日邊奏稍頻,西人意在得二堡,今盛夏猶如此,入秋可虞,不若早商量了當。」意欲與之。呂大防曰:「此不可。國家歲以二十五萬銀、絹賜與,在西夏當一百萬,豈可恣其侵侮,亦須恩威並行。」王岩叟曰:「形勢之地,豈可輕議棄與?不知既與,保其後不更要否?」太皇太后曰:「夷狄無厭。」劉摯曰:「夷狄誠無厭。」岩叟曰:「不可一向示弱。」韓忠彥曰:「看道理如何耳。」遂退。忠彥意與轍同。獨岩叟以為質孤、勝如兩堡,自元豐用兵有之。元祐講和劃界,當在我地。而西人力爭,蓋兼形勢膏腴之利。失之,則蘭州、熙河遂危,故主范育議,謂不可棄。而趙卨意在與之。轍自執憲,主卨議,故進說如此。又七月甲申,三省、樞密院會都堂,議西界分劃事。而王岩叟以為質孤、勝如,蘭州之形勢,又膏腴地,夏人所必爭。而蘇轍自為中司,即論乞棄二堡,及執政常執前意。韓忠彥在可否之間。通遠軍之定西城、熨鬥平堡、通西寨、榆木坌堡,夏人皆欲就逐城打量二十里為界。而轍與忠彥又以為當然。熙河帥范育以為:「質孤、勝如二堡,自用兵初得之,至今兩巡檢未嘗廢,而夏人妄以為邊。臣緣議和旋修,又朝廷從初文字,但云通遠軍之定西城以北,相照接連取直,未嘗及熨鬥平、通西、榆木坌,而夏人乃欲並三堡直南北打界至,遂將南逼通遠大路。如其言,則通遠一帶有難保之勢。」知邊事者莫不以為然,獨轍與忠彥直夏人語。)

六月,熙河等路來歸俘擄。

夏兵入熙河、涇原諸路,雖肆殺掠,而首領被執者亦眾。宋帝令悉放歸,並詔逐路經略司諭宥州言:疆事雖未理畢,夏國安得輒侵邊境。今既生擒,即合斬首,緣意在好生,又夏國現輸常貢,且放回本國。宜明諭梁乙逋並近上首領,今後不得縱放兵馬,擅有侵犯。(《長編》四百五十八)

秋七月,遣使如宋賀坤成節。

熙河諸路奉詔諭詰宥州,梁乙逋回牒,以通遠十萬眾為些小侵犯;又沒涇原之役不答。宋帝以言辭傲慢,欲絕歲賜,聞坤城使已在境上,乃止。(《長編》四百六十二)

毀鎮戎軍封堠。

鎮戎官吏於軍界近邊立封堠八處,梁乙逋遣兵拆毀。令宥州牒保安軍言:「請勿再修,且宜依舊。」(《長編》四百六十一)八月,宋鄜延路都監李儀等以兵襲夏境,敗死。

宋帝以儀等違旨,夜出襲人死,不贈官。(《宋史·哲宗本紀》。按《夏國傳》作九月圍麟府,事與此異。)攻懷遠寨。

梁乙逋既殺李儀,知鎮戎軍無備,遣兵乘勝攻懷遠。守將李遜出戰,不勝,閉城謹守。圍五日始解。(《長編》四百六十四)

毀宋安定堡地分內新移修增子、土門兩堡。(《長編》四百六十四)宋戒約邊臣縱深探入西界。

三省、樞密院奏事。蘇轍言:「蘭州近以遠探為名,深入西界,殺十餘人。邊臣貪功生事,不足示威,徒敗乃事耳。乞行詰問或戒約。」王岩叟曰:「賊兵在境,若不遠探,何由得知?苟失機宜,豈不誤事?」呂大防曰: 「今以李儀、許興無故入界,致陷沒,更不推恩。遍告諸路,亦足以示戒約也。」樞密院先下復上,逢大防及劉摯謂韓忠彥曰:「已得旨,令戒約。」岩叟復奏,因進曰:「戒約之事,更乞陛下體察,有未便處。」太皇太后曰:「適三省要戒約。」岩叟曰:「所見偏,所奏未盡理。自來朝廷常指揮,令明遠斥候,又卻不得差人深探,如此乃是不會事。」又曰:「賊兵在境上,若失機宜,奈何?」太皇太后曰:「如此則難責彼也。」岩叟曰:「邊臣全賴朝廷主張。」忠彥曰:「若生事,亦不便既罷戒約。」蘇轍他日又言:「蘭州近以防護打草為名,殺西界六、七人,生擒九人。已令送還九人,此甚善。邊臣冒昧小勝,不顧大計,極害事,可遂行戒約。」大防不欲曰:「李儀、許興等深入陷沒,已責一行人,足以為戒約矣。」轍曰:「李儀等深入,以敗事被責;蘭州深入有功。若不戒約,將謂朝廷怒其敗事,而喜其得功也。」太皇太后曰:「然。」乃行戒約。(《長編》四百六十四)

閏月,宋嚴飭陝西、河東諸路邊備。

樞密院言:「累據諸路沿邊探報,夏國首領梁乙逋將統河南、北人馬,揚言謀欲犯邊。」詔陝西、河東諸路經略司:「嚴飭邊備,仍不得先自張皇,希功賞,引惹生事。」(《長編》四百六個五)

九月,攻麟、府二州。

殺掠者三日,焚蕩廬舍、蹂踐禾稼無算。(《宋史·哲宗本紀》。按《長編》九月丁亥,樞密院言:「河東經略司奏報,西夏深入麟、府州,攻圍城壁。詔本司丁寧誡敕麟府路軍馬司,宜謹重精審,仍張大聲勢,集兵應援,務令敵兵早退,城寨無虞。仍令范純粹審擇便利,如可出兵,即依前詔,牽制策應。」又庚寅,樞密院言:「西夏入寇麟、府州,木退。」詔河東路經略司誡諭張若訥,張大軍聲,占據地利,審度敵勢,選募驍勇敢死之士,出奇逼逐,或乘師老惰歸之際,擇利邀擊。又壬辰,樞密院言:「夏人犯麟、府州,雖已遁去,今據陝西沿邊奏報,見各於並邊嘯聚,竊恐復寇別路。」詔陝西、河東逐路經略司:「如遇西夏入寇本路,兵力不勝,即速令互行關報,牽制策應。及令逐路帥臣精心講究利害,如何經劃措置,密具方略以聞。」其麟、府州界,人常為敵所殺掠,燒蕩屋舍者,令經略司:「人以老幼,屋以多寡、等第給賜錢、絹。或被焚毀糧斛,蹂踐田苗,亦隨宜賑濟。」)

宋復絕夏歲賜,禁和市。(《長編》四百七十九)

宋押賜國主生日禮物及仲冬時服,使臣安倫等至延安,稱疾不至。

故事:夏主生日禮物及仲冬時服,例於九月十一日以後過界,其歲賜銀絹則於二十五日過界。時使臣安倫、劉程已抵延安。經略使范純粹以夏國今年大兵三舉,猖狂已甚,又慮朝廷聞河東遭寇,遣使別有更改,令倫等用公文稱疾,移牒照會。梁乙逋使宥州回文,言辭簡倨,不肯少屈,於是倫等不至。(《長編》四百六十六)

韃靼國來伐,梁乙逋回師援之,不及。

韃靼聞乙逋兵入河東,率所部襲賀蘭山,入囉博監軍司,所劫殺人戶千餘,掠牛羊、孳畜萬計。乙逋回兵援之,至達爾結羅,韃靼兵已退。(《長編》四百七十一。按本條,章楶奏曰:「夏國叛命,違天逆理,宜取誅滅。其西南則有邈川,東北則有韃靼,皆其鄰國,今不能和輯,而並邊侵擾,此蓋天人共所不容之效也。兼勘會寶元、康定之間,元昊犯順,亦嘗遣使唃氏,當時頗得其用,蓋以遠人攻遠人,古人之上策。今邈川既已懷服朝廷威德,可使為用。而韃靼獨以隔遠,未知向化之路。今若於河東或邀川界,求間道遣使至韃靼,陳述大宋威德,因以金帛爵命撫之,使出兵攻擾夏國,以與邈川相為犄角,則蕞爾之國,三處被患,腹背受故。彼知國中,內外多事,宜亦自折,可使不日請命,此固賊之一端也。」)

宋沿邊諸路,用淺攻計來擾。

環慶經略使章資策也。楶言:「羌、戎為孽久矣!自慶曆以來,前後入寇,非舉國之眾,不能深入。今者自八月聚兵境上,凡四十五日。其眾始集,初欲寇鄜延、環慶,一夕,忽趨麟府。舍近取遠,必有意謂。蓋疑兩路之兵亦聚,故分其半以寇河東。然則朝廷著牽制之令,最為得策。又惟夷狄之小邦,土地有限,人民有數,自今夏涉秋,凡舉全國之師,其眾可謂勞矣,不能無怨;其力亦已屈矣,不能無困。以勞屈之眾,而當聖朝仁義之兵,雖不戰可以待其自斃也。為今之計,宜敕戒諸路,休養兵民,修嚴警備,事事整辦,毋妄作輕舉。蕃寇小入,使城寨及諸將各據地分驅逐剪除之,出疆而後已。舉國入寇,則堅壁清野,勿當其鋒,俟其引退,審察前軍已遠,遣將據要害便利之處,分頭討擊之,或剪其尾,或邀其歸路。一路被寇,諸路皆出兵策應牽制,彼豈能枝梧哉?此備禦之策,未足以深害之也。夫夷狄無城郭之固,無營衛之兵,嘯聚則為用,既散則難集。雖沿邊有土蕃守禦之人,每處眾不滿百,謂宜乘間搗虛,擾耕踐稼,勿限其常,為淺攻之計。皆付之逐路帥臣,審度而為之。或遣兩將以上,悉任其施設,不必全用正兵,蕃、漢弓箭手最為可任,益之以選募土兵,參雜於蕃兵之間,所得人口、孳畜、錢財,皆差等分給出塞之人。如此,則人人樂為之用。諸路之師,更出迭入,虜亦不能知其時,則近塞三百里之賊境,既不能為生,又不能自存,彼賊不困,未之有也。行此之策,不二三歲,必束手歸命。」(《長編》四百六十六。按《長編》十月辛酉,詔陝西、河東逐路經略司:「常切體探西賊對境二百里內,賊兵屯聚及部族所在,如有可乘,即遣謹重有謀將佐及勁勇人馬,為倏往忽歸之計,痛行討殺。及令諸路兵馬更迭出歸,使賊奔命不暇,早致圍弊。」以樞密院言,夏賊寇邊未已,平時恃眾,出我不意故也。諸路淺攻之策,蓋自此始行。)

冬十月,宋詔用間。

梁乙逋方用事,宋樞密院言:「涇原路探報,梁乙逋近犯麟、府界,為人殺死。梁阿格、乙逋,為夏國所誅。」宋帝詔逐路經略司:「如探報得乙逋尚用事,即宜乘隙用間,以謀誅滅。仍謹選可用之人,厚遺金帛,優許職名,密切經劃施行。」既而秦鳳路經略使呂大忠言:「夏國自梁氏兄弟用事以來,虐用其民,壯者勞於征役,老弱困於資助,以至僥幸非據,殘害忠良。上下怨嗟,皆欲共食其肉,特未發爾。近聞乙逋、阿格,並就誅戮。嵬名族人慾預國事,又擇種姓以為之主。羌中以嘗累寇諸路,深慮朝廷乘此危疑之際,或有舉興,遂遣使請和,以觀吾變。正是可以經營之際,不若因而指揮鄜延路,只作經略司意度,移問夏國,今來乙逋、阿格已死(就使未死,亦可激怒眾心,使之反側),委是嵬名族人復預國事,其所主立眾共推服從。今一心恭順,更不敢別有邀求,速希回報,以憑申奏朝廷,乞行封冊(乙逋之變,本國方以為諱,今明言之,以奪其氣)。如此,則忠黨遂安,永戴恩德,此邊防莫大之利。」(《長編》四百六十七。又小注引《舊錄》云:「時乙通率眾犯麟、府、河外三州,殺戮甚眾,莫之敢禦。而奸臣謂已誅死,欺罔為甚。」)

宋以勒住夏國歲賜,分給與河東、陝西經略司,添助漢、蕃功賞。(《長編》四百六個七)宋詔范育等,招致仁多保忠,不得。

樞密院言:「夏國首領仁多保忠,乃昔日丁之子,久據西南部落,素為桀黠,與邈川首領溫溪心鄰境相善。已令溫溪心委曲開諭招致,許除節度使,令保守舊土,自為一蕃。後以梁乙逋擅權用事,猜忌保忠,自此中輟不復議及。近據諸路奏報,多稱梁乙逋身死,保忠屢來邊上,慮夏國首領各懷攜貳,可以乘此招致。蓋昔人用此獲利甚多,如太宗殄滅突厥,亦先因歸附,形勢既分,然後李靖得伸其策,最為明驗。」宋帝詔范育、劉舜卿乘此機會,密切措置,其後卒不能致。(《長編》四百六十七)

宋詔賑恤小民為西人侵掠者。(《長編》四百六十七)冬十一月,宋環慶軍攻韋州。

中國既絕歲賜,環慶經略使章楶陳淺攻策,令都監張存統兵入韋州,攻安州川、霄柏川諸處,蕃部被殺者千餘人。(《長編》四百六十八)

元祐七年(遼大安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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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二年

春,攻宋綏德城。

並以重兵壓涇原境,留五旬,大掠,築壘於沒煙峽口以自固。(《宋史·夏國傳》)二月,宋詔陝西、河東邊要,進築守禦城寨。

仍諭不得深入敵境,致落設伏奸便。(《宋史·哲宗紀》及《長編》四百七十)三月,集兵韋州,窺環慶,與宋涇原官軍戰,敗績。

時乙逋聲言,集兵三萬於界上,入取環慶四路。經略使章楶偵知:夏國邊寨各相去二三十里,每寨止八百餘人,馬皆羸瘦不堪戰。使折可適統涇原兵八千,一日夜馳至韋州,寨兵皇遽走。可適直入監軍司所,悉獲牲畜、器物。師回,夏兵從後躡之,可適設伏要害,夏兵大敗,首領被斬者二人,死士卒無算,失甲馬千計。(《長編》四百七十一)

夏四月,西蕃廝那(一作斯納)等族來附,梁乙逋納之,阿裏骨以兵備一公城。

西蕃溪巴溫,董氈疏族也,自阿裏骨立,去依隴逋(一作隆博)部,河南諸羌皆歸之。廝那、心牟(一作森摩)二族,向屬青唐。阿裏骨殺董氈妻心牟氏,廝那等不平,與隴逋、心牟二族率眾奔夏,乙逋納之,共謀青唐。阿裏骨聚兵一公城以備。(《長編》四百七十四)

六月,遣使如遼乞援。

夏為宋侵,遣使乞援於遼。遼令涿州移牒雄州,稱奉遼主旨,夏使告乞應援,緣南北兩朝通好年深,難便允從,委涿州牒雄州,聞達南朝,相度施行。宋帝詔雄州回牒涿州,具夏國犯邊事狀聞達照會。(《遼史·道宗本紀》及《長編》四百七十六)

宋欲以質孤、勝如二堡與夏,不果,遂築城李諾平(一作李內彭),並進修汝遮(一作努紥)諸城。

質孤、勝如二堡,延帥欲以與夏人。宋臣種誼、穆衍等言:「蘭與通遠皆絕塞,中間堡障不相接,腴田多棄不耕。請於質孤、勝如二堡之間,城李諾平以控要害。」二堡不果棄。遂城李諾平,賜名「定遠」。兼從提點刑獄遊師雄言,於定西、通渭之間,建汝遮、納迷、結珠龍(《長編》作納克密、聚卜結隆,此從《宋史·夏國傳》)三寨,及置護耕七堡。自是宋蘭會、熙河諸邊境藩籬益固。(《長編》四百七十)

宋臣章楶謀取橫山,請築洪德寨西北白馬川、灰家嘴等寨,不果。

章楶奏:「檢會西人去秋無故輒舉大眾侵犯麟州,驅擄人民,劫掠孳畜,河外籬落為之蕭條。朝廷所重人命,所惜民力,未即討罪。但絕朝貢,犬羊猘狠,不知創艾。今春以來,屢寇綏德,復以重兵壓涇原之境五十餘日,肆其毒螫,無所顧憚。又於沒煙峽口築壘自固,將為家計於此。而數令勁騎窺伺邊隙,貪噬之勢未有已時。蓋乙逋專國,利其有事以為資籍,包藏禍心,陰謀竊據。雖朝廷仁民愛物,不忍生靈肝腦塗地,而敵情變詐,乘吾不意輒來侵擾,是朝廷專以不殺為務,而其實未能止殺也。向者朝廷令諸路講淺攻牽制之法,然如昨來舉數十萬眾與涇原對壘,而近邊部族皆先起遣,深入平夏,蓋出師牽制,亦有不可用之時。然術固有不殺而能扼敵之咽,不戰而能伐敵之謀者,惟擇地築壘,迫近橫山以漸困之,乃今上策也。大率敵人平日輒敢跳梁叛援,少屈而復振,暫服而愈驕者,無他,得橫山之利以為資,恃橫山之險以為固而已。今若因其寇犯,築壘兩界之間,以示必取橫山。彼如震恐,所憂者,疆土日蹙也。彼既憂恐,則休兵有期。且敵之長技,便於野戰。中國之利,所恃者城守。因吾所利,以奪其資;用吾所恃,以披其固。以靜製動,以逸待勞,以不殺止殺,帝王之師盡於此也。」遂乞進築洪德寨西北白馬川,地名灰家咀,及修復大順城廢安疆寨。皆不從。(《長編》四百七十四)

宋詔諸路牽制。(《長編》四百七十四。按是月辛酉,詔:「夏賊犯河東五萬以上兵,難以枝梧,合消諸路牽制者,麟府路令府州軍馬司,嵐石路令石州都巡檢司,舉橫烽入鄜延路報;以次路分,仍各別舉橫烽至太原府帥司納火。麟府路仍聽軍馬司徑報諸路出兵牽制。其河東路得諸路橫烽,除報帥府外,亦別以一路橫烽轉報府州軍馬司納火。仍令諸路遇賊入寇,合要牽制策應。除移牒逐路經略司外,更徑報麟府路軍馬司照會。其諸路得河東橫烽,若麟府軍馬司得諸路橫烽,並簡習軍馬,便為牽制之備,速赴順便堡寨駐紮,未得出界,各候被賊路分報到,審驗得實,可以牽制,即依累詔,從長取利進兵。」先是,河東經略司言,橫烽之法,本路與陝西路難以一律,故有是詔。)

秋七月,宋將折可適破尾丁(一作尾丁嘊。)

梁乙逋見中國於熙河築定遠城,擇於沿邊對境百里之外,各作頭領,排布人馬,東西相屬,約地遠近,一二日之內可集兵三、五萬。待漢兵入界,並力拒戰。尾丁磑於諸路尤近,以兵五千屯其地。章卨令折可適將兵六千,潛入境,偵得守鋒卒姓名,詐為首領行視,呼出盡斬之,卷甲疾趨,襲破尾丁磑,獲人、馬、器、甲幹計。回次檉楊溝,夏兵逐之,戰於高嶺,又敗。(《宋史·折可適傳》及《長編》四百六十八)

宋詔涇原禦備。

謝麟為涇原路經略使,宋帝詔麟:「本路今春以來,西人築城沒煙,多為出沒,誘致漢兵。如聞本路自二月間已遣人戶入城,勾集人馬,致有失業及孳畜頗多死損。詳西人蓄謀,乃正以多方欲誤官兵,邊民不得休息,合如何禦備?仔細究心講議,條劃以聞。」(《長編》四百七十五)

八月,宋詔西邊諸將嚴備,毋輕出兵。

先是,有詔許諸路擇利淺攻。而邊將頻出兵討擄,多殺老小,慮諸路貪功致寇,故因防秋,復加條約。(《長編》四百七十六)西蕃阿裏骨獻邈川圖,梁乙逋執其使。

邈川,古湟中地,南距河州一百九十餘里,東至蘭州二百餘里,東北控甘涼一帶,西接宗哥、青唐二城,部族繁庶,形勢險要。始阿裏骨以女許梁乙逋子,約攻邈川,殺溫溪心,不果。及聞乙逋納叛蕃廝那等族,因復入貢中朝,宋帝封其妻溪尊勇丹為安化郡君,子邦彪{錢}為鄯州防禦使,弟南那支為西州刺史。乙逋數征其兵入寇,不應。至是,聞溫溪心內投,疊受官爵,懼其離間,復以邈川地圖獻夏國,約將兵來取,而誘溫溪心至青唐拘之。乙逋惡其反覆,羈執使人,兵不發。(《長編》四百七十六至七十七。按《長編》:九月癸卯,范育言:「準朝旨,若夏賊累攻邈川,即本路合如何施行?令臣深計熟慮,預為方略。臣前所陳,乞定河南之策,正為此也。前日河南之人,密輸誠款,欲因而撫定,非貪土地,蓋河南既定,足以威製外夷,下臨河北若視諸掌,其眾盡為屬國,可以控夏賊腹背,制其死命。脫使賊攻邈川,本路力不足,則前日所陳邊勢之利,反為夏賊所有矣。樞密院言:「河南諸羌,懷漢願附。雖是久遠邊防之利,第以青唐未有失節,而夏賊方謀合縱,故木可輕議。所以前降指揮不得擅便施行,令撫定河南部族,又豈能製夏賊死命。」詔范育依詳前降指揮悉心講慮,預為謀劃。賊果犯邈川,難以出兵,即張大軍聲於要害處,遙為聲援,以解賊勢。若所探非實,不得張皇。)

冬十月,國母梁氏自將攻環州。

環州洪德寨西北白馬川灰家嘴,地距清遠軍僅八十里,依山據險,當青岡峽濟乾、同家二堡大路。若騎兵自歡樂峰直達漢川,半日可至。梁氏集兵十萬於奇魯朗,聲言犯涇原。一夕,趨環州,圍之。(《長編》四百七十八及四百八十)

攻環州七日,不克,解圍退,敗於洪德寨,易服走還。

環州境外皆沙磧,距城百里有牛圈瀦水。章楶於兵未至時,夜遣人置毒水中。夏兵至,人馬飲者輒死。攻七日,不克,謀解圍退。楶預料精兵萬人授折可適,銜枚,由大蟲穀趣洪德城;分遣蕃官慕化等別駐肅遠寨,約舉火為識,以邀歸路。夏兵還過之,烽起,士卒識梁氏旗幟,爭鼓譟出。梁氏縱「鐵鷂子」數萬迎鬥,可適等皆死戰,梁氏見眾敗,急令青幕遮道,盡棄帷帳、首飾,易服走免。兵士相蹈藉,死者崖澗皆滿。(《長編》四百七十九。按是月丁卯,環慶路經略司言:「西賊入寇,詔令章楶丁寧各城寨,專作守計,但能堅守無虞,即為有功。密誡諸將,凡事慎重,勿與賊鋒迎鬥。仍選募死士,夜擊賊寨。或俟惰歸及分掠之際,擇利邀擊,痛行殺戮。」並下鄜延、涇原兩路,慮賊馬恃重分兵寇犯,亦仰丁寧過設提備。又辛未,環慶路經略司言:「賊稍欲引退,本路六將已從間道前去邀擊。時西賊入寇方數日,今忽引歸,慮別蓄奸謀,復來衝突。」詔經略司:「候賊退日,丁寧誡諭沿邊將官使臣,過為提備,不得幸賊解去,便為懈情。兼慮賊知鄰路赴援環慶,輒乘虛入別路作過。仰審度賊勢,若漸欲引退,即於涇原兩路策應兵馬,量度先次遣回。」)

西蕃阿敏來投,使守革羅城(一作喀羅城)。

阿敏,溫溪心弟,阿旺格子。阿裏骨拘溫溪心,邈川大亂。阿敏聞梁乙逋執青唐使人,乃改名丹卓麻(一作丹卓勒瑪),率屬投入夏國。梁氏使為衙頭首領,將兵守革羅城,備阿裏骨也。(《長編》五百六)

十一月,復遣使乞援於遼。

遼主因夏州疊次求援,擬遣樞密使牛溫仁泛使中國,詰問兵端。己,聞乙逋點集頻數,部族疲於奔命,議者謂其「非中國敵,豈可因之棄吾舊盟」,罷溫仁不遣,止令涿州移牒雄州詰之(《長編》四百八十二小注)

綏州鈐轄移浪心訛(一作伊朗僧鄂)叛附於宋。

宋授內殿承製。其從人綏移曾入夏國偵事,鬥敵被傷,特予副兵馬使。(《長編》四百七十九)

復遣兵犯麟、環二境。(《長編》四百七十九)

元祐八年(遼大安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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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三年

春正月,假遼國命,牒保安軍請和。

宥州牒保安軍言:「本國準北朝劄子,備載南朝聖旨,稱夏國如能悔過上表,自當應接,予以自新。今既北朝解和,又朝廷素許,因此再上表章,即欲遣使詣闕。」宋帝以辭引北朝非例,令鄜延經略使以意諭之。先是,知延安府李南公以保安軍所得宥州牒來上,執政共議,欲許夏人上表。尚書左丞梁燾曰:「牒內不當引北界解和之語,恐懷詐不誠,未可據聽,且使邊臣諭令退換牒文,更伺其意,如果效順、誠實不詐,許之未晚。」持之累日,未決。會燾在告,遂如南公奏。翌日,燾出至帝前,力陳自割棄要地,一失之後,羌人屢犯邊內侮,朝廷恩信不行,威勢不立,豈可今日更失處置?西域既請納款貢奉,乃引北朝解和為端,此最害事,恐開他日生事之漸,不可不慮。況北人未嘗預西事也,願追止已降指揮,且令退換牒文,更俟探伺誠實之意,事雖稍遲,庶無後悔。於是詔從燾議。(《長編》四百八十。按《長編》:是月壬辰,詔以夏國請命,未測情偽,今陝西、河東帥臣,約束緣邊過為備禦,仍戒約兵馬,不得於邊界生事。又《長編》:是月,樞密院言:「陝西、河東諸路,每探知西賊大兵入寇,即起遣人戶清野堅壁,專為守計。近來賊情狡獪,每欲犯邊,即所在虛聲,令諸路分兵處處為備,驀出一路;或示形於此,卻往他路;或大舉入寇,以重兵分守城寨,使漢兵不敢輕出,而遣抄騎四散擄掠。如近日於奇魯朗口,齊集涇原為備,乃寇環州。雖本路預作準備,城寨幸無疏虞,而邊民被害數已不少。兼聞邊民安戀舊居,曾因虛聲起遣人戶,不以賊來為信,逮實有寇逃避不及,悉罹殺掠。縱驅迫入城,城中窄隘無屋可容,人畜之類晝夜暴露,薰染死損,深可矜惻。又西賊每舉兵犯塞,必虛張聲勢,動稱數十萬,邊將不過閉壁自守,坐觀焚掠,縱有戰兵在外,既不能遏其奔衝,亦未嘗出奇掩殺,致賊往來坦然,若涉無人之境。若不別圖方略,何以保民待敵。」詔令陝西、河東路帥臣,講究的確利害,具方略以聞。)

二月,于闐上表於宋,請討夏國,不許。

于闐夙與西夏最睦。近有隙,故有是請。(《長編》四百八十一)

夏四月丁未朔,遣使如宋謝罪,獻蘭州,乞賜塞門砦,不許。(李燾曰:「蘭州未嘗以還,夏國今又何獻也?」)

詔曰:「省所上表,遣使詣闕,悔過上章,及獻納蘭州一境地土,綏州至義合寨亦取直劃定,卻有塞門乞還賜夏國等事具悉。朕統御萬邦,敦示大信。眷爾嗣藩之始,亟馳請命之誠,爰給土疆,復頒歲幣。豈謂受賜而後,輒興犯順之師,中外交章,神民共憤。朕以爾在位未久,勢非自由,姑戢伐罪之大兵,聊用禦邊之中策,仍敕疆吏,許爾自新。今則遣使來庭,托詞悔過,何乃謝章之初達,遽形劃境之煩言。況西蕃故疆,中國舊地,已載前詔,不係可還。其分境雖曾商量,在用兵亦合隔絕。然則塞門之請,殊非所宜。定西以東,已有前諭。除河東、鄜延路新邊界至許從前約,令逐路經略司依前後詔委官開立壕堠外,蘭岷路未了地界,亦已令蘭岷路經略司依先降朝旨委官,候夏國差到官,詳先降指揮同共商量分劃。緣夏國自元祐通貢受賜,後來累次犯邊,仍候諸路地界了日,可依例別進誓表,然後常貢歲賜,並依舊例。」(《長編》四百八個三)

乘間犯宋延、麟二州。(《長編》四百八十三)

冬十月,遣兵扼神流堆,與涇原將張蘊戰,敗還,遂失宥州。梁乙逋聞張蘊引兵入境,令眾三千扼大吳神流堆。堆距宥州四十里,拒戰不勝,宥州守兵潰走,監軍梁阿移引鐵騎數千趨松林堡赴援,蘊頓兵長城嶺。鐵騎數挑戰不得,既倦,蘊縱兵奮擊,阿移大敗。(《宋史·張蘊傳》)

宋哲宗紹聖元年(遼大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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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四年春正月,入貢於宋。(《宋史·哲宗本紀》)二月,使宋進馬,助太皇太后山陵。

宋宣仁後崩於元祐八年九月,至此始葬。(《宋史·哲宗來紀》及《夏國傳》)遣使如宋,再議易地,不允。(《宋史·夏國傳》)夏四月,遣諜入鄜延,被獲。

梁氏因請地不得,遣諜至鄜延覘事,經略使范純粹方大閱,觀者不得入。俄而騎兩翼環圍之,命觀者列坐,皆五人結一保,中有十餘無保者,呼詰之,即夏諜也。盡坐帳前,閱技畢,曰:「我之兵精乎?歸語爾主,欲為寇,幸早來。」與食遣回。(《卻掃編》)

冬十月,梁乙逋伏誅。

梁氏一門二後,乙逋恃其威勢,獨專國政。日與中國抗衡,緣邊悉被荼毒。國人畏之,不敢言。既又潛謀篡奪,刑賞自專,梁氏亦為所製。自麟府還,族子阿革戰死,勢稍殺。環慶之役,梁氏自將,不使與兵政,乙逋不悅,叛狀益露。大首領嵬名阿吳、仁多保忠、撒辰等知其謀,集部眾討殺之,滅其家。(《西夏書事》)

紹聖二年(遼道宗壽隆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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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五年

春二月,築堡石門峽。

石門峽距渭州境僅三十里,東帶興、靈,西接天都,瀕葫蘆河形勝,宜耕牧,為國界要害。梁氏遣兵築堡戍之,中國探騎遂莫敢過界。(《長編》四百八十六)

夏五月,宥州蕃屬朱智用,由邈川奔宋。

智用有意附宋,為夏國各路把截,無由遂達。後入邈川,為溫溪心部下搬察。至熙州密申向漢意,攜其宗族內奔。宋帝嘉其誠,授三班奉職。(《長編》四百八十七)

冬十一月,遣使如遼,進《貝多葉佛經》。(《遼史·道宗本紀》)是歲,宋罷分劃之議。

時章惇為相,欲開邊釁,謂十年之間,容忍夏人備至,而犯邊如初,用謝景溫之說,宜罷分劃,以馬跡所至為境。遂令熙河蘭岷、鄜延、河東路地界諸路沿邊當職官司,更不商量分劃,只以巡綽卓望處守把。牒報夏國,分劃之議遂罷,而邊釁又起。(《宋史·謝景溫傳》及《東都事略》)

紹聖三年(遼壽隆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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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六年

春二月,攻宋義合寨。(《宋史·哲宗本紀》)三月,圍宋塞門寨。(《宋史·哲宗本紀》)

六月,夏人犯宋邊。(《東都事略》)秋七月,阿裏骨以夏人師期入告於宋。

宋賜詔曰:「阿裏骨累據熙河路經略安撫司等奏,及近準進奉渴失納餘龍到闕,累以夏人情狀傳報朝廷事具悉。卿嗣有封域,世為藩垣,而能屢覘敵情,密陳邊計,緬惟誠篤,深眷餘懷。」(《西夏紀事本末》)

八月,攻宋順寧寨。

涇原將張蘊伏兵隘中,約(戰急),聞呼則起,夏兵遂敗,被俘、斬者數百人。(《宋史·哲宗本紀》及《張蘊傳》)九月,與宋將折可適戰於雞靶嶺,敗績。(《東都事略》)

與宋將折克行戰於青岡嶺,敗績。又與戰於遮沒,復大敗。(《西夏事略》)乾順自將,攻宋鄜延。十月,陷金明寨。

夏人大入鄜延,西自順寧、招安塞,東自黑水、安定,中自塞門、龍安、金明以南二百里間,烽火相繼不絕,至延州北五里,將以全師圍延安。知延州呂惠卿修米脂諸寨以備。寇至,欲攻則城不可近,欲掠則野無所得,欲戰則諸將按兵不動,欲南則懼腹背受敵,留二日拔柵去。十月,忽自長城一日弛至金明,列營環城。國主子母親督桴鼓,縱騎四掠,知麟州有備,復還金明。而後騎之精銳者留龍安,宋邊將悉兵掩擊,不退,金明遂陷。守兵二千八百人,惟五人得免。城中糧五萬石、草千萬束,皆盡。殺其將官皇城使張俞。夏師既還,留一書置漢人頸上,曰:「貸汝命,為我投於經略使處。」其言曰:「夏國昨與朝廷議疆埸,惟有小不同,方行理究,不意朝廷改悔,卻於坐團鋪處立界。本國以恭順之故,亦黽勉聽從,遂於境內立數堡以護耕。而鄜延出兵,悉行於蕩。又數入界殺掠,國人共憤,欲取延州。終以恭順,止取金明一寨,以示兵鋒,亦不失臣子之節也。」延帥呂惠卿上其書於樞密院,而不以聞。初,宋帝聞夏師入境,泰然笑曰:「五十萬眾深入吾境,不過十日,勝不過一二寨,須去。」已而果破金明引還。(《宋史·夏國傳》及《呂惠卿傳》)

宋人破沒煙峽。

宋涇帥毛漸乘夏人攻金明時,遣將搗其虛,遂襲沒煙,破之。(《宋史·毛漸傳》)

十二月,遣使如遼,獻宋俘。(《遼史·道宗本紀》)

紹聖四年(遼壽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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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稱天佑民安七年

春正月,與宋涇原路鈐轄王文振戰於沒煙峽,敗績。

夏兵死者三千人。(《宋史·夏國傳》)二月,于闐黑汗王來攻甘、沙、肅三州。

遣其子以聞於宋,宋詔厚答其意。(《宋史·哲宗本紀》及《于闐傳》)

復以七萬眾攻宋綏德城,鄜延將兵戰退之。(《宋史·夏國傳》)三月,以數萬眾圍宋麟州神堂堡。

宋將賈岩以數百騎來援,令其下曰:「國家無事時,不惜厚祿養汝輩,正以待一旦之用耳。今力雖不敵,吾誓以死報!」眾感厲。即循屈野河行且五里,據北欄坡嶺上,一矢殪其酋。夏眾駭潰,圍遂解。(《宋史·哲宗本紀》及《賈岩傳》。按《長編》侵神堂堡作閏二月)

宋築胡山寨。(《宋史·哲宗本紀》)與宋三班奉職陳淬戰於烏原,敗績。夏寨主被擒,死者數十人。(《宋史·陳淬傳》)

宋知渭州章楶築城於好水河之陰,出兵爭之,敗績。城成,名「平夏」。

楶上言,城葫蘆河川,據形勝以逼夏。宋帝許之。乃以三月集熙河、秦鳳、環慶四路之師,陽繕理他堡壁數十所,自示其怯。或以楶怯,請曰:「此夏人必爭之地,夏方營石門峽,去我三十里,能奪而有之乎?」楶又陽謝之,陰具版築守戰之備,帥四路師出葫蘆河川,築二城於石門峽江口、好水河之陰。夏人聞之,帥眾來爭。楶令姚雄部熙河兵策應,與夏人鏖鬥,流矢注肩,戰冞厲。夏師引卻,追躡大破之,斬首三千級,俘虜數萬。先五日,折可適敗於沒煙;峽,士氣方沮,雄賈勇得雋諸道,始得並力。二旬有二日,城成,賜名「平夏」。既而環慶、鄜延、河東、熙河,皆相繼築城,進拓其境。夏人愕視不敢動。(《宋史》章楶、姚雄傳及《東都事略》。按王允中《郭景修墓誌》:紹聖四年,涇原城靈平、平夏二城,公以本道第六將為行營中軍將,帥臣章公楶俾公預議軍事,功未半,會夏國左右廂監軍嵬名阿埋、昧勒都逋等以全軍十餘萬撓築,兵皆六州精銳。公說護軍種樸曰:「夏人剽悍,今空國而來,宜持重以待之。」樸乃諤之子,雅知公深沉有謀,用公之說,遂破賊。)

宋取葭蘆寨,夏人以數千眾掩至城下,知石州張構等擊走之。(《宋史·哲宗本紀》)宋西上閤門使折克行破夏人於長波川。(《長編》作長沙川)

斬首二千餘級,獲牛、馬倍之。(《宋史·哲宗本紀》。按《長編》:樞密院言:「河東路自去秋及今,折克行等統軍出塞,數奏膚功。近出師應援,修築葭蘆,復將兵照應涇原,進築直至長沙川,焚蕩賊眾,不敢並邊耕牧。近鄜延路經略司奏,西賊遇夜直至大理河耕種,晝則卻歸賊界。蓋是本路軍聲不振,不敢出擊,致賊界敢爾輕視。欲令鄜延、環慶路經略司,多方體探賊馬屯聚,決有萬全可乘之利,即選遣精銳痛行討蕩。況今西人已困,當乘勢攻擾。如諸路帥臣能選精銳為迭出之計,使賊知我不測,分兵為備,仍乘伺間便,出其不意,則賊界部落不得安居。兼近邊人戶疲困,無以為生,易為招納。」詔令熙河、涇原、河東路經略司:「依已降指揮,若賊界對境委是有利可乘,即不限時月,出兵掩擊。」)

夏四月,爭靈平會,敗走。

知渭州章楶以夏兵猖獗,議守涇原之靈平會,命鍾傅與部將苗履統眾城之。梁氏遣兵力爭,傅將步騎二萬,出不意造河梁濟師作金城關,扼其險要,夏兵遂敗。(《宋史·哲宗本紀》及《鍾傅傳》。按《長編》:是月甲午,涇原路經略司言:「同統製折可適申,有西賊一千餘騎與伏雲路慕化人馬鬥敵,即時將帶前軍救應,追捉到沒煙峽,接戰至午時退。續據苗履言,差熙河馬軍照應折可適等,行七八十里遇西賊接戰間,伏兵起隔斷,擁入溝澗,除漢,蕃兵外,有同總領岷州蕃兵供備庫副使張德等未知存亡。」詔折可適,令涇原路經略司疾速取勘,仍先具的實傷折亡失人馬數目。又是日,西賊十餘萬眾寇涇原所築新城,王文振、馬仲良等擊之。)

宋知保安軍李沂帥兵來伐,破洪州。

沂於本月五日,統製兩將人馬入西界討蕩,七日到洪州。監軍嵬名濟率眾赴援,與沂軍戰,不勝而走,城遂破。內外首領、人民、族帳,盡被焚毀。(《宋史·哲宗本紀》及《長編》四百八十五)

宋環慶軍破鹽州,尋復之。

環慶鈐轄張存率兵入夏界,至三角川,遣銳卒攻破鹽州,俘戮甚眾。及還,夏人追襲之,存上高原平少憩,夏兵縱火四面攻擊,殺蕃官承製趙宗銳等,復取鹽州。(《長編》四百八十六)

左廂首領密約(一作沒藥)叛附於宋。

密約奉順寧寨蕃官,元祐六年投入夏國,官左廂首領。順寧寨巡檢劉延慶遣蕃部均淩淩詐投西界,說令反正。密約攜所部歸宋,授右侍禁,令依元部住坐。(《長編》四百八十七。按《長編》:是月,又有西夏右廂一帶首領,遣人通知信息,願舉族歸漢。鍾傅以聞,宋詔以金帛、官爵招撫。)

宋取細浮圖寨,置克戎城。(《宋史·哲宗本紀》)五月,宋取安疆寨,旋城之。(《長編》四百八十九)宋詔陝西、河東諸路,具措置方略。

樞密院言:「去秋西人舉眾寇鄜延,除環慶係鄰路差那兵將前去策應外,其餘路分並曾出兵牽制,內涇原入界破蕩沒煙新寨,廣有斬獲。熙河乘此進築安西城畢,稍沮賊氣。比累據環慶等路探報,敵界今年秋點集河北諸監軍司人馬,已降朝旨下諸路過為提備。竊慮西人兵並寇犯一路,其餘路分觀望不為出兵牽制,被寇路分難以枝梧。若西人分兵侵犯,諸路合行策應。如此則西人於分兵、並兵,皆無以得志,此最為備邊困敵之要。」宋帝以為然,命陝西、河東諸路,詳具方略以聞。(《長編》四百八十八)

六月,以宋人置壁壘於要地,遣使入告於遼。(《宋史·西夏外紀》)宋熙河路築青石峽成,名「西平」。(《宋史·哲宗本紀》)秋七月,饑。

國中大困,民鬻子女於遼國、西蕃以為食。(《西夏書事》)秋八月,宋鄜延將王湣取宥州。

自張蘊兵還,梁氏復取宥州。鄜延經略使呂惠卿命諸路出兵討擊,熙河將王湣兵抵宥州,洪、宥、韋三州都統軍賀浪囉(一作賀朗賚)率眾援赴,湣擊敗之。追奔二十里,遂入宥州,焚官署、倉獄、行宮並文籍簿書,屯兵淖河。賀浪囉復遣首領移卜淖(一作伊實諾爾)、結訛遇以千騎邀宋軍後,與湣等轉戰而南,至秦王井,並為神臂弓射卻,死者甚眾,因退據高原不敢追。(《長編》四百九十)

宋築威戎城。(《宋史·哲宗本紀》)宋詔,罷賜夏國《曆日》。(《長編》四百九十)與鄜延都監劉安戰於朗沁沙,敗績。

宋遣劉安擊夏州,至朗沁沙與敵遇,破其眾,斬首五百餘級,牛、羊千數。(《長編》四百九十。按《長編》:是月己酉,樞密院言:「西賊點集人馬,待往涇原作過。竊慮西賊暗蓄奸謀,掩我不備,長驅入近裏,於隆德、靜邊治平寨以來人煙繁富地分,或閑慢城寨備禦不至之處劫掠攻打。」詔涇原路經略司:「詳上項事理,多方預行講議措置,若遇緩急,賊馬奔衝,深入近裏,合差是何將佐,如何移那兵馬,於是何要害地分控扼,得賊馬來路準備捍禦,不使近裏城寨及人民繁富地分為所抄略攻打,落賊奸便。仍不時與大兵首尾照應,會合掩殺賊眾,必取全勝,先具已如何講議措置,選充領兵將官職位、姓名及將帶若干人馬於甚處駐紮,及應幹準備應敵方略施行,次第聞奏。」)

九月,蕃官妹納僧哥(一作穆納僧格)附宋。

妹納僧哥為帶牌天使,聞中國敕榜招諭,遂奔宋。授禮賓副使,充蘭州部落子巡檢。(《長編》四百九十一)冬十月,遼為夏牒宋,請毀廢所築城寨及歸所侵地土。

三省、樞密院同呈:「涿州牒雄州,稱西夏本當朝建立,兩曾尚主,近累遣使奏告,被南朝侵奪地土,及於當朝側近要害處修城寨,顯有害和好,請追還兵馬、毀廢城寨,盡歸所侵地土。如尚稽違,當遣人別有所議。」眾深訝其不遜,章惇笑曰:「元奉中,牒亦如此,一牒便已。」宋帝亦深駭其牒語太峻,遂退檢元豐中牒,首尾語言大約相類,當時回一牒,更不復來。其後數因國信往還詰問,然亦不甚力。又韓忠彥使虜,接伴韓資睦但云:「不得已。深恐貴朝疑,斷不敢以小國害大國和好。」(《長編》四百九十二)

十一月,宋熙、秦軍破白草原,抵天都山,無所得而回。

中國屢行討蕩夏國天都山,屬蕃盡將牛、羊、窖粟預行遠徙。時熙、秦兩路兵四萬騎出塞,將至剉子山,監軍司以十萬騎陣白草原拒戰,不勝,撥營西走。兩路軍直入天都監軍司所,搜挖無所得,軍士糧竭,饑死者半,乃回。(《長編》四百九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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