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年紀 (四庫全書本)/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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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 西漢年紀 卷二十一 卷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西漢年紀卷二十一   宋 王益之 撰宣帝
  五鳳元年皇太子冠皇太后賜丞相將軍列侯中二千石帛八百匹大夫人八十匹又賜列侯嗣子爵五大夫男子為父後者爵一級本紀 考異曰按漢書本紀太子冠在此年荀紀於元康三年敘二疏去位事已雲太子冠至是又重復言之蓋誤也夏赦徒作杜陵者本紀秋匈奴屠耆單于使日逐王先賢撣音纒兄右奧音郁居言反王與烏藉都尉各二萬騎屯東方以備呼韓邪單于考異曰與字匈奴傳作為字仲馮以為誤改作與字按下文右奧鞬王自立為車犂單于烏藉都尉自立為烏藉單于如此係是兩人為字誤矣通鑑取仲馮之說改作與字今從通鑑左馮翊韓延夀棄市本紀望之劾奏延夀上僭不道又自陳前為延夀所奏今復舉延夀罪衆庶皆以臣懐不正之心侵寃延夀願下丞相中二千石博士議其罪事下公卿皆以延夀前既無狀後復誣愬典法大臣欲以解罪狡猾不道上惡之延夀竟坐棄市吏民數千人送至渭城老小扶持車轂爭奏酒炙延夀不忍距逆人人為飲計飲酒石餘使掾史分謝送者逺苦吏民延夀死無所恨百姓莫不流涕延夀三子皆為郎吏且死屬其子勿為吏以己為戒子皆以父言去官不仕延夀傳
  五鳳二年春正月行幸雍祠五畤荀紀 考異曰宣紀以為三月荀紀以為正月按漢制常以正月郊祀蓋荀氏作紀之時本猶未誤也又楊惲傳曰行必不至河東矣蓋時亦幸河東祠后土史逸之也夏四月己丑大司馬車騎將軍龍頟安侯韓增薨本紀韓王信傳 考異曰通鑑無夏四月己丑五字今從漢書本紀五月彊弩將軍許延夀為大司馬車騎將軍百官表輔政延夀廣漢弟也外戚傳 考異曰通鑑作車騎大將軍按百官表外戚傳並作車騎將軍初無大字兼先漢亦無此官名蓋通鑑仍荀紀所書故如此不知荀紀後書延夀薨處亦云車騎將軍明前所書衍此一字今合刋去秋八月詔曰夫婚姻之禮人倫之大者也酒食之會所以行禮樂也今郡國二千石或擅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賀召由是廢鄉黨之禮令民無所樂非所以導民也詩不云乎民之失徳亁音干音侯以愆勿行苛政本紀初大司農中丞耿夀昌以善為算能商功利得幸於上至是奏言故事嵗漕闗東榖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用卒六萬人宜糴三輔宏農河東上黨大原郡穀足供京師可以省闗東漕卒過半又白增海租三倍天子皆從其計御史大夫蕭望之奏言故御史屬徐宮家在東萊言往年加海租魚不出長老皆言武帝時縣官嘗自漁海魚不出後復予民魚廼出夫隂陽之感物類相應萬事盡然今夀昌欲近糴漕闗內之榖築倉治船費直二萬萬餘有動衆之功恐生旱氣民被其災夀昌習於商功分銖之事其深計逺慮誠未足任宜且如故上不聽漕事果便夀昌遂白令邊郡皆築倉以榖賤時增其賈而糴以利農榖貴時減賈而糶名曰常平倉食貨志上善之考異曰本紀載於五鳳四年按蕭望之傳雲耿夀昌奏設常平倉上善之望之非夀昌又望之輕丞相丙吉左遷太子太傅望之左遷在五鳳二年不應設常平倉在四年也蓋夀昌以常平至四年民始便故賜爵闗內侯紀所書者以賜爵故也按嚴延年傳雲府丞義道夀昌為常平倉延年曰丞相御史不知為也當避位去夀昌安得權此延年以神爵棄市則常平設倉當在此時今從蕭望之傳附於望之左遷之前望之復非夀昌又丞相丙吉年老上重焉望之又奏言百姓或乏困盜賊未止二千石多材下不任職三公非其人則三光為之不明今首嵗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輕丞相乃下侍中建章衛尉金安上光祿勲楊惲御史中丞王忠共詰問望之望之免冠置對天子繇與由同是不說音悅後丞相司直緐音婆延夀奏侍中謁者良使丞制詔望之望之再拜已良與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而謂御史曰良禮不備故事丞相病明日御史大夫輙問病朝奏事會庭中差居丞相後丞相謝大夫少進揖今丞相數病望之不問病會庭中與丞相鈞禮時議事不合意望之曰侯年寧能父我耶知御史有令不得擅使望之多使守史漢儀注御史大夫史員四十五人皆六百石其十五人給事殿中其餘三十人留守治百事皆冠法冠自給車馬之杜陵䕶視家事少史冠法冠為妻先引又使賣買私所附益凡十萬三千案望之大臣通經術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至不奉法自修踞慢不遜攘古讓字受所監臧二百五十以上請逮捕繫治壬午上使光祿勲惲策詔望之左遷為太子太傅以太子太傅黃覇為御史大夫望之為太傅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蕭望之傅百官表呼韓邪單于遣其弟右谷蠡王等西襲屠耆單于屯兵殺畧萬餘人屠耆單于聞之即自將六萬騎擊呼韓邪單于行千里未至嗕乃榖反姑地逢呼韓邪單于兵可四萬人合戰屠耆單于兵敗自殺都隆竒乃與屠耆少子右谷蠡王姑瞀樓頭亡歸漢車犂單于東降呼韓邪單于冬十一月呼韓邪單于左大將烏厲屈與父呼遬古速字力追反烏厲溫敦皆見匈奴亂率其衆數萬人南降漢封烏厲屈為新城侯烏厲溫敦為義陽侯匈奴傳本紀 考異曰通鑑考異雲宣紀呼遬累單于帥衆來降功臣表信成侯王定以匈奴烏桓屠驀單于子左大將軍率衆降侯義陽侯厲溫敦以匈奴謼遬累單于率衆降侯此即屈與敦也未嘗為單于或降時自稱單于或紀表二者誤也光祿勲平通侯楊惲與太僕戴長樂相失長樂嘗使行事肄弋二反宗廟還謂掾史曰我親面見受詔副帝肄秺丁故反侯御人有上書告長樂非所宜言事下廷尉長樂疑惲教人告之亦上書告惲罪髙昌侯車犇入北掖門惲語富平侯張延夀曰聞前有犇車抵殿門門闗折馬死而昭帝崩今復如此天時非人力也左馮翊韓延夀有罪下獄惲上書訟延夀郎中邱常謂惲曰聞君侯訟韓馮翊當得活乎惲曰事何容易脛脛者未必全也我不能自保真人所謂鼠不容穴銜窶其羽反山羽反者也又中書謁者令宣持單于使者語視諸將軍中朝二千石惲曰冒頓單于得漢美食好物謂之殠惡單于不來明甚惲上觀西閣上畵人指桀紂畵謂樂昌侯王武曰天子過此一二問其過可以得師矣畵人有堯舜禹湯不稱而舉桀紂惲聞匈奴降者道單于見殺惲曰得不肖君大臣為畵善計不用自令身無處所若秦時但任小臣誅殺忠良竟以滅亡令親任大臣即至今耳古與今如一邱之貉胡各反惲妄引亡國以誹謗當世無人臣禮又語長樂曰正月以來天隂不雨此春秋所記夏侯君所言行必不至河東矣以主上為戱語尤悖逆絶理事下廷尉廷尉定國考問左驗明白奏惲不服罪而召戶將尊欲令戒飭與敕同富平侯延夀曰太僕定有死罪數事朝暮人也惲幸與富平侯婚姻今獨三人坐語侯言時不聞惲語自與太僕相觸也尊曰不可惲怒持大刀曰𫎇富平侯力得族罪毋泄惲語令太僕聞之亂餘事惲幸得列九卿諸吏宿衛近臣上所信任與聞政事不竭忠愛盡臣子義而妄怨望稱引為訞與妖同惡言大逆不道請逮捕治上不忍加誅有詔皆免惲長樂為庶人惲傳 考異曰通鑑考異雲宣紀書十二月楊惲坐前為光祿勲免為庶人不悔過怨望大逆不道要斬荀紀因而用之按惲傳惲與孫會宗書曰臣之得罪已三年矣又因日食之變騶馬猥佐成上書告惲罪又楊譚稱杜延年為御史大夫按百官表惲以神爵元年為光祿勲五年免戴長樂亦以其年為太僕五年免杜延年以五鳳三年六月辛酉為御史大夫又按蕭望之傳使光祿勲惲策免望之其事在今年八月惲猶為光祿勲至四年四月乃有日食之變蓋惲以今年十二月免為庶人至四年乃死宣紀誤也是嵗衞尉扶陽侯韋元成為太常右扶風陳萬年為太僕百官表萬年善事人賂遺外戚許史傾家自盡尤事樂陵侯史髙丞相丙吉病中二千石上謁問疾遣家丞出謝謝已皆去萬年獨留昏夜廼歸陳萬年傳先是上興神仙方術之事而淮南有枕中鴻寳苑秘書書言神仙使鬼物為金之術及鄒衍重道延命方諫大夫劉更生獻之言黃金可成上令典尚方鑄作事費甚多至是方不驗上乃下更生吏吏劾更生鑄偽黃金繋當死其父宗正陽城侯徳上書訟罪會薨大鴻臚奏徳訟子罪失大臣體不宜賜諡置嗣制曰賜諡繆侯為置嗣子安民為陽城侯安民上書入國戶半贖更生罪上亦竒其材得踰冬減死論劉徳劉向傳服䖍曰踰冬至春行寛大而減死罪 考異曰外戚恩澤侯表徳以五鳳二年薨今附於徳薨之年京兆尹張敞上疏諫曰願明主時忘車馬之好斥逺於萬反方士之虛語游心帝王之術太平庶幾可興也後尚方待詔皆罷是時美陽得鼎獻之下有司議多以為宜薦見宗廟如元鼎時故事張敞好古文字按鼎銘勒而上議曰臣聞周祖始乎后稷后稷封於斄與邰同公劉發跡於豳太王建國於𨙸古岐字梁文武興於酆鎬由是言之則𨙸梁酆鎬之間周舊居也固宜有宗廟壇場祭祀之臧今鼎出於𨙸東中有刻書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音荀邑賜爾旂鸞黼黻琱與雕同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對揚天子丕顯休命臣愚不足以跡古文竊以傳記言之此鼎殆周之所以褒賜大臣大臣子孫刻銘其先功臧之於宮廟也不宜薦見宗廟制曰京兆尹議是郊祀志 考異曰此事史不載年按劉徳傳雲更生鑄偽黃金繫當死其父徳上書訟罪會薨大鴻臚奏徳訟子罪失大臣體不宜賜諡置嗣通鑑載於神爵元年按郊祀志載劉更生鑄黃金不驗坐論敞上疏諫今從志附於其後
  五鳳三年二月壬申御史大夫黃覇為丞相百官表封建成侯考異曰百官表作壬申荀紀作壬辰按長厯正月戊寅朔二月無壬辰而壬申乃二十五也今從百官表夏六月辛酉西河太守杜延年為御史大夫百官表考異曰通鑑無夏字今從荀氏紀又通鑑考異雲荀紀作辛巳百官表作辛酉按長厯此月丙午朔無辛巳今從表始昭帝時廣陵王胥見上年少無子有覬欲心而楚地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須使下神祝詛女須泣曰孝武帝下我左右皆伏言吾必令胥為天子胥多賜女須錢使禱巫山會昭帝崩胥曰女須良巫也殺牛賽先代反禱及昌邑王徵復使巫祝詛之後王廢胥𡫏古浸字信女須等數賜予錢物至帝即位胥曰太子孫何以反得立復令女須祝詛如前及漢立太子胥謂姬南等曰我終不得立矣乃止不詛後胥子南利侯寳坐殺人奪爵還歸廣陵與胥姬左脩姦事發覺繫獄棄市相勝之奏奪王射陂草田以賦貧民奏可胥復使巫祝詛如前事發覺有司按驗胥惶恐藥殺巫及宮人二十餘人以絶口公卿請誅胥天子遣廷尉大鴻臚即訊廣陵王傳
  五鳳四年春正月廣陵王胥謂太子覇曰上遇我厚今負之甚我死骸骨當暴幸而得葬薄之無厚也即以綬自絞死天子加恩赦王諸子皆為庶人賜諡曰厲王本紀廣陵王傳 考異曰通鑑無正月二字今從本紀匈奴單于稱臣遣弟谷音鹿落奚反王入侍以邊塞亡冦減戍卒什二本紀 考異曰通鑑考異雲按匈奴傳呼韓邪稱臣即遣銖婁渠堂入侍事在明年時匈奴有三單于不知此單于為誰也民便常平倉上廼下詔賜大司農中丞耿夀昌爵闗內侯而蔡癸以好農使勸郡國至大官本紀食貨志楊惲既失爵位家居治産業起室宅以財自娛嵗餘其友人安定太守西河孫會宗與惲書諫戒之為言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懼為可憐之意不當治産業通賔客有稱譽惲宰相子少顯朝廷一朝晻與暗同昧語言見廢內懐不服報㑹宗書曰惲家方隆盛時乘朱輪者十人位在列卿爵為通侯總領從官與讀曰豫聞政事曾不能以此時有所建明以宣徳化又不能與羣僚同心併力陪輔朝廷之遺忘已負竊位素餐之責乆矣懐祿貪埶不能自退遭遇變故橫胡孟反被口語身幽北闕妻子滿獄當此之時自以夷滅不足以塞責豈意得全首領復奉先人之邱墓乎伏惟聖主之恩不可勝量君子游道樂以忘憂小人全軀說讀曰悅以忘罪竊自思念過已大矣行已虧矣長為農夫以沒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灌園治産以給公上不意當復用此為譏議也夫人情所不能止者聖人弗禁故君父至尊親送其終也有時而既臣之得罪已三年矣田家作苦嵗時伏臘烹羊炰羔斗酒自勞來到反家本秦也能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後耳熱仰天拊缶而呼烏烏其詩曰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是日也拂衣而喜奮褎古袖字低卬頓足起舞誠滛荒無度不知其不可也惲幸有餘祿方糴賤販貴逐什一之利此賈豎之事汙辱之處惲親行之下流之人衆毀所歸不寒而慄雖雅知惲者猶隨風而靡尚何稱譽之有董生不云乎明明求仁義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明明求財利常恐睏乏者庶人之事也故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子尚安得以卿大夫之制而責僕哉夫西河魏土文侯所興有叚干木田子方之遺風漂匹遙反然皆有節槩工代反知去就之分頃者足下離舊土臨安定安定山谷之間昆戎舊壤子弟貪鄙豈習俗之移人哉於今廼睹子之志矣方當盛漢之隆願勉旃毋多談會有食日之變騶馬猥佐成上書告惲驕奢不悔過日食之咎此人所致章下廷尉按驗得所予會宗書帝見而惡之廷尉當惲大逆無道要斬妻子徙酒泉郡惲兄子安平侯譚坐不諫正惲與相怨望語免為庶人召拜成為郎諸在位與惲厚善者太常韋元成及孫會宗等皆免官楊惲傳通鑑 考異曰楊惲傳作未央衛尉韋元成按百官表元成以神爵四年為衞尉五鳳二年為太常又元成傳亦載為未央衞尉遷太常坐與惲厚善惲誅黨友皆免官以此攷之當是楊惲傳誤今從百官表元成傳易為太常閏振單于率其衆東擊郅支單于郅支單于與戰殺之並其兵遂進攻呼韓邪呼韓邪破其兵走郅支都單于庭匈奴傳
  甘露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本紀皇太子柔仁好儒見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繩下大臣楊惲蓋寛饒等坐刺譏辭語為罪而誅嘗侍燕從千容反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帝作色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覇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徳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逹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胡眄反於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廼嘆曰亂我家者太子也繇是疏太子而愛淮陽王元帝紀淮陽王母張偼伃尤愛幸而王又好政事通法律上竒其材曰真我子也是時王未就國上常有意欲用代太子然因太子起於微細上少依倚許氏及即位而許後以弒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乆之上召拜韋元成為淮陽中尉欲感諭王輔以推讓之臣由是太子遂安元帝紀淮陽王韋元成傳樂陵侯史髙以外屬舊恩侍中貴重丞相黃覇薦髙可太尉天子使尚書召問覇太尉官罷乆矣丞相兼之所以偃武興文也如國家不虞邊境有事左右之臣皆將帥也夫宣明教化通達幽𨼆使獄無寃刑邑無盜賊君之職也將相之官朕之任焉侍中樂陵侯髙帷幄近臣朕之所自親君何越職而舉之尚書令受丞相對覇免冠謝罪數日乃決自是後不敢復有所請然自漢興言治民吏以覇為首黃覇傳 考異曰通鑑載於黃覇拜相之次按漢以大司馬代太尉無大司馬與太尉並置者是時許延夀既為大司馬不應覇復薦史髙為太尉當是延夀既薨之後今附於此夏四月建章未央長樂宮鍾虡銅人皆生毛長一寸所時以為美祥郊祀志秋酎宗廟髙平侯魏宏博陽侯丙顯坐騎至司馬門不敬削爵一級為闗內侯恩澤侯表始顯少為諸曹嘗從祠髙廟至夕牲日顔曰未祭一日其夕展視牲具謂之夕牲乃使出取齋衣丞相吉大怒謂其夫人曰宗廟至重而顯不敬慎亡吾爵者必顯也夫人為言然後乃已丙吉傳
  甘露二年春正月立皇子囂音敖為定陶王本紀 考異曰通鑑考異雲諸侯王表作十月乙亥今從漢書本紀囂衞倢伃子也宣元六王傳詔曰廼者鳳凰甘露降集黃龍登興醴泉滂流枯槁古老反榮茂神光並見咸受禎音貞祥其赦天下減民算三十賜諸侯王丞相將軍列侯中二千石金錢各有差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戶牛酒鰥寡孤獨髙年帛本紀珠厓郡反夏四月遣䕶軍都尉張祿將兵擊之荀紀御史大夫杜延年以老病乞骸骨天子優之使光祿大夫持節賜延年黃金百斤加致醫藥延年遂稱病篤賜安車駟馬罷就第延年傳秋九月立皇子宇為東平王本紀宇公孫倢伃子也宣元六王傳甘露三年上以戎狄賔服思股肱之美廼圖畫其人於麒麟閣法其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次曰衞將軍富平侯張安世次曰車騎將軍龍𬱃侯韓增次曰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曰丞相髙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丙吉次曰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城侯劉徳次曰少府梁邱賀次曰太子太傅蕭望之次曰典屬國蘇武皆有功徳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自丞相黃覇御史大夫於定國大司農朱邑京兆尹張敞右扶風尹翁歸及儒者夏侯勝等皆以善終著名帝世然不得列於名臣之圖以此知其選矣通鑑蘇武傳詔曰廼者鳳凰集新蔡羣鳥四面行列皆鄉鳳凰立以萬數其賜汝南太守帛百匹新蔡長吏三老孝弟力田鰥寡孤獨各有差賜民爵二級毋出今年租本紀三月己丑丞相建成侯黃覇薨諡曰定侯本紀百官表覇傳 考異曰本紀百官表皆作己丑通鑑仍荀紀作己巳按長厯是月甲申朔無己巳至三月初六日乃己丑也當是荀紀誤今從本紀百官表夏五月甲午御史大夫於定國為丞相封西平侯太僕陳萬年為御史大夫百官表於定國傳詔諸儒講五經同異於石渠閣博士沛施讎受田王孫易論易譯官令齊周堪博士魯孔覇俱受大夏侯勝書千乘歐陽地餘濟南林尊並受歐陽生書平陵張山拊音膚謁者陳留假倉並受小夏侯建書論書博士沛薛廣徳山陽張長安並受王式詩論詩博士梁戴聖太子舍人沛聞人通漢並受後倉禮論禮公羊博士下邳嚴彭祖侍郎申輓音晩伊推宋顯穀梁議郎汝南尹更始待詔劉向即更生更名梁周慶丁姓竝論春秋黃門郎梁邱臨賀子奉使問諸儒而淮陽中尉韋元成治魯詩又治禮受詔與太子太傅蕭望之及諸儒雜論同異條奏其對時公羊家多不見從彭祖等願請內侍郎許廣使者亦竝內榖梁家中郎王亥各五人議三十餘事各以經誼對多從榖梁蕭望之等平奏其議天子稱制臨決焉廼立梁邱易大小夏侯尚書榖梁春秋博士諸傳 考異曰荀紀雲立榖梁公羊春秋左氏傳博士按公羊博士已立於武帝時宣帝所立只榖梁耳左氏至成哀時猶未立學官故劉歆移書責太常亦可見荀氏之誤今不取 石渠議漢書不載其辭今無復存唯杜佑通典尚見一二一議大宗無後族無庶子已有一嫡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不戴雲大宗不可絶言嫡子不為後者不得先庶耳族無庶子則當絶父以後大宗聞人通漢曰大宗有絶子不絶其父帝制曰聖議是也一經雲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為大夫命婦者唯子不報何戴聖以為唯子不報者言命婦不得降故以大夫之子為文唯子不報者言猶斷周不得申其服也帝制曰為父母周是也一蕭太傅雲以麻終月數者以其未葬除無文節故不變其服為稍輕也已除䘮服未葬者皆至葬反服庶人為國君亦如之帝制曰會葬服䘮衣是也又問曰大夫降乳母邪聞人通漢對曰乳母所以不降者報義之服故不降也又問鄉請射告主人樂不告者何也戴聖曰請射告主人者賔主俱當射也夫樂主所以樂賔也故不告於主人也黃門郎臨奏經曰鄉射合樂大射不何也戴聖曰鄉射至而合樂者質也大射人君之禮儀多故不合樂也聞人通漢曰鄉射合樂者人禮也所以合和百姓也大射不合樂者諸侯之禮也韋元成曰鄉射禮所以合樂者鄉人本無樂故合樂嵗時所以合和百姓以同其意也至諸侯當有樂傳曰諸侯不釋懸明用無時也君臣朝廷固當用之矣必須合樂而後合故不雲合樂也時公卿以元成議是又問經雲宗子孤而殤何也聞人通漢曰孤者師傳曰因殤而見孤也男子二十冠而不為殤亦不為孤故因殤而見之戴聖曰凡為宗子無父乃得為宗子然為人後者父雖在得為宗子故稱孤聖又問通漢曰因殤而見孤冠則不為孤者曲禮曰孤子當室冠衣不純采此孤而言冠何也對曰孝子未曾忘親有父母無父母衣服輙異記曰父母在冠衣不純素父母歿冠衣不純采故言孤言孤者別衣服也聖又曰然則子無父母年且百嵗猶稱孤不斷何乎通漢對曰二十冠而不為孤父母之䘮年雖老猶稱孤已上特禮議耳諸經盡然今姑附見可以類推初帝聞衞太子好榖梁春秋以問韋賢夏侯勝史髙皆魯人也言榖梁子皆魯學公羊氏廼齊學也宜興榖梁沛蔡千秋為郎嘗從魯榮廣受榖梁上召見千秋與公羊家竝說上善榖梁說擢千秋為諫大夫給事中及慶姓為博士由是榖梁之學大盛本紀諸傳烏孫大昆彌元貴靡鴟靡皆病死公主上書言年老土思願得歸骸骨葬漢地天子閔而迎之冬公主與烏孫男女三人俱來至京師年且七十賜以公主田宅奴婢奉養甚厚朝見儀比公主後卒三孫因留守墳墓雲考異曰通鑑又取西域傳雲後叚會宗為都䕶乃招還亡畔安定之星靡死子雌栗靡代立按叚會宗為都䕶乃在竟寧中竟寧元帝末年載於此恐誤今除去之初皇太子所愛幸司馬良娣病且死謂太子曰妾死非天命廼諸娣妾良人更祝詛殺我太子憐之且以為然及司馬良娣死太子悲恚發病忽忽不樂因以過怒諸娣妾莫得進見者乆之帝聞太子恨過諸娣妾欲順適其意廼令皇后擇後宮家人子可以虞與娛同侍太子者故繡衣御史王賀女孫政君與讀曰豫在其中及太子朝皇后廼見政君等五人微令旁長御問知太子所欲太子殊無意於五人者不得已於皇后彊應曰此中一人可是時政君坐近太子又獨衣絳縁諸於長御即以為是皇后使侍中杜輔掖庭令濁賢交送政君太子宮見丙殿得御幸有身先是太子後宮娣妾以十數御幸乆者七八年莫有子及政君一幸而有身是嵗生子於甲館畫堂為世適讀曰嫡皇孫帝愛之自名曰驁字太孫常置左右元後傳鴈門太守建平侯杜緩為太常百官表緩延年子也本傳郅支單于亦遣使奉獻漢遇之甚厚匈奴傳
  甘露四年典屬國常惠為右將軍百官表典屬國如故惠傳秺侯金賞為侍中太僕百官表匈奴呼韓邪郅支兩單于俱遣使朝獻漢待呼韓邪使有加匈奴傳諸儒薦郡文學河內張禹詔太子太傅蕭望之問禹對易及論語大義望之善焉奏禹經學精習有師法可試事奏寢罷歸故官禹嘗從沛郡施讎受易琅琊王陽膠東庸生問論語禹傳
  黃龍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本紀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禮賜如初加衣百一十襲錦帛九千匹絮八千斤二月單于歸國始郅支單于以為呼韓邪降漢兵弱不能復自還即引其衆西欲攻定右地又屠耆單于小弟本侍呼韓邪亦亡之右地收兩兄餘兵得數千人自立為伊利目單于道逢郅支合戰郅支殺之並其兵五萬餘人聞漢出兵榖助呼韓邪即遂留居右地自度力不能定匈奴乃益西近烏孫欲與併力遣使見小昆彌烏就屠烏就屠見呼韓邪為漢所擁郅支亡虜欲攻之以稱漢乃殺郅支使持頭送都䕶在所發八千騎迎郅支郅支見烏孫兵多其使又不反勒兵逢擊烏孫破之因北擊烏揭邱例反烏揭降發其兵西破堅昆北降丁令並三國數遣兵擊烏孫常勝之堅昆東去單于庭七千里南去車師五千里郅支留都之匈奴傳本紀詔曰朕既不明數申詔公卿大夫順民所疾苦今吏或以不禁姦邪為寛大縱釋有罪為不苛或以酷惡為賢皆失其中奉詔宣化如此豈不繆哉方今天下少事賦役省減兵革不動而民多貧盜賊不止其咎安在上計簿務為欺謾以避其課三公不以為意朕將何任御史察計簿有疑不實者按之使真偽毋相亂本紀荀紀 考異曰跡孝宣之行事豈復有一毫寛厚之意哉治其罪狀使與名律相應無所縱舍贊所謂必罰是也暮年之詔顧謂數申詔公卿務行寛大其誰欺乎荀氏漢紀削去此語其知之矣今從荀紀三月客星居王良東北可九尺長丈餘西指出閣道間至紫宮本紀天文志未央宮輅軨音零中雌雞化為雄毛皮變化而不鳴不將無距五行志荀紀夏四月詔曰舉廉吏誠欲得其真也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請秩祿上通足以效其賢材自今以來毋得舉本紀以修撰之職領於他官考異曰此語見通典不知其時今附於帝終之前由是太史之官惟知占候通典太常掌故東海匡衡調補平原文學學者多上書薦衡經明當世少䨇今為文學就官京師後進多欲從衡平原衡不宜在逺方事下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府梁邱賀問衡對詩諸大義其對深美望之奏衡經學精習說有師道可觀覽帝不甚用儒遣衡歸官而皇太子見衡對私善之匡衡傳帝寢疾選大臣可屬之欲反者冬十二月癸酉引外屬侍中樂陵侯史髙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髙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勲堪為光祿大夫皆受遺詔輔政領尚書事望之傳百官表甲戌帝崩於未央宮明年春正月辛丑葬杜陵上尊號曰孝宣皇帝帝不喜儒好觀申子君臣篇宣紀元紀劉向別録 考異曰宣紀平生慘覈豈無所自漢史顧不載乃軼出於劉向別録今取之
  班固贊曰孝宣之治信賞必罰綜核名實政事文學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於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間鮮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也遭值匈奴乖亂推亡固存信讀曰申威北夷單于慕義稽首稱藩可謂中興矣考異曰功光祖宗業埀後裔侔徳殷宗周宣矣漢業至宣帝而衰安得功光祖宗又荀氏於元帝贊削孝宣之業衰焉一語其亦有見於此班固此語太過今削去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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