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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勘臺灣北路後山大略情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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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勘臺灣北路後山大略情形疏(光緒二年)
作者:丁日昌 
1876年
本作品收錄於《道咸同光四朝奏議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微臣東渡親勘臺灣北路後山大略情形,恭折陳明,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十一月十五日由閩省起程,乘坐輪船渡臺,曾經報明在案。旋於十八日到臺灣之北路雞籠,當即前往察看煤礦,並派督辦煤務之道員葉文瀾,分勘硫磺礦,並試驗各山有無鐵苗。因聞後山蘇澳各營疫氣正盛,臣不能不親往撫慰將士,以作其氣。當帶同隨員張夢元、莊士敏、莊鎮藩等,由雞籠赴三貂嶺,土人謂之摩天嶺,懸崖陡壁,禽鳥聲絕,輿馬所不能通,皆攀藤援葛而上。蓋此嶺為臺灣極北、極險之處,逾嶺而南,是為後山。行三日,抵蘇澳,總兵張升階帶領各弁勇來見,類皆病容滿面,據稱該鎮新帶兩營來此駐扎,不及月餘,病者巳二百餘人,死者復十餘人。計該處統領,自總兵宋桂芳受疫病故後,提督彭楚漢、羅大春,總兵吳光亮皆先後病幾殆;其將弁兵勇之喪亡者,蓋不下二、三千人矣。因屬該總兵將各骸骨歸為義塚,臣並為文祭之。又查該處生番,勢仍猖獗,半月前,福靖新到各營勇丁,來市買米,回至蘇澳五里亭,被生番狙殺九名。該營官副將朱寶隆疏於防範,本應重辦,姑念全營病者過半,情有可原,相應請旨將候補副將朱寶隆即行革職,以示懲儆。又據福銳左營參將李得升稟稱,該營被生番二百餘人圍攻,李得升督率兵勇,先已設伏,俟生番到時四面截殺,生番帶傷而逃者,不可勝數,斬取首級六顆,生擒四名。又據福靖右營營官副將陳得勝稟稱:督同五品軍功陳輝煌,陣擒生番二名,均解至蘇澳。臣親提審問,據降番供:該生番向例俟秋冬間,即須出草殺人,能割取首級者,眾人稱為英雄,即敲折一齒以為號,番俗方肯以女妻之。該生番數年來。依舊殺人,並不知有所謂就撫之說。臣審明後,當驗各生番有敲折一齒及二齒者,計共四名,據供均經殺人數次,當即正法,以首級祭陣亡諸勇之靈。其未經折齒諸番,飭令暫留營中,以備將來擒縱之用。臣查後山生番計共數百社,穴居野處,並無總目管轄,行同禽獸。但以殺人為樂,其居平原者,稍知人性,名曰平埔番,性極詭詐,每慫恿生番殺人,居間取利。咸豐年間開墾,百姓被該番殺害者約千餘人,自上年議撫以來,在我徒費賞賚之資,而在番並未稍弭殺人之害,長此羈縻,終無了局。臣屬張升階先為確查該番良歹,其平埔近海各番易與洋人勾結者,可撫則撫,不可撫則須擇尤痛加剿辦。然後另選頭目,令之剃髮,歸入版圖,嚴定界地,不許他人侵占,俾得自安耕鑿,庶法立恩加,知懼而後知感,方免彼此相持,永無息肩之日。且我之所以撫番者,原以杜洋人覬覦之謀,若不大舉剿辦,收入版圖,萬一洋人復重利餌番,曰吾取地於番也,非取地於中國也,我復何說之辭!故為目前計,得番地不足以為益,不得番地不足以為損,為大局計,得番地則可永斷葛藤,不得番地,則恐難息窺伺。其高山各番,距海口稍遠者,如果能安本分。只可聽其自生自滅,以免多戕生命。惟是後山疫氣方盛,十勇九病,此時言剿,亦尚無把握,必須俟疫氣稍平,徐圖大舉,然後一發中的,方免輕於一試,轉致不可收拾。目前只可嚴絕接濟,俟鹽鐵一斷,自必漸就牢籠,熟察番情,必虛實盡諳,庶免誤蹈羅網。臣商搉既定,適總兵吳光亮、臺灣道夏獻綸前來雞籠,臣當力疾折回該處面商一切。所有臣至蘇澳察看後山並布置情形,理合恭折密陳,伏乞聖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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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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