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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一頁失落的歷史——新港五社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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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一頁失落的歷史——新港五社林的故事
作者:陳素雲
1999年9月
本作品收錄於《會訊 (新港文教基金會)

作者/陳素雲

中國文學博士 新港國中教師

新港五社林大規模遷徙,從祖籍地漳州龍溪縣東山村度過凶險的台灣海峽,歷經艱辛來到台灣,散居板頭村、灣仔內一帶;嘉慶年間,又因烏水氾濫,移居新港街第四莊。「東山衍派源流遠,南笨分支世澤長」道盡了五社林後裔濃厚的鄉土情懷與強烈的宗族意識。追溯這一頁即將湮滅的新港五社林歷史,正是希冀觸動新港人心靈深處最隱晦也是最濃烈的鄉土情懷。對歷史失意或正在浪跡天涯的你,可曾聽見來自故里最誠摯的呼喚?

追溯新港五社林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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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姓的始祖比干,係商紂王的叔父,生於西元前一O九二年,卒於一O二九年。對紂王及妲己的荒淫暴虐屢呈諫言,招來殺身之禍,當庭剖胸取心,慘死於暴君之手。一年後周武王起義,在「牧野」(河南汲縣)大會戰紂王,七十萬大軍倒戈,暴君自焚而死,殷商覆滅。周武王褒獎比干,親封比干墓,並賜姓比干的兒子爲林姓(因其母有孕時曾避難於長林石室),改名堅,賜爵周博陵公,封國清河郡(即今河北省安平縣、河南省北部一帶),因在淇水之西,古代亦稱「西河郡」,故林姓被稱爲「西河林」。三千年後,新港中正路的林家古厝門樓上仍鐫刻著「西河衍派」四個字,頗能引發後人思古之幽情。

西元三一一年匈奴陷洛陽,晉元帝南遷建業(今南京),林姓族人亦隨著政局紛亂而南移,逃難至東吳(江蘇浙江),再到福建。晉明帝太寧三年(西元三二五年),林祿為晉安(在今福建省)太守,始居侯官都西里,封晉安郡王,是為閩粵林氏始祖。十傳至林茂,隋朝初年由晉江遷居莆田,爲闕下、九牧始祖;林祿下傳到十六世林披,生九子,都做到州牧(即州長)以上的高官,世「莆田九牧」,又因其各具功名德澤,嘉霈邦族,故以「九牧傳芳」美其事 。 林披之第六子林蘊的第五代後裔林默娘,二十九歲道成昇登仙籍,即台灣民間崇祀的天上聖母「 媽祖」。

  新港五社林的世系,則自璧晃(或作碧籠)公移居東山(今漳州市龍海縣角美鎮東山村劉宅社)算起。東山十社分頂下各五社,新港「五社林」即由下五社而來。以林維朝一系為例,他的曾祖父林羨(一名緣,十八世),於乾隆年間從漳州龍溪縣渡過凶險的台灣海峽,移住於諸羅阪頭厝(即今新港板頭村),以農興家;而林振邦一系,其先祖林溫壽(十七世)渡台,定居在板頭村灣仔內一帶。

  清嘉慶年間,烏水汜濫,笨港及笨港街加速沒落,媽祖廟也被洪水沖毀,五社林的先人隨著這波移民潮,向東南三公里地勢較高的麻園寮遷移,重建家園。

「五社」是哪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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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清華大學社會人類學研究所研究生李芳伶採取梅二社林獻平的說法,五社林是來自中國福建省漳州府角美鎮下五社的林姓人氏,分指春大社(按:林維朝《勞生略歷》一書中大陸五社林族親稱此社爲「蕙房」)、梅二社、蘭三社、菊四社、竹五社。「社」可能意指在中國的原鄉共祖但不同的聚居部落的林姓後人。由於不同社的林姓先後遷移至台且相互扶持,因此同唐山祖的五社人共同組織一個宗親會,人稱爲五社林,各社遷移至當時的麻園寮時,有同社聚居的情形。

五社林後裔的尋根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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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年間林維朝的尋根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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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社林後代唐山過台灣,並非就此如斷根的孤蓬般,從此根枝分離,不再有任何瓜葛,面對險惡的海上波濤,欲與祖籍地的鄉親保持連繫確實相當困難。然而血濃於水的鄉士情懷仍隱隱召喚,牽繫著兩岸的五社林子民,以林維朝一系爲例,至少有兩次形之於文字記載的尋根之旅。一次發生在清光緒二十一年(一八九五年)乙未割台時。中日甲午戰爭,清廷節節敗退,四月中旬,李鴻章在日本馬關的春帆樓,簽下馬關條約,割讓台灣,在台的滿清文武官員奉旨內渡回朝。台灣巡撫唐景崧在邱逢甲的懇請下,成立台灣民主國。五月基隆陷落,唐景崧乘夜攜眷遠走廈門,台灣民主國瞬間瓦解,土匪氣焰高漲,日夜搶劫,搞得各地人心惶惶,許多抵抗日軍的義勇軍,被無知鄉民誤爲叛勇而殺害,世局紛亂。

八月十七日,西螺淪陷的訊息傳來,翌晨,林維朝派人往土庫查訪,午後四時許歸來,報告說,土庫街已陷,整條街火勢蔓延,是夜向北遠眺,猶可看見火光炎炎一片。這時接到源發王出的來信說船隻已定妥了,專候他一到立即出發,催促他快快動身,林維朝遂決定內渡。

此行共有林維朝的老母、妻子洪氏、叔母何氏(林典之祖母)、堂弟阿瑞(林典之父)、堂弟婦莊氏涓、四妹阿粉、以及二子蘭芽、開泰共計八人,蘭芽這時才四歲,開泰尙未滿周歲。廿三日,一行人從台仔挖(今金湖外海)出發,當船啓航不久,突然看見沿海烽火蔽天,原來這時日本海軍正從東石港登陸。

此行一帆風順,不用停泊澎湖,到了廿七日,就到了泉州的圍頭,在此處登陸,雇轎子到氵丙州妹婿王子修的家中住宿。九月下旬乃邀氵丙州王宋同行,回漳州謁祖,並探族親,到廈門尋訪子玉,由廈門僱船到石碼。當時嘉義內渡諸友多居是處,乃歷訪好友,相與談論滄桑,共灑一掬他鄉之淚。

數天後,又雇一小船往祖籍東山,到祖祠附近訪問劉宅狀況;適有內山屋社竹房家長甜伯,聞說維朝歸籍訪親,前來問訊。維朝報上渡台始祖及祖父的名諱,甜伯說:「你祖父我認識!當年你祖父曾來整理松柏山祖墳,當時我才十來歲,在那兒牧牛,所以知道。你的親族,即是吾亁一房,我回社一定通知他,他明早會來接你到劉宅。」當夜,維朝與王宋住在竹房桃叔處。第二天一早,就有吾乾兄、甕兄數人前來,帶引維朝到劉宅本社。社內族人都來問訊,相與敘談一整天,當夜住宿在吾乾之家,然後再到東山。桃叔說:「你既然是要來 歸籍,大宗祠原有書田,理應有你這位蕙房的秀才一份,但此番當祭謁祖祠,與諸房族親會見。」維朝接受桃叔的建議,乃擇日謁祭大宗祠,以及竹房小宗祠,並以祭品宴請本房及各房家長,共敘親族之誼,事訖,乃歸。而族親甕兄、吾乾兄亦一路送維朝到廈門。

止不住思鄉之苦,林維朝在光緒二十三年(一八九七年)挈家眷歸鄉。當時許多台灣人亦如林維朝一般,思鄉情切紛紛返回台灣,蘭三社的林煌策(林英敏祖父)一家人亦在乙未割台後渡海回內地,兩年後才返鄉。對文化中國的認同,牽引他們踏上唐山迢迢的尋根路;而故里的呼喚,又使他們驚覺自己的真正故鄉在新港,失根的痛楚催促著他們踏上歸途。

九O年代林松茂的探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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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的,一百年之後,林維朝的孫子林松茂(即開泰四子,林金生之弟),看了林維朝所著的《勞生略歷》,當他翻閱到一八九五年父親林開泰剛出生那一年,日軍侵台,舉家避難逃回大陸的記載,真是如獲至寶。民國八十一年,他到北京會見堂姐林明美(維朝第三子庭燎之次女),託其調査,透過漳州市台胞尋訪,確定現址已改爲「漳州市龍海縣角美鎮東山村劉宅社」。既知確實地點,他乃起意探訪尋根。

民國八十三年五月,林松茂和堂弟煥然(即林典之子)經香港轉機,飛抵廈門高崎機場,漳州市陳先生派兩位秘書來接機,包部計程車由機場直駛漳州市,是夜住宿漳州觀光飯店。翌晨八時由台胞陳先生陪同,雇車原路赴東山。車程約一小時,未到角美鎮前右轉入小路一公里即東山村。四面良田,約如新港中莊村。原來打算不驚動族親,惟到達村黨部時已有五六位親族在等候,其中有二十二世 、二十四世(林松茂屬二十三世)。

小村子裡有一間大祖廟 ,四間小祖廟(即東山始祖璧晃公下四大房),尙有規模相當的舊屋數棟。該村人均知林蘭芽(即維朝長子,曾任嘉南水利會會長)及林金生(維朝之孫、開泰長子,曾任交通部長、內政部長)的名字。小巷內一家老媼說她的老公光復後曾來台住過蘭芽家二十天。林松茂此次探訪 ,才了解數算二十幾世係自璧晃公移居東山算起。璧晃公已是南遷福建的第二十八代,上推五十代大約符合東晉的大遷移時間。林松茂又在東山看到「九牧二房趐公派下密支圖」,五社林即爲九牧之第二房,那麼福建林氏已傳承一千六百年了。林松茂這時方才明白新港「五社林」稱謂的由來。可惜「五社林」祖籍地劉宅社已開發爲東山工業區,劉宅人口只剩二十多戶。

 林松茂的尋根溯源之旅比起祖父林維朝做得更徹底,他不僅到東山故居,更遠至林姓的開基地。民國八十六年四月中旬,他由台北經香港換機飛到鄭州,四月十五日上午從鄭州租一部小巴士上高速公路往西,距鄭州六、七十公里處有黃土丘陵地帶,右邊數條溪谷望下去不到一公里處即看到黃河。再過一段,公路沿著右邊一條河走,即洛河。車下高速公路即鞏縣(現鞏義市),右轉過「伊洛河大橋」即到一小村莊「南河渡」,車停處霍然「河洛園」三大字即在眼前,置身其中,讓人覺得彷彿回到了兩千年前。村外不到一公里有石窟寺,寺 後山崖整面刻著石佛,始建於一千五百年前北魏至唐宋共五崖大小七千多尊。

林松茂攝於石窟寺外,寺後山崖即立著「河洛神蹟」石碑。(林松茂提供)

四月十七日下午,自鄭州過黃河大橋,再往西北方過「牧野大橋」,距鄭州一百公里衛輝市郊去參拜林姓始祖比千公的墓廟。牧野比干廟係北魏文帝(一千五百年前)所建,正殿後即爲墓地,墓碑據傳爲孔子周遊列國經過時以寶劍親刻「殷比干莫」(墓下即天然土,故墓字故意去土 )。門前置兩盆不及一尺高的毒草,叫「沒心菜」,比干埋葬此地後附近的草就成這樣,只長三葉,無芯不能再長出葉了。周圍種的柏樹都一面沒皮,長到一定高度就失去樹芯不再長高,叫沒頂。林松茂身處林姓太祖比干墓廟前,頓覺一股歷史感,油然而生,思古之悠情蓊鬱澎湃不能自己。

而血濃於水的同宗情誼,也繫聯著兩岸的五社林子弟,大陸的五社林後代亦曾來台作探親之旅。光復後,竹房二十二世的林文謀在民國三十七年八月三十一日寄了一幀寫真給台灣春大社二十二世的林蘭芽,爲了這張寫真,林文謀慎重地穿了一件長大衣,在東山林家祖祠前拍照,然而略帶土氣的長褲及布鞋,卻洩露了他莊稼人的底。林文謀到了台灣,受到了林蘭芽的熱烈歡迎,招待他遊覽烏山頭等名勝;也帶他回新港林家宗祠,與五社林宗親們敘舊並拍照留念。地理的隔閡,並未阻斷五社林後代的同宗情誼。


剪不斷理還亂的祭祀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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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的祭祀公業,溯源於大陸的祭田制。大陸來台之先民,經一番墾荒與奮鬥後,逐漸累積了一些財富。在離鄉背井之際,於衣食溫飽之餘,行有餘力,乃成立祭祀公業,是一種慎重追遠的傳統美德。祭祀祖先之禮儀,一般均供奉有犧牲酒菜之祭品,並有音樂或戲劇等民間藝術以享祖靈,耗費甚鉅,因之,設置專供祭祀之田產,以其固定之收益,辦理祭祀事宜,自可確保經費之來源,而免由子孫臨時捐贈或籌集之耗時費力;並可防止相互推卸責任,致無法舉辦。

林璧晃祭祀公業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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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五社林以東山始祖林璧晃為名的祭祀公業,到底始於何時,因無文獻可資憑藉,無從查考。但在林維朝的《勞生略歷》一書中記載,璧晃祖公業自其祖父以正公即爲管理,延及其父已是兩世了。林維朝出生於同治七年(西元一八六八年),他的父親添慶及祖父以正公均曾管理過林璧晃祭祀公業,由此推斷,林璧晃祭祀公業至遲在清朝中葉已經設立。

林璧晃祭祀公業在清朝中葉已設立,然林家宗祠則遲至昭和二年(民國十六年)才興建完成。(陳素雲攝)

林璧晃祭祀公業在林維朝父祖手中已建立了初步的制度,原本祭祀公業的主旨在追思先祖與敦親睦族,此時顯與育才公業培育族內英才的主旨做了融合,將收入的一部分做為祭費,其餘大部分則用來獎勵並激賞族人求學而入宦途,用以光宗耀祖。據林維朝的《勞生略歷》所言,在其父管理祖公業期間,逐年收入稅金五百餘元,專門用來祭祀及獎勵人才之用。祭費約需百餘元,族中人小試,擇一人貼金六元,鄉試則一人貼金四十元,死亡一人貼金三元,並將之制度化,成為慣例。

在這種獎掖人才制度的鼓勵下,五社林子弟均勤學漢文求取功名。光緒九年(一八八三年),林煌策(林英敏祖父)赴台南府考試,蒙台澎兵備道兼提督學政劉傲取進嘉義縣學秀才第十七名;林煌策的五哥林煌章(林良材祖父)亦考取秀才;林維朝也於光緒十三年(一八八七年)赴台南府考試,蒙兵備道兼提督學政唐景崧取進嘉義縣學第十一名。五社林後裔在光緒年間有著相當傲人的成績。

人多口雜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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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祭祀、獎勵人才及撫恤傷亡外,林添慶 (林維朝之父)在管理祖公業時,亦曾以盈餘添購不少田地。無奈五社林族中人多口雜,有人認爲璧晃祖業是一塊大餅,管理人定必得到不少利益;也有一些怨家藉機傾陷,甚或垂涎林璧晃祭祀公業的鉅額收益,想爭奪管理權。

林維朝父祖之所以掌管五社林祭祀公業,是因爲其祖父以正公,曾被推選為壯丁練團局長,協助剿亂,賞戴五品藍翎;至其父仍承襲父親的餘蔭繼續管理。然而林添慶的時代,蘭三社林煌策一系已逐漸崛起。煌策之父林茂桂以販賣鴉片致富,林茂桂成了巨富之後,仍意猶未足,希望奪取林璧晃祭祀公業的管理權,以增加其在新港的政治勢力及社會地位。他的第五個兒子林煌章及老么林煌策果然都不負他的期望,先後考中秀才,得到功名之後,轉而向添慶施壓。林維朝在未得功名時,即感受到林煌策一族的欺壓。

光緒十三年(一八八七年),林維朝考中秀才,親友以鼓樂數十陣前往迎接入港,父母均喜溢眉梢,對於兒子光耀門楣深感欣慰。不料禍出不測,不到一個月,其父突然病發,不到三、四日即遽爾病逝,這時林煌章趁維朝家遭此巨變之際,竟請楊棟樑(煌策、煌章、維朝之塾師)來說項,宣稱他要接辦祭祀公業的公款。林維朝當下請來親翁何允調、母舅江秩東及摯友黃宇西等人商量是事,大都主張該公業已管理兩代了,你也已有了功名,而且你父死尙未安葬,他就以此相逼,無禮至極。如果你此時讓他接辦,實在有失體面,一定會被旁人恥笑。況且族中人大多對他不服,你又有何懼呢?千萬不要交出管理權!

林維朝卸辦斷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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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幾乎異口同聲,均謂「切勿卸辦為是」,令維朝左右為難。父親在世時,他屢屢勸父親卸辦祭祀公業以銷謗瀆,以除禍根。當時父親說,並非不想卸辦,無奈沒有承接之人,所以拖延至今。想不到父親逝世只兩、三日,族侄煌章竟咄咄逼人,要接辦祖公業。維朝心想,辦此公款被人疑議,受人壓迫,這是他一向深惡痛絕的;而且今天不卸辦必為將來禍患。以前是因無人可接辦,現在既然煌章要承接,應當就此卸卻,斷絕禍根。況且我們家的體面,唯在我是否能振作罷了,不在此公款之卸辦。當時母舅亦深表贊成,維朝心意乃決。 於是請楊棟樑師轉告林煌章,叫他將璧晃祖神主速來請去。當時新港人大多說林維朝懦弱,然而也有一、二位有識之士,說林維朝有果斷力,毅然決然斬斷禍根。議論紛紛,林維朝則不以為意。

由此觀之,祭祀公業管理人代表著身分地位,是五社林後裔覬覦的名位,而龐大的田產也易招惹族人逐利、爭產之心,這些負面力量恆與有識者堅持的使命感相互拉扯交戰,形成五社林內部的鬥爭傾軋。而由此記載,亦可看出當時尙未興建林家宗祠,而是由管理祭祀公業者,將璧晃祖神主牌位請去其家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