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典/卷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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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卷第五十五
禮十五沿革十五吉禮十四
告禮 歷代所尚 享司寒藏冰開冰附 禜
禳祈 高禖 祓禊 諸雜祠 淫祀興廢
告禮
[編輯]商、周、魏、東晉、梁、大唐
古者天子將巡狩,必先告於祖,命史告群廟及社稷、圻內名山大川。七月而遍。親告用牲,史告用幣。子思之語。
商湯將伐桀,告天云:「余小子履履,湯名。敢用玄牡,敢昭告於皇皇后帝,商尚白,未變夏禮,故用玄牡。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簡在帝心。言桀居帝臣之位,罪過不敢隱蔽,已簡在天心。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周制,天子將出,類乎上帝,造乎禰。太祝告土用牲幣。鄭玄云:「牲當為制。」王肅云:「親告以牲,有奠故也。使祝史用幣。」又云:「吉則用牲,凶則用幣。」
魏尚書薛悌奏:「涼州刺史所上靈命瑞圖,當下洛陽留臺,使太尉醮告太祖、文昭皇后廟。」博士秦靜議曰:「靈命瑞圖可祀天皇大帝五精之帝於洛陽,祀南郊所祭,祭訖,奉誥冊文,脯、醢、酒,告太祖廟。藏冊於石函。」尚書奏曰:「秦靜議當遣兼太尉告祠,以武皇帝從五精以上六座。餘眾神皆不設牲用如郊祭。」明帝詔:「每祀天輒以地配,今不地配耶?」尚書奏:「孫欽議:『周禮祀天南郊,無地配之文,大魏受禪,因漢祀天以地配,此謂正月南郊常祀也。今告靈瑞,不須以地配。』王肅議:『禮,有事於王父,則以王母配,不降於四時常祀而不配也。且夫五精之帝,非重於地,今奉嘉瑞以告,而地獨闕,於義未通。以地配天,於義正宜。』」詔曰:「祀天以地配,此既正義,今告瑞祭於五精之帝,則地不得闕也。」又詔曰:「告皇天及五精,今冊文中都不見五精之帝,意何以耶?」尚書奏:「冊文,侍中韋誕所作。文中『皇皇后帝』,即五精之帝。昔舜受禪,告天雲『皇皇后帝』,亦合五精之帝。於文少,不可分別。可更增五精字。」奏可。秦靜上告瑞祝文曰:「孝孫皇帝諱使太尉臣某,以靈命瑞圖冊告於天郊。事訖,將納冊於石函。謹使太常臣某,帥有司以脯醢旨酒,敢昭告於皇祖武皇帝,以武宣後卞氏配,尚饗。」
明帝太和六年,征西大將軍臣懿等言:「長安典農中郎將張烈書言,『所部人左先,雨後於地得玉印』。臣今謹遣夏裕送。」詔:「推原符瑞,有感而至,宜因祭祀,奠於文思皇后神座前,以慰神靈之思念。」散騎常侍高堂隆議:「按典瑞,天子有事,必告宗廟,以象生也。凡宗廟,祖尊而禰親。祭祀告事,皆先尊而後親。往者得瑞璽以告宗廟,而奠於親廟;此則告於尊,奠於親,故事明比。文皇帝、文思皇后,其為慈親一體也。告之日,質明,守官筵於廟堂之奧,設玉幾,近南。設洗於阼階東南。酒人設醴酒於堂。脯人醢人執籩脯豆醢於洗北,西面。公位於阼階西南,北面。太常位於阼階,北面,差出公後。百執事敘立於卿後。執璽使者立公西北,東面。諸博士差退。唯籩人豆人不拜,餘皆拜。拜訖,解劍納履。博士引公,祝導盥,升自阼階。博士立於高皇廟室戶外西,東面。祝先入室,南面。公入戶內,西面。博士並引卿盥,從公。籩人、醢人、百執事皆從升。博士引使者升階,如在庭之位。卿受脯於戶外,入於筵前。醢人以醢授卿,卿不興,受,設於籩北,興,出,俟事於太皇帝室,南面。祝酌酒,奠籩南。祝導公,博士引使者執邸受瑞璽於戶。祝西面立於戶外東,使者還復位。公奠璽於幾東,興,復位。祝入。公再拜稽首,興,立漏移一刻,公執璽邸授使者戶外。遂造太皇帝、武皇帝、文皇帝,皆如高皇,出。禮畢之後,可使都督黃門兼諸官告瑞於文思皇后寢堂,如廟之禮。」高堂隆又議:往者得瑞璽,祝文曰:「於惟往者,坤靈吐燿,天球玉璽見於宗廟之宮。今則西嶽之精,申明天意,重出瑞璽王國之域,實為皇天后土明報皇高曾祖武文之德,德祚洋溢,光潤萬國。孝皇帝諱謹使上公臣某,敢用嘉薦醴酒,奉呈瑞璽以告先靈。尚饗。」其祝辭,唯曰「明報聖慈文思皇后之德」為異耳。
東晉元帝為瑯琊王,將即極位告廟,王導書問賀循云:「或謂宜祭壇拜受天命者;或謂直當稱億兆群情告四祖之廟而行者,若爾,當立行廟。王今固辭尊號,俯順群情,還依魏晉故事。然魏晉皆稟命而行,不知今進璽當云何?」循答曰:「愚謂告四祖之廟而行。蜀書劉先主初封漢王時,群臣共奏上勳德,承以即位。今雖事不正同,然議可方論。導又書曰:「得刁僕射書曰如此:京兆是宣帝祖,章郡是父也。至惠帝,為七廟。至懷帝,京兆府君應落。想足下亦是識。刁侯不欲告惠懷二帝,不知於禮云何?」循答曰:「古禮及漢氏之初,皆帝帝異廟。即位大事,謁於太祖。故晉文朝於武宮,漢文謁於高廟也。至光武之後,唯有祖宗兩廟而已。祖宗兩廟,昭穆皆共堂別室。魏晉依之,亦唯立一廟。則一廟之中,苟在未毀,恐有事之日,不得偏有不告。然人不詳太廟定議,不敢必據欲依古禮,唯告宣帝一廟。人意以祖宗非一,且太廟合共,事與古異,不得以古禮為斷。」
太常問:「今封建諸王,為告廟不?若告,廟冊與告諸王同異?祝文同不?當以竹冊白簡?隸書篆書也?」博士孫毓議:「按《尚書·洛誥》『王命作冊,逸祝冊,唯告周公其後』。謂成王已冠,命立周公後,作為冊書逸誥以告伯禽也。又周公請命於三王,乃納冊於金縢匱中。今封建諸王,裂土樹藩,為冊告廟,篆書竹冊,執冊以祝,訖,藏於廟。及封王之日,又以冊告所封之王。冊文不同。前以言告廟祝文,當竹冊篆書,以為告廟冊,冊之文即祝詞也。舊告封王、告改年號,故事,事訖皆當藏於廟,以皆為冊書。四時享祀祝文,事訖不藏,故但禮稱祝文尺一,白簡隸書而已。」
又王岷議云:「中朝大事告天地,先郊後廟。」徐邈云:「天子將出,類乎上帝,造乎禰。如此次,則宜先告郊也。」按元帝大興元年詔曰:「當先告廟,出便南郊,先人事而後天理,自親及尊耶?」虞先云:「武王克商,先祭後郊。」
賀循議:「告諡南郊,不當用牲。然先告代祖謚於太廟,復有用牲,於禮不正,理不應有牲。告郊廟皆不用牲,牲惟施於祭及禱耳。」徐邈又議云:「按武帝永熙元年,告謚南郊,用牲。自江左以來,哀帝興寧中、簡文帝咸安中告謚,並蒼璧制幣,告立太子、太孫。」邈與范寧書,問:「告定用牲否?禮,郊牲在滌三月,此謂常祀耳。宗廟告牲,亦不展芻豢,日既逼,不容得備。又禮,郊特牲在滌宮,而稷牛唯具。《傳》曰『帝牛不吉,則卜特牲而用之』,如無復九旬之別也。謂今牲至則用,當無疑否?」范甯答云:「禮,郊牲必在滌三月。《公羊傳》『養二卜』。二卜者,謂本卜養二牲也。帝牲不吉則卜稷牲,稷牲不吉則不郊。蓋所以敬天神而後人鬼也。無本郊不滌牲之禮。牲唯具用,非吾所聞也。凡告用制幣,先儒有明義也。」
孝武帝太元十六年,告移廟奠幣。祠部郎傅瑗問徐邈:「應設奠否?」邈答曰:「禮,君出境,以遷廟主行,每舍奠焉。凡事關宗廟,非幣則薦,未有不告而行。將遷主之晨,宜依告以設奠。」瑗難曰:「言依告設奠,但三薦相去近,恐犯春秋再烝之譏。禮,諸侯薨及禘祫,則迎群主歸太祖廟。又雲『主出廟入廟必蹕』,無將行設奠之文。奠重於蹕而文不及,無奠明矣。禮又云:『天子諸侯將出,必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遂奉以出,每舍奠焉,而後就舍。』此謂雖侯王之貴,必有尊也。若徵此文,事非其喻。」邈曰:「禮,諸侯出朝,既告祖禰,臨行,又遍告。告不嫌再。所引每舍奠者,取其疏數若隨宜然,則奠不為數。今之告廟,戒出期也;至日又告,告將出也。」又曰:「新故兩廟,各有其事。『左宗人擯曰「有司具,請升」。君升,祝奉幣從。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幣告於皇考,成廟,將徙,敢告。」君及祝再拜,興,祝導君降於阼階』。下雲『至於新廟,筵於戶牖間,祝奠幣於幾東,薦脯醢。君盥,酌,奠於薦西。祝聲三,曰「敢用嘉薦,告於皇考」。又曰「孝嗣侯某,潔為明薦,尚饗」。』又大戴遷廟禮文云:『凡以幣告,皆執幣而告。告畢,乃奠幣於幾東。小宰升,取幣,埋兩階間。』禮,『天子諸侯將出,以幣告廟,遂奉幣以出。反告設奠,乃斂幣而藏之兩階。』此則初告之幣,待後告而藏之。藏之必須事訖,未訖則未藏。今何不陳於新廟耶?去舊之新,當即新以藏幣。故先奠幾東,乃取而藏之,非為舊廟虛告而新廟兼設也。且初告,告將移,祝曰『敢以嘉幣』;後告而明享,祝曰『敢用嘉薦』。尋此二祝之稱,則知幣也薦也,各施於一廟矣。」
伏系問:「宣後移廟,為但告東廟,亦告太廟耶?」宣後,簡文帝所生母,別在東廟。徐邈答:「此無禮文。意謂初崇號,以告太廟。今自一別廟之遷耳,於太廟無事。無事而告,則近黷矣。古大事必告,初崇進而告是也。今徙廟,事之末,恐不得復告也。」
康帝立,准禮將改元,尚書下侍御史、太常主者:「殿中屬應告廟,其勒禮官並太史,擇吉日,撰祝文,及諸應所用備辦,符到奉行。」博士徐禪議曰:「按魯文公之書即位也,僖公未葬。蓋改元之道,宜其親告,不以喪闕。昔代祖受終,亦在諒闇。既正其位於天郊,必告成命於父祖。事莫大於正位,禮莫盛於改元。《傳》曰:元,始也,首也,善之長也。故君道重焉。謂應告。」尚書奏:「按惠帝起居注,改永熙二年為永平元年,使持節太尉石鑒造於太廟。前朝明准,不應革易。如禪議。」禪告文曰:「維建元元年正月日,子孝曾孫嗣皇帝諱,謹遣使持節兼太尉某官某甲,敢昭告於皇祖高祖宣皇帝,諱以眇身,屬膺明命,為兆人主。惟神器之重,夙夜祗勵。夫首元正位,改物承天,先王之典刑,建國之大禮。今改咸康八年,為建元元年。享祖宗之保佑,膺乾坤之休靈。敢薦告事,一元大武,薌合薌萁,嘉薦庶羞,清滌清酌,明告於皇祖高祖宣皇帝、穆皇后張氏,尚饗。」告始祖廟等十一室同辭也。
梁禮官司馬筠議:「大事遍告七廟,小事止告一室。」時議以「封禪、南北郊、祀明堂、巡省四方、御臨戎出征、皇太子加元服、寇賊平蕩、築宮立闕、纂戎、解嚴,合十一條,則遍告七廟。講武、修宗廟明堂、臨軒封拜公王、四夷款化貢萬物、諸公王以愆削封及討、封王紹襲,合六條,則告一室。」帝從之。
大唐儀鳳二年二月二十九日,太常以仲春告祥瑞於太廟。高宗令禮官徵求故實。太常博士賈大隱對曰:「古者祭以首時,薦用仲月。近代相承,元日奏祥瑞,二月然後告於廟。蓋緣告必有薦,便於禮也。又檢貞觀以來,敕令無文,禮司因循,不知所起。」上令依舊行焉。
歷代所尚(高陽、高辛、唐、虞、夏、商、周、秦、漢、後漢、魏晉、東晉、宋、齊、梁、陳、後魏、北齊、後周、隋、大唐)
[編輯]高陽氏尚赤,以十一月為正。薦玉以赤繒。
高辛氏尚黑,以十三月為正。薦玉以黑繒。
陶唐氏尚白,以十二月為正。薦玉以白繒。
有虞氏尚赤。以十一月為正。並出尚書中候。
夏后氏尚黑。以建寅為正。此時物生色黑。禮三正記云:「正朔三而改,文質再而復。」又書傳略說云:「天有三統,物有三變,故正有三生三死,土有三王,王有一生一死。故《元命苞》雲夏以十三月為正,息卦受泰,其色尚黑,以平明為朔。古者易姓而王,示不相襲,明受之於天也。」大事斂用昏,昏時亦黑。此大事謂喪事也。戎事乘驪,戎,兵也。馬黑色曰驪。牲用玄,玄,黑類也。以黑為徽號。崔靈恩云:「徽謂旌旗斿也。」盧植云:「徽,章也。號所以書之於綏。若夏,則書其號為夏也。」朝燕服收冠而黑衣。宮室之制,屋。詩云:「夏屋渠渠。」十寸為尺。《白虎通》曰:「夏法日,日數十也。日無所不照,至尺所度,無所不極,故以十寸為尺。」
殷人尚白。以建丑月為正。物芽色白。《元命苞》曰:「殷以十二月為正,息卦受臨,其色尚白,以雞鳴為朔。」大事斂用日中,日中,時亦白也。戎事乘翰,翰,白色馬。牲用白,以白為徽號。朝燕服冔冠而縞衣。宮室之制,屋。韓詩曰:「殷商屋而夏門也。」十二寸為尺。《白虎通》云:「法十二月,言歲中無所不成。」
周人尚赤。以建子之月為正。物萌色赤。《元命苞》曰:「周以十一月為正,息卦受復,其色尚赤,以夜半為朔。」大事斂用日出,日出時亦赤。戎事乘騵,騵,駠馬白腹。騵音原。牲用騂,騂,赤類。以赤為徽號。朝燕服冕冠而玄衣。宮室之制,屋。《傳》曰:周,夏屋而商門。八寸為尺。《白虎通》云:「周據地而生,地者陰,以婦人為法,婦人大率奄八寸,故以八寸為尺。王者改正朔,本天有三統,謂三微之月也。周以十一月,殷以十二月,夏以十三月也。」崔靈恩云:「若以書傳中候文,依三正記推之,則三皇五帝之所尚,可得而知也。以周人代殷用天正而尚赤,殷人代夏用地正而尚白,夏以人正代舜而尚黑,則知虞氏之王當用天正而尚赤,陶唐氏當用地正而尚白,高辛氏當用人正而尚黑,高陽氏當用天正而尚赤,少皞氏當用地正而尚白,黃帝當用人正而尚黑,炎帝當用天正而尚赤,共工氏當用地正而尚白,太皞當用人,正而尚黑也。」
秦水德。《漢書·律曆志》:「秦自以水德,故十月為歲首。」
漢火德。初亦以十月為歲首,及文帝立,公孫臣言「漢當土德,應黃龍見」。丞相張蒼以為漢乃水德,河決金隄,其符也。年始冬十月,色外黑內赤。十月陰氣在外,故黑。陽氣尚伏在內,故赤。明年,黃龍果見於成紀。帝於是令博士諸生申明土德,草改曆及服色事。至武帝元封七年,用兒寬等議,改用夏正,以建寅月為歲首。劉向以為赤帝斬蛇之符,為火德。
後漢並同前漢。
魏土德。文帝以建寅月為正,服尚黃,臘以丑,牲以白,節毛尚赤,節幡尚黃。郊祀朝會四時之服如漢制,宗廟所服如周禮。明帝青龍五年三月,用博士秦靜等議,改為景初元年,以建丑月為正。孟夏四月制,服色尚黃,犧牲用白,戎事乘黑首之白馬,建大赤之旗,朝會建大白之旗。春夏秋冬孟仲季月雖與正歲不同,至於郊祀、迎氣,礿祠烝嘗、巡狩、蒐田、分至啟閉、班宣時令、中氣早晚、敬授人事,諸若此者,皆以正歲斗建為節。按服色尚黃,據土行也。犧牲旂旗,一用殷禮,行殷之時故也。周禮巾車職,建大赤以朝,大白以即戎,此則周以正色之旗以朝,以先代之旗即戎。魏用殷禮,變周之制,故建太白以朝,大赤即戎也。又詔曰:「今祭皇皇帝天、皇皇后地、天地郊、明堂、宗廟,皆宜用白。其別祭五郊,各隨方色。祭日月星辰之類,用騂。社稷山川之屬,用玄。此則尊卑方色陰陽眾義暢矣。」三年正月,帝崩。齊王立,以明帝建丑月崩,若以其月正朝會設樂,不合於禮,於是改以建寅之月為歲首。袁準正論曰:「自非繼亂,不宜改正也。」
晉金德。武帝泰始二年,散騎常侍傅玄上議:「帝王受命,應曆禪代,則不改正朔,遭變征伐則改之。舜正月上日,受終於文祖,無改正之文,唐虞正朔皆同,明矣。至殷周革命,乃改。魏受漢禪,亦已不改,至於服色,皆從其本,唯節幡用黃。大晉以金德王天下,順五行三統之序矣。」詔從之。由是正朔服色,並依前代。孫盛晉陽秋論曰:「孔子修春秋,列三統,為後王法,令仍舊,非也。晉為金行,而服色尚赤,考之古道,乖違甚矣。」
東晉並同西晉。
宋水德,亦如魏晉故事。
齊木德,餘一依前代。
梁火德,餘一依前代。
陳木德,餘一依前代。
後魏初為土德,言繼黃帝之後也,故數用五,服尚黃,犧牲用白。至孝文太和十四年,用祕書丞李彪等議,承晉後,改為水德,祖辰臘申。
北齊木德,正朔服色,皆如後魏。
後周承西魏用水德,以文帝誕玄氣之祥,有黑水之讖故也。建寅月為正,服色尚黑。
隋火德,以赤雀降祥之故,衣服、旗幟、犧牲尚赤,戎服以黃,七月帝始服黃。
大唐土德,建寅月為歲首。武太后永昌元年十一月一日,依周制,以建子之月為正,改元為載初元年,改十一月為正月,十二月為臘月,來年正月為一月,十月建亥為年終。載初元年九月九日,改元天授,稱周,改皇帝為皇嗣。二年正月,旗幟尚赤。天寶九載制:應緣隊仗所用緋色幡等,並改為赤黃色,天下皆然。納崔昌議,以土德承漢火行。
享司寒藏冰開冰附○(周、宋、隋、大唐)
[編輯]周制,凌人掌冰。正歲十有二月,令斬冰,三其凌。正歲季冬,火星中,大寒冰方盛之時也。凌,冰室也。三其凌,三倍其冰,備消釋也。春始治鑑,鑑如甀,大口,以盛冰,置食物於中,以禦溫氣。春而始治之,為二月將獻羔而開冰。鑑,胡暫反。甀音直偽反。祭祀供冰鑑,賓客供冰,賓客不以鑑往,嫌使停膳羞。大喪供夷槃冰,夷之言屍也。屍之槃曰夷槃。夏頒冰掌事,暑氣盛,王以冰頒賜,則主為之。秋刷。刷,清也。鄭眾云:「刷除冰室,當更內新冰也。」月令:「仲春,天子乃獻羔開冰,先薦寢廟。」謂立春藏冰,至春分,方溫,故獻羔以祭司寒,而後開冰。先薦寢廟而後食之。《左傳》魯大夫申豐曰:「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陸,道也。夏十二月,日在虛危,冰堅而藏之。西陸朝覿而出之。夏三月,日在昴畢,蟄蟲出而用冰。春分之中,奎婁在東方。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陰沍寒,用黑牡、秬黍以享司寒,於是取而藏之也周。沍,閉也。必取積陰之冰,所以導達其氣,使不為災。黑牡,黑牲也。秬黍,黑黍也。司寒,北方之神,故物皆用黑。周,密也,密藏之。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於是以風出而用之。順春風而散用之。朝之祿位,賓食喪祭,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冰皆與焉,老,致仕在家者。其用之也遍。及老疾也。則冬無愆陽,愆,過也,謂冬溫。夏無伏陰,謂夏寒也。春無淒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淒風寒也,霖雨為人害。震,霆也。無菑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扎。」癘,惡氣也,短折為夭,少死為扎。
宋孝武帝大明六年,立凌室藏冰。有司奏:季冬之月,冰壯之時,凌室長率山虞及輿隸取冰於深山窮谷固陰沍寒之處,以納於凌陰。務令周密,無洩其氣。先以黑牡秬黍祭司寒於凌室之北。仲春之月,春分之日,以黑羔秬黍祭司寒。啟冰室,先薦寢廟。夏祠用鑑盛冰,室一鑑,以禦溫氣蠅蚋。王御殿及太官羞,並以鑑供冰。自春分至立秋,不限稱數以周喪事。繕制夷槃,隨冰供給。凌室在樂遊苑內,置長一人,吏一人,保舉吏二人。
隋以季冬藏冰,仲春開冰,並因用黑牡秬黍於冰室祭司寒神。開冰依以桃弧棘矢。
大唐制,先立春三日,因用黑牡秬黍,祭司寒之神於冰室。祭訖,鑿冰千段,方三尺,厚尺五寸而藏之。仲春開冰,祭如藏禮,依以桃弧棘矢設於冰室戶內之右。禮畢,遂留之。餘具開元禮。
禜(周、漢、晉、梁、隋、大唐)
[編輯]周制,春官大祝掌六祈,其四曰禜。鬯人禜門用瓢齎。禜謂營酇。所祭門,國門也。齎讀為齊。取甘瓠割去柢以齊為樽也。魯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於門。」左氏以為用牲非常也。凡天災有幣無牲。祭法云:「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幽禜謂星壇也,雩禜亦謂水旱壇也。《春秋左氏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
漢制,謂禜為請晴,服赤幘朱衣。
晉武帝咸寧及太康中,時雨多則禜祭,赤幘朱衣,閉諸陰,朱絲縈社,伐朱鼓焉。
梁制,霖雨祈晴,亦如雩禮。
隋制,霖雨則禜京城諸門。三禜不止,則祈山川岳鎮海瀆社稷。又不止,則祈宗廟神州。報以太牢。州郡縣苦雨,亦各禜其城門。不止則祈界內山川及社稷。報用羊豕。
大唐因之。禜門不止,乃祈山川岳鎮海瀆。三日不止,祈社稷宗廟。並用酒脯。國城門用少牢。
禳祈(夏、商、周、漢、後漢、魏、晉、宋)
[編輯]夏后氏金行,初作葦茭,言氣所交也。《風俗通》曰:「《傳》曰:『萑葦有叢。』《呂氏春秋》曰:『湯始得伊尹,祓之於廟,薰以萑葦。』故用葦者,欲人之子孫蕃殖,不失其類,有如萑葦。茭者交易,陰陽代興之義也。」
殷人水德,以螺首,慎其閉塞,使如螺也。
周人木德,以桃為梗。梗,更也。言氣相更也。春官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鄭玄云:「匧,匧牲蹌也。匧而磔之謂磔攘。」匧音普逼反。大祝當六祈,以同鬼神祇。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說。攻、說,則以辭責之。禬未聞焉。天神人鬼地祇不和,則六癘作見,故以祈禮同之。造音七告反。禬古外反。國有大故,天災,祈祝社稷禱祠。大故,兵寇。天災,疫癘。諸祈禱祠之以報。小祀掌小祭祀將事侯禳禱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寧風旱,彌災兵,遠罪疾。侯之言候也。候嘉慶,祈福祥之屬。禳,攘卻凶咎,寧風旱之屬。順豐年而順為之祝辭。逆,迎也。彌讀為弭。弭,安也。祭法曰:「禳祈於坎壇,祭寒暑也。」禳猶卻也。祈,求也。寒暑不時,則或禳之或祈之。寒於坎,暑於壇也。
漢制,厲殃,祀天地日月星辰四時陰陽之神,以師曠配之。其壇常祀以禳災,兼用三代葦茭、桃梗。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為門戶飾,以儺止惡氣。
後漢仲夏之月,萬物方盛。日夏至,陰氣萌作,恐物不懋。其禮:以朱索連葷菜,彌牟朴蠱鍾。以桃印長六寸,方三寸,五色書文如法,以施門戶。
魏祀五郊六宗及厲殃。何晏議:「月令季春磔攘大儺,非所以祀皇天也。夫天道不諂,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國有大故,可祈於南郊。至於祈禳,自宜止於山川百物而已。王肅云:『厲殃,漢之淫祀耳。』日月有常位,五帝有常典。師曠自是樂祖,無事於厲殃。厲殃同人非禮器,雄黃等非禮飾。漢文除祕祝,所以稱仁明也。陳留范宣曰:『舜有拂卵無磔雞。』及魏明帝大修禳祭儀,雞特禳釁之事。磔雞宜起於魏,桃印本漢制,所以輔卯金,又宜魏所除也。」
晉制,每歲朝設葦茭桃梗,磔雞於宮及百寺之門,以辟惡氣。泰始二年,有司奏,春分祠厲殃及禳祠,詔曰:「不在祀典,除之。」
宋皆省其禮,而郡縣往往猶存。
高禖(周、漢、後漢、魏、晉、北齊、隋、大唐)
[編輯]周制,月令:「仲春,玄鳥至之日,以太牢祠於高禖。高辛氏之代,玄鳥遺卵,娀簡吞之,生契,後王以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又月令章句曰:「高,尊也。禖,祀也。吉事先見之象也。蓋為人所以祈子孫之祀。玄鳥感陽而至,其來主為孚乳蕃滋,故重其至日,因以用事。契母簡狄,蓋以玄鳥至日有事高禖而生契焉。故詩云:『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盧植曰:「玄鳥至時陰陽中,萬物生,故於是以三牲請子於高禖之神。居明顯之處,故謂之高。因其求子,故謂之禖。以為古者有媒氏之官,因以為神。」鄭但言後王,不知起於何代。天子親往,后妃帥九嬪御,乃禮天子所御,帶以弓韣,授以弓矢於高禖之前。」天子所御,謂今有娠者。禮謂酌飲於高禖之庭。帶以弓韣,求男之祥。
漢武帝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始立為高禖之祠於城南,祭以特牲。晉博士束皙云:「漢武帝晚得太子,始為立高禖之祠。高禖者,人之先也。故立石為主,祀以太牢也。」
後漢因之,祀於仲春之月。
魏禖壇有石。青龍中造。許慎云:「山陽人以石為主。」
晉以仲春之月高禖,祠於城南,祀以特牲。惠帝元康六年,高禖壇上石,中破。博士議:「禮無高禖置石之文,未知設造所由。既已毀破,可無改造。」束皙議以為:「石在壇上,蓋主道也。禮,祭器弊則埋而置新,今宜埋而更造,不宜遂廢。」後得高堂隆故事,詔更鐫石,令如舊,置高禖壇上。埋破石入地一丈。按江東太廟北門內,道西有石處,如竹葉小屋覆之。宋文帝元嘉中,修廟所,得石。陸澄以為晉孝武時郊禖石。然則江左亦有此禮矣。或曰百姓祀其傍,或謂之落星也。
北齊制高禖壇於南郊旁,廣輪二十六尺,高九尺,四陛三壝。每歲玄鳥至之日,皇帝親帥六宮,祀青帝於壇,以太昊配,而祀高禖之神以祈子。其儀:青帝北方南向,配帝東方西向,禖神壇下東陛之南,西向。禮用青珪束帛,牲共以一太牢祀日,皇帝袞冕,乘玉輅;皇后褘衣,乘重翟。皇帝初獻,降自東陛,皇后亞獻,降自西陛,並詣便座。夫人終獻。上嬪獻於禖神訖,帝及後並詣攢位,乃送神。皇帝皇后及群官皆拜,乃撤就燎。禮畢而還。
隋亦以玄鳥至日,祀高禖於南郊壇,牲用一太牢。
大唐月令,亦以仲春玄鳥至之日,以太牢祀於高禖,天子親往。月令經文及注,不言有壇廟也。
祓禊(周、漢、後漢、晉、東晉、齊)
[編輯]周制,春官女巫掌歲時祓除、釁浴。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之。月令:暮春,天子始乘舟。蔡邕《章句》曰:「陽氣和暖,鮪魚時至,將取薦宗廟,因乘舟浮川也。」
漢高后八月,祓於霸上。
後漢三月上巳,官民皆潔於東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為大潔。潔者,言陽氣布暢,萬物訖出,始潔之矣。禊者,潔也,言自潔濯也。
晉公卿以下,至於庶人,皆禊洛水之側。
東晉元帝又詔罷三日弄具。海西公於鍾山立流杯曲水,延百僚。
齊以三月三日曲水會,古禊祭也。今相承為百戲之具,雕弄巧飾,增損無常。
說曰:按禊與曲水,其義參差。晉趙王倫篡位三日,會天泉池,誅張林。懷帝亦會天泉池,賦詩。陸機云:「天泉池南石溝引御溝水,池西積石為禊堂,跨水,流杯飲酒。」不言曲水。《韓詩》曰:「鄭國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兩水之上,招魂續魄。秉蘭草,祓除不祥。」蔡邕曰:「今三月上巳,祓於水濱,蓋出此也。」凡言祓者祉也,以為祈介祉也。一說:三月三日,清明之節,將修事於水側,禱祀以祈豐年也。後漢杜篤云:「郭虞三月三日上辰產二女,上巳日產一女,二日產三女,並不育。俗以為大忌,至此月巳日諱止家,皆於東流水上,為祈禳自潔濯,謂之禊祠,引流行觴,遂成曲水。」梁劉昭曰:「郭虞之說,良為虛誕。假有庶人旬內夭其三女,何足警彼風俗乎?杜篤賦乃稱『王侯公主,暨於富商,用事伊、洛,帷幔玄黃』。本傳大將軍梁商,亦歌泣於洛禊也。」馬融《梁冀西第賦》云:「西北戌亥,玄石承輸。蝦蟆吐寫,庚辛之域。」即曲水之象。劉楨《魯都賦》曰:「素秋二七,天漢指隅,人胥祓禳,國子水嬉。」此用七月十四日也。
諸雜祠(周、秦、漢、東晉、後魏)
[編輯]周立壽星祠於下杜、亳,韋昭曰:「亳音薄,湯所都也。」瓚曰:「濟陰亳縣是也。」師古曰:「杜即京兆杜縣也。此亳非湯都也。徐廣雲京兆杜縣有亳亭,斯近之矣。」時奉焉。又立杜主祠,因宣王殺右將軍杜伯不以罪,後宣王田於圃田,杜伯執弓矢射宣王,宣王伏弓衣而死,故周人尊其鬼而以歲時奉祠焉。
秦立陳寶祠,因文公獲若石,於陳倉北阪城祠之。蘇林曰:「質如石,似肝。」顏師古曰:「陳倉之北阪上城中也。」其神或歲不至,或歲數。來也常以夜,光輝若流星,光色赤黃,長五丈,從東方來,集於祠城,若雄野雞,其聲殷殷雲,野雞夜鳴。言陳寶若來而有聲,則野雞皆鳴以應之也。祠以一牢,名曰陳寶。臣瓚曰:「陳倉縣有寶夫人祠,或一歲二歲與葉君合。葉君神來時,天為之殷殷雷鳴。」二世時,若陳寶節來,一祠。春夏用騂,秋冬用駵。德公立,卜居雍,即今扶風郡雍縣。雍之諸祠自此興。用三百牢於鄜音孚畤,作伏祠。孟康曰:「六月伏日也。周時無,至此乃有之。」師古曰:「伏者,謂陰氣將起,迫於殘陽而未得升,故為藏伏,因名伏日也。立秋之後,以金代火,金畏於火,故至庚日必伏。庚者,金也。」磔狗邑四門,以禦蠱災。始皇東遊海上,祠八神,求仙人。其祀莫知起時。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齊。天齊淵水,居臨菑南郊山下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蓋天好陰,祠之必於高山之下畤,命曰畤。地貴陽,祭之必於澤中圜丘。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東平陸監鄉,齊之西境也。四曰陰主,祠三山。三山即蓬萊、方丈、瀛洲三神山。五曰陽主,祠之罘山。山在東萊。六曰月主,祠之萊山。山在東萊長廣。皆在齊北,並勃海。七曰日主,祠盛山。山在東萊不夜縣,斗入海,最居齊東北隅,以迎日出。八曰四時主,祠瑯琊。瑯琊在齊東北,蓋歲之所始也。皆各用牢具祠,而巫祝所損益,珪幣雜異焉。罘音浮。
漢高帝天下已定,令祝立蚩尤之祠於長安。又置祠祀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屬;晉巫祠五帝、東君、雲中君、巫社、巫祠、族人炊之屬;師古曰:「東君,日也。雲中君謂雲神也。巫社、巫祠,皆古巫之神也。族人炊,古主炊母之神也。炊謂饎爨也。」秦巫祠杜主、巫保、族纍之屬;杜主,即周之杜伯也。巫保、族纍,二神名。纍音力追反。荊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屬;堂下,在堂之下。巫先,巫之最先者也。司命,說者雲文昌第四星也。施糜,其先常施設糜鬻者也。九天巫祠九天。師古曰:「九天者,謂中央鈞天,東方蒼天,東北旻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浩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東南陽天也。其說見淮南子。一說云:東方旻天,東南陽天,南方赤天,西南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北方玄天,東北變天,中央鈞天也。」皆以歲時祠宮中。武帝即位,厚禮置祠神君於內中,聞其言,不見其人。神君者,長陵女子,產乳而死,見神於妯宛若。宛若祠之其室,人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其後子孫以尊著。平原君,武帝外祖母也。宛若,字也。妯音軸。又帝師少君求仙,始親祠灶。少君言於帝曰:「祠灶皆可致物。物,鬼也。致物而丹沙可化為黃金。」又立粵祠,雞卜自此用。持雞骨而卜,如鼠卜也。是時既滅兩粵,粵人勇之乃言粵人俗鬼。師古曰:「勇之,粵人名也。俗鬼,言其土俗尚鬼神之事。」而其祠皆見鬼,數有效。昔東甌王敬鬼,壽百六十歲。後世怠慢,故衰耗。乃命粵巫立粵祝祠,安臺無壇,亦祠天神帝百鬼。宣帝時,南郡獲白虎,獻其皮牙爪,帝為立祠。又方士言隋侯、劍寶、玉寶璧、周康寶鼎,立四祠於未央宮。又祠天封苑火井於鴻門。西河鴻門有天封苑火井祠,火從地中出也。又立歲星,辰星、太白、熒惑、南斗祠於長安城傍。又祠三山八神於曲城,東萊之縣。蓬山石社石鼓於臨朐。又有月祠、蚩尤、勞谷、五床山、五帝、仙人、玉女、金馬碧雞等神,遣諫大夫王褒使持節而求焉。
東晉哀帝欲於殿前鴻祀,以鴻雁來為候,因而祭之,謂之鴻祀。或曰:「鴻,大也。鴻雁初來,必將大祀。」侍中劉遵等啟稱:「此唯出大傳,不在六籍,劉向、鄭玄雖為其訓,自後不同。前代以來,並無其式。」
後魏道武帝初,有兩彗星見,劉後使占者占,曰:「祈之則掃定天下。」後從之,故立其祀。又立歲神十二,歲一祭,以十月,用牛一、雞三。又立土神四,歲二祭,常八月、十月,用羊。又立獻明以上所立天神四十所,歲二祭,其神尊以馬,次以牛,小以羊,皆女巫行事。
淫祀興廢(秦、漢、魏、晉、東晉、宋、後魏)
[編輯]秦德公立,卜居雍。即今雍縣也。子孫飲馬於河,遂都雍。雍祠自此興,用三百牢。伏祠已具前也。
漢成帝立,丞相匡衡等奏:「罷雍鄜、密、上下畤及陳寶祀等。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應禮,及疑無明文,可奉祠如故。其餘四百七十五所不應禮,或復重,請皆罷。」奏可。本雍舊祠二百三所,惟山川諸星十五所為應禮。杜主祠有五,置其一。高帝所立梁、晉、秦、荊等巫,九天、南山、萊中之屬及孝文渭陽、孝武薄忌太一、三一、黃帝、冥羊、馬行,孝宣三山並諸山、蚩尤等,皆罷之也。後帝以無繼嗣故,復陳寶等祠。末年頗好鬼神,故多上書言祭祀方術者,皆得待詔。谷永說曰:「臣聞明於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怪;知萬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類。諸背仁義之正道,廣崇無福之祀,皆姦人惑眾,是以聖人絕而不言。伏惟陛下拒絕,無令姦人有窺朝者。」帝善之。哀帝即位,寢疾,博徵方士,京師諸縣皆有侍祠使者,盡復前代諸神祠,凡七百餘所,一歲三萬七千祠。平帝末年崇淫祀,自天地六宗以下,凡千七百所,用三牲鳥獸三千餘種。不能備,乃以雞當雁鶩,犬當麋鹿。
魏武王秉漢政,普除淫祀。文帝黃初五年,詔:「先王制祀,五行名山川澤,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亂,崇信巫史,至乃宮殿之內,戶牖之間,無不沃酹,甚矣。自今敢設非禮之祭,巫祝之言,皆以執左道論,著於令。」明帝青龍初,又詔:郡國山川不在祀典,勿祀。
晉武帝泰始元年詔曰:「昔帝王修岳瀆山川,各有定製。然以道蒞天下,其鬼不傷人,故祝史薦而無媿辭,而淫祀不作。末世妖孽相煽,音扇。捨正為邪,故魏朝疾之。宜按禮為制,使妖淫之鬼,不亂其間。」
東晉穆帝昇平中,何琦請備五嶽祠曰:「唐虞之制,天子五年一巡狩,柴燎五嶽,遍於群神。及秦漢都西京,涇、渭、長水雖不在祀典,以近咸陽故,盡得比大川立祀。自永嘉之亂,唯灊之天柱,在王畿之內,選百戶吏卒,以奉其職。中興之際,未有官守,廬江郡遣大吏兼假四時禱賽,春釋寒而冬請冰。自咸和迄今,又復隳替。計今非典之祠,可謂非一。考其正名,則淫昏之鬼;推其縻費,則百姓之蠹。而山川大神,更為簡闕。可令禮官作式,其諸妖孽,可粗依法先去其甚,俾邪不瀆正。」時不行。
宋武帝永初二年,普禁淫祀。由是蔣子文祠以下,皆絕。孝武孝建初,更修蔣侯祠,所在山川,漸皆修復。明帝立九州廟於雞籠山,大聚群神,加蔣侯爵位至相國、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加鍾山王。蘇侯,驃騎大將軍。四方諸神,咸加爵秩。
後魏初,自天地社稷以下,合千七十五所,歲用牲七萬五千五百頭。孝文帝詔曰:「朕承天事神,以育群品,而咸秩處廣,用牲甚眾。夫神明正直,享德與信,何必在牲!其令有司,非天地宗廟社稷之祀,皆用酒脯。」太和十五年詔:「自先朝以來,享祀凡千二百餘處。今欲減省,務從簡易。先常有水火之神四十餘名,及城北星神。今圜丘之下,既祭風伯、雨師、司中、司命等,明堂祭五祀,皆有此四十神,悉罷之。」初,每以正月吉日,於庭設幕,中置松柏樹,設五帝座。至孝文,詔曰:「禮雲,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此既無祖配,揆之古典,實無所取,又探冊之祭,可悉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