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02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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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二下     宋 沈樞 撰賞罰門
  蜀相諸葛亮賞不遺逺罰不阿近
  魏明帝青龍二年蜀丞相長史張裔常稱亮曰公賞不遺逺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埶免此賢愚之所以僉忘其身者也初長水校尉廖立自謂才名宜為諸葛亮之副常以職位游散怏怏怨謗無已亮廢立為民徙之汶山及亮卒立垂泣曰吾終為左衽矣李平聞之亦發病死平常冀亮復收已得自補復策後人不能故也習鑿齒論曰昔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沒齒而無怨言聖人以為難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嚴致死豈徒無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灋鑑至明而醜者亡怒水鑑之所以能窮物而無怨者以其無私也水鑑無私猶以免謗況大人君子懷樂生之心流矜恕之德灋行於不可不用刑加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誅之而不怒天下有不服者乎
  比魏辛雄諌魏主不明賞罰
  梁武帝普通六年魏主欲自出討賊中書令袁飜諫而止辛雄自軍中上疏曰凢人所以臨陣㤀身觸白刃而不憚者一求榮名二貪重賞三畏刑罰四避禍難非此數者雖聖王不能使其臣慈父不能厲其子矣自秦隴逆節蠻左亂常已歴數年凡在戎役數十萬人扦禦三方敗多勝少跡其所由皆不明賞罰之故也陛下雖降明詔賞不移時然將士之勲歴年不決亡軍之卒宴然在家是使節士無所勸慕庸人無所畏懾進而擊賊死交而賞賖退而逃散身全而無罪此其所以望敵奔沮不肯盡力者也陛下誠能號令必信賞罰必行則軍威必張盜賊必息矣䟽奏不省
  東魏髙澄問杜弼政事之要
  梁武帝清泰元年澄以廷尉卿杜弼為軍司攝行臺左丞臨發問以政事之要可為戒者使録一二條弼請口陳之曰天下大務莫過賞罰賞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罰一人使天下之人懼茍二事不失自然盡美澄大恱曰言雖不多於理甚要
  貶責門
  東晉殷浩卒於徙所
  永和十年殷浩少與桓溫齊名而心競不相下溫常輕之浩既廢黜雖愁怨不形辭色常書空作咄咄怪事字乆之溫謂掾郗超曰浩有德有言嚮為令僕足以儀刑百揆朝廷用違其才耳將以浩為尚書令以書告之浩欣然許焉將答書慮有謬誤開閉者十數竟達空函溫大怒由是遂絶卒於徙所
  唐李義府長流不聽還
  乾封元年時大赦惟長流人不聽還李義府憂憤發病卒自義府流竄朝士日憂其復入及聞其卒衆心乃安
  婁師德等以兵敗獲貶
  萬歲通天元年王孝傑婁師德與吐蕃將論欽陵贊婆戰於素羅汗山唐兵大敗孝傑坐免為庶人師德貶原州員外司馬師德因署移牒驚曰官爵盡無邪既而曰亦善亦善不復介意
  裴伷先以流人獲拜詹事丞
  景雲元年睿宗追復裴炎官爵初裴伷先自嶺南逃歸復杖一百徙北庭至徙所殖貨任俠常遣客詗都下事天后之誅流人也伷先先知之逃奔胡中北庭都䕶追獲囚之以聞使者至流人盡死伷先以待報未殺既而天后下制安撫流人有未死者悉放還伷先由是得歸至是求炎後獨伷先在拜詹事丞
  憲宗貶韋執誼為崖州司馬
  永貞元年貶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韋執誼為崖州司馬執誼以嘗與王叔文異同且杜黃裳壻故獨後貶然叔文敗執誼亦自失形勢知禍且至雖尚為相常不自得奄奄無氣聞人行聲輒惶悸失色以至於貶
  憲宗復以王叔文之黨徙逺州
  元和十年王叔文之黨坐謫官者凢十年不量移執政有憐其才欲漸進之者悉召至京師諌官爭言其不可憲宗與武元衡亦惡之皆以為逺州刺史官雖進而地益逺永州司馬柳宗元為柳州刺史朗州司馬劉禹錫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夢得親在堂萬無母子俱徃理欲請於朝願以柳易播㑹中丞裴度亦為禹錫言曰禹錫誠有罪然母老與其子為死別良可傷憲宗曰為人子尤當自謹勿貽親憂此則禹錫重可責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錫在所宜矜憲宗良乆乃曰朕所言以責為人子者耳然不欲傷其親心退謂左右曰裴度愛我終切明日禹錫改連州刺史
  功賞門
  韓昭侯藏弊袴
  周顯王十八年韓昭侯有弊袴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賜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聞明主愛一嚬一笑嚬有為嚬笑有為笑今袴豈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漢蕭何張良陳平以功封侯
  六年冬十月甲申始剖符封諸功臣為徹侯蕭何封鄼侯所食邑獨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堅執銳多者百餘戰少者數十合今蕭何未嘗有汗馬之勞徒持文墨議論顧反居臣等上何也髙祖曰諸君知獵乎夫獵追殺獸兎者狗也而發縱指示獸處者人也今諸君徒能得走獸耳功狗也至如蕭何發縱指示功人也羣臣皆莫敢言張良為謀臣亦無戰鬬功帝使自擇齊三萬戶良曰臣始起下邳與上㑹留此天以臣授陛下用臣計幸而時中臣願封留足矣不敢當三萬戶乃封張良為留侯封陳平為戶牖侯平辭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謀計戰勝克敵非功而何平曰非魏無知臣安得進上曰若子可謂不背本矣乃復賞魏無知
  髙祖先封雍齒
  上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其餘日夜爭功不決未得行封上在洛陽南宮從複道望見諸將徃徃相與坐沙中語上曰此何語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謀反耳上曰天下屬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屬取天下今陛下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親愛所誅皆生平所仇怨今軍吏計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恐又見疑平生過失及誅故即相聚謀反耳上乃憂曰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誰最甚者上曰雍齒與我有故怨數嘗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則羣臣人人自堅矣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而急趨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罷酒皆喜曰雍齒尚為侯我屬無患矣
  蕭何功第一
  列侯畢已受封詔定元功十八人位次皆曰平陽侯曹參身被七十創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謁者關內侯鄂千秋進曰羣臣議皆誤夫曹參雖有野戰略地之功此特一時之事耳上與楚相距五歳失軍亡衆跳身遁者數矣然蕭何常從闗中遣軍補其處非上所詔令召而數萬衆㑹上之乏絶者數矣又軍無見糧蕭何轉漕關中給食不乏陛下雖數亡山東蕭何常全闗中以待陛下此萬世之功也今雖亡曹參等百數何缺於漢漢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萬世之功哉蕭何第一曹參次之上曰善於是乃賜蕭何帯劔履上殿入朝不趨上曰吾聞進賢受上賞蕭何功雖髙得鄂君乃益明於是因鄂千秋故所食邑封為安平侯是日悉封何父子兄弟十餘人皆有食邑益封何二千戶
  霍光諫昭帝守先帝有功封侯之約
  始元元年九月金日磾兩子賞建俱侍中與帝略同年共臥起賞為奉車建附馬都尉及賞嗣侯佩兩綬上謂霍將軍曰金氏兄弟兩人不可使俱兩綬邪對曰賞自嗣父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與將軍乎對曰先帝之約有功乃得封侯遂止
  北魏韓顯宗不作露布
  齊明帝建武四年魏右軍府長史韓顯宗將別軍屯赭陽成公期遣胡松引蠻兵攻其營顯宗力戰破之斬其禆將髙法援顯宗至新野魏主謂曰卿破賊斬將殊益軍勢朕方攻堅城何為不作露布對曰頃聞鎮南將軍王肅獲賊二三人驢馬數匹皆為露布臣在東觀私常哂之近雖仰慿威靈得摧醜虜兵寡力弱擒斬不多脫復髙曵長縑虛張功烈尤而効之其罪彌大臣所以不敢為之解上而已魏主益賢之
  北齊斛律光請遣使勞軍
  陳宣帝太建三年齊斛律光與周師戰於宜陽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虜千餘人而還軍未至鄴齊主敕使散兵光以軍士多有功者未得慰勞乃密通表請遣使宣㫖軍仍且進齊朝發使遲留軍還將至紫陌光乃駐營待使帝聞光軍已逼心甚惡之亟令舎人召光入見然後宣勞散兵
  唐太宗面定勲臣
  武德九年九月己酉上面定勲臣長孫無忌等爵邑命陳叔達於殿下唱名示之且曰朕敘卿等勲賞或未當宜各自言於是諸將爭功紛紜不已淮安王神通曰臣舉兵闗西首應義旗今房𤣥齡杜如晦等專弄刀筆功居臣上臣竊不服上曰義旗初起叔父雖首唱舉兵葢亦自營脫禍及竇建徳吞噬山東叔父全軍覆沒劉黒闥再合餘燼叔父望風奔北𤣥齡等運籌帷幄坐安社稷論功行賞固宜居叔父之先叔父國之至親朕誠無所愛但不可以私恩濫與勲臣同賞耳諸將乃相謂曰陛下至公雖淮安王尚無所私吾儕何敢不安其分遂皆恱服房𤣥齡嘗言秦府舊人未遷官者皆嗟怨曰吾屬奉事左右幾何年矣今除官返出前宮齊府人之後上曰王者至公無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與卿輩日夜衣食皆取諸民者也故設官分職以為民也當擇賢才而用之豈以新舊為先後哉必也新而賢舊而不肖安可捨新而取舊乎今不論其賢不肖而直言嗟怨豈為政之體乎
  宋璟痛抑郝靈荃之賞
  開元四年閏月己亥宋璟兼紫微侍郎突厥黙啜自則天世為中國患朝廷旰食傾天下之力不能克郝靈荃得其首自謂不世之功璟以天子好武功恐好事者競生心徼倖痛抑其賞逾年始授郎將靈荃痛哭而死
  李泌謂以官賞功有二害
  至德元載肅宗謂泌曰今郭子儀李光弼已為宰相若克兩京平四海則無官以賞之奈何對曰古者官以任能爵以酬功唐初未得闗東故封爵皆設虛名其食實封者給繒布而已由是賞功者多以官夫以官賞功有二害非才則廢事權重則難制是以功臣居大官者皆不為子孫之逺圖曏使祿山有百里之國則亦惜之以傳子孫不反矣為今之計莫若疏爵土以賞功臣則雖大國不過二三百里可比今之小郡豈難制哉上曰善
  武宗謂無官可賞李德𥙿
  㑹昌四年澤潞平加李德𥙿太尉趙國公德𥙿固辭上曰恨無官賞卿耳卿若不應得朕必不與卿
  後唐周匝乞二州報恩
  同光二年初胡柳之役伶人周匝為梁所得莊宗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謁見於馬前帝甚喜匝涕泣言曰臣所以生全者皆梁教坊使陳俊內園栽接使儲德源之力也願就陛下乞二州以報之帝許之郭崇韜諌曰陛下所與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賞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為刺史恐失天下心以是不行踰年伶人屢以為言帝謂崇韜曰吾以許周匝矣使吾慙見此三人公言雖正然當為我屈意行之五月壬寅以俊為景州刺史德源為憲州刺史時親軍有從帝百戰未得刺史者莫不憤歎
  後周太祖戮軍士流言者
  顯德元年軍士有流言郊賞薄於唐明宗時者帝聞之壬午召諸將至寢殿讓之曰朕自即位以來惡衣菲食專以贍軍為念府庫蓄積四方貢獻贍軍之外鮮有嬴餘汝輩豈不知之今乃縱兇徒騰口不顧人主之勤儉察國之貧乏又不思已有何功而受賞惟知怨望於汝輩安乎皆惶恐謝罪退索不逞者戮之流言乃息
  奏功以實門
  漢國淵上首級皆如實數
  建安十七年曹操之西征也河間民田銀蘇伯反扇動幽兾五官將曹丕遣將軍賈信討之應時克滅故事破賊文書以一為十國淵上首級皆如其實數操問其故淵曰夫征討外寇多其斬獲之數者欲以大武功聳民聽也河間在封域之內銀等叛逆雖克㨗有功淵竊恥之操大恱
  晉石鑒以虛張首級被黜
  泰始七年豫州刺史石鑒坐擊呉軍虛張首級詔曰鑒備大臣吾所取信而乃下同為詐義得爾乎今遣歸田裡終身不得復用
  濫賞門
  漢更始濫授官爵
  更始二年納趙萌女為夫人故委政於萌羣小膳夫皆濫授官爵長安為之語曰竈下飬中郎將爛羊胃騎都尉爛羊頭關內侯
  晉王導欲賞路永等官爵
  咸和四年路永匡術賈寧皆蘇峻之黨也峻未敗永等去峻歸朝廷王導欲賞以官爵溫嶠曰永等皆峻之腹心首為亂階罪莫大焉晚雖改悟未足以贖前罪得全首領為幸多矣豈可復褒寵之哉導乃止
  唐穆宗優假將卒
  長慶二年初上在東宮聞天下厭苦憲宗用兵故即位務優假將卒以求姑息詔神策六軍使及南牙常參武官具由歴功績牒送中書量加奬擢其諸道大將乆次及有功者悉奏聞與除官應天下諸軍各委本道據守舊額不得輒有減省於是商賈胥吏爭賂藩鎮牒補列將而薦之即升朝籍奏章委積士大夫皆扼腕歎息
  穆宗濫賜
  三年上自複道幸興慶宮至通化門樓投絹二百匹施山僧上之濫賜皆此𩔖不可悉紀
  後唐潞王預借五月僦直
  清泰元年帝之發鳯翔也許軍士以入洛人賞錢百緡既至閱實金帛不過三萬兩匹而賞軍之費計應用五十萬緡王玫請率京城民財以足之數日僅得數萬緡執政請據屋為率無問士庶自居及僦者預借五月僦直從之
  李専美請據所有均給將士
  有司百方歛民財僅得六萬帝怒下軍廵使獄晝夜督責囚繫滿獄貧者至自經赴井而軍士遊市肆皆有驕色市人聚詬之曰汝曹為主力戰立功良苦反使我輩鞭胷杖背出財為賞汝曹猶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自得不愧天地乎是時竭左藏舊物及諸道貢獻乃至太后太妃器服簪珥皆出之纔及二十萬緡帝患之李專美夜直帝讓之曰卿名有才不能為我謀此留才安所施乎專美謝曰夫國之存亾不專繫於厚賞亦在修法度立紀綱陛下茍不改覆車之轍臣恐徒困百姓存亡未可知也今財力盡於此矣宜據所有均給之何必踐初言乎帝以為然壬辰詔禁軍在鳯翔歸命者自楊思權尹暉等各賜二馬一駝錢七十緡下至軍人錢二十緡其在京者各十緡軍士無厭猶怨望為謡言曰除去菩薩扶立生鐵以閔帝仁弱帝剛嚴有悔心故也
  公法門
  北魏源懷不以舊交恕元尼須
  梁天監二年魏主以源懷持節廵邊朔鎮將元尼須與懷舊交貪穢狼籍置酒請懷謂懷曰命之長短繫卿之口豈可不相寛貸懷曰今日源懷與故人飲酒之坐非鞫獄之所也明日公庭始為使者檢鎮將罪狀之處耳泥須揮淚無以對竟案劾抵罪
  唐太宗不私龎相壽
  貞觀三年濮州刺史龎相壽坐貪汚觧任自陳嘗在秦王幕府上憐之欲聽還舊任魏徴諌曰秦府左右中外甚多恐人人皆恃恩私是使為善者懼上欣然納之謂相夀曰我昔為秦王乃一府之主今居大位乃四海之主不得獨私故人大臣所執如是朕何敢違賜帛遣之相夀流涕而去
  太宗不阿親戚
  十七年四月丁亥以中書令楊師道為吏部尚書初長廣公主適趙慈景生節慈景死更適師道師道與長孫無忌等共鞫承乾獄隂為趙節道地由是獲譴上至公主所公主以首擊地泣謝子罪上亦拜泣曰賞不避仇讎罰不阿親戚此天下至公之道不敢違也以是負姊
  髙宗謂官司多不盡公
  永徽元年閏月上謂宰相曰聞所在官司行事猶互觀顔面多不盡公長孫無忌對曰此豈敢言無然肆情曲灋實亦不敢至於小小收取人情恐陛下尚不能免無忌以元舅輔政凢有所言上無不嘉納
  宣宗不以工藝廢法
  大中十一年教坊祝漢貞滑稽敏給上或指物使之口占摹詠有如宿構由是寵冠諸優一日在上前抵掌談諧頗及外事上正色謂曰我畜飬爾曹正供戲笑耳豈得輒預朝政邪自是踈之㑹其子坐贓杖死流漢貞於天德軍樂工羅程善琵琶自武宗朝已得幸上素曉音律尤有寵程恃恩暴橫以睚眥殺人繫京兆獄諸樂工欲為之請因上幸後苑奏樂乃設虛坐置琵琶而羅拜於庭且泣上問其故對曰羅程負陛下萬死然臣等惜其天下絶藝不復得奉宴遊矣上曰汝曹所惜者羅程藝朕所惜者髙祖太宗法竟杖殺之
  後唐潞王欲殺楚匡祚
  清泰元年帝欲殺楚匡祚韓昭𦙍曰陛下為天下父天下之人皆陛下子用法宜存至公匡祚受詔檢校重吉家財不得不爾今族匡祚無益死者恐不厭衆心乙卯長流匡祚於登州
  後周太祖不私故吏
  廣順二年葉仁魯帝之故吏也坐贓絹萬五千匹錢千緡庚午賜死帝遣中使賜以酒食曰汝自抵國法吾無如之何當存恤汝母仁魯感泣
  法令門
  衛鞅募民徙木
  周顯王八年秦孝公以衛鞅為左庶長卒定變灋之令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乃下令令行朞年秦民之國都言新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灋衛鞅曰灋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䖍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行之十年秦國道不拾遺山無盜賊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鬬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衛鞅曰此皆亂灋之民也盡遷之於邊其後民莫敢議令
  漢髙祖約法三章
  元年十一月沛公悉召諸縣父老豪傑謂曰父老苦秦苛灋乆矣今與諸侯約先入闗者王之吾當王闗中與父老約灋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餘悉除去秦灋諸吏民皆案堵如故凢吾所以來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無恐且吾所以還軍霸上待諸侯至而定約束耳乃使人與秦吏行縣鄉邑告諭之秦民大喜
  梁統論人輕犯法吏易殺人
  建武十四年秋太中大夫梁統上䟽曰臣竊見元帝初元五年輕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輕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殺人者減死一等自是以後著為常凖故人輕犯灋吏易殺人髙帝受命約令定律誠得其宜文帝唯除省肉刑相坐之灋自餘皆率由舊章至哀平繼體丞相王嘉輕為穿鑿虧除先帝舊約成律願宣詔有司定不易之典杜林奏曰大漢初興蠲除苛政及至其後漸以滋章果桃菜茹之饋集以成贓小事無妨於義以為大戮至於法不能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為敝彌深臣愚以為宜如舊制不合翻移統復上言曰自髙祖至於孝宣海內稱治至初元建平而盜賊浸多皆刑罰不衷愚人易犯之所致也由此觀之則刑輕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姦軌而害及良善也事寢不報
  晉裴頠劉頌論刑法不壹
  元康九年刑法不壹獄訟繁滋裴頠上表曰元康四年大風廟闕屋瓦有數枚傾落免太常荀寓五年二月有大風蘭臺主者懲懼前事求索阿棟之間得瓦小邪十五處遂禁止太常復興刑獄今年八月陵上荊一枝圍七寸二分者被斫司徒太常奔走道路雖知事小而案劾難測皆為過當恐姦吏因縁得為淺深也劉頌復上䟽曰自近世以來法漸多門令甚不一法欲必奉故令主者守文理有窮塞故使大臣釋滯事有時宜故人主權斷主者守文若釋之執犯蹕之平也大臣釋滯若公孫𢎞斷郭觧之獄也人主權斷若漢祖戮丁公之為也天下萬事自非此𩔖不得出意妄議皆以律令從事然後法信於下乃下詔郎令史復出法駮案者隨事以聞然亦不能革也頌遷吏部尚書建九班之制欲令百官居職希遷考課能否明其賞罰賈郭用權仕者欲速事竟不行
  熊逺請以律令經傳為駁議
  建興元年熊逺言於琅邪王睿曰軍興以來處事不用律令競作新意臨事立制朝作夕改至於主者不敢任法每輒闗諮非為政之體也愚謂凢為駁議者皆當引律令經傳不得直以情言無所依凖以虧舊典若開塞隨宜權道制物此是人君之所得行非臣子所宜專用也睿以時方多事不能從
  苻堅用鄧羌王猛
  晉穆帝昇平三年秋七月秦王堅自河東還以驍騎將軍鄧羌為御史中丞八月以咸陽內史王猛為侍中中書令領京兆尹特進光祿大夫彊德太后之弟也𨠯酒豪橫掠人財貨子女為百姓患猛下車收德奏未及報已陳屍於市堅馳使赦之不及與鄧羌同志疾惡紏案無所顧忌數旬之間權豪貴戚殺戮刑免者二十餘人朝廷震慄姦猾屛氣路不拾遺堅歎曰吾始今知天下之有法也
  梁武帝思秣陵老人之言
  天監十年上敦睦九族優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則案之如法其縁坐則老㓜不免一人亡逃舉家質作民既窮窘姦宄益深嘗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車駕言曰陛下為灋急於庶民緩於權貴非長乆之道誠能反是天下幸甚上於是思有以寛之
  北齊張老請定齊律
  梁簡文大寳元年齊主初立勵精為治趙道德以事屬黎陽太守清河房超超不發書棓殺其使齊主善之命守宰各設棓以誅屬請之使乆之都宮中郎宋軌奏曰若受使請賕猶致大戮身為枉法何以加罪乃罷之司都功曹張老上書請定齊律詔右僕射薛琡等取魏麟趾格更討論損益之
  唐李素立諌髙祖棄法
  武德元年有犯法不至死者上特命殺之監察御史李素立諫曰三尺灋王者所與天下共也法一動搖人無所措手足陛下甫創鴻業奈何棄法臣忝法司不敢奉詔上從之自是特承恩遇命所司授以七品清要官
  増新格五十三條
  七年夏四月庚子朔赦天下是日頒新律令此開皇舊制増新格五十三條
  初定均田租庸調灋
  初定均田租庸調灋丁中之民給田一頃篤疾減什之六寡妻妾減七皆以什之二為世業八為口分每丁歲入租粟二石調隨土地所宜綾絹絁布歲役二旬不役則𭣣其傭日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調三旬租調俱免水旱蟲霜為災什損四以上免租損六以上免調損七以上課役俱免凢民貲業分九等百戶為里五里為鄉四家為隣四鄰為保在城邑者為坊田野者為村食祿之家無得與民爭利工商雜𩔖無預士伍男女始生為黃四歲為小十六為中二十為丁六十為老歲造計帳三年造戶籍
  太宗謂灋令不可數變
  貞觀十年十二月上曰法令不可數變數變則煩官長不能盡記又前後差違吏得以為姦自今變法皆宜詳慎而行之
  太宗謂不可變法度
  十五年七月丙子上指殿屋謂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營構既成勿數改移茍易一榱正一瓦踐履動搖必有所損若慕竒功變法度不恆其德勞擾實多
  狄仁傑奏權善才范懷義不應殺
  儀鳯元年九月壬申大理奏左威衛大將軍權善才右監門中郎將范懷義誤斫昭陵栢罪當除名髙宗特命殺之大理丞太原狄仁傑奏二人罪不當死上曰善才等斫陵栢我不殺則為不孝仁傑固執不已上作色令出仁傑曰今灋不至死而陛下特殺之是法不信於人也人何所措其手足張釋之有言設有盜長陵一抔土陛下何以處之今以一株栢殺二將軍後代謂陛下為何如矣臣不敢奉詔者恐䧟陛下於不道且羞見釋之於地下故也上怒稍觧二人除名流嶺南
  柳公綽誅舞文吏
  長慶三年五月壬申以尚書左丞柳公綽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公綽過鄧縣有二吏一犯贓一舞文衆謂公綽必殺犯贓者公綽判曰贓吏犯法法在姦吏亂法法亡竟誅舞文者
  馬植奏不應減免重囚
  大中元年二月癸未宣宗以旱故減膳徹樂出宮女縱鷹隼止營繕命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盧商與御史中丞封敖踈理京城繫囚大理卿馬植奏稱盧商等務行寛宥凡抵極法者一切免死彼官典犯贓及故殺人平日大赦所不免今因踈理而原之使貪吏無所懲畏死者衘寃無告恐非所以消旱災致和氣也昔周饑克殷而年豐衛旱討邢而雨降是則誅罪戮姦式合天意雪寃決滯乃副聖心也乞再加裁定詔兩省五品以上議之張鷺等上言陛下以旱理繫囚慮有寃滯今所原死罪無寃可雪恐凶險僥幸之徒常思水旱為災宜如馬植所奏詔從之皆論如法
  後梁㓂彥卿殺人崔沂奏論如法
  開平四年三月左金吾大將軍冦彥卿入朝至天津橋有民不避道投諸欄外而死彥卿自首於太祖太祖以彥卿才幹有功乆在左右命以私財遺死者家以贖罪御史司憲崔沂劾奏彥卿殺人闕下請論如法帝命彥卿分析彥卿對令從者舉置欄外不意誤死帝欲以過失論沂奏在法以勢力使令為首下手為從不得歸罪從者不鬬而故毆傷人加傷罪一等不得為過失辛巳責授彥卿逰擊將軍左衛中郎將彥卿揚言有得崔沂首者賞錢萬緡沂以白帝帝使人謂彥卿崔沂有毫髪傷我當族汝時功臣驕橫由是稍肅
  詔令制誥門
  漢山東父老扶杖聽文帝詔令
  二年賈山上書曰陛下即位親自勉以厚天下節用愛民平獄緩刑天下莫不説喜臣聞山東吏布詔令民雖老羸癃疾扶杖而徃聽之願少須臾母死思見德化之成也
  第五倫見詔書歎光武為聖主
  建武三十一年京兆掾第五倫領長安市公平亷介市無姦枉每讀詔書常歎息曰此聖主也一見決矣等輩笑之曰爾說將尚不能下安能動萬乘乎倫曰未遇知已道不同故耳後舉孝亷補淮陽王醫工長
  唐太宗因旱蝗下詔
  貞觀二年闗內旱饑民多賣子以接衣食己巳詔出御府金帛為贖之歸其父母又詔以去歲霖雨今茲旱蝗赦天下詔書略曰若使年榖豐稔天下乂安移災朕身以存萬國是所願也甘心無吝㑹所在有雨民大恱
  北門翰林之制
  天寶十三載唐初詔敕皆中書門下官有文者為之乾封以後始召文士元萬頃范履冰等草諸文辭常於北門候進止時人謂之北門學士中宗之世上官昭容專其事上即位始置翰林院密邇禁廷延文章之士下至僧道書畫琴棊數術之工皆處之謂之待詔刑部尚書張均及弟太常卿垍皆翰林院供奉上欲加安祿山同平章事已令張垍草制楊國忠諌曰祿山雖有軍功目不知書豈可為宰相制書若下恐四夷輕唐上乃止
  德宗奉天詔書聞者揮涕
  建中四年陸贄言於上曰今盜遍天下輿駕播遷陛下宜痛自引過以感人心昔成湯以罪已勃興楚昭以善言復國陛下誠能不吝改過以言謝天下使詔書無所避忌臣雖愚陋可以仰副聖情庶令反側之徒革心向化上然之故奉天所下詔書雖驕將悍卒聞之無不感激揮涕
  興元詔書士卒感泣
  興元元年春正月癸酉朔赦天下改元制曰致理興化必在推誠忘已濟人不吝改過朕嗣服丕構君臨萬邦失守宗祧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誠莫追於既徃永言思咎期有復於將來明徴其義以示天下小子懼德不嗣妄敢怠荒然以長於深宮之中暗於經國之務積習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穡之艱難不恤征戍之勞苦澤靡下究情未上通事既壅隔人懷疑阻猶昧省已遂用興戎徴師四方轉餉千里賦車籍馬逺近騷然行齎居送衆庶勞止或一日屢交鋒刄或連年不觧甲冑祀奠乏主室家靡依死生流離怨氣凝結力役不息田萊多荒暴令峻於誅求疲甿空於杼軸轉死溝壑離去鄉閭邑里丘墟人煙斷絶天譴於上而朕不寤人怨於下而朕不知馴致亂階變興都邑萬品失序九廟震驚上累於祖宗下負於蒸庶痛心靦貎罪實在予永言愧悼若墜泉谷自今中外所上書奏不得更言聖神文武之號李希烈田恱王武俊李納等咸以勲舊各守藩維朕撫馭乖方致其疑懼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災朕實不君人則何罪宜並所管將吏等一切待之如初朱滔雖縁朱泚連坐路逺必不同謀念其舊勲務在𢎞貸如能效順亦與惟新朱泚反易天常盜竊名器暴犯陵寢所不忍言獲罪祖宗朕不敢赦其脅從將吏百姓等但官軍未到京城以前去逆效順並㪚歸本道本軍者並從赦例諸軍諸道應赴奉天及進收京城將士並賜名奉天定難功臣其所加墊陌錢稅間架竹木茶漆𣙜鐵之𩔖悉宜停罷赦下四方人心大恱及上還長安明年李抱眞入朝為上言山東宣布赦書士卒皆感泣臣見人情如此知賊不足平也
  詔令不信
  貞元三年上畋於新店入民趙光竒家問百姓樂乎對曰不樂上曰今歲頗稔何為不樂對曰詔令不信前雲兩稅之外悉無他徭今非稅而誅求者殆過於稅後又雲和糴而實強取之曽不識一錢始雲所糴粟麥納於道次今則遣致京西行營動數百里車摧牛斃破産不能支愁苦如此何樂之有每有詔書優恤徒空文耳恐聖主深居九重皆未知之也上命復其家
  令狐楚草制
  元和十四年中書舎人武儒衡有氣節好直言憲宗器之顧待甚渥人皆言其且入相令狐楚忌之思有以沮之乃薦山南東道節度推官狄兼謩才行擢兼謩左拾遺內供奉兼謩仁傑之族曽孫也楚自草制辭盛言天后竊位姦臣擅權頼仁傑保佑中宗克復明辟儒衡泣訴於憲宗且言臣曽祖平一在天后朝辭榮終老憲宗由是薄楚之為人
  武宗令李德𥙿草賜黠戛斯書
  㑹昌三年三月以太僕卿趙蕃為安撫黠戛斯使武宗命李德𥙿草賜黠戛斯可汗書諭以貞觀二十一年黠戛斯先君身自入朝授左屯衛將軍堅昆都督迄於天寶朝貢不絶比為囘鶻所隔今囘鶻殘兵不滿千人散投山谷可汗既與為怨須盡殱夷儻留餘燼必生後患又聞可汗受氏之原與我同族國家承北平太守之後可汗乃都尉苗裔以此合族尊卑可知今欲冊命可汗特加美號縁未知可汗之意且遣諭意待趙蕃囘日別命使展禮自囘鶻至塞上及黠戛斯入貢每有詔敕武宗多命德𥙿草之德𥙿請委翰林學士武宗曰學士不能盡人意須卿自為之
  李德𥙿詔語要切
  武宗命德𥙿草詔賜成德節度使王元逵魏博節度使何𢎞敬其略曰澤潞一鎮與卿事體不同勿為子孫之謀欲存輔車之勢但能顯立功效自然福及後昆武宗臨朝稱其語要切曰當如此直告之是也又賜張仲武詔以回鶻餘燼未滅塞上多虞專委卿禦侮元逵𢎞敬得詔悚息聽命
  夜召學士草制
  以翰林學士承㫖崔鉉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武宗夜召學士韋琮以鉉名授之令草制宰相樞密皆不之知時樞密使劉行深楊欽義皆願慤不敢預事老宦者尤之曰此由劉楊懦怯墮敗舊風故也
  崔嘏坐罪
  大中二年中書舎人崔嘏坐草李德𥙿制不盡言其罪貶端州刺史
  鄭畋草劉瞻制坐罪
  咸通十一年劉瞻貶康州刺史翰林學士承㫖鄭畋草瞻罷相制辭曰安數畆之居仍非已有卻四方之賂惟畏人知路巖謂畋曰侍郎乃表薦劉相也坐貶梧州刺史
  韋貽範起復
  天復二年七月韋貽範之為相也多受人賂許以官既而以母喪罷去日為債家所譟故汲汲於起復日遣人詣兩中尉樞密及李茂貞求之命韓偓草貽範起復制偓曰吾腕可斷此制不可草即上䟽論貽範遭憂未數月遽令起復實駭物聼傷國體昭宗即命罷草八月乙亥朔班定無白麻可宣宦官喧言韓侍郎不肯草麻聞者大駭茂貞入見上曰陛下命相而學士不肯草麻與反何異昭宗曰彼所陳事理明白若之何不從茂貞不恱而出己亥再起復韋貽範使姚洎草制貽範不讓即表謝視事
  後漢范質草詔令得宜
  乾𥙿三年郭威之討三叛也每見朝廷詔書處分軍事皆合機宜問使者誰為此詔使者以翰林學士范質對威曰宰相器也入城訪求得之甚喜時大雪威觧所服紫袍衣之令草太后誥令迎新君儀注蒼黃之中討論撰定皆得其宜
  赦書門
  漢匡衡荀恱論赦
  永光二年元帝問給事中匡衡以地震日食之變衡上䟽曰陛下躬聖德開太平之路閔愚吏民觸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竊見大赦之後姦邪不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隨入獄此殆導之未得其務也荀恱論曰夫赦者權時之宜非常典也漢興承秦兵革之後大愚之世比屋可刑故設三章之法大赦之令蕩滌穢流與民更始時勢然也若惠文之世無所赦之若孝景之時七國皆亂異心並起姦詐非一及武帝末年賦役繁興羣盜並起加以太子之事巫蠱之禍天下紛然百姓無聊人不自安及光武之際撥亂之後如此之比宜為赦矣
  呉漢願光武無赦
  建武二十年廣平忠侯呉漢病篤車駕親臨問所欲言對曰臣愚無所知識唯願陛下慎無赦而已
  蜀漢諸葛亮不發赦
  魏邵陵厲公正始七年蜀漢大赦大司農孟光於衆中責費禕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窮極必不得已然後乃可權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賢百僚稱職何有旦夕之急而數施非常之恩以惠姦宄之惡乎禕但顧謝踧踖而已初丞相亮時有言公惜赦者亮荅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呉漢不願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陳元方鄭康成間每見啓告治亂之道悉矣曽不語赦也若劉景升季玉父子歲歲赦宥何益於治由是蜀人稱亮之賢知禕不及焉陳壽評曰諸葛亮為政軍旅數興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晉郭璞請發赦
  太興四年三月日中有黒子著作佐郎郭璞以元帝用刑過差上䟽以為隂陽錯繆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數然子産知鑄刑書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須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郭璞復上䟽請赦
  永昌元年春正月郭璞復上䟽請因皇孫生下赦令元帝從之乙卯大赦改元
  王彪之言郊祀不應有赦
  永和七年穆帝將行郊祀㑹稽王昱問於王彪之曰郊祀應有赦否彪之曰自中興以來郊祀徃徃有赦愚意常謂非宜凶愚之人以為郊必有赦將生於徼幸矣昱從之
  唐太宗不欲數赦
  貞觀二年太宗謂侍臣曰古語有之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一歲再赦善人喑啞夫飬稂莠者害嘉榖赦有罪者賊良民故朕即位以來不欲數赦恐小人恃之輕犯憲章故也
  陸贄言竄謫者未霑恩
  貞元十年陸贄上言郊禮赦下已近半年而竄謫者尚未霑恩乃為三狀擬進德宗使謂之曰故事左降官凖赦量移不過三五百里今所擬稍似超越恐非便贄復上言以為王者待人以誠有責怒而無猜嫌有懲沮而無怨忌斥逺以儆其不恪甄恕以勉其自新如或以其貶黜便謂姦兇恆處防閑之中長從擯棄之例則是悔過者無由自補藴才者終不見伸若所移不過三五百里則有疆域不離於本道風土反惡於舊州徒有徙家之勞是増移配之擾乞更賜裁審
  陸贄陽城皆死貶所
  永貞元年德宗之末十年無赦羣臣以㣲過譴逐者皆不復敘用至是始得量移追忠州別駕陸贄郴州別駕鄭餘慶杭州刺史韓臯道州刺史陽城赴京師贄與陽城皆未聞追詔而卒
  李綘白居易上言
  元和四年憲宗以乆旱欲降德音翰林學士李綘白居易上言以為欲令實惠及人無如減其租稅又言宮人驅使之餘其數猶廣事宜省費物貴徇情又請禁諸道橫歛以充進奉又言嶺南黔中福建風俗多掠良人賣為奴婢乞嚴禁止閏月己酉制降天下繫囚蠲租稅出宮人絶進奉禁掠賣皆如二臣之請己未雨降表賀曰乃知憂先於事故能無憂事至而憂無救於事
  李逢吉恐李紳量移
  寶厯元年羣臣上尊號曰文武大聖廣孝皇帝赦天下赦文但云在降官已經量移者宜與量移不言未量移者翰林學士韋處厚上言逢吉恐李紳量移故有此處置如此則應近年流貶官因李紳一人皆不得量移也敬宗即遣追赦文改之紳由是得移江州長史
  後晉張允上駮赦論
  天福三年左散騎常侍張允上駮赦論以為帝王遇天災多肆赦謂之修德借有二人坐獄遇赦則曲者倖免直者衘寃寃氣升聞乃所以致災非所以弭災也詔襃之













  通鑑總𩔖卷二下
<史部,史鈔類,通鑑總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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