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1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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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一下    宋 沈樞 撰內庫門
  唐楊炎請財賦歸左藏
  大厯十四年舊制天下金帛皆貯於左藏太府四時上其數比部覆其出入及第五琦爲度支鹽鐵使時京師多豪將求取無節琦不能制乃奏盡貯於大盈內庫使宦官掌之天子亦以取給爲便故久不出由是以天下公賦爲人君私藏有司不復得窺其多少校其贏縮殆二十年宦官領其事者三百餘員皆蠶食其中蟠結根據牢不可動楊炎頓首於徳宗前曰財賦者國之大本生民之命重輕安危靡不由之是以前世皆使重臣掌其事猶或耗亂不集今獨使中人出入盈虛大臣皆不得知政之蠧敝莫甚於此請出之以歸有司度宮中歲用幾何量數奉入不敢有乏如此然後可以爲政徳宗即日下詔凡財賦皆歸左藏一用舊式歲於數中擇精好者三五千匹進入大盈炎以片言移人主意議者稱之
  後唐出糚具以贍軍
  天成元年租庸使以倉儲不足頗朘刻軍糧軍士流言益甚宰相懼帥百官上表言今租庸已竭內庫有餘諸軍室家不能相保儻不賑救懼有離心俟過凶年其財復集莊宗即欲從之劉後曰吾夫婦君臨萬國雖藉武功亦由天命命旣在天人如我何宰相又於便殿論之後屬耳於屏風後須㬰出糚具及三銀盆皇幼子三人於外曰人言宮中蓄積多四方貢獻隨以給賜所餘止此耳請鬻以贍軍宰相惶懼而退
  莊宗出金帛賜諸軍
  詔懷逺指揮使白從暉將騎兵扼河陽橋莊宗乃出金帛給賜諸軍樞密宣徽使及供奉內使景進等皆獻金帛以助給賜軍士負物而詬曰吾妻子已殍死得此何爲
  軍士不感莊宗給賜
  莊宗至萬勝鎮聞嗣源已據大梁諸軍離叛神色沮喪登髙歎曰吾不濟矣即命旋師莊宗之出關也扈從兵二萬五千及還已失萬餘人過罌子谷道狹每遇衛士執兵仗者輒以善言撫之曰適報魏王又進西川金銀五十萬到京當盡給爾曹對曰陛下賜已晩矣人亦不感聖恩莊宗流涕而已又索袍帶賜從官內庫使張容哥稱頒給已盡衛士叱容哥曰致吾君失社稷皆此閹豎輩也容哥謂同𩔖曰皇后吝財致此今乃歸咎於吾輩事若不測吾輩萬叚吾不忍待也因赴河死
  後漢傾內府以賜將士
  天福十二年髙祖還至晉陽議率民財以賞將士夫人李氏諫曰陛下因河東創大業未有以惠澤其民而先奪其生生之資殆非新天子所以救民之意也今宮中所有請悉出之以勞軍雖復不厚人無怨言髙祖曰善即罷率民傾內府蓄積以賜將士中外聞之大恱
  兵制門
  唐李林甫奏停折衝府魚書
  天寶八載先是折衝府皆有木契銅魚朝廷徵發下敕書契魚都督郡府參驗皆合然後遣之自募置彍騎府兵日益墮壞死及逃亡者有司不復㸃補其六䭾馬牛器械糗糧耗散略盡府兵入宿衛者謂之侍官言其爲天子侍衛也其後本衛多以假人役使如奴𨽻長安人羞之至以相詬病其戍邉者又多爲邊將苦使利其死而沒其財由是應爲府兵者皆逃匿至是無兵可交李林甫奏停折衝府上下魚書是後府兵徒有官吏而已其折衝果毅又歴年不遷士大夫亦恥爲之其彍騎之法天寶以後稍亦變廢應募者皆市井負販無賴子弟未甞習兵時承平日久議者多謂中國兵可銷於是民間挾兵器者有禁子弟爲武官父兄擯不齒猛將精兵皆聚於西北邊中國無武僃矣
  徳宗與李泌議復府兵
  貞元二年初徳宗與常侍李泌議復府兵泌因爲徳宗歴敘府兵自西魏以來興廢之由且言府兵平日皆安居田畆每府有折衝領之折衝以農隙教習戰陳國家有事徵發則以符契下其州及府參驗發之至所期處將士按閱有教習不精者罪其折衝甚者罪及刺史軍還則賜勲加賞便道罷之行者近不踰時逺不經歲髙宗以劉仁軌爲洮河鎮守使以圖吐蕃於是始有久戍之役武后以來承平日久府兵浸墮爲人所賤百姓恥之至蒸熨手足以避其役又牛仙客以積財得宰相邊將效之山東戍卒多齎繒帛自隨邊將誘之寄於府庫晝則苦役夜縶地牢利其死而沒入其財故自天寶以後山東戍卒還者什無二三其殘虐如此然未甞有外叛內侮殺帥自擅者誠以顧戀田園恐累宗族故也自開元之末張說始募長徵兵謂之彍騎其後益爲六軍及李林甫爲相奏諸軍皆募人爲之兵不土著又無宗族不自重惜忘身狥利禍亂遂生至今爲梗曏使府兵之法常存不廢安有如此下陵上替之患哉陛下思復府兵此乃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徳宗曰俟平河中當與卿議之
  李泌言粟麥賤則府兵成
  三年徳宗復問泌以復府兵之䇿對曰今歲徴關東卒戍京西者十七萬人計歲食粟二百四萬斛今粟斗直錢百五十爲錢三百六萬緡國家比遭飢亂經費不充就使有錢亦無粟可糴未暇議復府兵也徳宗曰亟減戍卒歸之何如對曰陛下誠能用臣之言可以不減戍卒不擾百姓糧食皆足粟麥日賤府兵亦成徳宗曰果能如是何爲不用對曰此須急爲之過旬日則不及矣今吐蕃久居原蘭之間以牛運糧糧盡牛無所用請發左藏惡繒染爲綵纈因党項以市之每頭不過二三匹計十八萬匹可致六萬餘頭又命諸冶鑄農器糴麥種分賜縁邊軍鎮募戍卒耕荒田而種之約明年麥熟倍償其種其餘據時價五分増一官爲糴之來春種禾亦如之關中土沃而久荒所収必厚戍卒獲利耕者浸多邊地居人至少軍士月食官糧粟麥無所售其價必賤名爲增價實比今歲所減多矣徳宗曰善即命行之泌又言邊地官多闕請募人入粟以補之可足今歲之糧徳宗亦從之因問曰卿言府兵亦集如何對曰戍卒因屯田致富則安於其土不復思歸舊制戍卒三年而代及其將滿下令有願留者即以所開田爲永業家人願來者本貫給長牒續食而遣之據應募之數移報本道雖河朔諸帥得免更代之煩亦喜聞矣不過數畨則戍卒皆土著乃悉以府兵之法理之是變闗中之疲弊爲富彊也徳宗喜曰如此天下無復事矣曰未也臣能不用中國之兵使吐蕃自困上曰計將安出對曰臣未敢言之俟麥禾有效然後可議也上固問不對泌意欲結囘紇大食雲南與共圖吐蕃令吐蕃所僃者多知上素恨囘紇恐聞之不恱並屯田之議不行故不肯言旣而戍卒應募願屯田者什五六
  用兵方略皆出禁中
  長慶二年穆宗之初即位也兩河略定蕭侁叚文昌以爲天下已太平漸宜銷兵請密詔天下軍鎮有兵處毎歲百人之中限八人逃死穆宗方荒宴不以國事爲意遂可其奏軍士落籍者衆皆聚山澤爲盜及朱克融王庭湊作亂一呼而亡卒皆集詔徵諸道兵討之諸道兵旣少皆臨時召募烏合之衆又諸節度既有監軍其領偏師者亦置中使監陳主將不得専號令戰小勝則飛驛奏捷自以爲功不勝則迫脅主將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驍勇以自衛遣羸懦者就戰故毎戰多敗又凡用兵舉動皆自禁中授以方略朝令夕改不知所從不度可否惟督令速戰中使道路如織故雖以諸道十五萬之衆裴度元臣宿望烏重㣧李光顔皆當時名將討幽鎮萬餘之衆屯守踰年竟無成功財竭力盡崔植杜元穎王播爲相皆庸才無逺略史憲誠旣逼殺田布朝廷不能討遂並朱克融王庭湊以節鉞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訖於唐亡不能復取
  軍法門
  漢祭遵殺舍中兒
  更始二年大司馬劉秀舍中兒犯灋軍市令祭遵格殺之秀怒命收遵主簿陳副諫曰明公常欲衆軍整齊今遵奉灋不避是教令所行也乃貰之以爲刺姦將軍謂諸將曰當備祭遵吾舍中兒犯灋尚殺之
  孫䇿入袁術營斬逃卒
  興平元年袁術以孫堅餘兵千餘人還䇿表拜懷義校尉䇿騎士有罪逃入術營隱於內廏䇿指使人就斬之訖詣術謝術曰兵人好叛當共疾之何為謝也由是軍中益畏憚之
  吳呂䝉垂涕斬同郡人
  建安二十四年呂𫎇入江陵約令軍中不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䝉麾下士與䝉同郡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鎧官鎧雖公䝉猶以爲犯軍令不可以鄉里故而廢灋遂垂涕斬之於是軍中震慄道不拾遺
  蜀諸葛亮用兵不廢法
  魏太和二年初越巂太守馬謖才器過人好論軍計諸葛亮深加器異以爲參軍及出軍祁山以謖督諸軍在前與張郃戰於街亭謖違亮節度舍水上山不下據城張郃絶其汲道擊大破之亮進無所據乃還漢中收謖下獄殺之撫其遺孤恩若平生蔣琬謂亮曰昔楚殺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計之士豈不惜乎亮流涕曰孫武所以能制勝於天下者用灋明也是以揚干亂灋魏絳戮其僕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復廢灋何用討賊邪
  晉茍晞不以王法貸從弟
  永嘉元年茍晞屢破彊冦威名甚盛善治繁劇用灋嚴峻其從母依之晞奉養甚厚從母子求爲將晞不許曰吾不以王灋貸人將無後悔邪固求之晞乃以爲督護後犯灋晞杖節斬之從母叩頭救之不聽旣而素服哭之曰殺卿者兗州刺史哭弟者茍道將也
  宋沈慶之乞不斬王𤣥謨
  元嘉二十八年蕭斌王𤣥謨皆坐退敗免官文帝問沈慶之曰斌欲斬𤣥謨而卿止之何也對曰諸將奔退莫不懼罪自歸而死將至逃散故止之
  北魏孝文違軍法赦盜
  齊永明十一年魏主至肆州大司馬安定王休執軍士爲盜者三人以狥於軍將斬之魏主行軍遇之命赦之休不可曰陛下親御六師將逺清江表今始行至此而小人已爲攘盜不斬之何以禁姦帝曰誠如卿言然王者之體時有非常之澤三人罪雖應死而因縁遇朕雖違軍法可特赦之旣而謂司徒馮誕曰大司馬執法嚴諸君不可不慎於是軍中肅然
  唐河東諸鎮皆奉灋
  寶應元年初李國貞治軍嚴朔方將士不樂皆思郭子儀故王元振因之作亂子儀至軍元振自以爲功子儀曰汝臨賊境輒害主將若賊乗其釁無絳州矣吾爲宰相豈受一卒之私邪収元振及其同謀四十人皆殺之辛雲京聞之亦推按殺鄧景山者數十人誅之由是河東諸鎮率皆奉法
  叚秀實竟殺犯盜之卒
  大厯元年以馬璘兼邠寧節度使璘以叚秀實爲都虞候卒有能引弓重二百四十斤者犯盜當死璘欲生之秀實曰將有愛憎而法不一雖韓彭不能爲理璘善其議竟殺之璘處事或不中理秀實力爭之璘有時怒甚左右戰栗秀實曰秀實罪若可殺何以怒爲無罪殺人恐渉非道璘拂衣起秀實徐步而出良久璘置酒召秀實謝之自是軍州事皆咨秀實而後行
  郭子儀禁軍中無故走馬
  三年郭子儀禁無故軍中走馬南陽夫人乳母之子犯禁都虞候杖殺之諸子泣訴於子儀且言都虞候之橫子儀叱遣之明日以事語僚佐而歎息曰子儀諸子皆奴才也不賞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乳母子非奴才而何
  李絳乞責承璀懲將帥
  元和五年吐突承璀自行營還復充左軍中尉裴垍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無成功陛下縱以舊恩不加顯戮豈得全不貶黜以謝天下乎李絳奏稱陛下不責承璀它日復有敗軍之將何以處之若或誅之則同罪異罰彼必不服若或釋之則誰不保身而玩冦乎願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將帥有所懲勸間二日憲宗罷承璀中尉降爲軍器使中外相賀
  太祖皇帝部兵莫敢不盡死
  後周顯徳三年唐齊王景達將兵二萬自𤓰步濟江距六合二十餘里設柵不進居數日唐出兵趣六合太祖皇帝奮擊大破之殺獲近五千人餘衆尚萬餘走度江爭舟溺死者甚衆於是唐之精卒盡矣是戰也士卒有不致力者太祖皇帝陽爲督戰以劒斫其皮笠明日徧閱其笠有劒跡者數十人皆斬之由是部兵莫敢不盡死
  南唐劉仁贍以軍法斬幼子
  四年周兵圍夀春連年未下城中食盡齊王景達自濠州遣邊鎬等泝淮救之軍於紫金山列十餘寨如連珠與城中烽火晨夕相應劉仁贍請以邊鎬守城自帥衆決戰齊王景達不許仁贍憤邑成疾其幼子崇諫夜泛舟度淮北爲小校所執仁贍命𦝫斬之左右莫敢救監軍使周廷構哭於中門以救之仁贍不許廷構復使求救於夫人夫人曰妾於崇諫非不愛也然軍法不可私名節不可虧若貸之則劉氏爲不忠之門妾與公何面目見將士乎趣命斬之然後成喪將士皆感泣
  民兵門
  唐田承嗣籍戶口爲兵
  廣徳元年以魏博都防禦使田承嗣爲節度使承嗣舉管內戶口壯者皆籍爲兵惟使老弱耕稼數年間有衆十萬又選其驍健者萬人自衛謂之牙兵
  李抱真選民丁習射
  永㤗元年加李抱玊鳯翔隴右節度使以其從弟抱真爲澤潞節度副使抱真以山東有變上黨爲兵衝而荒亂之餘土瘠民困無以贍軍乃籍民毎三丁選一壯者免其租徭給弓矢使農隙習射歲暮都試行其賞罰比三年得精兵二萬旣不費廩給府庫充實遂雄視山東由是天下稱澤潞步兵爲諸道最
  吳結民兵習戰
  後梁貞明五年吳禁民私畜兵器盜賊益繁御史臺主簿盧樞上言今四方分爭宜教民戰且善人畏法禁而姦民弄乾戈是欲偃武而反招盜也宜團結民兵使之習戰自衛鄉里從之
  後唐征夫無益於用
  後晉天福元年唐潞王詔大括天下將吏及民間馬又發民爲兵毎七戶出征夫一人自備鎧仗謂之義軍期以十一月俱集命陳州刺史郎萬金教以戰陳用張延朗之謀也凡得馬二千餘匹夫五千實無益於用而民間大擾
  齊王籍鄉兵大荒擾民
  開運元年詔諸州所籍鄉兵號武定軍凡得七萬餘人時兵荒之餘復有此擾民不聊生
  晉罷鄉兵輸錢民益爲盜
  後漢天福十二年初晉置鄉兵號天威軍教習歲餘村民不閑軍旅竟不可用悉罷之但令七戶輸錢十千其鎧仗悉輸官而無賴子弟不復肯復農業山林之盜自是而繁及契丹入汴縱胡騎打草榖又多以其子弟及親信左右爲節度使刺史不通政事華人之狡獪者多徃依其麾下教之妄作威福掊歛貨財民不堪命於是所在相聚爲盜多者數萬人少者不減千百攻䧟州縣殺掠吏民滏陽賊帥梁暉有衆數百送款晉陽求効用髙祖許之磁州刺史李榖密通表於髙祖令暉襲相州暉偵知髙唐英未至相州積兵器無守備夜遣壯士踰城入啓關納其衆殺契丹數百其守將突圍走暉據州自稱留後表言其狀
  淮南白甲軍
  後周顯徳三年初唐人以茶鹽強民而徵其粟帛謂之博徵又興營田於淮南民甚苦之及周師至爭奉牛酒迎勞而將帥不之恤専事俘掠視民如土芥民皆失望相聚山澤立堡壁自固操農器爲兵積紙爲甲時人謂之白甲軍周兵討之屢爲所敗先所得唐諸州多復爲唐有
  吳越王括境內民兵
  吳越王𢎞俶括境內民兵勞擾頗多判明州錢𢎞億手疏切諫罷之
  養兵門
  唐李吉甫撰元和國計簿
  元和二年是歲李吉甫撰元和國計簿上之總計天下方鎮四十八州府二百九十五縣千四百五十三其鳯翔鄜坊邠寧振武涇原銀夏靈鹽河東易定魏博鎮兾范陽滄景淮西淄青等十五道七十一州不申戶口外毎歲賦稅倚辦止於浙江東西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八道四十九州一百四十四萬戶比天寶稅戶四分減三天下兵仰給縣官者八十三萬餘人比天寶三分增一大率二戶資一兵其水旱所傷非時調發不在此數
  邠寧兵憤不得衣資
  十五年渭州刺史郝玼數出兵襲吐蕃營所殺甚衆李光顔發邠寧兵救涇州邠寧兵以神䇿受賞厚皆慍曰人給五十緡而不識鬭者彼何人邪常額衣資不得而前冒白刃者此何人邪洶洶不可止光顔親爲開陳大義以諭之言與涕俱然後軍士感恱而行將至涇州吐蕃懼而退
  後唐軍士乏食
  同光三年初莊宗得魏州銀槍効節都近八千人以爲親軍皆勇悍無敵夾河之戰實賴其用屢立殊功常許以滅梁之日大加賞賚旣而河南平雖賞賚非一而士卒恃功驕恣無厭更成怨望是歲大飢民多流亡租賦不充道路塗潦漕輦艱澁東都倉廩空竭無以給軍士租庸使孔謙日於上東門外望諸州漕運至者隨以給之軍士乏食有顧妻鬻子者老弱采蔬於野百十爲羣徃徃餒死流言怨嗟而莊宗遊畋不息獵於白沙皇后皇子後宮畢從時大雪吏卒有僵仆於道路者伊汝間飢尤甚衛兵所過責其供餉不得則壞其什器撤其室廬以爲薪甚於冦盜縣吏皆竄匿山谷
  郭從謙以私財饗士
  天成元年初莊宗與梁相拒於徳勝募勇士挑戰從謙應募俘斬而還由是益有寵莊宗選諸軍驍勇者爲親軍分置四指揮號從馬直從謙自軍使積功至指揮使郭崇韜方用事從謙以叔父事之睦王存乂以從謙爲假子及崇韜存乂得罪從謙數以私財饗從馬直諸校對之流涕言崇韜之寃及從馬直軍士王溫作亂莊宗戲之曰汝旣負我附崇韜存乂又教王溫反欲何爲也從謙益懼旣退隂謂諸校曰主上以王溫之故俟鄴都平定盡阬若曹家之所有宜盡市酒肉勿爲久計也由是親軍皆不自安
  莊宗出金帛賜諸軍
  詔懷逺指揮使白從暉將騎兵扼河陽橋莊宗乃出金帛給賜諸軍樞密宣徽使及供奉內使景進等皆獻金帛以助給賜軍士負物而詬曰吾妻子已殍死得此何爲
  用兵門
  漢軍大敗於彭城
  二年漢王率諸侯兵凡五十六萬人伐楚遂入彭城収其貨寶美人日置酒髙會項王聞之自以精兵三萬人至彭城日中大破漢軍睢水上漢軍卻爲楚所擠卒十餘萬人皆入睢水水爲之不流圍漢王三匝會大風從西北起折木發屋揚沙石窈㝠晝晦楚軍大亂壞散而漢王乃得與數十騎遁去道逢孝惠魯元公主載以行楚騎追之漢王急推墮二子車下滕公常下収載之卒保䕶脫二子審食其從太公呂后間行求漢王反遇楚軍項王常置軍中爲質諸侯皆背漢復與楚塞王欣翟王翳亡降楚
  韓信出背水陣破趙軍
  三年韓信張耳以兵數萬東擊趙趙王及成安君陳餘聞之聚兵井陘口號二十萬廣武君李左車說成安君曰韓信張耳乗勝而去國逺鬭其鋒不可當臣聞千里餽糧士有饑色樵蘇後㸑師不宿飽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行數百里其勢糧食必在其後願足下假臣竒兵三萬人從間路絶其輜重足下深溝髙壘勿與戰彼前不得鬭退不得還野無所掠不至十日而兩將之頭可致於麾下否則必爲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嘗自稱義兵不用詐謀竒計韓信使人間視知其不用廣武君䇿則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陘口二十里止舍夜半傳發選輕騎二千人人持一赤幟從間道草山而望趙軍誡曰趙見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趙壁拔趙幟立漢赤幟令禆將傳餐曰今日破趙會食諸將皆莫信佯應曰諾信乃使萬人先行出背水陣趙軍望見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將旗鼓鼓行出井陘口趙開壁擊之大戰良久信與張耳佯棄鼓旗走水上軍趙果空壁爭漢旗鼓逐信耳信耳已入水上軍軍皆殊死戰不可敗信所出竒兵二千遂馳入趙壁皆拔趙旗立漢赤幟二千趙軍已不能得信等欲還歸壁壁皆漢赤幟見而大驚兵遂亂遁走漢兵夾擊大破趙軍斬成安君泜水上禽趙王歇諸將問信曰兵灋右倍山陵前左水澤今者將軍令臣等反背水陣竟以勝何也信曰此在兵灋顧諸軍不察耳兵灋不曰䧟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謂驅市人而戰今予之生地皆走寧得而用之乎諸將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信募生得廣武君東鄉坐師事之問曰僕欲北攻燕東伐齊何若而有功廣武君辭謝曰臣敗亡之虜何足以權大事乎信曰僕聞之百里奚居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愚於虞而智於秦也用與不用聽與不聽也誠令成安君聽足下計若信者亦已爲禽矣願足下勿辭廣武君曰今將軍虜魏王禽夏說誅成安君威震天下然欲舉倦敝之兵頓之燕堅城之下欲戰不得攻之不拔燕旣不服齊必拒境以自彊燕齊相持而不下則劉項之權未有所分也今爲將軍計莫如按甲休兵鎮撫趙民北首燕路而後遣辯士奉咫尺之書於燕燕必聽從燕已從而東臨齊雖有智者亦不知爲齊計矣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此之謂也韓信從其䇿發使使燕燕從風而靡
  漢王數項羽十罪
  四年項王乃即漢王相與臨廣武間而語羽欲與漢王獨身挑戰漢王數羽曰羽負約王我於蜀漢罪一矯殺卿子冠軍罪二救趙不還報而擅刼諸侯兵入關罪三燒秦宮室掘始皇帝冢収私其財罪四殺秦降王子嬰罪五詐阬秦子弟新安二十萬罪六王諸將善地而徙逐故主罪七出逐義帝彭城自都之奪韓王地並王梁楚多自與罪八使人隂殺義帝江南罪九爲政不平主約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無道罪十也吾以義兵從諸侯誅殘賊使刑餘罪人擊公何苦乃與公挑戰羽大怒伏弩射中漢王漢王傷胷乃捫足曰虜中吾指漢王病創臥張良彊請漢王起行勞軍以安士卒毋令楚乗勝漢王出行軍疾甚因馳入成臯
  髙帝馬上得天下
  十一年陸生時時前說稱詩書髙帝罵之曰乃公居馬上而得之安事詩書陸生曰居馬上得之寧可以馬上治之乎且湯武逆取而以順守之文武並用長久之術也昔者吳王夫差智伯秦始皇皆以極武而亡鄉使秦已並天下行仁義法先聖陛下安得而有之髙帝有慙色曰試爲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及古成敗之國陸生乃祖述存亡之徵凢著十二篇毎奏一篇髙帝未嘗不稱善號其書曰新語
  魏相諫伐匈奴
  元康二年匈奴大臣皆以爲車師地肥美近匈奴使漢得之多田積榖必害人國不可不爭由是數遣兵擊車師田者鄭吉將渠犂田卒七千餘人救之爲匈奴所圍吉上言車師去渠犂千餘里漢兵在渠犂者少埶不能相救願益田卒宣帝與後將軍趙充國等議欲因匈奴衰弱出兵擊其右地使不敢復擾西域魏相上書諫曰臣聞之救亂誅暴謂之義兵兵義者王敵加於己不得已而起者謂之應兵兵應者勝爭恨小故不忍憤怒者謂之忿兵兵忿者敗利人土地貨寳者謂之貪兵兵貪者破恃國家之大矜民人之衆欲見威於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滅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間者匈奴未有犯於邊境雖爭屯田車師不足致意中今聞諸將軍欲興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邉郡睏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萊之實常恐不能自存難以動兵按今年計子弟殺父兄妻殺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爲此非小變也今左右不憂此乃欲發兵報纎介之忿於逺夷殆孔子所謂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之內也宣帝從相言止遣長羅侯常惠將張掖酒泉騎徃車師迎鄭吉及其吏士還渠犂
  大司馬奮二郡之兵討王郎
  更始二年大司馬秀北至薊會王子接起兵薊中以應王郎城內擾亂秀趣駕而出晨夜南馳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蕪蔞亭時天寒烈馮異上豆粥至饒陽官屬皆乏食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兵在後從者皆恐至嘑沱河候吏還白河水流澌無船不可濟秀使王霸徃視之霸恐驚衆欲且前阻水還即詭曰冰堅可度官屬皆喜秀笑曰候吏果妄語也遂前比至河河冰亦合乃令王霸䕶度未畢數騎而冰觧至南宮遇大風雨秀引車入道傍空舍馮異抱薪鄧禹𤑔火秀對竈燎衣馮異復進麥飯進至下博城西惶惑不知所之有白衣老父在道傍指曰努力信都郡爲長安城守去此八十里秀即馳赴之是時郡國皆已降王郎獨信都太守任光和戎太守邳肜不肯從光聞秀至大喜邳肜亦自和戎來會議者多言可因信都兵自送西還長安邳肜曰吏民歌吟思漢久矣今卜者王郎假名因埶驅集烏合之衆遂振燕趙之地無有根本之固明公奮二郡之兵以討之何患不克今釋此而歸豈徒空失河北必更驚動三輔墮損威重非計之得者也若明公無復征伐之意則雖信都之兵猶難會也何者明公既西則邯鄲勢成民不肯捐父母背成主而千里送公其離散亡逃可必也秀乃止任光發傍縣得精兵四千人入堂陽界又擊貰縣進攻下曲陽降之衆稍合至數萬人復北擊中山移檄邊郡共擊邯鄲郡縣還復響應
  披輿地圖以示鄧禹
  或說大司馬秀以守柏人不如定鉅鹿秀乃引兵東北拔廣阿秀披輿地圖指示鄧禹曰天下郡國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前言以吾慮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內殽亂人思明君猶赤子之慕慈母古之興者在徳薄厚不以大小也
  旣平隴復望蜀
  建武八年光武自上邽晨夜東馳賜岑彭等書曰兩城若下便可將兵南擊蜀虜人苦不知足旣平隴復望蜀毎一發兵頭須爲白
  岑彭用兵如神
  十一年公孫述使其將延岑拒廣漢侯丹拒黃石岑彭使臧宮從涪水上平曲拒延岑自分兵浮江下還江州泝都江而上襲擊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餘里徑拔武陽使精騎馳擊廣都去成都數十里埶若風雨所至皆犇散初述聞漢兵在平曲故遣大兵逆之及彭至武陽繞出延岑軍後蜀地震駭述大驚以杖擊地曰是何神也延岑盛兵於沅水臧宮衆多食少欲引還恐爲所及會光武遣謁者將兵詣岑彭宮矯製取以自益晨夜進兵多張旗幟登山鼓譟右步左騎挾船而引呼聲動山谷岑不意漢軍卒至登山望之大震恐宮因縱擊大破之延岑犇成都其衆悉降
  光武偃武修文
  十三年光武在兵間久厭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思樂息肩自隴蜀平後非警急未嘗復言軍旅皇太子嘗問攻戰之事光武曰昔衛靈公問陳孔子不對此非爾所及鄧禹賈復知帝偃干戈修文徳不欲功臣擁衆京師乃去甲兵敦儒學光武亦思念欲完功臣爵土不令以吏職爲過遂罷左右將軍官耿弇等亦上大將軍將軍印綬皆以列侯就第加位特進奉朝請
  蜀譙周作仇國論以諷用兵
  魏甘露二年漢姜維聞魏分闗中兵以赴淮南欲乘虛向秦川率數萬人出駱谷安西將軍鄧艾進兵據之以拒維是時維數出兵蜀人愁苦中散大夫譙周作仇國論以諷之曰或問往古能以弱勝彊者其術何如曰吾聞之處大無患者常多慢處小有憂者當思善多慢則生亂思善則生治理之常也故周文養民以少取多句踐䘏衆以弱斃彊此其術也或曰曩者項彊漢弱相與戰爭項羽與漢約分鴻溝各歸息民張良以爲民志旣定則難動也率兵追羽終斃項氏豈必由文王之事乎曰當啇周之際王侯世尊君臣久固民習所専深根者難拔據固者難遷當此之時雖漢祖安能杖劒鞭馬取天下乎及秦罷侯置守之後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歲改主或月易公鳥驚獸駭莫知所從於是豪彊並爭虎裂狼分疾搏者獲多遲後者見吞今我與彼皆傳國易世矣旣非秦末鼎沸之時實有六國並據之埶故可爲文王難爲漢祖夫民之疲勞則騷擾之兆生上慢下暴則瓦觧之形起諺曰射幸數跌不如審發是故智者不爲小利移目不爲意似改步時可而後動數合而後舉故湯武之師不再戰而克誠重民勞而度時審也如遂極武黷征土崩埶生不幸遇難雖有智者將不能謀之矣
  慕容皝乗海冰討遼東
  東晉咸康二年慕容皝將討慕容仁司馬髙詡曰仁叛棄君親民神共怒前此海未嘗凍自仁反以來連年凍者三矣且仁専備陸道天其或者欲使吾乘海氷以襲之也皝從之羣僚皆言渉氷危事不若從陸道皝曰吾計已決敢沮者斬皝帥其弟軍師將軍評等自昌黎東踐冰而進凡三百餘里至歷林口捨輜重輕兵趣平郭去城七里候騎以告仁仁狼狽出戰悉衆陳於城之西北慕容軍帥所部降於皝皝從而縱擊大破之仁走其帳下皆叛遂擒之
  唐褚遂良諫伐髙麗
  貞觀十八年相里𤣥奬至平壤諭使勿攻新羅莫離支曰昔隋人入冦新羅乗舋侵我地五百里自非歸我侵地恐兵未能已𤣥奬曰遼東諸城本皆中國郡縣中國尚且不言髙麗豈得必求故地莫離支竟不從𤣥奬還言其狀太宗曰蓋蘇文弒其君殘虐其民今又違我詔命侵暴鄰國不可不討諫議大夫褚遂良曰陛下指麾則中原清晏顧眄則四夷讋服威望大矣今乃渡海逺征小夷若指期克捷猶可也萬一蹉跌傷威損望更興忿兵則安危難測矣李世勣曰間者薛延陁入冦陛下欲發兵窮討魏徵諫而止使至今爲患太宗曰然此誠徵之失又欲自征髙麗褚遂良上疏以爲天下譬猶一身兩京心腹也州縣四支也四夷身外之物也髙麗罪大誠當致討但命二三猛將將四五萬衆杖陛下威靈取之如反掌耳今以天下之君輕行逺舉皆愚臣之所甚憂也太宗不聽
  太宗悔伐髙麗無功
  十九年太宗渡遼水遼澤泥潦車馬不通諸軍度渤錯水暴風雪士卒沾濕多死者凡征髙麗十城徙遼蓋巖三州戶口入中國者七萬人新城建安駐蹕三大戰斬首四萬餘級戰士死者幾二千人戰馬死者什七八太宗以不能成功深悔之歎曰魏徵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命馳驛祀徵以少牢復立所製碑召其妻子詣行在勞賜之
  房𤣥齡諫太宗東征
  二十二年房𤣥齡留守京師疾篤上徵赴玉華宮肩輿入殿至御座側乃下相對流涕因留宮下聞其小愈則喜形於色加劇則憂悴𤣥齡謂諸子曰吾受主上厚恩今天下無事惟東征未已羣臣莫敢諌吾知而不言死有餘責乃上表誎以爲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陛下威名功徳亦可足矣拓地開疆亦可止矣且陛下毎決一重囚必令三覆五奏進素膳止音樂者重人命也今驅無罪之士卒委之鋒刃之下使肝腦塗地獨不足愍乎向使髙麗違失臣節誅之可也侵擾百姓滅之可也他日能爲中國患除之可也今無此三條而坐煩中國內爲前代雪恥外爲新羅報讎豈非所存者小所損者大乎願陛下許髙麗自新焚陵波之船罷應募之衆自然華夷慶賴逺肅邇安臣旦夕入地儻䝉録此哀鳴死且不朽𤣥齡子遺愛尚上女髙陽公主太宗謂公主曰彼病篤如此尚能憂我國家上自臨視握手與訣悲不自勝
  陳子昻諫天后擊生羌
  垂拱四年太后欲發梁鳯巴蜑自雅州開山通道出擊生羌因襲吐蕃正字陳子昻上書以爲雅州邊羌自國初已來未嘗爲盜今一旦無罪戮之必蜂起爲盜西山盜起則蜀之邊邑不得不連兵備守臣愚以爲西蜀之禍自此結矣臣聞吐蕃愛蜀富饒欲盜之久矣徒以山川阻絶障隘不通勢不能動今國家乃亂邊羌開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種爲鄉導以攻邊是借冦兵而爲賊除道舉全蜀以遺之也蜀者國家之寶庫可以兼濟中國今執事者乃圖僥倖之利以事西羌得其地不足以稼穡財不足以富國徒爲糜費無益聖徳況其成敗未可知哉夫蜀之所恃者險也人之所以安者無役也今國家乃開其險役其人險開則便冦人役則傷財臣恐未見羌戎已有姦盜在其中矣且蜀人尫劣不習兵戰山川阻曠去中夏逺今無故生西羌吐蕃之患臣見其不及百年蜀爲戎矣願陛下熟計之旣而役不果興
  幽鎮用兵久無功
  長慶元年自憲宗征伐四方國用已虛穆宗即位賞賜左右及宿衛諸軍無節及幽鎮用兵久無功府藏空竭勢不能支執政乃議王庭湊殺田𢎞正而朱克融全張𢎞靖罪有重輕請赦克融専討庭湊穆宗從之
  文宗厚賞軍功
  太和二年易定節度使栁公濟奏攻李同捷堅固寨拔之又破其兵於寨東時河南北諸軍討同捷久未成功毎有小勝則虛張首虜以邀厚賞朝廷竭力奉之江淮爲之耗𡚁
  後梁劉鄩襲晉陽不克
  貞明元年晉王勞軍於魏縣因帥百餘騎循河而上覘劉鄩營會天隂晦鄩伏兵五千於河曲叢林間鼓譟而出圍王數重王躍馬大呼帥騎馳突所向披靡乃得出劉鄩以晉兵盡在魏州晉陽必虛欲以竒計襲取之乃濳引兵自黃澤西去晉人怪鄩軍數日不出但時見旗幟循堞往來晉王曰吾聞劉鄩用兵一步百計此必詐也更使覘之乃縛芻爲人執旗乗驢在城上耳亟發騎追之會隂雨積旬黃澤道險堇泥深尺餘士卒墜崖谷死者什二三晉陽城中知之勒兵爲備鄩至樂平糗糧且盡又聞晉有備追兵在後衆懼將潰鄩諭之曰今去家千里深入敵境腹背有兵山谷髙深如墜井中去將何之惟力戰庶幾可免不則以死報君親耳衆泣而止
  晉王好引輕騎迫敵營
  四年晉王軍於麻家渡賀瓌謝彥章將梁兵屯濮州北行臺村相持不戰晉王好自引輕騎迫敵營挑戰危窘者數四賴李紹榮力戰翼衛之得免趙王鎔致書戒之王謂使者曰定天下者非百戰何由得之安可但深居帷房以自肥乎一旦王將出營都營使李存審扣馬泣諫曰大王當爲天下自重彼先登䧟陳將士之職也非大王之事也王爲之攬轡而還他日伺存審不在急以數百騎抵梁營謝彥章伏精甲五千於隄下圍王數十重王力戰於中後騎繼至者攻之於外僅得出會李存審救至梁兵乃退王始以存審之言爲忠
  趙季良預謀軍事
  龍徳二年魏州稅多逋負晉王以讓司録趙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時當平河南王怒曰汝職在督稅職之不修何敢預我軍事季良對曰殿下方謀攻取而不愛百姓一旦百姓離心恐河北亦非陛下之有況河南乎王恱謝之自是重之毎預謀議
  南唐欲終身不用兵
  後周廣順二年唐主以比年出師無功乃議休兵息民或曰願陛下數十年不用兵可小康矣唐主曰將終身不用何數十年之有
  後周世宗自將兵禦北漢
  顯徳元年世宗聞北漢主入冦欲自將兵禦之羣臣皆曰劉崇自平陽遁走以來勢蹙氣沮必不敢自來陛下新即位山陵有日人心易揺不宜輕動宜命將禦之世宗曰崇幸我大喪輕朕年少新立有吞天下之心此必自來朕不可不往馮道固爭之世宗曰昔唐太宗定天下未嘗不自行朕何敢偷安道曰未審陛下能爲唐太宗否世宗曰以吾兵力之彊破劉崇如山壓卵耳道曰未審陛下能爲山否世宗不恱惟王溥勸行北漢乗勝進逼潞州世宗發大梁過澤州宿於州東北北漢主不知世宗至過潞州不攻引兵而南是夕軍於髙平之南前鋒與北漢兵遇擊之北漢兵卻世宗慮其遁去趣諸軍亟進北漢主以中軍陳於巴公原張元徽軍其東楊袞軍其西衆頗嚴整時河陽節度使劉詞將後軍未至衆心危懼而帝志氣益銳命白重贊李重進將左軍居西樊愛能何徽將右軍居東向訓史彥超將精騎居中央張永徳將禁兵衛世宗世宗介馬自臨陳督戰楊袞䇿馬前望周軍退謂北漢主曰勍敵也未可輕進北漢主奮䫇曰時不可失請公勿言試觀我戰遂麾東軍先進張元徽將千騎擊周右軍合戰未幾樊愛能何徽引騎兵先遁右軍潰步兵千餘人觧甲呼萬歲降於北漢帝見軍勢危自引親兵犯矢石督戰太祖皇帝時爲宿衛將謂同列曰主危如此吾屬何得不致死又謂張永徳曰賊氣驕力戰可破也公麾下多能左射者請引兵乗髙西出爲左翼我引兵爲右翼以擊之國家安危在此一舉永徳從之各將二千人進戰太祖皇帝身先士卒馳犯其鋒士卒死戰無不一當百北漢兵披靡北漢主知世宗自臨陳褒賞張元徽趣使乗勝進兵元徽前略陳馬倒爲周兵所殺元徽北漢之驍將也北軍由是奪氣時南風益盛周兵爭奮北漢兵大敗楊袞恨北漢主之語全軍而退樊愛能何徽引數千騎南走控弦露刃剽掠輜重役徒驚走失亡甚多世宗遣近臣及親軍校追諭止之莫肯奉詔劉詞遇愛能等於塗愛能等止之詞不從引兵而北時北漢主尚有餘衆萬餘人阻澗而陳薄暮詞至復與諸軍擊之北漢兵又敗追至髙平殭屍滿山谷委棄御物及輜重器械雜畜不可勝紀是夕世宗宿於野次樊愛能等聞周兵大捷與士卒稍稍復還北漢主自髙平被褐戴笠乗契丹所贈黃騮帥百餘騎由雕窠嶺遁歸晝夜北走所至得食未舉筯或𫝊周兵至輒蒼黃而去北漢主衰老力憊伏於馬上晝夜馳驟殆不能支僅得入晉陽世宗欲誅樊愛能等以肅軍政猶豫未決張永徳侍側世宗以其事訪之對曰愛能等素無大功忝冒節鉞望敵先逃死未塞責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茍軍法不立雖有熊羆之士百萬之衆安得而用之世宗擲枕於地大呼稱善即収愛能徽及所部軍使以上七十餘人責之曰汝輩皆累朝宿將非不能戰今望風奔遁者無他正欲以朕爲竒貨賣與劉崇耳悉斬之自是驕將惰卒始知所懼不行姑息之政矣
  世宗有兼併北漢之意
  初世宗遣符彥卿等北征但欲耀兵於晉陽城下未議攻取旣入北漢境其民爭以食物迎周師泣訴劉氏賦役之重願供軍須助攻晉陽北漢州縣繼有降者世宗聞之始有兼併之意遣使徃與諸將議之諸將皆言芻糧不足請且班師以俟再舉世宗不聽旣而諸軍數十萬聚於太原城下軍士不免剽掠北漢民失望稍稍保山谷自固世宗聞之馳詔禁止剽掠安撫農民止徵今歲租稅及募民入粟拜官有差仍發澤潞晉綘慈隰及山東近便諸州民運糧以饋軍遣李榖詣太原計度芻糧
  世宗馬上持石
  三年世宗行視水寨至淝橋自取一石馬上持之至寨以供礮從官過橋者人齎一石
  李榖勸世宗親征夀春
  四年議者以唐援兵尚彊多請罷兵世宗疑之李榖寢疾在第世宗使范質王溥就與之謀榖上疏以爲夀春危困破在旦夕若鑾駕親征則將士爭奮援兵震恐城中知亡必可下矣世宗恱
  竇儼勸世宗速征淮南
  竇儼上疏又言陛下南征江淮一舉而得八州再駕而平夀春威靈所加前無彊敵今以衆擊寡以治伐亂勢無不克但行之貴速則彼民免俘馘之災此民息轉輸之因矣世宗覽而善之
  蜀李昊勸蜀主拒周
  五年髙保融再遺蜀主書勸稱臣於周蜀主集將相議之李昊曰從之則君父之辱違之則周師必至諸將能拒周乎諸將皆曰以陛下聖明江山險固豈可望風屈服秣馬厲兵正爲今日臣等請以死衛社稷蜀主命昊草書極言拒絶之
  訓武門
  唐太宗習射於顯徳殿
  武徳九年太宗引諸衛將卒習射於顯徳殿庭諭之曰戎狄侵盜自古有之患在邊境小安則人主逸遊忘戰是以冦來莫之能禦今朕不使汝曹穿池築苑専習弓矢居閒無事則爲汝師突厥入冦則爲汝將庶幾中國之民可以少安乎於是日引數百人教射於殿庭太宗親臨試中多者賞以弓刀帛其將帥亦加上考羣臣多諌曰於律以兵刃至御在所者絞今使卑碎之人張弓挾矢於軒陛之側陛下親在其間萬有一狂夫竊發出於不意非所以重社稷也韓州刺史封同人入朝切諫太宗皆不聽曰王者視四海如一家封域之內皆朕赤子朕一一推心置其腹中奈何宿衛之士亦加猜忌乎由是人思自勵數年之間悉爲精銳
  明皇講武於驪山之下
  開元元年明皇幸新豐講武於驪山之下徵兵二十萬旌旗連亘五十餘里以軍容不整坐兵部尚書郭元振於纛下將斬之劉幽求張說跪於馬前諌曰元振有大功於社稷不可殺乃流新州斬給事中知禮儀事唐紹以其制軍禮不肅故也時二大臣得罪諸軍多震懾失次惟左軍節度薛訥朔方道大總管觧琬二軍不動上遣輕騎召之皆不得入其陳明皇深歎美慰勉之
  馬燧教牧馬廝役
  大厯十四年以馬燧爲河東節度使河東承百井之敗騎士單弱燧悉召牧馬廝役得數千人教之數月皆爲精騎造甲必爲長短三等稱其所衣以便進趨又造戰車行則載兵甲止則爲營陳或塞險以遏奔衝器械無不精利居一年得選兵三萬
  李徳𥙿簡蜀兵
  太和五年西川節度使李徳𥙿奏蜀兵羸疾老弱者從來終身不簡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簡去四千四百餘人復簡募少壯者千人以慰其心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與土兵叅居轉相訓習日益精練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務華飾不堪用臣今取工於別道以治之無不堅利
  崔安潛訓練蜀兵
  乾符六年西川節度使崔安潛以蜀兵怯弱奏遣大將齎牒詣陳許諸州募壯士與蜀人相雜訓練用之得三千人分爲三軍亦戴黃帽號黃頭軍又奏乞洪州弩手教蜀人用弩走丸而射之選得千人號機弩營蜀兵由是浸彊
  後周世宗大簡諸軍
  顯徳元年初宿衛之士累朝相承務求姑息不欲簡閱恐傷人情由是羸老者居多但驕蹇不用命實不可用毎遇大敵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國亦多由此世宗因髙平之戰始知其弊謂侍臣曰凡兵務精不務多今以農夫百未能養甲士一奈何浚民之膏澤養此無用之物乎且健懦不分衆何所勸乃命大簡諸軍精銳者升之上軍羸者斥去之又以驍勇之士多爲諸藩鎮所蓄詔募天下壯士咸遣詣闕命太祖皇帝選其尤者爲殿前諸班其騎步諸軍各命將帥選之由是士卒精彊近代無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選練之力也
  太祖皇帝部兵甚精
  三年世宗命太祖皇帝倍道襲清流關皇甫暉等陳於山下方與前鋒戰太祖皇帝引兵出山後暉等大驚走入滁州欲斷橋自守太祖皇帝躍馬麾兵渉水直抵城下暉曰人各爲其主願容成列而戰太祖皇帝笑而許之暉整衆而出太祖皇帝擁馬頸突陳而入大呼曰吾止取皇甫暉他人非吾敵也手劒擊暉中腦生擒之並擒姚鳯遂克滁州遣使獻皇甫暉等暉傷甚見世宗臥而言曰臣非不忠於所事但士卒勇怯不同耳臣曏日屢與契丹戰未嘗見兵精如此因盛稱太祖皇帝之勇世宗釋之
  邊備門
  漢鼂錯請募民入粟於邊受爵免罪
  十二年鼂錯言於文帝曰今令民有車騎馬一匹者復卒三人車騎者天下武備也故爲復卒神農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湯池百步帶甲百萬而無粟弗能守也以是觀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務今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復一人耳此其與騎馬之功相去逺矣爵者上之所擅出於口而無窮粟者民之所種生於地而不乏夫得髙爵與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於邊以受爵免罪不過三歲塞下之粟必多矣文帝從之令民入粟於邊拜爵各以多少級數爲差錯復奏言陛下幸使天下入粟塞下以拜爵甚大惠也邊食足以支五歲可令入粟郡縣矣郡縣足支一歲以上可時赦勿收農民租如此徳澤加於萬民民愈勤農大富樂矣文帝復從其言
  吳呂䝉請立濡須塢以備曹操
  建安十七年吳呂𫎇聞曹操欲東兵說孫權夾濡須水口立塢諸將皆曰上岸擊賊洗足入船何用塢爲蒙曰兵有利鈍戰無百勝如有邂逅敵步騎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權曰善遂作濡須塢
  吳益巴丘之戍蜀増白帝之守
  魏青龍二年吳人聞諸葛亮卒恐魏承衰取蜀増巴丘守兵萬人一欲以爲救援二欲以事分割漢人聞之亦増永安之守以防非常漢主使右中郎將宗預使吳吳主問曰東之與西譬猶一家而聞西更増白帝之守何也對曰臣以爲東益巴丘之戍西増白帝之守皆事埶宜然俱不足以相問也吳主大笑嘉其抗禮之亞於鄧芝
  晉杜預嚴戍守於襄陽
  太康元年杜預還襄陽以爲天下雖安忘戰必危乃勤於講武申嚴戍守又引𣹑淯水以浸田萬餘頃開楊口通零桂之漕公私賴之
  桓宣鎮襄陽趙人不能勝
  咸和七年桓宣鎮襄陽招懷初附簡刑罰略威儀勸課農桑或載鉏耒於軺軒親帥民芸穫在襄陽十餘年趙人再攻之宣以寡弱拒守趙人不能勝時人以爲亞於祖逖周訪
  宋何承天陳備戎四䇿
  元嘉二十三年文帝以魏冦爲憂咨訪羣臣御史中丞何承天上表以爲凡備匈奴之䇿不過二科武夫盡征伐之謀儒生講和親之約今若欲追蹤衛霍自非大田淮泗內實青徐使民有贏儲野有積榖然後發精卒十萬一舉蕩夷則不足爲也若但欲遣軍追討報其侵暴則彼必輕騎犇走不肯會戰徒興巨費不損於彼報復之役將遂無已斯䇿之最末者也安邊固守於計爲長臣竊以曹孫之霸才均智敵江淮之間不居各數百里何者斥候之郊非耕牧之地故堅壁清野以𠉀其來整甲繕兵以乗其弊保民全境不出此塗要而歸之其䇿有四一曰移逺就近今青兗舊民及冀州新附在界首者三萬餘家可悉徙置大峴之南以實內地二曰多築城邑以居新徙之家假其經用春夏佃收秋冬入保冦至之時一城千家堪戰之士不下三千其餘羸弱猶能登陴鼓譟足抗羣虜三萬矣三曰纂耦車牛以載糧械計千家之資不下五百耦牛爲車五百兩參荅鉤連以衛其衆設使城不可固平行趨險賊所不能幹有急徵發信宿可聚四曰計丁課仗凡戰士二千隨其便能各自有仗素所服習銘刻由已還保輸之於庫出行請以自新弓簳利鐵民不得者官以漸充之數年之內軍用粗備矣近郡之師逺屯清濟功費既重怨嗟亦深以臣料之未若即用彼衆之易也今因民所利導而帥之兵彊而敵不戒國富而民不勞比於優復隊伍坐食糧廩者不可同年而校矣
  周朗謂歷下泗間不足戍守
  三十年中軍録事參軍周朗上疏以爲毒之在體必割其緩處歷下泗間不足戍守議者必以爲胡衰不足避而不知我之病甚於胡矣今空守孤城徒費財役使虜但發輕騎三千更互出入春來犯麥秋至侵禾水陸漕輸居然復絶於賊不勞而邊已困不至二年卒散民盡可蹻足而待也今人知不以羊追狼蟹捕䑕而令重車弱卒與肥馬強兵相逐其不能濟固宜矣
  比魏髙閭請築長城以備邊
  齊永明二年魏中書監髙閭上表以為北狄所長者野戰所短者攻城若以狄之所短奪其所長則雖衆不能成患雖來不能深入又狄散居野澤隨逐水草戰則與家業並至奔則與畜牧俱逃不齎資糧而飲食自足是以歴代能為邊患六鎮勢分倍衆不鬬互相圍逼難以制之請依秦漢故事於六鎮之北築長城擇要害之地徃徃開門造小城於其側置兵扞守狄旣不攻城野掠無獲草盡則走終必懲艾計六鎮東西不過千里一夫一月之功可城三步之地彊弱相兼不過用十萬人一月可就雖有暫勞可以永逸凡長城有五利罷遊防之苦一也北部放牧無抄掠之患二也登城觀敵以逸待勞三也息無時之備四也歲常逰運永得不匱五也魏主優詔荅之
  齊武帝備魏主南伐
  十一年初武帝於石頭造露車三千乗欲步道取彭城魏人知之劉昶數泣訴於魏主乞處邊戍招集遺民以雪私恥魏主大會公卿於經武殿以議南伐於淮泗間大積馬芻武帝聞之以崔慧景爲豫州刺史以備之
  梁馮道根閒暇而卻魏兵
  天監二年南梁太守馮道根戍阜陵初到修城隍逺斥𠉀如敵將至衆頗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戰此之謂也城未畢黨法宗等衆二萬奄至城下衆皆失色道根命大開門緩服登城選精銳二百人出與魏兵戰破之魏人見其意思閒暇戰又不利遂引去道根將百騎擊髙祖珍破之魏諸軍糧運絶引退以道根爲豫州刺史
  北魏袁翻議選邊將
  十五年任城王澄以北邊鎮將選舉彌輕恐邊防失守山陵危迫奏求重鎮將之選修警備之嚴詔公卿議之廷尉少卿袁翻議以爲比縁邊州郡官不擇人唯論資級或值貪汚之人廣開戍邏多置帥領或用其左右姻親或受人貨財請屬皆無防禦之心唯有聚歛之意其勇力之兵驅令抄掠若值彊敵即爲奴虜如有執獲奪爲己富其羸弱老小之輩㣲觧金鐵之工少閑草木之作無不搜營窮壘苦役百端自餘或伐木深山或芸草平陸販貿徃還相望道路此等祿旣不多貲亦有限皆收其實絹給其虛粟窮其力薄其衣用其功節其食綿冬歴夏加之疾苦死於溝瀆者什常七八是以鄰敵伺間擾我疆場皆由邊任不得其人故也愚謂自今已後南北邊諸藩及所統郡縣府佐統軍至於戍主皆令朝臣王公已下各舉所知必選其才不拘階級若稱職及敗官並所舉之人隨事賞罰太后不能用
  耿翔掩襲膠州
  中大通五年魏青州民耿翔聚衆冦掠三齊膠州刺史裴粲専事髙談不爲防禦翔掩襲州城左右白賊至粲曰豈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門粲乃徐曰耿王來可引之聽事自餘部衆且付城民翔斬之送首來降
  北齊椎冰以備周兵之逼
  陳天嘉五年初齊顯祖之世周人常懼齊兵西度毎至冬月守河椎冰及世祖即位嬖倖用事朝政漸紊齊人椎冰以備周兵之逼斛律光憂之曰國家常有吞關隴之志今日至此而唯翫聲色乎
  唐李世勣守并州壯於長城
  貞觀十五年并州大都督長史李世勣在州十六年令行禁止民夷懷服太宗曰隋煬帝勞百姓築長城以備突厥卒無所益朕唯置李世勣於晉陽而邊塵不驚其爲長城豈不壯哉
  李徳𥙿請置備邊庫
  會昌五年李徳裕請置備邊庫令戶部歲入錢帛十二萬緡匹度支鹽鐵歲入錢帛十三萬緡匹明年減其三之一凡諸道所進助軍財貨皆入焉以度支郎中判之
  後梁周徳威失幽州渝關之險
  貞明三年初幽州北七百里有渝關下有渝水通海自關東北循海有道道狹處纔數尺旁皆亂山髙峻不可越比至進牛口舊置八防禦軍募土兵守之田租皆供軍食不入於薊幽州歲致繒纊以供戰士衣毎歲早穫清野堅壁以待契丹契丹至則閉壁不戰俟其去選驍勇據隘邀之契丹常失利走土兵皆自爲田園力戰有功則賜勲加賞由是契丹不敢輕入境及周徳威爲盧龍節度使恃勇不修邊備遂失渝關之險契丹毎芻牧於營平之間徳威又忌幽州舊將有名者徃徃殺之
  後唐趙徳鈞戍三城以防邊
  長興三年初契丹既彊抄掠盧龍諸州皆徧幽州城門之外敵騎充斥每自涿州運糧入幽州敵多伏兵於閻溝掠取之及趙徳鈞爲節度使城閻溝而戍之爲良鄉縣糧道稍通幽州東十里之外人不敢樵牧徳鈞於州東五十里城潞縣而戍之近州之民始得稼穡至是又於州東北百餘里城三河縣以通薊州運路敵騎來爭徳鈞擊卻之城三河畢邊人賴之
  後周浚胡盧河以禦契丹
  顯徳二年契丹自晉漢以來屢入河北輕騎深入無藩籬之限郊野之民毎困殺掠言事者稱深冀之間有胡盧河橫亙數百里可浚之以限其奔突是月詔節度使王彥超韓通將兵夫浚胡盧河築城於李晏口留兵戍之世宗召徳州刺史張藏英問以備邊之䇿藏英具陳地形要害請列置戍兵募邊人驍勇者厚其廩給自請將之隨便宜討擊世宗皆從之以藏英爲㳂邊都指揮使藏英到官數月募得千餘人王彥超等行視役者嘗爲契丹所圍藏英引所募兵馳擊大破之自是契丹不敢渉胡盧河河南之民始得休息
  南唐失把淺而致周師
  唐主旣克建州破湖南益驕有吞天下之志先是毎冬淮水淺涸唐人常發兵戍守謂之把淺夀州監軍吳廷紹以爲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無事坐費資糧悉罷之清淮節度使劉仁贍上表固爭不能得世宗以李榖督韓令坤等十二將以伐唐








  通鑑總𩔖卷十一下
<史部,史鈔類,通鑑總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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