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12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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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二上    宋 沈樞 撰形勢門
  漢婁敬勸髙祖都關中
  五年齊人婁敬戍隴西過洛陽因齊人虞將軍求見髙祖髙祖召見問之婁敬曰陛下都洛陽豈欲與周室比隆哉髙祖曰然婁敬曰陛下取天下與周異周之先自后稷封邰積德絫善十有餘世至於太王王季文王武王而諸侯自歸之遂滅殷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營洛邑以為此天下之中也諸侯四方納貢職道里均矣有德則易以王無德則易以亡故周之盛時天下和洽諸侯四夷莫不賔服效其貢職及其衰也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唯其德薄也形勢弱也今陛下起豐沛卷蜀漢定三秦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欲比隆於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侔也且夫秦地被山帯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衆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髙祖問羣臣羣臣皆山東人爭言洛陽東有成臯西有殽澠倍河鄉伊洛其固亦足恃也髙祖問張良良曰洛陽雖有此固然四面受敵此非用武之國也關中左殽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河渭漕輓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也婁敬說是也髙祖即日車駕西都長安拜婁敬為郎中號曰奉春君賜姓劉氏
  荀彧勸曹操必取兗州
  興平二年呂布將薛蘭李封屯鉅野曹操攻之布救蘭等不勝而走操遂斬蘭等欲遂取徐州還乃定布荀彧曰昔髙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故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將軍本以兗州首事平山東之難且河濟天下之要地也今雖殘壞猶易以自保是亦將軍之關中河內也不可以不先定今已破李封薛蘭若分兵東擊陳宮勒兵収熟麥一舉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後南結楊州共討袁術以臨淮泗若舍布而東布乘虛冦𭧂唯鄄城范衛可全其餘非已之有是無兗州也若徐州不定將軍當安所歸乎願將軍熟慮之操乃止
  陸凱勸呉主歸建康
  晉大始二年呉主居武昌楊州之民泝流供給甚苦之又奢侈無度公私窮匱凱上疏曰今四邊無事當務養民豐財而更窮奢極欲無災而民命盡無為而國財空臣竊痛之昔漢室既衰三家鼎立今曹劉失道皆為晉有此目前之明驗也臣愚但為陛下惜國家耳武昌土地危險塉確非王者之都且童謡雲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以此觀之足明民心與天意矣呉主雖不恱以其宿望特優容之
  晉王導議不宜徙建康
  咸和四年是時宮闕灰燼以建平園為宮溫嶠欲遷都豫章三吳之豪請都會稽二論紛紜未決司徒導曰孫仲謀劉𤣥德俱言建康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豐儉移都茍務本節用何憂彫弊若農事不修則樂土為墟矣且北冦遊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竄於蠻越求之望實懼非良計今特宜鎮之以靜羣情自安由是不復徙都以褚翜為丹陽尹時兵火之後民物彫殘翜収集散亡京邑遂安
  王述諌庾翼移鎮樂鄉
  咸康八年庾翼在武昌數有妖怪欲移鎮樂鄉征虜長史王述與庾冰牋曰樂鄉去武昌千有餘里數萬之衆一旦移徙興立城壁公私勞擾又江州當泝流數千里供給軍府力役倍増且武昌實江東鎮戍之中非但扞禦上流而已緩急赴告駿奔不難若移樂鄉逺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嶽重將固當居要害之地為內外形勢使闚𨵦之心不知所向昔秦忌亡胡之䜟卒為劉項之資周惡檿⿰弓𤓰 -- 弧之謡而成襃娰之亂是以逹人君子直道而行禳避之道皆所不取正當擇人事之勝理思社稷之長計耳朝議亦以為然翼乃止
  北魏君臣論遷都利害
  齊建武元年魏主至平城使羣臣更論遷都利害各言其志穆羆曰今四方未定未宜遷都且征伐無馬將何以克髙祖曰廐牧在代何患無馬今代在𢘆山之北九州之外非帝王之都也於果曰臣非以代地為勝伊洛之美也但自先帝以來乆居於此百姓安之一旦南遷衆情不樂平陽公丕曰遷都大事當訊之卜筮髙祖曰昔周召聖賢乃能卜宅今無其人卜之何益且卜以決疑不疑何卜王者以四海為家或南或北何常之有朕之逺祖世居北荒平文皇帝始都東木根山昭成皇帝更營盛樂道武皇帝遷於平城朕幸屬勝殘之運何為獨不得遷乎羣臣不敢復言
  梁元帝從胡僧祐議留都江陵
  承聖二年下詔將還建康領軍將軍胡僧祐諌曰建業王氣已盡與虜正隔一江若有不虞悔無及也且古老相承雲荊州洲數滿百當出天子今枝江生洲百數已滿陛下龍飛是其應也元帝令朝臣議之黃門侍郎周𢎞正曰今百姓未見輿駕入建康謂是列國諸王願陛下從四海之望時羣臣多荊州人皆曰𢎞正等東人也志願東下恐非良計𢎞正面折之曰東人勸東謂非良計君等西人慾西豈成長䇿元帝笑又議於後堂會者五百人元帝問之曰吾欲還建康諸卿以為如何衆莫敢先對元帝曰勸吾去者左袒左袒者過半武昌太守朱買臣言於元帝曰建康舊都山陵所在荊鎮邊疆非王者之宅願陛下勿疑以致後悔臣家在荊州豈不願陛下居此但恐是臣富貴非陛下富貴耳元帝以建康彫殘江陵全盛意亦安之卒從胡僧祐等議
  唐嚴震諌德宗幸成都
  興元元年車駕至梁州山南地薄民貧自安史以來盜賊攻剽戶口減耗大半雖節制十五州租賦不及中原數縣及大駕駐蹕糧用頗窘德宗欲西幸成都嚴震言於上曰山南地接京畿李成方圗収復藉六軍以為聲援若幸西川則晟未有収復之期也衆議未決會李晟表至言陛下駐蹕漢中所以繫億兆之心成滅賊之勢若規小舍大遷都岷峨則士庶失望雖有猛將謀臣無所施矣德宗乃止
  後晉髙祖徙都大梁
  天福二年范延光聚卒繕兵悉召廵內刺史集魏州將作亂會髙祖謀徙都大梁桑維翰曰大梁北控燕趙南通江淮水陸都會資用富饒今延光反形已露大梁距魏不過十驛彼若有變大軍尋至所謂疾雷不及掩耳也遂下詔託以洛陽漕運有闕東廵汴州
  長江之險門
  魏有武騎千羣無所用
  黃初五年文帝東廵如許昌欲大興軍伐吳為水軍親御龍舟循蔡潁浮淮如夀春至廣陵吳安東將軍徐盛建計植木衣葦為疑城假樓自石頭至於江乘聨綿相接數百里一夕而成又大浮舟艦於江時江水盛長文帝臨望歎曰魏雖有武騎千羣無所用之未可圗也文帝御龍舟會暴風漂蕩幾至覆沒乃旋師
  長江天所以限南北
  六年文帝以舟師自譙循渦入淮尚書蔣濟表言水道難通文帝不從如廣陵故城臨江觀兵戎卒十餘萬旌旗數百里有渡江之志吳人嚴兵固守時大寒冰舟不得入江文帝見波濤洶涌歎曰嗟乎固天所以限南北也遂歸
  梁羊侃請據採石拒侯景
  太清二年侯景攻歴陽太守莊鐡以城降因說景曰國家承平嵗乆人不習戰聞大王舉兵內外震駭宜乘此際速趨建康可兵不血刃而成大功若使朝廷徐得為備內外小安遣羸兵千人直據採石大王雖有精甲百萬不得濟矣景乃留郭駱守歴陽以鐡為導引兵臨江江上鎮戍相次啓聞武帝問討景之䇿於都官尚書羊侃侃請以二千人急據採石令邵陵王襲取夀陽使景進不得前退失巢宂烏合之衆自然瓦解朱異曰景必無渡江之志遂寢其議乃以臨賀王正德都督京師諸軍事屯丹楊郡正德遣大船數十艘詐稱載荻密以濟景景自橫江濟於採石有馬數百匹兵八千人是夕朝廷始命戒嚴
  陳後主恃長江天塹不備隋師
  禎明二年隋軍臨江詔以散騎常侍周羅㬋都督巴峽縁江諸軍事以拒之楊素引舟師下三峽軍至流頭灘將軍戚昕以青龍百餘艘兵數千人守狼尾灘地勢險峭隋人患之素曰勝負大計在此一舉若晝日下船彼見我虛實灘流迅激制不由人則吾失其便不如以夜掩之素親帥黃龍數千艘銜枚而下遣王長襲引歩卒自南岸擊昕別柵大將軍劉仁恩帥甲騎自北岸趨白沙擊之昕敗走素帥水軍東下舟艫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乘大船容貎雄偉陳人望之皆懼曰清河公即江神也江濵鎮戍聞隋軍將至相繼奏聞施文慶沈客卿並抑而不言及隋軍臨江間諜驟至長城公從容謂侍臣曰王氣在此齊兵三來周師再來無不摧敗彼何為者邪都官尚書孔範曰長江天塹古以為限隔南北今日虜軍豈能飛渡邪邊將欲作功勞妄言事急長城公以為然故不為深備奏伎縱酒賦詩不輟
  水戰門
  吳周瑜敗曹操於赤壁
  漢建安十三年曹操自江陵將順江東下先遺權書曰近者奉辭伐罪旌麾南指劉琮束手今治水軍八十萬衆方與將軍會獵於吳權以示羣下張昭等曰且將軍大埶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荊州奄有其地劉表治水軍䝉衝鬬艦乃以千數操悉浮以㳂江兼有歩兵水陸俱下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不如迎之魯肅曰向察衆人之議専欲誤將軍不足與圗大事時周瑜受使至番陽肅勸權召瑜還瑜至謂權曰操雖託名漢相其實漢賊也將軍割據江東兵精足用當橫行天下為漢家除殘去穢況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請為將軍籌之今北土未平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操後患而操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又今盛寒馬無槀草驅中國士衆逺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數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瑜得精兵五萬自足制之願將軍勿慮權撫其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五萬兵難卒合已選三萬人船糧戰具俱辦卿與子敬程公便在前發孤當續發人衆為卿後援瑜進與操遇於赤壁時操軍衆已有疾疫初一交戰操軍不利引次江北瑜等在南㟁瑜部將黃蓋曰今㓂衆我寡難與持乆操軍方連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乃取䝉衝鬬艦十艘載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備走舸繫於其尾先以書遺操詐雲欲降時東南風急蓋以十艦最著前中江舉㠶餘船以次俱進操軍吏士皆出營立觀指言蓋降去北軍二里餘同時發火火烈風猛船徃如箭燒盡北船延及㟁上營落頃之煙炎張天人馬燒溺死者甚衆瑜等率輕鋭繼其後靁鼓大進北軍大壞操引軍從華容道歩走遇泥濘道不通羸兵為人馬所蹈藉䧟泥中死者甚衆先主周瑜水陸並進追操至南郡
  晉王濬作舟艦以伐吳
  泰始八年武帝與羊祜隂謀伐吳祜以為伐吳宜藉上流之埶密表留王濬復為益州刺史使治水軍詔濬罷屯田兵大作舟艦別駕何攀以為屯田兵不過五六百人作船不能猝辦後者未成前者已腐宜召諸郡兵合萬餘人造之嵗終可成濬欲先上湏報攀曰朝廷猝聞召萬兵必不聽不如輒召設當見卻功夫已成勢不得止濬從之令攀曲造舟艦器仗於是作大艦長百二十歩受二千餘人以木為城起樓櫓開四出門其上皆得馳馬徃來時作船木柹蔽江而下吳建平大守吾彥取流柹以白吳主曰晉必有攻吳之計宜増建平以塞其衝要吳主不從彥乃為鐡鎻橫斷江路
  北來諸軍乃飛渡江
  大康元年杜預向江陵王渾出橫江攻吳鎮戍所向皆克王濬唐彬擊破丹陽監盛紀呉人於江磧要害之處並以鐡鎻橫截之又作鐡錐長丈餘暗置江中以逆拒舟艦濬作大筏數十方百餘歩縛草為人被甲持仗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鐡錐錐輒著筏而去又作大炬長十餘丈大數十圍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鎻然炬燒之須㬰融液斷絶於是船無所礙遂克西陵殺吳都督留憲等克荊門夷道二城殺夷道監陸晏杜預遣牙門周㫖等帥騎兵八百汎舟夜度江襲樂鄉多張旗幟起火巴山吳都督孫歆懼與江陵督伍延書曰北來諸軍乃飛渡江也
  越王錢傳瓘縱火焚吳船
  後梁貞明五年錢傳瓘與彭彥章遇傳瓘命毎船皆載灰豆及沙戰於狼山江吳船乘風而進傳瓘引舟避之既過自後隨之吳回船與戰傳瓘使順風揚灰吳人不能開目及船舷相接傳瓘使散沙於已船而散豆於呉船豆為戰血所潰吳人踐之皆僵仆傳瓘因縱火焚吳船吳兵大敗彥章戰甚力兵盡繼之以木身被數十創陳汾按兵不救彥章知不免遂自殺傳瓘俘呉禆將七十人斬首千餘級焚戰艦四百艘吳人誅汾籍沒家貲以其半賜彥章家稟其妻子終身
  晉王募李建及破艨艟
  賀環攻德勝南城百道俱進以竹笮連艨艟十餘艘䝉以牛革設睥睨戰格如城狀橫於河流以斷晉之救兵使不得度晉王自引兵馳徃救之陳於北㟁不能進乃積金帛於軍門募能破艨艟者衆莫知為計親將李建及曰賀環悉衆而來冀此一舉若我軍不渡則彼為得計今日之事建及請以死決之乃選效節敢死士得三百人被鎧操斧帥之乘舟而進將至艨艟流矢雨集建及使操斧者入艨艟間斧其竹笮又以木甖載薪沃油然火於上流縱之隨以巨艦實甲士鼔譟攻之艨艟既斷隨流而下梁兵焚溺者殆半
  楚馬希瞻匿戰艦以破荊南
  後唐天成三年楚王殷如岳州遣六軍使袁詮副使王環監軍馬希瞻將水軍擊荊南髙季興以水軍逆戰至劉郎洑希瞻夜匿戰艦數十艘於港中詰旦兩軍合戰希瞻出戰艦橫擊之季興大敗俘斬以千數進逼江陵季興請和歸史光憲於楚軍還楚王殷讓環不遂取荊南環曰江陵在中朝及吳蜀之間四戰之地也宜存之以為吳扞蔽殷悅環毎戰身先士卒與衆同甘苦常置鍼藥於座右戰罷索傷者於帳前自傅治之士卒𨽻環麾下者相賀曰吾屬得死所矣故所向有功
  南漢蘇章舉鐡絙以拒楚艦
  楚大舉水軍擊漢圍封州漢主命左右街使蘇章將神弩三千戰艦百艘救封州章至賀江沉鐡絙於水兩㟁作巨輪挽絙築長堤以隱之伏壯士於堤中章以輕舟逆戰陽不利楚人逐之入堤中挽輪舉絙楚艦不能進退以強弩夾水射之楚兵大敗觧圍遁去
  吳水軍大敗於江口
  呉右雄武軍使苗璘靜江統軍王彥章將水軍萬人攻楚岳州至君山楚王殷遣右丞相許德勲將戰艦千艘禦之德勲曰呉人掩吾不備見大軍必懼而走乃濳軍角子湖使王環夜帥戰艦二百屯楊林浦絶呉歸路遲明呉人進軍荊江口將會荊南兵攻岳州至道人磯德勲命戰棹都虞候詹信以輕舟三百出呉軍後德勲以大軍當其前夾擊之呉軍大敗虜璘及彥章以歸
  後周張永德以鐡鎻縻船
  顯德三年張永德奏敗唐兵於下蔡是時唐復以水軍攻永德永德夜令善游者沒其船下縻以鐡鎻縱兵擊之船不得進退溺死者甚衆永德解金帯以賞善游者
  世宗命唐卒教北人水戰
  四年世宗發大梁先是周與唐戰唐水軍鋭敏周人無以敵之世宗每以為恨返自夀春於大梁城西汴水側造船艦數百艘命唐降卒教北人水戰數月之後縱橫出沒殆勝唐兵至是命右驍衛大將軍王環將水軍數千自閔河㳂頴入淮唐人見之大驚
  南唐戰船盡於淮上
  唐兵有㳂淮東下者世宗自追之大祖皇帝為前鋒行六十里擒陳承昭以歸所獲戰船燒沉之餘得三百餘艘士卒殺溺之餘得七千餘人唐之戰船在淮上者於是盡矣
  戰艦自淮逹江
  五年世宗欲引戰艦自淮入江阻北神堰不得度欲鑿楚州西北鸛水以通其道遣使行視還言地形不便計功甚多世宗自徃視之授以規畫發楚州民夫浚之旬日而成用功甚省巨艦數百艘皆逹於江唐人大驚以為神
  攻守門
  宋陳憲守懸瓠以拒魏兵
  元嘉二十七年魏世祖將入宼大獵於梁川文帝聞之敕淮泗諸郡若魏宼小至則各堅守大至則㧞民歸夀陽邊戍偵𠉀不明魏主自將歩騎千萬奄至南頓太守鄭琨頴川太守郭道隱並棄城走是時豫州刺史王鑠鎮夀陽遣左軍陳憲守懸瓠城中戰士不滿千人魏主圍之魏人晝夜攻懸瓠多作髙樓臨城以射之矢下如雨城中負戶以汲施大鉤於衝車之端以牽樓堞壞其南城陳憲內設女牆外立木柵以拒之魏人填塹肉薄登城短兵相接憲銳氣愈奮戰士無不一當百殺傷萬計城中死者亦𬨨半魏主攻懸瓠四十二日帝遣南平內史臧質詣夀陽與安蠻司馬劉康祖共將兵救懸瓠魏主遣殿中尚書乞地真逆拒之質等擊斬乞地真魏引兵還
  北魏攻盱眙三旬不㧞
  二十八年魏人過山陽不敢留因攻盱眙世祖就臧質求酒質封溲便與之魏主怒築長圍一夕而合運東山土石以填塹作浮橋於君山絶水陸道魏主遺質書曰吾今所遣闘兵盡非我國人城東北是丁零與胡南是氐羌設使丁零死正可減常山趙郡賊胡死減并州賊氐羌死減關中賊卿若殺之無所不利質復書曰寡人受命相㓕期之白登師行未逺爾自送死豈容復令爾生全饗有桑乾哉我本不圖全若天地無靈力屈於爾韲之粉之屠之裂之猶未足以謝本朝爾智識及衆力豈能勝苻堅耶今春雨已降兵方四集爾但安意攻城勿遽走糧食乏者可見語當出廩相貽得所送劒刀欲令我揮之爾身耶魏主大怒作鐵牀於其上施鐡鑱曰破城得質當坐之此上魏人以鉤車鉤城樓城內繫以彄絙數百人唱呼引之車不能退既夜縋桶懸卒出截其鉤獲之明日又以衝車攻城城土堅密毎至頹落不過數升魏人乃肉薄登城分畨相代墜而復升莫有退者殺傷萬計屍與城平凡攻之三旬不㧞會魏軍中多疾疫或告以建康遣水軍自海入淮又敕彭城斷其歸路二月丙辰朔魏主燒攻具退走盱眙人慾追之沈璞曰今兵不多雖可固守不可出戰但整舟楫示若欲北渡者以速其走計不須實行也臧質以璞城主使之上露板璞固辭歸於質文帝聞益嘉之
  齊垣崇祖堰肥水以𨚫魏軍
  建元二年魏王嘉與劉昶寇夀陽歩騎號二十萬豫州刺史垣崇祖集文武議之欲治外城堰肥水以自固皆曰昔佛狸入宼南平王士卒完盛數倍於今猶以郭大難守退保內城且自有肥水未嘗堰也恐勞而無益崇祖曰若棄外城虜必據之外修樓櫓內築長圍則坐成擒矣守郭築堰是吾不諌之䇿也乃於城西北堰肥水堰北築小城周為深塹使數千人守之曰虜見城小以為一舉可取必悉力攻之以謀破堰吾縱水衝之皆為流屍矣魏人果蟻附攻小城崇祖著白紗帽肩輿上城晡時決堰下水魏攻城之衆漂墜塹中人馬溺死以千數魏師退走
  東魏髙歡攻玉壁不利
  梁中大同元年東魏丞相歡攻玉壁晝夜不息魏韋孝寛隨機拒之城中無水汲於汾歡使移汾一夕而畢歡於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城上先有二樓孝寛縛木接之令常髙於土山以禦之歡使告之曰雖爾縛樓至天我當穿地取爾乃鑿地為十道又用術士李業興孤虛法聚攻其北北天險也孝寛掘長塹邀其地道選戰士屯塹上毎穿至塹戰士輒擒殺之又於塹外積柴貯火敵有在地道內者塞柴投火以皮排吹之一鼓皆焦爛敵以攻車撞城車之所及莫不摧毀無能禦者孝寛縫布為幔隨其所向張之布既懸空車不能壞敵又縛松麻於竿灌油加火以燒布並欲焚樓孝寛作長鉤利其刃火竿將至以鉤遙割之松麻俱落敵又於城四面穿地為二十道其中施梁柱縱火燒之柱折城崩孝寛隨崩處豎木柵以扞之敵不得入城外盡攻擊之術而城中守禦有餘孝寛又奪據其土山歡無如之何乃使倉曹參軍祖珽說之曰君獨守孤城而西方無救恐終不能全何不䧏也孝寛報曰我城池嚴固兵食有餘攻者自勞守者常逸豈有旬朔之間已須救援適憂爾衆有不返之危孝寛關西男子必不為䧏將軍也東魏苦攻凡五十日士卒戰及病死者七萬人共為一冢歡智力皆困因而發疾有星墜歡營中士卒驚懼解圍去
  契丹主得猛火油欲攻幽州
  後梁貞明三年呉王遣使遺契丹主以猛火油曰攻城以此油然火焚樓櫓敵以水沃之火愈熾契丹主大喜即選騎三萬欲攻幽州述律後哂之曰豈有試油而攻一國乎因指帳前樹謂契丹主曰此樹無皮可以生乎契丹主曰不可述律後曰幽州城亦猶是矣吾但以三千騎伏其旁掠其四野使城中無食不𬨨數年城自困矣何必如此躁動輕舉萬一不勝為中國笑吾部落亦解體矣契丹主乃止
  後唐王晏球不急攻城
  天成三年王都據定州守備固伺察嚴諸將屢有謀翻城應官軍者皆不果明宗遣使者促王晏球攻城晏球與使者聨騎廵城指之曰城髙峻如此借使主人聽外兵登城亦非梯衝所及徒多殺精兵無損於賊如此何為不若食三州之租愛民養兵以俟之彼必內潰明宗從之
  契丹為郭璘所扼
  後晉開運三年先是契丹主屢攻易州刺史郭璘固守拒之契丹主每過城下指而嘆曰吾能吞併天下而為此人所扼及杜威既降契丹主遣通事耿崇美至易州誘諭其衆衆皆降璘不能制遂為崇美所殺
  南唐張彥卿守死不降
  後周顯德五年周兵攻楚州踰四旬唐楚州防禦使張彥卿固守不下世宗自督諸將攻之宿於城下克之彥卿與都監鄭昭業猶帥衆拒戰矢刃皆盡彥卿舉繩牀以鬬而死所部千餘人至死無一降者
  料敵門
  漢賈詡料張繡追兵勝敗
  建安三年張繡之追曹操也賈詡止之曰不可追也追必敗繡不聽大敗而還詡登城謂繡曰促更追之更戰必勝繡遂収散卒更追合戰果以勝還乃問詡曰繡以精兵追退軍而公曰必敗以敗卒擊勝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也詡言此易知耳將軍雖善用兵非曹公敵也曹公軍新退必自斷後故知必敗曹公攻將軍既無失䇿力未盡而一朝引退必國內有故也已破將軍必輕軍速進留諸將斷後諸將雖勇非將軍敵故雖用敗兵而戰必勝也繡乃服
  魏司馬懿料孔明出五丈原
  青龍二年諸葛亮至郿軍於渭水之南司馬懿引軍渡渭背水為壘以拒之謂諸將曰亮若出武功依山而東誠為可憂若西上五丈原諸將無事矣亮果屯五丈原雍州刺史郭淮言於懿曰亮必爭北原宜先據之議者多謂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連兵北山隔絶隴道揺盪民夷此非國之利也懿乃使淮屯北原塹壘未成漢兵大至淮逆擊卻之亮以前者數出皆以運糧不繼使己志不伸乃分兵屯田為乆駐之基耕者雜於渭濵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
  晉馬隆知西虜不足平
  咸寧五年樹機能攻䧟涼州武帝臨朝而嘆曰誰能為我討此虜者司馬督馬隆進曰陛下能任臣臣能平之帝曰必能平賊何為不任顧方略何如耳隆曰臣願募勇士三千人無問所從來帥之以西虜不足平也武帝許之公卿皆曰見兵已多不宜橫設賞募隆小將妄言不足信也帝不聽隆募能引弓四鈞挽弩九石者取之立標簡試自旦至日中得三千五百人隆曰足矣又請自至武庫選仗武帝命惟隆所取仍給三年軍資而遣之馬隆西渡溫水樹機能等以衆數萬據險拒之隆以山路陿隘乃作扁箱車為木屋施於車上轉戰而前行千餘里殺傷甚衆自隆之西音問斷絶朝廷憂之或謂已沒後隆使夜到武帝撫掌歡笑詰朝召羣臣謂曰若從諸卿言無涼州矣隆與樹機能大戰斬之涼州遂平
  杜預違衆議竟下江南
  太康元年杜預與衆軍會議或曰百年之㓂未可盡克方春水生難於乆駐宜俟來冬更為大舉預曰昔樂毅藉濟西一戰以並強齊今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無復著手處也遂指授羣帥方略徑造建業
  東晉劉惔知桓溫伐蜀必克
  永和二年安西將軍桓溫將伐漢將佐皆以為不可江夏相袁喬勸之曰夫經略大事固非常情所及智者了於胷中不必待衆言皆合也今為天下之患者胡蜀二宼而已蜀雖險固比胡為弱將欲除之宜先其易者李勢無道臣民不附且恃其險逺不修戰備宜以精卒萬人輕齎疾趨比其覺之我已出其險要可一戰擒也蜀地富饒戶口繁庶諸葛武侯用之抗衡中夏若得而有之國家之大利也論者恐大軍既西胡必闚覦此似是而非胡聞我萬里逺征以為內有重備必不敢動縱有侵軼縁江諸軍足以拒守必無憂也溫從之朝廷以蜀道險逺溫衆少而深入皆以為憂惟劉惔以為必克或問其故惔曰以博知之溫善博者也不必得則不為但恐克蜀之後溫終専制朝廷耳
  燕司馬恪言兵勢有緩急
  十二年燕大司馬恪圍叚龕於廣固諸將請急攻之恪曰用兵之勢有宜緩者有宜急者不可不察若彼我勢敵外有彊援恐有腹背之患則攻之不可不急若我彊彼弱無援於外力足制之者當覊縻守之以待其斃兵法十圍五攻正謂此也龕兵尚衆未有離心今慿阻堅城上下戮力我盡銳攻之計數旬可㧞然殺吾士卒必多矣自有事中原兵不蹔息吾每念之夜而忘寐奈何輕用其死乎要在取之不必求攻之速也諸將皆曰非所及也軍中聞之人人感恱於是為髙牆深塹以守之齊民爭運糧以饋燕軍龕嬰城自守樵採路絶城中人相食龕悉衆出戰遂破之於圍裏於是城中氣阻莫有固志龕面縛出降遂定齊地
  西涼公自知未能禽䝉遜
  義熈十二年西涼司馬索承明上書勸涼公暠伐河西王䝉遜暠引見謂之曰蒙遜為百姓患孤豈忘之顧勢力未能除耳卿有必禽之䇿當為孤陳之直唱大言使孤東討此與言石虎小豎宜肆諸市朝者何異承明慙懼而退
  北魏崔浩料秦地終為國家有
  十三年齊郡大守王懿降於魏上書言劉𥙿在洛宜發兵絶其歸路可不戰而克魏主嗣善之崔浩侍講在前嗣問之曰劉𥙿伐姚泓果能克乎對曰克之嗣曰何故對曰昔姚興好事虛名而少實用子泓懦而多病兄弟乖爭𥙿乘其危兵精將勇何故不克嗣曰𥙿才何如慕容垂對曰勝之垂藉父兄之資修復舊業國人歸之若夜蟲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劉裕奮起寒微不階尺土討㓕桓𤣥興復晉室北禽慕容超南梟盧循所向無前非其才之過人安能如是乎嗣曰𥙿既入關不能進退我以精騎直𢷬彭城夀春𥙿將若之何對曰今西有屈丏北有柔然窺伺國隙陛下既不可親御六師雖有精兵未睹良將長孫嵩長於治國短於用兵非劉𥙿敵也興兵逺攻未見其利不如且安靜以待之𥙿克秦而歸必簒其主關中華戎雜錯風俗勁悍𥙿欲以荊楊之化施之函秦此無異解衣包火張羅捕虎雖留兵守之人情未洽趨尚不同適足為宼敵之資耳願陛下按兵息民以觀其變秦地終為國家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審矣浩曰臣嘗私論近世將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輔㓜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劉𥙿之平禍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丏何如浩曰屈丏國破家覆孤孑一身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醻恩報義而乘時徼利盜有一方結怨四隣撅豎小人雖能縱暴一時終當為人所吞食耳嗣大說語至夜半賜浩御縹醪十觚水精鹽一兩曰朕味卿言如此鹽酒故欲與卿共饗其美然猶命長孫嵩叔孫建各簡精兵伺𥙿西𬨨自成臯濟河南侵彭沛若不時𬨨則引兵隨之
  夏王料取關中如拾芥
  初夏王勃勃聞太尉𥙿伐秦謂羣臣曰姚泓非𥙿敵也且其兄弟內叛安能拒人𥙿取關中必矣然𥙿不能乆留必將南歸留子弟及諸將守之吾取之如拾芥耳乃秣馬礪兵訓養士卒進據安定秦嶺北郡縣鎮戍皆降之𥙿遣使遺勃勃書約為兄弟勃勃使中書侍郎皇甫徽為報書而隂誦之對𥙿使者口授舎人使書之𥙿讀其文歎曰吾不如也
  崔浩料諸將不能全舉
  宋元嘉六年魏主將擊柔然羣臣皆不欲行獨崔浩勸之大史令張淵徐辯言於魏主曰今茲已已三隂之嵗嵗星襲月太白在西方不可舉兵北伐必敗魏主詔浩與淵辯論難於前浩詰淵辯曰陽為德隂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夫王者用刑小則肆諸市朝大則陳諸原野今出兵以討有罪乃所以修刑也臣竊觀天文比年以來月行掩昴至今猶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頭之國蠕蠕髙車旄頭之衆也願陛下勿疑魏主大恱公卿或尤浩曰今南國方伺國隙而捨之北伐若蠕蠕逺遁前無所獲後有彊寇將何以待之浩曰不然今不先破蠕蠕則無以待南宼況南北殊俗水陸異宜設使國家與之河南彼亦不能守也以劉𥙿之雄傑吞併關中留其愛子輔以良將精兵數萬猶不能守況義隆今日君臣非𥙿時之比主上英武士馬精彊彼若果來譬如以駒犢鬬虎狼也何懼之有蠕蠕恃其絶逺謂國家力不能制故夏則散衆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溫南來宼抄今掩其不備必望塵駭散牡馬䕶牝牝馬戀駒驅馳難制不得水草不過數日必聚而困弊可一舉而滅也蹔勞永逸時不可失寇謙之謂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諸將𤨏𤨏前後顧慮不能乘勝深入使不全舉耳魏主發平城至漢南捨輜重帥輕騎擊柔然至栗水柔然先不設備民畜滿野驚怖散走魏主循栗水西行分軍搜討俘斬甚衆柔然種𩔖前後降魏者三十餘萬落獲戎馬百餘萬匹畜産車廬彌漫山澤亡慮數百萬魏主循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諸將慮深入有伏兵勸魏主留止宼謙之以崔浩之言告魏主魏主不從既而得降人言可汗聞魏兵至將數百人入南山民畜窘聚方六十里相去百八十里追兵不至唯此得免後聞涼州賈胡言若復前行二日則盡滅之矣魏主深悔之
  江淹等逆知攸之必敗
  昇明元年沈攸之兵至夏口蕭道成出頓新亭謂參軍江淹曰天下紛紛君謂何如淹曰成敗在德不在衆寡公雄武有竒略一勝也寛容而仁恕二勝也賢能畢力三勝也民望所歸四勝也奉天子以伐叛逆五勝也彼志銳而氣小一敗也有威而無恩二敗也士卒解體三敗也搢紳不懐四敗也懸兵數千里而無同惡相濟五敗也雖豺狼十萬終為我獲道成笑曰君談過矣南徐州行事劉善明言於道成曰攸之収衆聚騎造舟治械苞藏禍心於今十年性既險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遲回不進一則暗於兵機二則人情離怨三則有掣肘之患四則天奪其魄本慮其剽勇輕速掩襲未備決於一戰今六師齊奮諸侯同舉此籠中之鳥耳蕭頥問攸之於周山圗山圗曰攸之相與鄰鄉數共征伐頗悉其為人性度險刻士心不附今頓兵堅城之下適所以為離散之漸耳
  北魏于謹揣蕭繹出下䇿
  梁承聖三年魏遣柱國常山公于謹等將兵五萬入宼發長安長孫儉問謹曰為蕭繹之計將如何謹曰耀兵漢河席捲渡江直據丹陽上䇿也移郭內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援軍中䇿也若難於移動據守羅郭下䇿也儉曰揣繹定出何䇿謹曰下䇿儉曰何故謹曰蕭氏保據江南綿厯數紀屬中原多故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齊氏之患必謂力不能分且繹懦而無謀多疑少斷愚民難與慮始皆戀邑居所以知其用下䇿也魏兵且至元帝召公卿議之侍中王琛曰臣探宇文容色必無此理乃復使琛使魏琛至石梵未見魏軍馳書報黃羅漢曰吾至石梵境上帖然前言皆兒戲耳元帝聞而疑之徴王僧辯為大都督荊州刺史命陳霸先徙鎮揚州元帝夜登鳯皇閣徙倚歎息曰客星入翼軫今必敗矣
  北齊盧叔虎預陳伐周之䇿
  陳天嘉元年齊主徴盧叔虎為中庶子問時務於叔虎叔虎請伐周曰我彊彼弱我富彼貧其勢相懸然干戈不息未能併吞者此失於不用彊富也輕兵野戰勝負難必是胡騎之法非萬全之術也宜立重鎮於平陽與彼蒲州相對深溝髙壘運糧積甲彼閉闗不出則稍蠶食其河東之地日使窮蹙若彼出兵非十萬以上不足為我敵所損糧食咸出關中我軍士年別一代榖食豐饒彼來求戰我則不應彼若退去我乘其弊自長安以西民䟽城逺敵兵來徃實自艱難與我相持農業且廢不過三年彼自破矣齊主深善之
  北周韋孝寛計日築城
  二年周人以小司徒韋孝寛嘗立勲於玉壁乃置勲州於玉壁以孝寛為刺史孝寛欲築城於險要以制之乃發河西役徒十萬甲士百人遣姚岳監築之岳以兵少懼不敢前孝寛曰計此城十日可畢城距晉州四百餘里吾一日創手二日敵境始知設使晉州徴兵三日方集謀議之間自稽三日計其軍行二日不到我之城隍足得辦矣乃令築之齊人果至境上疑有大軍停留不進其夜孝寛使汾水以南傍介山稷山諸村縱火齊人以為軍營収兵自固岳卒城而還
  隋東都越王赦李宻使擊化及
  唐武德元年隋煬帝凶問至東都留守官奉越王即皇帝位改元皇泰聞宇文化及西來上下震懼有蓋琮者上疏請說李密與之合勢拒化及元文都謂盧楚等曰今讐恥未雪而兵力不足若赦密罪使擊化及兩賊自鬬吾徐乘其弊化及既破密兵亦疲又其將士利吾官賞易可離間並密亦可擒也楚等皆以為然即以琮為通直散騎常侍齎敕書賜密
  柴紹察虜人無備
  六年柴紹與吐谷渾戰為其所圍虜乘髙射之矢下如雨紹遣人彈胡琵琶二女子對舞虜怪之駐弓矢相與聚觀紹察其無備潛遣精騎出虜陳後擊之虜衆大潰
  裴度預陳淮西必破之狀
  元和十二年諸軍討淮西四年不克饋運疲弊民至有以驢耕者憲宗亦病之以問宰相李逢吉等競言師老財竭意欲罷兵裴度對曰臣請自徃督戰憲宗復謂度曰卿真能為朕行乎對曰臣誓不與此賊俱生臣比觀呉元濟表勢實窘蹙但諸將心不壹不併力廹之故未䧏耳若臣自詣行營諸將恐臣奪其功必爭進破賊矣憲宗悅以度充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度將行言於憲宗曰臣若賊滅則朝天有期賊在則歸闕無日憲宗為之流涕
  呉嚴可求料唐主將有內變
  後唐同光元年莊宗遣使以滅梁告呉蜀二國皆懼徐溫尤嚴可求曰公前沮吾計今將奈何可求笑曰聞唐主始得中原志氣驕滿御下無法不出數年將有內變吾但當卑辭厚禮保境安民以待之耳
  荊南髙季興言伐蜀必克
  時季興入朝莊宗待之甚厚從容問曰朕欲用兵於呉蜀二國何先季興以蜀道險難取乃對曰呉地薄民貧克之無益不如先伐蜀蜀土富饒又主荒民怨伐之必克克蜀之後順流而下取呉如反掌耳莊宗曰善
  龍敏逆陳破兵之䇿
  後晉天福元年龍敏謂前鄭州防禦使李懿曰君國之近親今社稷之危翹足可待君獨無憂乎懿為言趙德鈞必能破敵之狀敏曰我燕人也知德鈞之為人怯而無謀但於守城差長耳況今內蓄姦謀豈可恃乎僕有狂䇿但恐朝廷不肯為耳今從駕兵尚萬餘人馬近五千匹若選精騎一千使僕與郎萬金將之自介休山路夜冒敵騎入晉安塞但使其半得入則事濟矣張敬逹等陷於重圍不知朝廷聲問若知大軍近在團栢雖有鐡障可衝陷況敵騎乎懿以白唐主唐主曰龍敏之志極壯用之晩矣
  劉知逺料契丹必將北去
  十二年初晉主與河東節度使劉知逺相猜忌雖以為北面行營都統徒尊以虛名而諸軍進止實不得預聞知逺因之廣募士卒陽城之戰諸軍散卒歸之者數千人又得吐谷渾財畜由是河東富彊冠諸鎮歩騎至五萬人晉主與契丹結怨知遠知其必危而未嘗論諫契丹屢深入知逺初無邀遮入援之志及聞契丹入汴知逺分兵守四境以防侵軼遣客將安陽王峻奉三表詣契丹主又遣北都副留守太原白文珂入獻竒繒名馬契丹主知知逺觀望不至及文竒還使謂知逺曰汝不事南朝又不事北朝意欲何所俟邪或勸知逺舉兵進取知逺曰用兵有緩有急當隨時制宜今契丹新䧏晉軍十萬虎據京邑未有它變豈可輕動哉且觀其所利止於貨財貨財既足必將北去況冰雪已消勢難乆留宜待其去然後取之可以萬全
  後漢郭威問策於馮道
  乾祐二年自河中永興鳯翔三鎮拒命以來朝廷繼遣諸將討之以郭威為西面軍前招慰安撫使威將行問䇿於太師馮道道曰守貞自謂舊將為士卒所附願公勿愛官物以賜士卒則奪其所恃矣威從之由是衆心始附於威威撫養士卒與同苦樂小有功輒厚賞之㣲有傷常親視之由是將卒咸歸心於威始李守貞以禁軍皆嘗在麾下受其恩施謂其至則叩城奉迎可坐而待之既而士卒新受賜於郭威皆忘守貞舊恩至城下揚旗伐鼓踴躍詬譟守貞視之失色諸將欲急攻城威曰守貞前朝宿將健鬬好施屢立戰功況城臨大河樓堞完固未易輕也且彼憑城而鬬吾仰而攻之何異帥士卒投湯火乎夫勇有盛衰攻有緩急時有可否事有後先不若且設長圍而守之使飛走路絶吾洗兵牧馬坐食轉輸溫飽有餘俟城中無食公帑家財皆竭然後進梯衝以逼之飛書檄以招之彼之將士脫身逃死父子且不相保況烏合之衆乎乃發諸州民夫使白文珂等帥之刳長壕築連城列隊伍而圍之但循河設火鋪連延數十里畨歩卒以守之遣水軍檥舟於㟁宼有潛徃來者無不擒之於是守貞如坐網中矣
  後周王峻料親征有後患
  廣順元年王峻留陜州旬日太祖以北漢攻晉州急憂其不守議自將由澤州路與峻會兵救之且遣使諭峻使者至陜峻因使者言於太祖曰晉州城堅未易可㧞劉崇兵鋒方銳不可力爭所以駐兵待其氣衰耳非臣怯也陛下新即位不宜輕動若車駕出汜水則慕容彥超引兵入汴大事去矣太祖聞之自以手提耳曰幾敗吾事敕罷親征
  機會門
  漢劉表不能乘機襲許
  建安十二年曹操之北伐也先主說劉表襲許表不能用及聞操還表謂之曰不用君言故為失此大會答曰今天下分裂日尋干戈事會之來豈有終極乎若能應之於後者則此未足為恨也
  司馬懿言取蜀之機不可失
  二十年司馬懿言於曹操曰劉氏以詐力虜劉璋蜀人未附而逺爭江陵此機不可失也今克漢中益州震動進兵臨之勢必瓦解聖人不能違時亦不可失時也操曰人苦無足既得隴復望蜀邪劉⿰日𦻏 -- 曄曰劉氏人傑也有度而遲得蜀日淺蜀人未恃也今破漢中蜀人震恐其勢自傾以公之神明因其傾而壓之無不克也若小緩之諸葛亮明於治國而為相關某張飛勇冠三軍而為將蜀民既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矣今不取必為後憂操不從居七日蜀降者說蜀中一日數十驚守將雖斬之而不能安也操問⿰日𦻏 -- 曄曰今尚可擊不⿰日𦻏 -- 曄曰今已小定未可擊也乃還
  助國門
  北魏以職俸禆軍國之用
  齊永泰元年魏彭城王𢣢表以一嵗國秩職俸親恤禆軍國之用魏主詔曰割身存國理為逺矣職俸便停親國聽三分受一又詔損皇后私府之半六宮嬪御五服男女供恤亦減半在軍者三分省一以給軍賞
  北魏減百官之祿以足用度
  梁天監十四年魏於忠既居門下又總宿衛遂専朝政權傾一時初太和中軍國多事髙祖以用度不足百官之祿四分減一忠悉命歸所減之祿舊制民稅絹一匹別輸綿八兩布一匹別輸麻十五斤忠悉罷之
  唐王求禮諫輸九品俸以贍軍
  延載元年豆盧欽望請京官九品以上輸兩月俸以贍軍轉帖百官令拜表百官但赴拜不知何事拾遺王求禮謂欽望曰明公祿厚輸之無傷卑官貧迫奈何不使其知而欺奪之乎欽望既上表求禮進言曰陛下富有四海軍國有儲何藉貧官九品之俸而欺奪之姚璹曰求禮不識大體求禮曰如姚璹為識大體者邪天后遂寢其事

  通鑑總𩔖卷十二上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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