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公琰詩敘
外觀
郝公琰訪余柳浪,以詩為質,且以舉子業求政。余告之曰:夫詩與舉子業,異調同機者也。唐以詩試士,如《桃李不言》《行不由徑》等篇,束於對偶使事,如今程墨。然而集中所傳,多其行卷贈送之什,即今之窗課也。今代為詩者,類出於制舉之餘,不則其才之不逮,逃於詩以自文其陋者,故其詩多不工。而時文乃童而習之,萃天下之精神,注之一的,故文之變態,常百倍於詩。迨於今,雕刻穿鑿,已如才江、錦瑟諸公,中唐體格,一變而晚矣。夫王、瞿者,時藝之沈、宋也;至太倉而盛,鄧、馮則王、岑也;變而為家太史,是為錢、劉之初;至金陵而人巧始極,遂有晚音,晚而文之態不可勝窮矣。公琰為詩、為舉子業,取之初,以逸其氣;取之盛,以老其格;取之中,以暢其情;取之晚,以刻其思。富有而新之,無不合也。
公琰年少而才新,年少故非出於制舉之餘,才新故非逃於詩以自文其陋者。今所著《詠懷詩》具在,清新雅逸,絕無贅語浮詞。極他日才情之所合,嘉州、長江可漸至也。一舉子業,又何足以難公琰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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