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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石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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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錦石集
卷五
作者:朴準源
1816年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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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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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非不源源。而一念懸仰。無時可已也。卽又官隷至。伏奉下書。審自木川還侍。氣候無損。伏慰。弟棲息日久。轉益愁欝。心神搖搖。或胷中之氣。發而爲嘆咤。嘆咤而悲歌。欲決然捨妻子去。而求天下壯觀。登會稽山探禹穴。過鄒魯問孔子遺風。而又望仙人於瀟湘洞庭之間。而皆不可得。則欲一得見天下奇男子。相與淋漓跌宕。以吐出胷中奇氣則幸矣。竊嘗謂京師之俗。日騖於芬華勢利之場。齷齪淟涊。輕儇浮薄。而卓犖魁傑非常之士。則隱於畎畝寂寞之濱。而至老死不出於世。欲從而求之者蓋久矣。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夫牙。古之州牧也。戶不下數千。人口之多。亦不下數萬。安知無伊人隱於其間者乎。況昔時如車五山,李東洲,李忠武諸人。或以學行名。或以文章名。或以忠節智畧名。彬彬出於牙。而其餘風遺韻。必有未盡泯者乎。伯氏必於定省讀書之暇。杖策逍遙於鶴山石浦之間。從布衣野老而陰求之。則向所謂卓犖魁傑隱而不出者。庶幾狎而得之。幸伯氏爲我圖之也。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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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初吉下書。敬審比日體候益勝。渾衙俱安。何等喜消息也。弟病支離不可堪。忽於所愼。聖門立腳等敎。誠老成之訓。敢不佩服。至於發奇文好詩而諷誦之雲者。讀來不覺瞿然。弟何嘗有奇文好詩乎。豈伯氏姑以此激發而警動之耶。然使此一個心。不爲病故所奪。則向所謂事業學問文章三件事。豈欲全讓於他人。而目下尋常文字。廢卻已久。況百倍於此者乎。所納親庭詩奉閱。其法度之圓滿。卽伯氏本色。而至於帆因副手輕一句語。非但伯氏得意處。於古作者。亦所罕見。數日諷詠。幾使腳痛失去也。弟亦有一詩。匪久當覽至矣。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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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侍餘起居若何。伏慕伏慕。弟身姑無恙。而惟是田地日覺荒蕪。終未能痛下耒鋤。日日對案者。惟是一講冊也。雖使之列於目入於耳浹於心腹。將何益於自家實地乎。自今以前。蒼黃悲撓之日居多。自今以後則又將不得安坐。一年二年。輥到幾許年。而畢竟爲何等人耶。每一念之。不覺惕然於中。旣又奮然而起。其所惕然奮然者。又不過三日而已。恨不能刮去塵腸。砭其懶骨。棄妻子深入山中。堅坐快讀。以了當宿債也。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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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晏杜門。別離良苦。忽此伻來。拜受長紙。未發已欣然。旣發而奮。見其紙之長而知其說之好。所以欣然也。及見其說。卽道學之說。其說不啻累百。而發之慷慨者。足令懦者立。所以奮也。伯氏前以是發之於汝成。後以是發之於準源。此可以見自處之高。而亦豈非大君子愛人以德之意乎。準源則非不有志於斯。汝成則因伯氏之言而回之。亦未嘗不有志於斯者。然吾兩人者。不過爲伯氏之羽翼。而伯氏之學。將大有爲。而異日做聖賢事業。自任以天下之重。伯氏於是乎安可得以辭之。而文章光輝。卓乎一世。炳然有不可掩者矣。伯氏益勉乎哉。然汝成之回。回其頭而不回其心。回其頭而不回其心者。特出沒科臼。惟恐其文之見奪於道而然也。準源方欲貽一書。明其所以道與文相爲一體。爲道則必文。爲文則必道。以破其惑。又要其回心於道學之域矣。書未發而伯氏之書又至於此際。語及汝成之文。而力攻其病。因此而亦有復於伯氏可乎。蓋文不必他求。求諸道而已。道不必他求。求諸文而已。六經之文。有六經之道。百家之文。有百家之道。萬象鼓舞於有名之物。五音繁難於無聲之域。而斯道也一以貫之。本不與文章爲二致。則如山而求鳥。水而求魚。林木而求其華也。今汝成之惑滋甚矣。此言足以破其惑。而汝成之好文章。譬如惡影而立日中。不知朱夫子所謂文與道兩得之意也。彼文與道者。必也賓主乎。主乎道而賓乎文。然後道乃成而文乃足。互不相離。辭理俱到。古今人傳法之所同然也。故歐陽子學推韓愈孟子。達於孔氏。著道德仁義之說而自合於道。其餘賈誼劉向孫樵杜牧李翺皇甫湜之輩。皆以著述稱。以至山林草野之辭。朝廷館閣之文。各具體裁。自成一家。準源以爲是亦道之所存也。伯氏以爲如何。伯氏有志於道久矣。雖不事文章。發言理正。簡而沛而古而光。自底於文章。此亦文道一體之驗耳。準源之讀朱書偶然。而伯氏實之。然則由是而亦將駸駸入於六經之文。行之以六經之道。則恐不但止於伯氏之羽翼而已。做聖賢事業而任天下之重者。又將當仁而不讓於師矣。然而弟本懦弱。不能自立於學。而每承敎誨於屢百里之外。則如聞伯夷之風。此所以不憂其懦弱。而惟不能去其私是憂。苟去其私。益見道學之重。旣見其重。亦須只管向前。復豈有顧慮也。然惟其有懦弱。故不能去其私。今敎中持志不懈用工不斷八字。適中弟病痛。敢不服膺而銘佩之耶。書出後有日。動靜若何。伏惟一樣。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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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間定省萬安否。秋風高。天氣憀慄。別離益黯然也。永亭之遊。果以何日發也。計日子則當已在亭上矣。其勝果如何。不減所聞否。抑有勝否。伯氏居南後。今始了債矣。大抵山水之遊。非有至誠難辦。況不謀於人。超然獨往者。人所尤難。而伯氏能之。其可謂眞得山水之趣而有其誠者矣。昔農巖先生入金剛。聞有一少年幅巾騎驢而過。知其爲家弟。至今想像。風致蕭然。異日弟入永保亭。聞有以匹馬獨遊者。知其爲伯氏也。不亦奇乎。然伯氏今行。必有詩有記。其摸寫眞切。便是一永保亭。弟則坐而得之。一擧目而盡之。不啻若登高閣俯滄波而濯淸景。豈不快哉。弟病久未瘳悶悶。古人有瘳疾於峩嵋圖者。詩與畫一也。抑將有所待而然耶。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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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序漸晏。心緖去益憀慄。而點檢年來。無分寸之進。無進則有退。恐自此不免爲自暴之人。思之尤不覺戰兢耳。深衣聞有製置之敎。弟實迂於此等事。雖按圖。亦未能解其法。此將奈何。可悶。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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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連有信。殊慰歲暮分離之恨。又於七萬之來。下書備審。日間體內之安。況其滿幅非道學則詩文之說。無異面承。不知鶴樓終南。相去數百里。而其喜不但在於頻聞候之爲幸耳。弟病說支離。姑舍是。舊朋不來。新朋無之。雪簷燈窓。只有一學童相守。近有詩曰樓燭虛明將夜氣。枕屛寒濕欲山雲。江湖入夢唯吟病。林壑棲身自絶羣。然則非朋之不來。乃自絶之耳。太早計之敎。有不敢聞命者。近有向裏工夫。見道頗高明。臯比之位。亦將不讓於師。然而猶曰未也。故不曰先生狗皮坐。而曰學長。有以見史畧初卷之學長自處之而已耳。好呵。草堂詩意格俱好。然但原韻似非可和之人耳。今番信行。有象胥李彥瑱者。年二十餘。以文章擅名而歸雲。蓋其人聰明則輒一覽而誦。敏速則未七步而成。倭之求詩文者如山。而揮灑頃刻而盡。以此尤獨步。但其文頗學明末。險奇難曉雲。不意今世委巷之間。有此奇才。然月沙,簡易之時。未聞有舌譯輩獨擅文名於外國。此可見世道之降矣。雖然使彼倭。有以見我國文風大振。以至委巷之士。亦能文章如此。而猶且沈屈於卑賤。則此亦圖末畫蘇武之意。何害之有耶。適有所聞。故漫及之耳。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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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餘下書。已極慰豁。而獨登海亭。所遊覽頗奇壯。爲之神馳。下示諸篇。雄淸儘好。奉讀怳然如身歷其中。前書果不誣矣。亭詩五勝於七。而亭鳥巨溟之句。可與海勢爭雄。恐不全讓於翠翁。不得不分華一半。作兩主人耳。弟亦不可無詩。憂撓中走草。尤荒亂無足觀。恐見笑於大方。雖或未得爲主人。可許末坐否。篇中畧有數字貢愚處。極知僭猥。然亦未信其必勝。如以爲不當則刮去何妨。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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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論聞已了得鄕黨。其間似當始先進之篇。於曾點舍瑟之對。必有所興起者。能江鶴樓。其將爲沂水雩壇耶。英雄固自戰兢中出來。而活潑潑地。亦是爲人底工夫。則恐不可一向把捉。以傷流行之氣。未知如何。弟之鄒經。終未免一暴而十寒。尙未了數卷。雖其已讀者。亦不能融會貫通。慚愧何可言。方纔披閱浩然章。而姑未見有疑。此實不善理會之害。豈眞無疑而然也。有疑從當條稟以求敎耳。性敏之敎。固知出於奬勸之意。而本來鈍甚。兼以疎懶。不能立志。以此欲爲而未爲。長未免氷炭之交中。此將奈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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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來音信頗闊。深庸欝欝。卽因隷至。伏奉下書。謹審春寒。定省安寧。伏慰。聞魯論日有課程。意味頗長。功效可期雲。又何發人好意思耶。此非但處靜之力。可見立志之固。尤喜尤喜。然處靜立志。非伯氏之不足。嘗見朱夫子調息箴曰。靜極而噓。如春沼魚。動極而翕。如百蟲蟄。動靜呼吸。唯當隨時得中。恐不可一向拘執。以自刻苦。使血氣不流。心力受傷也。如何如何。浩然章始讀。自以爲不難知也。稍加遍數。漸覺有疑。輒取尤翁問目見之。脫然者雖多。而反有所疑晦。益恨山川間之。不能解此憤悱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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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論方到何篇。定省之暇。堅坐書室。讀聖賢書。時或出遊江山之間。不知世間得失。此何等稀有之樂耶。每一念之。不勝仰羨。詩律奉讀三四。開發誘導之意。藹然可見。而顧今所讀。只是苟且汗漫。於道義文章。俱無所主。劉元城蘇明允將未免兩失。豈有捨此取彼之可言者哉。齋號山名。想非偶然。豈古人之居其地者。慕曾點之事。取而名之耶。然齋不必超然。山不必鳳頭。我能如曾點之見得大意。則無往而非雩壇沂水也。豈但以彼名之偶符。想像其萬一而已乎。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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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章方過幾百遍。而微奧處漸透徹得去否。此章弟於昨年。草草看過。自以爲不甚難解矣。今年則對輒憤悱。此尤翁所以時出怨言者耶。兄弟一書。尤好對床討論。而相望天涯。落落如此。自不禁恨欝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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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對南山。林木藹然有春氣。漸看節序之變遷。益覺別離之傷心。卽因官人之來。伏奉下書。謹審邇間定省安寧。仰慰。第滯症頗苦。此必久坐看書爲之祟也。何不時時逍遙於鶴樓鳳閣之間。以之暢敍幽欝。消瀜痞滯也。不但節宣導和之方。固宜如此。於治心之工。大有助焉。幸留意也。元宵天陰。遠近同候。旣望月色。彼此俱明。則古人所謂雖臥官齋千里隔。與君同看月初圓者。已說出伯氏心界。是夜不覺三唱而徘徊矣。春氣已生。欲小俟和暖。匹馬馳去。拜省之暇。與之同登鶴樓。仍作練光浮碧之遊。而世故多端。恐難如意。深用欝欝耳。別幅謹見。我之處義。至矣盡矣。則雖有違俗之謗。異衆之譏。固何害於吾之一片光明乎。到今人或以過矣目之。而亦莫不歎服其卓然難及。至於自處自明之分。則世人俗士只見其淺近易知者。又皆以己之腹。度人之心。滔滔皆是。則彼雖認之以全出自明之意。而終不信其自處之說。亦何必人人而深辨乎。唯當任之而已。不備。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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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歸一望。未見下書。孰謂錦江不遠也。方此忉忉。昨日官人凌昏而至。伏承長牘。蓋一紙再書。奉讀屢周。費了半宵燈燭。仍伏審比來酷熱。定省安寧。兼有伊吾之樂。何等喜消息也。伏慰萬萬。弟渾狀連吉。餘憊漸勝。方欲收拾神精。以爲不負光陰之計。而所謂文字上工夫。終未免科臼中出沒。前頭大成就姑舍。目下卻暑之方。亦難得力矣。然亦時取伯夷傳讀五六遍。亦覺肝膈生涼。雖不及孟朱之書。亦非鶴林玉露之可比也。以此過夏。雖無六和湯。亦可以淸暑矣。好笑。今行免雨。秖是偶爾。而伯氏謂以無安排布置之所致。恐近於從而爲說。然其理則誠有然者。從今以後。凡事唯當脫灑。而不爲計較。遵鄒聖三勿之戒。祛曾傳四有之病。則庶可以魚川泳而鳥雲飛矣。豈不快哉。延平事歸考淵翁日錄果有之。益知書冊之不可無也。全數謄上。以備覽裁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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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章聞已讀過二百遍。視尤翁固少矣。而於弟不啻什佰。伯氏則羨尤翁。而弟之所羨。實在於伯氏。如果各羨其羨。至於所羨極處則幸矣。而近日以來。伊吾之日尤絶少。恐未免徒羨而已。將奈何。下問疑義。無異於責聾瞽以聰明。其不指丹而謂靑。聞蟻而知牛也者幾希矣。弟何敢爲說。而千里下問。亦不容嘿嘿。敢以別紙條列以對。此不過強爲之說。豈敢望其無悖於經旨。而有契於意下也。第俟裁擇耳。弟亦有所疑者。因此仰質可乎。孟子對惠王何以利吾國之問。當曰王何言利。而今乃曰何必。必字何意歟。又當曰只有仁義而已。而今乃曰亦有。亦字又何意歟。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疾者媢嫉之意也。欲媢嫉雲者。其成說話耶。無欲字可矣。而必加欲者何也。鷄豚狗彘。豚亦彘也。鷄狗則各言一物。而於彘疊言之者何也。或者曰豚。彘之小者也。鷄狗不言大小。而獨於彘言之者。又何義歟。四端章隱亦惻之意也。惡亦羞之意也。讓亦辭之意也。惻隱羞惡辭讓此三者。各自爲一事。而是非則是與非二事也。於仁於義於禮。所屬者皆是一事。而屬於智者。獨爲二事何歟。智有辨別之義故然耶。抑有他義而然耶。此皆弟之所嘗疑處。伯氏必有所思索者。幸回敎也。鄒書一部。不過數十遍讀了。而其間大章。雖稍加番數。而終是不善讀。其所以無疑者。只緣不能會意也。豈敢曰輪流通透。左右逢原。無一毫礙滯而然乎。間或不無有疑處。不卽錄出。因致忘卻。此尤大病痛。憚煩之敎。實爲慚愧。問解再繚一節。謄上其梗槩。卽愼齋答同春者也。古禮士帶則單二寸。大夫帶則夾四寸。而以單二寸爲再繚者。蓋欲存四寸之義。而朱子旣以單二寸爲夾縫之二寸。則是實再繚之單二寸也。旣夾縫而又再繚。則是爲單八寸。與大夫夾四寸之制。有何隆殺之義耶。愼齋之非之者。似以此也。

上伯氏別紙孟子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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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其志無暴其氣。○暴。何嘗無訓也。小註程子之言曰無暴亂其氣。亂字卽訓暴也。然則暴是過當失平之意。來敎所謂躁暴暴厲者。皆似得之矣。而兼有粗暴底意思。是氣之過當失平。卽所以爲害也。害在暴之中。而亦不可混而一之。蓋暴者人過用氣。使是氣暴也。害者人有作爲。去害是氣也。暴屬氣邊多。害屬人邊多。且細觀其文義。則對持字而言。故謂之暴。對養字而言。故謂之害。持是確定之意則以暴亂對說。養是充完之意則以傷害對說者。其義實明白切當。聖人下語。可見其置水不漏處。豈直偶然也哉。復有一說焉。夫氣之過當失平處。必用暴字何也。凡人硬要做力所不及底事者。是客氣也。客有暴之意。何以知其然也。易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是客也。來攻主人。主人自不免動蕩擾亂。失其平常。所謂行中鸞和步中采齊之氣象。不可復見。此所以必用暴字。以見是氣之爲客氣也歟。妄意如此。而語涉傅會。恐未免悖經之歸。如何如何。

配義與道。○孟子論氣皆於用工處言之。而養氣之工。專在集義上。此所以先用而後體。主義而畧道者歟。以下文言集義而不及道者觀之。可知也。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勿忘屬必有事。勿助長屬勿正。用工節度。雖有深淺之異。而其實勿忘與必有事爲一事。勿助長與勿正爲一事。觀其文勢則有若以下兩句。解釋上二事者然。譬之如綱之有目焉。夫如是也。故心字當屬下句。心屬下句然後方可見有事。勿正勿忘勿助。此四者之皆爲心。而若以心字屬上句則只是勿正爲心。而心字專無精神。安貼不得。此朱夫子所以從趙氏程子之說者耶。且以語勢言之。先曰必有事焉而勿正ᄒᆞ야心에。纔讀心字而未及勿忘字時。則心字之意。卻在必有事上。讀時反復玩味則自可知矣。此心字必屬下句然後。方可以承上接下。居中而有力。弟意則以正心讀之者。文理雖通。而實悖於經文之本意。未知意下以爲如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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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聞間作永同行。而文字未卽受歸。雖甚欝抑。然今則付託有歸。文成亦是早晩事。感幸大矣。但待其數十處酬應後始撰成。則無異俟河之淸。雖煩瀆此後往來時。輒乘間提乞。俾無因循似宜耳。請文時說話想其威儀言辭之際。賓主酬酢。歷歷如親見。初以此身之未從爲恨。今頗豁然矣。但長者之問。猥及於無似。榮固有之。而至於好學二字。不禁愧汗之霑背也。一幅說話。眞是家內所傳之文字。敢不留藏耶。上渼湖書及長者所答。亦見而置之耳。後書中知有道途觀感之美。依然畫出境界。披讀三四。此心亦不禁俯仰慷慨。況親見之乎。鷄龍一面。雖不能登臨。古人在廬山外。始見眞面目。則此山氣勢。亦必呈露於注眼時。爲之神飛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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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傳溫繹不撤。可見意味濃至可喜。明德之義。渼論溪說。有不盡同者何處耶。抑曰心曰性之間。有所參差耶。自來經說之互異如此。其誰適從也。觳觫章讀二百遍。而方到浩然章。句讀非不容易。而終不能玩索理會。恐讀之無益也。權度之義。竊意與中庸之中。大學之絜矩。彷彿相似。凡於低昂稱量之際。苟能善用權度。則亦可以致中和而平天下。近來新見如此。未知前人已有此語否也。然不先明理。而欲徑用權度。則所謂輕者非眞輕。而重者非眞重。不過爲無星之秤。無寸之尺。權度之用。恐是明理以後事。不全爲明理工夫。未知如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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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吾之工。近日作撤尤無常。旣讀之後。茫然又如前矣。然第讀至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意浩浩乎洋洋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殆欲樂而忘食。只讀其文。意思已如此。若使身到眞境。則未知果何如也。轉移云云。何事不盡。然在上者苟能善善惡惡。使人明知禮義之爲利。則其趨向之速。何異於今之作表者乎。惟其導率不然。人徒知名利之爲利。而不知禮義之爲可樂。故世道之下。至於此。可勝歎哉。近日一儒臣因論經義忤旨。經義則論賢賢易色。而推及於惡惡如惡惡臭。自上謂以黨心所發。至有墨名之擧。如此而豈有挽回世道之望哉。仰屋而已。科弊云云。任說誠是矣。無科擧則三代治化。雖不可遽復。亦可以有下手處。今之欲有爲者。當以罷科法爲第一務。其餘小小更張。當在格君心之後。譬如末流之重濁。本源受汙。不可不先滌末流。以淸本源。本源旣淸之後。則其餘派支流。不甚費力。自可澄汰。如何如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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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兄間又一番來過。醉語霞亭其文氣足令動人。但其言曰顔淵無書。人當言顔淵所欲言。其言誠高矣。而亦不肯屈首於經傳。外經傳而爲顔子之言。未知其言將爲何言。良可歎也。然少年能文。於議論。例多如此。晩來覺得。而或歸於正。則此兄安知不然乎。淵翁之於沮溺。何嘗有一毫彷彿者。沮溺絶倫離類。樂於果忘。而淵翁則誠篤於人倫。其於父子之親君臣之義。可謂兩盡之矣。而其放浪於溟嶽者。初非果於忘世者。聖鑑未燭乎此。則在廷者宜一番陳白。期於反汗。而終未聞焉。設使淵翁眞如沮溺。如此之人。在上者固當斥之不暇。不宜反加崇奬。以傷風敎也。如以其隱遯果忘。其操可尙。則卞隨務光。當受祭於三代之君。而楚狂石門之徒。不見絶於孔子也。以此以彼。宜其有大臣之言。而無一人陳此者。殆爲淵翁之累。豈不惜哉。凡致祭之規。人家或有經年未受者。在本家之道。稍爲遲遲以待。畢竟出場可也。而不此之爲。急急而受之雲。尤堪一嘆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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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近讀中庸。有蹈舞之樂。不勝神馳。此書所謂鳶飛魚躍。天地位而萬物育。卽參贊之大業。而聖人之能事。以眇小七尺之軀。而以此爲分內事。則人之所自待。又何可輕乎。舞蹈之餘。亦必肅然而斂容也。論沮溺三紙。一番讀過。大體似得之。此非卒乍仰覆之事。姑留之何妨。然以隨時抑揚爲主意。則抑者正道也。揚者權道也。若果只論正道。則在上者當何以爲之耶。且以爲在上者。亦當隨時抑揚雲爾。則向謂斥之云云。恐不可全削。只去其不暇二字。則不害爲只說正道之義耶。是未可知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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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之工。想日有程課。是書三綱八條。燦然具備。孰非實下工夫處。而伯氏於第一條。益加留意焉。惟是過寂寥之故。自生妄慮。心界長不安穩。眞所謂動生於靜者也。今年所得。只看了朱文數冊而已。何所成乎。工夫易間斷。義理難推尋。而歲月如流。甚可憂懼者。千載之下。同一歎也。

上伯氏別紙大學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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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明德。○明德之義。未有定論。或以爲心。或以爲性。或以爲心性統稱。將何適從。或者又以爲明德非心非性。不屬理不屬氣。別有一個虛靈之物於心性理氣之外。其言復恍惚。難於摸捉。古今天下。豈有非理非氣之物乎。

章句所謂虛靈不昧。以具衆理而應萬事者。言明德以見心也。補亡章所謂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言心以見明德也。然則明德之爲心。似無可疑。而論者之言不一。何也。

虛靈。盧氏以爲虛者心之寂。靈者心之感。然則此虛靈與虛靈知覺之虛靈不同。而虛爲體靈爲用耶。又以爲虛故具衆理。靈故應萬事。然則虛具爲一體用。靈應爲一體用。一心上有兩般體用耶。

知止而後有定。○朱夫子以定靜安慮得五者。謂功效次第。非工夫節目。然則格致之說。不待着些子工夫。而誠正修齊治平。自然有止至善之功歟。下文物格而後知止以下八條。雖是功效。而自有逐節工夫。則定靜安慮得。亦豈可只謂功效。而專不用工乎。弟意以爲於功效處。自當有工夫在。未知如何。

欲明明德於天下。○此明德。亦似指我之明德。而章句以爲天下之明德何也。天下之人。皆明其德然後。我之明德。始爲大明。若以爲天下之明德。則無以見八條中我之明德流行之意。以我之明德明於天下之意看得則何如。

致知在格物。○格至也。此至字。非來至之至。而乃極至之至。則其意已盡於窮至之中。而又曰無不到此到字。又似訓至何也。至字含兩意而然歟。

太甲曰顧諟天之明命。○明命。卽天命之性。以此觀之。明德又卻似性。如何。

湯之盤銘曰云雲。○明德新民。自是兩項事。則新民之首。又復言自新之工何歟。

詩云瞻彼淇澳云云。○道學自修。恂慄威儀。明德之止至善也。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則新民之止至善也。此章兼言自新新民。而於上文文王之事。只言自新而不及新民何也。意者前王不忘一章。本在止於信之下。而誤在此章之後耶。

必也使無訟乎。○我德旣明。化行俗美。至於獄訟自無。則此實新民之極功。而若曰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則是不過畏憚而不敢爲。其爭訟之心。未必不在也。烏在其新民德之意乎。

心有所忿懥。○懥字饒氏以爲怒之留。恐非是。若曰留則已有矣。上着有所字不得。如何。

註所謂一有之有。是存有之意耶。有在之意耶。有所之有。曾前依圃陰說欲輕看。而與一有之有。殊看矣。或言一有之有。本是有在之有。依圃陰說則大文章句兩有字。始爲一意雲。此言如何。

四有。似有心之病也。三不。似無心之病也。而或言四有亦是無心之病。三不不過承上文不得其正之言。而明其爲病也。此言如何。

心不在焉。○方氏以爲此一節。無心之病。上一節有心之病。有心無心。宜皆有救病之藥。而敬而直之四字。獨言於此者何也。豈以爲上一節。亦是無心之病。而不當各言其藥故耶。抑以有心之病。亦當以敬直爲藥。使之通用耶。且有所之心何心。而不在之心何心歟。兩心字旣無不同。則有所與不在。同是一病。先儒又何以分屬於有心無心乎。

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兩句當與上文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相照應。然而其子則愛之。故不知惡。其苗則本非可惡者。卻不成惡之。故不知碩。今乃爲之說曰貪得無厭。故自其苗方生時。已有不滿之心。常常賤惡。畢竟至於碩大而不自知。此豈非惡而不知其美耶。如是說。似可通。未知如何。

此謂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他傳結語皆言在。而此獨反意而結之何也。治國章亦不曰在。而曰必先。兩處變文。似非偶然。有何意義之可言歟。

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仁讓之上。自有一人仁讓之意。一人貪戾之下。自有一家貪戾之意。其意互相備。先儒謂善惡功效之難易。恐未然。觀下文堯舜桀紂事。未見其有難易也。一言僨事一人定國。亦不當以難易爲言。以一事而小言之則謂之一言。以一國而大言之則謂之一人。若以爲易故其幾在於一言。則所謂一言興邦者非耶。從善從惡。固有難易之別。而此處似不可如是看。如何。

平天下。○平是均平之意耶。治平之意耶。均平則爲治平固一般事。而本文平字則何意爲實耶。

上恤孤而民不倍。○不曰慈幼。而曰恤孤。不曰興慈。而曰不倍何也。曰恤孤則此是幼吾幼以後推及之事。老老長長。亦以推及以後事看之。如尊高年之例。則老長孤三字。乃成一意。且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則興孝興弟之中。自有親上死長底意。又與不倍成一意。以此看得。似齊整。未知如何。大抵孝弟慈三者。以自家及國之道。統而言之則固無異同。而若專主治國而言。則其勢不得不詳於說慈。以見慈幼卽所以使衆也。是以每於說慈處。必劈開一重。露出民字意。上章如保赤子之如字。此章恤孤之恤字。皆直言使衆之意。而只以子與孤。帶得慈字。與孝弟相貼說。亦未知如何。

絜矩。○矩者只取方正均齊之意。胡氏方止之說。似太巧。以矩爲絜乃本意。而或言絜而矩之。此言如何。此亦有朱子之言。而以註觀之則推以度物。是釋絜之義也。上下四旁。均齊方正。是釋矩之義也。文勢次第如此。或說似得。未知如何。

大學只言省察。不言存養何也。或以此問於農翁。農翁答曰因其所發而遂明之。遂明二字。豈非省察耶云然。則農翁之意。亦以大學工夫。爲專主省察。而旣曰誠意正心。則誠正豈無存養時節耶。雖以忿懥恐懼等事言之。其未發也。不加存養。其將發也。始爲省察乎。愚意則於誠正章。通看存養。未知如何。

程子暮歸觀獵。屬於致知不足耶。屬於誠意不足耶。抑致知誠意。皆有所未至而然耶。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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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服正時。今日朝紙未及出。傳說不一。要之在於平朝。與丁丑無異也。然當早動耳。私出時服色。旣有此遂庵說。則丁丑禁方笠。其時議論。何爲非之耶。以芝村說爲當故耶。丁丑則明有禁令。故雖非之而猶從焉。今則朝家無知委之事。惟當從禮不去方笠爲可耶。朝家之無知委者。抑以已有丁丑舊例。此一節雖無別般令甲。自當遵舊例去之故耶。杖之去不去。先賢未有定論雲。難以臆決。當視通䂓而處之耶。遂庵之意則旣以蔽陽繩帶無妨。則去杖之意。自在不言之中。故不論耶。弟意則方笠杖。或以不敢之意。去之猶可也。而至於帶則似無可易之義。今曰繩帶無妨。是出入時。純是君喪之服。非無官者持私喪之意。誠未可曉也。

上伯氏別紙禮記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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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弓免。○仲子舍孫立子。檀弓何不正言其非禮。而乃爲過禮之免而譏之乎。將正人之失。而服不當服之服。先自陷於失禮。豈非不可之甚乎。蓋朋友之死他邦而無主者爲之免。今仲子舍其適孫而立不當立之庶子。則是無主之喪也。故檀弓免而弔之。以示微意。則是乃變禮之正。而非過禮之失也耶。

先君子無所失道。○此指伯魚耶。指夫子耶。聖人以道揆禮。爲之隆殺。惟其時之是當。則夫子之聽伯魚喪出母。其必有以也。雖非禮之常。而權以得中也。然則其喪出母。本非過禮。而期而猶哭然後。乃爲過禮也。註言子思於門人之問。難言伯魚之過禮。以此爲對。有若托辭而苟且掩蓋者然。竊恐未然。

曾子寢疾病。○惜乎。樂正子春之識。不及童子也。此時如無丱角而執燭者。則曾子之簀。終不可易之耶。抑賴天之靈。忽然有自覺悟者耶。大抵人子事親。養志爲大。曾元平日不能養志。故其於正終大節目。亦有苟且姑息底意。惟知其變動之不安於體。而不知其將陷親於不義。如使曾子之歿。在於未及擧扶之前。則是聖賢終不能得正而斃也。豈不爲千古大恨乎。曾元不孝之罪。將無所逃。爲人子者。於此可不惕然知懼乎。

朱子答王子合書曰子晦所謂使無童子之言則曾子亦泊然委順。未足以病其死也。此說甚善。

獻子加於人一等。○祥日鼓琴。禫而從御。則獻子之事過矣。伯魚之期而猶哭。子路之當除不除。夫子皆責以過甚。而獨於獻子。以加人一等稱美者何也。

孔子旣祥。五日彈琴。十日而成笙歌。○孔子於旣祥未久。作樂爲歌。安在乎踰月其善之義也。十日之成笙歌。或在於踰月之後耶。

泣血三年。未嘗見齒。○君子於此。不曰禮。而只曰難。何也。抑或以有過於禮也歟。

彈琴而後食之。○古者祥祭。卜日行之。故顔淵祥祭之肉。聖人如此處之。而若如今人以死日行祥。則祥祭之肉。是日似不可彈琴而食。當待明日而食耶。

公西赤爲志。○志字未暢。尊信夫子之志歟。註言章明志識。識字又何義歟。

綢練之義未詳。註言綢盛旌旗之竿。綢盛何義耶。

遇諸市朝。○遇字帶窮搜遍探之意。市朝稠廣處。有可逢之道。

降婦人而行禮。○婦人卽降階矣。又升堂。明日又降而始行遣奠之禮。一語而語凡三節。豈有如此文義。意者旣祖而奠徹則隨靷之。婦人亦已登車。而遇賓至。柩行將及。故使之降避而行弔禮也耶。先儒已謂義難強解。恐有遺誤。則闕之爲宜耶。

角瑱。○縓緣繩屨鹿裘裼衣。皆是練後微飾之義。則角瑱宜無異同。而馬氏以爲哀殺則有聞。故爲瑱而充之。恐失於鑿。

公之庶長殤。○君與大夫皆言適。而公只言庶何也。公亦君也。則上文已言適。於此可以互照故耶。公與君無異。則又何爲而分言之耶。

天下其孰能說之。○只言其不可爲利可也。又言天下之人。孰能解說我無罪。則是其心必欲要譽於天下。爲日後得國之本。終是覇者之言。

帷殯非古也。○朝夕哭不帷。卽孝子欲見其殯之意。則後人之倣敬姜而遂無褰帷之節。蓋非也。然敬姜帷殯。意在避嫌。而晝哭之事。夫子旣以知禮稱焉。則此亦知禮之一端。雖非古禮。婦人之哭夫殯者。遵而行之無妨耶。

稽顙。隱之甚也。○上文言拜稽顙。二者俱爲至痛。則於稽顙。旣言隱之至也。又何以曰稽顙隱之甚乎。至與甚之義。有淺深乎。且拜稽顙分言之。則拜亦至隱也。稽顙亦至隱也。於稽顙。固可見其至隱。而於拜何以見其至隱乎。上文拜稽顙。似指有拜之稽顙也。下文稽顙。似指無拜之單稽顙。

葬於北方北首。○古者無後世某坐某向之法。故一切皆北首歟。

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禮君喪。大夫次於公舘以終喪。敬子之言。謂不能行此禮耶。

一狐裘三十年。○有若曰三字似是錯來在此。自晏子知禮至此。皆是曾子之言。而下文國君七個。方是有子之言。曾子先言其知禮。次言其恭敬。以見反復稱歎之意。而始乃指三事而實之。

毋曰我喪也斯沾。○昭子之意。或以子張以昭子顯家。當有人來覘祖其喪禮。故欲遵聖人之所已行者。爲之依據。免得固陋之譏。故昭子之言如此。欲使子張勿如是。而專主其事。有所改異於彼。是其人必驕矜自用。以效敬子家喪禮爲恥。其亦魯三家互爲務勝之意歟。子張之不能爭執。終正其禮。何其弱哉。

予壹不知夫喪之踴也。○有子之不知喪踴之義。而必欲去之者何也。以其無義也則孝子至痛。實寓於斯。以其難繼也則先王品節。自有其數。有子豈不知此而欲去之乎。或以跳躍之形。終有可惡者。如被髮之類耶。

情在於斯。其是也夫。○此說未詳。以哀情之在於踴。亦如此孺子之號慕。終近於直肆。益知其可去之意耶。孺子之號慕。其理有當然。始知其不可去之意耶。若如後說則有子之答。就其平日欲去之心。而極論先王制禮之意耶。

巫先拂柩。○襲時豈有柩乎。以桃茢先之。如拂柩之禮耶。

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猶設之。○只論禮之當否可也。何可引三臣爲重乎。顔柳以爲竊禮之不中者。君何學焉。則其竊禮之中者。君可以學之歟。兩人之言。俱失之矣。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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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金先生嘗有酬酢於余曰。吾之陳䟽。語及君之同姓。於心如何耶。對曰雖至親。公議所在。有不敢介懷。況疏族乎。問曰幾寸乎。曰高祖之八寸兄弟也。仍仰質曰館學若有疏擧。則隨參得無未安乎。先生曰諾。不可隨參。此則義理斷然矣。過慶婚後。率二子往拜。則熟視而猥褒以皆俊秀。仍問兄弟之數。弟曰多子。故益媿乎爲父矣。先生敎曰旣知其可媿則益加自勉。爲賢父兄好矣。弟以平生無志趣。老大孤陋爲歎。則又以老而好學。尤可貴爲敎。此是卒次間酬酢。而皆切實有益於後生。若使山頹少遲數年。則薰炙必不淺。而今乃不幸。慟恨奈何。先生在時。士趨頗正。里風亦好。雖有歧心邪議。不敢售雲矣。山頹不滿數朔。而已有風氣不好之漸。前頭恐多難處。新寓者尤有所不樂久居耳。成服之日。加麻之人。不過邑中八九儒生。而此後或似有追爲者。然其時加麻者。不爲絰帶。閔參奉彝顯自其兄淸風任所。奔哭於成服後。追爲釐正雲矣。渼湖之喪。其時銘旌。何以書之耶。此處銘旌事。議論多端。末乃以職名書之矣。喪家貧甚。初終只有壽衣若干。若非金台伯安之適在鄕則幾乎狼狽雲矣。常時只有一衾。冬夏隨以厚薄者。隆寒浣改。設爲靈寢之具。見之頗艱窘。此亦可貴矣。此翁一生。不知家間產業。仲順聞我之不知家務。比之於丈席。反以謂便。還可笑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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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聞英陵官之言則卜陵時。使累百名役軍。破一巨巖。多有靈怪之事。仍置之。蓋其石不知爲幾千年。形如大屋。斧破時拆其一面。則其中有三佛形。故遂名三佛巖。或稱畫石。居此地以來。欲一見而未見矣。偶到閔掌令公著家。仰見家後。如丈人拱立於雲際。乃所謂佛巖也。卽與輔也。登山就見則石面果有三佛如畫。居中者尤宛然。身最高。左右二佛。比中者稍短。而其長彼此均適。依然如阿蘭迦葉夾侍如來。甚是奇觀。中者則佛家所謂現在身。左右則爲過去方來二身。而過去者尤微耳。適有所見。足備奇聞。故漫此尾及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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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此地三年。不見東臺元宵之月。作一逋債。今番又以無伴。初不生意。上元前夕。偶逢仲順語曰。若月明興到則當會於各獻樓上。而此亦閒漫酬酢。無必往之意矣。初夜月色可愛。往訪李維宗。設蒲團於淸遠堂簷下。只二人對坐。維宗之名言格論。娓娓可聽。寂寞中亦自有味。俄而夜深。雲陰遮月。興敗而起。欲還家之際。各獻樓終是悵然。仍自阡陌間轉向則寂無人。獨鶴睡於松下。風磬響於屋角。乃回步而出臨江臯。微月之下。左右洲渚。隱暎氷雪。便一畫圖。獨立徘徊。忽見羣船遠自煙波浩渺之間。燈燭煌煌。管絃嘈嘈。始知隣台自東臺玩月。而歸遇地主。聯船而下。舟漸近岸。聞余之來。泊舟登余。諸人嘻我以晩到。蓋隣台猝辦此遊。而仲順以有前夕之約。意余必來。故留載酒小船而待之。以余之坐維宗所。失了數更。小船不能久泊而徑發。是可恨也。急煖酒相勸。與之洄沿上下於淸樓之傍。是亦一奇也。鷄鳴下船各歸。雖未及於東臺玩月。而跌宕汗漫則極矣。可謂不負良辰。足以慰覊旅之懷。而東臺之月則不知何年可得了債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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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篇古詩。身上困阨。便是一變雅之時。安得爲二南和平之音乎。然比東野浪仙輩悽風苦雨。令人刺骨者。豈不啻有間耶。情界不好。故發之聲音者。近多如此。終非性情之正。故欲廢者蓋此也。前所云詩篇荒落。諱窮也。長書不緊。厭煩也。豈眞出於斂華就實之意。窮經工夫。固未易。迨此未盡老。見曾所未曾見之書。姑舍日後受用。或免目下固陋。此意則長。而眼病每每如此。此亦不可爲。豈天欲廢之耶。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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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扉處義。來聞一二士友之論。則皆曰可。世多有無禮斜而立後者。且以生前已定之子處之。則都無事雲。此言甚周通耳。今雖不可論以宰相。通籍則通籍矣。出身後有不告君而立後之例則爲可。向來朱書中某夫人之事。足可爲證。然但古今有異。恐難援引矣。或言出身前已定之說。足可解之雲。而此則與其遺書皮封所書者。終有所相礙。其說亦恐有不得行之慮。未知如何。大抵此事。自成一箇義理。則節目間雖未完備。豈至有異論也。

上伯氏別紙書經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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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典註凡十二管。皆徑三分有奇。○所謂皆徑三分者。指何物耶。管之制。皆有孔。其大小可徑三分耶。然則不言孔者何也。抑以有孔然後方謂之管。言管則孔在其中耶。空圍九分雲者。空非孔也。卽管之截斷之頭空虛之穴耶。

容子穀秬黍中者。○子穀。卽俗所稱秸穀也。子穀秬黍。乃是秬黍之去皮成米者耶。所謂中者。卽黍米之不大不小者耶。

數事皆畢則不復東行。而遂西向。且轉而南行也。○卒乃復。似是事畢還都之謂。而註說如此。然則東巡之後。又卽折轉而南巡。南巡之後。又卽折轉而西巡。一歲之內。無還都之時耶。侯邦之道里絶遠。嶽狩之事禮煩多。自一方至一方之間。自然費四朔之久耶。

或曰文祖藝祖之所自出。○此文勢雖以文祖爲自藝祖而出成說。又以藝祖爲自文祖而出。亦自成說。何以看之爲可耶。

有扈氏威侮五行註。○此五行。以暴殄天物釋之。只當以五行之成質者觀之耶。抑兼五行之理與氣而觀之耶。註所謂輕忽不敬四字。作侮字之訓詁。連於暴殄天物而讀之耶。作怠字之訓詁。連於廢棄正朔而讀之耶。

上伯氏別紙詩經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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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媚周姜。○此媚字。與媚於天子之媚同。卽指太任順愛周姜。而或言太任能執婦道。見媚愛於周姜。此說恐非。

無射亦保。○小註嚴氏答辭中。作熊氏當考。無射之義未彰。嚴氏以爲踐履已熟。若如此言則與下文古之人無斁之義同。朱氏以爲人之於我。無所厭。若如此說則與淸廟章無斁於人斯之義同。未知何說爲勝耶。

無然畔援。○註舍此而取彼。所謂彼此之意未詳。

詢爾仇方。○詢無註釋。崇侯之讒西伯。紂不告之前。文王不知讒己之人。故使之詢訪而伐之耶。

君子之馬。旣閑且馳。○以此車馬待賢者之意。章內無可見處。惟旣字上可見。蓋曰旣則必有以後事。而所謂以後事。召公必不勸成王以此車馬。爲馳騁弋獵之用。則旣庶之車。旣閑之馬。不用於禮待賢者。而用之於何處乎。故曰兩旣字。含得此意思。未知如何。

無俾正反。○與上文無俾正敗文勢同。而必以反於正道釋之者何也。無使正道反戾。不成說耶。

民之方殿屎。卽莫我敢葵。○無我字則成說。有我字則不成說。此我字指何人耶。詩人自謂耶。指其時小人耶。抑指民耶。

攜無曰益。○似是於天無所費之意。小註劉氏以爲無費於己。所謂己字爲誰耶。己亦指天耶。

君子實維秉心無競。○君子指王耶。競心。如猜心之謂耶。

匪言不能。胡斯畏忌。○畏忌二字。謂我之畏忌耶。謂王之畏忌耶。註言我非不能言也。如此畏忌何哉。言王暴虐。人不敢諫也。則必是我之畏忌。而諺解以爲엇지이畏忌ᄒᆞᄂᆞ뇨則有若責人者然何也。且匪言不能。卽我之言也。而諺解以爲言을能치못ᄒᆞ시ᄂᆞᆫ줄이아니시니有若指他尊者而言者然何也。

誦言如醉。○旣對之言。知其不能聽也。故還復自誦其所對之言耶。誦之何意耶。

予豈不知而作。○作是作此詩之謂耶。抑是作爲之作。指下文之陰女等事者耶。

揉此萬邦。聞於四國。○揉訓治。申伯不過一諸侯。而何以言治萬邦耶。文武吉甫。萬邦爲憲。謂之爲憲則可。謂之治萬邦則不可。萬字似是南字之訛誤。而不敢擅改。

上伯氏別紙禮說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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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瑞興大夫人喪出。而於室人本爲五寸親。以先世有出繼。故今爲七寸。當服緦。而又以出嫁無服。則此不有再降之嫌耶。服不再降。本爲兩男各出繼。兩女各出嫁而言者。此不當通用耶。

尤庵先生集中野服圖衣身長一尺七寸幾分。領長一尺九寸幾分。領長止於衣身之半。而其寸數反長於衣何也。抑左右領通計而爲一尺九寸許耶。

齋戒三日之規。或以爲幷祭日而數之。或以爲不幷計祭日。而以前三日數之。何說爲是耶。以散齋二日致齋一日之文觀之。則下說爲得。而世多幷祭日而數之者何也。

主祀者遭有服之喪。成服在齋日之內。則何以爲之耶。當參成服而亦不可廢祭。則當使人替行。祝文以身有犯染措語耶。悠然樓南丈爲守令時。檢屍之事當齋日則廢祭不行雲。此據何義耶。

長房奉祧主者身死。當次者貧不能祭。則還奉宗家。以待當次者之身後。如吾家尼城祠宇之例似可。而但當次者之後。又有當次者。則還奉似涉如何。當仍爲留奉於死者之家。以待當次者之身後。始遷奉於又爲當次者之家耶。留奉死者之家。則其間祭祀。其家當如前備行耶。死者之仍祭不可。貧者之備過亦難則何以爲之耶。有一士夫家有如此事。諸子孫日後當奉者。同力助需而行祭雲。此果如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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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翁院宇事。自上屢爲下詢。辭旨丁寧惻怛。至以到今未建。爲承旨儕之羞恥爲敎。鄕中多士。方汲汲營度。爲奉揚之道。而財力極窘。雖始正堂之役。而不無中撤之慮雲矣。筵敎時至詢配享之人。承旨以未遑營建。配享一事。姑未議到爲對。此鄕議論。若自下陳請。當以閔老峰,李貞翼公爲定雲。蓋此院重建之意。異於他院。專爲表揚先朝魚水密勿之意。則配享之人。竊恐捨兩公而無他矣。

上伯氏別紙禮說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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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後斂前括髮一節。甚不分明。備要襲後有環絰之文。而又有頭𢄼之文。頭𢄼則用於何時。而環絰則用於何時耶。抑頭𢄼卽白布巾之謂。而以承環絰者耶。襲絰一節。在於小斂後拜賓之時。而首腰絰絞帶之文。又在於設斂床以前。有若襲絰於小斂前者然。是未可知也。抑預設絰帶於小斂之前。以待斂畢後拜賓之時耶。

至大小斂衣皆左袵雲者。斂時無着衣之事。而只是倒衣則卷補周裹之際。袵之左右不分明。何處見其左袵之義耶。不必袵也。雖衣幅周裹之際。必令向左。則此亦可謂之左袵耶。

小斂後拜賓。禮意當然。而世不見行之者。以家禮之闕文而然也。雖因卒遽未遑而畧之。亦不害爲禮不足之義耶。

成服之無拜何義耶。因朝哭而成服禮也。朝哭無拜。故成服亦無拜耶。受服是大節目。而無拜禮者。終涉可疑。

入棺時用褥之法。議論不同。或言內拱當向七星板。或言外拱當向七星板。主前說者則以爲凡衣服美者爲表。惡者爲裏。裏向身體。表向外面。主後說者則以爲生人之坐席。華美處向身。不美處向底。二說紛然。各自有據。世俗通行。皆是前說。而近有一士夫家力主後說而行之雲。未知如何。

當見襲斂入棺者。有故未見。後時而往。則當有入哭。亦哭於主人爲可耶。

昆弟之中殤。爲大功七月。則其姊之出嫁者。似當降服五月。而禮無明文何也。以小功註爲人後者爲其昆弟之長殤中殤之文旁照。降服五月爲當耶。

童子服制不詳言。今番昌光兩兒。雖從八歲以上乃成服之文。而世或加絰爲杖。旣非當室童子。則不宜有杖。又非冠者則加絰亦無意義。兩兒只爲制服。不絰不杖者。能不失於禮意耶。

成服之日。此與兩兒皆拜賓。蓋稟質者未及來。不能自斷故也。人皆不以爲怪。而父子之同爲拜賓。於心終不安。欲於返魂時則主人獨自拜賓。而兒輩則使之勿拜。追正成服時之非。得無前後矛盾之嫌耶。

祖奠有饌。如朝奠之文。而曾見辛丑年設酒果脯醢。或以朝夕奠皆有脯醢而然耶。然則遣奠饌如朝奠有脯者何也。

朝祖支子之異居者。無由行禮。則似當闕之。而或雲具由告祖廟。幷告新喪。愈於全闕。其言雖似完全周詳。然不無義起之嫌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