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先生集要 (四部叢刊本)/敍
| 陽明先生集要 敍 明 王陽明 撰 景上海涵芬樓借印無錫孫氏藏明崇禎間施忠湣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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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眀先生集敘
性命者務蕐之𠩄迯膽壯
扵摽玄而氣怯於擔荷將
但使勞士鼓行僨轅敗轍
則又數數也正心誠意之談
未即便興宋祚然濂洛関
閩後丗宗之勿替豈非根
本之地不冝少主人翁哉
夫孟子𠩄謂盡心知性知天
立命實與中庸之至誠盡
人物性參贊化育之語互相
𤼵眀則又何疑王文成先生
之直指良知不可以印合聖
真開引來學乎是鏡是燈
即光即照拭之燃之完其固
有得一萬畢信非虗也而先
生以是出之
濟其𠩄條
畫區䖏種種合冝節節奏
效人視以為震丗竒勲若
以靈光一
澹然周應左
右逄源則固尋常穿衣吃
飯事耳更何需播弄其精
魂雕𤥨其章句以吾心之曰
星江河役之扵涓流爝熖
也者余幸得先生全編焚
香山寺中敬閱返照恍見
先生之𠩄以示人即人人𠩄
自有而知何以非良良知
何以不致孟子不言失其
本心耶中庸不言不誠無
物耶誠之至心之盡人丗
爲難爲之事業不可
穿
衣吃飯做耶因書數言以
質之四眀施公祖蓋四眀公
蒞閩漳八年其氷心石畫
福庇扵茲土者意學問
淵源有𠩄出宛肖而是
編即四眀公轉別時
以
示余者乃今知之矣性無
岐分身有前後且得不重
美姚江哉
閩九皋居士後學林釬
盥書於退思精舎
陽眀先生三編序
陽眀先生之文大行於世百年
矣四眀施公臨漳海而嘆曰文
成之功起扵汀贑自平漳㓂始
今圗潢池何多日也扵是悉取
先生集手評之其奏議公移自
立朝而䖍州訖思田彚為一編
既而曰先生雖在兵間無刻不
論學復取傳習錄為一編置扵
前其餘詩文尚多別為一編儒
者多不習兵家守師
者不
自遣一詞徃徃為詞章家𠩄笑
先生即與顓門較猶𠯁與何李
並時壇坫與青田竝代穪兩文
成也斯兼之矣然而以兼歸先
生先生不受也先生之言曰止
此良知更無餘事未𤼵之中以
位以育立天下之大本而已何
三之與有曰良知即未𤼵之中
乎曰良知知善知惡易知耳良
知前無未𤼵後無已𤼵此䖏未
易信及疑良知有𠩄不知必待
多學多識疑良知尚落知識別
求無聲無臭理學也經濟也文
章也其敝皆求之良知之外至
扵的然則已矣的然者跡也跡
豈兼哉責絳灌文責隨陸武
其品固也謂功業如諸葛武侯
忠誠如司馬溫
猶為不著不
察是經濟盡無與乎理學謂濓
洛關閩軼唐絶漢而不遏胡
馬之南也理學復無與於經濟
歟學者方幸文成生乎開天靖
難之後以文臣擒叛王功在社
稷有體有用可無疑於天下後
丗然而持兩之疑無將之疑偽
學之禁亦同考亭異端之目推
及子靜其故何歟信心者不問
跡狥跡者難語心疑其功並疑
其學疑其學則一切立功立言
吾將誰使正之故論學扵有宋
諸儒之後不得不掲良知兩字
為千古聖賢滴骨血而今日又
欲以無已𤼵未𤼵䖏為良知滴
骨血知此者不言而信不易乎
丗不成乎名兼濟萬丗之功無
加損焉其不知者豈惟宋之理
學無與經濟雖攝相三卿亦成
何事設使伊萊不生乎三代呂
散不遇於今時天地間豈復有
完人㢤爾來漳海多故亦向者
䖍州一時四眀公毎過余焦然
談海上輙及桶岡浰頭時事因
舉攵成在三浰有平山中賊易
平心中賊難之語遂相與劇論
文成之學其論文成學未嘗不
及宋諸儒先而尤反覆扵
陽
㡬同㡬異㡬疑㡬信蓋數十徃
復然後相與釋然今評是編亦
其反求諸躬參諸行事論其世
然後詳之非髙談影悟鼔吹
先正茍讓當仁者比昔文成反
覆陽定論必求針芥扵良知
而後已今四眀公反覆陽眀定
論䆒其指歸亦心求針芥扵紫
陽而後已兩先生者皆過化吾
漳其定論皆孔氏堂室必繇之
徑其趨則一今之宗姚江者必
詘考亭宗考亭則疑姚江疑其
學且甚扵疑其功是編也可謂
忠扵文成且使吾漳𠕂見紫陽
矣百年以來推眀文成之學者
多岀文成之郷同時有龍溪王
子龍溪之後有海門周子有石
簣陶子今又有 四明施公姚
江之澤亦既長㢤
崇禎乙亥七月乙卯閩漳後學
王志道序
王文成集要三編序
有聖人之才者未必當聖人之任
當聖人之任者未必成聖人之功
伊尹歿而知𮗜之任衰逃清者入
和逃和者入願至扵願而荒矣周
公救之以才仲尼救之以學其時
猶未有佛老禪悟之事辭章訓詁
之習推源𦤺瀾實易爲功而二聖
人者竭力爲之
與鳥獸爭勝扵
一時與亂賊朙辟扵百世其爲
之
是其難也朙興而有王文成
者岀文成出而朙絶學排俗說平
亂賊驅鳥獸大者歲月小者頃刻
筆到手脫天地廓然若仁者之無
敵自伊尹以來乗昌運奏顯績未
有盛扵文成者也孟軻﨑嶇戰
之間祖述周孔旁及夷惠至扵伊
尹祗誦其言曰天之生斯民也使
先知覺後知使先覺覺後覺也予
天民之先覺者也予將以斯道覺
斯民也變學爲覺實從此始而元
聖之稱亦當世爛焉仲尼獨且退
然讓不敢居一則曰先覺者其賢
乎再則曰我非生而知之也夫使
仲尼以覺知自任轍弊途竆亦不
能輟絃歌躡赤舄以成納溝之務
必不得已自附於斯文仰託扵後
死曰吾之志事在斯而已今其文
章俱在性道已著刪定大業無所
復施雖以孟軻之才不過推朙其
說稍爲宣暢無復𤼵揮禆益其下
則天下古今著述之故槩可知也
孟軻而後可二千年有陸文安文
安原本孟子別白義利震𢙀一時
其立教以易簡覺悟爲主亦有耕
莘遺意然當其時南宗盛行單傳
授遍扵巖谷當世𠩄藉意非爲
此也善㢤施四朙先生之言曰天
下病虗救之以實天下病實救之
以虗晦庵當五季之後禪喜䌓興
豪傑皆溺扵異説故宗程氏之學
竆理居敬以使人知𠩄持循文成
當晦庵之後辭章訓詁汩沒人心
雖賢者猶安扵帖括故朙陸氏之
學易簡覺悟以使人知𠩄反本雖
然朱氏學孔才不及孔以止扵程
故其文章經濟亦不能逾程以至
扵孔文成學孟才與孟等而進扵
伊故其德業事功皆近扵伊而進
扵孟夫自孔顔授受至宋朙道之
間主臣朙聖人才軰生蓋二千年
矣又五百年而文成始出陸文安
不値其時雖
伊尹之志
孟氏
之學而𣗳建𨘷然無復足稱今讀
四朙先生𠩄爲集要三編反覆扵
理學經濟文章之際喟然興歎扵
伊孟朱陸相距之逺也子曰才難
不其然乎不其然乎崇禎乙亥
歲秋七月漳海治民黃道周書
王文成集序
王文成先生𧺫東南倡學
徃開來得未曾有而以其學
見之匡朝定靖大難建大
功亦得未曾有差
朙興二百年來一人也然先
生之學如暗室一燈而同事者
疑其學先生之功如擎天一
柱而當事者忌其功乃先
生不以此介之也越數年而
妬口稍息始論次先生功錫
康矦印如故事又數十年
始表章先生學大者雍容
樽爼稱素臣次亦不先庚
桑之社於是先生學術始
大被扵天下矣今海內學士
大夫得先生片楮隻字不啻
𪔂欽而著�肅之吾
漳僻在海隅罕覩全書
間拾殘萹僅啜一�殊為恨事
四明施公敏而好學公餘取先
生全集而詮次焉分理學經
濟文章凢十五卷付諸殺青
與丗共寳可謂姚江之功臣
閩南南教主矣昔人稱徳
功言三不朽我朝名碩蔚起
淵嶽其心麟鳳其采者背
項相望要以鳬短鶴長遂成
暃𠯁若夫凾三為一則先生
一人而已夫以先生之忠肝義
膽偉略殊勲雖善妬者不
掩其蛾眉獨學問未易
窺測猶有堅白同異之疑
甚首詆先生為偽學者嗟
乎使先生之學為偽則荀
卿升堂揚雄入室矣今諸編
具在試取一𠕂讀之皆實理
實事根命根性真足津梁
來彥冶鑄稗官至隂符之
謀岀天入地社稷之功震主
驚人直先生之塵垢粃糠耳
豈關先生至極哉孔夫子之讃
黃帝曰生而民得其利百年
死而民畏其神百年亡而民
用其教百年故稱三百年
先生去今未百載而嚮利有
徳尊嚴若神者已遍扵竆
谷遐陬過此以徃教化翔洽百
丗以俟聖人而不惑可也施公與
先生同里聞知有自而先後蒞
漳鐵面氷心十年如一日毎見
其訓士諭民及與縉紳大夫
相切劘者皆原本道徳之意
而遭水旱之厄撫字有方值
夷㓂之訌方圓並畫實與先
生之安民和衆扶危定傾同一
靈變詩云唯其有之是以似
之公之扵先生也蓋其似哉
人但知公之飲氷茹蘗一塵不
染而不知其自治郡以及分守
潢池無日不弄兵其間經
緯武文翕張操縦安反側之
心而玅折衝於談笑者皆在不
見不聞之地公不以告人未之或
知也雖然有文成之人縦無康
矦之錫而文成自重公固學
文成之學者也為召杜而有
餘為韓范而無不𠯁天下為
已任之人即志不在溫飽之人
公不負所學必不負
天子余以其生平所討論合之
服官所展布竊謂他日姚江
當有両文成母雲退然不勝衣
軍旅未之學也
賜進士文林𭅺侍
經筵吏科都給事中前奉
勅巡視城河工程持
節冊封
周府後學顔祖撰
陽明先生文集敘
自古穪不朽之業有三曰立德
立功立言然果如是之畫爲三
等如玄黃黑白之殊類乎非也
葢人未嘗生而有功生而有言
惟此德命於天率於性明此者
謂之精誠此者謂之一惟明故
誠惟精故一是謂聖賢之學學
至於誠則有以立天下之本一
則有以盡天下之變德也者功
從此托根言從此受響者也惟
學之入德未至卽身奏一匡之
績祗成雜霸之勲名卽文起八
代之衰終屬詞章之小乘故上
下古今伊周之後無功六經之
外無言非無功與言也德之未
至卽功與言不足穪也先生從
學絶道喪之日獨悟良知之妙
藴上接精一之心傳就不睹不
聞之中𥙿經綸參贊之用舉世
所謂殊猷偉烈微言奧論不必
分役其心而巳實有其理將見
富有日新自然應時而𤼵戡亂
定變人所視爲非常之原者先
生唾手立辦使世食其功而絕
不見搶攘之跡斯名世之大業
也創義竪詞人所穪獨擅製作
之林者先生未嘗過而問焉不
外日用之雅言而僃悉夫繼往
開來之緒斯羽翼之眞傳也德
立而功與言一以貫之此先生
之獨成其不朽哉世於先生之
學未能窺其藴奧故慕先生之
功若赫然可喜誦先生之言若
澹然無竒譬適滄
者不望斗
杓爲凖與波上下東西
北揣
摩嚮往無一或是而先生之爲
先生自若人惟學先生之學試
升其堂焉入其室焉而後知先
生之不可及也後知不可及者
之其則不遠也性命之中人人
具有一先生焉人人具有一先
生而竟無一人能爲先生先生
於是乎獨成其不朽矣余以蚵
蚾之質仰羨蟾蜍之宮毎讀先
生之書不啻饑以當食渴以當
飮出王與俱然行役不常苦其
帙之繁而難𢹂也因纂其切要
者分爲三帙首理學次經濟又
次文章便儲之行笈時偑服不
離亦以見先生不朽之業有所
獨重雲
同邑後學施
曜頓首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