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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錦囊秘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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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義興太守許嗣宗精於醫,或勸其着書貽後世,答曰∶醫者意也,吾意所解,莫能宣矣。蓋深恐學古之上泥於書,拘於法,引經斷疾,罔識變通。創為斯說,以教天下,意深遠矣。今者業醫之家,動以百計,岐伯聖經、雷公《炮製》、伊芳贄《湯液》、箕子《洪範》、越人問難、仲景《傷寒》、士安《甲乙》、啟玄子傳注、錢仲陽診議、李時珍《本草綱目》,目不經見,妄以醫名,遂至風寒燥火暑濕之六氣,喜怒憂思悲恐驚之七情,表里虛實寒熱邪正之八要,浮沉遲數滑澀大緩之八脈,浮芤滑實弦緊洪之七表,微沉緩澀遲伏虛弱之八里,長短虛促結代牢動細之九道,以及五行之生克,十二經絡之傳變,臟腑、陰陽、天和、歲令,茫然莫解。病者當前,所投非症,以速膏肓。嗚呼!殆矣。不知「醫者意也」一語,非讀盡軒岐以下書不能出是言,非讀盡軒岐以下書,不能行是言也。武原馮子楚瞻,少業醫,行游浙東西間,所全活無算。浙東西士以醫名者,咸俯首出其下。乙丑夏,至京師,經歷愈多,施劑愈驗,名節極甚公卿間。一日來謁予,出書一帙,曰《錦囊秘錄集)。推探標本,縷析條分,使覽者按類隨索,了若觀火。蓋祖軒岐,宗倉越,法劉、張、朱、李及前後各家言,博綜其義,斷以己見,而成此集。信醫學之津梁,百家之囊橐也。然則得義興之言,可藥天下之讀古而不知變者;讀武原馮子之書,可藥天下之枵腹而空談雷、倉之術者。

康熙歲次丙寅中秋書於燕台邸舍潞河張士甄

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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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哉!醫道之不可不知也;慎哉!醫道之不可不知也。人不知醫,則養生之道何以明?良相之心何以濟生?知之而不深,其患尤甚。病有虛虛實實之變,法有正治、從治、標本、攻補先後之宜,識認不清,龍雷者治作實火,中空者治作內余,血虛作楚治作風邪外束,火冒頭痛治作太陽受寒,腎虛作瀉治作脾胃內傷,燥澀膈噎治作痰火郁滯,無根脫氣上沖治作有餘消導,腎虛奔豚游痛治作血塊峻攻,以至脾虛睏倦之瘧疾,誤為肝強而消伐;勞傷虛襲之微邪,誤為傷寒而重疏;睏倦內傷之微滯,誤為傷食而重攻。且外微熱而里和思食,少少進食何妨?因微熱而嚴禁之,每多餓死之冤;表氣虛而畏寒怕風,微微養衛最宜,疑外感而遽汗之,常有亡陽之嘆;罔顧本而徒顧標,標未盡而本先拔,縱標盡而何功?不切脈而惟問候,候有誤而脈無虛,候若異而何據?守千古以上之成方,奈千古以下之人病情不合;讀萬載傳流之證論,嗟萬載傳流以下濃薄迥殊。本濃者,何妨忘本攻邪;本淺者,理宜顧主逐客。凡此種種,察治稍乖,安危頓異,豈不難哉!況男婦之治不同,少長之候有別。先哲雲∶寧治一男子,莫治一婦人;寧治十婦人,莫治一小兒。蓋言其延醫之更難也。何則?凡治病有望聞問切四法,若嬰孩,一見生人,定聲啼色變。若是則聲不得其平,色不得其正,而望聞之法廢矣。饑飽未知,痛癢莫曉,欲問其所苦,詢其所由,莫得一二。且脈氣未全未固,嬉戲之餘,脈因而動;寧息之際,脈因而靜,則問切之法又廢矣。四法既廢,察治實難,自非受術精微,闡明至理,視於無形者,安得臨症別有一種玄機,深見五內而極得心應手之樂,口不能言之妙哉?!張自業醫以來,日夕兢兢,常思人命最重,所任匪輕,況寄蜉蝣於六合,得天地好生之德以有生,敢不體天地好生之德以濟人!奈資稟庸拙,不學心聾,徒懷濟世之至誠,深愧測海之淺見。然要之見雖淺,而念則誠,計唯圖盡吾心而已。爰是殫心課纂《雜症大小合參痘疹全集》、《內經纂要》、《藥性合參》以及女科、外科、脈訣諸書,計共二十餘篇,凡歷三十載而始竣目今聖天子道德性成,萬庶均歌堯舜,慈愛念切,群黎遍頌羲皇。奈張衰老生理殘障,既不能少效蟻力,敢不復仰體天心,謹抒野人管龠之見,少左醫訣,微盡鄙懷,以證四方,高明愛我,摘其疵而明教之,幸甚。

康熙歲次甲戌夏六月既望後學馮兆張謹識

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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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觀上古之醫立方,重劑克削,如麻黃、承氣、陷胸、抵當等湯,咸獲其效,所以立法垂訓後人;中古之醫,則有參蘇飲、人參敗毒散;至於東垣、立齋,則有補中益氣、人參養榮等湯,以為虛人發散之用。蓋因天地氣化之濃薄迥殊,而人稟受之強弱大異,因時處方,是以如斯之不同耳。迄乎今也,氣化轉薄,稟受更衰。況多縱恣以耗其真,妄動以戕其性,思慮以傷其神,嗜欲以竭其精,自身既不能永享遐齡,而其為子嗣者,所稟更薄矣。氣血即虛,變現百出,書即所謂難以名狀也。再或七情稍動於中,疾病 起於內,非若古之天稟即濃,性成淳樸,先後之氣充足,縱有六淫外犯,惟用重劑以竭之可愈者,況《內經》有雲∶邪之所湊,其正必虛。不治其虛,安問其餘?又曰∶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可見百病之來,必由於虛,而有邪之湊,更由於虛,故許學士有讀仲景書,守仲景法,未嘗用仲景方,乃為得仲景心也。張所以有纂集上古、中古、近世群賢諸論,以明強弱補瀉之宜;更集幼科方脈合參,以廣先天後天,少壯濃薄之異;更集女科、外科各論,以辨陰陽內外之殊;更詳聲形色脈,以為望聞問切之用,計成二十卷,於前冊矣。至於痘疹,既由先天受毒之輕重,稟賦之濃薄,更關後天氣血之盛衰,調治之宜,否則,其上古、中古、近世之所稟不同,而古遺補瀉諸方定論,亦難取為仿法矣。故張亦將先後群賢諸論,條分各門,匯列備悉,復揣古哲未盡之旨,並張寤寐心得之微,贅之於末,以證後賢。但張七齡,先嚴見背,痛乏趨庭之訓;長因貧窶,苦無膳讀之資,雖由諸生以入國學,實以岐黃之道牛馬四方。甲子部試入都,因而寄跡燕地者二十載矣。黑髮已成皓首,倦飛之鳥知還,愧無一事之成,特展半生之秘,深慚不學無文,敢望大方教政,神而明之,使長幼共沐乎春風長養之中,皆出後賢,誠求利濟之德,實為壽世無疆,張私為之預慶預禱也。

康熙歲次壬午立春日書於燕台邸舍後學馮兆張謹識

雜症大小合參凡例(小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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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年失估,慈幃嚴課,苦讀儒業。繼以疾病時多,且力綿艱於治生,爰有習醫之舉,從師訪道,懸刺十有春秋,博及群書,始知大道無秘,盡在先聖賢數卷書中耳,乃奮然將古哲圖經諸書,按門類纂《內經》、大小雜證、藥性痘疹、女科、外科、脈訣計共二十餘篇,既而臨證,以書驗證,以證合方,針線相對,毫髮不爽,竊喜先聖賢之遺書方論不謬也。逮至閱歷愈久,更有得乎心而應乎手者,似難以言語間形容,乃益信無方可用之語更不謬,復於寤寐中以求其真元之至理,究竟只在我身生來之所得,之愈信無書可讀之語尤不謬也。若是,則諸方諸論可以不載不垂矣。雖然,古哲之論也、方也,猶居之有門戶也、庭徑也,苟不由此,何能登堂入室以達安身憩息之所耶?故余牢落風塵,半生牛馬,雖愛憎由人,而真誠自矢,不揣固陋,誓成此集。知我者其惟是乎?罪我者其惟是乎?

甲戌六月既望後學馮兆張載白

雜症大小合參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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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醫學肇自軒岐,《素問》垂訓千古,天地陰陽之造化,人身疾病之安危,闡發殆盡,雖歷代名醫高論疊出,總無能出其範圍矣。但卷數繁多,難以統讀,謹將至要,纂列首篇,使學人開卷便得聖賢至理,不難一貫以通及諸書也。

一、天有生長收藏之候,人有少壯老弱之常,然其間修短不同,盛衰迥別者,由乎陰陽失調,水火為害,或根於先天,或因於後天也,故次詳水火立命之基,陰陽強弱之用,先天後天之分,使開卷即得《內經》之至理,復明保命之真元,俾賢愚共可卻病以長生,老少並堪養生於勿藥,此張之鄙願也。

一、次論陰陽失調而為病也。天有六淫之太過,人有百病之變常,自初誕諸胎症,及頭、目、耳、鼻、口唇、胸脅、肩背、腰腹腿足諸疾,乃及風、寒、暑、濕、燥、火,驚疳、吐瀉、傷寒、瘧疾、風癆、鼓膈各門諸症,後附外科、女科及四言脈訣,自天及人,自少及老,自上及下,自內及外,自男及女,啟形及脈,悉挨次序,不敢紊亂。

一、天人陰陽一理,故諸疾病,每與運氣相符。至於嬰兒,離先天不遠,神氣未固,感觸尤易,故出痘者,必多於子午卯酉年,而病症多應於天符歲值所屬,是以內集五運六氣於中,幸毋迂視。

一、考古哲幼科證論,僅講先天,即所論吐瀉驚疳諸症,理淺言略,及至年大而涉後天,虛實盛衰之變,並未講及。其方脈症論,僅講後天得失,而先天稟賦濃薄,並不究其由來,竟將一人分為兩截,況孩子每多因後天致病,大人亦有因先天受 ,可兩不推詳,以究其原耶。故是書每症以幼科證治講完,隨將方脈證治繼後,先後之情並明,淺深之理悉見。

一、治小兒疾病,較之男子婦人,其難尤甚。但小兒易怒傷肝,恣食傷脾;大人窮欲傷腎,多思傷心,郁思傷脾,惱怒傷肝,悲哀傷肺。故書治小兒之法,猶浣衣之去垢者居多,以其所犯,多屬標症也。治大人之法,猶植樹之培根者居多,以其所犯,多屬本症也。然小兒亦有因先天怯弱致疾;大人亦有因倍食傷胃抱 。小兒而犯不足,大人而犯有餘,於此並可互參。況氣血有偏而成病,病則怪變百端。大人而犯小兒之病,小兒而犯大人之病,病即雷同,治何可執?故張先以小兒多犯標症者,列之於前;次以大人之多犯本症者合之於後。且得天地生長之義,順而不逆,類治法瀉補之方,循而有常,按門獨論,已得虛實之妙,合參共究,尤深變化之機。

一、考古哲幼科證論,理甚淺而言多略,則何以明病源?故業幼科者,凡治傷食、傷風,易能湊效。如遇年大,而一干七情六郁,及先天陰陽不足,變化難明之症,暨女人年當二七,有經行、經閉、太過、不及之愆,略涉疑難,便爾束手。況今非太古,氣稟即已澆漓,性成復難淳樸,男子不及二八,女子不及二七,便多情慾致疾者乎,焉可以純陽例論,執一為治!且至痘疹時行,每多男子、女人、孕婦患痘,此尤宜熟諸方脈,始能調治。蓋元神固泄有殊,而臟腑陰陽氣血則一,況理由深而得淺易,由淺而究深難。故凡誠心活幼者,必先既行細究幼科諸書,還須以男子方論參看,則遇疑難症候,一目了然,故張彙纂是雜症,以幼科各症本論、本方,列之於前,隨以方書同症異論、異方者,繼之於後,以便參看,以廣識見。況用藥如用兵,紀律稍乖,吉凶立判。古今方藥,各有所長,謹將眾腋,用集一裘。《經》所謂∶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淺而博,可以言一而知百也。

一、張才疏學淺,詞句不工,然亦求達而已矣。不敢過尚虛文,以害實理。

一、凡有方論,皆出之於古哲。但內有相傳既久,不無魯魚之訛。今張考訂,缺者全之,略者充之,舛者革之,隱者明之,必取發明,不敢因襲。

一、立論必取王道中平,故飲食萬類,獨重五穀,以其得天地之正氣也。因人治病而立論,亦必取中正和平,切於病症,切於治法為要。凡內有純以五行相生相剋,窮義吐詞,詞雖近理,實系虛浮,於病症、於治法,茫然不合者,又焉可宗之?謹將附之於本論之末,勿敢纂列於前,以訛識見,亦勿敢盡行刪去,以寡我聞。

一、是書自胎中至初生,以及長成,俱曲論殆盡,庶使百凡疑難,皆可考訂,臨症不致束手。

一、治症須分明經絡,故張細為疏詳臟腑、陰陽、生克、形色善惡,庶治者易得其原,猶鎖之得鑰,不致妄揣,以悖生生之道。是以醫家之識經絡,猶舟子之識道途,否則,何以行之。

一、大人百病雖殊,要不出乎六氣所因;小兒雜症雖繁,驚疳吐瀉尤重。故張於六氣諸論,及驚疳吐瀉數門,集論大方既畢,便以本門虛實寒熱之病候,分為數條,贅以補瀉溫平之藥味,列為數類,使後人一覽可知,隨病採藥,不泥於成方之拘執矣。

蓋古人之立方,為仿法也。羅氏謂之以今病而仿古方,猶拆舊料而改新房。今張既列古方於前,以為成法,復具活法於後,以為變通,則所向皆宜,何必更為之拆舊料哉!

但昔人勤儉淡薄,故衣食得克,慎行守已,故心安神靜,是以中氣不傷。偶有疾病,多從外來,故用調治,宜散、宜宣。今人懶惰奢華,故衣食難克,越理妄作,故心勞神耗,是以中氣有傷。凡有疾病,多從內起,故用調治,宜滋、宜補。此古今時候有殊,而用藥因異之大意也。

痘疹全集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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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痘疹方論最難,其中雜症更屬天淵,如吐瀉之見於初起,見於灌膿,利害迥別,故(張)逐一分開,不敢混列。

一痘疹集法,其第一卷系痘門概論,乃論其痘源,釋及虛實、順逆、榮衛部位主要及異痘諸名。

第二十二卷、第二十三卷,系總論痘要,乃講論痘中諸要及痘中首尾諸雜症,不可類列於何一門者,俱編於內,凡發熱見點起脹,灌膿漿、收靨結痂,俱可於兩卷中參看。

第二十四卷系看法主驗,乃歷指形色痘勢,飲食聲音,及周身氣色之吉凶。

第二十五卷系發熱門,初則備陳古哲本門諸論,次則備列本門所夾雜症,次則備列本門三朝順逆險碎錦,末附本門證治吉凶歌括。

第二十六卷系見點門,其集法如發熱門同例。

第二十七卷系起脹門,其集法如發熱門同例。

第二十八卷系灌漿門,其集法如發熱門同例。

第二十九卷系收靨門,其集法如發熱門同例。

第三十卷系落痂門,其集法如發熱門同例。凡以上各門所夾雜症,不能備載者,悉具總論痘要門參看。

第三十一卷系餘毒門,首列本門諸論,次及證治歌括。

第三十二卷系婦人科痘瘍諸論,及證治歌括。

第三十三卷系麻疹門,其集法始則備列本門諸論,次則備列本門夾症傳症,次則備列本門順逆險碎錦,及本門證治歌括,末附水痘與斑。

第三十四卷系痘疹門,匯集古哲諸方。

第三十五卷系痘疹補遺,乃補述諸書有餘不盡之義及證治,氣虛血熱,危症方按數條,既隨候用藥活法。

張苦集是書,勿間寒暑,已三十載矣。計成《內經纂要》、《雜症大小合參女科精要》、《痘疹全集》、《外科精要》、《痘疹全集》、《外科脈訣藥性合參》並附醫方考,按藥味炮製,經驗諸方,胎產嗣育,修養靜功,按門別類,無不畢具。自天及人,自小及大,自男及女,自內及外,自形及脈,自藥及醫,諸書精髓,採取殆盡,實從來未有之作,誠為醫學之全書,攝生之備覽。(張)以濟生念切,願公於世,尊生君子,可充案頭之寶玩,醫林後賢,堪為笥篋之奇珍。竊思人生光陰有限,轉眼盡屬蜃樓,倘與世浮沉,毫無實事可以表見,腐物同盡,能不疚心!奈書大力綿,艱於舉事,向年誤聽梓人創成活版,疚精瘁神,二載始竣,但字少用多,不耐久耳。無如索者日眾,今板廢書完,勢必數十年之心血,一旦付與流水,壬午歲,復入都門,誓成此集,日竭鞍馬之勞,拮据刻資,夜備懸刺之苦,查對舛錯,罔顧性命,方得書成,惟願後賢,誠求精進,則岐黃之道益彰,群賢之見備得,神而明之,使後人共沐春風長養之中,誠為壽世無疆矣。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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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雜症痘疹藥性,先賢具備載各冊,議論間有不同,主治每多缺略。竊思痘疹中亦有雜症相兼者,雖在痘時,以治痘為本,雜症為標,然如痘瘡貫膿之時,而夾生吐瀉惡症,及夫惡症初愈,而復傳染痘瘡,此皆不可不共為照管而兼治者。假如一藥,治痘疹實為要品,而於所夾雜症又宜禁用,苟僅專心於此,忘之於彼,不亦助邪為虐,雜症劇而痘疹亦危矣!故謹將雜症藥性條下,附註痘疹藥性於後,集成一冊,庶可兩得無礙,在痘疹、在雜症自獲兩全,且便於查覽。

一凡藥既有大力,可以救人性命於傾刻,復無毒劣氣味,貽人災患於後來,譬如才德兼備之君子,既所仰仗以濟顛危,復可叨庇以藉生養。愈親之而愈見其益者,則題目頂上,加以四圈。如氣味雖偏,然力量超群,有扶危救困之功,亦可救人性命於傾刻,如亂世之能臣,藉以戡亂扶危,救急於一時者,及性稟平和,功專調補氣血,長養精神,如治世之良臣,藉以安邦定國於久遠者,題目頂上並加三圈。如氣味淺溥,能遼疾患數病,然無大力,立救沉 ,但可藉以佐使治療,實非久服益人之藥,如卒伍卑賤之良義,而驅使又斷不可少者,則題目頂上,加以二圈。如治病雖有小功,損人元氣,亦有小過,功過相等可暫而不可久,如卒伍卑賤之庸者,然雖有小奸,不足以致大患,若上令明,而下奉自順也,則題目頂上,加以一圈。如氣味庸劣,卻病則不足,損人則有餘,猶性成暴惡之徒,善則不能,惡則日甚,損多益少,功不掩過者,及非常用之藥、並世稀見之產,方書相傳雖有其名,而治按方藥並無取用者,則不圈不點,遵古類書而已。倘過涉荒唐者,業已刪去,不敢混塵。

藥名題目之下,即細注藥性稟受氣味寒熱溫涼,以為補瀉輕重之用,末附禁忌炮製,庶諸藥稟性易明,投用的確無誤,制度即得其宜,藥力之功效愈見。

一正文倘尚有未盡之旨,及今古有不一之說,復具按論,必取發明,使藥性之優劣,洞然於中,取用之合宜,自能得心應手而不紊矣。

一痘疹藥性具附於雜症藥性條後,凡前條只一種藥名者,則所附僅書主治痘疹合參數字。若前條下兼有附名藥者,則所附方為特書某藥合參,便於檢閱。

一凡藥曰對治是症者,則旁用尖圈,稍次則旁用圓圈,以便知其所用。若功不掩過,及與病有大功大過者,則將為功為過之處,並如雙圓圈,以便知其所重。其不尖圓雙圈者,遵古類書而已,至於有過屬虛浮者,業以刪去,不敢復贅。

凡物之生也必稟乎天,成也必資乎地。天布令主發生,寒熱溫涼四時之氣行焉,陽也;地凝質主成物,酸苦辛咸甘淡,五行之味滋焉,陰也。故微寒微溫者,春之氣也,溫熱者,夏之氣也,大熱者,長夏之氣也,涼者。秋之氣也,大寒者,冬之氣也。凡言微寒者,稟春之氣以生,春氣升而生。言大熱者感長夏之氣以生,長夏之氣化。言平者,感秋之氣以生,即涼也,秋氣降而收。言大寒者,感冬之氣以生,冬氣沉而藏。此物之氣得乎天者也。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水曰潤下,潤下作咸。火曰炎上,炎上作苦。木曰曲直,曲直作酸。金曰從革,從革作辛。土爰稼穡,稼穡作甘。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氣味多少,各從其類也。凡言酸者得木之氣;言辛者得金之氣;言咸者得水之氣;言苦者得火之氣;言甘者得土之氣。惟土寄旺於四季,生成之數皆五,故其氣平,其味甘而淡,其性和而無毒,土德沖和,感而類之,莫或不然,固萬物之所出,亦萬物之所入,此物之味,資乎地者也。至於藥之言毒者,謂乖戾不和,稟氣之偏者也,若氣稟純正,則何毒之有?故氣之毒者必熱,味之毒者必辛,枝苗主氣而升以治上,根須主味而降以治下,此藥稟性不易之常也。其變通合宜之妙,存乎其人。

雜症大小合參卷首上 \ 內經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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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天真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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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天真》篇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陰,和於術數,(知道,謂知修養之道也。夫陰陽者,天地之常道。術數者,保生之大論。故修養者,必謹先之。)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食飲者,充虛之滋味;起居者,動止之綱紀。飲食自倍,腸胃乃傷。《生氣通天淪》曰∶起居如驚,神氣乃浮。是惡妄動也。廣成子曰∶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無搖汝精,乃可以長生。故聖人先之也。)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形與神俱,同臻壽分,謹於修養,以奉天真,故盡得終其天年。去,謂去離形骸也。《靈樞經》曰∶人生百歲,五臟皆虛,神氣皆去,形骸獨居而終矣。)今時之人不然也,(離於道也。)以酒為漿,(溺於飲也。)以妄為常,(寡於信也。)醉以入房,(過於色也。)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樂色曰欲,輕用曰耗。樂色不節則精竭,輕用不止則真散。是以聖人愛精重施,髓滿骨堅。)不知持滿,不時御神,(言輕用而縱慾也。愛精保神,如持盈滿之器,不慎而動,則傾竭天真,吾形有神,不時時御之。)務快其心,逆於生樂,(快於心欲之用,則逆養生之樂矣。)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離於道則壽不能終盡於天年矣。)上古聖人之教下也,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澹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邪乘虛人,是謂虛邪,竊害中和,謂之賊風。《靈樞》曰∶邪氣不能獨傷人,人虛乃邪勝之也。恬澹虛無,法道清靜,精氣內持,故其虛邪不能為害。)是以志閒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內機息,故少欲。外紛靜,故心安。起居皆適,故不倦也。)氣從以順,各從其欲,皆得所願。(志不貪,故所欲皆順;心易足,故所願必從;不異求,故無難得也,《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是以嗜欲不能勞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老子》曰∶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又曰∶聖人為腹不為目。)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莊子》曰∶執道者德全,德全者形全,形全者聖人之道也。)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老陽之數極於九,少陽之數次於七,女子為少陰之氣,故以少陽數偶之。明陰陽氣和、乃能生成其形體,故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癸,謂壬癸,北方水干名也。任脈、沖脈,皆奇經脈也。腎氣全盛,沖任流通,經血漸盈,應時而下,天真之氣降,與之從事,故云天癸也。然沖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資,故能有子。謂之月事者,平和之氣,以曰旬而一見也。)三七腎氣平均,故真牙生而長極。(真牙、謂牙之最後生者、腎氣平而真牙生者,表牙齒為骨之餘也。)四七筋骨堅,發長極,身體盛壯。(女子天癸之數,七七而終,年居四七,材力之半,故身體盛壯,長極於期。)五七陽明脈衰,面皆焦,發始墮。(陽明之脈氣營於面,故其衰也,發墜面焦。)六七三陽脈衰於上,面皆焦,發始白。(三陽之脈,盡上於頭,故三陽衰,則面焦發白。所以衰者,婦人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經月數泄脫之故。)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經水絕止,是為地道不通。沖任衰微,故形壞無了。)丈夫八歲,腎氣實,發長齒里。(老陰之數極於十,少陰之數次於八,男子為少陽之氣,故以少陰數合之。《易·繫辭》曰∶天九地十則其數也。)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男女有陰陽之質不同,天癸則精血之形亦異,陰靜海滿而去血,陽動應合而泄精,二者通和,故能有子。《易·繫辭》曰∶男女媾精,萬物化生。)三八腎氣平均,筋骨勁強,故真牙生而長極。四八筋骨隆盛,肌肉壯滿。(丈夫天,癸八八而終,年居四八,亦材力之半也。)五八腎氣衰,發墮齒禍。(腎主骨,齒為骨之餘,腎氣既衰,精無所養,故發墮齒槁。)六八陽氣衰竭於上,面焦髮鬢頒白。(陽氣,陽明之氣也。足陽明脈起於鼻,夾口環唇,交承漿,上耳前,至額顱,故衰於上,則面焦髮鬢白也。)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動,天癸竭,精少,腎臟衰,形體皆極。(肝氣養筋,肝衰筋不能動。腎氣養骨,腎衰形體疲極,天癸已竭,故精少也。)八八則齒發去。(陽氣竭,精氣衰,故齒發不堅,離形骸也。)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臟盛,乃能瀉。(五臟六腑精氣淫溢,而滲灌於腎,腎乃受而藏之,非腎一髒而獨有精,故曰五臟盛乃能瀉。)今五臟皆衰,筋骨解墮,天癸盡矣,髮鬢白,身體重,行步不正,而無子耳。(物壯則老,謂之天道也。)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此其天壽過度,氣脈常通,而腎氣有餘也,(稟天真之氣有餘也。)此雖有子,男不過盡八八,女不過盡七七,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雖老而生子,子壽亦不過天癸之數。)

四氣調神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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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氣調神大論》曰∶春三月,此謂發陳,(春陽上升,氣潛發育庶物,陳其姿容,故曰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天氣溫,地氣發,溫發相合,萬物滋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溫氣生,寒氣散,夜臥早起,廣步於庭。)披髮緩形,以使志生,(春氣發生於萬物之首,故披髮緩形,使志意發生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春陽布發生之令,養生者必謹奉天時也。)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逆。謂反行秋令,肝象木,王於春,行秋令,則肝氣傷,夏火旺而木廢,故病於夏,春生夏長,逆春傷肝,故少氣,以奉於長夏之令也。)夏三月,此謂蕃秀,(陽自春生,至夏洪盛,物生以長,故蕃秀也。蕃,茂盛也,秀,華美也。)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夏至四十五日,陰氣微上,陽氣微下,則天地氣交也。陽氣施化,陰氣結成,成化相合,萬物華實也。)夜臥早起,勿厭於日,使志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泄,若所愛在外,(緩陽氣則物化,寬志意則氣泄,物化則華英成秀,氣泄則膚腠通宣,時令發揚,故所愛亦惟順陽而在外也。)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為 瘧,奉收者少,冬至重病。(逆,謂反行冬令。 , 瘦之瘧。心象火,王於夏,行冬令則心氣傷,秋金旺而火廢,故病於秋。秋收冬藏,逆夏傷心,故少氣以奉於秋收之令。冬水勝火,故重病於冬至之時也。)秋三月,此謂容平,(萬物夏長,華實已成,容壯至秋,平而定也。)天氣以急,地氣以明,(天氣以急,風聲切也。地氣以明,物色變也。)早臥早起,與雞俱興,(懼中寒露,故早臥。欲使安寧,故早起。)使志安寧,以緩秋形,(志躁不慎,其動則助秋形,急順殺伐生,使志安寧緩秋形也。)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神蕩則欲熾,欲熾則傷和氣,和氣既傷。則秋氣不平調也。故秋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此順秋氣之收斂也。)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逆之則傷肺,冬為飧泄,奉藏則少。(逆,謂反行夏令,則肺氣傷,冬水旺而金廢,故病發於冬,逆秋傷肺,故少氣以奉冬藏之令也。)冬三月,此謂閉藏,(草木凋,蟄蟲去,地戶閉塞,陽氣伏髒。)水冰地坼,無擾乎陽,(陽氣下沉,水冰地折,故欲周密,不欲煩擾也。)早臥晚起,必待日光,(避於寒也。)使志若伏若匿,皆有私意,若己有得,(謂不欲妄出於外,觸冒寒氣也。)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去寒就溫,言居深室也。冬日在骨,蟄蟲周密,君子居室。無泄皮膚,謂勿汗也,汗則陽氣發泄,為寒氣所迫奪也。)此冬氣之應,養臟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逆,謂反行夏令,腎象水旺於冬,行夏令則腎氣傷,春木旺而水廢,故病發於春,逆冬傷腎,故少氣以奉於春生之令也。)天氣,清靜光明看也,言天明不竭,以清淨致之,人壽延長,亦由順動而得,此言天氣以示人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四時成序,七曜周行,天不形言,是藏德也。德隱則應用不屈,故不下也。《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言天至尊高,德猶見隱也。況采全生之道,而可不順天乎?)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竅,(天所以藏德者,為其欲隱大明,故大明見,則小明滅,故大明之德不可不藏,天若自明,則日月之明隱矣。言人之真氣亦不可泄露,當清靜法道,以保天真。苟離於道,則虛邪入於空竅。)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時序營運,陰陽變化,天地合氣,生育萬物,萬物之根,悉歸於此。)聖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陽氣根於陰,陰氣根於陽,無陰則陽無以生,無陽則陰無以化,全陰則陽氣不極,全陽則陰氣不窮,滋苗者必固其根,伐下者必先枯其上,故以斯調節,從順其根。)故與萬物浮沉於生長之門,(聖人所以身無奇病,生氣不竭者,以順其根也。)逆其根,則伐其本,壞其真矣。故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謂得道。(苛者,重也。)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鬥而鑄兵,不亦晚乎!

生氣通天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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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通天論》曰∶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人之有陽,若天之有日,天失其所則日不明,人失其所則陽不固,人壽夭折。)故天運當以日光明,是故陽因而上,衛外者也。(此以明陽氣營運之部分,輔衛人身之正用也。)陽氣者,精則養神,柔則養筋。(此又明陽氣之運養也。然陽氣者,內化精微,養於神氣,外為柔軟,以固其筋。)故陽氣者,一日而主外,(晝則陽氣在外,周身行二十五度。)平旦人氣生,日中陽氣隆,日西而陽氣已虛,氣門乃閉。(隆,高也,盛也。夫氣之有者,皆自少而之壯,積暖以成炎,炎極又涼,物之理也。故陽氣平曉生,日中盛,日西而已減虛也。氣門,謂玄府也。發泄經脈營衛之氣,故謂氣門。)是故暮而收據,無擾筋骨,無見霧露,反此三時,形乃困薄。(皆所以順陽氣也。陽出則出,陽藏則藏。暮,陽氣衰,內行陰分,故宜收斂以拒虛邪,擾筋骨則逆陽精耗,見霧露則寒濕俱便,故順此三時,乃天真久遠也。)陰者,藏精而起亟也,陽者,衛外而為固也。(言在人之用也。)陰不勝其陽,則脈流薄急,並乃狂。(薄急,謂極虛而急數也。並,謂盛實也。狂,謂狂走也。陽並於四肢則狂。四肢,諸陽之本也。陽盛則四肢實,實則登高而歌,熱盛於身,故棄衣而走也。如是者,皆謂陰不勝其陽也。)陽不勝其陰,則五臟氣爭,九竅不通,(九竅者,內屬於髒,外設為官,五臟氣爭,則九竅不通。是以聖人陳陰陽,筋脈和同,骨髓堅固,氣血皆從。如是則內外調和,邪不能害,耳目聰明,氣立如故。(邪氣不克,故真氣獨立而如常。)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陽自強而不能閉密,則陰泄瀉,而精氣竭絕也。)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氣和平,陽氣閉密,則精神日益治也。)陰陽離決,精氣乃絕。(陰不和平,陽不閉密,強為施瀉,損耗天真,則精氣不化,乃絕流通也。)因於露風,乃生寒熱。(因於露體,觸冒風邪,風氣外侵,陽氣內拒,風陽相薄,故寒熱生。)是以春傷於風,邪氣留連,乃為洞泄。(風氣通肝,春肝木王,木勝脾土,故洞泄生也。)夏傷於暑,秋為瘧。(夏熱已甚,秋陽復收,陽熱相攻,則為 瘧。 ,老也,亦曰瘦也。)秋傷於濕,上逆而咳,(秋濕既勝,冬水復旺,水來乘肺,故咳逆病生。)發為痿厥。(濕氣內攻,則咳逆,外散筋脈則痿弱。)冬傷於寒,春必溫病。(冬寒且凝,春陽氣發,寒不為釋,陽怫於中,寒怫相持,故為溫病。)四時之氣,更傷五臟。(寒暑溫涼,遞相勝負,四時之氣,更傷五臟之和。)

金匱真言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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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匱真言論》曰∶春氣者病在頭,(肝之應也。)夏氣者病在髒,(心之應也。)秋氣者病在肩背,(肺之應也。)冬氣者病在四肢。(四肢氣少,寒毒善傷,隨所受邪,則為病處。)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於精者,春不病溫。(冬則精氣伏藏,陽不妄升,故春無溫病也。)平旦至日中,天之陽,陽中之陽也;日中至黃昏,天之陽,陽中之陰也;(日主陽盛,故曰陽中之陽。黃昏陰盔,故曰陽中之陰。陽氣主晝,故平旦至黃昏,皆為天之陽,而中復有陰陽之殊也。)合夜至雞鳴,天之陰,陰中之陰也;雞鳴至平旦,天之陰,陰中之陽也。(雞鳴陽氣未出,故曰天之陰,平旦陽氣已升,故曰陰中之陽。)故人亦應之。夫言人之陰陽,則外為陽,內為陰。言人身之陰陽,則背為陽,腹為陰。言人身之臟腑中陰陽,則髒者為陰,腑者為陽,(髒,謂五神髒。腑,謂六化腑。)肝、心、脾、肺、腎,五臟皆為陰,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腑皆為陽。故背為陽,陽中陽,心也;(心為陽髒,位處上焦,以陽居陽,故為陽中之陽。《靈樞》曰∶心為牡髒。牡,陽也。)背為陽,陽中之陰,肺也;肺為陰髒,位於上焦,以陽居陰,故謂陰中之陰。《靈樞》曰∶肺為牝髒。牝,陰也。)腹為陰,陰中之陰,腎也;(腎為陰髒,位處下焦,以陰居陰,故謂陰中之陰。《靈樞》曰∶腎為牝髒。牝,陰也。)腹為陰,陰中之陽,肝也;(肝為陽髒,位處中焦,以陽居陰,故謂陰中之陽。《靈樞》曰∶肝為牡髒。牡,陽也。)腹為陰,陰中之至陰,脾也。(脾為陰髒,位處中焦,以太陰居陰,故謂陰中之至陰。《靈樞》曰∶脾為牝髒,牝,陰也。)此皆陰陽表里內外雌雄,相輸應也,故以應天之陰陽也。(以其氣象參合,故能上應於天。)

陰陽應象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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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應象大論》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謂變化生成之道也。)萬物之綱紀,(滋生之用也,陽與之正氣以生,陰為之主持以立,故為萬物之綱紀也。)變化之父母,(異類之用也。何者?鷹化為鳩,田鼠化為 ,腐草化為螢,雀入大水為蛤,雉入大水為蜃,如此皆異類因變化而成物也。)生殺之本始。(寒暑之用也。萬物假陽氣溫而生,因陰氣寒而死,故生殺本始,是陰陽之所運之為也。)神明之府也,(言所以生殺變化之多端者,以神明居其中也。)治病必求於本。(陰陽與萬類生殺變化,在於人身,同相參合,故治病之道者,必先求之。)故積陽為天,積陰為地,陰靜陽燥,陽生陰長,陽殺陰藏。(明前天地生殺之殊用也,神農曰∶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坤者,陰也,位西南隅,時在六月七月之交,萬物之所盛長也,安謂陽無長之理?干者,陽也。謂戌亥之分,時在九月十月之交,萬物之所收殺也,孰謂陽無殺之理?以是明之,陰長陽殺之理可見矣。)陽化氣,陰成形,寒極生熱,熱極生寒。寒氣生濁,熱氣生清。清氣在下,則生飧泄,濁氣在上,則生 脹。此陰陽反作,病之逆從也。故清陽為天,濁陰為地。地氣上為雲,天氣下為雨,雨出地氣,雲出天氣。(陰凝上結,則合以成雲,陽散下流則注而為雨,雨從雲以施化,故言雨出地。雲憑氣以交合,故云雲出天,天地之理且然,人身清濁亦如是也。)故清陽出上竅,濁陰出下竅;(氣本乎天者親上,氣本乎地者親下,各從其類也。上竅,謂耳目口鼻,下竅,謂前陰後陰。)清陽發腠理,濁陰走五臟;(腠理,謂滲泄之門,故清陽可以發散;五臟,謂包藏之所,故濁陰可以走之。)清陽實四肢,濁陰歸六腑。(四肢外動,故清陽實之,六腑內化,故濁陰歸之。)水為陰,火為陽,(水寒而靜,故為陰,火熱而燥故為陽。)陽為氣,陰為味。(氣為散布,故陽為之,味為從形,故陰為之。)味歸形,形歸氣,氣歸精,精歸化,(形食味,故味歸形。氣養形,故形歸氣。精食氣,故氣歸精,化生精,故精歸化。)精食氣,形食味,(氣化則精生,味和則形長,故云食之也。)化生精,氣生形。(精微之液,惟血化而成,形質之有,資氣行營立,故斯二者各奉生乎。)味傷形,氣傷精,(過其節也。)精化為氣,氣傷於味。(精承化養則食氣,精若化生則不食氣,精血內結,郁為穢腐攻胃,則五味倨然不得入也。女人重身,精化百日,皆傷於味也。)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有質,故下流於便瀉之竅,氣無形,故上出於呼吸之門。)味濃者為陰,薄為陰之陽;氣濃者為陽,薄為陽之陰。(陽為氣,氣濃者為純陽。陰為味,味濃者為純陰。故味薄者。為陰中之陽,氣薄者為陽中之陰。)味濃則泄,薄則通,氣薄則發泄,濃則發熱。(陰氣潤下,故味濃則泄利;陽氣炎上,故氣濃則發熱。味薄為陰少,故通泄;氣薄為陽少,故汗出。發泄,謂汗出也。)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火之壯者,壯已必衰;火之少青少已則壯。)壯火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氣生壯火,故云壯火食氣。少火滋氣,故云氣食少火。以壯火食氣,故氣得壯火則耗散;以少火益氣,故氣得少火則生長。)陰盛則陽病,陽盛則陰病。(勝則不病,不勝則病。)陽勝則熱,陰盛則寒。重寒則熱,重熱則寒。(物極則反,猶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也。)寒傷形,熱傷氣。(寒則衛氣不利,故傷形;熱則榮氣內消,故傷氣。)氣傷痛,形傷腫。(氣傷則熱結於肉分、故痛;形傷則寒迫於皮腠,故腫。)故先痛而後腫者,氣傷形也;先腫而後痛者,形傷氣也。(先氣證而病形,故曰氣傷形。先形證而病氣,故曰形傷氣。)風勝則動,(風勝則庶物皆搖,故曰動。)熱勝則腫,(熱勝則陽氣內郁,故浮腫暴作,甚則榮氣逆於肉理,聚為癰膿之腫,)燥勝則干,(燥勝則津液竭涸,故皮肝乾燥。)寒勝則浮,(寒勝則陰氣結於玄府,玄府閉密,陽氣內攻,故為浮。)濕勝則濡瀉。(濕勝則內攻於脾胃,脾胃受濕則水谷不分,故大腸傳道而注瀉也。)故喜怒傷氣,寒暑傷形,(喜怒之所生,皆生於氣,故云喜怒傷氣。寒暑之所勝,皆勝於形,故云寒暑傷形。細而言之,則熱傷於氣,寒傷於形。)暴怒傷陰,暴喜傷陽,(怒則氣上、喜則氣下,故暴卒氣上則傷陰,暴卒氣下則傷陽。)厥氣上行,滿脈去形,(厥,氣逆也。逆氣上行,滿於經絡,則神氣浮越,故滿離形骸也。)喜怒不節,寒暑過度,生乃不固。(《靈樞經》曰∶智者之養生也。必順四時而適寒暑,和喜怒而安居處。若喜怒不常,寒暑過度,天真之氣,何可久長?)故重陰必陽,重陽必陰。(言傷寒、傷暑亦如是。)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觀其覆載,而萬物之上下可知矣。)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陰主血,陽主氣,陰生女,陽生男。)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陰陽間氣,左右循環,故左右為陰陽之道路也。陰氣右行,陽氣左行。)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觀水火之氣,則陰陽徵兆可知矣。)陰陽者,萬物之能使也。故曰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陰靜故為陽之鎮守,陽動故為陰之役使。)年四十,而陰氣自半也,起居衰矣。(人年四十,腠理始疏,榮華稍落,發斑白,起居衰之次也。)年五十,體重,耳目不聰明矣。(衰之漸也。)年六十,陰痿,氣大衰,九竅不利,下虛上實,涕泣俱出矣。(衰之甚也。)故曰,知之則強,不知則老。(知,謂知七損八益,全角保生之道也。)愚者不足,智者有餘。有餘則耳目聰明,身體輕強,老者復壯,壯者益治,是以聖人為無為之事,樂恬澹之能,縱慾快志於虛無之守,故壽命無窮,與天地終,此聖人之治身也。(聖人不為無益,以害有益,不為害性而順性,故壽命長遠與天地終。)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陰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在上故法天。)地不滿東南,故東南方陽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強也。(在下故法地。)東方陽也,陽者其精並於上,並於上則上明而下虛,故使耳目聰明,而手足不便也。西方陰也,陰者其精並於下,並於下則下盛而上虛,故其耳目不聰明,而手足便也。俱感於邪,其在上則右甚,其在下則左甚,此天地陰陽所不能全也,故邪居之。(陰陽之應天地,猶水之在器,器圓則水圓,器曲則水曲,人之血氣亦如是,故髓不足則邪氣留居之。)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紀,地有五理,(陽為天,降精氣以施化,陰為地,布和氣以成形,五行為生育之井裡,八風為變化之綱紀。八紀,為八歲之紀。五里,為五行化育之理。)故能為萬物之父母。(陽天化氣,陰地成形,五里營運,八風鼓折,收藏生長,無替時宜,故能為萬物變化之父母也。)清陽上天,濁陰歸地,天地之動靜,神明為之綱紀。(清陽上天,濁陰歸地,然其動靜,蓋由神明之綱紀耳。)天氣通於肺,(以納至清之氣以象天。)地氣通於嗌,(以納水谷之濁以象地。)風氣通於肝,(風生木故。)雷氣通於心,(雷象火之有聲故。)谷氣通於脾,(谷空虛,脾受納故。)雨氣通於腎,(腎注水故。)六經為川,(流注不息故。)腸胃為海,(以皆受納也。)九竅為水注之氣。(清明者,象水之內明。流注者,象水之流注。)以天地為之陰陽,(以人事配象,則近指天地以為陰陽。)陽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夫人汗泄於皮腠者,是陽氣之發泄耳。然其取類於天地之間,則雲騰雨降而相似也。)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陽氣散發,疾風飛揚,故以應之。)暴風象雷,逆氣象陽,故治不法天之紀,不用地之理,則災害至矣。(背天之紀,違地之理,則六經反作,五氣更傷,真氣既傷,災害之至可知矣。)故天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臟;(八風發邪以為經風,觸五臟,邪氣發病,故天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臟。)水谷之寒熱,感則害於六腑;(熱傷胃及膀胱,寒傷腸及膽氣。)地之濕氣,感則害皮肉筋脈。(濕氣盛則榮衛之脈不行,故感則害於皮肉筋脈。)故因其輕而揚之,(輕者發揚則邪去。)因其重而減之,(重則減去之。)因其衰而彰之。(因病氣衰,攻令邪去,則真氣堅固,血色彰明。)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精不足者,補之以味。(衛氣者,所以溫分肉,充皮膚,肥腠理,司開台,故衛氣溫,則形分足矣。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臟盛乃能瀉,由此,則精不足者,補五臟之味也。)其高者,因而越之;(越,謂越揚也。)其下者,引而竭之∶(引,謂泄引也。)中滿者,瀉之於內。(內,謂腹內。)其有形者,漬形以為汗;(邪,謂風邪之氣,風中於表則汗而發之。)其在皮者,汗而發之;(在外故汗發泄也其 悍者,按而收之;( ,疾也。悍,利也。氣候急利,則按之以收斂。)其實者,散而瀉之。(陽實則發散,陰實則宣瀉。)審其陰陽,以別柔剛,(陰曰柔,陽曰剛。)陽病治陰,陰病治陽。(所謂從陰引陽,從陽引陰,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也。)定其血氣,各守其鄉,血實宜決之,(決,謂決破其血。)氣虛宜掣引之。(掣,讀為導,異,引也。則氣行調暢。)

陰陽離合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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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離合篇》曰∶東方青色,入通於肝,開竅於目,藏精幹肝。南方赤色,入通於心,開竅於耳,藏精於心。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開竅於口,藏精於脾。西方白色,入通於肺,開竅於鼻,藏精於肺。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竅於二陰,藏精於腎。天覆地載,萬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陰處,名曰陰中之陰;(處陰之中,故曰陰處,形未動出、亦是為陰,以陰居陰,故曰陰中之陰。)則出地者,名曰陰中之陽。(形動出者,是則為陽,以陽居陰,故曰陰中之陽。陽予之正,陰為之主。(陽施正氣,萬物方生。陰為主持,群形乃立。)故生因春,長因夏,收因秋,藏因冬,失常則天地四塞。(失其常道,則四時之氣閉塞,陰陽之氣無所營運矣。)

陰陽別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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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別論》曰∶脈有陰陽,知陽者知陰,知陰者知陽。(深知謂備識其變易。)凡陽有五,五五二十五陽。(凡陽經有五,正以一腑之中包藏五腑之脈,故五五有二十五陽,由此推之。則一髒之中包藏五臟之脈,亦五五有二十五陰。)所謂陰者,真髒也。見則為敗,敗必死矣。(所謂陰者,五臟之真脈也。真髒來現,其髒已敗,敗者,必至於死也。故曰∶真髒脈見者死。)所謂陽者,胃脘之陽也。(胃脘之陽,謂人迎之氣也。察其氣脈動靜大小與脈口應否也。人迎在結喉兩傍,脈動應手,其脈之動,常左小而右大,左小常以候髒,右大常以候腑,蓋胃為五臟六腑之大主,雖有五五二十五陽之異,而實不外乎胃脈之見耳。若吉者為有胃氣,而凶則無胃氣也。)別於陽者,知病處也;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陽者衛外而為固,然外邪所中,別於陽則知病處,陰者藏神而內守。若考真正成敗,別於陰則知病者死生之期。)三陽在頭,三陰在手,所謂一也。(頭,謂人迎。手,謂氣口兩者相應,俱往俱來,若引繩小大齊等者,名曰平人,故言所謂一也。氣口在手魚際之後一寸,人迎在結喉兩旁一寸五分,皆可以候臟腑之氣。)所謂陰陽者,去者為陰,至者為陽;靜者為陰,動者為陽;遲者為陰,數者為陽。(此言脈體分陰陽,脈有去來,即去至而陰陽分;脈有動靜,即動靜而陰陽分;脈有遲數,即遲數而陰陽分。)所謂生陽死陰者,肝之心謂之生陽,(得陽則生,失陽則死,故曰生陽死陰也。自肝傳心,以水生火,得之生氣,是謂生陽,不過四日而愈。)心之肺謂之死陰,(心傳肺者,為火克金,故謂死陰,不過三日死。)肺之腎謂之重陰,(肺金腎水,雖曰子母相傳,而金水俱病,則重陰而陽絕矣。)腎之脾謂之辟陰,死不治。(土本制水,而水反侮脾,是謂辟陰,辟陰者,放僻也。)

靈蘭秘典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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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蘭秘典論》曰∶十二髒之相使,貴賤何如?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任治於物,故為君主之官,清靜棲靈,故曰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位高非君,故宮為相傅。主行營衛,故治節由之。)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勇而能斷,故曰將軍。潛發未萌,故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剛正果斷,故官為中正,直而不疑,故決斷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膻中者,在胸中兩乳間,為氣之海。心主為君,以敷宣教令,膻中主氣,以氣布陰陽,氣和志適,則喜樂由生,分布陰陽,故官為臣使也。)脾胃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包容五穀,是為倉廩之官,營養四旁,故為五味出焉。)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傳道,謂傳不潔之道。變化,謂變化物之形。故云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承奉胃司,受盛糟粕,受已復化,傳入大腸,故云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腎者,作強之官,技巧出焉。(強於作用,故曰作強,造化形容,故云技巧。在女則當其伎巧,在男則當其作強。)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引導陰陽,開通閉塞,故官司決瀆,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位噹噹孤腑,故位者,部居下而藏津液,若得氣海之氣施化,則溲便注泄。故曰氣化則能出矣。)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失則災害至,故不得相失。)故主明則下安,以此養生則壽,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閉塞而不通,形乃大傷,以此養生則殃。

六節髒象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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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節髒象論》曰∶天以六六之節,以成一歲,人以九九制會,計人亦有三百六十五節,以為天地久矣。(六六之節,謂六竟於六甲之日,以成一歲之節限。九九制會,謂九周於九野之數,以制人形之會通也,言人之三百六十五節,以應天之六六之節久矣。)夫六六之節,九九制會者,所以正天之度,氣之數也。(六六之節,天之度也。九九制會,天之數也。所謂氣數者,生成之氣也。周天之分,凡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以十二節氣均之,則氣有三百六十日而終,兼之小月,日又不足其數矣。是以六十四氣而常置閏焉。何者?以其積差分故也。大地之生育,本 陰陽,人神之運為,始終於九氣,然九之為用,豈不大哉!《律書》曰∶黃鐘之律,管長九寸。冬至之日,氣應灰飛,由此則萬物之生、咸因於九氣矣。古之九寸即今之七寸三分,大小不同,以其先 黍之制而有異也。)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氣數者,所以紀化生之用也。(制,謂準度。紀,謂綱紀。准日月之行度者,所以明日月之行遲速也。紀化生之為用者,所以彰氣至而始應也。氣應無差,則生成之理不替,遲速以度,大小之月生焉。故日移長短,月移寒暑,收藏生長無失時宜也。)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行有分紀,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而有奇,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積氣余而盈閏也。(日行遲,故晝夜行天之一度,而三百六十五日一周天,而猶有度之奇分也。月行速,故晝夜行無之十三度余,而二十九日一周天也。言有奇者,謂十三度外,復行十九分度之七,故云月行十三度而有奇也。《禮儀》及漢《律曆志》雲二十八宿及諸星,皆從東而循天西行,日月及五星,皆從西而循天東行。今太史說雲∶並循天而東行,從東而西轉也。諸歷家說。月一日至四日,月行最疾,日夜行十四度余,自五日至八日行次疾,日夜行十三度余;自九日至十九日,其行遲、日夜行十二度余,二十日至二十三日,行又小疾,日夜行十三度余,二十四日至晦日,行又大疾,日夜行十四度余。今太史說月行之率不如此矣。月行有十五日前疾,有十五日後遲者,有十五日前遲,有十五日後疾者,大率一月四分之,而皆有遲疾,遲速之度,固無常准矣。雖爾,終以二十七日,月行一周天,凡行三百六十一度。二十九日日行二十九度,月行二百八十七度,少七度,而不及日也。至三十日,日復遷,計率至十三分,日之八月方及日矣。此大盡之月也。大率其計,率至十三分日之十者,亦大盡法也。其計率至十三分之五之六而及日者,小盡之月也。故云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也。正言之者,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乃一歲。法以奇不成者,故舉六以言之。若通以六小為法,則一歲止只有三百五十四日,歲少十一日余矣。取月所少之辰,加歲外余之日,故從閏後三十二日而盈閏焉。《尚書》曰∶日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之,四時成歲,則其義也。積余盈閏者,盡以月之大小,不盡天度故也。)立端於始,表正於中,推余於終,而天度畢矣。(立端於始,言先王之正時也。履端於始,以冬至之日為歲首。表正於中,舉中氣以正月。推余於終,月有餘日,則歸之於終,積而為閏,故能今天度畢焉。)天以六六為節,地以九九制會,天有十日,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復而終歲,三百六十日法也。(十日,謂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日也。十者,天地之數也。《易·繫辭》曰∶天九地十,則其義也。六十日而周甲子之數,甲子六周而復始,則終一歲之日,三百六十日之歲法也。)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於陰陽,其氣九州九竅,皆通乎天氣。(元氣,即夫真也。形假地生,命惟無賦,故奉生之氣通繫於天,稟於陰陽而為根本也。故曰∶人生於地,懸命於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地列九州,人施九竅,精神往復,氣與參同。)故其生五,其氣三,(形之所存,假五行而運,征其本始,從三氣以生成,故云其生五,其氣三也。)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非惟人獨由三氣以生,天地之道亦如是矣。故《易》干、坤諸卦,皆必三矣。)三而三之,合則為九,九分為九野,九野為九髒,(九野者,應九髒,而為邑也。邑外為郊,郊外為甸,甸外為牧,牧外為林,林外為垌,垌外為野,此之為也。)故形髒四,神髒五,合為九髒以應之也。(形髒四者,一頭角,二耳目,三口齒,四胸中也。形合於外,故以名焉,神髒五者,肝、心、肺,脾、腎也。神藏於內故以名焉。所謂神髒者,肝魂、心神、脾意、肺魄、腎志也。)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五氣食人者,燥氣湊肝,焦氣湊心,香氣湊脾,腥氣湊肺,腐氣湊腎也。五味食人者,酸味入肝,苦味入心,甘味入脾,辛味入肺,鹹味入腎也。清陽化氣而上為天,濁陰成味而下為地,故天食人以氣,地食人以味也。)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心榮面色,肺主音聲,故氣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潔分明,音聲彰着,氣為水母,故味藏於腸胃,內養五氣,五氣合化,津液方生,津液與氣,相副化成,神氣乃能生而宣化也。)藏象何如?(象,謂所見於外可閱者也。)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為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萬物系之以興亡,故曰∶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火氣炎上,故華在面。心養血其主脈,故充在血脈。心主夏,氣合太陽,以太陽居夏火之中,故曰∶陽中之太陽,通於夏氣。)肺者,氣之本,魄之處也。其華在毛,其充在皮,為陽中之太之陰,通於秋氣。(肺藏氣,其神魄。其養皮毛,故曰∶肺者,氣之本,魄之處,華在毛,充在皮也。肺臟為太陰之氣,上主於秋,晝日為陽氣所行,位非陰處,以太陰居於陽分,故曰∶陽中之太陰,通於秋氣。)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其華在發,其充在骨,為陰中之少陰,通於冬氣。(地戶封閉,蜇蟲深藏,腎又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故曰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腦者,髓之海,腎主骨髓。發者,腦之所養,故華在發,充在骨也。以盛陰居冬陰之分,故曰∶陰中之少陰,通於冬氣。)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為陽中之少陽,通於春氣。(夫人之運動皆筋力之所為,肝主筋,其神魂,故曰∶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爪者,筋之餘,筋者,肝之養,故華在爪,充在筋。東方為發生之始,故以生血氣也。以少陽居於陽位,而王於春,故曰∶陽中之少陽,通於春氣。)脾、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者,倉廩之本,營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轉味而入出者也。(皆可受盛轉運不息,故為倉廩之本,名曰器也。營起於中焦,中焦為脾胃之位,故云營之居也。然水谷滋味入於脾胃,糟粕轉化其味出於三焦膀胱,故曰轉味而入出者也)其華在唇四白,其充在肌,此至陰之類,通於土氣。口為脾官,脾主肌肉,故曰華在唇四白,充在肌也。四白謂唇四際之白色肉也。脾藏土氣,土合至陰,故曰∶至陰之類,通於土氣。)凡十一髒取決於膽也。(上從心臟,下至於膽,為十一也。膽者,中正剛斷無偏,此明十一髒象,總取決於膽也。夫髒在內。而形之於外者可閱,斯之謂髒象也。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氣也。德流氣薄而生者也。謂生之來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隨神往來者,謂之魂,並精而出入者,謂之魄,所以任物者,謂之心,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志,因志而存變謂之思,因思而遠謀謂之慮,因慮而處物謂之智。)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陽,二盛病在太陽,三盛病在陽明,四盛以上為格陽。(陽脈法也。少陽,膽脈也。太陽,膀胱脈也。陽明胃脈也。《靈樞經》曰∶一盛而躁在手少陽,二盛而躁在手太陽,三盛而躁在手陽明、手少陽三焦脈;手太陽,小腸脈,手陽明,大腸脈,一盛者,謂人迎之脈,大於寸口一倍也。余盛同法。四倍以上陽盛之極,故格拒而食不得入也。《正理論》曰∶格則吐逆。)寸口一盛病在厥陰,二盛病在少陰,三盛病在太陰,四盛以上為關陰。(陰脈法也。厥陰肝脈也。少陰腎脈也。太陰脾脈也。《靈樞經》曰∶一盛二躁在手厥陰。二盛二躁在手少陰。三盛二躁在手太陰。手厥陰,心包絡也。手少陰,心脈也。手太陰,肺脈也。盛法同陽,四倍以上,陰盛之極,故關團而溲不得通也。《正理論》曰∶團則不得溺溲。溲,小便也。)人迎與寸口俱盛,四倍以上為關格,關格之脈羸,(羸當作盈。)不能極於天地之精氣則死矣。(俱盛,謂俱大於平常之脈四倍也。物不可以久盛,極則衰敗,故不能極於天地之精氣,則死矣。《靈樞經》曰∶陰陽俱盛,不得相營,故曰關格。關格者,不得盡期而死矣。)

五臟生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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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髒生成篇》曰∶諸脈者,皆屬於目;(脈者,皿之府,久視傷血,明諸脈皆屬於目也。)諸髓者,皆屬於腦;(腦為髓海,故諸髓屬之。)諸筋者,皆屬於節;(筋氣之堅結者,皆絡於骨節之間也。久行傷筋,明諸筋皆屬於節也,(諸血者,皆屬於心;血居脈內,屬於心也。血氣者,人之神,然神者,心之主,由此故謂血屬於心也。)諸氣者,皆屬於肺。(肺臟主氣故也。)故人臥血歸於肝,(肝藏血。心行之。人動則血運於諸經,人靜則血歸於肝者,何也?肝主血海,故也。)肝受血而能視,(言其用也,目為肝之官,故肝受血而能視。)足受血而能步,(氣行乃血流,足受血而能行步也。)掌受血而能握,(以當把握之用。)指受血而能攝。(以當攝受之用也。血氣者,人之神,故所以受血者,皆能運用。)

五臟別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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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髒別論篇》曰∶腦、髓、骨、脈、膽、女子胞,此六者,地氣之所生也,皆藏於陰而象於地,故藏而不瀉,名曰奇恆之腑。(腦、髓、骨、脈雖各為腑,不正與神髒為表里。膽與肝台,而不同六腑之傳瀉。胞雖出納,納則受納精氣,出則化形容,形容之出,為化極而生。然出納之用,有殊於六腑,藏而不瀉,其髒為為奇,有恆不變,名曰奇恆之腑也。)夫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氣之所生也。其氣象天,故瀉而不藏,此受五臟濁氣,名曰傳化之腑,此不能久留,輸瀉者也。魄門亦為五臟使,水谷不得久藏。(魄門者,即肛門也。以肺主魄,通於大腸故名之。)謂五臟者,藏精氣而不瀉也,故滿而不能實。(精氣為滿,水谷為實,但藏精氣,故滿而不能實。)六腑者,傳化物而不藏,而實而不能滿。(以其不藏精氣,而受水谷故也。)所以然者,水谷入口,則胃實而腸虛。(以未下也。)食下,則腸實而胃虛。(水谷下也。)故曰實而不能滿,滿而不實也。氣口何以獨為五臟主?(氣口則寸口也。亦為脈口,以寸口可候氣之盛衰,故云氣口可以切脈之動靜,故云脈口。)胃者,水谷之海,六腑之大源也。(人有四海,水谷之海則其一也。受水谷營養四旁,以其當運化之源,故為六腑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於胃,以養五臟氣,氣口亦太陰也。(氣口之所候,脈動者,是手太陰脈氣所行,故言氣口亦太陰也。)是以五臟六腑之氣味,皆出於胃,變見於氣口。故五氣入鼻,藏於心肺,心肺有病,而鼻為之不利也。(此明氣口之脈獨為五勝主,氣口者,右手之寸口脈,即手太陰肺經,太源穴也。《靈樞》名曰∶脈口,皆以肝氣必會於此也。名之曰寸口,以此部即太源穴去魚際僅一寸也。其左手寸部則《內經》諸篇皆謂之人迎耳。脈之動靜,氣之盛衰,人之死生,雖見於氣口,而實本之脾胃也。胃者,足陽明也,脾者,足太陰也。足陽明為六腑之先,足太陰為五臟之本,胃主納受,凡水谷以是為市,為六腑之大源,五味入口,藏於胃而得脾以為之運化致五臟之氣,無不籍之以資養,則是脾者,是太陰也。肺者,手太陰,其氣本不相為流通,谷入於胃,氣傳於肺,而肺氣行於氣口,故變見於氣口也。《玉機真髒論》雲∶五臟者,皆稟氣於胃,胃者,五臟之本也,髒氣者,不能自致於手太陰,必因於胃氣,乃致於手太陰也。言胃而脾可知矣,五味入口,入於腑,五氣入鼻,入於五臟,惟心肺居於膈上,受此五氣,故心肺有病而鼻為之不利矣,然則脾有病者,安能辨其五味哉。)

移精變氣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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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精變氣論》曰∶變化相移,以觀其妙,以知其要,故欲知其要,則色脈是矣。言所以知四時五行之氣,變化相移之要妙者何?以色脈故也。色以應日,脈以應月,常求其要,則其要也。(言脈應月,色應日者,故候之則准也。常求色脈之差忒,則是平人之診要也。)粗工凶凶以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復起,(謂粗工,不料事宜,非病妄治,則其害反增矣。)治之要極,無失色脈,用之不惑,治之大則。(惑,為惑亂,則為法則也。言色脈之應,昭然不欺,但順用而不亂紀綱,則治病審當之大法也。)得神則昌,失神則亡。(此詳言治法,以色脈為要之極,而其要之一,惟在於得審而已。神者,病者之神氣也。)

湯液醪醴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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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液醪醴論》曰∶精神不進,志意不治,故病不可愈。(動離於道,耗散天真故爾。)精壞神去,營衛不可復收,何者?嗜欲無窮,而憂患不止,精氣弛壞,營澀衛除,故神去之而病不愈也。(精神者,生之源;營衛者,氣之主。氣主不輔,生源復消,神不內居,病何能愈。)其有不從毫毛生,而五臟陽以竭也。津液充廓,其魄獨居,孤精於內,氣耗於外,形不可與衣相保,此四極急而動中,是氣拒於內,而形施於外,治之奈何?(不從毫毛,言行於內也。陰氣內盛,陽氣竭絕。不得入於腹中,故言五臟陽以竭也。津液者,水也。充,滿也,廓,皮也。陰蓄於中,水氣脹滿,上攻於肺,肺氣孤危。魄者,肺神,腎為水害,子不救母,故云其魄獨居也。夫陰精損削於內,陽氣耗減於外,則三焦閉溢,水道不能通,水滿皮膚身體痞腫。故云∶形不可與衣相保也。凡此之類,皆四肢脈數急而內鼓動於脈中也。肺動者,謂氣急而咳也。言如是者,皆水氣格拒於腹膜之內,浮腫施張,於身形之外,欲窮標本,其可得乎?四極言四末,則四肢也。)平治於權衡,去宛陳 ,是以微動四極,溫衣繆刺其處,以復其形。開鬼門,潔淨腑,精以時服,五陽已布,疏滌五臟,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氣乃平。(平治權衡,察脈之輕重浮沉。宛,積也。陳 ,陳草也。邪氣之在人身,猶草 之陳積,五臟五陽皆有陽氣。巨氣,大氣也。正氣也。脈浮在表宜汗,沉在里宜泄,如去宛積之陳草,又微動四肢,以導引之。溫暖其衣,以流通之。繆刺其處,以復其形體,蓋經脈滿則絡脈溢,繆刺之以調其經脈。開鬼門,以發其汗。潔淨腑,以利其水,使五臟之精漸以時復,五臟之陽漸以宣布,疏滌五臟,邪氣去,而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氣乃平。)

診要經終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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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要經終論》曰∶正月、二月,天氣始方,地氣始發,人氣在肝。三月、四月,天氣正方,地氣正發,人氣在脾。五月、六月,天氣盛,地氣高,人氣在頭。七月、八月,陰氣始殺,人氣在肺。九月、十月,陰氣始冰,地氣始閉,人氣在心。十一月、十二月,冰復地氣合,人氣在腎。(此舉天氣、地氣、人氣而言之,見人氣所在,乃診家之至要也。診,視驗也。診之為義,所賅者廣,有自診脈言者,有診病言者。善診者,察色按脈,不止於脈而已。方,正也。殺,肅也。正月、二月者,寅卯月也,月建屬木,木治東方,天氣始正,地氣始發,人氣在肝,以肝屬東方木也。三月、四月者,辰已月也,月建屬土與火,治東南方,天氣正萬,地氣之發者已定,人氣在脾,以脾屬土而土又生火也。五月、六月者,午未月也。月建屬火,火治南方,天氣已盛,地氣已高,人氣在頭,頭屬南方火也。七月、八月者,申酉月也,月建屬金,金治西方,天地之陽氣已下,陰氣以上,始皆肅殺,人氣在肺,以肺屬西方金也。九月、十月者,戌亥月也,月建屬水,陰氣始冰,地氣始閉,人氣在心,陽氣入藏也。十一月、十二月者,子丑月也,月建屬水,水治北方,水已復凝,地氣已合,人氣在腎,以腎屬北方水也。善診者,當以是為法矣。)十二經脈之終 奈何?(終,謂盡也。)太陽之脈,其終也,戴眼反折螈 ,其色白,絕汗乃出,出則死矣。(此先以太陽之終者言之也。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上顴交顛,人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膊內,俠脊抵腰中;其支別者,下循足至小指外側。手太陽之脈,起於手小指之端,循臂上循入缺盆;其支別者,從缺循頸上頰,至目外 ,故太陽之終也。戴眼,謂睛不轉而仰視也。反折螈 ,謂手足身體反張,而或急為螈,或緩力 。其色則白,足太陽之水主黑,手太陽之火主赤,其二色不見,而色只白也。絕汗乃出,謂汗暴出如珠,而不復滲入也。蓋至於絕汗出而死矣。)少陽終者,耳聾,百節皆縱,目環絕系,絕系一日半死,其死也,色先青白,乃死矣。(此舉少陽終者言之也。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銳 ,上抵頭角,下耳後,其支別者,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手少陽之脈,其支別者,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故終則耳聾。少陽主筋,故終則百節皆縱。其目環之系則絕,蓋至於絕系,而一日半則死,且其死也。色必青白,以金木相薄也。)陽明終者,口目動作,善驚妄言,色黃,其上下經盛,不仁則終矣。(此舉陽明之終者言之也。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交額中,下循鼻外,上入齒中,夾口環唇,循頰車,上耳前,循髮際至額顱;其支者,從人迎前下人迎,循喉嚨,入缺盆,絡肺其支別者,從缺盆上頸貫頰,下入齒中口,環俠口,交人中,上俠鼻孔,故終則口目動作,胃病則惡人與火,聞木音,則惕然而驚,詈罵不避親疏,故善驚妄言也。黃者,土色也。上,謂手脈。下,謂足脈。經盛,謂面、目、頸、頷、足、跗、腕、脛,皆躁盛而動也。不仁,謂不知痛癢也。此皆氣竭之徵,故終也。)少陰終者,面黑齒長而垢,腹脹閉,上下不通而終也。(此與少陰之終者言之也。手少陰氣絕則血不流,血不流則皮毛死,故面色如漆而不赤,足少陰氣絕則骨不軟,骨不軟則齦上宣,故齒長而積垢。手少陰之脈起於心中,出屬心系,下膈絡小腸也。足少陰之脈,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故終則腹脹閉,而上下不通也。)太陰者,腹脹閉,不得息,善噫善嘔,嘔則逆,逆則面赤,不逆則上下不通,不通則面黑,皮毛焦而終矣。(此舉太陰之終者言之也。足太陰之脈,從股內前廉入腹,屬脾絡胃,上膈。手太陰之脈起於中焦,下絡大腸,環循胃口,上膈屬肺,惟其從脾絡胃,故腹脹閉不得息,為噫為嘔,且嘔則氣逆而上行,故面色赤。不嘔則不逆,不逆則上下通,下又復閉,則上下不通,心氣外燔,故皮毛焦而終矣。何者?足太陰脈支別者,從胃別上膈,注心中也。)厥陰終者,中熱嗌干,善溺心煩,甚則舌卷,卵上縮而終矣。此十二經之所敗也。(此舉厥陰之終者言之也。足厥陰之脈,循脛上睾結於莖,其正經入毛中,過陰器,上抵少腹,挾胃,循喉嚨之後,上入頏顙。手厥陰之脈,起於胃中,出屬心包,故終則中熱嗌干,善溺心煩也。《靈樞》雲∶肝者筋之合。筋者聚於陰器而脈終於舌本,故甚則舌卷卵上縮而終矣。若此者十二經皆至於敗,其死也宜矣。)

脈要精微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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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要精微論》曰∶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末動,陽氣末散,飲食未迸,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亂,乃可診有過之脈。(營衛之氣,晝則行陽,夜則行陰,至平旦皆會於寸口,故診脈以平旦為常。陰氣正平而未動,陽氣將盛而未散,飲食未進,虛實易明,經脈未盛,絡脈調勻,血氣未因動而作擾亂,乃可診有過之脈。過者,病也。)夫脈者,血之府也。(府,聚也。言血之多少皆聚見於經脈之中,故曰∶脈實血實,脈虛血虛。)長則氣治,短則氣病;數則煩心,大則病進;(夫脈長為氣和,故治。短為不足,故病。數急為熱,故煩心。大為邪盛,故病進。長脈者,往來長,短脈者,往來短,數脈者,往來急速,大脈者,往來滿大。)上盛則氣高,下盛則氣脹;代則氣衰,細則氣少,澀則心痛。(上謂寸口,下謂尺中,盛謂盛滿。代脈者,動而中止,不能自還。細脈者,動如莠蓬。澀脈者,往來時不利,而蹇澀也。)渾渾革至如泉涌,病進而色弊;綿綿其去如弦絕,死。(渾渾,言脈氣濁亂也。革至者,言脈來弦而大而長也。如湧泉者,脈 但出而不返也。綿綿,言微微似有而不甚應手也。如弦絕者,言卒斷如弦之絕去也,如此之脈皆必死矣。)

夫五臟者,身之強也。(髒安則神守,神守則身強,故曰身之強也。)頭者,精明之府,頭傾視深,精神將奪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隨,府將壞矣。腰者,腎之府,轉搖不能,腎將憊也。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將僂俯,筋將憊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則振掉,骨將憊矣。(皆以所居所出而為之府也。)得強則生,失強則死。(強為中氣強,固以鎮守也。此言五臟為身之強,而失強則死矣。)是知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陰為水,故夢涉水而恐懼。)陽盛則夢大火燔灼,(陽為火,故夢大火燔灼。)陰陽俱盛,則夢相殺毀傷,(亦類交爭之象。)上盛則夢飛,下盛則夢墜,(氣上則夢上,故飛。氣下則夢下,故墜。)甚炮則夢子,(內有餘故。)甚飢則夢取,(內不足故。)肝氣盛則夢怒,(肝在志為怒。)肺氣盛則夢哭,(肺聲哀則夢哭。)短蟲多則夢聚眾,(內多短蟲,神夢應象。)長蟲多則夢相擊毀傷。(長蟲多則內不安。神躁擾故夢是矣。)

平人氣象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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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人氣象論》曰∶人一呼再動,一吸脈亦再動,呼吸定息脈五動,閏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經脈一周於身,凡長十六丈二尺,呼吸脈各再動,定息脈又一動,則五動也。計二百七十定息,氣行環周,然盡五十營以一萬三千五百定息,則氣都行八百一十丈,如是則應天常度。脈氣無不及太過,氣象平調,故曰平人。)常以不病調病患,醫不病,故為病患平息以調之為法。(此言一息五至之脈,為無病也。鼻中出氣曰呼,入氣曰吸,呼吸定息,總為一息,言病患一呼而彼脈遂再動,一吸而彼脈遂再動,呼吸定息脈遂五動,猶歲之有閏,是閏以太息之脈,乃所謂一息五至也。如此者,名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蓋醫人一息,則無病之人亦一息,所以知其脈之五動為不病也。當以不病之人調彼有病之人。緣醫者,自己不病故因彼病患,乃平自己之息,以調候之耳。此所以為診法也。人身之脈總計一十六丈二尺,一呼脈行三寸,一吸脈行三寸,一百三十五息,脈行八丈一尺,二百七十息,行十六丈二尺,為一周,一晝一夜,計一萬三千五百息,脈行八百一十丈為五十周,既一十六丈二尺之脈,而積之也。)人一呼脈一動,一吸脈一動,曰少氣。(呼吸脈各一動,候減平人之半,計二百七十定息,氣行八丈一隻,以一萬三千五百定息,都行四百五丈。少氣之理從此可知。此言一息二至之脈為少氣,自平脈之不及也言之。)人一呼脈三動,一吸脈三動而躁,尺熱曰病溫,尺不熱,脈滑曰病風,脈澀曰痹。(呼吸脈各三動,准過平人之半,計二百七十息,氣行凡三十四丈三尺,病生之兆,由斯着矣。夫尺者,陰分位也,寸者。陽分位也。然陰陽俱熱,是則為陰陽獨躁,盛則風中陽也。《脈要精微論》曰∶中惡風者,陽氣受也滑為陽盛,故病為風,澀為無血,故為病痹也。此言一息六至之脈,而為諸病,平脈太過者言之也。)平人之常氣稟於胃,胃者,平人之常氣也。(常平之氣,胃海致之,故曰∶谷入於胃,脈道乃行。)人無胃氣曰逆,逆則死。(脈以胃氣為本,無胃氣曰逆,逆則死。)春胃微弦曰平,(言微似弦,不謂微而弦也。鈎及軟弱毛石義並同。)夏胃微鈎曰平,長夏胃微軟弱曰平,秋胃微毛曰平,冬胃微石曰平。(此承上文而言,五臟皆以胃氣為本。)脈從陰陽,病易已,脈逆陰陽,病難己。(脈病相應謂之從。脈病相反謂之逆,此言脈當與病而相順也。)脈得四時之順,曰病無他,脈反四時及不間髒曰難已。(春得秋脈,夏得冬脈,秋得夏脈,冬得四季脈,皆謂反四時之氣不相應。間髒者,如肝病乘土,當傳之於脾,及不傳之於脾而傳之於心,則間其所勝之髒而傳之於所生之髒矣。《難經》所謂間髒者,生是也,及無間髒之脈,皆謂之難已耳。此言脈當於時而相順也。)人以水谷為本,故人絕水谷則死,無胃氣亦死。所謂無胃氣者,但得真髒脈,不得胃氣也。所謂脈不得胃氣者,肝不弦,腎不石也。(不弦不石皆謂不微似也。)婦人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手少陰脈,謂掌後陷中,當小指動而應手者也。岐伯曰∶其外經病而髒不病,故獨取其經,於掌後銳骨之端,此之謂也。動,謂動脈也。動脈者,大如豆,厥厥動搖也。《正理論》曰∶脈陰陽相搏,名曰動也。)

玉機真髒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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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真髒論》曰∶見真髒曰死,何也?岐伯曰∶五臟者,皆稟氣於胃,胃者五臟之本也。(胃為水谷之海,故五臟稟焉。)髒氣者,不能自至於手太陰,必因於胃氣,乃至於手太陰也。(人稟氣於胃,髒氣者,平人之常氣,故髒氣因胃乃能至於手太陰也。)故五臟各以其時,自為而至於手太陰也。(自為其狀,至於手太陰也。)故邪氣盛者,精氣衰也。故病甚者,胃氣不能與之俱至於手太陰,故真髒之氣獨見,獨見者,病勝髒也,故曰死。(是所謂脈無胃氣也。)形氣相得,謂之可治,(氣盛形盛,氣虛形虛,上相得也。)色澤以浮,謂相易已,(氣色浮潤,血氣相營,故易已。)脈從四時,謂之可治,(脈春弦夏鈎秋浮冬石,謂順四時,從,順也。)脈弱以滑是有胃氣,命曰易治,取之以時,(候可取之時而取之,則萬舉萬全,當以四時血氣所在,而為療耳。)形氣相失,謂之難已∶(形盛氣虛,氣盛形虛,皆相頭也。)色夭不澤,謂之難已;(夭,謂不明而晦。不澤,謂枯燥也。)脈實以堅,謂之益勝;勝實以堅,是邪氣盛,故益甚也。)脈逆四時,謂不可治。(以氣逆故不治。)五實死,五虛死,(五實,謂五臟實。五虛,謂五臟虛脈盛,皮熱,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謂五實。(實,謂邪氣盛實。脈盛,心也。皮熱,肺也。腹脹,脾也。前後不通,腎也。悶瞀,肝也。)脈細,皮寒,氣少,泄利前後,飲食不入,此謂五虛。(虛,謂真氣不足也。脈細,心也。皮寒,肺也。氣少,肝也。飲食不入,脾也。)其時有生者,何也?漿粥入胃,泄注止,則虛者話;身汗得後利,則實者活,此其候也。(飲粥得入於胃,胃氣和調其利漸止,胃氣得實,虛者得活,言實者得汗外通,後得便利自然調平。)

三部九候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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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九候論》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部各有三候,三候者,有天,有地,有人也。上部天,兩額之動脈;(在額兩旁,動應手,足少陽脈氣所行也。)上部地,兩頰之動脈;(在鼻孔下兩旁,近於至 之分,動應於手,足陽明脈氣之所行。)上部人,耳前之動脈;(在耳前陷者中。動應於手,足少陽脈氣之所生也。)中部天,手太陰也;謂肺脈也。在掌後寸口中,是謂經渠,動應於手。)中部地,手陽明也;(謂大腸脈也。在手大指、次指岐骨間,合谷之分,動應於手也。)中部人,手少陰也。(謂心脈也。在掌後銳骨之端,神門之分,動應於手也。)下部天。手厥陰也;(謂肝脈也。在毛際外,羊矢下一寸半陷中,五里之分,臥而取之,動應於手也。女子取太沖,在足大指本節後兩寸陷中是。)下部地,足少陰也;(謂腎脈也。在足內踝後跟骨上陷中,大溪之分,動應於手。)下部人,足太陰也。(謂脾脈也。在魚腹上越筋間,直五里下,箕門之分,寬鞏足單衣,沉取乃得之,而動應於手也。候胃氣者,當取足跗之上,沖陽之分穴中。)故下部之天以候肝,(足厥陰脈行其中也。)地以候腎,(足少陰脈行其中也。)人以候脾胃之氣。(足太陰脈行其中也。)中部之候奈何?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肺,(手太陰脈當其處也。)地以候胸中之氣,(手陽明脈當其處也。《經》雲∶腸胃同候,故以候胸中也。)人以候心,(手少陰脈當其處也。)上部以何候之?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頭角之氣,(位在頭角之分。故以候頭角之氣也。)地以候口齒之氣,(位近喉齒,故以候之。)人以候耳目之氣。(以位當耳前,脈抵於目外 ,故以候之。)三部者,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三而成天,(詳三而成天,至合為九髒。)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分,合則為九,九九分為九野,九野為九髒。(以是故應天地之數。)故神髒五,形髒四,合為九髒。(神髒者,肝藏魂,心藏神,脾藏意,肺藏魄,腎藏志也。以其皆神氣居之,故云神髒五也。形髒者,如器外張虛而不屈,合藏於物,故云形髒也。一頭角,二耳目,三口齒,四胸中也。)五臟已敗,其色必夭,夭必死矣。(夭,謂死色,異常之候也。色者,神之旗,髒者,神之舍,故神去則髒敗,髒敗則色見異常之死候也。)形盛脈細,少氣不足以息者,危。(形氣相得謂之可治,今脈氣不足,形盛有餘,證不相扶,故危也。)形瘦脈大胸中多氣者,死。(是則形氣不足,脈氣有餘,形瘦脈大,胸中氣多,形髒已傷,故死也。凡如是類,皆形氣不相得也。)形氣相得看,生;參伍不調者,病。(參,謂參校。伍,謂類伍.參校類五而有不調,謂不率其常,則病也。)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失謂氣候不相類也。相失之候,診凡有七,七診之狀,如下文雲。)上下左右之脈相應,如參舂者病甚,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三部九候,上下左石,凡十八診也。參春者,大數而鼓,如參春杵之上下也。大則病進,故病甚也。不可數者,謂一息十至以上也。死,)中部之候雖獨調,與眾髒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減者,死。(中部左右凡六診也。上部下部已不相應,中部獨調,固非其久減於上下,是亦氣衰,故皆死也。減,謂偏少也。)目內陷者,死。(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目內陷者,太陽絕也。故死,所以言太陽者,太陽主諸陽之氣故獨言之。)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亦謂形氣不相得也,《經》雲∶脈氣有餘。形氣不足,生,蓋不足,未至脫也,則大肉去盡,脾主肌肉,肉脫者,脾絕矣。九候雖平調,猶必死也。)察九候獨小者病,獨大者病,獨疾者病,獨遲者病,獨熱者病,獨寒者病,獨陷下者病。(相失之候,診凡有七者、此也。然脈見七診,謂參伍不調,隨其獨異,以言其病爾,此言九候之中,有七診之法也。)脫肉身不去者,死。(谷氣外衰,則肉脫盡,天真內竭,故身不能行,其真谷並衰,死之至矣。去,猶行去矣。)九候之脈,皆沉細弦絕者,為陰主冬,故以夜半死。盛躁喘數者,為陽主夏,故以日中死。(位無常居,物極則反矣。乾坤之義,陰極則龍戰於野,陽極則亢龍有悔、是以陰陽極脈,死於夜半,日中也。)寒熱病者,以平旦死。(亦物極則變也。平曉木旺,木氣為風,故木旺之時寒熱病死。)熱中及熱病者,以日中死。(陽之極也。)病風者,以日夕死。(卯酉沖也。)病水者,以夜半死。(水旺故也。其脈乍疏、乍數、乍遲、乍疾者,曰乘四季死。(辰戌丑未,土寄旺之,脾氣內絕,故曰乘四時而死也。此詳言諸病死期也。)

經脈別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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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別論》曰∶人之居處,動靜勇怯,脈亦為之變乎?凡人之驚、恐、恚勞、動靜,皆為變也。(變,謂變易常候。)是以夜行則喘出於腎,(腎主於交,氣合幽冥,故行則喘息內從腎出也。)淫氣病肺。(夜行腎勞,因而喘息,氣淫不次,則肺病也。)有所墮恐,喘出於肝,恐生於肝,墮損筋血因而奔喘,故出於肝也。)淫氣害脾。(肝木妄淫,害脾土也。)有所驚恐喘出於肺,(驚則心無所根據,神無所歸,氣亂胸中,故喘出於肺也。)淫氣傷心。(驚則神越,故淫反傷心也。)度水跌扑,喘出於腎與骨,(濕氣通腎,骨、腎主之,故度水跌仆,喘出於腎與骨矣。跌,謂足跌。仆,謂身倒也。)當是之時,勇者氣行則已,怯者則着而為病。(氣有強弱,神有壯懦,故殊狀也。)故曰∶診病之道,觀人勇怯,骨肉皮膚,能知有情,以為診法也。通達性懷,得其情狀,乃為深識,診契物宜也。)飲食飽甚,汗出於胃。(飽甚胃滿,故汗出於胃。)驚而奪精,汗出於心,(驚奪心精,神氣浮越,陽內迫之,故汗出於心。)持重遠行,汗出於腎。(骨勞氣越,腎復過疲,故持重遠行,汗出於腎。)疾走恐懼,汗出於肝,(暴役於筋,肝氣罷極,故疾走恐懼,汗出於肝。)搖體勞苦,汗出於脾。(搖體勞苦謂動作施力,非疾走遠行也。動作用力則谷精四布,脾化水谷,故汗出於脾。)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肝養筋,故胃散谷精之氣入於肝,則浸淫滋養於筋絡矣。)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濁氣,谷氣也。心居胃上,故谷氣歸心,淫溢精微入於脈也。何者?心主脈故。)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肺朝百脈,輸精於皮毛。(脈氣流運乃為大經,經氣歸宗,上朝於肺,肺為華蓋,位復居高,治節由之,故受百脈朝會,乃布化精氣,輸於皮毛也。)毛脈合經,行氣於府,(府,謂氣之所居處也,是謂氣海,在兩乳間,名曰膻中也。)府精神明,留於四髒,氣歸於權衡。(膻中之布氣者,分為三隧∶其下者,走於氣街,上者,走於息道,宗氣留於海,積於胸中,命曰氣海也。如是分化,乃四髒安定,三焦平均,中外上下各得其所。)權衡以平,氣口成寸,以決死生。(三世脈法,皆以三寸為寸關尺之分,故中外高下,氣緒均平,則氣口之脈而成寸也。氣口者,脈之大要會也。百脈盡朝,故以其分決死生也。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水飲流下,至於中焦,水化精微,上為雲霧,雲霧散度,乃注於脾,上焦如霧,中焦如漚。)脾氣散精,上歸於肺,調通水道,下輸膀胱,(水土合化,上滋肺金,金氣通腎,故調水道,轉注下焦,膀胱稟化乃為溲矣。下焦如瀆,此之謂也。)水精四布,五經並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為常也。(水精布,經氣行,筋骨成,血氣順,配合四時寒暑,證符五臟陰陽,揆度盈虛,用為常道。)

髒氣法時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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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氣法時論》曰∶夫邪氣之客於身也。以勝相加,(邪者,不正之目。風寒暑濕饑飽勞逸是也。)至其所生而愈,(謂至己所生也。)至其所不勝而甚,(謂至克己之氣也。)至於所生而持,(謂至生己之氣也。)自得其位而起。(居所生處,謂自得其位也。)肝病者,兩脅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肝厥陰脈,自足而上,環陰器,抵少腹,又上貫肝膈布脅助,故兩脅下痛,引少腹,其氣實,則善怒。)虛則目 無所見,耳無所聞,善恐如人將捕之。(肝厥陰脈,自脅助、肘,循喉嚨,入頏顙,連目系。膽少陽脈,其支者,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至目銳 後,故病如是也。恐,謂恐懼,魂不安也。)心病者,胸中痛,脅支滿,脅下痛,背肩甲間痛,兩臂內痛,(心少陰脈,支別者,循胸出脅。又手心主厥陰之脈,起於胸中∶其支別者,亦循胸中,出脅下腋三寸,上抵腋下,下循 內,行太陰少陰之間,入肘中,下循臂,行兩筋之間。又心少陰之脈,直行者,復從心系卻上肺,上出腋下,下循 內後廉。行太陰心主之後,下肘內,循臂內後廉,抵掌後銳骨之端,又小腸太陽之脈,自臂 上繞肩甲,交肩上,故病如是。)虛則胸腹大,脅下與腰相引而痛。(手心主厥陰之脈,從胸中,出屬心胞,下膈,歷絡三焦;其支別者,循胸出脅,心少陰之脈,自心系下膈絡小腸。故病如是。)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 腳下痛,( ,小兒病。脾象土而主肉,故身重肉痿也。脾太陰之脈起於足大指之端,循指內側上內踝前廉,上 內。腎少陰之脈,起於足小指之下,斜趨足心,上 內,出 內廉,故病則足不收行,善 ,腳下痛也。)虛則腹脹滿,腸鳴,飧泄,食不化。(脾太陰脈,從股內前廉入腹,屬脾絡胃,故病如是。《靈樞經》曰∶中氣不足則腹內為之善滿,腸為之善鳴。肺病者,喘咳逆氣,肩背痛,汗出尻陰,股膝髀 足皆痛,肺藏氣而主喘息,在變動為咳,故病則喘咳逆氣也。背為胸中之府,肩接近之,故肩背痛也。肺養皮毛,邪盛則心液外泄,故汗出也。腎為少陰之脈,從足下上循 ,內出 內廉,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絡膀胱。今肺病則腎脈受邪,故尻陰股膝髀 足皆痛。)虛則少氣不能報息,耳聾咽干。(氣虛少,故不足以報息也。肺太陰之絡,會於耳中,故聾也。腎少陰之脈,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夾舌本,今肺虛,則腎氣不足以上潤於咽,故咽干也。)腎病者,腹大脛腫,喘咳身重,寢汗出憎風,腎少陰脈,起於足,而上循 ,復從橫骨中,俠臍循腹里,上行而入肺,故腹大脛腫而喘咳也。腎病則骨不能用,故身重也。腎邪入肺,心氣內微,心液為汗,故寢汗出也。脛既腫矣。汗復津泄,陰凝玄府,陽灼下焦,內熱外寒,故憎風也。)虛則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樂。(腎少陰脈,從肺出絡心注胸中。腎氣既虛,心無所制,心氣灼肺,故痛聚胸中也。足太陽脈,從項下行而至足,腎虛則太陽之氣不能盛行於足,故足冷而氣逆也。清,謂清冷。厥、謂厥逆。以清冷氣逆,故大腹小腹痛,志不足,則神燥擾,故不樂也。)

宣明五氣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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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五氣篇》曰∶五氣所病,心為噫,(象火炎上,煙隨焰出,心不受穢,故噫出之。)肺為咳,(象金堅勁,扣之有聲,邪擊於肺,故為咳也。)肝為語,(象木枝條,而形支別,語宣委曲,故出於肝。)脾為吞,(象土包容物,物歸於內,翕如皆受,故為吞也。)腎為欠、為嚏,(象水下流,上生雲霧,氣鬱於胃,故欠生焉。太陽之氣和利,而滿於心,出於鼻則生嚏。)胃為氣逆,為穢為恐,(胃為水谷之海,腎與為關,關門不利,則氣逆而上行也。以包容水谷,性善受寒,寒谷相迫,故為噦也。寒盛則噦起,熱盛則恐生,何者?胃熱則腎氣微弱,故為恐也。)大腸小腸為泄,下焦溢為水,(大腸為傳道之府,小腸為受盛之腑,受盛之氣既虛,傳道之同不禁,故為泄利也。下焦為分注之所,氣窒不瀉,則溢而為水。)膀胱不利為癃,不約為遺尿,(膀胱為津液之府,水注由之。然足三焦脈實,約下焦而不通,剛不得小便,足三焦脈虛,不約下焦,則遺尿也。)膽為怒,(中正決斷,無私無偏,其性剛決故為怒也。)中謂五病。五精所並,精氣並於心則喜,(精氣,謂火之精氣也。肺虛而心精並之,則為喜。《靈樞》曰∶喜樂無極則傷魄。魄為肺神,明心火併於肺金也。)並於肺則悲,(肝虛而肺氣並之,則為悲。《靈樞》曰∶悲哀動中則傷魂。魂為肝神,明肺金並於肝木也。)並於肝則憂,(脾虛而肝氣並之,則為憂。《靈樞》曰∶愁憂不解則傷意。意為脾神,明肝木並於脾土也。)並於脾則畏,(腎虛而脾氣並之,則為畏。《靈樞》曰∶恐懼不解則傷精。精為腎神,明脾土並於腎水也。)並於腎則恐,(心虛而腎氣並之,則為恐。《靈樞》曰∶怵惕思慮則傷神。神為心土神,明腎水並於心火也。怵惕,驚懼也。此皆正氣不足而勝氣並之。)是謂五並,虛而相併者也。五臟所惡∶心惡熱,(熱則脈滑濁。)肺惡寒,(寒則氣留滯。)肝惡風,(風則筋燥急。)脾惡濕,(濕則肉痿腫。)腎惡燥,(燥則精竭涸。)是謂五惡。五味所禁∶辛走氣,氣病無多食辛;咸走血,血病無多食咸;(咸先入腎,此雲走血者,腎合三焦,血脈雖屬肝心,實為三焦之道,故咸入而走血也。)苦走骨,骨病無多食苦;(苦走心,此雲走骨者,水火相濟,骨氣通於心也。)甘走肉,肉病無多食甘;酸走筋,筋病無多食辛酸。是謂五禁。五病所發∶陰病發於骨;陽病發於血;陰病發於肉;(骨肉陰靜,故陽氣從之。血脈陽動,故陰氣乘。)陽病發於冬;陰病發於夏。(夏陽氣盛,故陰病發於夏。冬陰氣盛,故陽病發於冬。各隨其少也。)是謂五發。五邪所亂∶邪入於陽則狂;邪入於陰則痹;(邪居於陽脈之中,則四肢熱盛,故為狂。邪入於陰脈之內,則六經凝澀不通,故為痹。)搏陽則為巔疾;(邪搏於內,陽則脈流薄疾,故為上巔之疾。)搏陰則為喑;(邪搏於陰,則脈不流,故令喑不能言也。)陽入之陰則靜;陰出之陽則怒。(隨所之而為疾也。之,往也。)是謂五亂。五勞所傷∶久視傷血,(勞於心也。)久臥傷氣,(勞於肺也。)久坐傷肉,(勞於脾也。)久立傷骨,(勞於腎也。)久行傷筋,(勞於肝也。)是謂五勞所傷。

寶命全角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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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命全角論》曰∶夫鹽之味咸者,其氣令器津泄;(夫咸為苦而生,咸從水而有水也。潤下而苦泄,故能令器中生津液,潤滲泄焉。)弦絕者,其音嘶敗;(弦絕者,其音嘶嗄,敗易舊聲爾。)木敷者,其葉發;(木陳者,葉必脫。)病深者,其聲噦,(噦,謂聲濁惡也。)人有此三者,是謂壞府,(三者,謂弦絕、葉發、聲噦也。)毒藥無治,短針無取,此皆絕皮傷肉,氣血爭黑。(病遺於內,故毒藥無治,短針無取。皮肉血氣交爭。傷絕,故當血見而色黑也。言欲知病徵者,須知其候,鹽之在於器中,津液泄於外,見津而知鹽之有咸,聲嘶知琴瑟之弦將絕,葉落知陳木之己盡。舉此三者,衰壞之徵,以比聲嘶,識病深之候,故針藥不能取,以其皮肉血氣各不相得故也。)

八正神明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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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正神明論》曰∶是故天溫日明,則人血淖液,而衛氣浮,故血易瀉,氣易行;天寒日陰,則人血凝澀而衛氣沉。(澀,謂如水中居血也。)月始生,則血氣始精,衛氣始行;月廓滿,則血氣實,肌肉堅;月廓空,則肌肉減,經絡虛,衛氣去,形獨居。是以因天時而調血氣也。是以天寒無刺,(血凝澀而衛氣沉也。)天溫無凝,月生無瀉,月滿無補,月廓空無治。(言刺法必法天時也。)八正者,所以候八風之虛邪,以時至者也。(八正,謂八節之正氣也。八風者,東方嬰兒風,南方大弱風,西方剛風,北方大剛風,東北方凶風,東南方弱風,西南方謀風,西北方折風也。虛邪謂乘人之虛,而為病者也。以時至謂天應太一移居,以八節之前後,風朝中宮,而至者也。)四時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氣所在,以時調之也;八正之虛邪,而避之勿犯也。(四時之氣所在者,謂春氣在經脈,夏氣在孫絡,秋氣在皮膚,冬氣在腎髓也。觸冒虛邪,動傷真氣,避之而勿犯,乃不病焉。聖人避邪如避矢石,以其能傷真氣也。)以身之虛而逢天之虛,兩虛相感,其氣至骨,入則傷五臟,(以虛感虛,同氣而相感也。)工候救之弗能傷也。(候知而止,故弗能傷之。)故曰∶天忌不可不知也。(人忌於天,故曰天忌,犯之則病,故不可不知也。)虛邪者,八正之虛邪氣也。(八正之虛邪,謂八節之虛邪也。以從虛之鄉來,襲虛而入為病,故謂之八正虛邪。)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腠理開,逢虛風其中人也微,故莫知其情,莫見其形。(正邪者,不從虛之鄉來也。以中人微,故莫知其情意,莫見其形狀。)上工救其萌芽,必先見三部九候之氣,盡調不敗而救之,故曰上工。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敗。救其已成者,言不知三部九候之相失,因病而敗之也。故養神者。必知形之肥瘦,營衛氣血之盛衰。血氣者,人之神,不可不謹養。(神安則壽延,神去則形弊,故不可不謹養也。此具解針經之意也。)

離合真邪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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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合真邪論》曰∶天地溫和,則經水安靜;天寒地凍,則經水凝澀;天暑地熱,則經水沸溢;卒風暴起,則經水波涌而隴起。夫邪之入於脈也,寒則血脈凝澀,暑則氣淖譯,虛邪因而入客,亦如經水之得風也。誅伐無過,命曰大惑,反乳大經,真不可復,用實為虛,以邪為真,用針無義,反為氣賊,奪人正氣。以從為逆,榮衛散亂,真氣已失,邪獨內着,絕人長命,子人夭殃。不知三部九候,故不能長久。(識非精辨,學未該明,且亂大經,又為氣賊,動為殘害,安可久乎!)因不知合之四時五行,因加相勝,釋邪攻正。絕人長命。(非惟昧三部九候之為弊,若不知四時五行之氣序,亦足殞絕其生靈也。)邪之所客來也,未有定處,推之則前,引之則止,逢而瀉之,其病立已。(此亦解《針經》補瀉法也。)

通評虛實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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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評虛實論》曰∶何謂虛實?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奪,謂精氣減少,如奪去也。)乳子而病、熱,脈懸小者,何如?(懸,謂如懸物之動也。)手足溫則生,寒則死。乳子中風熱,喘鳴肩息者,脈何如?喘鳴肩息者,脈實大也。緩則生急則死。(此言乳子脈與病反者,復有他證可驗,病症俱甚者,復有脈體可據。而決其死生也。乳子而病熱,陽證也。脈懸小,是陽證見陰脈也。然手足溫和,正氣猶存,脈雖懸小,甚未大耳,故可以得生。否則,手足寒而死矣。又乳子中風發熱,喘鳴肩息者,陽證也。脈當實大,惟實大中而緩,則邪氣漸退,可以得生,若實大中而急,則邪熱愈增其病當死矣。)腸 便血何如?身熱則死,寒則生。(熱為血敗,故死;寒為榮氣在,故生。)腸下白沫何如?脈沉則生,脈浮則死。(陰病而見陽脈,與證相反故死。)腸 下膿血何如?脈懸絕則死,滑大則生。腸 之屬,身不熱脈不懸絕,何如?滑大者曰生,懸澀者曰死。以髒期之。(肝見庚辛死,心見壬癸死,肺見丙丁死,腎見戊己死,脾見甲乙死,是謂以髒期之,此言腸 之屬,有便血者,有下白沫者,有下濃血者,隨證隨脈而可以決其死生也。)巔疾何如?脈搏大滑,久自已;脈小堅急,死不治。(脈小堅急,為陽病而見陰脈,故死不治。)巔疾之脈虛買何如?虛則可治,實則死。(言巔疾之脈,得陽脈虛脈而生也,巔疾者,陽證也,故搏大滑,則陽證得陽脈,所以病久自己若脈小堅急,則得陰脈,故死不治,然巔疾之脈,當有取於虛也。必搏大滑中帶虛可治,若帶實則邪氣有餘,乃死候也。)消癉虛實何如?脈實大,病可久治∶脈懸小堅,病久不可治。(久病血氣衰,脈不當實大,故不可治。)黃膽暴痛,癲疾濁狂,久逆之所生也。五臟不平,六腑閉塞之所生也。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此言病有所生者,皆從內而起也。)

太陰陽明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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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陰陽明論》曰∶太陰陽明為表里,脾胃脈也。生病而異者,何也?岐伯曰∶陰陽異位,更虛更實,更逆更從,或從內,或從外,所從不同,故病異名也。(脾臟為陰,胃府為陽,陽脈下行,陰脈上行,陽脈從外,陰脈從內,故言所從不同、病異名也。春夏陽明為實,太陰為虛,秋冬陽明為虛,太陰為實,即更實更虛也。春夏太陰為逆,陽明為從,秋冬陽明為逆,太陰為從,即更逆更從也。)陽者,天氣也,主外;陰者,地氣也,主內。(是所謂陰陽異位也。)故陽道實,陰道虛。(是所謂更實更虛也。)犯賊風虛邪者,陽受之∶食飲不節,起居不時者,陰受之。(是所謂或從內或從外也。陽受之則入六腑,陰受之則入五臟。入六腑則身熱不時臥,上為喘呼;入五臟則 滿閉塞,下為飧泄,久為腸 。(是所謂所從不同病異名也。)故喉主天氣,咽主地氣,故陽受風氣,陰受濕氣。(同氣相求耳。)故陰氣從手行至頭,而下行循臂至指端;陽氣從手上行至頭,而下行至足。(是所謂更逆更從也。《靈樞》曰∶手之三陰,從髒走手;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足之三陰,從足走腹。所行而異,故更逆更從也。)故曰陽病者,上行而極下,陰病者,下行而極上。故傷於風者,上先受之;傷於濕者,下先受之。脾不主時何也?(肝主春,心主夏,肺主秋,腎主冬,四髒皆有正應,而脾無正主也。)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長四髒,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獨主於時也。脾臟者,常着胃土之精也。土者,生萬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頭足。足太陰者,三陰也,故太陰為之行氣於三陰。陽明者,表也,五臟六腑之海也,亦為之行氣於三陽。臟腑各因其經,而受氣於陽明。

陽明脈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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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脈解篇》曰∶足陽明之脈病,惡人與火,聞木音則惕然而驚。(胃熱內郁,故惡人、惡火。胃屬土,故聞木音而驚。)病甚則棄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數日,逾垣上屋,所上之處,皆非其素所能也。病反能者,何也?四肢者,諸陽之本也。陽盛則四肢實,實則能登高也。(陽受氣於四肢,故四肢為諸陽之本。)熱盛於身,故棄衣欲走也。陽盛則使人妄言罵詈,不避親疏,而不欲食故妄走也。(言胃病所以能登高而歌,棄衣而走,妄言而罵詈者,皆以其邪氣之盛也。邪盛故熱盛,熱盛故陽盛,陽感三者之證由於此矣。)

評熱病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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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熱病論》曰∶有病溫者,汗出輒復熱,而脈躁急,不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為何?岐伯曰∶病名陰陽交,交者,死也。(交,謂交合,陰陽氣不分別也。)人所以汗出者,皆生於谷,谷生於精,(言谷氣化為精,精氣勝乃為汗。)今邪氣交爭於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卻而精勝也。(言初汗也。)精勝則當能食,而不復熱。復熱者,邪氣也。汗者,精氣也。今汗出而輒復熱者,是邪勝也。不能食者,精無俾也。(無俾,言無可使,為汗也。谷不化則精不生,精不化流故無可使。)病而留者,其壽可立而傾也。(如是者,其人壽命立至傾危也。)汗出而脈尚躁盛者,死。(汗出脈當遲靜,而反躁急以盛滿者,是真氣竭而邪氣盛,故知必死也。)今脈不與汗相應,此不勝其病矣,其死明矣。(脈不靜而躁盛,是不相應。)狂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志舍於精,今精無可使,是志無所居,志不留居,則失志也。)今見三死,不見一生,雖愈必死也。(汗出脈躁盛,一死。不勝其病,二死。狂言失志者,三死也。)

逆調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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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調論》曰∶陰氣少而陽氣勝,故熱而煩滿也。(言病有熱而煩滿者,陰氣少而陽氣多也。)陽氣少陰氣多,故身寒如從水中出。(言病有寒從中生者,陽氣少而陰氣多也。)不得臥而息有音者,是陽明之逆也。足三陽者,下行,今逆而上行,故息有音也。陽明者,胃脈也,六腑之海,(水谷之海。)其氣亦下行,陽明逆不得從其道,故不得臥也。胃不和則臥不安,此之謂也。夫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絡脈逆也。絡脈不得隨經上下,故留經而不行,絡脈之病患也微,故起居如故,而息有音也。夫不得臥,臥則喘者,是水氣之客也。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腎者,水髒,主津液,主臥於喘也。

舉痛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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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痛論》曰∶百病生於氣也。(氣之為用,虛實逆順緩急,皆能為病,故發此問。)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則氣泄,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九氣不同,何病之生?怒則氣逆,甚則嘔血及飧泄,故氣上矣。(怒則陽氣逆上,肝氣乘脾,故甚則嘔血及飧泄也。)喜則氣和志達,榮衛通利,故氣緩矣。(氣脈調和,故志達暢,榮衛通利,故氣徐緩。)悲則心系急,肺布葉舉,而上焦不通,營衛不散,熱氣在中,故氣消矣。(悲則損於心,心系急,則動於肺,肺氣系諸精經,逆則肺布葉舉也。)恐則精卻,卻則上焦閉,閉則氣還,還則下焦脹,故氣不行矣。(恐則陽粗卻上而不下流。故卻則上焦閉也。上焦閉,氣不行流,下焦陰氣亦還回不散而聚為脹。然上焦固緊,下焦氣還,故各守一處,故氣不行也。)寒則腠理閉,氣不行,故氣收矣。(身寒則衛氣沉,故皮膚紋理及滲瀉之處皆閉密而氣不流行,衛氣收斂於中而不發散也。)炅則腠理開,榮衛通,汗大泄,故氣泄矣。(熱則膚腠開發,營衛大通,津液外滲,而汗大泄。)驚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故氣亂矣。(氣奔越故不調理。)勞則喘,且汗出,內外皆越,故氣耗矣。(疲力役則氣奔速,故喘息。氣奔速則陽外發,故汗出。喘且汗出。內外皆逾越於常紀,故氣耗損也。)思則心有存,神有所歸,正氣流而不行,故氣結矣。繫心不散,故氣亦停留,以九氣為問而言之也。)

腹中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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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論》曰∶何以知懷子之且生也?伯曰∶身有病而無邪脈也。(言懷子之將生者,身雖經閉,而脈則無病也。身有病者,經閉也。無邪脈者,尺中之脈和勻也。凡婦人懷妊三月,則陰陽之精尚未變化,三月則精氣正變,其氣熏蒸,沖胃而為惡阻。三四月則惡阻少止,脈甚滑疾,蓋男女正成形質,其氣末定也。五六月以後則形質已定,男女既分,及八九十月,其脈平和,如無妊然。非醫工非明脈理,病家肯明言者,雖以診而知也。《脈訣》雲∶滑疾不散,胎三月;但疾而散五月至六月;已後則疾速亦無矣。然亦有始終,洪數不變者,其氣甚盛,不可以一例拘也。)

痹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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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痹論篇》曰∶痹,其時有死者,或疼脈久者,或易已者,其故何也?伯曰∶其入髒者,死。其流連筋骨間者,疼久。其流皮膚間者,易已。(入髒者,死。以神去也。筋骨疼久,以其定也。皮膚易已,以浮越也。由斯深淺,故有不同。)營者,水谷之精氣也,和調於五臟,灑陳於六腑,乃能入於脈也。(《正理論》曰∶谷入於胃,脈道乃行,水入於經,其血乃成。)故循脈上下,貫五臟絡六腑也。(營行脈內,故無所不至。)衛者,水谷之捍氣也。其氣 疾滑利,不能入於脈也。(捍氣,謂浮盛之氣也。以其浮盛之氣,故 疾滑利,不能入於脈中也。)故循皮膚之中,分肉之間,熏於盲膜,散於胸腹,(皮膚之中,分肉之間,謂脈外也。盲膜,謂五臟之間,膈中膜也。以其浮盛,故能布散於胸腹之中,空虛之處,熏其盲膜,令氣宣通也。)逆其氣則病,從其氣則愈,不與風寒濕氣和,故不為痹。(夫營衛之所行者,如此必逆,營衛之氣則病,而順營衛之氣則愈。則此營工者,乃氣也。非筋、骨、肌,皮、脈與五臟六腑之有形者也。不與風寒濕三氣相合者也,故營衛在人不為痹也。)痹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熱,或燥,或濕,其故何也?痛者,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其不痛不仁者,病久入深,營衛之行澀,經絡時疏,故不痛。皮膚不營,故為不仁。(不仁者,皮頑不知有無也。)其寒者,陽氣少,陰氣多,與病相益故寒也。(病本生於風寒濕氣,故陰氣益之也。)其熱者,陽氣多,陰氣少,病氣盛,陽遭陰,故為痹熱。(陰氣不勝故為熱。)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濕甚也。陽氣少陰氣盛,兩氣相感,故汗出而濡也。言痹之所以痛者,以其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故曰∶其寒氣勝者,為痛痹也。痹之所以不痛者,以病久則邪氣日深,營衛之行澀,經絡之脈有時而疏,故亦不為痛也。痹之所以不仁者,以其皮膚之中少氣血以為之,營運故皮頑不動,而為不仁也。痹之所以體寒者,以衛氣少、營氣多,惟營氣多則與病氣相益,故寒冷也。痹之所以體熱者,以衛氣多營氣少,故邪氣盛,則風氣為陽,陽與營氣相遭,而陰氣不能勝之,故為痹熱也。痹之所以為濕者,以其與濕甚也。衛氣少,營氣多,兩因相感,故汗出而濕也。痹之所以燥者,雖未之言而即濕者,以反觀之,則衛氣多,營氣少,遇熱太甚,兩陽相感,則可以知其為燥也。)夫痹之為病不痛何也?痹在於骨則重,在於脈則血凝而不流,在於筋則屈不伸,在於肉則不仁,在皮則寒,故具此五者,則不痛也。凡痹之類,逢寒則蟲,逢熱則縱,(蟲,謂皮中如蟲行。縱,謂縱緩不相就。)

雜症大小合參卷首下 \ 內經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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痿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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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痿論篇》曰∶五臟使人痿,何也?(痿謂痿弱無力以運動。)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脈,肝主身之筋膜,(膜者,皮下肉上筋膜也。)脾主身之肌肉,腎主身之骨髓,(所主不同,痿生亦各歸其後主。)故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着則生痿 也。( ,謂攣 ,足不得伸以行也。肺熱則腎受熱氣故爾。)心氣熱,則下脈厥而上,上則下脈虛,虛則生脈痿,樞折挈,脛縱而不任地也。(心熱盛,則火獨先炎上,腎之脈常下行,令火盛上炎用事,故腎脈亦隨火爍灼,而逆上行也。隱氣厥逆,火復內燔,上膈陽,下不守位,心氣還脈,故生脈痿。腎氣主足,故膝腕樞紐如折,脛筋縱緩,而不能在地也。)肝氣熱,則膽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則筋急而攣,發為筋痿。(膽約肝葉,而汁味至苦,肝熱則膽液滲泄故口苦也。肝主筋膜,熱則筋膜而向攣急,發為筋痿。)脾氣熱則胃干而渴,肌肉不仁,發為肉痿。(脾與胃以膜相連,脾氣熱則胃液滲泄,故干而渴。脾主肌肉,熱擾於肉,故肌肉不仁,發為肉痿。)腎氣熱則腰脊不舉,骨枯而髓減,發為骨痿。(腰為腎府。又腎脈上股內,貫脊屬腎,故腎氣熱則腰脊不舉。腎主骨髓,髓熱則骨枯而髓減,發為骨痿。)治痿者,獨取陽明何也?陽明者,五臟六腑之海,(陽明胃脈也。為水谷之海。)主潤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宗筋為隱毛中橫骨上下之堅筋也。上絡胸腹,下貫髖尻,又經於背腹,上頭項,故云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然腰者,身之大關節,所以司屈伸,故曰機關。)沖脈者,經脈之海也。(《靈樞》曰∶沖脈者,十二經之海。)主滲灌溪谷,與陽明合於宗筋,(尋此則橫骨上下,臍兩旁堅筋,正宗筋也。沖脈循腹夾臍傍,各同身寸之五分而上,陽明脈,亦夾臍旁,各同身寸之一寸五分而上,宗筋脈於中,故曰與陽明合於宗筋也。以為十二以海,故主滲灌溪谷也。肉之大肢為骨,小會為。)陰陽總宗筋之會,會於氣街,而陽明為之長,皆屬於帶脈,而絡於督脈,(宗筋聚會,會於橫骨之中,從上而下故云陰陽總宗筋之會也。宗筋夾臍下,合於橫骨,陽明輔其外,沖脈居其中,故云會於氣街,而陽明為之長。氣街,隱毛兩旁脈動處也。帶脈者,起於季脅,回身一周,而絡於督脈也。督脈者,起於關元,上下循腹。故云∶皆屬於帶脈,而絡於腎脈也。督脈、任脈、沖脈三者,同起而異行,故經文或參差引之。)故陽明虛則宗筋縱,帶脈不引,故足痿不用也。(陽明之脈從缺盆下乳內廉,下夾臍,至氣街中;其支別者,起胃下口,循腹里,下至氣街中而合,以下髀,抵伏兔,下入膝臏中,下循 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內間;其支別者,下膝三寸而別,以下入中指外間。故陽明虛則宗筋縱,帶脈不引,而足痿不用也。)

厥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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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論篇》曰∶厥之寒熱者,何也?陽氣衰於下,則為寒厥。陰氣衰於上,則為熱厥。(陽,謂足之三陽脈陰,謂足之三陰脈。下,謂足也。此言厥病之分寒熱者,以足之陰陽六經,其氣有偏盛也。)熱厥之為熱也。必起於足下者,何也?(陽主外,而厥在內,故問之。)陽氣起於足五指之表,陰脈者,集於足下,而聚於足心,故陽氣勝則足下熱也。(足太陽脈,出於足小指之端外側,足少陽脈起出於足小指次指之端,足陽明脈出於足中指及大指之端,並循是陽而上,肝脾腎脈集於足下,聚於足心,陰弱故足下熱也。此言熱厥之熱在陰分者,以其陽盛陰也。)寒厥之為寒也。必從五指,而上於膝者,何也?(陰主內而厥在外故問之。)陰氣起於五指之里,集於膝下,而聚於膝上,故陰氣勝則從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從外皆從內也。(足太陰脈起於足下指之端內側,足厥陰脈起於足大指之端三毛中,足少陰脈起於足小指之下斜趨足心,並循足陰而上循股陰入腹,故云集於膝下而聚於膝上也。此言寒厥之厥上於膝,以其陰勝陽也。)厥或令人腹滿,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遠至一日,乃知人值者何也?陰氣盛於上則下虛,下虛則腹脹滿,陽氣盛於上則下氣重上而邪氣逆,則陽氣亂則不知之也。(陰氣盛於上,則腹脹滿者,乃寒厥。陽氣盛於上則不知人者,乃厥熱耳。)

病能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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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能論》曰∶人有臥而有所不安者,何也?伯曰∶髒有所傷,及精有所之寄則安,故人不能懸其病也。(言有臥而不安者、以及髒氣傷,而精氣耗也。蓋五臟為陰,各藏其精,髒有所傷,而精耗者,臥不安也。必精有所寄,各在本髒而無失,則臥斯安矣。寄者,藏也。如肝藏魂,肺藏魄之類,凡臥有不安者,血不歸肝,衛氣不能入於陰,此人之所以不能懸其病也。懸者,絕也。)人之不得偃臥者,何也?(謂不得仰臥也。)肺者,髒之蓋也。(居高布葉,四髒下之,故言肺者,髒之蓋也。)肺氣盛則脈大,脈大則不得偃臥,(肺之邪氣盛流,明氣促喘奔,故不得偃臥。)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生於陽也。(怒不慮禍故謂之狂。)陽氣者,因暴折而難決,故善怒也,病名曰陽厥。(言陽氣被折郁不散,或曾因暴折而心不疏暢,皆陽逆躁極所生,故病名陽厥。)治之奈何?奪其食而已。夫食入於陰,長氣於陽,故奪其食即已。(食少則氣衰,故節去其食即病自已。)使之服以生鐵洛為飲。夫生鐵洛者,下氣疾也。(取金平肝也。)

奇病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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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病論》曰∶人有重身,九月而喑,此為何也?(重身,謂身中有身,則懷妊者也。喑,謂不言語也,妊娠九月,足少陰脈養胎。)胞之絡脈絕也。(絕,謂脈斷絕不流通,而不能言,非天真之氣斷絕也。)胞絡者,繫於腎少陰之脈,貫腎,系舌本,故不能言。(少陰腎脈也。氣不營養,故舌不能言。)無治也。當十月復。(十月胎去,胞絡復通,腎脈上營。故復舊而言也。)無損不足,益有餘,以成其疹。(疹,謂久病反法而治,則胎死不去,遂成久固之疹病。)人有病頭痛,以數歲不已,此安得之?名為何病?(頭痛之病,不當逾月數年不愈,故怪而問之。)當月所犯大寒,內至骨髓。髓者,以腦為主,腦逆故令頭痛,齒亦痛,(腦為髓主,齒是骨余,腦逆犯寒。骨亦寒故,令頭痛齒亦痛。)病名曰厥逆。(人先生腦,有腦則有骨髓者,齒者,骨之本也。)有病口甘者,病名為何?何以得之?此五氣之溢也,名曰脾癉。(癉,熱也。脾熱則四髒同稟,故五臟上溢也。甘因脾熱故曰脾癉。)夫五味入口,藏於胃,脾為之行,其精氣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脾熱內滲,津液在脾,胃谷化余,精氣隨溢,口通脾氣,故口甘。津液在脾,是脾之津濕。)此肥美之所發也。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內熱,甘者,令人中滿,故其氣上溢轉為消渴。(食肥則腠理密,陽氣不得外泄。故肥令人內熱。甘者,性氣和緩而發散逆,故令人中滿。然內熱則陽氣炎上,炎上則欲飲而嗌干中滿,則陳氣有餘,有餘則脾氣上溢,故曰其氣上溢轉為消渴也。)治之以蘭,除陳氣也。(蘭,蘭草也。言蘭除陳久甘肥,不能化之氣者,以辛能發散也。)有病口苦,取陽陵泉。口苦者,病名為何?何以得之?病名曰膽癉,(亦謂熱也。膽汁味苦故口苦。)夫肝者,中之將也。取決於膽,咽為之使,(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肝與膽合,氣性相通,故諸謀慮取決於膽。咽膽相應,故咽為膽使也。)此人者,數謀慮不決,故膽虛氣上溢而為之苦,治之以膽募俞。(胃腹曰募,背脊曰俞,膽募在乳下二肋外,期門下,同身寸之五寸,俞在脊第十椎下,兩旁相去各同身寸之一寸半。)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不足也。身熱如炭,頸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氣逆,此有餘也。(是陽氣太盛於外,陰氣不足故有餘也。)太陰脈細微如發者,此不足也。其病安在?名為何病?(癃,小便不得也。溲,小便也。頸膺如格,言頸與胸膺如相格拒,不順應也。人迎躁盛,謂結節喉兩旁脈動盛滿急數非常躁速也。胃脈也。太陰脈細縷如發者,謂手大指後同身寸之一寸,骨高脈動處,脈則肺脈也。此正手太陰脈氣之所流,可以候五臟也。)病在太陰,其盛在胃,頗在肺,病名曰厥,死不治,(病隆數溲,身熱如炭,頸膺如格,息氣逆者,皆手太陰脈當洪大而數,今太陰脈反微細如髮者,是病與脈相反也。何以致之?肺氣逆陵於胃,上使人迎躁盛,故曰病在太陰,其盛在胃也。以喘息氣逆,故云頗亦在肺也。病因氣逆,證不相應,故病名曰厥死不治也。)此所謂得五有餘,二不足也。所謂五有餘者,五病之氣有餘也。二不足者,亦病氣之不足也。今外得五有餘,內得二不足也。此其身不表不里,以正死明矣。(外五有用余者,一身熱如炭,二頸膺如格,三人迎躁盛四喘息五氣逆也。內二不足者,一病癃,日數十溲,三太陰脈微細如髮,在表則內有二不足,在里則外得五有餘,表里既不可憑補瀉,固難為法。故曰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人生而有病癲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百病皆生於風雨寒暑,陰陽喜怒,然始生未犯邪氣,已有癲疾,豈邪素傷。癲,謂上癲,則頭首也。)病名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時,其母有所大驚,氣上而不下,精氣並居,故令子發為癲疾也。(精氣,謂陽之精氣也,言人初生有頂癲之疾者,胎中之病也。在腹之時,母有大驚,氣上而不下,精氣並居於上,令子發為癲疾。)

刺禁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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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禁論》曰∶髒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於左,(肝象木,旺於春,春陽發生故生於左。)肺藏於右,(肺象金,旺於秋,秋陰收殺,故藏於右。肝為少陽,陽長之始,故曰生肺,為少陰陰髒之初,故曰藏。)心部於表,(陽氣主外,心象火也。)腎治於里,(陰氣主內,腎象水也。心為五臟命主。故稱部,腎間動氣,內治五臟,故曰治。)脾謂之使,(營動不已,糟粕水谷故使者也。)胃為之市。(水谷所歸,五味皆入如市,故為市也。)膈肓之上,中有父母,(膈肓之上,氣海居中,氣者,生之源,生者,命之主,故氣海為人之父母也。)又雲∶心下膈上為肓。心為陽,父也。肺為陰,母也。肺主於氣,心主於血,其榮衛於身,故為父母。)七節之旁,中有小心,(小心,為真心神靈之宮室,脊有三七二十一節,腎在下,七節之旁,腎神曰志,五臟之靈皆名為神,神之所以得名為志者,心之神也。)從之有福,逆之有咎。(人者,人之所以生,形之所以成,順之則福延,逆之則咎至。此陳刺臟腑之有定次也。)無刺大醉,令人氣亂。無刺大怒,令人氣逆。無刺大勞人,(經氣越也。)無刺新飽人,(氣盛滿也。)無刺大飢人,(氣不足也。)無刺大渴人,(血脈干也。)無刺大驚人,(神蕩越也。此舉不輕刺之人,刺之大義也。)

刺志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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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志論》曰∶氣實形實,氣虛形虛,此其常也。反此者,病。(形歸氣,故虛實同焉。形氣相反,故病生。氣,脈氣。形,身形。)谷盛氣盛,谷虛氣虛,此其常也,反此則病。(營氣之道,內谷為實,谷入於胃,氣傳於肺,精者,上行經遂,故谷氣虛實,古必同焉。候不相應則為病也。)脈實血實,脈虛血虛,此其常也。反此則病,(脈者,血之府,故虛實同,反不相應,則為病也。)如何而反?氣虛身熱,此謂反也。(氣虛為陽氣不足當身寒,反身熱者,脈氣當盛,脈不盛而身熱,證不相符,故為反也。《甲乙經》雲∶氣盛身熱,氣虛身熱,此為反也。)谷入多而氣少,此謂反也。(谷入於胃,脈道乃行,谷入多而氣少者,是胃氣不散,故反也。)谷不入而氣多,此謂反也。(胃氣外散,肺並之也。)髒盛血少,此謂反也。脈少血多,此謂反也。(經脈行氣絡脈受血,經氣入絡,絡受經氣,候不相合,故皆反常。)氣盛身寒,得之傷寒,氣虛身熱,得之傷暑。(傷,謂觸冒也。寒傷形故氣盛身寒。熱傷氣,故氣虛身熱。)

皮部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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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部論》曰∶百病之始生也。必先於皮毛,邪中之,則腠理開,開則入客於絡脈。留而不去,傳入於經,留而不去,傳入於腑,廩於腸於胃。(廩,積也,聚也。)邪之始,入於皮也,沂然起毫毛,開腠理,(沂然,惡寒也。起,謂毛起豎也。腠理,謂皮空及紋理也。)其入於絡也,則絡脈盛色變,(盛,謂滿盛。變,謂易其常也。)其人客於經也。則感虛乃陷下;(經虛邪入,故曰感虛。脈虛氣少,故陷下也。)其留於筋骨之間,寒多則筋攣骨痛,熱多則筋弛骨消,肉灼 破,毛直而敗,(攣,急也。弛,緩也。消,爍也。寒則筋急,熱則筋緩。寒盛為痛,熱盛為腫。消 者,肉之標,故肉消則 破,毛直而敗也。)

骨空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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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空論》曰∶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至咽喉,上頤,循面入目。(言任脈之氣起所止也。任脈,奇經八脈之一也。中極者,臍下四寸,起於中極之下,始於會陰穴也。兩陰間任由會陰而行腹,督則會陰而行背,從會陰以上曲骨之毛際,橫骨上中極一寸陷中,動脈應手,復循腹里之中極,上關元、氣海、下脘、中脘、上脘、巨缺、膻中,至廉前承漿,以上喉嚨中,其脈至上頤循頭面,以入於目也。)沖脈者,起於氣街,並少陰之經,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言沖脈之所起所止也。沖脈,亦奇經八脈之一也。任脈當臍中而上行,沖脈夾臍兩旁而上行,起於氣街,並足少陰腎經,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也。氣街者,穴名也。在毛際兩旁,鼠鼷上同身寸一寸也。言沖脈起於氣街者,亦從少腹之內,與任脈並行,而至於是,乃循腹也。又曰沖脈、任脈者,皆起於胞中,上循脊里,為經絡之海,其浮而外者,循腹各行,會於咽喉,別而絡唇口。由此言之,則任脈、沖脈,從少腹之內,上行並由中極之下,氣街之內明也。)任脈為病,男子內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言任脈之為病也。內者,腹也。腹之中氣,乃任脈所行之脈路則宜其為病,若是男子為七疝,婦子為瘕聚。七疝者,按《內經》各篇,有狐疝、風疝、肺疝、脾風疝、心風疝、心疝、肝風疝、腎風疝、有婦人 疝、有男子 疝、厥疝、 疝、疝氣,且嘗總計其數,乃五臟疝、及狐疝、疝也。其大義俱見各篇。後丹溪七疝,寒、水、筋、血、氣、狐、 。《袖珍方》七疝,厥、 、寒、氣、盤、附、野狼。似丹溪合於經旨,雖名色各異,豈出《內經》範圍耶!然世但知病在下部者為疝,豈知五臟皆有疝!又但知男子有疝,豈知婦人亦有!蓋皆不考《內經》故耳。瘕聚者,即積聚也。《大奇論》曰∶三陽急為瘕。後世有八瘕者,亦因七疝之名,而遂有八瘕名也。即蛇瘕、脂瘕、青瘕、黃瘕、燥瘕、血瘕、狐瘕、鱉瘕是也。《內經》無之也。)沖脈為病,逆氣里急,(言沖脈之為病,沖脈起於氣街,並足少陰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則里者,其所行之脈絡也。病則氣逆而不能上,何以至胸中而散也!氣聚腹中而不能散,何以免任里之急也!)督脈為病,脊強反折。(督脈,亦奇經脈也。任脈、沖脈、督脈者,一源而三歧,故《經》或謂沖脈為督脈也。何以明之?今《甲乙》及古《經脈流圖注經》,以任脈循背者,謂之督脈,自少腹直上者,謂之任脈,亦謂之督脈,是則以背腹陰陽別為名目,任脈自胞中過,帶脈過臍而上,故男子為病內結七疝,女子為病則帶下之聚,沖脈夾臍而上,並少陰之經上至胸中,故沖脈為病也。逆氣里急也。以督脈上循急里,故督脈為病,則脊強反折也。)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亦猶任脈、沖脈起於胞中也。其實乃起於腎下,至於少腹,則下行於腰橫骨圍之中央也。系廷孔者,謂窈漏,近所以前陰穴也,以其陰廷系屬於中,故名之也。)其孔,溺孔之端也。(孔,則窈漏也。窈漏之中,其上有溺孔焉。端,謂陰廷,在此溺孔之上端也。而督脈自骨圍中央則至於下也。)其絡循陰器,合纂間,繞纂後,(督脈別絡,自尿孔之端,分而各行,下循陰器乃合纂間也。所謂間者,謂前陰、後陰之兩間也。自兩間之後,復分而行,繞纂後也。)別繞臀,至少陰,與巨陽中絡者,合少陰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別,謂別絡,分而各行之也。足少陰之絡者,自股內後廉,貫脊屬腎,足太陽絡之外行者,循髀樞絡股陽而下其中行者,下貫臀,至 中與外行絡合,故言至少陰與巨陽中絡,合少陰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也。)與太陽起於目內 ,上額交巔上,入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膊內,夾脊抵腰中,入循膂絡腎;(接繞臀上行也。)其男子循莖下至篡,與女子等,其少腹直上者,貫臍中央,上貫心,入喉上頤,環唇,上系兩目之下中央。(自與太陽起於目內,下至女子等,並督脈之別絡也。其直行者,自尻上循脊里,而至於人中也。自其少腹至上,至兩目之下中央,並任脈之行,而雲是督脈所系,由此言之,則任脈、沖脈、督脈名異而同一體也。)此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心痛,不得前後為沖疝。(尋此生病,正是任脈。《經》云為沖疝者,正名督脈以別主而異目也。)其女子不孕,癃痔遺尿,嗌干。(亦以沖脈、任脈並自少腹上至於咽喉,又以督脈循陰器,合篡間,繞篡後,別繞臀,故不孕、癃痔、遺尿、嗌干也。謂之任脈也,女子得之以任養也。故《經》雲∶此病其女子不孕也。謂之沖脈者。以其氣上沖也。

故《經》雲∶此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也。謂之督脈者,以其督領經脈之海也。由此三陰,經或通乎?然任、沖、督三脈,一源而三起,督由會陰而行背,任由會陰而行腹,沖由氣沖而行足少陰,惟督脈出會陰而起,而會陰在少腹之下,橫骨之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循陰器,合篡間,又自兩間之後,又別絡者,分而行之,繞其臀肉,內連貫脊,屬腎。彼足太陽膀胱經之絡,從外行者,循髀樞絡股陽,而下其中行者,下貫臀,至咽中,與外行絡合。足少陰腎經,自股內後廉,貫脊,屬腎,又與足太陽起於目內 ,上額,交巔,上入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膊,夾脊,抵腰中,入循膂,絡腎,一如足太陽經脈之所行也。然而督脈、任脈,名色雖異,而氣脈不殊,其督脈所行者,一如任脈之行,故自少腹之上者,貫臍中央上貫心入喉,上頤環唇,上系兩目之中央,其督脈為病者,又如任脈之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衝散,其女子所生之病,一如任沖之病,故其脈相交引病,亦互名耳。)

水熱穴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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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熱穴論》曰∶少陰何以主腎,腎何以主水?腎者,至陰也。至陰者,盛水也。肺者,太陰也。少陰者,冬脈也。故其本在腎,其未在肺,皆積水也。(陰者,謂寒也。冬曰至寒,腎起合陰,故云腎者,至陰也。水旺於冬,故云至陰者,盛水也。少陰脈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故云∶其本在腎,其末在肺也。腎氣上逆,則水氣客於肺中,故云∶皆積水也。)腎何以能聚水能生病?腎者,胃之關也。關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也。關者,所以司出入也。腎主下焦,膀胱為腑,主下分注,關竅二陰。故腎氣化則二陰通,二陰閉則胃填滿,故云腎者,胃之關也。關閉則水積,水積則氣停,水積氣溢,氣水同類,故云關閉不利,聚水而從其類也。)上下溢於皮膚,故為 腫。 腫者,聚水而生病也。上,謂肺。下,謂腎。肺腎俱溢,故聚水於腹中而生病也。)帝曰∶諸水皆生於腎乎?伯曰∶腎者,牝髒也。(牝,陰也。主陰位,故云牝髒。)地氣上者,屬於腎,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陰。勇而勞甚則腎汗出,腎汗出逢於風,內不得入於臟腑,外不得越於皮膚,客於玄府,行於皮里,傳於 腫,本之於腎,名曰風水。(勇而勞甚,謂力房也。勞勇汗出,則玄府開,汗出逢風,則玄府復閉,閉則余汗未出,內伏皮膚,轉化為水,從風而水,故名風水。)所謂玄府者,汗孔也。(汗液色玄,從孔而出,以汗聚於里,故謂之玄府。此言風水之病,本之於腎,傳之於肺也。)水俞五十七處者,是何主也?腎俞五十七穴,積陰之所聚也。水所從出入也。尻上五行,行五者,此腎俞,(背部之俞,凡有五行,當其中者,督脈氣所發,次兩旁四行皆太陽脈氣也。)故水病,下為跗腫大腹,上為喘呼,(水下居於腎,則腹至足而浮腫。上入於肺則喘息賁急,而大呼也。)不得臥者,標本俱病,(標本者,肺為標,腎為本,是肺腎俱水為病也。)分為相輸,俱受者,水氣之所留也。(分其居處以名之,則是氣相輸應,本其俱受氣病則皆水所留也。)伏兔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腎之街也。(街,謂道也。腹部正俞,凡有五行,夾臍兩旁,則腎臟足少陰脈,及沖脈氣所發,次兩旁則胃府足陽明脈氣所發,此四行穴則伏兔之上也。)三陰之所交結於腳也。踝上各一行,行六者,此腎脈之下行也,名曰太沖。凡五十七穴者,皆藏之陰絡,水之所客也。(《經》所謂五十七者,尻上計有五行,每行計有五穴,此腎之俞也。其中行系督脈一經,旁四行,系足太陽膀胱經,以腎於膀胱為表里也。伏兔上各二行,每行有五穴者,此腎脈所通之街,謂夾中行任脈,兩旁沖脈也。且足經三陰之交者,必結於腳內踝上三寸,有穴名三陰交。腎肝脾三經之所交也。其踝上各一行,每行六穴者,此腎脈之所行,名曰太沖,以腎於沖脈並皆下行於足,合而盛大,故曰太沖。其穴在內踝之上。凡此五十七穴者,皆陰髒之陰絡,水之所客也。故治水者,治此諸穴耳。)

標本病傳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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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本病傳論》曰∶有其在標而求之於標,有其在本而求之於本,有其在本而求之於標,有其在標而求之於本。故治有取標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得病之情,知治大體,則逆從皆施必中焉。)故知逆與從,正行無間,知標本者,萬舉萬當。(道不疑惑,識既深明,則無問於人,正行皆當。)不知標本,是謂妄行。(識,猶偏淺。道末高深,舉目見違,故行多妄。)夫陰陽逆從,標本之為道也。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別陰陽,知逆順,法明着,見精微則小,尋其所利則大。以斯明着,故言一而知百病之所害也。)少而多,淺而搏,可以言一而知百也。(言少可以貫多,舉淺可以料大者,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也。)以淺而知深,察近而知遠,言標與本,易而無及。(雖事極深玄,人非咫尺,略以淺近,而悉貫之。然標本之道雖易可為言,而世人識見無能及者。)病發而有餘,本而標之,先治其本,後治其標,病發而不足,標而本之,先治其標,後治其本。(本而標之,謂有先病復有後病也。以其有餘,故先治其本,後治其標也。標而本之,謂先發微緩者,後發重大急者,以其不足,故先治其標,後治其本也。)謹察間甚,以意調之,(間,謂多也。甚,謂少也。多,謂多形證而輕易。少,謂少形證而重難。審量標本不足有餘,以意調之也。)間者並行,甚者獨行,先小大不利,而後生病者,治其本。(並,謂他脈共受邪氣而合併也。獨,謂一經受病而無。異氣相參也。並甚則相傳,傳急則亦死。此論病有標本,刺有逆從也。)

天元紀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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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紀大論》曰∶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濕風,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思憂恐,(御,猶臨御。化,謂生化也。天真之氣無所不同,氣象雖殊,參應一也。)論言五運相襲,而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復始,已知之矣。起於三陰三陽之候,奈何合之?(論,謂《六節髒象論》也。運,謂五行,應天之五運、各周三百六十五日而為紀也。故曰終期之日,周而復始也。以六合五,數未參同,故問之也。)對曰∶五運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道,謂化生之道。綱紀,謂生長化成收藏之綱紀也。父母,謂萬物形之先本始,謂生殺皆因而有之也。夫有形稟氣,而不為五運陰陽之所攝者,未之有也。所以造化不及,能為萬物化生之元始也。以其是神明之育故也。)故物生謂之化,物極謂之變,陰陽不測謂之神,神用無方謂之聖。(謂變化聖神之道也,化,施化也。變,散易也,神無期也,聖,無思也。氣之施化故曰生。氣之散易故曰極。無期稟候故曰神。無思測量故曰聖,故萬物無能逃五運陰陽,由聖與神,故眾妙無能出幽玄之理。)夫變化之為用也,在天為玄,(玄,遠也。天道遠玄,變化無窮。)在人為道,(道,妙用之道也。經術政化非道不成。在地為化,(化,生化也。生萬物者地,土氣孕育,則形質乃成。)化生五味,(金石草木,根葉華實,酸苦甘淡辛咸,皆化氣所生,隨時而有。)道生智,(智通妙用,惟道所生。玄生神,(玄遠幽深,故生神也。神之為用。觸遇玄通,契物化成,無不應也。)神在天為風,(風者,教之始,天之使也,天之號令也。)在地為木,(東方化也。)在天為熱,(應大為用。)在地為火,(南方之化。)在天為濕,(應土為用。)在地為土,(中央之化。)在天為燥,(應金為用。)在地為金,(西方之化。)在天為寒,(應水為用。)在地為水,(北方之化,神之為用。如上五化,木為風所生,火為熱所熾,金為燥所發,水為寒所資,土為濕所全,蓋初因而成立也。雖初由之以化成,卒因之以敗散爾。豈五行之獨有是哉!凡因所因而成立者、悉因所因而散落爾。)故在天為氣,在地成形,(氣,謂風熱濕燥寒。形,謂木火土金水。)形氣相感而化生萬物矣。(此造化生成之大紀。)然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天覆地載,上下相臨,萬物化生,無遺略也。故萬物自生自長,自化自成,自盈自虛,自復自變也。夫變者何?謂生之氣極,本而更始化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天有六氣御下,地有五行奉上。當歲者為上,主司天,承歲者為下,主司地,不當歲者,二氣居右,北行轉之,二氣居左,南行轉之。金木水火運北,面正之常,左為右,右為左,則左者南行,右者北行、而反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征,信也。兆,先也。以水火之寒熱,彰信陰陽之先兆也。)金木者,生成之終也。(木主發生,應春,為生化之始,金主收斂,應秋,秋為成實之終。終 不息,其化常行,故萬物生長化收藏自久。氣有多少,形有盛衰,上下相召,而損益彰矣。氣有多少、謂天之陰陽三等,多少不同秩也。形有盛衰,謂五運之氣有太過不及也,則是少多盛衰,天地相召,而陰陽損益,昭然彰着也。)帝曰∶願聞五運之主時也。鬼臾區曰∶五氣營運各終期日,非獨主時也。(一運之日終,三百六十五日四分度之一乃易之,非主旺時也,此言五運治政令於內。合於六氣之治,政令於外者也。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在天則為天干之五行,如甲乙屬木之類;在運則為氣化之五行,如甲乙化土之類;在中運則為甲乙大宮少宮之類;在地則為地支之五行,如子丑寅卯之類;在歲氣則為子午屬少陰君火之類。故天有五行生六氣,天之六氣又生在地有形之五行,無非五行之妙也。五位者,東南西北中央也。寒暑燥濕風火者,即六氣也。五臟者,心肝脾肺腎也。五氣者,五臟之氣也。喜怒思憂悲恐者,五志也。三陰者,少陰太陰厥陰也。三陽者,少陽太陽陽明也。天地初分之時,天分五氣,地列五行,定位布政於四方,五氣分流散支於十干,當是時,黃氣橫於甲乙,白氣橫於乙庚,黑氣橫於丙辛,青氣橫於丁壬,赤氣橫於戊癸,故甲乙應土運,乙庚應金運,丙辛應水運,丁壬應木運,戊癸應火運。天有此五行之氣,以御東西南北中央之五位,而寒暑燥濕風火,所由以生,正謂之六氣也。在人則有心肝脾肺腎之五臟,以化五臟之氣,而喜怒思憂恐之五志所由以生也。《六節髒象論》曰∶五日謂之候。言五日即有一候,如立春初五日,東風解凍之類。三候謂之氣,言半月有三候,則為一氣,如立春正月節為一氣之類。六氣謂之時,則有三月而為一時,如自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穀雨為春,自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而為夏之類。四時則合春、夏、秋、冬而為一歲,皆從其所旺之時,而主治之,木而火,火而土,土而金,金而水,水而木,五運之氣相為承襲,而皆治之。每終一歲之日,周而復始,今歲之候如此,明歲之候亦然。帝言∶已知五運相襲,而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復始,但五運者,地之木火土金水治政令於內者也。三陰三陽者,天之風熱燥濕寒,治政令於外者也。故五運相襲而治者。其於三陰三陽外治之候,如何合之?區言∶太極分陰陽,陰陽分為五行,故五行一陰陽,陰陽一太極,彼五運乃天地初生之氣,而列之於五方者也。陰陽者,雖有三陰三陽之分,而天氣運氣地氣舉不能外之也。天干主於降,地支主於升,而五運則主於升降行於天地之問,乃謂之中運,是謂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為綱紀,變化以為父母,生殺經為本始,真有神明為之府也。蓋萬物初生謂之化,物之以極謂之變,陰陽莫測謂之聖,神用無方謂之神,由化與變,故萬物無能逃五運陰陽。由聖與神,故眾妙不能出幽元之理,物之生從於化,物之極由乎變,變化之相迫,成敗之所由也。又《五常政論》雲∶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蕃育,其終而象變,其致一也。在天為玄,其理玄遠,而玄之所生者,為神,神在人為道,其性咸備,而道之所生者,為智,在地為化,孕育萬物,而化之所生者,為五味。惟玄生神,而為風,為熱,為濕,為燥,為寒,此乃三陰三陽之氣也。故風之氣為木,熱之氣為火,濕之氣為土,燥之氣為金,寒之氣為水,而成五運之形,由是在天之氣與在地之氣相感,而化生萬物也。然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五營運大論》曰∶所謂上下者,歲上下見陰陽之所在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五營運大論》曰∶左右者,諸上見厥陰,左少陰右太陽;見少陰,右太陰右厥陰;見太陰,左少陽右少陰;見少陽,左陽明右太陰;見陽明,左太陽右少陽;見太陽,左厥陰左陽明;所謂面北而命其位言其見也。帝曰∶何謂下?岐伯曰∶厥陰在上則少陽在下,左陽明右太陰,少陰在上則陽明在下,左太陽右少陽。太陰在上則太陽在下,左厥陰右陽明。少陽在上則厥陰在下,左少陰右太陽。陽明在上則少陰在下,左太陰右厥陰。太陽在上,則太陰在下,左少陽右少陰。所謂面南而命其位言其見也。王注云∶面北者,面向北而言之也。上、南也。下,北也。左,西也。右,東也。主歲者,位在南,故面北而言其左右。在下者,位在北,故面南而言其左右也。左右也上天位也。下地位也。面南左東也。右西也。上下異而左右殊也。此在天三陰三陽之氣,右旋於外,以加地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金木者,生成之終 ,此在地五運之行,左轉於內,以臨天也,天上之氣有多少,地上形有盛衰,故天上之氣與地下之形相召,而損益彰,以為物極之變也。其氣之多與形之盛相召者,益為變之盛也。氣之少與形之衰相召者,損,損為變之虛也。蓋物生之化者,天地之常,氣在五運曰平,氣在六氣曰常化也。物極之變者,天地之變,氣在五運曰太過不及,在六氣曰淫,勝,反勝相勝也。其變之勝者,則五運之太過,六氣之淫勝也。其變之虛者,則五運之不及,六氣之反相勝也。凡此五運六氣,所謂變化盛虛,本經後篇千言萬語皆所以發明,此四者。學人當潛心以究之也。五運氣行,各終期曰,非獨王時者,言木火土金水治政,各終一歲之期日,不獨治歲內六步之時令也。)帝曰∶何謂氣有多少?形有盛衰?區曰∶陰陽之氣各有多少,故曰三陰三陽也。(由氣有多少,故隨其升降,分為二別也。陰陽之三也,何謂?太陰為正陰,太陽為正陽,次小者為少陰,次者為少陽,又次為陽明,又次為厥陰。)行有盛衰,為五行之治,各有太過不及也。(氣至不足,太過營之,氣至太過,不足隨之,天地之氣虧盈如此,故云形有盛衰也。)故其始也。有餘而往,不足隨之,不足而往有餘從之,知迎知隨,氣可與期。(言盈無常,互有勝負爾。)應天為天符,承歲為歲直,三合為治。(應天為木運之歲,上見厥陰,火運之歲,上見少陽、少陰,土運之歲,上見太陰,金運之歲,上見陽明,水運之歲,上見太陽。此五者,天氣下降,如合符運,故曰應天為天符也。承歲謂木運之歲,歲當亥卯;火運之歲,歲當寅午;土運之歲,歲當辰戌丑未;金運之歲,歲當已酉;水運之歲,歲當申子,此五者,歲之所直,故曰∶承歲為歲直也。三合,謂火運之歲上見少陰,年辰臨午;土運之歲上見太陰,年辰臨丑未;金運之歲上見陽明,年辰臨酉。此三者,天氣、運氣、與年辰俱會,故云三合為治也。歲直亦曰歲位,三合亦為天符。《六微旨大論》曰∶天符歲會曰太一天符,謂天運與歲俱會也。此承上文,而明氣有多少,形有盛衰之義,不外乎天地氣運氣而已。陰陽之氣,合有多少者,謂三陰三陽之氣各分多少,陰多者為太陰正陰,次少者為少陰,而又次者為厥陰也。陽多者,為太陽正陽,次少者為少陽。而又次者為陽明也。形有盛衰,謂五行之治各有太過與不及者也。五運之形各有盛衰,土有太少宮,金有太少商,水有太少羽,木有太少角,之有太少征。而太者太過,少者不及也。始,謂甲子歲也。《六微旨大論》曰∶天氣始天甲,地氣始於子,子甲相合命曰歲立。《運氣全書》曰∶運有盛衰,氣有虛實,更相迎隨,以司歲也。陽盛陰衰,如土運甲陽而已陰,陽虛陰實,如六氣子實而丑虛,迎隨如六十甲子,一陽一陰盛衰虛實遞相接送,以司歲次而推之以終。六甲故有餘、已則不足,隨不足已則有餘,從亦歲運。非有餘,非不足者,蓋以同天地之化也。若余已復余,少已復少,則天地之道變常而災害苛疾至矣。其來而迎之,知其往而隨之,則歲氣自可與期也。)

寒暑燥濕風火,天之陰陽也,三陰三陽上奉之。(太陽為寒,少陽為暑。陽明為燥,太陰為濕,厥陰為風,少陰為火,皆其元在天,故曰天之陰陽也。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陰陽也,生長化收藏,下應之。木,初氣也。火一氣也。相火,三氣也。土,四氣也。金,五氣也。水,終氣也。以其在地應天,故云下應也。氣在地故曰地之陰陽也。)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生長者,天之道,藏殺者,地之道。天陽主生,故以陽生陰長;地陰主殺,故以陽殺陰藏。天地雖高下不同,而各有陰陽之運用也。)天有陰陽,地亦有陰陽。(天有陰故能下降,地有陽故能上騰,是以各有陰陽也。陰陽交泰,故化變由之成也。)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陰陽也。生長化收藏。故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陰陽之氣,極則過亢、故各兼之,陽中兼陰陰中兼陽,易之卦,離中虛,坎中滿,此其義象也。)所以欲知天地之陰陽者,應天之氣,動而不息,故五歲而右遷。應地之氣,靜而守位,故六期而環會,(天有六氣,地有五位,天以六氣臨地,地以五位承天,蓋以天氣不加君火故也。以六加五,則五歲而餘一氣,故遷一位。若以五承六,則常,六歲乃備盡天元之氣,故六年而環會,所謂周而復始也。地氣左行,往而不返,天氣東轉,常自火運,數五歲已,其次氣正當君火之上,法不加臨,則右遷君火氣上,以臨相火之上,故曰五歲而右遷也。由斯動靜上下相臨,而天地萬物之性,變化之機可見矣。)動靜相召,上下相臨,陰陽相錯而變由生也。(天地之道,變化之微,其由是也。孔子曰∶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此之謂也。上下相媾,寒暑相臨,氣相得則和,不相得則病,又雲∶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左右周天,余而復會。天以六為節,地以五為制,周天氣者,六期為一備;終地紀者,五歲為一周。(六節,謂六氣之分。五制,謂五位之分。位應一歲。歲統一年,故五歲為一周,六年為一備。備,謂備離天氣。周,謂周行地位。所以地位六而言五者。天氣不臨君火故也。)君火以名,相火以位。(君火在相火之右,但立名於君位,不立歲氣,故天之以氣,不偶其氣以行,君火之正,守位而奉天命,以宣行火令爾。以右奉天,故曰∶君人以名守位稟命,故曰相火以位。)五六相合,而七百二十氣為一紀,凡三十歲,千四百四十氣,凡六十歲,而為一周,不及太過,斯可見矣。(曆法,一氣十五日,因而乘之,積七百二十氣,即三十年,積千四百四十氣,即六十年也。《經》雲∶有餘而往不足,隨之不足而往有餘從之,故六十年中不及太過斯皆見矣。此承上文,論上下相召之義,而合之以周紀之數也。上者天也;下者地也。上下相召者,天右旋之陰,陽加於地下,地左轉之陰,陽臨於天上,而相召,以治步治步也。天之陰陽風熱,燥濕寒,又增火為六數者,在天之熱分為暑、火二氣,故三陰三陽名上奉之也。地之陰陽本火土金水亦增火為六數者,在地之火,分為君相二形。故生長化藏,各下應之也。生長者,無之道;藏殺者,地之道。天陽主生,陽中有陰,故以陽生陰長∶地陰主殺,陰中有陽,故以陽殺陰藏。天地雖高下不同,而各有陰陽之運用。天惟有陰故能下降,地惟有陽故能上升,是以謂之各有陰陽也。即如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陰陽也。生長化收藏,故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所以欲知天地之陰陽者,天之陰陽下加地氣,共治歲也。則應天之氣,動而不息,蓋地之治歲,君火不主運,惟五運循環,故天之六氣加之,常五歲右餘一歲,與地遷移,一位而動不息也。地之陰陽上臨天,共治步也,則應地之氣靜而守位,蓋地之治步、其木君相土金水無殊,皆各主一步,以終期,故其上臨天之六氣,共治也常六,期其周復於始,治之步環會而靜守位也,故治歲動者,與治步靜者相召,外旋上者,與內運下者相臨,則陰陽相錯而損益盈虛之變所由生也。天以六為節,地以五為制者,上下相召之數也。蓋天之六氣,各治一歲,故六期以備,地之六位,其君火以名,相火以位。故五歲一周,五六相合,凡三十歲為一紀,六十歲為一周,其間相錯之陰陽,或氣類同,多而益,為太過之盛者,或氣類異,少而損,為不及之虛者,斯皆可見其變也。)

五營運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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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營運大論》曰∶臣覽《太使天元冊》文,丹天下之氣,經於牛女戊分。 天之氣經於心尾己分,蒼天之氣經於危室柳鬼,素天之氣經於亢氏昴畢,玄天之氣經於張翼婁胃。所謂戊己分者,奎壁角軫,則天地之門戶也。(戊土屬干,己土屬巽,六戊為天門,六己為地戶。)夫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其五天之象,所經星宿分野,獨富五運之干位,不及六氣之支位者,蓋干之與支,根本之與枝葉。《經》言∶干支在其中矣。故其化皆干與支同屬者,運位齊化是根本與枝葉同化者也。夫五氣之至,各有五色,經於分野,氣太過則先天而至,氣不及則後天而至,嘗以寅卯前後之,自然可見。故曰∶候之所始,道之所生,不可不通也。)所謂上下者,歲上下見陰陽之所在也。左右者,諸上見厥陰,左少陰右太陽;見少陰,左太陰,右厥陰;見太陰,左少陰,右少陰;見少陽,左陽明右太陰;見陽明,左太陽右少陽;見太陽,右厥陰右陽明。所謂面北而命其位,其見也。(面向北而言也。上,南也。下,北也。左,西也。右,東也。)何謂下?厥陰在上則少陽在下,左陽明右太陰;少陰在上,則陽明在下,左太陽右少陽;太陰在上則太陽在下,左厥陰右陽明;少陽在上則厥陰在下,左少陰右太陽;陽明在上則少陰在下,左太陰右厥陰;太陽在上則太陰在下,左少陽右少陰。所謂面南而命其位,言其見也。(主歲者位在南,故面北而言其左右。在下者位在北,故面南而言其左右也。上。天位也。下,地位也。面南,左東也,右西也。上下異而左右殊也。)上下相構,寒暑相臨,氣相得則和,不相得則病。(木火相臨,金木相臨,水木相臨,火土相臨,土金相臨,為相得也。水土相臨,土水相臨,水火相臨,火金相臨,金木相臨,為不相得也。上臨下為順,下臨上為逆,亦鬱抑而病生,土臨相火君火之類者也。)氣相得而病者,何也?以下臨上,不當位也。(六位相臨,假令土臨火,火臨木,木臨水,水臨金,金臨土,皆為以下臨上,不當位也。父子之義,子為下,父為上,以子臨父,不亦逆乎?)動靜何如?(言天地之行左右也。)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左右周天,余而復會也。(上,天也,下,地也。周天,謂天周地五行之位也。天垂六氣,地布五行,天順地而左回,地承天而右轉,木運之後,天氣當余,餘氣不加於君火,卻退一步加臨相火之上,是以每五歲已,退一位而右遷,故曰左右周天,余而復會,會,遇也,合也。言天地之道,常五歲畢,則以餘氣遷加,復與五行座位再相會合而為歲法也。周天謂天周地位,非周天之六氣也。)夫變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緯虛,五行灑地,地者,所以載生成之形類也。虛者,所以列應天地之精氣也。形精之動,猶根本之與枝葉也。仰觀其象,雖遠可知也。(觀五星之東轉,則地體左行之理,昭然可知。)地為人之下,太虛之中者也。(言人之所居,可謂下矣。征其至理,則是太虛之中一物耳。《易》曰∶坤濃載物,德合無疆,此之謂也。)大氣舉之也。(大氣,謂造化之氣,任持太虛者也。所以太虛不屈,地久天長者,蓋有造化之氣任持之也。氣化而變,不任持之,則太虛之器亦敗壞矣。凡有形,處地之上者,皆有生化之氣任持之也。然氣有大小不同,壞有遲速之異,及至氣不任持,則大小之壞一也。)燥以干之,暑以蒸之,風以動之,濕以潤之,寒以堅之,火以溫之。故風寒在下,燥熱在上,濕氣在中,火遊行其間,寒暑六入,故令虛而化生也。(地體之中,凡有六入∶一曰燥,二曰暑,三曰風,四曰濕,五曰寒,六曰火,受燥故乾性生焉,受暑故蒸性生焉,受風故動性生焉,受濕故潤性生焉,受寒故堅性生焉,受火故溫性生焉,此天之六氣也。)故燥勝則地干,暑勝則地熱,風勝則地動,濕勝則地泥,寒勝則地裂,火勝則地固矣。(六氣之用,此言天右旋於外,而寒暑六入以舉其地,地受天六入以為五行,左轉化生入物於天之中也。天地萬物之上下,左右陰陽之道路者,天右旋六節之位也。上下,謂在上者司天之位,在下者在泉之位。左右,謂在上之左右,即司天左間右間之位。在下之左右,即在泉左間右間之位也。故天之三陰三陽於其六位,右旋如己亥歲,上見厥陰而左間少陰,右間太陽,至子午歲,上見少陰,而左間太陰,右間厥陰,逐歲之上旋降於右也。面北命其位,言其見也。謂司天之位在南而面北,命其左右,則西南為左間之位,東南為右間之位,而言其所見之陰陽也。面南命其位言其見者,謂地之位,在北而面南,命其左右。則東北為左間之位,西北為右間之位。而言其聽見之陰陽也。自天地萬物之上下,至此獨論天右旋之氣也。上下相構,寒暑相臨,氣相得則和,不相得則病者,言天之右旋迭地方位,而其氣於地方位氣相構相臨,其構同類,相生之氣則和,不同類相制之氣則病也。或氣雖同類,相得亦病者,惟相火臨於君火也,為不當位故也。君位臣則順,臣位君則逆,逆則病近者速者是也。動靜何知者?帝謂天動能臨於地,地靜不能臨天,而難上下相構,寒暑相臨之語。伯言∶上者右行,下者左行,則知天常於上,自右降東南而旋迴以臨地,地常於下,自左升東北而循顯明木君相土金水之位,循環臨天而皆動也。故左右臨動,各皆周天,遇則復相會也。應地者靜,天地之體,動靜雖殊,而起用之變化,在地則五行麗地,而載生成之形,類運於內,在天則七曜緯虛而列,應天之精,氣運於外,其形類與精氣之相隨運動,猶根本之與枝葉,同乎一氣而不殊,故但仰觀七曜之象,周旋雖遠,可知其動也。)天地之氣,何以候之?天地之氣,勝復之作,不行形於診也。《脈法》曰∶天地之變,無以脈診。此之謂也。(言天地平氣及勝復,皆以形證觀察,不以診知也。)間氣何如?(惟間氣偏治一位,固可隨其所在,期與尺寸左右也。)隨氣所在,期與左右。(與左右尺寸四部分位承之,以知應與不應,過與不及也。)從其氣則和,違其氣則病,(謂當沉不沉,當浮不浮,當澀不澀,當鈎不鈎,當弦不弦,當大不大之類也。)不當其位者病,(見於他位也。)迭移其位者病,(謂左見右脈,右見左脈。)失守其位者危,(已見於他鄉,本宮見賊殺之氣,故病危。)尺寸反者死。(子午卯酉四歲有之。反,謂歲當陰在寸而脈反見於尺;歲當陽在尺而脈反見於寸,尺寸俱乃謂反也。若尺獨然,或寸獨然,是不應氣,非反也。)陰陽交者死。(寅、申、己、亥、丑、未、辰、戌八年有之,交,謂歲當陰,在右脈反見左;歲當陽,在左脈反見右。左右交見,是謂交。若左獨然,或右獨然,是不應氣,非交也。)先立其年,以知其氣,左右應見,然後乃可以言死生之逆順。(此言天地之氣,可隨其所在期之於尺寸左右也。蓋五運以甲乙土運為尊,六氣以少陰君火為尊,故甲乙土運為南政,乃南面而行令,其餘四令為北政,以臣事之,則面北而受令者也。又以少陰為君主,反脈司天在泉,而尺寸不應者,皆以少陰而論之,其脈主於沉也。是以期之之法,陽之所在。其脈應不沉,陰之所在,其脈不應,北政之歲,人氣面北而寸北尺南,地左間之氣在右寸,右間之氣在左寸,天左間之氣在左尺,右間之氣在右尺。所以少陰在泉,則左間太陰右間厥陰,而兩寸之脈俱不應。厥陰在泉,則左間少陰右間太陽,而少陰在左,其右寸之脈不應太陰。太陰在泉,則左間少陽右間少陰,而少陰在右,其左右之脈不應。故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者此也。少陰司天,則左間太陰,右間厥陰,而兩尺之脈俱不應。厥陰司天,則左間少陰,右間太陽,而少陰在左,則左尺之脈不應。太陰司天,則左間少陽,右間少陰,而少陰在右,其右尺之脈不應,故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上,則尺不應者此也。南政之歲,人氣而南而寸南尺北,天左間之氣在右寸,右間之氣在左寸、地左間之氣在左尺。右間之氣在右尺,所以少陰司天則左間太陰右間厥陰,而兩寸之脈俱不應。厥陰司天,則左間少陰右間太陽,而少陰在左,其右寸之脈不應。太陰司天,則左間少陽,右間少陰,而少陰在右,其左寸之脈不應。故曰南政之歲三陰在天,則寸不應者此也。少陰在泉,則左間太陰,右間厥陰,而兩尺之脈俱不應。厥陰在泉,則左間少陰,右間太陽,而少陰在左,其左尺之脈不應。太陰在泉、則左間少陽,右間少陰,而少陰在右,其右尺之脈不應也。故曰南政之歲,三陰在泉,則尺不應者此也。從其氣則和者,陰陽各當尺寸本位也。違其氣則病者,即所謂陰陽或不當其位,或迭移其位,或失守其位,或尺寸反,或陰陽交也。南北二政,內行運法,甲乙為南政,餘四運為北政。南政同天在泉,皆行土運,其餘北政,皆以在泉行運,如此政巳亥,厥陰司天則行在泉少陽火運。又如寅卯,少陽司天則行,在泉厥陰木運,余仿此。惟有北政辰戌年,太陽司天當行,在泉太陰土運,緣北政以臣,不敢行君之令,故行金運,是土之子,以足木火金水四運焉。)

五常政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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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常政大論》曰∶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涼,地不滿東南,右熱而左溫,其故何也?(面巽言也。)陰陽之氣,高下之理,大小之異也。(高下,謂地形。大小,謂陰陽之氣盛衰之異。中原地形、西北方高、東南方下,西方涼,北方寒,東方溫,南方熱。)東南方陽也,陽者,其精降於下,故右熱而左溫。(陽精下降,故地氣以溫,而和之於下矣。陽氣生於東而盛於南,故東方溫而南方熱,此則氣之多少明矣。)西北方陰也,陰者,其精奉於上,故左寒而右涼。(陰精奉上,故地地以寒而和之於上矣。陰氣生於西而度於北,故西方涼而北方寒,君面巽而言,臣面干而對也。)是以地有高下,氣有溫涼,高者氣寒,下者氣熱。(《六元政紀論》雲∶至高之地,冬氣常在。至下之地,春氣常在。)陰精所奉其人壽,陽精所降其人夭。(陰精奉,高之地也。陽精所降,下之地也,陰方之地,陽不妄泄,寒氣外持,邪不數中,正氣堅守,故壽延。陽方之地,陽氣耗散,發泄無度,風濕數中,真氣傾竭,故夭折。今中原之境,西北方人多壽,東南方人多夭,其中猶各有微甚爾。)西北之氣散而寒之,東南之氣溫而收之,所謂同病異治也。(西方北方人皮膚閉,腠理密,人皆食熱,故宜散宜寒。東方南方人,皮膚疏,腠理開,皆食冷,故宜收宜溫。散,謂溫浴,使中外條達,收,謂溫中,不解表也。)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凡稟乎天者,以神為主,稟乎地者,以氣為主。諸有形之類,要於中者,生源系天,其所動浮,皆神氣為機發之主,其所為也,物莫知之,是以神捨去,則機發動用之道息矣。又以其生氣之根本,乃發自身形之中,故曰根中也。其根於外者,生源系地,故其所生長化成收藏,皆為造化之氣所成立,其所出也,物亦莫知,是知以氣丘止息,則生化結成道絕滅也。其木火土金水,燥濕液緊柔,雖常性不易,及乎外物,生氣離,根化絕,則其常體性顏色,皆必變移其舊也。)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蕃育,氣終而象變。(始動而生化,流散而有形,布化而成結,終極而萬象皆變也。)氣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旁取之。(下取,謂寒逆於下,而熱攻於上,不利於下,氣盈於上,則溫下以調之。上取,謂寒積於下,溫之則下,陽髒不足,則補其陽也。旁取,謂氣並於左,則藥熨於右,氣並於右,則藥熨其左以和之。)有毒無毒,服有約乎?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無毒,固官常制矣。有毒治病,十去其六,(下品藥毒,毒之大也。)常毒治病十去其七,(中品藥毒,次於小水。)小毒治病十去其八,(上品藥毒,毒之小也。)無毒治病十去其九,(上品、中品、下品無毒藥,悉謂之平。)谷肉果菜,食養盡之,無使過之,傷其正也。(大毒之性列,其為傷也多,小毒之性和,其為傷也。少,當毒之性,減大毒之性一等,加小毒之性一等,所傷可知也。故至約必止之,故十去其或六、或七、或八而即已。然無毒之藥性雖平和,久而多之,則氣有偏盛,正有偏絕,不可長也,故十去其九而止。服至藥已,則以五穀、五肉、五果、五萊,隨五臟宜者,食養盡之。)不盡,復行如法,(法,謂前四約也。余病不盡,然再行之,毒之大小,至約而止,必無過也。)必先歲氣,無伐天和,無盛盛,無虛虛,而遺人夭殃。(不察虛實,但思攻擊,盛者轉盛,虛者轉虛,萬端之病,從茲而甚。真氣日消,病勢日侵,殃咎之來,苦夭之興,難可逃也。)無致邪,無失正,絕人長命。(所謂伐天和也。攻虛謂實,是則致邪,不識髒之虛,斯為失正,正即失,則為死之由矣。)夫經絡以通,血氣以從,復其不足,與眾齊同,養之和之,靜以待時,謹守其氣,無使傾移,其形乃彰,生氣以長。(病去而瘠者,其經絡已通,血氣以順,當復其不足之髒,而興足者同,必養之和之,靜以待時,形自彰而不瘠矣。)

六元政紀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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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元政紀大論》曰∶數之起,始於上而終於下,歲半之前,天氣主之,歲半之後,地氣主之,(歲半,謂之立秋之日也。)上下交互,氣交主之,歲紀畢矣。(上下交互,則三四氣之紀,即天地之氣交主之,此則一歲之紀畢也。)春氣西行,夏氣北行,秋氣冬行,冬氣南行。(觀萬物生長收藏如斯言。)故春氣始於下,秋氣始於上,夏氣始於中,冬氣始於標。春氣始於左,秋氣始於右,冬氣始於後,夏氣始於前。此四時正化之常。(察物以明之,可知也。)故至高之地,冬氣常在,至下之地,春氣常在,(高山之巔,盛夏冰雪,污下川澤,嚴冬草生,常在之義足明矣。春夏之氣,本主冬南,而其氣則降於西北。冬秋之氣,本主西北,而其氣則生於東南。故春氣者,始於往年,在下之氣所。秋氣者,由於今年在上之氣所降,夏氣者,始於今年,中氣所升。)必謹察之。厥陰所至為里急,(筋攣縮,故急。)少陰所至,為瘍胗身熱,(火氣主也。)太陰所至,為積飲痞膈,上氣也。)少陽所至為嚏嘔,為瘡瘍,火氣主之。)陽明所至,為浮虛,(浮虛,薄腫按之浮起也。)太陽所至為屈伸不利,病之常也。厥陰所至為支痛,(支,杜妨也。)少陰所至。為驚惑惡寒,戰慄、譫妄,(譫,亂言也。)太陰所至為搐滿,少陽所至為驚躁、瞀昧、暴病,陽明所至為鼽、反陰股膝髀 足病,太陽所至為腰痛,病之常也。厥陰所至為軟戾,少陰所至為悲妄、衄蔑,(蔑,污血也。)太陰所至為中滿霍亂吐下,少陽所至為喉痹,耳鳴、嘔涌,(涌,謂溢食,食不下也。)陽明所至為脅痛、皺揭,(身皮麩象。)太陽所至為寢汗痙,(寢汗,謂睡中汗發於胸嗌頸腑之間也,俗乎為盜汗。)病之常也。厥陰所至,為脅痛、嘔泄,(泄,謂利也。)少陰所至為語笑,太陰所至為重 腫,( 腫,謂肉泥按之不起也。)少陰所至為暴注、 螈、暴死,陽明所至為鼽嚏,太陽所至為流泄禁止,病之常也。凡此十二變者,報德以德,報化以化,報政以政,報令以令,氣高則高,氣下則下,氣後則後,氣前則前,氣中則中,氣外則外,位之常也。(氣報德報化,謂天地氣也。高下前後中外,謂生病所也。手之陰陽其氣高,足之陰陽其氣下,足太陽氣在身後,足陽明氣在身前,足少陽、太陰、厥陰氣在身中,足少陽氣在身側,各隨所在,言氣變生病象也。凡正文厥陰、少陰、太陰等語。俱主歲言,而人病則合於歲也。凡此十二變者,言前言德化、政令、病變、十二節之候。若不當歲步,主客政位而至者,則屬變氣,而為用復也。凡勝復之候,至氣勝氣,變德則報復以德,變化則報復以化,變政令則報復以政令,而其氣之往復不能相移也。所變之氣,居高則報復亦高,居下則報復亦下,居後則報復亦後,居前則報復亦前,居中則報復亦中,居外則報復亦外,而其位之高下,亦不能相移也。由是言之,則天下風寒暑濕燥火之變常,不能同也。)故風勝則動,(不寧也。)熱勝則腫,(熱勝氣則為丹 ,勝血則為癰腫,勝骨肉則為 腫,按之不起。)燥盛則干,(干於外,則皮膚皺揭。干於內則精血枯涸,干於氣及當液,則肉乾而皮着於骨。)寒勝則浮,(浮,謂起按之處見矣。)濕勝則濡泄,甚則水閉 腫,(濡泄,水利也。 腫,肉泥按之陷而不起也。閉則逸於皮中也。)隨氣所在,亦言其變耳。天氣不足,地氣從之,地氣不足,天氣從之,運居其中而常先也。(運,謂木火土金火,各主歲者也。地氣盛則歲運上升,天氣盛則歲運下降,上升下降,運氣常先遷降也。)惡所不勝,歸所不同,隨運歸從,而生其病也。(非其位則變生,變生則病作。)故上勝則天降而下,下勝則地氣遷而上,(勝,謂多也。上多則自降,下多則自遷,多少相移,氣之常也。)勝多少而差其分,(多則遷降多,少則遷降少,多少之應,有微有甚之異也。)微者小差,甚者大差,甚則位易氣交易,則大變生而病作矣。大要曰∶其紀五分,微紀七分,其差可見,此之謂也。(以其五分七分,之所以知天地陰陽過差矣。熱無犯寒,寒無犯寒,奈何?發表不遠熱,攻里不遠寒。(汗泄故用熱不遠熱,下利故用寒不遠寒,皆謂不獲己而用之也。)婦人重身,毒之何如?有故無損亦無殞出。(謂大堅 瘕,痛甚不堪,則治以破積愈痛之藥,是謂不救,必乃盡死救之,存其大也。上無殞者,言毋必全,子亦不死也。)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過者死。(衰其大半,不足以害生。故衰大半則止其藥。若過禁待盡,毒氣內余,無病可攻,以當毒藥,則敗損中和,故過則死。)木郁達之,火郁發之,土郁奪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然調其氣,(達謂吐之令其條達也。發,謂汗之令其疏散也。奪,謂下之令無壅礙也。泄,謂滲泄解表利小便也。折,謂抑之,制其沖逆也。通是五法也,乃可以調氣,後再觀其虛盛而調理之。過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謂瀉之。過,太過也。太過者,以味瀉之,咸瀉腎,酸瀉肝,辛瀉肺,甘瀉脾,苦瀉心。過者畏瀉,故謂瀉為畏也。)

至真要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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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真要大論》曰∶陰之所在寸口何如?(陰之所在,脈沉不應。)視歲南北,可知之矣。北政之歲,少陰在泉,則寸口不應;(木火金水四運,面北受氣。凡氣之在泉者,脈息不見,惟其左右之氣脈可見之。在泉之氣,善則不見,惡者可見,病以氣疾客主淫勝名之。在天之氣其亦然也。)厥陰在泉,則右不應;少陰在石故。)太陰在泉,則左不應。(太陰在左故。)南政之歲,少陰司天,則寸口不應。(土運之歲,面南行令,故少陰司天,則二手寸口不應也。)厥陰司天,則右不應;太陰司天,則左不應。(變左右義也。)諸不應者,反其診則見也。(不應皆謂脈沉,脈沉下者,抑手而沉,復其手則沉為浮,細為大也。)帝曰∶尺候何如?伯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三陰在上,則尺不應。司天曰上,在泉曰下。)南政之歲,三陰在天,則寸口不應;三陰在泉,則尺不應。左右同。(尺不應寸,左右悉同。言南北二政之司天在泉,其尺寸之脈,各有所不應也。)天地之氣,內淫而病何如?歲厥陰在泉,風淫所勝,則地氣不明,平野昧,草乃秀。民病灑灑振寒,善呻數欠,心痛支滿,兩脅里急,飲食不下,膈咽不通,食則嘔,腹脹善噫,年後與氣,則快然如衰,身體皆重。(謂寅申歲也。灑灑振寡,善呻數欠,為胃病。合則嘔,腹脹善噫,得後與氣,則快然如衰,身體皆重,為脾病。飲食不下,膈咽不通,邪在胃脘也。蓋厥陰在泉之歲,木干而克脾胃,故病如是。)歲少陰在泉,熱淫所勝,則焰浮川澤,陰處反明。民病腹中常鳴,氣上沖胸,喘不能久立,寒熱皮膚痛,目瞑齒痛 腫,惡寒發熱如瘧,少腹中痛腹大,蜇蟲不藏。(謂卯酉歲也。齒痛 腫,為大腸病。腹中雷鳴,氣上沖胸,喘不能久立,邪在大腸也。蓋少陰在泉之歲,火克金,故大腸病也。)歲太陰在泉,草乃早榮,濕淫所盛,則埃昏岩石,黃反見黑,至陰之交。民病飲積,心痛,耳聾渾渾 ,咽腫喉痹,陰病血見,少腹痛腫,不得小便,病沖頭痛,目似脫,項似拔,腰似折,髀不可以回, 似結, 如別。(謂辰戌歲也。太陰為土,色見應黃於中天,而反見於北方黑處也。水土同見,故曰至陰之交,合其氣色也。沖頭痛,謂腦後眉間痛也。 ,謂膝後曲腳之中也。 , 後軟肉處也。耳聾渾渾 ,咽腫喉痹,為三焦病。病沖頭痛,目似脫,項似撥,腰似折,髀不可以回, 如結, 如別,為膀胱足太陽病。又少腹腫痛,不得小便,邪在三焦,蓋太陰在泉之歲,土旺克太陽,故病如是也。)歲少陽在泉,火淫所勝,則焰明效野,寒熱更至。民病注泄赤白,少腹痛溺赤,甚則血便。少陰同候。(謂乙亥歲也。處寒之時,熱更其氣,熱氣既往,寒氣後來,故云更至也。余候與少陰在泉同。)歲陽明在泉,燥淫所勝,則 霧清瞑,民病喜嘔,嘔有苦,善太息,心脅痛,不能反側,甚則咽乾麵塵,身無膏澤,足外反熱。(謂子午歲也。 霧謂暗不明,似霧也。言霧起 暗,不分形物而薄寒也。心脅痛、謂心之傍,脅中痛也。面塵,謂面上如有觸冒塵土之色也。嘔有苦,善太息,心脅痛,不能反側,甚則面塵,身無膏澤,足外反熱,為膽病。咽乾麵塵,為肝病。蓋陽明在泉之歲,金王克木,故病如是。)

歲太陽在泉,寒淫所勝,則凝肅慘栗,民病少腹控睾,引腰脊,上衝心痛,血見,咽干頷腫。(謂丑未歲也。凝肅,謂寒氣靄空,凝而不動,萬物靜肅,其義形也。慘栗,寒甚也。控,引也。睾,陰丸也。頷,頰車前牙之下也。咽痛頷腫,為小腸病,又少腹控睾,引腰脊,上衝心肺,邪在小腸也。益太陽在泉之歲,水克火,故病如是。)諸氣在泉,風淫於內,治以辛涼,佐以苦甘,以甘緩之,以辛散之。熱淫於內,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發之。濕淫於內,治以苦熱,佐經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火淫於內,治以苦溫,佐以甘辛,以苦下之。寒淫於內,治以甘熱,佐以苦辛,以咸瀉之,以辛潤之,以苦堅之。(此言六氣之在泉,淫勝為病者,各有治之之法也。)天氣之變何如?厥陰司天,風淫所勝,則太虛埃昏,雲物以擾,寒生春氣,流水不冰。民病胃脘當心而痛,上支兩脅,膈咽不通,飲食不下,舌本強,食則嘔,冷泄腹脹,溏泄瘕水閉,蟄蟲不出,病本於脾。(謂已亥歲也。是歲民病集於中也。風自天行,故太虛埃起風動飄蕩,故云物擾也。埃,青塵也。不分遠物是為埃,是為昏埃。土之為病,其善泄利,若病水則水便閉而不下,若大泄利,則經水亦多閉絕也。舌本強,食則嘔,腹脹溏泄瘕水團,為脾病。又胃病者,腹脾脹,胃脘當心而痛,上支兩臉,膈咽不通,食飲不下。蓋厥陰司天之歲,水勝土,故病如是。)

少陰司天,熱淫所勝,怫熱至,火行其政。民病胸中煩熱,咽干,右 滿,皮膚痛,寒熱咳喘,大雨且至,唾血血泄,鼽衄嚏嘔,溺色變,甚則瘡瘍 腫,肩背臂 及缺盆中痛,心痛肺 ,腹大滿,膨膨而喘咳,病本於肺。(謂子午歲也。怫熱至,是火行其政乃爾。是歲民病集於右,益以小腸通心故也。病自肺生,故曰病本於肺也。蓋病少陰司天之歲,火克金,故病如是也。)尺澤絕,死不治。(尺澤在肘內 大紋中,動脈應手,肺之氣也。火灼於金,承天之命,金氣內絕,故必危亡。)太陰司天,濕淫所勝,則沉陰且布,雨變枯槁, 腫骨痛陰痹,陰痹者,按之不得,腰脊頭項痛,時弦,大便難,陰氣不用,飢不欲食,咳唾則有血,心如懸,病本於腎。(謂丑未歲也。沉,久也。)腎氣受邪,水無能潤,下焦枯涸,故大便難也。飢不欲食,咳睡則有血,心懸如飢狀,為腎病。又邪在腎,則骨痛陰痹,陰痹者,按之不得,腹脹腰痛,大便難,肩背頸項強痛,時弦。蓋太陰司天之歲,土克水,故病如是。)太溪絕,死不治。(太溪,在足內踝後跟骨上,動脈應手,腎之氣也。

土邪勝水而腎氣內絕。)少陽司天,火淫所勝,則溫氣流行,金政不平,民病頭痛,發熱惡寒而瘧,熱上皮膚痛,色變黃赤,傳而為水,身面 腫,腹滿仰息,泄注赤白,瘡瘍咳唾血,煩心胸中熱,甚則鼽衄,病本乎肺。(謂寅審歲也。火來用事,則金氣受邪,故曰金政不平也。火炎於上,金肺受邪,客熱內燔,水無能救,蓋少陽司天之歲,火克金,故病如是。)天府絕,死不治。(天府,在肘後內側上腋下,同身寸之二寸,動脈應手,肺之氣也。火勝而金肺絕,故死。)陽明司天,燥淫所勝,則木乃晚榮,草乃晚生,筋骨內變,民病左 脅痛,寒清於中,感而瘧,大涼革候,咳,腹中鳴,注瀉 溏,名木斂,生宛於下。草焦上首,心脅暴痛,不可反側,咽乾麵塵腰痛,丈夫 疝,婦人少腹痛,目昧 ,瘍瘡痤癰,蟄蟲來見,病本於肝。(謂卯酉歲也。金勝,故草木晚榮也。配於人身,則筋骨內應而不用也。大涼之氣,變易時候,則人寒清發於中,內感寒氣,則為 瘧也。大腸居右,肺氣通之,今肺氣內淫,肝居於左,故左 脅痛如刺割也。其歲民自注泄,則無淫勝之疾也。大涼,次寒也。大涼且甚,陽氣不行,故木容收斂,草容悉晚。生氣已升,陽不布令,故行積生氣而 於下也。在人之應,則少腹之內,痛氣居之,瘡瘍痤癰,腰痛不可俯仰,丈夫 疝,婦人少腹痛,甚則咽乾麵塵,胸滿洞泄,為肝病。又心脅痛不能反側,目銳 痛,缺盆中腫痛,腋下腫馬刀,振寒瘧,為膽病。蓋陽明司天之歲,金克木,故病如是也。)太沖絕,死不治。(太沖在足大指本節後二寸,脈動應手,肝之氣也。金來代木,肝氣內絕,正不勝邪,其死宜也。)太陽司天,寒淫所勝,則寒氣反至,水且冰,血變於中,發為癰瘍,民病厥心痛,嘔血血泄鼽衄,善悲,時眩仆。運大炎烈,雨暴乃雹,胸腹病,手熱肘攣掖腫,心澹澹大動,胸脅胃脘不安,面赤目黃,善噫嗌干,甚則色 ,渴而欲飲,病本於心。(謂辰戌歲也。太陽司天,寒氣布化,故水且冰,而血凝皮膚之間,衛氣結聚,故為癰也。若乘火運而火炎烈,與水交戰,故豪雨半珠形雹也。是歲民病積於心脅之中也。陽氣內郁,濕氣下蒸,故心厥痛而嘔血,血泄鼽衄,面赤目黃,善噫手熱,肘攣腋腫咽干,甚則寒氣勝陽,水行凌火,火氣內郁,故渴而欲飲也。病始心生,為陰凌犯,故云病本於心也。蓋太陽司天之歲,水克火,故病如是。)神門絕,死不治。(神門在手之掌後銳骨之端,動脈應手,真心氣也。水行勝火,而心氣內絕,神氣已亡,不死何待?)所謂動氣,知其髒也。(所以診視而知死者何?以皆是髒之經脈動氣,知神藏之存亡爾。)司天之氣,風淫所勝,平以辛涼,佐以苦甘,以甘緩之,以酸瀉之。熱淫所勝,平以咸寒,佐以苦甘,以酸收之。濕淫所勝,平以苦熱,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濕上甚而熱,治以苦溫,佐以甘辛,以汗為故而止。火淫所勝,平以酸冷,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發之,以酸復之,熱淫同。燥淫所勝,平以苦溫,佐以酸辛,以苦下之。寒淫所勝,平以辛熱,佐以苦甘,以咸瀉之,(此言六氣之司天淫勝為病者,各有治之之法也。)治諸勝復,寒者熱之,熱者寒之,溫者清之,清者溫之,散者收之,抑者散之,燥者潤之,急者緩之,堅者軟之,脆者堅之,衰者補之,強者瀉之,各安其氣,必清必淨,則病氣衰去,歸其所宗,此治之大體也。(太陽氣寒,少陰少陽氣熱、厥陰氣溫,陽明氣清,太陰氣濕,有勝復則各倍其氣以調之,故可使平也。宗,屬也。調不失理,則余之氣自歸其所屬,少陰之氣自安其所居。勝復衰已,則各補養而平定之,必清必淨,無妄擾之,則六氣循環,五神安泰,若運氣之寒熱,治之平之,亦各歸司天地氣也。此總結言治勝復之大體也。)

身半以上其氣三矣,天之分也,天氣主之。身半以下,其氣三也,地之分也,地氣主之。以名命氣,以氣命處,而言其病。半,所謂天樞也。(身之半,正謂臍中也。或以腰為身半,當伸臂指天,舒足指地,以繩量之,中正當臍也,故又曰半,所謂天樞也。司天者其氣三,司地者其氣三,故身半以上三氣,身半以下三氣也。以名言其氣,以氣言其處,以氣處寒熱,而言其病之形證也。欲知病診,嘗隨氣所在以言之,當陰之分,冷病歸之,當陽之分,熱病歸之,故勝復之作,先言病生寒熱者,必根據此物理也。《六微旨大論》曰∶天樞之上,天氣主之,天樞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人氣從之。)

夫氣之勝也。微者隨之,甚者制之。氣之復也,和者平之,暴者奪之,皆隨其勝氣,安其屈伏,無問其數,以平其期,此其道也。(隨,謂隨之,安之。制,謂止制。平,謂平調。奪,謂奪其勝氣也。治此者,不以數之多少,但以氣平和為準度耳。此言復之,所以反病而有治之之法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折之,不足者補之,佐以所利,或以所宜,必安其主客,適其寒溫,同者逆之,異者從之。(高者抑之,制其盛也。下者舉之,濟其落也。有餘者折之,屈其類也。不足者補之,全其氣也。雖制勝扶弱,而客主須安,一其失所、內淫外並,而危敗之由作矣。同。謂寒熱溫清,氣相比和者,異,謂木火土金水,不比和者,氣相得者,則逆所勝之氣以治之。不相得者,則順所不勝氣以治之。此其治主客之大體也。)氣有高下,病有遠近,證有中外,治有輕重,適其至所為故也。(髒位有高下,腑氣有遠近,病症有表里。藥用有輕重,調其多少,和其緊慢,令藥氣至病所為故,勿太過不及也。)大要曰∶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偶之制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君三臣六,偶之制也。(奇,謂古之單方。偶,謂古之複方。單復一制,皆有大小,故奇方雲∶君一臣二,君二臣三。偶方雲∶君二臣四,君三臣六也。病有大小,氣有遠近,制有輕重所宜,故云制也。)故曰∶近者奇之,遠者偶之,汗者不以奇,下者不以偶,補上治上制以緩,補下治下制以急,急則氣味濃,鍰則氣味薄,適其所至,此之謂也。(汗藥不以偶方,氣不可以外發泄,下藥不以奇制,藥毒攻而致過。治上補上,方迅急則止不住而迫下。治下補下,方緩慢則濕道路而力又微。制急方而氣味薄,則力與緩等。制緩方而氣味濃,則勢與急同。如是謂為緩不能緩,急不能急,濃而不濃,薄而不薄,大小非制,輕重無度,則虛實寒熱,臟腑紛撓,無由致理,豈神靈而可望安哉!)近而奇偶,制小其服也。遠而奇偶,制大其服也。大則數少,小則數多,多則九之,少則二之。(湯丸多少,凡如此也。近遠,謂腑臟之位也。心肺為近,肝腎為遠,脾胃居中。三陽胞 膽亦有遠近,身三分之上為近,下為遠也。若識見高遠,權以合宜,方奇而分兩偶,方偶而分兩奇,如是者近而偶制,多數服之,遠而奇制,少數服之,故曰小則數多,大則數少也。)奇之不去則偶之,是謂重方。偶之不去則反佐以取之,所謂寒熱溫涼,反從其病也。(方與其重也寧輕,與其毒也寧善,與其大也寧小,是以奇方不去,偶方病在,則反其一佐,以同病之氣而取之也。夫熱與寒背,寒與熱違。微小之熱,為寒所折,微小之冷,為熱所消。甚大寒熱,則必能與違性者爭雄,能與異氣者相格,聲不同不相應,氣不同不相合,如是則且憚而不敢攻之,攻之則病氣與藥氣杭衡,而自為寒熱以開閉固守矣。是以聖人反其以同其氣,令聲氣應合,復令寒熱參合,使其終異 同,凌潤而敗堅,剛強必折,柔脆同消爾。此言約方之法,不越奇偶,而必當曲盡其制也。)

至真要大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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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遠而奇偶,制大其服也。大則數少,少則二之。腎肝位遠,服湯散不厭頻而多。

小 君一臣二,制之小也。近而奇偶,制小其服也。小則數多,多則九之。心肺位近,服湯散不厭頻而少。

緩 補上治上制以緩,緩則氣味薄,治主以緩,緩則治其本。

急 補下治下制以急,急則氣味濃,治客以急,急則治其標。

奇 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陽數奇。

偶 君二臣四,偶之制也。君二臣六偶之制也。陰數偶。

復 奇之不去則偶之,是為重方也。

是故百病之起,有生於本者,有生於標者,有生於標本者,有取本而得者,有取標而得者,有取中氣而得者,有取標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從取而得者。(反佐取之,是為逆取。奇偶取之,是為從取。寒病治以寒,熱病治以熱,是為逆取。從,順也。)

逆,正順也。若順,逆也。(寒盛格陽,治熱以熱,熱盛格陰,治寒以寒之類,皆時謂之逆,外雖用逆,中乃順也。此逆乃正順也。若寒格陽,而治以寒,熱格寒而治以熱,外則雖順,中氣乃道,故方若順,是逆也。)故曰∶知標與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順,正行無問。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診,足以亂經。粗工嘻嘻,以為可知,言熱未已,寒病復殆,同氣異形,迷診亂經。(六氣之用,粗之與工,得其半也。厥陰之化,粗以為寒,其乃是溫、太陽之化,粗以為熱,其乃是寒。由此參互,用失其道,故學問識用,不達工之道半矣。夫一經之標本,寒熱既殊,言本當究其標,論標合尋其本。言氣不窮其標本,論病未辨其陰陽,心既迷正理,治益亂經,呼曰粗工。)夫標本之道,要而搏,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而病之害。言標與本,易而勿損,察本與標,氣可令調,明知勝復。為萬民式。(此言六氣各有所從之標本,而百病皆當知標本也。)願聞病機何如?諸風掉眩皆屬於肝。(風性動,木氣同之。)諸寒收引皆屬於腎。(收,謂斂也。引,謂急也。寒物收縮,水氣同也。)諸氣 郁皆屬於肺。(高秋氣涼,露氣煙集,涼至則氣熱,復甚則氣殫,征其物象,屬可知也。 謂 滿。郁,謂奔迫也。氣之為用,金氣同之。)

諸濕腫病,皆屬於脾。(土薄則水淺,土濃則水深,土平則干,土高則濕,濕氣之有,土氣同之。)

諸熱瞀螈,皆屬於火。(火象徵。)諸痛癢瘡,皆屬於心。(心寂則病微,心躁則痛甚。百端之起,皆自心生,痛癢瘍瘡,生於心也。)諸厥固泄,皆屬於下。(下,謂下焦肝腎也。夫守司於下,腎之氣也。門戶束要,肝之氣也。故諸厥固泄皆屬於下也。厥力氣逆。固,謂禁固。諸有氣逆上行、及固不禁,出入無度,燥濕不恆,皆由下焦之主守也。)諸痿喘嘔,皆屬於上。(上,謂上焦心肺氣也。炎熱薄灼,心之氣也。承熱分化,肺之氣也。熱郁於上,故病上焦。此皆五臟之疾病機,由於內動者也。)諸禁鼓栗,如喪神守,皆屬於火。(熱之內作。)諸痙項強,皆屬於濕。(太陽傷濕。)諸逆衝上,皆屬於火。(炎上之性用也。)諸脹腹大,皆屬於熱。(熱郁於內,肺脹所生。)諸燥狂越,皆屬於火。(熱盛於胃及四末也。)諸暴強直,皆屬於風。(陽內郁而陰行於外。)諸病有聲,鼓之如鼓,皆屬於熱。(謂有聲也。)諸病 腫,痛酸驚駭,皆屬於火。(諸氣多也。)諸轉反戾,水液混濁,皆屬於熱。(反戾,筋轉也。水液,小便也。)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屬於寒。(上下所出,及吐出尿出也。)諸嘔吐酸,暴注下迫,皆屬於熱。(酸,酸水及沫也。此皆十二經絡之邪,病機由於外入者也。)

故《大要》曰∶謹守病機,各司其屬,有者求之,無者求之,盛者責之,虛者責之。必先五勝,疏其血氣,令其條達,而至和平,此之謂也。(深乎聖人之言,有無求之,虛盛責之,如大寒而甚,熱之不熱,是無火也;熱去復來,晝見夜伏,夜發晝止,時節而動,是無火也,當助其火。又如大熱而甚,寒之不寒,是無水也;熱動復止,攸忽往來,時動時止,是無水也,當助其水。內格嘔逆,食不得入,是有火也。病嘔而吐,食入反出,是無火也。夫寒之不寒,責其無水;熱之不熱,責其無火。熱之不久,責心之虛;寒之不久,責腎之少,有者瀉之,無者補之,虛者補之,盛者瀉之,令上下無礙,氣血通調,則寒熱自和,陰陽調達矣。此言病機,計有十九而言善治之法也。)

願言其制。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寒者熱之,熱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從之,(夫病之微小者,猶人火也,遇草而炳,得木而燔,可以濕伏,可以水滅,故逆其性氣以折之、攻之。病之大甚者,龍火也,遇草而焰,遇水而燔,不知其性,以水濕折之,適足以光焰詣天,物窮方止矣。識其性者,反常之理,以火逐之,則燔灼自消,焰火撲滅。夫逆之者,謂以寒攻熱,以熱攻寒;從之者,謂攻以寒熱從其性,用是以下方曰∶逆者正治,從者反治,從多從少,觀其事也。)堅者削之,客者除之,勞者溫之,結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緩之,散者收之,損者益之,逸者行之,驚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開之發之,適事為故。(量病症候,適事用之。)帝曰∶何謂逆從?伯曰∶逆者正治,從者反治,從少從多,觀其事也。(言逆者,正治也。從者,反治也。逆病氣而正治,則以寒攻熱,以熱攻寒,雖從順病氣,乃反治法也。)帝曰∶反治何謂?伯曰∶熱因寒用,寒因熱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則同,其終則異,可使破積,可使潰堅,可使氣和,可使必已。(熱因熱用,熱物冷服,下咽之後,冷體即消,熱性便發。寒固熱用,冷物熱服也。中滿下虛,乃疏啟其中,峻補於下,少服則資壅,多服則宣通,由是而中滿自除,下虛斯實,此則塞因塞用也。又大熱內結,注泄不止,熱宜寒療,結復須除,以寒下之,結散利止,此則通因通用也。投寒以熱,涼而行之,投熱以寒,溫而行之,始同終異,斯之謂也。)逆之從之,逆而從之,從而逆之,疏氣令調,則其道也。(逆,謂逆病氣以正治。從,謂從病氣而反療。逆其氣以正治,使其從順,從其病以反取,令彼調和,故曰逆從也。下疏其氣,令道路開通,則氣感寒熱而為變。)病之中外何如?從內之外者,調其內;從外之內者,治其外;(各絕其源。)從內之外,而盛於外者,先調其內,而後治其外;從外之內,而盛於內者,先治其外,而復調其內;(皆謂先除其根。)

中外不相及,則治主病。(中外不相及,自各一病也。此言治表里之病患三法∶有標本,有先後,有分主也。)治寒以熱,治熱以寒,而方土不能廢繩墨而更其道也。有病熱者,寒之而熱,有病寒者,熱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復起,奈何治?(謂治之而病不退,反因藥寒熱而隨生寒熱,病之新者。)伯曰∶諸寒之而熱者取之於陰;熱之而寒者,取之於陽,所謂求其屬也。(言益火之源,以消陰翳,壯水之主,以制陽光,故曰求其屬也。夫粗工偏淺,以熱攻寒,以寒療熱,治熱未已,而冷疾已生,攻寒日深,而熱病更起,熱起而中寒尚在,寒生外熱不除,欲攻寒則俱熱不前,欲療熱則思寒又止,進退交戰,危極已臻。豈知臟腑之源,有寒熱溫涼之主哉!夫取心者,不必齊以熱;取腎者不必齊以寒,但益心之陽,寒亦通行,強腎之陰,熱之猶可,或治熱以熱,治寒以寒,萬舉萬全。)帝曰∶服寒而反熱,服熱而反寒,其故何也?伯曰∶治其王氣,是以反也。(物體有寒熱,氣性有陰陽,觸王之氣,則強其用也。夫肝氣溫和,心氣暑熱,肺氣清涼,腎氣寒冽,脾氣兼併之,故春以清治肝而反溫,夏以冷治心而反熱,秋以溫治肺而反清,冬以熱治腎而反寒,蓋由補王氣太甚,補王太甚,則髒之寒熱氣多也。)

夫五味入胃,各歸其所喜,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腎,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氣增而久,夭之由也。(夫入肝為溫,入心為熱,入肺為清,入腎為寒,入脾為至陰而四氣兼之,皆為增其味而益其氣,故各從本髒之氣用爾。故久服黃連、苦參而反熱者,此其類也,餘味皆然。但人意疏忽,而不能精候耳。故曰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氣增不已,髒氣偏盛,髒有偏絕,則有暴夭者,故曰氣增而久,夭之由也。是以服餌百藥,不具五味,不借四氣,而久服之,雖且獲益,而久必致暴夭。此之謂也。絕粒服餌,則不暴亡,斯何由哉!無五穀味資助故也。復令食谷,其亦夭焉。)調氣之方,必別陰陽,定其中外,各守其鄉,內者內治,外者外治,微者調之,其次平之,盛者奪之,汗者下之,寒熱溫涼,衰之以屬,隨其攸利,(病有中外,治有表里。在內者,以內治法和之,在外者,以外治法和之;其次大者,以平氣法平之;盛甚不已,則奪其氣令其衰也。假如小寒之氣,溫以和之,大寒之氣,熱以取之,甚寒之氣,則下奪之,奪之不已,則逆折之,折之不盡,則求其屬以衰之,小熱之氣,涼之和之;大熱之氣,寒以取之;甚熱之氣,則汗發之;發之不盡,則逆制之,制之不盡,則求其屬以衰之,故曰∶汗之下之,寒熱溫涼,衰之以屬,隨其攸利。攸,所也。)謹道如法,萬舉萬全,氣血正平,長有天命。(守道以行,舉無不中,故能驅役草石,召遣神靈,血氣保平和之候,天真無耗竭之由。)

疏五過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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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五過論》曰∶凡未病者,必問嘗貴後賤,雖不中邪,病從內生,名曰脫營。(神屈故也,貴之尊榮,賤之屈辱,心懷眷慕。志結憂恐,雖不中邪,病從內生,血脈虛減。故曰脫營。)嘗富後貧,名曰失精,五氣留連,病有所並。(富而縱慾,貧奪豐財,則內結憂煎,外悲故物。則心從想慕,神隨往計,營衛之道,悶以遲留,氣血不行而積並為病。)身體日減,氣虛無情,(氣血相迫,形肉消爍,故身體日減,氣歸精,精食氣。今氣虛不化,精無所滋故也。)病深無氣,灑洒然時驚,(病氣深,谷氣盡,陽氣內薄,故惡寒而驚。灑灑,寒貌。)病深者,以其外耗於衛,內奪於榮。(血為憂煎,氣隨悲減,故外耗於衛,內奪於營。病深者何?以此耗奪故爾。)良工所失,不知病情,此亦治一過也。(失,謂失問,其所始也。)凡欲診病者,必問飲食居處,(飲食居處,五方不同,故間之也。)暴樂暴苦,始樂後苦,皆傷精氣,精氣竭絕,形體毀沮。(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悲哀動中者,竭絕而失生,故精氣竭絕,形體殘毀,心神沮傷矣。)愚醫治之,不知補瀉,不知病情,精華日脫,邪氣乃並,此治之二過也。(不知喜怒哀樂之殊情,概為補瀉而同貫,則五臟精華之氣日脫,邪氣薄蝕而乃並於正真之氣矣。)善為脈者,必以此類奇恆從容知之,為工而不知道,此診之不足貴,此治之三過也。(奇恆,謂氣候奇異於恆常之候也。從容,謂分別髒氣虛實,脈見上下幾相似也。《示從容論》曰∶脾虛浮似肺,腎小浮似脾,肝急沉散似腎,此皆工之所時亂,從容分別而得之矣。)診有三常,必問貫賤,封君敗傷,及欲候王。(貴則形樂志樂,賤則形苦志苦,苦樂殊貫,故先問也。封君敗傷,降君之位,封公卿也。及欲候王,謂情慕尊貴,而妄為不已也。)

故貴脫勢,雖不中邪,表神內傷,身必敗亡。(尤惶煎迫,怫結所為。始富後貴,雖不傷邪,皮焦筋屈,痿臂為攣。(以五臟氣留連,病有所並而為是也。)醫不能嚴,不能動神,外為柔弱,亂至失常,病不能移,則醫事不行,此治之四過也。(嚴,謂戒,所以禁非也,所以令從命也。外為柔弱,言委而順從也。然戒不足以禁非,動不足以從令,委隨任物,亂失天常,病且不移,何醫之有?)凡診者,必知終 ,有知餘緒,切脈問名,當合男女。(始終,謂氣色也。知外者,終而始之。明知五色氣象,終而復始也。餘緒,謂病發端之餘緒也。切,謂以指按脈也。問名,謂問病症之名也。男子陽氣多而左脈大,為順;女子陰氣多而右脈大為順,故宜先合之也。)離絕莞結,憂恐喜怒,五臟空虛,血氣離守,工不能知,何術之語。(離,謂離間親愛。絕,謂絕念所懷。莞,謂莞積思慮。結,謂結固余怒。間親愛者魂游。絕所懷者意傷。積所慮者神勞。結餘怨者志苦。憂愁者閉塞而不行,恐懼者蕩憚而失守,盛怒者迷惑而不治,喜樂者憚散而不藏,由是八者,故五臟空虛,血氣離守,工不思曉,又何言哉!)此治之五過也。

征四失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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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四失論》曰∶診不知陰陽逆從之理,此治之一失也。受師不卒,妄作雜術,謬言為道,更名自功,妄用砭石,後遺身咎,此治之二失也。不思貧富貴賤之居,坐之薄濃,形之溫寒,不適飲食之宜,不別人之勇怯,不知比類,足以自亂,不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診病不問其始,憂患飲食之失午,起居之過度,或傷於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為粗所窮,此治之四失也。(第一失者,不知陰陽逆順之理也。陽陰逆順之理非止一端,左手人迎為陽,春夏洪大為順,沉細為逆,外感陽病見陽脈,為順,陰脈為逆,右手氣口為陰秋冬沉細為順,洪大為逆,男子左手脈大為順,女子右手脈大為逆,陽病見陰脈為順,陽脈為逆;陰病見陽脈為順,陰脈為逆。又色見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為逆,下為從,女子右為逆左為從,男子左為逆右為從。第二失者,不受師術之正,妄效雜術之邪,以非為是,苟用砭石也。第三失者,不適病患之情,不明比類之義也。第四失者,不究始時致病之由,妄持寸口之脈,不中病情,偽指病名也。)

陰陽類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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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類論篇》曰∶三陽為經,二陽為維,一陽為游部,此知五臟終 。三陽為表,二陽為里,一陰至絕作朔晦,卻具合以正其理。(此言六經為人身之表里,以太陽,太陰為貴也。三陽者,足太陽膀胱經也。從目內 ,上頭分為四道,下項並正別脈,上下六道,以行於背,為人身之大經。二陽者,足陽明胃經也。從鼻起下咽,分為四道,並正別脈六道,上下行腹,為人身之維繫。一陽者,足少陽膽經也。起目外 絡頭,分為四道,下缺盆,並正別六道,上下為人身之遊行諸部者也。曰經,曰維,曰游部,此可以知五臟終結,賴此三經而為之表也。故三陽為身之表,則二陰為之里,二陰者,足少陰腎經也。二陰為之表。則三陰為之里,三陰者,足太陽脾經也。一陽為身之表,則一陰為之里,一陰者,足厥陰肝經也。太陰為正陰,而次少為少陰,又次為厥陰。太陽為正陽。而次少為少陽,又次為陽明,以其氣有多少異用,故各有三者之分耳。然少太之義易知,而陽明厥陰之義難釋。足之十二經合於十二月,故寅者正月之生陽也,主左足之少陽。六月建未,則為右之足少陽,皆兩足第四指脈氣所行也。二月建卯,主左足之太陽,五月建午,則為右足之太陽,皆足小指外側以上,脈氣所行也。三月建辰,主左足之陽明,四月建辰己,則為右足之陽明,皆兩足次指以上,脈氣所行也。然正二五六月為少陽太陽,而三四為辰巳月,居於其中,則彼兩陽合明於其前,故曰陽明也。七月建申,主陰之半生,生右足之少陰,而十二月建丑,則為左足之少陰,皆兩足心以上脈氣所行也。八月建酉,主右足之太陰,而十一月建子,則為左足之太陰皆兩足大指內側以上脈氣所行也。九月建戌,主右足之厥陰,而十月建亥,則為左足之厥陰皆兩足大指外側以上,脈氣所行也。然七八十一十二月,為少陰太陰,而九十為戌亥月,則為兩足之陰已盡也。而應之者,戌亥則一陰幾於絕矣。豈知一陰至絕,而有復作之理,朔晦相生之妙,卻具於其中,蓋陰盡為晦,陰生為朔,氣盡為晦,氣生為朔,既見其晦,而又見其朔,厥陰之絕,而復作合,當以彼晦朔之妙,而正此厥陰之理也。正者,證也。)三陽為父,二陽為衛,一陽為紀。三陰為母,二陰為雌,一陰為獨使。(三陰者,即太陽也。太陽為表之經,覆庇群生,尊猶父也。二陽者,即陽明也。陽明為表之維,捍衛諸部,所以為衛也。一陽者,即少陽也。少陽為表之游部,布絡諸經,所以為紀也。三陰者,即太陰也。太陰為里之經,長養諸經,尊猶母也。二陰者,即少陰也。少陰為里之維,生由此始,所以為雌也。一陰者,即厥陰也。厥陰為里之游部,將軍謀慮,所以為獨使也。

方盛衰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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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盛衰論篇》曰∶形弱氣虛,死。(中外俱不足也。)形氣有餘,脈氣不足,死。(髒衰,故脈不足也。)脈氣有餘,形氣不足,生。(髒盛,故脈氣有餘。)是以診有大方,坐起有常,(坐起有常,則息力調適,故診之方法,必先用之。)出入有行,以轉神明。(言所以貴坐起有常者何?以出入行運,皆神明隨轉也。)必清必靜,上觀下觀,司八正邪,別五中部,按脈動靜。(上觀,謂氣色;下觀,謂形氣也。八正,謂八節之正候。五中,謂五臟之部分。然後按寸尺之動靜,而定死生矣。)

雜症大小合參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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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立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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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何以生?生於火也。人生於寅,寅者火也。火,陽之體也。造化以陽為生之根,人生以火為命之門。儒者曰∶天開於水,子為元。醫者曰∶人生於水,腎為元。孰知子為陽初也,腎為火髒也。陰生於陽,故水與火為對名,而火不與水為對體。其與水為對者,後天之火,離火也;其不與水為對者,先天之火,干火也。夫干,陽之純也;夫陽,火之主也;夫水,火之原也。後天之火有形,而先天者無形。有形之火,水之所克;無形之火,水之所生。然取水者,迎月之光,而不迎其魄。何也?魄,陰也,而光借於日則陽也,水不生於水而生於火明矣。是故土蒸而潤,膚燠而澤,釀醅而溢,釜炊而汗,丹砂、硫黃之所韞而湯也。水之生於火也益信。火生於水,亦還藏於水。其藏於水也,其象在坎,一陽陷於二陰之中,而命門立焉。蓋火也,而腎水寄之矣。其生乎生也,其象在干,純陽立於離卦之先,左旋而坎水出焉,右旋而兌水納焉。蓋水也,而陰陽之火則分而寄之矣。此所謂後天中之先天也。陽生陰寄,運於三焦,水升火降,所謂既濟,故養生莫先於養火。此先天之火者,非第火也,人之所以立命也,故生人之本全在乎斯。奈近世之養生者,並不究其由來,惟知氣血,則曰氣陽血陰;惟知臟腑,則曰髒陰腑陽。即知水火者,不過離心、坎腎而已。孰知氣血更有氣血之根,陰陽更有真陰真陽之所,水火更有真水真火之原也。凡暴病而卒死,絕處而得生者,皆在乎根本真處得之,非泛泛在乎氣血間也。奈何僅以氣血為陰陽,陰陽為氣血,而以水火為心腎,故用四物湯以補血調陰,四君湯以補氣調陽,坎離丸以調心腎水火,而其真陰真陽、真水真火,其為氣血之根者,反不鄭重及之。其用藥調理,無非敷衍氣血而已,即調水火者,無非辛溫苦寒,猶植樹者徒在枝葉修飾為事,而不及乎根本,豈有大補哉!故吾學人,能明水火為氣血之根,水火為真陰真陽之所。芎、歸辛竄,僅可調榮,難補真陰真水;苓、術、甘草,僅可調衛,難補真陽真火;即炮姜、炙草,僅可溫中,難到腎經。其為水火真陰真陽之寶者,惟仲景八味而已。故不重真陰真陽而欲求生者,凡四君、四物以補真陽真陰者,並不達水火立命之本,真陰真陽至理者也。昔人云∶人受先人之體,有八尺之軀,而不知醫事,所謂遊魂耳!雖有忠孝之心,慈惠之性,君父危困,赤子塗地,無以濟之。此先賢精思極論,盡其理也。

調護水火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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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精氣奪則虛。又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虛者,空也,無也。譬諸國內空虛,民眾離散,則盜賊蜂起,鎮撫為難,若非委任賢智,安靖休養以生息之,未可保其無事也。病之虛者,亦猶是已,醫非明哲,孰能鎮之,以收合散亡,克復故物之功哉!

經曰∶不能治其虛,安問其餘?蓋言虛為口病之本,宜其首舉以冠諸證也。然充足空虛者,氣血也,化生氣血者,水火也,水火者,主身之本,神明之用也。《靈樞》曰∶水之精為志,火之精為神。然水火宜平不宜偏,宜交不宜分。火性炎上,故宜使之下∶水性就下,故宜使之上,水上火下,名之曰交。交則為既濟,不交則為末濟,交者生之象,不交者死之徵也。如消渴證不交,火偏盛也,水氣證不交,水偏盛也。故火者,陽也,氣也,與水為對待者也。水為陰精,火為陽氣,二物匹配,名曰陰陽和平,亦名少火。生氣如是,則諸病不作,可得長生矣。倘不善攝養,以致陰虧水涸,則火偏勝,所謂陰不足,則陽必奏之,是為陰盛陰虛,亦曰壯火蝕氣,是知火即氣也,氣即火也,故《仙經》謂藥即火,火即藥,一而二,二而一者也。東垣亦曰∶火與元氣不兩立。亦指此也。譬諸水性,水流本寒,過極則凝而不流為層冰矣,解則復常,非二物也。蓋平則水火既濟,火即為真陽之氣,及其偏也,則即陽氣而為火矣,始與元氣不兩立,而成乖否之象焉。故戴人曰∶莫治風,莫治燥,治得火時風燥了。言苟能解此,則已達陰陽水火之原,曲暢旁返,何施不可,正指火之變態多端,其為病也非一,明此則余皆可辨。但重養陰者,謂人之一身,水一而已,火則二焉,陽常有餘,陰常不足,自少至老,所生疾病,靡不由於真陰不足。況節慾者少,嗜欲者多,以致陰水愈虧,陽火愈旺。奈陰道難長,峻補則無旦夕之效,故補陰之品,自少至老,不可一日間斷。其補陽之藥,勸戒諄諄,雖然性稟不同,陽盛人補陰固宜,陰盛人補陽尤要,況陰從陽長,單滋陰分,徒傷胃氣,反絕後天化生之源,要知純陰之藥,則得肅殺閉藏之氣,何有陽和化育之功哉!況天地以陽為生之根,人生以火為命之門,天開於子,而陽生焉,是子為陽之本,而為先天,人生於寅,而火兆焉,是寅為火之母,而為後天火者,生之本也,陽者,火之用也。故曰∶天非此人,不能化生萬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天之陽氣,能交於下∶地之陰氣,能交於上;人之真火,能藏於下,則真水能布於上,陽施陰化之象,克昭氣血平和之長日旺。蓋陰陽之精,互藏其宅,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故心火也,而含赤液;腎水也,而藏白氣。赤液為陰,白氣為陽,循環往復,晝夜不息,此常度也。苟不知攝養,縱恣情慾,虧損真陰,陽無所附,因而發越上升,此火空則發之義,是周身之氣並於陽也,並於陽,則陽愈盛,而陰愈虧,由是上焦發熱,咳嗽生痰,迫血吐衄,頭痛煩躁,胸前骨痛,口乾舌苦,五心煩熱,潮熱骨蒸,小便短赤,此其候也。久則孤陽不能獨旺,無根之火,豈能長明?《經》所謂「壯火食氣」,氣亦弱矣,而陽亦虛焉。由是飲食不化,瀉泄無度,丹田不暖,筋骨無力,夢遺精滑,眩暈自汗,卒倒僵仆,此其候也。然少陰髒中,重在真陽,陽不回則邪不去,厥陰髒中,職司藏血,不養血則脈不起,故治之者,陽甚虛者補陽以生陰,使陰從陽長也;陰甚虛者,補陰以配陽,使陽從陰化也,陰陽調和,百病消解。若以偏重,或陰、或陽執見,則不惟設藥以救偏,而反增偏害之至矣。

尊生救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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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又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不治其虛,安問其餘?可見,虛為百病之由,治虛為去病之要焉。故風寒外感,表氣必虛;飲食內傷,中氣必弱∶易感寒者,真陽必虧;易傷熱者,真陰必耗。正氣旺者,雖有強邪,亦不能感,感亦必輕,故多無病,病亦易愈。正氣弱者,雖即微邪,亦得易襲,襲則必重,故最多病,病亦難痊。治之者,明此標本輕重之道,以投顧主逐客之方,則重者輕,而輕者愈。要知精神內長於中,邪氣自解於外,精神耗散於內,即我身之津液氣血無所主軍,皆可內起為火,為痰而成邪,豈必待外因所致哉!倘不知此,徒知或從表以發散,或從里以克削,現下已有之虛,不為補救,未來無影之邪,妄肆祛除,有是病者,病受何妨?無是病者,正氣益困,以致精神疲憊,性命昏沉。若不急為猛省,峻加挽救之功,何以續一息於垂絕!奈俗以虛極,不可大補,些小調益,何異深沉海底,輕扶一臂之力,以望援溺之功哉!況有復加峻削寒涼者,更似入井而反下石耳。且諸病不論虛實,未有不發熱者,然此熱非從外來,即我所仗生生之少火,有所激而成壯火,為壯熱也,猶人天稟和平之性,有所觸而為惱怒。不平之氣,如物之不得其平而鳴,鳴之者,即是物也,調之者,和其物則寧,非必去是物也。壯火者,少火受傷,發泄之時也。惱怒者,和性受傷,乖變之際也。不為調之、益之,反為攻之、逐之,虛虛之禍,勢不旋踵,故壯火即由少火之變,少火非火,乃丹田生生真元之陽氣,一呼一吸,賴以有生,即人之受胎,先稟此命。《經》曰∶一息不運則機緘窮。故此火也、氣也,皆為無形,有神有情,而為生身之至寶,是真陽之宗也,元氣之本也,化生之源也,長生之基也。命門坎宮,是其宅也,蒸腐水谷,化生精華,得其平則安其位,萬象泰然,生生無窮。失其平,則離其位而為壯火,反為元氣之賊,浮游乎三焦,蒸爍乎臟腑,炮熾乎肌肉而為病矣。不治此火,則何以去病?然欲去此火,更河以得生?只有因所因以調之,安之、從之、撫之,以平為已。則火不去,而安全無恙,病既退而元氣無傷,則火原為我用之至寶矣。若惡其熱而欲直滅其火,非滅火也,是猶滅氣也。魚一刻無水即死,人一刻無氣即亡,氣可滅乎!況以有形無情之藥,妄攻有情無形之氣,欲不受傷,其可得乎!但火空則發,若不大為填塞其空,焉可御其乘空炎上之勢?若慾火退而後補,孰知火之為害甚速,而與元氣勢不兩立,所謂壯火蝕氣,火熾氣日消亡。且火之為用,每挾風木之象,力窮乃止,止則火息,陽亡脫症具備,方議補之,已無受補之具矣。況有進濃雲驟雨之藥,益令龍雷妄熾,以速焚灼之害哉!倘稟受壯盛,或從寒涼折之而愈者,但病癒之後,必真氣漸衰,精神不長,縱先天真元不足者,若從本調治,則病去之後,發生之勢日隆,後天之長反旺,故曰∶識中標,只取本治於人,無一損,正重此也。古人治病,重於求本,故令人壽命彌長。今人勿察其源,近從膚見,以寒治熱,以熱治寒,陰陽真假之象,從治正治之宜,顧本窮源之要,置之勿問,以致近害天柱日多,遠害先後並薄矣。凡業司命者,可不潛心默會其旨乎?!

諸病求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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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有生,初生兩腎,漸及臟腑,五臟內備,各得其職,五象外布,而成五官,為筋、為骨、為肌肉皮毛、為耳目口鼻軀設形骸,然究其源,皆此一點精氣,神遞變而凝成之也。猶之混沌未分,純一水也,水之凝成處,為土、為石、為金,皆此一氣化源,故水為萬物之源,土為萬物之母。然無陽則陰無以生,故生人之本,火在水之先也;無陰則陽無以化,故生人之本,水濟火之次也。《經》所謂∶陽生陰長,而火更為萬物之父者此耳。是以維持一身,長養百骸者,臟腑之精氣主之。充足臟腑,固注元氣者,兩腎主之。其為兩腎之用,生生不盡,上奉無窮者,惟此真陰真陽二氣而已,二氣充足,其人多壽∶二氣衰弱,其人多夭;二氣和平,其人無病;二氣偏勝,其人多病;二氣絕滅,其人則死,可見真陰真陽者,所以為先天之本,後天之命。兩腎之根,疾病安危,皆在乎此。學人僅知本氣,而不知乘乎內虛;僅知治邪,而不知調其本氣∶僅知外襲,而不知究其臟腑;僅知臟腑,而不知根乎兩腎;即知兩腎,而不知由乎二氣,是尚未知求本者也。何況僅以軀殼為事,頭疼救頭,腳疼救腳,而不知頭腳之根,在臟腑者,何以掌司命之任,而體好生之道歟?真由緣木求魚者也。故先哲曰∶見痰休治痰,見血休治血,無汗不發汗,有熱莫攻熱,喘生毋耗氣,遺精勿澀泄。明得個中趣,方是醫中傑,真求本之謂也。

臟腑心腎貴賤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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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貴髒而賤腑,書未詳明,醫多忽略,視為尋常而不推究,以致輕重標本,不知其所矣。以臟腑統而言之,則髒如一家中之上人也。各藏其神魂意魄志,為神明之髒,以運用於上,傳注於下,此所謂勞其心者也。腑如一家之中奴婢,瑰然無知者也,承接上令,各司乃職,溲便糟粕,傳運其間,此所謂勞其力者也。勞力者,但勞其形骸,而不耗其神氣。重濁象地,濁陰養之,如藜藿之民,習以為常,雖勞庸何傷也,故多無病,病而易治。心者所耗,皆其精華,而非糟粕,輕清象天,多動少靜,七情之為害惟多,陰精之上奉實少,況如膏粱子弟,體質嬌嫩,勞易傷,傷難復也,故易多病,病而難治。以五臟指而言之。惟心腎兩家更勞,猶一家中之主人、主母,坎離互為其配,水火互為其根,益神明之用,無方無體,誠難言也。然樞機萬物,神思百出者,非心之用乎,更曰思之為害甚於欲,以勞心過極,並及於腎,腎藏志也,所以有「無子責乎心,發白責乎腎」之語,以其陰精上耗也。離陰既耗乎上,坎水豈能獨充乎下!況節慾者少,嗜欲者多,上下更有分消者乎,故其病更多、更深,而尤難治也。醫者可不圖微防漸,加意於心、腎二家,則自無病,既病矣。則以治膏粱者治髒,治藜藿者治腑,而於心腎更為之珍重,則病無不命。故髒者,藏也、陰也。且藏而不宜,是齊瀉陰氣真髒也。見則為敗。敗必死也。又曰∶五臟者,藏精氣而不瀉也;六腑者,傳化物而不藏也。故髒無瀉法,至於腎者,尤為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有虛無實,更無瀉之之理矣。

論富貴貧賤之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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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醫家治病之誠,當無存富貴貧賤之分,然欲求病之情,應有富貴貧賤之別,何也?富貴之人,多勞心而中虛,筋柔骨脆;貧賤之人,多勞力而中實,骨勁筋強。富貴者,青粱自奉,臟腑恆嬌;貧賤言,藜藿苟充。臟腑恆固;富貴者,曲房廣廈,玄府疏而六淫易客;貧賤者,茅茨陋巷,腠理密而外邪難干;富貴者,縱情極欲,慮遠思多,銷鑠無非心腎之脂膏;貧賤者,少怒寡慾,願淺易足,所傷無非日生之氣血。故富貴之病多從本,貧賤之病每從標,實有異耳。

補藥得宜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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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虛者宜補,然有不受補者,乃補之不得其當也。必須憑脈用藥,不可問病執方六脈一部,或大或小之間,便有生克勝負之別∶一方分兩,或加或減之中,便存重此輕彼之殊。脈有真假,藥有逆從,假如六脈洪大有力者,此真陰不足也,六味地黃湯。右寸更洪更大者,麥味地黃湯。如洪大而數者,人謂陰虛陽盛,而用知柏地黃湯則誤矣。如果真陽盛實,則當濟其光明之用,資始資生,而致脈有神,疾徐得次,以循其常經矣。惟其真陽不足,假陽乘之,如天日不彰,而乃尤雷之火妄熾,疾亂變常也,宜六味加五味子、肉桂、助天日之陽光,以逐龍雷之假火。若至弦數、細數,則更系真陰真陽虧損,盒飯重用六味少加桂、附,以火濟火,數既可從,承乃可制,火既制而陰易長矣。況脈之微緩中和胃之氣也,不微而洪大,不緩而弦數,近乎無胃,用此既補真陽,以息假陽,復借真火,以保脾土,此補腎中真陰真陽之至論也。更有勞心運用太過,饑飽勞役失調,以致後天心脾氣血虧損者,設以根本為論,從事補腎,則元氣反隨下陷,化源既絕於上,腎氣何由獨足於下,縱下實而上更虛矣。理直六脈浮大無力者,此中氣不足,榮陰有虧,而失收攝元氣之用,宜於溫補氣血之中,加以斂納之味,如養榮湯,用五味子,更宜減去陳皮是也。六脈沉細無力者,此元陽中氣大虛,大宜培補中州,溫補氣血,蓋脾胃既為氣血之化源,而萬物之滋補,亦必仗脾胃營運而始得,故古方諸劑,必用姜、棗,即此義也。況中氣既虛,營運不健,故用辛溫鼓舞,使藥力自行,藥力不勞於脾胃之轉輸,如歸脾湯之劑,木香十全湯之用肉桂是也。如六脈遲緩甚微者,則無陽大虛,純以挽救陽氣為主,輕則人參理中湯,重則附子理中湯,不得雜一陰分之藥,蓋陽可生陰,陰能化陽耳。如六脈細數,久按無神者,此先天後天之陰陽並虧也,早服八味地黃丸,晚服人參養榮湯去陳皮,或十全大補湯去川芎、生地換熟地可也。如兩寸洪大,兩尺無力者,此上熱下寒,上盛下虛也,宜八味地黃湯,加牛膝、五味子,服至尺寸俱平而無力,則照前方,另煎參湯沖服。如兩尺有力,兩寸甚弱者,此元氣下陷,下實上虛也,宜補中湯升舉之。地既上升,天必下降,二氣交通,乃成雨露,此氣行而生氣不竭矣。先天之陽虛補命門,後天之陽虛溫胃氣;先天之陰虛補腎水,後天之陰虛補心肝,蓋心為血之主,而肝為血之髒也。然更重乎太陰,蓋脾者,榮之本,化源之基,血之統也。且一方之中,與脈有宜、有禁,宜者加之,禁者去之、如應用十全大補湯,而肺脈洪大者,則芎 應去,而麥味應加者也,蓋芎味辛而升, 味雖甘,氣濃於味,故功專脾肺而走表也。六脈無力,則十全最宜,倘無力服參者, 術倍加,止用當歸,勿用地芍,蓋重於補氣,則歸為陰中之陽,地芍為陰中之陰耳。至於地黃一湯,根據脈輕重變化,百病俱見神功。但六脈沉微,亡陽之症,暫所忌之。蓋雖有桂附之熱,終屬佐使,而地茱一隊陰藥,乃係君臣,故能消陰翳之火也。其熟地重可加至二三兩,山茱只可加至三四錢,蓋酸味獨濃,能掩諸藥之長,況過酸強於吞服,便傷胃氣矣。此張姑取數端,以證變化之無盡,學人類推之,而自得其神矣。

論補須分氣味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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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藥之五味,皆隨五臟所屬,以人而為補瀉,不過因其性而調之。五味一定之性,本定而不可變。在人以五臟四時,迭相施用,行變化而補瀉之。然藥之形有形,其氣味寒熱則無形,人之神無形,動而變,變而病,則有形,故以有形之藥,而攻有形之病,更以無形之氣味,而調無形之神氣。大抵善攻克削之藥,皆無神而與人氣血無情,故可只為糟粕之需。善調元氣之藥必有神,而與人氣血有情,故堪佐助神明之用。且五臟皆有精,五臟之精氣充足,始能輸歸於腎,腎不過為聚會關司之所,故《經》曰∶五臟盛乃能瀉。設一髒之精氣不足,則水穀日生之精,正堪消耗於本髒,焉有餘力輸歸及腎哉!故補之之法,務調髒。髒平和,則腎水之化源自得,然輕清象天,《經》曰∶形不足者,溫之以氣。濁陰象地,《經》曰∶精不足者,補之以味。補者,謂彼中所少何物,我即以此補之,償其不足也。味者,重濁濃味之謂,如地黃枸杞膏之類是也。奈何近用味藥者,僅存其名,體重之藥每同體輕者等分,或用錢許幾分,是有名而無實效且欲峻補腎家者,用牛膝、杜仲之類,下趨接引,尚慮不及,反加甘草緩中,藥勢難以趨下,泥滯中脘矣。至如血少者養血,歸地芍藥之類是也;氣虛者益氣,參 苓術之類是也;真陰虧者補真陰,地茱麥味之類是也;真陽損者補真陽,桂附之類是也。如飢者與食,渴者與水,無不附應得宜。其血脫補氣者,雖謂陽旺,能生陰血,究竟因當脫勢危迫,而補血難期速效,故不得已為,從權救急之方,苟非命在須臾,還須對症調補,氣虛補氣,血虛補血,陰虧補陰,陽虧補陽,虛之甚者補之甚,虛之輕者補之輕。虛而欲脫者,補而還須接,所以有補接二字,書未詳明。蓋脫勢一來,時時可脫,今用大補之劑,挽回收攝,若藥性少,過藥力一緩,脫勢便來,故峻補之藥。必須接續,日夜勿間斷也,俟元氣漸生於中,藥餌方可少緩於外。虛病受得淺者,根本壯盛者,少年血氣未衰者,還元必快。衰敗者,還元自遲,必須補足,不可中止,工夫一到,諸侯霍然向來,所有之病、大病內可除,向來不足之軀、大病內可壯。故人不求無病,病中可去病,病復可知調理樽節也。

辨傷寒感寒中寒外感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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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感寒、中寒、及外感內傷,虛實迥別,治法懸絕,書未洞悉其詳,後學何從辨別,誤投誤殺,臭可底止。蓋傷寒者,冬月受寒,即病之名也。夫冬時殺厲之寒過甚,偶失調護,得以犯之,但陽氣閉藏斂納,中氣不甚空虛,外邪何能重人?所以,身發壯熱,由表入里,次第傳經。善治之者,散其外邪,調其營衛,而病自己,豈其必俟傳足六經,以竟其局耶!感寒者,外寒雖甚輕,然當時令陽氣升浮在表,且我正氣甚虛,足以感之,身或微熱,或不熱,六脈無力,神氣睏倦,當溫以調之,而病自愈也,至於中尋者,由人中氣元陽虧極,又遇強暴之寒邪,直中於中,手足厥冷,息微體倦,六脈沉細語言無力,身不發熱,即微熱而口不滿,此時不急峻用溫補以保之,則幾希之元陽失散,殘滅乃易易耳。書雲∶宜急溫之,遲則不救。故術附、參附、理中、四逆,皆為此等設也。至於外感內傷,尤須剖明脈訣,以左關人迎脈大為外感。然外感之中,尤有內傷之辨,外感惡寒,雖近烈火不除;內傷惡寒,得就溫暖即解。外感鼻氣不利;內傷口不知味。外感邪氣有餘,故發言壯厲;內傷元氣不足,故出言懶怯。外感頭痛,常痛不休;內傷頭痛,時作時止。外感手背熱;內傷手心熱。脈訣以右關氣口脈大為內傷,此謂內傷飲食,有餘症也,宜消之。至於書論治法,雲外感少內傷多,只須溫補不可發散,此言元氣內傷,非飲食之謂也。證屬天淵,治者從何作主,故宜分飲食傷為有餘,勞倦傷為不足,此即《內經》飲食勞倦,損傷脾胃之義。然內傷勞倦,中氣即虛,外感虛人,略緩時日,未有表病而不累及里者,未有受病而不傷人正氣者。初病當分內外,久則統致一虛,故諸病身發壯熱者、脈洪數有力者、掀衣氣粗者、語言不倦者、發渴喜冷者,皆為有餘。若不發熱及微熱者,脈沉細弦緩無力者,裡衣密處者,語言無力者,微渴喜熱者,及不渴者,皆為不足。有餘為陽症客病,不足為陰症主病耳。

辨傷寒中寒假熱假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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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霜降以後,春分以前,天氣嚴寒,調理不謹,感中其邪,頭疼壯熱,名為傷寒。其餘二季,雖寒而不嚴,何有真傷寒之病也。然冬月嚴寒,何傷寒多而中寒者少,三季微寒,何傷寒無而中寒者偏多?蓋冬主閉藏,天之陽氣,人之陽氣,產伏於內,所以外雖嚴寒,不能直入,乃名為傷。當從表散,表罷里和,毋拘三陰傳變。若在春夏,天之陽氣,人之陽氣,升浮在外,加之不謹,外雖微寒,可以直中陰經,乃名為中,當急溫補。即有發熱者。乃虛陽浮表也,其脈必沉細而無神,且補中氣以斂虛陽。有頭痛者,虛火胃土也,其脈必浮大而無力,宜溫下元,以藏龍火,此引火歸源之法,以治假熱之症也。更有假脹者,凡人中氣充足,健運不息,何有脹滿之虞?若胃虛不能納食,則有虛飽之患;脾虛不能化谷,則有倒飽作脹之虞。更有下元虛極,無根脫氣,上乘胸火,蓋腎主納氣,肺主出氣,腎虛不能閉藏,則氣竟出而不納,肺雖司出,氣奔太迫,有出無歸,肺亦脹滿,是以胸膈之間,脹悶難狀,甚則攻刺衝心,大痛欲絕,此惟宜以補為消,從塞因塞用之法。心脾不足者,大補心脾,以便中氣營運則快。若腎經虛寒者,溫補下元,使真氣封藏乃愈。此納氣藏源之法,以治假脹之症也。如不知此,一如消克順氣,益令虛氣無根據,上攻喘促而死。然氣病用氣藥而不效者,緣氣之藏者,無以收也。肺主氣,腎藏氣,故古人用補腎藥加肉桂、五味子,以收濁氣下歸也。總之,表熱多,由里陽外越;上熱皆由下火上乘,雖有外邪感觸,亦不過初受發病之端。況玩《經》雲∶邪之所奏,其氣必虛。可見外邪感襲,亦由虛名。至於春夏陽氣浮越,尤易正氣外泄,倘不知此,輕投寒劑,則外浮掛散之陽,何自而歸,內存幾殺之陽,復加撲滅,重則暴亡,輕則中滿。奈何近醫不識病情,凡五六月發熱,概雲瘟病,傷寒,稍見紅點,即雲時行、瘟疹,投以寒涼,誤人多矣。至於口乾煩渴,喜冷浩飲,似屬實熱,然究其源,若非胃汁乾枯,即系腎水燥稿,所以引水自救也。冰水入胃,津液愈凝,寒入丹田,虛火益上,雖系龍雷,亦能焚焦草木,故畫赤眼紅,牙焦舌燥,六脈洪數,竟似有餘,投以寒涼,必致煩躁狂擾,津液燥竭而死。若能求源從治,用水中補火,熱藥涼飲之方。二三劑後,自然假陽之症潛消,而真寒之症畢露,不知此而以寒涼誤人者更多矣,惟真傷寒實熱便秘等候者,則從寒涼利下。先標後本可也。然須辨症的確,務審可寒則寒,可下則下,必期中病,否則,殺人如劍,慎之!

辨宗氣衛氣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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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樞》曰∶五臟者,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受水谷而化行物者也。其氣內於五臟,而外絡支節,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為衛氣,其經氣之行於經者為營氣,陰陽相隨,內外相實,如環之無端,故《經》曰∶治病之道,氣內為寶。真萬世醫旨之格言也。《靈樞》曰∶審察衛氣為百病母。蓋人身之中,惟氣而已。宗氣者,丹田先天之大氣也,猶天地之有太極也。衛氣者,建運周身之陽氣也,猶太極之動而生陽也,營氣者,根中守固之陰氣也,猶太極之靜而生陰也。天地間惟氣以為升降,而水則從氣者也,故天包水,水承地。一元之氣升降於太虛之中,水不得而與也,故潮之往來,特隨氣耳,非潮自能然也。人身亦惟以氣為主,而血則猶水,不可以血即為營氣也,彼謂血即為營者,非經旨也。《靈樞·營衛生會》篇謂∶營氣化血,以奉生身。則營氣始能化血焉,何以血為營耶?故氣而雲宗者,無氣之宗也∶氣而雲衛者,圍表而捍外也∶氣而雲營者,守營而固中也。宗氣也,衛氣也。營氣也,可不細辨歟。

別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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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治適病者易,治矢病者難。今工者盡難,蓋知虛實之變幻,寒熱假真之不齊也。庸者反易,蓋不知虛虛實實之利害,陰陽造化之深微,常多一時之偶中也。況千端萬緒,寧能悉諸簡編,即載藉極博,尤必賴乎靈敏,丹溪曰∶醫者,臨機應變,如對敵之將,操舟之工,自非隨時取中,寧無愧乎?潔古雲∶運氣不齊,古今易轍,舊方新病,難相符合。許學士雲∶予讀仲景書,守仲景法,未嘗守仲景方。乃為得仲景心也。故醫術之要,先尋大意,大意既曉,則條分縷晰,脈絡方明。《內經》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流散無窮。歷觀名論,皆以別症為先,嗟嗟別症,甚未易也。脈有雷同,症有疑似,水火亢制,陰陽相類,太實有羸狀,誤補益疾,至虛行盛勢,反瀉銜冤。陰症似乎陽,清之必斃;陽症似乎陰,溫之轉傷哉!積聚在中,實也。甚則嘿嘿不欲語,肢體不欲動,或眩暈眼花,或泄瀉不實,皆大實有羸狀,正如食而過飽,反倦怠嗜臥也。脾胃損傷,虛也,甚則脹滿而食不得入,氣不得舒,便不得利,皆至虛有盛候,正如飢而過時,反不思食也。脾腎虛寒,真陰症也,陰盛之極,往往格陽,面目紅赤,口舌破裂,手揚足擲,語言錯妄,有似乎陽,正如嚴冬慘肅,而水澤復堅,堅為陽剛之象也。邪熱未解,五陽症也。陽盛之極,往往發厥,厥則口鼻無氣,手足逆冷,有似乎陰,正如盛夏炎灼,而林木流津,津為陰柔之象也。大抵症既不足憑,當參之脈理,脈又不足憑,當取諸沉侯、久侯。彼假症之發現,皆在表也,故浮取脈而脈亦假焉;真症之隱伏,皆在里也,故沉侯脈而脈可辨耳。且脈之實者,終始不受;脈之虛者,乍大乍小,如與人初交,未得性情善惡之確,必知交既久,方能洞見情性善惡之真。適當乍大之時,便以為實。適當乍小之時,便以為虛,豈不誤甚!必反覆久候,則虛實之真假判然矣。然脈辨已真,猶未敢恃,更察稟之濃薄,症之久新,醫之誤否,合參共究,自無循情,且髒之發也,類於腑;血之變也,近於氣。調氣者,主陽而升;調血者,主陰而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獨不思人以生死寄我,我豈可以輕試圖功!彼禍人者,無足論矣。即偶中者,詎可對衾影哉!然難明者,意。難盡者,言。惟願有志仁壽者,讀書之外,而於起居嗜臥,觸類傍通。至於臨症,即病機淺易,必審察昭昭,既標本彰明,必小心翼翼,明矣,慎矣!必以精詳操獨斷之權,毋以疑懼起因循之弊,設有未確闕疑,務以脈候反覆參詳,寧可多從不處用力,要知醫為司命,功專去病以長生,慎勿捨生而治病,猶徒宅亡身,標本何在!未大虛而過加溫補,詒誤不至傷生,繼以寒涼投之,其功愈效。若不足誤加苦寒克削,猶死者不復生,斷者不可續,縱加溫補,莫可挽回,試思古雲∶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誠然也。

化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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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不取化源,而逐病求療者,猶草木將萎,枝葉蜷攣,不知固其根蒂,灌其本源,而但潤其枝葉,雖欲不槁,焉可得也!故《經》曰∶資其化源。又曰∶治病必求其本。又曰∶諸寒之而熱者,取之陰;熱之而寒者,取之陽,所謂求其屬也。垂訓諄諄,光如日月,無非專重源本耳。苟舍本從標,不惟不勝治,終亦不可治。故曰∶識中標,只取本治,千人無一損。如脾土虛者,溫暖以益火之源;肝木虛者,濡潤以壯水之主;肺金虛者,甘緩以培土之基;心火虛者,酸收以滋木之宰;腎水虛者,辛潤以保金之宗,此治之本也。木欲實,金當平之;火欲實,水當平之;土欲實,木當平之;金欲實,火當平之;水欲實,土當平之,此治實之本也。金為火制,瀉心在保肺之先;木受金殘,平肺在補肝之先;土當木賊,損肝在生脾之先;水被土柔,清脾在滋腎之先;火承水制。抑腎在養心之先,此治邪之本也。金太過則木不勝,而金亦虛,火來為母復仇;木太過則土不勝,而木亦虛金來為母復仇;水太過,則火不勝而水亦虛,土來為母復仇;火太過則金不勝,而火亦虛,水來為母復仇,皆亢而承制,法當平其所復,扶其不勝。《經》曰∶無翼其勝,無贊其復,此治復之本也。至於陰陽生克,虛實真假,意會無窮,難可言盡。即六淫易着,然風兼寒,當從溫散,兼熱當從辛涼;寒獨寒,當從溫補,兼濕當從溫滲;中暑當從清解,傷暑當兼益氣,濕外受當從發散,內主當從燥滲濕寒,溫散濕熱,清利燥木枯槁之象。大半火灼,金水受傷,然亦有陰寒太過,津液收藏,猶肅殺凜冽之後,陽和之水,而成堅冰燥裂矣。火之源,源在水中,而與元氣勢不兩立,故有火者,必元氣傷者半,陰水虧者半,正治益熾,從治乃息。惟驟受外邪者,暫行清利,但六淫皆為客氣,未有不乘內傷,傷多傷少,孰實孰虛,標本既明,輕重乃別,斯無誤矣。醫司人命,可不慎歟!

評傷寒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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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有生者,皆精氣神具備而成之也。少年遇事敏捷,老大應物模糊,亦精氣神之強弱殊之。其間盛衰修短,疾病安危,總不外此三者,故魚一刻無水即死,人一刻無氣即亡,試思人之能行能立能坐,及能運用持重,高聲大語,皆賴一氣為之。假氣一弱,則行立坐臥、持重言語者無力矣。設遇外邪,乘虛而襲,正氣愈傷,身益野狼狽,不能起床矣。氣足而神生,氣弱而神困矣。氣化而精生,氣虛而精散矣。《經》曰∶精者,身之本也。故藏於精者,春不病溫,要知外邪之觸,必乘正氣之虛。治之者,乘其表邪初客,急為疏解,使無深入以傷於里,繼以調和之劑,則表邪散而中氣和,自可相安無恙。若外感少,內傷多,只須溫補,不必發散,正氣得力,自能推出寒邪。蓋元氣極虛之人,雖即微邪,易能感受,惟助正氣一旺而健行,則微邪不攻而自退。若罔顧正氣之虛,而徒以逐邪為事,則元氣轉傷,猶迫良民而為寇,即微邪,反乘虛伏匿而為病矣況有毫無外感,因勞而發熱者,謂之勞發,只須補中,尤忌疏解。即有頭痛、惡風、口渴等症,殊不知頭痛者,非虛火上浮,即血虛作痛也。惡風者,陽虛不能衛表也。口渴者,臟腑津液不足,或腎虛引水自救也。以脈消息,病無遁情,不論浮沉大小,但重按無力,便非實症,奈何泥於上古多歧、傳經支離等語,凡有發熱頭痛,即用古方太陽經藥,重加發散,津液耗亡,欲不口喝發熱其可得乎!復謂陽明經症見矣。忍餓以虛其里,疏散以虛其表,化源之機既絕,陰道之消爍日深,欲不脅痛、耳聾,其可得乎!復謂少陽經症見矣。芩柴和解之劑一投,引邪深入之害實大,以致脾虛氣弱,欲不腹滿嗌干,其可得乎!復謂太陰經症見矣。重為峻攻其里,脾陰愈耗,欲不口乾大渴、便秘、煩躁,其可得乎!復謂少陰經症見矣。寒涼峻利之藥一投,肝腎之陰愈槁,欲不煩滿舌卷囊縮,其可得乎!尚謂厥陰經症見矣。不知種種症侯,皆由調治失宜,以令邪氣日深,正氣日消所致,直至手足厥冷,脈細欲絕,乃認虛寒,方議溫補,已無及矣。故古人傷寒類方,初則麻黃、葛根、柴胡等湯,繼則調胃、大小承氣,未列回陽救急湯、溫經益元等湯,重用參、 、姜、桂、術、附,以追失散之元陽。殊不知寒涼久進,熱藥難溫,克削久投,補藥難挽,奈何後人不詳此旨,徒遵上古證治真傷寒之舊例,引治今人稟賦虛弱者之類同,凡遇本元虛損,發熱、口乾、煩躁,正氣不足之症,以作外邪深入有餘之治,縱得苟延殘喘,而不至精神消耗殆盡者未之有也。蓋古人傳經等論,不過明為寒邪,自陽及陰,由表入里,然邪之所湊,豈有定位!況陰陽相關,表里輸應,表病不解,里亦隨病,陽病不除,陰亦隨傷,此表里陰陽本氣為病之必然,豈必待有邪傳處所致乎!故始或因外邪感襲者,亦有之,然繼則累及陰陽本氣自病矣,故名傷寒,夏雲病熱。傷寒者,已往之病原,病熱者,現下之實害,寒既為熱,則所傷之寒早已消弭。《經》曰∶藏於精者,春不病溫。原由陰精不足,而致病熱、病溫。今既病而陰精愈消愈竭,此時雖寒邪消散,奈真陰正氣受傷,更熱更損,莫可發生,以制陽光,故久熱不已耳,豈寒邪既出表入里而為熱,復能變寒,由里出表再傳而為二候、三候乎,此必無之理也。若能以外邪為始病之因,以陰陽本氣自病,為繼病之實,善為調之適之,則何有久病不解之候也。如始終以寒邪為實跡,傳變為定期,反覆攻逐,是猶縛妻子以為賊,指路人以為父,何其冤哉!抑皆未究致熱之所由來,而不達經,所謂「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陰平陽秘,精神乃治」之至理也。況天人一理,相生所以相繼相剋,所以相成,故天之火,深藏於水土之中,凡井水氣蒸,上中溫暖,則地表清肅,猶人之丹田,元陽封固,則火不浮游於上,中宮脾元充足,則火不散越於表。蓋火之藏納,不外乎水土之中,故發熱者,即我身內之火,因正氣虛而不能按納,邪乘虛而激出之,乃陰陽本氣反常之變,實非外來之火也。凡遇客邪一退,脾元虛者,調中以斂陽;陰中水虛者,補水以配火;陰中火虛者,補火以藏源,則故物仍歸病斯愈矣。如不知此,竟以火為外邪,重汗以亡其陽,陽無歸源之力矣;重下以耗其陰,陰無配陽之能矣;復加寒涼峻削,脾元益傷,肌表之浮陽,何能斂納,將此身內必妄之火驅滅。必欲其盡,將此有限之精神磨滅,必欲其完,以有形之猛劑,攻無跡之陰陽。況火者,生身之始,而精氣神,亦因之以生者也。試思人與物不熱,則無氣矣。故氣生於火,而火為氣之祖也。人但惡火之為熱而清之,獨不思火去而氣亦絕矣。雖欲不死,其可得乎!此(張)心痛時表,幸慈壽者進思之,務求要領,毋事支離,必詳虛實,勿拘故套。既知百病之來,莫不乘虛而入。則以正虛為本,而外邪為標,保精氣神,以治客病則客病退,而正氣無傷。若傷精氣神,以治客病,則病不退,而正氣徒耗,舍本從末,適足以傷生矣。惟初病正氣尚旺,客病牢固者,急為驅逐,勿致蔓延,若一概瞻顧因循,猶似閉門留寇,豈其治乎?

乙癸同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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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稱乙癸同源,腎肝同治,其說維何?蓋火分君相。君火者,居於上而主靜;相火者,居乎下而主動。君火唯一心主是也,相火有二,乃腎與肝,腎應北方壬癸,於卦為坎,於象為龍,龍潛海底,龍起而火隨之;肝應東方甲乙,於卦為震,於象為雷,雷藏澤中,雷起而火隨之。澤也,海也,莫非水也,莫非下也,故曰乙癸同源。東方之木,無虛不可補,補腎即所以補肝;北方之水,無實不可瀉,瀉肝即所以瀉腎。至於春升,龍不現則雷無聲,及其秋降,雷未收則龍不藏,但使龍歸海底,必無迅發之雷,但使雷藏澤中,必無飛騰之龍,故曰腎肝同治。東方者,天地之春也,勾萌甲折,氣滿乾坤,在人為怒,怒則氣上,而居七情之升,在天為風,風則氣鼓,而為百病之長,怒而補之,將逆而有壅絕之憂,風而補之,將滿而有脹悶之患矣。北方者,天地之冬也,草黃米落,六字蕭條,在人為恐,恐則氣下,而居七情之降,在天為寒,寒則氣慘,而為萬象之衰,恐而瀉之,將怯而有顛仆之虞,寒而瀉之,將空而有涸竭之害矣。然木既無虛,又言補肝者,肝氣不可犯,肝血自當養也。血不足者濡之,水之屬也,肝木之源,木賴以榮,水既無實,又言瀉腎者,腎陰不可虧,而腎氣不可亢也,氣有餘者,伐之木之屬也,伐木之干,水賴以安。夫一補一泄,氣血攸分,即泄即補,水木向府,總之,相火易上,身中所苦,泄木所以降氣,補水所以制火,氣即火,火即氣,同物而異名也。故知氣有餘,便是火者,愈知乙癸同源之義矣。然時醫多執「肝常有餘」之說,舉手便雲平肝,殊不思《經》曰「東方木也,萬物所以始生也。」《聖濟經》雲∶四時之所化,始於木;十二經之所養,始於春。女子受娠一月,是厥陰肝經養之,肝者,乃春陽發動之始,萬物生化之源,故戒怒養陽,使先天之氣相生於無窮,是攝生之切要也。蓋春屬肝木,乃吾身升生之氣,此氣若有不充,則四髒何所稟,水如春無所生,則夏長秋收冬藏者,將何物乎?五行之中,惟木有發榮暢茂之象,水火金土皆無是也。使天地而無木,則世界黯淡,其無色矣。培之養之,猶恐不暇,而尚欲剪之、伐之乎!故養血和肝,使火不上炎,則心氣和平,而百骸皆理。況腎主閉藏,肝主疏瀉,是一開一合也。俗雲∶肝有瀉無補,不知六味地黃丸、七寶美髯丹等劑,皆補肝之藥也。人特習而不察耳。

運氣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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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運有太過有不及。太過者,甲丙戊庚壬五陽干也。不及者,乙丁己辛癸五陰乾也。王冰曰∶蒼天布氣,尚不越乎五行,人在氣中,豈不應乎天道?故隨氣運陰陽之盛衰,理之自然也。《經》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虛實之所起,不可以為工。雖然運氣之理,亦不可泥,又有內外兩因,隨時感觸,雖當太過之運,亦有不足之時,不及之運,亦多有餘之患。倘專泥運氣,能無實實虛虛,損不足而益有餘乎?況歲氣之在天地,亦有氣常之時,故冬有非常之溫,夏有非時之寒,春有非時之燥,秋有非時之暖,犯之者病。又如春氣西行,秋氣東行,夏氣北行。冬氣南行。卑下之地,春氣常行,高阜之境,冬氣常在。天不足西北而多風,地不滿東南而多濕。百里之內,晴雨不同。千里之外,寒暄各別。方主不齊,而病亦因之。雖然,西北固濃,安能人人皆實?東南固薄,安能人人皆虛?且如久旱則亢陽,久雨則亢陰,陽盛人耐秋冬而不耐春夏,喜陰寒而惡陽暄,陰盛人耐春夏而不耐秋冬,喜晴明而惡陰雨,此乃天氣變常。人稟各異。又為法外之遺也。善言運氣者,隨機觀變,方得古人未發之旨。繆仲醇曰∶五運六氣者,虛位也。歲有是氣至則算,無是氣至則不算,既無其氣,焉得有其藥乎?無益於治療,有誤乎來學。將以施之治病,譬如指算法之稀奇,謂事物之實有,豈不誤哉!其雲∶必先歲氣者,謂此年多肖雨,民病多濕,藥類用二木,苦寒以燥之,佐以風藥,風能勝濕,此即必先歲氣之謂也。其雲∶毋伐天和者,即春夏養陰,秋冬養陽,春夏禁用麻黃、桂枝,秋冬禁用石膏、知母、芩、連、芍藥,此即毋伐天和之謂。然尚有舍時從症之時也。謂不明五運六氣,檢偏方書何濟者,正指後人不明五運六氣之所以,而誤於方冊所載,根據而用之,動轍成過,則雖檢偏方書,亦何益哉!故張仲景、華元化、越人、叔和,並未嘗載有是說,即六經治法之中,亦並無一字及之,且見性理所載,元儒草蘆吳氏,天之氣運之中,亦備載之,益信其為天運氣數之法,而非獨醫家治療之書也。況傳流既久,天地人物氣化轉薄,亦難可以同年而語矣。故宜知之者,以明天氣歲氣立法之常也;不可執之者,以處天氣歲氣法外之變也。天有寒暄早晚不同,人有盛衰時刻迥別,豈可以千支司歲,一定之數,以定無窮時刻盛衰之受哉!

治法提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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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治病者,當知標本,以身論之,外為標,內為本;陰為標,陽為本∶六腑屬陽為標,五臟屬陰為本;臟腑在內為本,十二經絡在外為標。以病論之。人之元氣為本,病之邪氣為標∶先受病機為本,後傳病症為標。故治病必求其原,而先治其本。古聖之至論,但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後哲之變迎,然病在陰,毋犯其陽,病在於陽,毋犯其陰,犯之者是謂誅伐無過。病之熱也,當察其源,火果實也,苦寒、咸寒以拆之,若其虛也,甘寒、酸寒以攝之。病之寒也,亦察其源,寒從外也,辛熱、辛溫以散之;動於內也,甘溫以益之,辛熱、辛溫以佐之。《經》曰∶五臟者,藏精氣而不泄也,故曰滿而不能實。是有補而無瀉者,此其常也。髒偶受邪,則泄其邪,邪盡即止,是瀉其邪,非瀉髒也。髒不受邪,毋輕犯也。世謂肝無補法,知其謬也。六腑者,傳導化物糟粕者也,故曰實而不能滿,邪客之而為病,乃可攻也,中病乃已,毋盡劑也。病在於經,則治其經,病流於絡,則及其絡,經直絡橫,相維輔也。病從氣分,則治其氣,虛者溫之,實者調之。病從血分,則治其血,虛則補肝補脾,而心實則為熱為瘀,熱者清之,瘀者行之。因氣病而及血者,先治其氣;因血病而及氣者,先治其血。因證互異,宜精別之。病在於表,毋攻其里;病在於里,毋虛其表。邪之所在,攻必從之,受邪為本,現症為標,五虛為本,五邪為標。如腹脹由於濕者,其來必速當利水除濕,則脹自止,是標急於本也,當先治其標。若因脾虛漸成脹滿,夜劇晝靜,病屬於陰,當補脾陰,夜靜晝劇,病屬於陽,當益脾氣,是病從本生,本急於標也,當先治其本。舉二為例,余可類推矣。病屬於虛,宜治以緩,虛者精氣奪也。若屬沉痼,亦必從緩。治虛無速法,亦無巧法,蓋病已沉痼,凡欲施治,宜有次第,如家貧年久,室內空虛,非旦夕間事也。病屬於實,宜治以急,實者邪氣勝也,邪不速逐,則為害滋蔓,故治實無遲法,亦有巧法,如寇盜在家。宜開門急逐即安,此病機緩急一定之法也。故新病者,陰陽相乖,補偏救弊,宜用其偏。久病者,陰陽漸入,扶元養正,宜用其平。若久病誤以重藥投之。徒增其竭絕耳。至如藥性之溫者。於時為春,所以生萬物者也;藥性之熱者,於時為夏,所以長萬物者也;藥性之涼者,於時為秋,所以肅萬物者也;藥性之寒者,於時為冬,所以殺萬物者也。夫元氣不足者,須以甘溫之劑補之。如陽春一至,生機勃勃也,元氣不足,而至於過極者,所謂大虛必挾寒,須以辛熱之劑補之;如時際炎蒸,生氣暢遂也,熱氣有餘者,須以甘涼之劑清之;如涼秋一至。溽燔如失也,邪氣盛滿,血至於過極者,所謂高者抑之,須以苦寒之劑瀉之;如時值隆冬,陽氣潛藏也。故凡溫熱之劑,均為補虛;寒涼之劑,均為瀉實。然元氣既虛,但有秋冬肅殺之氣,獨少春夏生長之機,虛則不免於熱,倘不察虛實,便以寒涼之劑投之,是病方肅殺,而醫復肅殺之矣,其能人乎。故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蓋物不生於陰,而生於陽,如春夏生而秋冬殺也,如向日之草木易榮,潛陰之花卉易萎。《經》曰∶陰陽之要,陽密乃而、此言陽密則陰亦固,而所重在陽也。又曰∶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此言天之運,人之命,俱以陽為本也。伏羲作《易》,首制一畫,此元陽之祖也。文王衍《易》,六十四卦,皆以陽喻君子。干之象曰∶大哉干元,萬物資始。此言陽為發育之首。陽之德也。自古聖人,莫不喜陽而惡陰,即丹溪主於補陰,亦云。實火可瀉。芩連之屬;虛火可補,參 之屬。今人但知有火,而不分虛實,喜用寒涼者,是欲使秋冬作生長之令,春夏為肅殺之時,令斯民折壽而不彰乎!

制方和劑治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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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樞》曰∶人之血氣精神者,所以奉生而周於性命者也。經脈者。所以行血氣營陰陽,濡筋骨利關節者也。衛氣者。所以溫分肉充皮膚,肥腠理司開合者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適寒溫,和喜怒者也。是故血和則經脈流行,營復陰陽,筋骨勁強,關節清利矣。衛氣和則分肉解利,皮膚謂柔,腠理緻密矣。志意和則精神專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五臟不受邪矣。寒溫和,則六腑化谷,風痹不作,經脈通利,肢節得安矣。故虛實者,諸病之根本也。補瀉者,治療之綱紀也。《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凡言虛者,精氣奪也;凡言實者,邪氣勝也。是故虛則受邪,邪客為實。《經》曰∶「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者此耳。倘邪重於本,則以瀉為補,是瀉中有補也。本重於邪,則以補為瀉,是補中有瀉也。且升降者,病機之要括也。升為春氣,為風化,為木象,故升有散之之義;降為秋氣,為燥化,為金象,故降有斂之之義。如飲食勞倦,則陽氣下陷,宜昇陽益氣;瀉利不止,宜昇陽益胃,鬱火內伏,宜昇陽散火。因濕洞泄,直昇陽除濕,此類宜升之之也。如陰虛則水不足以制火,火空則發而炎上,其為證也,咳嗽多痰,吐血鼻衄,頭疼齒痛,口苦舌干,骨蒸寒熱,是謂上熱下虛之候,宜用麥冬、貝母、枇杷葉、白芍藥、牛膝、五味子之屬以降氣,氣降則火自降,而氣自歸元,更又益之以滋水添精之藥,以救其本,則諸症自瘳,此類宜降之之也。更有塞因塞用者,如脾虛中焦作脹,腎虛氣不歸源,以致上焦逆滿,用人參之甘,以補元氣,五味子之酸,以收虛氣,則脾得健運,而脹自消,腎得斂藏,而氣自歸,上焦清泰,而逆病自平矣。通因通用者,如傷寒挾熱下利,或中有燥糞,必用調胃承氣湯下之乃安。傷暑滯下不休,得六一散清熱除積乃愈,然治寒以熱,治熱以寒,此正治也。如熱病而反用熱攻,寒病而反用涼劑,乃從治也。蓋聲不同不相應,氣不同不相合,大寒大熱之病,必能與異氣相拒,善治者乃反其佐,以同其氣,復令寒熱參合,使其始同終異也。如熱在下,而上有寒邪拒格,則寒藥中入熱藥為佐。《內經》曰∶若調寒熱之逆,冷熱必行,則熱藥冷服,下膈之後,冷體既消,熱性隨發。寒在上,而上有浮火拒格,則熱藥中入寒藥為佐,下膈之後,熱氣既散,寒性隨發,情且不違,而致大益,病氣隨愈,嘔煩皆除,所謂寒因熱用,熱因寒甲,使同聲易於相應,同氣易於相合,而無拒格之患。《經》曰「必先其所主,而伏其所因」也。譬之入火可以濕伏,可以水滅。病之小者似之。大者則若龍雷之火,逢濕則焰,遇水益燔,太陽一照,火即自息,此至理也。用熱遠熱者,是病本於寒,法應熱治,所投熱劑,僅使中病,毋令過焉,過則反生熱病矣。用寒遠寒者,是病本於熱,法應寒治,所投寒劑,僅使中病,毋令過焉,過則反生寒病矣。故益陰宜遠苦寒以傷胃,益陽以遠辛散以泄氣,祛風勿過燥,清暑毋輕下,產後忌寒涼,滯下忌斂澀。然天地四時之氣,行乎六合之間,人處氣交之中,亦必因之而感,春氣生而升,夏氣長而散,長夏之氣化而軟,秋氣收而斂,冬氣藏而沉。人身之氣自然相通,其生者順之,長者敷之,化者堅之,收者肅之,藏者固之,此藥之順乎天者也。春溫夏熱,元氣外泄,陰精不足,藥宜養陰;秋涼冬寒,陽氣潛藏,勿輕開通,藥宜養陽,此藥之因時制用,補不足以和其氣者也。然既戒勿伐天和,而又防其太過,所以體天地之大德也。昧者舍本從標,春用辛涼以伐肝,夏用咸寒以抑火,秋用苦溫以泄金,冬用辛熱以涸水,謂之時藥。殊失《內經》逆聖之理,夏月伏陰,冬月伏陽,推之可知矣。然而一氣之中,初同未異;一日之內,寒暖迥殊。且有乖戾變常之時,大暑之候,而得寒症,大寒之候,而得熱症。證重於時,則舍時從證;時重於證,則舍證從時。六氣太過為六淫,六淫致疾為客病,以其天之氣從外而入也。七情動中為主病,以其人之氣從內而起也。此用藥權衡主治之大法,萬世遵守之常經,雖聖哲復起,莫可更改也。然有性稟偏陰偏陽,又當從法外之治,假如性偏陰虛。雖當隆冬,陰精虧竭,水既不足,不能制火,陽無所根據,外泄為熱,或反汗出,藥宜滋陰,設從時令,誤用辛溫,勢必立斃。假如性偏陽虛,雖當盛夏,陽氣不足,不能外衛其表,表虛不任風寒,洒淅戰慄,思得熱食,及御重裘,是雖天令之熱,亦不足以敵真陽之虛,病屬虛寒,藥宜溫補,設從時令,誤用苦寒,亦必立斃。故變通合宜之妙,存乎其人。且人稟天地陰陽之氣以有生,而強弱莫外乎天地之運氣,當天地初開,氣化濃密,則受氣常強,及其久也,氣化漸薄,則受氣常弱。故上古之人,度百歲乃去,今則七十稱古稀矣,蓋天地風氣漸薄,人亦因之漸弱,以致壽數精神,既已漸減,則血氣臟腑,亦應因之漸衰,故用藥消息,亦必因之漸變,不可執泥古法,輕用峻利。況時當晚季,囂競日深,戕喪斫賊,難解難遏,於是元氣轉薄,病疾叢生,虛多實少,臨症施治,專防克伐,多事溫補,痛戒寒涼,抵當、承氣,日就減少,補中、歸脾,日就增多,此今日治法之急務也。設使病宜用熱,亦當先之以溫,病宜用寒,亦當先之以清,縱有積滯宜消,必須先養胃氣,縱有邪氣宜祛,必須隨時疏散,不得過劑,以損傷氣血。氣血者,人之所賴以生者也。氣血充盈,則百邪外御,病安從來?氣血一虧,則諸邪輻輳,百病叢生。世人之病,十有九虛,醫師之藥,百無一補,豈知用藥一誤,則實者虛,虛者死,是死於藥,而非死於病也。且古人立方,既有照膽之朗識,復盡活人之苦心,有是病方下是藥,分兩多而藥味寡,譬如勁兵,專走一路,則足以破壘擒王矣。後人既無前賢之識,見徒存應世之游移,分兩減而藥味多,譬猶廣設攻治,以庶幾於一遇,嗟呼!術雖疏而心更苦矣。品類既繁,攻治必雜,病之輕者,因循而愈,病之重者,豈能一得乎!然藥雖有大力之品,終屬草木之華,必藉人之正氣為倚,附方得營運而獲效,如中氣餒極,雖投硝、黃,不能迅下也;榮陰枯槁,雖投羌、麻,不能得汗也∶元陽脫盡,雖投熱藥不覺熱也;真陰耗極,雖投寒藥不覺寒也;正氣重傷,雖投補藥不覺補也。非醫者立見不移,病患專心守一,焉有日至功成之益哉!

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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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用藥之弊也,始於執流而忘源,信方而遺理,泥成方之驗,不解隨人活潑,膠章句之跡,未能廣會靈通。王太僕曰∶粗工偏淺,學問未精,以熱攻寒,以寒療熱,治熱未已,而冷疾頓生,攻寒日深,而熱病更起,熱起而中寒尚在,寒生而外熱不除,欲攻寒,則懼熱不前,欲療熱,則思寒又止,豈知臟腑之源,有寒熱溫涼之主哉!夫藥有君臣佐使,逆從反正,濃薄輕重,畏惡相反,未得靈通,而漫然施療,許學士所謂獵不知兔,廣絡源野,術亦疏矣。君為主,臣為輔,佐為助,使為用,制方之原也。逆則攻,從則順,反則異,正則宜,治病之法也。必熱必寒,必散必收者,君之主也。不宣不明,不受不行者,臣之輔也。能受能令,能合能公者,佐之助也。或擊或發,或劫或開者,使之用也。破寒必熱,逐熱必寒,去燥必濡,除濕必泄者,逆則攻也。治驚須平,治損須溫,治留須收,治堅須潰者,從則攻也。熱病用寒藥,而導寒攻熱者必熱,如陽明病發熱,大便硬者,大承氣湯,酒制大黃熱服之類也。寒病用熱藥,而療熱去寒者必寒,如少陰病下利,服附子、乾薑不止者,白通湯加入尿、豬膽之類也。塞病用通藥,而導通除塞者必塞,如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者,柴胡加龍骨、牡蠣之類也。通病用塞藥,而導塞止通者必通,如太陽中風下利,心下痞硬者,十棗湯之類。反則異也。治遠以大,治近以小,治主以緩,治客以急,正則宜也。輕清成象,重濁成形,清陽發腠理,濁陰走五臟,清中清者,榮養於神,濁中濁者,堅強骨體,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涌泄為陰,氣為陽,氣濃為陽中之陽,氣薄為陽中之陰,薄則發泄,濃則發熱,味為陰,味濃為陰中之陰,味薄為陰中之陽,薄則疏通,濃則滋泄,親上親下,各從其類也。畏者,畏其制我,不得自縱。惡者,惡其異我,不得自知。畏惡之中,亦可相成,在因病制方輕重多寡之間也。至於相反,兩仇不共,然大毒之病,又須大毒之藥以劫之,雖相反之中,亦有相成之妙,神化在是,顧良工用之耳,奈何近醫舍至靈至變之玄理,而執不靈不變之成方,果若斯之奇,則上古聖賢,千言萬卷,只為贅餘,而今之學人,神聖工巧,一切可廢矣。不知方之為言,仿也,仿病而有方也。其將立也,因是病而後成,融通不滯。其既立也,非是病則勿用,確然難移。是以《素問》無方,《難經》亦無方,非無方也,為仿,為活法也。漢世才有方,為借於仿也。今奇方療疾,倘果可以發無不中,則昔者軒、岐、扁、倉,神靈之智,慈濟之仁,豈不及此,何不每一病,只立一方,使後人彰明顯著,用無不當,而乃廣為昭析,多立文詞,以累後學,紛賾難窮,效無十全哉!雖然,方不可泥,亦不可遺,以古方為規矩,合今病而變通,既詳古論之病情,復揣立萬之奧旨,或病在上而治反在下,病在下而治反在上,病同而藥異,病異而藥同,症端蜂起,而線索井然,變現多危,而持執不亂,誠為良矣。倘此旨未達,逐症尋求,既治其上,又攻其下,既療其彼,復顧其此,本之不揣,藥無精一,如着百家衣,徒為識者笑,救頭救腳之譏,寧能免夫。要知一身所犯,病情雖多,而其源頭,只在一處,治其一,則百病消,治其餘,則頭緒愈多,益增別病。蓋古今億萬人之形體雖殊,而其相傳相成之臟腑、陰陽則一,百病之害人雖異,而治法不外乎氣血虛實之間,虛實既明,而寒熱亦在其中。正強邪盛者,亟祛邪以保正,正弱邪強者,亟保正以御邪,務使神氣勿傷,長有天命。蓋岐黃仁術,原重生命以治病,故每重本而輕標,何今之人,徒知治病而罔顧生命,每多遺本顧末,不惟不勝治,終亦不可治也。故能於虛實寒熱邪正處灼然明辨,則益心之陽,寒亦通行,強腎之陰,熱亦痊可。發舒陽氣,以生陰精,滋養陰精,以化陽氣,或養正而邪自除,或驅邪而正始復,或因攻而為補,或借補為攻,治千萬種之疾病,統不出乎一理之陰陽。苟臨症狐疑,不知所重,姑以輕和之劑,以圖萬一之功,昔有直入之兵,焉望捷得之效?因循待斃,亦何異於操刃殺人!此皆不求至理,徒守成方者之誤也。

論醫者病家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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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醫也者,近之治身,消患於未兆,遠之治人,廣惠於無窮。然非研求《靈》、《素》,得心應手,勿能及也。至於病者聽醫,猶聽神明,然醫良而聽之,宜也。若學術未工,則自信不確,而病家疑信居半,尤宜然也。但病有淺深,則效有遲速,倘病在腠理,而不奏功於附應,誠罪在醫術之庸,若勢近膏肓,效安期於旦夕,旦不效夕更,夕不效且更,則雖有神聖,亦不能盡其技矣。故天下不尊醫,醫亦不自尊,病家急而求醫,醫亦急而求術,古之人藝精而試,今之藝試而精,古之人以法治病,今之人以病合法,古之人因症處方,今之人以方處症,殊不知先賢徒詳病情,不設方劑者,蓋不欲以一定之跡,應無窮之變也,因庸下者,苦於莫窺玄奧,證治無從守式,於是漢世以降方法繁與,如奕之有勢,反正逆從勢之用也。運氣不濟,古今易轍,風土異宜,強弱異稟,貴賤異境,老少異軀,新久異法,內外異因,局之變也。若執一定之勢,以應千變之局,其有不敗者幾希!故貴學人,熟詳天地陰陽,參透生人原始,如何生發之機無窮,如何化源之機乃絕,如何而諸危症可以回生,如何而諸輕症得以變重。立定大綱,統其要領,臟腑經絡既明,標本虛實識透,始由至奇至繁至遠之文章,終歸最平最純最近之一理,千變萬化。《經》所謂一言而終也。

論富貴貧賤嗣育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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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之家,衣食有餘,生子常夭;貧賤之家,衣食不足,生子常堅者,何故?蓋貧家之子,不能縱慾,雖拂意而不敢怒,富家之子,得縱其欲,稍觸便怒,怒多肝病多,肝木乘脾之患始矣。是以貧家之育雖薄,而成全反勝於富家,其暗合育子之理有四∶薄衣淡食少欲寡怒,一也;無財少藥不為庸醫所誤,二也;在母腹中,勞役不息氣血動用,筋骨堅實,三也;母既勞役,胞絡轉運,多易生產,胎病稀少,四也。諺雲∶見哭即歌,不哭必僂羅。言雖鄙而切當,豈知啼哭者,小兒所以散驚泄熱,去風除寒,化食行氣之端也,故漁戶人家,生子必多,筋骨堅實,蓋由母寒子寒,母熱子熱,在胎之時,風霜暑熱先已備嘗,出胎之後,肌肉蒼濃,筋骨堅持,邪不能襲。富貴之家,豐衣美食,肢體臟腑,無不嬌嫩,先天既稟柔脆,後天從加飽暖太過,外感內傷接踵為如甲藥消磨,其困益增,譬如陰地草木,不見風日,何能秀郁耶,縱得成人,一生多病況藜藿則腸胃堅濃,小飲則元精不淆,多憂則神氣掌斂,寡慾則淫毒鮮少,而膏粱者,俱不能及也。

評趙氏醫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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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雲∶秀才學醫,如菜作齏。以其明於理,而易過於醫,醫與儒皆不外乎一理也然運用樞機,主宰一身者,皆心也,故古聖賢,養心正心明心,千言萬語諄諄,獨重乎心,以心為主,而醫家亦以心為君主之官也。獨趙氏一書,強引《內經》「十二官危」之一語,反覆立論,獨尊命門以為君主,其歷陳氣血之根,生死之關,生人之本。卻病之原,真假之象闡發殆盡,誠有功於醫學人不鮮矣。但古聖賢俱以心為主,趙氏獨尊命門為君主,而欲外乎心,醫與儒竟二途矣。鄙見於此,不無竊有議焉。蓋古聖賢,以心為主者,以修身立行起見也。趙氏以命門為主者,以尊生立命起見也,此正趙氏之濟世一片苦心,強引之而主之,蓋人為萬物之靈者,伏此心也。故《經》曰∶君主之官,神明出焉。但腎主智,心主思,心之氣根於腎也。心知將來,腎臟已往,不失神明閒髒之職也。臥以入陰,心之神通於腎也,離屬陰而配水,火屬陽而配水,然水生於金,能復潤母燥,火生於木,反能害母形,故易以離人為兵戈,火上有水為既濟,水在火下為未濟,明其水火不可相離,陰陽互為其根也,遞相濟養,是謂和平,攝處稍偏,災害立至。故夫人生於天地萬物,統不外乎陰陽,水火者,陰陽之跡也。偏尚不可,敢孰為之輕,孰為之重乎,且覺悟庶類,聰知聰明者,皆心也,腎能之乎,故《經》曰∶心為君主之官,信不謬矣。況相火之動,多由乎君火,相字之義,更不虛也,但心之能神,若無真陰上奉,其能之乎,猶之雖聖明在上,而必以民為邦本也。由此觀之,則心為言主,而腎為之根,尊卑之義昭然。但利害之機,實休戚相關見,且無情之草木其花葉榮茂,必賴乎根本培固而始能,況人稟氣血有情,五行具伐之體,可罔顧天一生水,地二生火之義存焉。

先天根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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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玄黃未兆,天一之水先生,胚體未成。兩腎之元先立。蓋嬰兒未成,先結胞胎,其象中空,一莖直起,形如蓮蕊。一莖,即臍帶。蓮蕊,即兩腎也。而氤氳一點元陽之為命者,寓於中焉。水生木而後肝成,木生火而後心成,火生土而後脾成,土生金而後肺成,五臟既成,六腑隨之,四肢乃具,百骸乃全。《仙經》曰∶借問如何是玄牝,嬰兒初生先兩腎。未有此身,先有兩腎,故腎為臟腑之本,十二脈之根,呼吸之主,三焦之源,而人資之以始者也。故曰∶腎水者,先天之根本也。一點元陽,則寓於兩腎之間,是為命門。蓋一陽居二陰之間,所以位乎北,而成乎坎也。人非此火,無以營運三焦,腐熟水谷。《內經》曰∶少火生氣。《仙經》曰∶兩腎中間一點明,逆為丹母順為人。夫龍潛海底,龍起而火隨之。元陽藏於坎腑,運用應於離宮,此生人之命根也,乃知陽火之根,本於地下,陰火之源,本於天上,故曰∶水出高源;又曰∶火在水中。夫水火者,陰陽之徵兆,天地之別名。獨陽不生,獨陰不長。天之用在於地下,地之用在於天上,則天地交通,水火混合而萬物生焉。古之神聖,察腎為先天根本,故其論脈者曰∶人之有尺,猶樹之有根,枝葉雖枯槁,根本將自生,傷寒危篤,寸口難稽,猶診太溪,以下腎氣。夫精也者,水之華也。神倚之,如魚得水,氣根據之,如霧覆淵。神必根據物,方有附麗,精竭神散,勢之自然,方其為嬰孩也。未知牝牡之合而勃然作,精之至也。純純全全,合於天方,溟溟清清,合於無淪,年十六而真精滿,始能生子,精泄之後干破而為離,真體已虧,不知節嗇,則百脈空虛,不危何待!世有以固精採補者,是大不然,男女交接,必擾其腎,外雖不泄,精已離宮,必有真精數點,隨陽之痿而溢出,如火之有煙焰,豈能復返於薪哉!是故貴寡慾。然損精傷腎,是非一端。若目勞於視,精以視耗∶耳勞於聽,精以德耗∶心勞於思,精以思耗∶體勞於力,精以力耗,隨事節之,則精與日俱積矣,是故貴節勞,腎司閉藏,肝主疏泄,二髒皆有相火,其系皆上屬於心。心,君火也。怒傷肝。而相火動,則疏泄者用事,而閉藏者不得其職,雖不交合,精已暗耗矣,是故貴息怒。酒能動血,飲酒則身面俱赤,是擾其血也。數月不近色,精已凝濃,一夜大醉,精隨薄矣,是故宜戒酒。《經》曰∶精不足者,補之以味。然膏粱之味,未必生精,恬澹之味,最能益精。《洪範》論味,而曰嫁穡作甘。世間之物,惟五穀得味之正,澹食五穀,大能養精。吳子野雲∶芡實本溫平,不能大補,人謂之水中丹者,何也?人之食芡也,必枚齧而細嚼之,未有多嘬而急咽者也。舌類齒唇,終日囁嚅而欠無五味,腴而不膩,是以致玉池之水,轉相灌注積其功,雖過乳石可也,以此知人,能淡食而徐飽者,大有益於脾腎。《經》曰∶胃為水谷氣血之海,化榮衛而潤宗筋;又曰∶陰陽總宗筋之會,而陽明為之長,故胃強則腎充而精氣旺,胃病則精傷而陽事衰也。《靈樞》曰∶生之來謂之精。此先天元生之精也,《素問》曰∶食氣入胃,散精於五臟。此水穀日生之精也。然日生之精,皆從元精所化,而後分布其髒,盈溢則輸之於腎,故曰∶五臟盛乃能瀉。若飲食之精,遇一髒有邪,則一髒之食味,化之不全,不得與元精俱藏而時自下矣。故腎之陰虛,則精不藏;肝之陽強,則氣不固。若陰邪客於竅,與所強之陽相感,則精脫而外淫矣。陽強者,非真陽之強,乃肝之相火強耳。夫五臟俱有火,惟相火之寄於肝者,善則發生,惡則為害,獨甚於他火,其陰器既宗筋之所聚,凡人入房,強於作用者,皆相火充其力也。若遇接內,與陰氣合,則三焦上下內外之火,翕然下從,百體玄府悉開,其滋生之精盡會於陰器以躍出,豈止腎所藏者而已哉!有年老彌健,或問其故,曰曾讀《文選》,石慍玉而山輝、水含珠而川湄,於斯二語,悟得葆精之道。故足於精者,百疾不生;窮於精者,萬邪蜂起。先哲洞窺根本,力勉圖全,遇症之虛者,亟保北方,以培生命之本。水不足者,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六味丸是也;火不足者,益火之元,以消陰翳,八味丸是也。只於年力方剛,尺脈獨實者,微加炒枯知柏,抑其亢炎。奈昧者,遂為滋陰上劑,救水神方,不問虛實而概投之,不知知母多則腸胃滑,黃柏久則腸胃寒,陽明受賊,何以化榮衛而潤宗筋?髓竭精枯,上嘔下泄,而幽潛沉冤,此皆守河間「有熱無寒」之論,丹溪「陽常有餘」之說,貽禍如此其烈耳!致《求正錄》雲∶朱劉之言不息,則軒岐之澤不彰,誠斯道之大魔,亦生民之厄運也。雖其言未免過激,然亦補偏救弊之一片苦心也。

後天根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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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HT 地一聲之後,命曰後天。後天之振本,脾胃是也。脾胃屬土,土為萬物之母,《易》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是以胃者,衛之源,脾者,榮之本,脾胃者,即後天元氣也。《針經》曰∶榮出中焦,衛出上焦。然衛為陽,益之必以辛;榮為陰,補之必以甘,辛甘相合,脾胃健而榮衛通。《經》曰∶脾胃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又曰∶食入於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濁氣歸心,淫精而脈,脈氣流經,氣歸於肺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合於四時,五臟陰陽,揆度以為常也。是知水設入胃,灑陳於六腑而氣至焉,和於五臟而血生焉,行於百脈,暢於四肢,充於肌肉,而資之以為生者也,故曰∶安谷者昌,絕谷者亡。蓋嬰兒既生,一日不再食則飢∶七日不食,則腸胃竭絕而死矣。人之有脾胃,猶兵家之有餉道也,餉道一絕,萬眾立散,脾胃一敗,百藥難施。上古聖人,見土為後天之根本,故其着之脈者曰∶四時皆以胃氣為本,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是以傷寒當危困之候,診沖陽以察胃氣之有無,沖陽應手,則回生有日;沖陽不應,則坐而待斃矣。東垣先生,深窺經旨,獨着《脾胃論》,以醒提聾 ,其言胃中無氣盛,則能食而不傷,過時而不飢,脾胃俱旺。能食而肥,脾胃俱虛。不能食而瘦,善食而瘦者,胃伏火邪於氣分,則能食脾虛則飢肉削,或曰血實氣虛,則體易肥,氣實血虛,則體易瘦也。凡七情戕其內,六氣攻其外,皆足以致虛,惟飲食與勞倦兩端,其關尤大。《經》曰∶飲食自倍,腸胃乃傷;又曰∶水谷之寒熱,感則害人六腑。夫飲者,水也,無形之氣也。《經》曰∶因而大飲則氣逆,或為喘咳,或為水腫,或為嘔吐之類。食者,物也,有形之歸也。《經》曰∶因而飽食,經脈橫解,腸 為痔。或為脹滿,或為積聚,或為諸痛,或為吐利之類,此所謂飲食傷也。《經》曰∶有所勞倦,形氣衰少,谷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又曰∶勞則氣耗。勞則喘息汗出,內外皆越,故氣耗矣。有所勞倦,皆損其氣。氣衰則虛火旺,旺則乘脾,脾主四肢,故困熱無氣以動,懶於言語,動則喘之,表熱自汗,心煩不安,此所謂勞倦傷也。蓋人受水谷之氣以生,所謂清氣、營氣、衛氣,皆胃氣之別名也。胃為水谷之海,五臟六腑皆受灌輸,若起居失度,飲食夫節,未有不傷脾胃者也。脾胃一傷,元氣必耗,心火獨炎,心火即下焦陰火,心不主令,相火代之,火與元氣,勢不兩立,一勝則一負,陰火上沖,氣高而喘,身熱而煩,脾胃之氣下陷,谷氣不得升淳,是春生之令不行,無陽以護其營衛,乃主寒熱。《經》曰∶勞者溫之,損者溫之;又曰∶溫能除大熱,最忌苦寒,反傷脾胃。東坦於勞倦傷者,立補中益氣湯,純上甘溫,兼行升發,使陽春一布,萬物漸榮,易老於飲食傷者,立積術丸,一補一攻,不取速化,但使胃強不復傷耳,此皆炎黃之忠,藎後進之標的也。羅謙甫用發其旨,故去脾虛少食,弗可克伐,補之自然能食,是則更有法焉。東方之仇木宜安,恐木實則侮土而厥張也。西方之子金宜顧,恐子虛則竊母以自救也。若夫少火,實為生氣之元,故中央之上,虛者則有補母之論存焉。許學士雲∶腎虛不能化食,譬如釜中,水谷下無火力,何能熟耶?嚴用和雲∶房勞過度,真陽衰弱,不能上蒸脾土,中州不運,以致飲食不消,脹滿痞塞,須知補腎,腎氣若壯,丹田火盛,上蒸脾土,土溫自治矣。統而論之,脾具坤順之德,有干健之運,坤德或慚,補土以培其卑監,干健稍弛,益火以助其轉運,此東坦、謙甫,以補土立言,學士用和,以壯火垂訓,土強則出納自如,火強是轉輸不怠,火為土母,虛則補其母,治病之常經也。世俗一遇,脾胃虛滯,便投曲、卜、查、芽、香、砂、根、朴,甚而黃連、山梔,以為脾胃良方,而夭枉者,不可勝數矣。不知此皆實則瀉子之法,因脾胃有聚實火,元氣未衰,邪氣方張,用破氣之劑,以瀉肺金,主氣之髒,若虛而代之,則愈虛,虛而寒之且遏絕真火生化之元矣,有不敗其氣,而絕其谷乎!最可異者,以參、術為滯悶之品,畏之不啻砒毒,獨不聞《經》雲∶虛者補之,勞者溫之;又曰∶「塞因塞用」乎?又不聞東坦主脾胃之氣,實則枳實、黃連瀉之∶虛則白朮、陳皮補之乎?又不聞丹溪雲∶實火可瀉,芩連之屬;虛火可補,參之屬乎?且飲食初傷,壅成濕熱,元氣未敗,黃連、查、曲,暫其宜也。但上喜暖而惡寒,過劑則脾陽愈弱,而轉化愈難矣。至若病稍日久,元氣必虛,陽氣不充,陰寒為祟,反服黃連,無異於入井而反下石耳。《經》曰∶飲食勞倦損傷脾胃,始受熱中,未受寒中,則始宜清熱,終宜溫養,灼然有辨,豈無先後次第乎!且聖人治未病不治已病,故觀既濟之象,曰君子以思患而預防之。隨之象曰,君子以向晦入晏息。頤之象曰,君子以節飲食。豈非明飲食勞倦之足以傷生耶,故養生家,尤亟於養氣,行欲徐而穩,言欲定而恭,坐欲端而直,聲欲低而和,常於動中習靜,使此身常在太和元氣中,久久自有聖賢氣象。《長生秘典》曰∶內勞神明,外勞形質,俱足夭折,惟房勞較甚,為其形與神交用,精與氣均傷也。又曰∶久立久坐,久行久臥,皆能傷人,元氣勝谷氣,其人瘦而壽;谷氣勝元氣,其人肥而夭。泰西水曰∶飲食有三化,烹者糜爛,名曰火化;細嚼緩咽,名曰口化;蒸變傳送,名曰胃化。一化得力,不勞於胃。《醫說》雲∶飲食到胃,俱以溫和為妙,不問冷物熱物,但細嚼緩咽,自能溫矣。《秘典》曰∶食飽之後,解帶摸腹,伸腰徐行,作噴以通其秘,用呵以去其滯,令飲食下行,方可就坐。飽坐發痔,曲腰而坐成中滿。醉後勿飲冷,飽余勿便臥,食後勿怒,怒後勿食,冷熱之物,不宜五食。《尊生編》雲∶飲以養陽,食以養陰,食宜常少,亦勿令虛,不飢強食,不渴強飲,則脾勞發脹。朝勿令飢,夜勿冷飽,淡食則多補,五辛善助火。《調食法》雲∶寧少毋食多,寧飢毋食飽,寧遲毋食遠,寧熱毋食冷,寧零毋食頓,寧軟毋食硬,此六者調理脾虛之要法也。語云∶修養不如節勞,服藥不如忌口。

斯言雖鄙,頗切理要,誠能如此謝攝,則土強而臟腑俱安,後天之根本不損,營衛中和,長有天命矣。

雜症大小合參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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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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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周子懼人之不明,而制為太極圖。無極而太極,無極者,未分之太極也。太極者,已分之陰陽也。一中分太極,中字之象形,正太極之形也。一叩伏羲之奇,一而圓之,即是無極,既曰先天太極。天尚未生,盡屬無形,何為伏羲畫一奇?周子畫一圈,又涉形跡矣。曰∶此不得已,而開示後學之意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亦具有太極之形,在人身之中,可不究心乎!

太極圖(圖缺)

陽水陰水相火真水命門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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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門在人身之中,對臍,附脊骨,自上數下,則為十四椎,自下數上則為七椎,《內經》曰∶七節之旁有小心,此處兩腎所寄,左邊一腎屬陰水,右邊一腎屬陽水,各開一寸五分,中間是命門所居之宮,既太極圖中之白圈也。其右旁一小白竅,即相火也。其左旁之小黑竅,即天一之真水也。此一水一火,俱屬無形之氣,相火稟命於命門,真水又隨相火,自寅至申,行陽二十五度;自酉至丑,行陰二十五度,日夜周流於五臟六腑之間,滯則病,息則死矣。人生男女,交媾之時,先有火會,而後精聚,故曰火在水之先。人生先生命門火,此褚齊賢發前人之所未發,世謂父精母血非也。男女俱以火為先,男女俱有精,但男子陽中有陰,以火為主,女子陰中有陽,以精為主,謂陰精陽氣則可,男女合此,二氣交聚,然後成形,成形俱屬後天矣。後天百骸俱備,若無一點先天火氣,盡屬死灰矣。然元陽君主之所以為應事接物之用者,皆從心上起經綸,故以心為主。至於棲真養息,而為生生化化之根者,獨髒於兩腎之中,故尤重於腎,其實非腎,亦非心也。(李時珍曰∶命門,為藏精系胞之物,其體非脂非肉,白膜裹之,在脊骨第七節,兩腎中央,繫着於脊下,通二腎,上通心肺,貫腦,為生命之原,相火之主,精氣之腑,人物皆有之。主人生物皆由此出,男女媾精,皆稟此命火以結胎,人之窮通壽夭,皆根於此。)兩腎俱屬水,左為陰水,右為陽水,以右為命門,非也。命門在兩腎中間。

陽水陰水相火真水命門圖(圖缺)

命門左邊小黑圈是真水之穴,命門右邊小白圈是相火之穴,此一水一火俱無形,日夜潛行不息。

骨度部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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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人骨度部位圖(圖缺)

伏人骨度部位圖(圖缺)

改正內景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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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正內景之圖(圖缺)

心系七節,七節之旁中有小心,以腎系十四椎下,由下而上亦七節。《內經》無命門之名。命門始于越人《三十六難》,而曰腎有兩,左為腎,右為命門,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夫右腎既藏男子之精,則左腎將藏何物?女子之胞,何獨偏繫於右耶?蓋命門居兩腎之中,而不偏於右,即婦人子宮之門戶也。子宮者,腎臟藏精之府也,當關無氣海之間,男精女血,皆聚於此,為先天真一之氣,所謂坎中之真陽,為一身生化之源,在兩腎中間而不可偏於右。兩腎屬水,有陰陽之分,命門屬火,在二陰之中。《脈經》以腎脈配兩尺,但當雲左尺主真陰,右尺主真陽,而命門則為陽氣之根,隨三焦相火,以同見於右尺則可耳。若謂左主於腎,而右為為命門,此千古傳說之偽也。沖任皆起於胞中,而上行於皆里,即子宮也,為男子藏精之所,惟女子於此受孕,因名為胞,舊圖有精道循脊背,過肛門,且無子宮命門之象,皆誤也。今改正之。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為生氣之源,其形四垂,附着於脊之第三椎,中有二十四空,行列分布,以行諸髒之氣,為髒之長,為生氣之源,為心之蓋。是經多氣少血,其合皮也,其榮毛也,開竅於鼻。《難經》曰∶肺重三斤三兩,六葉二耳,凡八葉,主藏魄。肺葉白瑩,謂為華蓋,以覆諸髒虛如蜂巢。下無透竅,吸之則滿,呼之則虛,一呼一吸,消息自然,司清濁之運化,為人身之橐龠。寅時氣血注於肺。

肺圖(圖缺)

肺者,市也,百脈朝會之所也。凡飲食入胃,不敢自專地道,卑而上行,朝於肺,肺乃大道,下濟而光興。大腸為傳道之官,變易出焉,上受胃腑之糟粕,下輸於廣腸,舊谷出而新谷可進,故字從內。易,又暢也,通暢水谷之道也。迴腸當臍,左回十六曲,大四寸,徑一寸半,長二丈一尺,受谷一斗,水七升半。廣腸傅脊,以受迴腸,乃出滓穢之路,大八寸,徑二寸,寸之大半,長二尺八寸,受谷九升三,右八分合之一,是經多氣多血。

《難經》曰∶大腸二斤十二兩,肛門重十二兩。按∶迴腸者,以其回疊也;廣腸者,迴腸之更大者;直腸,又廣腸之本節也,下連肛門,是為谷道,後陰一名魄門,總皆大腸也。卯時氣血注大腸。

胃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水谷氣血之海也。胃大一尺五寸,徑二寸,長二尺六寸,橫屈受水谷三斗五升,其中之谷,常留二斗,水一斗五升,兩滿。是經常多氣多血。《難經》曰∶胃重二斤一兩。辰時氣血注於胃。

大腸圖(圖缺)

大腸上口即小腸下口

胃圖(圖缺)

胃之上口名曰賁門,飲食之精氣從此上輸於脾肺,宣播正諸脈。胃者,匯也,號為都市,五味匯聚,何所不容?萬物歸土之義也。

胃之下口即小腸,上口名曰幽門。

脾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形如刀錢,與胃同膜,而附其上之左俞,當十一椎下,聞聲則動,動則磨胃而主運化,其合肉也,其榮唇記,開竅於耳,是經多氣少血。《難經》曰∶脾重二斤三兩,廣扁三寸,長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溫五臟,主藏意與智。滑氏曰∶掩乎太倉。華元化曰∶脾主消磨五穀,養於四傍。已時氣血注於脾。

脾圖(圖缺)

遺篇《刺法論》曰∶脾為諫議之官,知周出焉。

脾者,卑也。在胃之下,裨助胃氣以化谷也。脾胃屬土,俱從田字,胃俱正中,田字亦中,脾處於右,田亦偏右。心包絡一經,《難經》言其無形。一滑伯仁曰∶心包絡一名手心,主以髒象,校之在心下,橫膜之上,豎膜之下,其與橫膜相粘而黃脂裹者心也,脂膀之外,有細筋膜如絲,與心肺相連者心包也。此說為是,言無形者非。又按《靈蘭秘曲論》下,「十二官獨少心包,一官而多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一段,今考心包藏居膈上,經始胸中,正值膻中之所,位居相上,代君行事,貴臣使也。此一官即心包無疑矣。戌時氣血注心包。

心包絡圖(圖缺)

包絡者,護衛心主,不使濁氣干之,正猶君主有當城也。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居肺管之下,膈膜之上,附着脊之第五椎。是經常少血多氣,其合脈也,其榮色也,開竅於舌。《難經》曰∶心重十二兩,中有七孔三毛,盛精汗三合,主藏神。心象尖圓,形如蓮蕊,其中有竅,多寡不同,以導引天真之氣,下無透竅,上通乎舌,其有四系,以通四髒,心外有赤黃裹脂,是為心包絡,心下有膈膜與脊脅周旋,相着遮蔽,濁氣使不得上薰心肺也。午時氣血注於心。

心圖(圖缺)

心者,惺也。言心氣旺則惺惺而運其神明也。卮言曰心,深也,言深居高拱,相火代之行事也。

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後附於脊,前附於臍上,左回疊積十六曲,大二寸半,徑八分,分之少半長二丈二尺,受谷二斗四升,水六升三合之大半。小腸上口,在臍上二寸,近脊,水谷由此而入,復下一寸,外附於臍,為分水穴,當小腸下口,至是而泌別清濁,水液滲入膀胱,滓穢而入大腸。是經多血少氣。《難經》曰∶重二斤十四兩。未時氣血注小腸。

小腸圖(圖缺)

小腸上口即胃之下口

小腸下口即大腸上口名曰闌門

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膀胱當十九椎,居腎之下,大腸之前,有下口,無上口,當臍上一寸,水分穴處,為小腸下口,乃膀胱上際,水液由此別回,腸隨氣泌滲而入,其出其入,皆由氣化。入氣不化,則水歸大腸,而為泄瀉;出氣不化,則閉塞下竅,而為癃腫。後世諸書,有言其有上口無下口,有言上下俱有口者,皆非。是經多血少氣。《難經》曰∶膀胱重九兩二錢,縱廣九寸,盛溺九升九合,口廣二寸半。申時氣血注膀胱。

膀胱圖(圖缺)

下連前陰,尿之所出。

膀胱者,言其橫於前陰之旁,以通水也。胱者,言其質之薄而明也。合而言之,以其出虛而實旁通水道,通身虛松,可以蓄水,漸漬而滲入胞中,胞滿而尿出也。腎者,作強之官,技巧出焉。腎附於脊之十四椎下,是經常少血多氣,其合骨也,其榮發也,開竅於二陰。《難經》曰∶腎有兩枚,重一斤二兩,藏精與志。華元化曰∶腎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腎有兩枚,形如豇豆相併,而曲附於脊之兩膀,相去各一寸五分,外有黃脂包裹,各有帶二條,上條繫於心,下條趨脊下大骨,在脊骨之端,如半手許,中有兩穴,是腎經帶多處,上行春髓,至腦中,連於髓海。酉時氣血注於腎。

腎圖(圖缺)

腎者,任也,主骨而任周身之事,故強弱系之。《甲乙經》曰∶腎者,引也,能引氣通於骨髓。危言曰∶腎者,神也。妙萬物而言也。命處於中,兩腎左右開合,正如門中張闌,故曰命門,一陽處二陰之間,所以成坎也。靜而合,涵養乎一陰之真水,動而開,鼓舞乎龍雷之相火,靜為陽本,陰為陽基也。

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難經》曰∶膽在肝之短葉間,重三兩三銖,長二寸,盛精汁三合,水色金精,無出入竅,不同六腑傳化,而為清淨之腑,受水之氣,與坎同位,悲則淚出者,水得火而煎,陰必從陽也。是經多血少氣。華元化曰∶膽者,中清之腑,號曰將軍,主藏而不瀉。子時氣血注於膽。

膽圖(圖缺)

《六節髒象論》曰∶凡十一髒皆取決於膽也。膽者,擔也,猶人之正直無私,有力量,善能擔當者也。危言曰∶膽者,擔也。清淨之府,無所受輸,淡淡然者也。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肝居膈下,並胃着脊之九椎。是經多血少氣,其合筋也,其榮爪也,主髒魂,開竅於目,其系上絡心肺,下亦無竅也。《難經》曰∶肝重四斤四兩,左三葉,右四葉,凡七葉。滑氏曰∶肝之為髒,其治在左,其藏在左脅左腎之前,並胃着脊之第九椎也。丑時氣血注於肝。

肝圖(圖缺)

肝者,干也。其性多動而少靜,好干犯他髒者也。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是經少血多氣。《中髒經》曰∶三焦者,人之三元之氣也。主升降出入,總領五臟六腑,營衛經絡,內外左右上下之氣。三焦通則內外左右上下皆通,其於周身灌體和內調外,營左養右,導上宜下,號曰中請之府,莫大於此也。形色最赤,總護諸陽,非無狀而空有名者也。亥時氣血注三焦。

三焦圖(圖缺)

內景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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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者、證也。病有於內,而證驗於外。治者,必內景經絡,傳次勝克,是陰是陽,或虛或實,認病的確,然後議藥。藥者、所以勝病者也。故既貴乎識病,尤貴乎識藥,藥之陰陽,性之善惡,功之緩急,氣之升降,味之濃薄,有毒無毒,有情無情,既得病情之至理,復知藥性之玄微,則焉用而不中病情也。奈邇來習醫者眾,惟讀本草,更記成方,以方合病,偶中為奇,而夭枉不可勝數,遂成議藥不識病之世界,豈天道好殺惡生使然耶!至於臟腑內景,各有區別。咽喉二竅,同出一脘,異途施化,喉在前主出,咽在後主吞。喉系堅空,連接肺本,為氣息之路,呼吸出入,下通心肝之竅,以激諸脈之行,氣之要道,以行肌表臟腑者也。咽系柔空,下接胃,本為飲食之路,水谷同下,並歸胃中,乃糧運之關津,以司六腑之出納者也。二道並行,各不相犯。蓋飲食必歷氣口而下,氣口有一會厭,當飲食方咽,會厭即垂,厥口乃閉,故水谷下咽,了不犯喉。若言語呼吸,則會厭開張,故當言語,則水谷乘氣送入喉脘,遂嗆而咳矣。喉下為肺,兩葉白瑩,謂之華蓋,以覆諸髒,虛如蜂窩,下無透竅,故吸之則滿,呼之則虛,一吸一呼,本之有源無有窮也。乃清濁之交運,人身之橐龠。肺之下為心,心有系絡,上繫於肺,肺受清氣,下乃灌注,其象尖長而圓,其色赤,其中竅數,多寡不同,上通於舌,下無透竅。心之下有心包絡,即膻中也。象如仰盂,心即居於其中,九重端拱,寂然不動,凡脾、胃、肝、膽、兩腎、膀胱,各有一系,繫於包絡之內,以通於心,此間有宗氣積於胸中,出於喉龍,以貫心脈而行呼吸,即如霧者是也。如外邪干犯,則犯包絡,心不能犯,犯即死矣。此下有膈膜,與脊脅周回相着,遮蔽濁氣,使不得上薰心肺。膈膜之下有肝,肝有獨葉者,有二三葉者,其系亦上絡於心包,為血之海,上通於目,下亦無竅。肝短葉中有膽附焉,膽有汁,藏而不瀉,此喉之一竅也。施氣運化,熏蒸流行,以成脈絡者如此。咽至胃長一尺六寸,通謂之咽門。咽下是膈膜,膈膜之下有胃,盛受飲食,而腐熟之,其左有脾,與胃同膜,而附其上,色如馬肝赤紫,形如刀鐵,聞聲則動,動則磨胃,食乃消化。胃之左有少腸,後附脊膂,左環回周疊積,其注於迴腸者,外附臍上,其盤十六曲,右有大腸,即迴腸,當臍左回周疊積而下,亦盤十六曲,廣腸附脊,以受迴腸,左環疊積下辟,乃出滓穢之路。廣腸左側為膀胱,乃津液之腑,五味入胃,其津液上升,精者化為血脈以成骨髓,津液之餘,流入下部,得三焦之氣施化,小腸滲出,膀胱滲入,而溲便注泄矣。凡胃中腐熟水谷,其精氣自胃口之上口曰賁門,傳於肺,肺播於諸脈,其滓穢自胃之下口曰幽門,傳於小腸,至於小腸下口曰闌門,泌別其汁,精者滲出小腸,而滲入膀胱,滓穢之物,轉入大腸,膀胱赤白瑩淨,上無所入之竅,只有下口,其出其入,全假三焦之氣化施行,氣不能化,則閉格不通而為病。如入氣不化,則水歸大腸而泄瀉;出氣不化,則閉塞下竅而為癃腫矣。此咽之一竅,資生氣血,轉化糟粕,而出入者如此。三焦者,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有名無形,主持諸氣,以象三才,故呼吸升降,水谷腐熟,皆待此通達,與命門相為表里。上焦出於胃口,並咽以上,貫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陰之分而行,傳胃中谷味之精氣於肺,肺播於諸脈,即膻中、氣海所留宗氣是也。中焦在中脘,不上不下,主腐熟水谷,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於肺脈,乃化為血液,以奉生身,莫貴於此,即腎中動氣,非有非無,如浪花泡影是也。下焦如瀆,其氣起於胃下脘,別迴腸,注於膀胱,主出而不納,即州都之官,氣化則能出者,下焦化之也。腎有二精所舍也,生於脊膂十四椎下,兩旁相去各一寸五分,形如豇豆,相併而曲附於脊外,有黃脂包裹,裏白外黑,各有帶二條,上條繫於心包,下條過屏腎穴,後趨脊骨。兩腎俱屬水,但一邊屬陰,一邊屬陽,越人謂左為腎,右為命門,非也,命門即在兩腎各一寸五分之間,當一身之中。《易》所謂∶一陽陷於二陰之中。《內經》曰∶七節之旁有小心是也。名曰命門,是為真君主,乃一身之太極,無形可見,兩腎之中,是其安宅也。其右旁有一小竅,即三焦之竅穴也。三焦者,是其臣使之官,稟命而行,周流於五臟六腑之間而不息,名曰相火。相火者,言如天君無為而治,宰相代天行化。此先天無形之火,與後天有形之心火不同。其左旁有一小竅,乃真陰真水氣也,亦無形,上行夾脊,至腦中,為髓海,泌其律液,注之於脈,以榮四末,內注五臟六腑,以應刻數,隨相火而潛行於周身,與兩腎所主,後天有形之不不同,但命門無形之火,在兩腎有形之中,為黃庭,故曰五臟之真,惟腎為根。人之初生受胎,始於任之兆,惟命門之一點先具,而後有腎,則與命門合,二數備,是以腎有兩歧,而命門居其於中也。由是肝、心、脾、肺,相繼相生,五臟成而百骸備矣。可見,命門真火者,立命之本,為十二經之主。腎無此則無以作強,而技巧不出矣;膀胱無此,則三焦之氣不化,而水道不行矣;脾胃無此,則不能蒸腐水谷,而五味不出矣∶肝膽無此,則將軍無決斷,而謀慮不出矣;大小腸無此,則變化不行,而二便閉矣;心無此,則神明昏,而萬事不能應矣。譬之元宵之鰲山走馬燈。拜者、舞者、飛者、走者,無一不具也,其中間惟是一火耳,火旺則動速,火微則動緩,火熄則寂然不動。治病者,的以命門真火為君主,而加意於火之一字,夫既曰立命之門,火乃人身之至寶,何世之養身者,不知保養節慾,而日夜戕賊此火,既病矣。治病者,不知溫養此火,而日用寒涼,以直滅此火,焉望其有生氣耶?然命門之火,乃水中之火相根據,而永不相離也,火之有餘,緣真水之不足也,毫不敢去火,只補水以配火,壯水之主,以鎮陽光火之不足。因見水之有餘也,亦不必瀉水,就於水中補火,益火之源,以消陰翳。所謂原與主者,皆屬先天無形之妙,非曰心為火,而其原在肝,腎為水而其主屬肺,蓋腎、心、脾、肝、肺,皆後天有形之物也,須以無形之火,配無形之水,直探其根本之穴宅而求之,於是為同氣相求,斯易以入也、所謂知其要者,一言而終也。若夫風寒暑濕燥火,六者之入於入身,此客氣也,非主氣也,主氣固,客氣不能入。今之談醫者,徒知客者除之,慢不加意,於主氣何哉!縱有言固主氣者,專以脾胃為一身之主,焉知坤土是離火所生,而艮土又屬坎水所生耶!即為仙為佛、不過克全此火而歸之耳!

陰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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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之理,變化無窮,不可盡述。夫言陰陽者,或指天地,或指氣血,或指乾坤,此對待之體,其實陽統乎陰,天包乎地,血隨乎氣。故聖人作《易》,於干則曰,大哉干元,乃統天,於坤則曰,至哉坤元,乃順承天。古人善體《易》義,治血必先理氣。血脫益氣,故有補血,不用四物湯之論,如血虛發熱,立補血湯,一方以黃 一兩為君,當歸四錢為臣,氣藥多而血藥少,使陽生陰長,蓋陽統乎陰,血隨乎氣也。又如失血暴甚欲絕者,以獨參湯一兩,頓煎服,純用氣藥,斯時也有形之血不能速生,幾微之氣,所當急固,使無形生出有形。蓋陰陽之妙,原根於無也,故曰無名。天地之始,生死消長,陰陽之常度,豈人所能損益哉!聖人裁成天地之化,輔相天地之宜,每寓扶陽抑陰之微權,防未然而治未病也。然生而老,老而病,病而死,人所不能免,但其間有壽夭長短之差,此歧黃之道所由始,神農嘗藥,按陰陽而分寒熱溫涼、辛甘酸苦咸之辨。凡辛甘者屬陽,寒涼者屬陰,溫熱者屬陽,酸苦者屬陰。陽主生,陰主殺,司命者,欲人遠殺,而就生,甘溫者用之辛熱者用之,使其躋乎。春風生長之域,一應苦寒者俱不用,不特苦寒不用,至於涼者亦少用,蓋涼者秋氣也,萬物逢秋風不長矣。或時當夏令,暑邪侵飲,或過食炙爆辛熱而成疾者,暫以苦寒一用,中病即止,終非濟生之品也。夫人身之陰陽,相抱而不脫,是以百年有常。故陽欲上脫,陰下吸之,不能脫也;陰欲下脫,陽上吸之,不能脫也,故猶天上地下,陰陽之定位。然地之氣,每交於上,天之氣每交於下,故地天為泰,天地為否。聖人參贊天地,有轉否為泰之道,如陽氣下陷者,用味薄氣輕之品,若柴胡升麻之類,舉而揚之,使地道左旋,而升於九天之上;陰氣不降者,用感秋氣肅殺而生,若瞿麥 蓄之類,抑而降之,使天道右旋,而入於九地之下,此東垣補中益氣湯,開萬事無窮之利,不必降也,升清則濁自降矣。春秋晝夜。陰陽之門戶。一歲,春夏為陽,秋冬為陰;一月,朔後為陽,望後為陰;一日,晝為陽,夜為陰;又按十二時。而分五臟之陰陽。醫者憑此,以明得病之源,而施治療之木。冬至一陽生,夏至一陰生,此二至最為緊要。至者,極也。陰極生陽,絕處逢生,自無而有陽極生陰,從有而無,陽變陰化之不同也。若春分秋分,不過從其中平分之耳。其尤腫者獨在冬至,故《易》曰∶先王以至日閉關。閉關二字,須看得廣,觀《月令》雲∶是月齋戒掩身,以待陰陽之所定,則不止閉市之關矣。蓋以其乃一陽生復之始,故最重之也。《經》曰∶相火之下,水氣承之;水位之下,土氣承之;土位之下,風氣承之;風位之下,金氣承之;金位之下,火氣承之;君火之下,陰精承之;亢則害,承乃制也。如冬至陰盛極,陽生承之,此所謂陰盛亢則害,陽承乃制之。夏至陽盛極,陰生承之,此所謂陽盛亢則害,陰承乃制之。然冬至一陽生,當漸向暖和,何為臘月大寒,水雪反盛?夏至一陰生,當漸向清涼,何為三伏溽暑酷熱反熾乎?曰∶此將來者進,成功者退,隱微之際,未易以明也。蓋陽伏於下,則逼陰於上,並水氣蒸,而堅冰至也;陰盛於下,則逼陽於上,井水寒而雷電合也。今人病面紅、口渴、煩躁、喘咳者,誰不曰火盛之極,抑孰知其為腎中陰寒所逼乎?以寒涼之藥進而斃者,吾不知其幾矣,冤哉!

朔望分陰陽者,初一日為死魄,陰極陽生。初三日百 ,十三日而幾望,十五則盈矣。漸至二十以後,月廓空虛,海水東流,人身氣血亦隨之,女人之經水期月而滿,滿則溢,陰極而少陽生,始能受孕,故望以前屬陽。陽一而實,陰二而虛,蓋陰之二從陽一所分,故曰秉全體。月有盈虧,人之初生,純陽無陰,賴其母厥陰乳哺,而陰始生,是以男子至二八而精通,六十四而精已絕,其女子至二七而經始行,四十九而經已絕。人身之陰只供三十年之受用,可見陽常有餘,陰常不足。況嗜欲者多,節慾者少,故自幼至老,補陰之功,一日不可缺。此陰字指陰精而育,不是泛言陰血,今之以四物湯補陰者誤也。王節齋雲∶水虛成病者十之八九,火虛成病者十之一二,微得其意矣。褚侍中雲∶男子陰已耗,而思色以降其精,則精不出而內敗,小便道澀如淋,陽已痿而復竭之,則大小便牽痛,愈痛則愈便,愈便則愈痛,然陰中有水有火,水虛者固多,火衰者亦不少,未有精泄已虛,而元湯能獨全者。

況阻陽互為其根,議補陰者,須以陽為主,蓋無陽則陰無以生也。男子背陽而負陰,女子背陰而負陽,人身劈中,分陽陰左右。男子右屬火而為氣,左屬水而為血;女子右屬水而左屬火。凡人半肢風者,男子多患左,女子多患右,豈非水不能營耶!

有根陰根陽之妙,不窮其根,陰陽或幾乎息矣。談陰陽者,曰,氣血是也。詎知火為陽氣之根,水為陰血之根,蓋觀之大地,以日為火之精,故氣隨之,月為水之精,故潮隨之。然此陰陽水火,又同出一根,朝朝稟行,夜夜復命,周流而不息,相偶而不離。惟其同出一根,而不相離也,故陰陽又各互為其根,陽根於陰,陰根於陽,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從陽而引陰,從陰而引陽,各求其屬,而窮其根。世人但知氣血為陰陽,而不知水火為陰陽之根,能知水火為陰陽,而誤認心腎為水火之真,此道之所以不明也。試觀之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見在而日月二曜,所以照臨於天地間者,非真陰真陽乎?人身心肝脾肺腎五行具存,而所以營運於五臟六腑之間者,有無形之相火,行陽二十五度,無形之腎水,行陰二十五度,而其根則原於先天,太甚之真,此所以為真也。一屬有形,便為後天,而非真矣,非根矣。謂之根如木之根,而枝葉所由以生者也。故人之一氣營運升降浮沉者,皆由生氣根於中,而神居之,主陰陽動靜之機,其機動而清靜者,則生化治,若機動而煩擾者,則苛疾作、亦由根之固不固也。

既有真陰真陽,何謂假陰假陽?此似是而非,多以誤人,如人大熱發躁,口渴舌燥,非陽症乎,視其而色赤,此戴陽也。切其脈尺弱而無力,寸關豁大而無倫,此系陰盛於下,逼陽於上,假陽之症,以假寒之藥,從其性而折之,頃刻平矣。如人惡寒身不離復衣,手足厥冷,非陰症乎,視其面色滯,切其脈澀,按之細數而有力,此系假寒之症,寒在皮膚,熱在骨髓,以辛涼之劑,溫而行之,一汗而愈。凡此皆因真氣之不固,故假者得以亂其真,假陽者不足而示之有餘也,假陰者有餘而示之不足也。故河間曰∶夏熱太甚,林木流津,火極似水也。冬寒太甚,流水冰堅,陰極似陽也。陰脈有沉有緊有數,仲景統以微細言之,蓋沉必重按,始得緊數,亦在沉細中見,不似陽症浮大而緊數也。薛氏曰∶人知數為熱,不知沉細中見數為寒甚,真陰寒症,脈常有七八至者,但按之無力而數耳,宜深察之。

有偏陰偏陽者,此氣稟也。太陽之人,雖冬月身不須棉,口常飲水,色慾無度,大便數日一行,芩、連、梔、柏,恬不知怪。太陰之人,雖暑月不離復衣,食飲稍涼,便沉腹痛泄瀉,參、術、姜、桂。時不絕口,一有欲事,呻吟不已。此兩等人者,各稟陰陽之一偏者也。今之為醫者,制為不寒不熱之方,舉世宗之,以為醫中王道,豈知人之受病,以偏得之,用藥以救其偏,故以寒治熱,以熱治寒,此方土之繩墨也。然而苦寒頻進,而積熱彌熾,辛熱比年,而沉寒益滋者何也?此不知陰陽之屬也。《經》曰∶諸寒之而熱者取之陰;諸熱之而寒者取之陽,所謂求其屬也。故云寒之不寒,是無水也;熱之不熱,是無火也。無水者,壯水之主以鎮陽光;無火者,益火之原,以消陰翳,達至理於繩墨之外也。

陰陽者,虛名也。水火者,物理也。寒熱者,天之淫氣也。水火者,人之真元也。

淫氣湊疾,可以寒熱藥攻之,真天致病,即以水火之真調之,然不求其屬,投之不入,先天水火,原屬同宮,火以水為主,水以火為原,故取之陰者,火中求水,其精不竭;取之陽者,水中尋火,其明不熄,斯大寒大熱之病,得其平矣。至於高世立言之士,猶誤認水火為心腎,無怪乎後人之懵懵也。

夫天包地外,地處天中,天地一太極也。以人論之,一陽處於二陰,陰中有陽,男子陰內陽外,女子陽內陰外,人之一太極也。以物論之,谷屬金而糠性熱,麥屬陽麩性涼,物物具有一太極也。然二者,陰也,後天之形。一者,陽也,先天之氣。神由氣化,氣本乎天,故生發吾身者,真陽之氣也。形以精成,精生於氣,成立吾身者,即真陰之精也。《經》曰∶女子二七天癸至;男子二八天癸至。又曰∶人年四十,而陰氣已半。所謂陰者,即吾之精造吾之形也。人生全盛之數,惟此前後二十餘年越此,則形體漸衰,故丹溪引∶日月之盈虧,謂陽常有餘,陰常不足,立補陰丸為神丹,不知天癸未至,本由乎氣,而陰氣自半,亦由乎氣,是形雖屬陰,而氣則從陽也,故人身通體之溫者,陽氣也,及其既死,則形存氣去,此陽脫在前,陰留在後,生也由乎陽,死也亦蟲乎陽,陽來則生,陽去則殆,陽全陰固,陽脫陰敗,故《經》雲∶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可見人生仗此一點真陽,而為通行不息,孰謂陽常有餘,而以苦寒之味伐之乎?《壯子養生篇》曰∶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蓋言火之傳於薪,猶神之傳於形,薪有盡而必窮,火無形而不滅,自古及今,只是此火傳而命續,田夫養得其極也。世豈知其盡而更生哉!指盡前薪之理,故火傳而不滅。心得納養之中,故命續而不絕。明夫養生,乃生之所以生也。

少年人惟恐有火,高年人惟恐無火。無火則運化難而易衰,有火則精神健而難老。是以火者,人性命之根,況釜底加薪,則釜中津氣上騰,而得水上火下,既濟之象,但陽氣以潛為貴,潛則弗亢,潛則可久,如盞中加油、則燈愈明,爐中覆滅,則火不熄也。天癸之義,每多以精血為解,是不詳《內經》之旨也。玩《內經》雲∶女子二七天癸至,月事以時下;男子二八天癸至,精氣溢泄。則天癸在先,而後精血繼之,天癸非精血之謂,明矣。天癸者,天一所生之真水也。在人身是謂元陰,即曰元氣。人之未生,此氣根於父母,謂之先天元氣。人之既生,此氣蘊於我身,謂之後天元氣。但氣之初生,真陰甚微;及其既盛,精血乃旺。然必真陰足而後精血化,是真陰在精血之先,精血在真陰之後。夫先天之真陰,為後天精血之根也。若以天癸即精血論,則女子七七、男子八八而天癸絕,其周身之精血,何以仍營運於營衛之中,而未嘗見其相竭也?

則知天癸非精血,明矣。

五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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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平,如何而名?木曰敷和,火曰升明、土曰備化,金曰審下,水曰靜順。其不及奈何?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監,金曰從革,水曰涸流。太過何謂?

木曰發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堅成、水曰流衍。不恆其德,(恃已而凌犯他位。)則所勝來復。(所勝者,必來復仇。)政恆其理,則所勝同化。(若不肆威刑,政理和恆則勝已,與已所勝者,皆同治化。由是言之,醫道與治道亦有相通者矣。)

以木火土金水配心肝脾肺腎,相生相剋,素知之矣。諸書有雲∶五行唯一,獨火有二。此言似是而非。論五行俱各有二,奚獨一火哉?若論其至,五行各有五,五五二十五,五行各具一太極,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今以五行之陰陽生死言之,木有甲木屬陽,乙木屬陰。人身之膽,是甲木,屬足少陽;肝是乙木,屬足厥陰。甲木生於亥,而死於午;乙木生於午,而死於亥。火有丙火屬陽,丁火屬陰,火身之相火屬手少陽,心火屬手少陰,丙火生於寅,而死於酉,丁火生於酉,而死於寅。水有壬水屬陽,有癸水屬陰,人身之腎水屬足少陰,膀胱屬足太陽,壬水生於申,而死於卯,癸水生於卯而死於申。土有戊土屬陽,已土屬陰,人身之胃土屬足陽明,脾土屬足太陰,戊土生於寅而死於酉,已土生於酉而死於寅。金有庚金,有辛金,庚金屬陽,辛金屬陰,人身之肺金屬手太陰,大腸金屬於陽明,庚金生於已而死於子,辛金生於子而死於已。欲察病情者,專以時日之生旺休囚,而驗其陰陽之屬,如膽火旺,則寅卯旺而午未衰,肝火旺則午未甚而亥子衰,五行各以其類推之。

獨土金隨母寄生,故欲補土金者,從寄生處而補其母,是以東垣有隔二之治,是從母也。有隔三之治,又從母之外家也。土金惟寄生,故其死為真死,惟水火從真生,故其死不死,絕處逢生也。歸庫者,絕其生氣而收藏也。返魂者,續其死氣而變化也。水火隨處有生機,鑽木可取,擊石可取,圓珠可取。方諸取水,掘地取水。若金死不救,土死不救,木死不救,是以五行中,獨重水火,而其生克之妙用,又從先天之根也。

世人皆曰水克火,趙氏獨曰水養火。世人皆曰金生水,趙氏獨曰水生金。世人皆曰土克水,而趙氏獨於水中補土。世人皆曰木克土,而趙氏獨曰升木以培土。若此之論,顛倒拂常,誰則信之?詎知君相二火,以腎為宮。水克火者,後天有形之水火也。水養火者,先天無形之水火也。海中之金,未出沙土,不經鍛煉、不畏火,不克木,此黃鐘根本。人之聲音,出自肺金,清濁輕重,丹田所系,不求其原,徒事於肺,抑末也。今之言補肺者,人參、黃 ;清肺者,黃芩、麥冬;斂肺者五味、訶子;瀉肺者、葶藶、根殼。病之輕者,豈無一效?若本源虧損,毫不相干。蓋肺金之氣,夜臥則歸髒於腎水之中,丹家謂之母藏子宮,子隱母胎。此一髒名曰嬌髒,畏熱畏寒,腎中有火,則金畏火刑,而不敢歸,腎中無火,則水冷金寒,而不敢歸,或為喘脹,或為咳噦,或為不寐,或為不食,如喪家之狗。斯時也,欲補土母以益子,喘脹愈甚;清之瀉之,肺氣日消,死期迫矣。惟收斂者,僅似有理,然不得其門,從何而入?《仁齋直指》雲∶肺出氣也,腎納氣也。肺為氣之主,腎為氣之本。凡咳嗽暴重,動引百骸,自覺氣從臍下逆奔而上者,此腎虛不能納氣歸元也。毋徒事於肺,或壯水之主,或益火之原,火向水中生矣。若夫土者,從火寄生,即當隨火而補。然而補火有至妙之理,陽明胃土,隨少陰心火而生,故補胃土者補心火,而歸脾湯一方,又從火之外家益補之,俾木生火,火生土也。太陰脾土隨少陽相火而生,故補脾土者補相火,而八味丸一方,合水火既濟而蒸腐之,此至理也。人所不知,蓋混沌之初,一氣而已,何嘗有土?自天一生水,而水之凝成處始為土,此後天卦仁,艮土居坎,水之次也。其堅者為石,而最聖者為金,可見水土金,先天之一原也。又有補子之義,蓋肺為土之子,先補其子,食子不食母之乳,其母不衰,亦見金生土之人。又有化生之妙,不可不知,甲木戊土所畏,畏其所勝,不得已以已妹嫁之,配為夫婦,此申已化土。凡化物以龍為主。其間遇龍則化,不遇龍則不化,張仲景立建中湯。以建脾土。木曰曲直,曲直作酸,芍藥味酸,屬甲木,土曰稼穡,稼穡作甘,甘草味甘,屬已土,酸甘相合,甲已化土。又如肉桂,蓋桂屬龍火,使助其化也。仲景立方之妙類如此。又以見木生土之義,蓋上無定位,旺於四季,四季俱有生理,故及之至於木也者,以其克土。舉世欲伐之,趙氏以為木藉土生,豈有反克之理?惟木郁於下。故其根下克。蓋木氣者,乃主生之氣,始於東方,盍不觀之為政者,首重農事,先祀芒神。芒神者木氣也,春升之氣也,陽氣也,元氣也,胃氣也,同出而異名也。載培樹木者,雨以潤之,風以散之,日以暄之,使得遂其發生長養之天耳。及其發達既久,生意已竭,又當斂其主主之氣,而歸於水土之中,以為來春發生之本,此天地春生冬藏之義也,焉有伐之之理?東垣《脾胃論》中,用升柴以疏木氣,諄諄言之詳也。申明五行之妙用,專重水火耳。

論五行各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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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火言之,有陽火,有陰火。有水火之火,有土中之火,有金中之火,有木中之火。陽火者,天上日月之火,生於寅,而死於酉∶陰火者,燈燭之火,生於酉而死於寅,此對待之火也。水中火者,霹靂火也,即龍雷之火,無形而有聲,得雨而益熾,見於季春,而伏於季秋,以五月一陰生,水底冷而天上熱,龍為陽物,故隨陽而上升,至冬一陽來復,故龍亦隨陽下伏,雷亦收聲,人身腎中相火,亦猶是也。平日不能節慾,以致命門火衰,腎中陰盛,龍火無藏身之位,故游上而不歸,是以上焦煩熱、咳嗽等症。善治者,以溫腎之藥,從其性而引之歸原,使之秋冬陽伏之令,而龍歸大海,此至理也。奈何今之治陰虛火衰者,以黃柏、知母為君,而逾寒其腎,益速其斃,良可悲哉!若有陰虛火旺者,此腎水乾枯,而火偏盛,宜補水以配火,亦不宜苦寒之品以滅火,故云壯水之主,以鎮陽光,正謂此也。如燈燭火,亦陰火也,須以膏油養之,不得雜一滴寒水,得水即滅矣。獨有天上火入於人身,如河間所論六氣暑熱之病,及傷暑中暑之疾,可以涼木沃之,可以苦寒解之。其餘爐中火者,乃灰土中無溫之火,得木則煙,見濕則滅,須以炭培,實以溫燼,如人身脾土中之火,宜以甘溫養其火,而火自退。《經》曰∶勞者溫之,損者溫之,甘能除大熱,溫能除大熱者此也。空中之火附於木中,以當有坎水滋養,故火不外見,惟乾柴生火,燎原不可止遏,力窮方止。人身肝火內熾,鬱悶煩躁,須以辛涼之品發達之。《經》曰∶木郁則達之,火郁則發之。使之得遂其炎上之性。若以寒藥下之,則愈郁矣;熱藥投之,則愈熾矣。金中火者,凡山中有金銀之礦,或五金埋瘞之處,夜必有火光,此金郁土中而不得越,故有光輝發見於外。人身皮毛空竅中,自覺針刺蚊咬,及巔頂如火炎者,此肺金氣虛也,補北方之水,即所以瀉南方之火。以水言之,有陽水,有陰水,有火中之水,有土中之水,有金中之水,有木中之水。陽水者,坎水也,氣也。《陰陽消息論》曰∶坎,以一陽陷於二陰,水氣潛行地中,為萬物受命根本。蓋潤液也,氣之液也,月令於仲秋雲,煞氣浸盛,陽氣日衰,水始涸是水之涸,地之死也。於仲冬雲∶水泉動是月一陽生。是水之動,地之生也,謂之火中之水可也,謂之土中之水亦可也。陰水者,兌,澤也,形也。一陰上徹於二陽之上,以有形之水普施萬物,下降為資生之利澤,在上即可謂雨露之水,在下即為木溪之水。人之飲食入胃,命門之火,蒸腐水谷,水谷之氣,上熏於肺,肺通百脈,水精四布,五經並行,上達皮毛,為汗為涕,為津為唾,下濡膀胱,為便為液。至於血,亦水也,以其隨相火而行,故其色獨紅,周而復始,滾滾不竭,在上即可為天河水,在下即為長流水,始於西北天門,終於東南地戶,正所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故黃河水,皆同色也。

金中之水,礦中之水銀是也。在人身為骨中之髓,至精至貴,人之寶也。木中水者,巽木入於坎水,而上出其水,即木之脹膏,人身足下有湧泉穴,肩上有肩井穴,此暗水潛行之道。凡津液潤布於皮膚之內者,皆井泉水也。夫水有如許之不同,總之歸於大海。天地之水。以海為宗;人身之水,以腎為源。而其所以晝夜不息者,以其有一元之干氣為太極耳。此水中之五行也,明此水火之五行,此土木金可例推矣。《經》曰∶紀於水火,餘氣可知。

七情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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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七情本屬無形,然出於有形,五臟神明之用,而寓於盈虛氣血之間,無日不有也。節制有常,何病之有?作用太過,勝克相乘,便為內傷。元氣之邪,本出五臟之虛滯,則不去而為實,禍起蕭牆,盜泄精滋,賊害情性,非若外邪先由皮毛以漸而入,只傷軀谷氣血者,比如過喜則傷心,而神浮肺散。《經》曰∶暴喜傷陽。《靈樞》曰∶喜樂無極,則傷魄。如過怒則傷肝,而魂飛精散。《經》曰∶暴怒傷陰。如過憂則傷意。而氣滯神衰。《經》曰∶雖不中邪,病從內生,名曰脫營。《靈樞》曰∶憂愁不解則傷意。如多思則傷脾,而意郁倦怠,晝思過度則傷陽,夜思過度則傷陰。《經》曰∶思則心有所存,神有所歸,正氣留而不行,故氣結。《靈樞》曰∶怵惕思慮則傷神。如過悲則氣促神亂,火熱亢極,反兼水化,五液俱出。《靈樞》曰∶悲哀動中則傷魂。如恐同傷腎,精卻氣下。《靈樞》曰∶恐懼不解則傷精。如驚則氣亂。《經》曰∶驚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故氣亂矣。然徒知受驚傷於心,而不知五臟俱能傷之。蓋五臟皆藏神,神也者,虛靈變化之謂,非瑰然無知者也。且人之氣血,晝夜循環不息,氣血所至之處,遲驚所觸,則真氣耗散,而患不足之病。若氣血錯亂,而致逆滯,則患有餘之症。有餘者,病機也。不足者,正氣也。如房勞時受驚,則所傷在腎;飲食時受驚,則所傷在胃之類。但驚氣先入心者,以心主神也,夾別症而傷及他髒者,以無形之驚氣易散,而有跡之疾病難消也。明此則七情內起之病,與六淫外來之邪不同矣。百病立名雖繁,然不越陰陽、五行、生克、六淫、七情、五火與飲食勞倦相挾傳變而已。《經》所謂∶「知其要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流散無窮」者,此耳。

盈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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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盈虛消息之理,可不默悟其機而保之,則長養化育之道得矣。蓋人稟陰陽之氣化,從無形而有形,皆生於虛也。故孕育之道,猶月滿則虧,月虧乃盈,豈非生於虛哉!及至氤氳之氣方凝,賴母氣以煦之,血以濡之,漸得長養成形。離胞之後,更賴乳之,血氣滋培,腸胃漸充,繼以飲食調養,先天無形之氣,蓄之於內,後天有形之味,養之於外,魂魄神志意之五志既全,喜怒憂思悲恐驚之七情便有,迨至養之既極,則男子內蓄少陰八數之氣,女子內蓄少陽七數之氣,盛滿於中,陰陽氣和,精氣盈益,始得生子。總莫非從無形陰陽之虛,而變化有形之實,及長養太極,則有形之實,仍歸無形之虛,能悟其理,凝神保精,則天真長固,得盡天年。《經》所謂∶從欲快志於虛無之守,故壽命無窮。倘耗真竭精,則不能盡天度之數,而形神早壞矣。(張)陳至理,幸珍生者保之。

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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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而言之,煩躁皆熱也。析而言之,煩者陽也;躁者陰也。火客於肺則煩,火入於腎則躁。大抵心火旺則水虧金爍,惟火獨熾,故肺腎合而為煩躁。煩為熱之輕,躁為熱之重,獨煩不躁者多屬熱,獨躁不煩者為虛寒。躁者坐臥躁急,或身體不欲近衣,或欲坐臥泥水井中,乃無根之虛寒逼使然、為外之假熱,實陽氣欲亡之候也。熱藥令服,其躁自定,誤投涼劑,立見傾危。仲景曰∶少陰病,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吳茉萸湯主之。蓋吐利厥冷,而至於煩躁欲死,腎中之陰氣上逆,將成危候,故用吳茱萸以下其逆氣,而用人參姜棗以濃土,則陰氣不復上干,此之溫經兼用溫中矣。仲景又曰∶少陰病,四逆惡寒而身蜷,脈至不煩而躁者,死。蓋四逆惡寒身蜷,更加脈不至,陽已去矣。陽去故不煩,然尚可施種種回陽之法。若其人復加躁擾,則陰亦垂絕,即欲回陽,而基址已壞,不能回也。

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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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笑皆屬心火,蓋火得風而焰,笑之象也。古人治一男笑不休,口角流涎,用黃連解毒湯,加半夏、竹葉、竹瀝、薑汁而愈。一婦笑不休,用溫鹽湯,探吐出熱痰五升而愈。怒者,乃陰氣盛而閉遏其陽,則不得伸越而發也。丹溪治善怒方,香附(細末)六兩,白湯每服五錢,此疏肝快氣之義也。然有心腎之陰不足,而遇事易煩發怒者,又宜滋肝陰心血,而非香燥疏肝快郁之藥所宜也。

論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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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主上半年六個月,在泉主下半年六個月。

子午(少陰君火司天,陽明燥金在泉。)

卯酉(陽明燥金司天,少陰君火在泉。)

辰戌(太陽寒水司天,太陰濕土在泉。)

丑未(太陰濕土司天,太陽寒水在泉。)

寅申(少陽相火司天,厥陰風水在泉。)

已亥(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

歌訣曰∶子午少陰君火天,陽明燥金應在泉,丑未太陰濕土上,太陽寒水兩連綿,寅申少陽相火旺,厥陰風木地中聯,卯酉卻與子午倒,辰戌巳亥亦皆然。

凡應天為天符,如木運之歲上見厥陰,火運之歲上見少陰、少陽,土運之歲上見太陰,金運之歲上見陽明,水運之歲上見太陽。蓋此五者,司天與運氣相會,天氣下降,如合符運,故名天符。更凡永歲為歲,直如木運之歲,歲當亥卯;火運之歲,歲當寅午;土運之歲,歲當辰戊丑未;金運之歲,歲當巳酉;水運之歲,歲當申子。此五者,歲之所直,故曰承歲,為歲直。更凡火運之歲,上見少陰,年辰臨午;土運之歲,上見太陰,年辰臨丑未;金運之歲,上見陽明,年辰臨酉。此三者,乃天氣運氣,與年辰俱會,故云三合為治。然歲直又為歲位,三合亦為天符,《六微旨大論》曰∶天符歲會,曰太一天符,謂天運與歲俱會也。凡天符中之已丑已未戊午乙酉,歲會中之戊午已丑巳未乙酉,皆天符歲會相同,併名曰太一天符也。太一者,至尊無二之稱也。三者分之貴賤,則天符之歲,猶之執法之臣,法不可假,故邪中執法,其病速而危。如戊子日,戊為火運,子為火氣,亦是天符,此日得病者因半歲會之歲,猶之行令之臣,當有主之者在,故邪中行令,其病徐而持。如甲辰,甲為土運,辰為土支,乃歲會也,年月日時,同太一天符之歲,猶之君主之貴人也,故邪中貴人者。其病暴而死。如戊午日,戊為火運,午為火支,又為火氣,即太一天符,此日病者死。

詳五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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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已應土運 訣曰∶甲已之年丙作首,夫丙屬火,火生土故也,土愛暖而惡寒,宜溫劑以助之。

乙庚應金運 訣曰∶乙庚之歲戊為頭,夫戊屬土,土生金故也,金愛清而惡燥,宜平劑以情之。

丙辛應水運 訣曰∶丙辛之年從庚起,夫庚屬金,金生水故也,水愛暖而寒凝,宜熱劑以溫之。

丁壬應木運 訣曰∶丁壬壬上順行流,壬上順流之則為癸,癸屬水,水生木故也,木性寒而怕燥,宜和劑以平之。

戊癸應火運 訣曰∶戊癸之年何方發,甲寅之上好追求,甲屬木,木生火故也,然火性本熱而惡熱,宜涼劑以解之。

以上五運,皆宜天干化法論也。凡五運,以甲已土運為尊,六氣以少陰君火為尊,故以甲已土運為南政,乃南面而行,令其餘四運為北政,以臣事之,則面北而受令者也。故《天元紀大論》曰∶甲已之歲,土運統之;乙庚之歲,金運統之;丙辛之歲,本運統之;丁壬之歲,水運統之;戊癸之歲,火運統之。(太始天地初分之時,陰陽析位之際,天分五氣,地列五行,五行定位,布政於四方,五氣分流,散支於十干,當是黃氣橫於甲已,白氣橫於乙庚,黑氣橫於丙辛,青氣橫於丁壬,赤氣橫於戌癸,故甲已應土運,乙庚應金運,丙辛應水運,丁壬應木運,戌癸應火運。太古聖人望氣以書《天冊》,賢者謹奉以紀天元。)帝曰∶其於三陰三陽合之奈何?區曰∶子午之歲,上見少陰;丑未之歲,上見太陰;寅申之歲,上見少陽;卯酉之歲,上見陽明;辰戌之歲,上見太陽;已亥之歲,上見厥陰。少陰所謂標也,厥陰所謂終也。(標謂上首也。終謂當三甲六甲之終。凡午未申酉戌亥之歲為正化,正司化令之實;子丑寅卯辰已之歲為對化,對司化令之虛,此其大法也。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熱氣主之;太陰之上,濕氣主之;少陽之上,相火主之;陽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所謂本也,是謂六元,三陰三陽為標,寒暑燥濕風火為本。故云∶所謂水也,天真元氣分為六化,以統坤元生成之用,故天有風氣以為厥陰之主;天有熱氣以為少陰之主;天有濕氣以為太陰之主;天有相火以為少陽之主;天有燥氣以為陽明之主;天有寒氣以為太陽之主。則有此天之六元,以為之本,征其應用,止是真元之一氣,故曰∶六元也,須知天地之運五,而火熱居三。可見天地間熱多於寒,火倍於水,而人之病化又可推也。惟運分為五,則地紀五歲一周之數,從茲始也。惟標分為六,則天氣六則一備之數從茲始也。天地之道,變化之微、其由是也。此承上文而明五運所統三陰三陽所合,合者為標,而主之者為本也。)

五臟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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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五臟者,中之守也。蓋言身形之中,五神安守之所也。夫肝者,在天之風,在地為木,在人為肝,通竅於眼,在時為春,在方為東,在色為青。《經》曰∶東方木也,萬物所以始生也。又曰∶髒真散於肝,肝藏筋膜之氣也。腎水為母,心火為子,與膽為腑,克土養筋,故久行則傷筋。司藏魂,其類草木,其畜雞,其卦巽,其性仁,其充筋,其華爪,其谷麥,其應四時,上為歲星,是以春氣在頭也。其音角,角者觸也,象陽氣觸動而生也。其數八,其病在筋其臭臊,其聲呼,其氣噓,其液淚,其味酸。有餘怒,不足悲。外應爪甲色青,然欲如青玉光澤,不欲如藍。《靈樞》曰∶爪濃者膽亦濃。更肝主風,風喜傷肝,病主驚風,痘主水泡,若恚怒氣逆,則傷肝氣。若燥氣盛則病,其病候面青筋急多怒,眼痛日閉,不欲見人,或兩目連扎臍左動氣。若肝實,則直視大叫,呵欠項急頓悶,日赤多怒,頭眩痛引兩脅小腹之下。若虛則目昏胸痛,切牙吹氣,筋縮拘拳,恐懼加人將捕。若絕則唇腮反青,四肢多汗,然肝絕者,八日死。平脈則春旺七十二日,脈弦緩而長,然春弦者,端直之狀,細弱而長,其賊脈則浮澀而短,與夫面白亦逆,其危脈弦如張弓弦。

心者,在天之熱,在地為火,在人為心,在時為夏,在方為南,在色為赤,通竅於舌。《經》曰∶南方火也,萬物所以盛長也。又曰∶髒真通於心。心藏血脈之氣也。肝木為母,脾土為子,小腸為腑,克金主血。若久視則傷血,司藏神,其類火,其畜羊,其卦離,其性禮,其面華,其應四時。上為熒惑星,其病在脈。其音征,征者,止也,物盛則止也。其數七,其臭焦,其聲言,其氣呵,其充血,其液汗,其味苦,外應掌色赤,然赤如帛裹朱,不欲如赭。《靈樞》曰∶心應脈。皮濃者脈濃,脈濃者小腸濃,更心主熱,熱則傷心,病主驚熱,痘主紅斑。若憂愁思慮則傷心,寒氣勝則病,其病候,面赤喜笑,心煩掌熱而口乾,間日妄語,臍上動氣。若心實,則上竄切牙,口乾喜笑,身熱汗血,而筋脅膺背痛滿,或叫哭而搐。若心虛,則恍惚多驚,憂煩少色,咳嗽舌強,腰背酸痛。若心絕,則搖頭直視,形如煙熏。然心絕者,一日死。平脈則夏旺七十二日,而脈洪緩,洪者浮大而散,來疾去遲。其賊脈,則沉濡而微,與夫面赤亦逆,其危脈鈎,如操帶鈎。

脾者,在天之濕,在地為上,在人為脾,在時為四季,在方為中央,在色為黃,通竅唇口。《經》曰∶脾脈者,上也,孤髒以灌四傍者也。又曰∶髒真濡於脾,脾藏肌肉之氣也。心火為母,肺金為子,與胃為腑,克腎水,主賞肌肉。若久坐則傷肉,司藏意智,其類土,其畜牛,其卦坤,其性信,其華在唇四白,其谷稷,其應四時,上為鎮星,其病在肉。其青宮,宮者中也,土位居中,為五行建極也。其數五,其臭香,其聲歌,其氣呼,其液涎,其味甘,外應四肢而色黃,然黃欲如羅裹雄黃,不欲如土。

《靈樞》曰∶脾應肉。肉KT (肉KT 分理也。)堅大者胃濃,更脾主濕,然濕則傷脾,風氣勝則病,其病之候則必面黃,善思善嗜,體重卵痛,四肢不收而怠惰。脾實則肢體重着而不舉。腹脹尿秘而善飢,昏睡身熱而飲水,膽虛則少氣,吐瀉生風,或爭食不消,腫脹腸鳴,四肢無力。脾絕則臍突唇反,環口黧黑,突汗發黃。然脾絕者,十二日死。平脈則寄旺於四季之末,各一十八日。其脈溫濃,蓋胃氣行臟腑之間,故平和不得見,其衰乃形焉。賊脈,則引長而緊,與夫面青者逆。危脈則狀如雞雀啄,止而復來。

肺者,在天之燥,在地為金,在人為肺,在時為秋,在方為酉,在色為白,通竅於鼻。《經》曰∶西方金也,萬物所以收成也。又曰∶髒真高於肺,以行榮衛陰陽也。

脾土為母,腎水為子,大腸為腑,克木主氣,若久臥則傷氣,司藏魄,其類金,其畜馬,其卦干,其性義,其華毛,其候鼻,其谷稻,其應四時,上為太白星,其病在皮毛。其音商,商者強也,象金性之堅強也。其數九,其臭腥,其聲哭,其氣哂,其液涕,其味辛,外應皮毛而色白,然貴如白玉光澤,不欲如堊。《靈樞》曰∶肺應皮,皮濃者,大腸濃,更肺主燥,然燥則傷肺,病則為嗽,痘主膿泡。若熱氣勝則病,其病之候,則面白悲哭,手掐眉目鼻面,嚏涕吐衄,喘咳寒熱,脅有動氣。肺虛則難息,呼吸少氣,鼻涕咽干,喘乏咳血而唇白。肺實則悶亂喘促,咳嗽上氣,鼻塞脛股脊痛而胸滿。肺絕則汗出,發潤喘而不休,毛髮氣出。然肺絕者,三日死。平脈則秋旺七十二日,而脈浮毛,毛者稀軟之狀,輕虛似浮。其賊脈浮大而牢,與夫面赤皆逆。危脈則毛如風吹。

腎者,在天之寒,在地為水,在人為腎,在時為冬,在方為北,在色為黑,通竅於耳。《經》曰∶北方水也,萬物所以合藏也。又曰∶髒真下於腎,腎藏骨髓之氣也。

肺金為母,旺水為子,膀胱為腑,克火主骨。若久立則傷骨,司藏精與志,其類水,其畜彘,其卦坎,其性智,其華在發,其谷豆,其應四時,上為辰星,其病在骨。其音羽,羽者,舒也,陽氣將復,萬物舒生也。其數六,其臭腐,其聲呻,其氣吹,其液唾,其味咸,下應腰腎而色黑,然黑欲如重漆光澤,不欲如炭。《靈樞》曰∶腎應骨。

密理濃皮者,三焦膀胱濃,更腎主寒,然寒則傷腎,病主為疝,痘主黑陷。若淫慾過度,則傷腎,濕氣勝則病,其病之候,則面黑恐欠,足寒逆氣,腹痛飧泄而後重,臍下動氣。腎實則腹膨脹而體重,少氣不言,骨痛飧泄並小便少。腎虛則欲墜,下縮身而青白,顱囟開解,下竄畏明,心懸如飢,胸痛引春,厥逆溲多而耳鳴。腎絕則反目直視,狂言遺尿,腰折骨枯。然腎絕者四日死。平脈則冬旺七十二日,而脈沉濡石石者,沉濡而滑,舉指脈疾。其賊脈,則緩而大,並面大黃皆逆。其危脈則石如轉索,去如彈石。此是臟腑之大略,然心為血之主,而肝又為血之髒,是以血出之於心,而納之於肝也。抑肺為氣之主,而腎又為氣之藏,是以氣出之於肺,而納之於腎也。至於脾胃,尤為後天元氣之本,化源生發之機,五臟六腑之大源,氣血精微,莫不願之以長養也。

臟腑手足陰陽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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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厥陰肝 手少陰心 足太陰脾 手太陰肺 足少陰腎 足少陽膽手太陽小腸 足陽明胃 手陽明大腸 足太陽膀胱 手少陽三焦 手厥陰心包絡《經》曰∶陰陽之三也。何謂氣有多少異用也?陽明何謂也?兩陽合明也。厥陰何也?兩陰交盡也。(此明二陰三陽及陽明厥陰之義也。太陰為正陰,次少為少陰,又次為厥陰。太陽為正陽,次少為少陽,又次為陽明。以其氣有多少異用,故各有三者之分耳。厥虧,盡也。)

凡人一身共十四經絡,肝與膽為表里,膀胱與腎為表里,胃與脾為表里,此為足之陰陽也。小腸與心為表里,三焦與心包絡為表里,太陽與肺為表里,此為手之陰陽也。

手之三陰,從髒走至手,手之三陽,從手走至頭,足之三陽,從頭下走至足,足之三陰,從足上走入腹。更有任脈,直行於腹,督脈直行於背。其十四經絡,經脈者,行血氣。通陰陽,以榮於身者也。絡脈者,本經之旁支而別出,以聯繫於十二經者也。本經之脈,由絡脈而交他經,他經之脈亦由是焉,人身之氣,經盛則注於絡,絡盛則注於經,得注周流,無有停息,晝夜流行,與天同度,終而復始。然榮行脈中,五十周無晝夜陰陽之異;衛行脈外,五十周有晝陽夜陰之分。榮衛之行,以宗氣之呼吸為領神,衛氣平旦生,日西衰,榮氣伏而不露,見者為經脈,浮而常露,見者為絡脈。若榮衛有傷,外邪虛襲,滯而不行,病由斯作。手太陰肺經,左右各十一穴,是經多氣少血;足太陰脾經,左右各二十一穴,是經多氣少血;手陽明大腸經,左右各二十穴,是經氣血俱多;足陽明胃經,左右各四十五穴,是經氣血俱多;手少陰心經,左右各九穴,是經多氣少血;足少陰腎經,左右各二十六穴,是經多氣少血;手少陽小腸經,左右各十九穴,是經多血多氣;足太陽膀胱經,左右各六十三穴,是經多血少氣;手厥陰心包絡,左右各九穴,是經多血少氣;足厥陰肝經,左右各十三穴,是經多血少氣;手少陽三焦經,左右各二十二穴,是經多氣少血;足少陽膽經,左右各四十三穴,是經多氣少血;兼以任脈中行二十四穴,督脈中行二十七穴,而人身周矣。醫能明此,則藥餌針灸,所向自能應手矣。

督脈行背部之中行,為陽脈之都綱,故曰陽脈之海。任脈行腹部之中行,為陰脈之總任,故曰陰脈之海。因以督任名之,奇經八脈之二也。是以背為陽,腹為陰也。脈有奇常,十二經者,常脈也∶奇經八脈,則不拘於常,故謂之奇經,蓋人之氣血,常行於十二經絡,其諸經滿溢,則流入奇經。其有八焉。督脈督於後;任脈任於前∶沖脈為諸脈之海∶陽維則起於諸陽之會,而維持諸陽;陰維則起於諸陰之交,而維持諸陰,陰陽自相維持,則諸經常調和暢。有帶脈者,束之猶帶也。兩足蹺脈者,有陰有陽,陽蹺得之太陽之別,起於跟中循外跺,上行人風池;陰蹺本諸少陰之別,起於跟中,循內踝,上行至咽喉,交貫沖脈,猶聖人圖設溝渠,以備水潦,斯無泛濫之患。故人身之有經絡,猶天地之有河道,血脈之營運經絡,猶源泉之傳流河道,河道雍塞則水勢之泛濫無拘,源泉枯涸,則地道之脈氣閉塞,人身之血氣於經絡亦然也。然醫家之識經絡,猶舟子之諳道途,否則,何以行之?

詳五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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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言虛邪、實邪、賊邪、微邪、正邪,何以別之?蓋從後來者為虛邪。如肺病因脾土之邪所致,然金生於土,是從後來,兼金中有土,土能御水,無水則火至矣,故為虛邪。從前來者為實邪,如肺病因腎水之邪所致,然水生於金,是從前來,兼金中有水,則火不能至,是子能制鬼矣,故為實邪。從所不勝來者為賊邪,如肺病因心火之邪所致,蓋火能克金,是從吾所不勝者而來乘之,故為賊邪。從所勝來者為微邪,如肺病因肝木之邪所致,然金能克木,是從吾所能勝者而來乘之,既勝則不能為害,故為微邪。如但得肺家之病,而無外邪相干者,此謂正邪。姑舉一髒,可類推也。

五臟部位氣色外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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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重問切,小兒重望聞,故氣色詳揭審機數篇,單論幼科。夫醫之望聞問切四要,猶人之四肢,一肢廢不成其為人,一要缺,不成其為醫。《經》曰∶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而知之謂之巧。望而知之者,望見五色,以知其病之所處也。聞而知之者,聞其五音,以別其病之所出也。問而知之者,問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之所起所在也。切而知之者,診其寸口,視其虛實,以知其病在何臟腑也。故初近患人,先望而聞,次問而切,誠不易之,次第今病家,惟令切脈,以試醫士知否,殊不知寒熱虛實,在於經絡,可以切脈而知,若得病之由,及所傷之脈,豈能以診而悉之乎?

故醫者不可不問其由,病者不可不說其故。蘇東坡曰∶吾疾必盡告醫者,使胸中瞭然,然後診脈,疑似不能惑也。吾求愈疾而已,豈以因醫為事哉!況小兒血氣未定,易大易小,寸口難憑,非四者合衡揆度,何因洞見精微?謹將望聞諸要,匯集後篇。《經》曰∶精明五色者,氣之華也。五臟之華,皆上着於面,故直鼻上下候五臟,挾鼻兩傍候六腑。又鼻候肺,目候肝,舌候心,唇候脾,耳候腎,皮候大小腸,肉候胃,爪候膽,腠里候三焦、膀胱。其肝青、心赤、肺白、腎黑、脾黃者,是各髒之氣色也。肝旺於春,心旺於夏,肺旺於秋,腎旺於冬,各七十二日,脾寄旺於四季之後,各一十八日,是其本位。然有時乎不春不冬,而面變青黑者,非肝之與腎也。不秋不夏,而面變赤白者,亦非心之與肺也。蓋五臟之氣,隨症變形,而無一定。如忽然青黑者主乎痛,忽然赤者主乎熱,忽然白者主乎冷,忽然黃者主乎積。可見非繫於時,非拘於位也。又如心主額與髮際,肝主眼與左臉及太陽,脾主唇之上下及鼻準,肺主右臉及太陰,腎主耳輔及下頦。其色亦有或於本位呈見,或露於他部者有矣。大抵得部者順,即移位於無刑者不妨。若露他部,而又相剋者,斯為逆矣。如瀉痢日久脾虛,而唇之上下色變為黑,是腎乘脾,木反克土,名為強勝者,即為逆也。進而申之,凡五位總作青色者,主驚積不散,欲發風候,更必神彩不穩,上上下下。凡五位總作紅色者。主痰積雍盛,驚悸不寧,更必神彩無光,恍恍惚惚。凡五位總作黃色者,主食積症聚,更必其神散漫,昏昏沉沉,其候寒熱潮發,飲食不欣,氣粗煩滿,睏倦喜踵,或嘔噦,或瀉痢。凡五位總作白色者,主肺氣不利,大腸滑泄。水谷不分,欲作痢吐,其眸凝濁,失其精神,朦朦朧朧。凡五位總作黑急者,主傳不順症變作逆候,未害有虧臟腑欲絕,其血不榮,其氣不衛,榮衛大序,經絡流注,凝滯於脈,為疾危惡。其神昏悶,沉沉默默,必為人不久者矣。更凡額紅者,主心經有風熱,腫臥不寧,驚悸熱燥。若青黑色者,主心中有邪驚風腹痛,手螈 而啼叫。若青黑甚者,主心腹疼甚。若微黃色而皮乾燥者,主有盜汗。

若頭髮軟黃燥者,主驚疳骨熱潮熱微渴。若昏黑者,症必便候。更凡左臉紅者,主肝風熱身熱拘急。若青黑者,主驚或腹痛。若淺赤色者,主乎潮熱。更凡右臉紅者,是傷風熱。若淺赤者,亦主潮熱,或大便堅,氣粗壅嗽,若青白色者,主咳嗽噁心。若青黑者,主驚風欲發,或盤腸內 ,腹痛等症。更凡鼻上赤色者,主身熱而不思飲食。若深黃色者,主小便不通。若鼻孔乾燥氣粗有聲者,主有衄血。若青色者,主見吐乳。若淡白者,主泄瀉不食。若鼻中乾燥者,又主二使不利。若鼻孔黑燥,抑起者,主肺家絕,並手足無紋,唇中無痕者,並為不治。更凡下頦赤色者,主膀胱熱,然膀胱與腎為表里,有熱則水道不利,故令小便不通。更凡兩目赤者,是心肝熱,主風熱煩躁。若黃色者,主脾積而口臭不食。若青色者,主肝風熱而驚。若目 浮腫者,主久嗽噁心,或食積成疳。若目睛黃赤者,主早晚發熱。若眼尾有細碎紅紋者,主驚風內 。若目鮮者,亦主乎驚。若揩拭眉眼者,主欲生風。若眼朦朧者,主乎肝熱,多變雀目。若兩目腫,早晚面浮者,主脾受積。更凡印堂青色者,亦主受驚。若青紫黑者,主客忤祟沖。

若青黑色者,主腹痛多啼;兼紅主驚熱;白為無病。更凡山根青色者,亦為驚候。若紫色者,傷於乳食;黑者必危。更凡兩眉紅者,主兒夜啼。若眉中心淡白色者,主泄瀉糞白,食物不化;然久病而紅者,必死。更凡兩頰赤者,主啼哭驚熱;兼色黃者為吐。

更凡正口常紅者為無痛。若干燥者主脾熱。若白者為虛。更凡人中黑者,主乎腹痛蟲動。若點點黑者,主乎吐痢。若兩邊黃者,主乎傷食。若上下俱青者,主乎乳食不化而便青糞。更凡唇紅面赤者為傷寒。若唇白者,主吐嘔哎逆。或吐血便血衄血。若紅赤乾燥而皺者主渴。若紅赤而不皺者主口臭,大便不通,夜間心煩不睡而癲叫。若黃而口臭者,又主脾積。若紅赤者,亦主衄血。若唇口動者,主乎驚熱,若唇口紫色者,主吐涎而蟲痛。若唇青者,主乎脾寒,或時肚痛,乳食減少。然亦有氣血虛怯,為冷所乘,而故青者。若口滴清水者,主乎欲生重舌,又或口瘡,然亦有因脾冷流涎者,更有舌裂舌衄舌上芒刺者,是皆熱極為陽毒也。若生瘡者,是心脾熱也。若舌卷者,主驚。

若舌干、舌白、舌黑、舌燥、舌苔、舌黃、舌赤腫者,主乎大便不通;然久瀉痢後而舌黑者死。更凡耳前微赤者,主乎耳聾。若微黃者,主乎腎驚,睡中切牙。若耳葉乾燥者,主骨蒸熱。若面青白者,主乎吐瀉;或驚風欲發;或軀身啼哭。然凡既觀其色,更宜稽諸其時,假如春病面青,是為順候,如至白色,最為難療,以其金克木故也。其餘仿此類推。總紅赤為熱,青色為驚,黃為吐痢,或積黑者。非病即危症也。更凡諸色上行者,其病益甚,下行如雲徹散者。其病方已,兼五色各有髒部,有外部,有內部,如色從外走內,其病從表入里。如色從內走外,其病患里出表。病生於內者,宜先治其陰,而後治其陽,反則益甚。病生於陽者,宜先治其外,而後治其內,反則益甚。然難盡者言,無窮者理,故一定之形跡,宜知之以為常,變通之神化,貴隨機而異用,在人之神聖工巧,類推之而無盡也。

病源詳揭(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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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病晝則增劇,夜則安靜者,是氣病而血不病,或脾氣虛也,當補脾氣。夜則增劇晝則安靜者,是血病而氣不病,或脾陰虛也,當補脾陰。晝熱夜靜,是陽氣旺於陽分,晝靜夜熱,是陽氣下陷入陰中。若晝夜俱熱,是重陽無陰也,晝靜夜寒,是陰血旺於陰分也。夜靜晝寒是陰氣上溢於陽中也。晝夜俱寒,是重陰無陽也。晝寒夜熱病名陰陽交。受而死矣。欲冷者知為熱,欲熱者知為寒,好靜者知為虛,好動者知為實,惡食知傷食,惡風知傷風。凡日中得病,夜半則愈,夜半得病,日中則愈,是陽不利,得陰則和,陰不和得陽即和之義耳。大喜後乳食多成驚癇。《經》曰∶暴怒傷陰,暴喜傷陽。更曰∶傷陰則瀉,傷陽則驚。大喜後飲水多成喘急,故曰水傷三焦,令氣息喘急。更日汗後飲水,亦成喘,蓋喜屬心,汗亦屬心,濕熱之氣,流入肺家,令生喘也。大哭後乳食,多成吐瀉,哭屬肺而即脯乳食,則令傷肺,肺氣逆則吐,更肺與大腸為表里,故瀉也。大哭後,飲水多成嗽噎,亦因哭屬肺,而即飲水則令氣逆不利也。大飢後乳食,多成腹痛,蓋食不可急,急則不細,乃傷脾氣,多成積聚癖塊,故腹痛也。大飢後飲水,多成泄滯肚疼,蓋飢後飲水,則令濕傷脾,是以腹痛,濕勝則瀉。大飽後飲水,多成氣逆,《經》曰∶飲多則肺葉布,故氣逆上奔也。大飽後迎風,多成暴厥,因食氣上衝心肺之間而未散,卒被水冷所激,故暴厥不醒,如中風也。大驚後乳食,嘔吐心痛,蓋心主驚,驚後乳食,則少陰受邪,故即心痛兼驚後乳食,則少陰氣節不通,故吐逆也。大驚後飲水,久成不語,蓋心主驚,驚後飲水,則傷心氣。夫心通於舌,舌本無力,故不能語,然亦能成水痢癖,《室鑒》曰∶水痢癖者,因水飲被驚而成也。當風乳兒,則成嗽吐腹膨,蓋迎風飲乳,則風冷入肺,故作嗽吐。《經》曰∶形寒飲冷則傷肺,肺傷則咳嗽,兼肺主氣,氣傷則腹膨,當風飲水,則成雀目青盲。《素問》雲∶風氣通於肝。當風飲水,則水停於汗,肝氣通於目,故成雀目青盲也。夜露下乳兒,多成嘔吐,蓋冷乳不散,停滯胸膈,故氣逆嘔吐也。夜露下飲水,多成泄瀉,《素問》曰∶濕勝在內,攻於脾胃,脾胃受濕,則水谷不分而泄瀉也。正食便乳,則成疳黃口臭,牙中出血,又曰乳食並餐,必成痰癖。方汗便乳,則成心疳壯熱,蓋汗者,心之液,正汗便乳,則傷其心,心傷則液散,皮膚枯燥,故成心疳,而面黃臉赤,身體壯熱,大汗脫衣,得偏風半身不遂,母食辛熱面物乳兒,多成龜胸,蓋龜胸因肺熱脹滿所致。若母恣食辛熱之物,流入乳絡,令兒肺熱而然也。母食酸咸煎爆乳兒,令兒成渴,蓋小兒臟腑軟弱,感母之氣,臟腑生熱,熱則煩躁,故渴不止。又曰∶母食醬肉飲水,則成渴痢。母醉臥當風,乳兒失音。蓋因風冷酒毒氣亂之乳,入於喉掩之間故也。母大飽乳兒,則令身熱喘急,蓋大飽則胸膈氣息未調,若便乳兒是以身熱喘急。又曰∶醉飽傷勞,乳兒多成疳病。飲水便乳則成痰熱驚風,書曰∶飲水並傷乳,則乳不得下而為痰結在胸,是以為熱為痰,作吐作瀉,或作驚癇。飲酒食肉乳兒,令成天 ,蓋煩悶之毒,流入乳中,即便乳兒,是以邪熱傷心,心神驚悸,壯熱抽掣,而成天 。嗽後飲乳,則成痰喘驚噎,蓋嗽者肺也,肺氣方逆,而與乳則痰聚不散,氣道不利,關節不通,是以痰嗽作喘驚噎成風矣。嗽後飲水,則成鼻 多涕,蓋嗽主肺,而鼻為肺竅,嗽後飲水,則肺氣受寒,是以涕下不止,而鼻 矣。悲喜未定即乳,則成涎嗽,蓋心主喜,而肝屬悲,悲喜未定即乳,則傷肝心,是以風火交激成痰,流滯於肺,故為涎嗽,悲喜未定,飲水則成吐血,蓋悲喜未定,則血氣未和,飲水則逆其氣,氣逆則勝血,氣上奔而血亦為之吐出色,兒啼未定便乳,則生癭氣,蓋見啼未定,則息候未調,便即與乳,則氣逆不得消散,故積聚而成瘰 癭氣也。兒啼未定飲水,則成胸高喘急,蓋氣逆之際,寒冷所加則氣傷於肺,是以痰結喘急,肺脹胸高矣。母方淫 情亂乳兒,則令吐瀉,身熱啼叫,必發驚癇。其母試浴未乾乳兒,則生瘡疥,蓋濕熱之氣,流入乳絡,水濕有傷心脾,脾主肌肉,故濕熱熏蒸而然也。拭浴未乾飲水,則成頭疼身熱,蓋外既受寒,內又飲冷,則表里俱傷故也。此皆保嬰之要旨,百病之由生,可不詳與!

審機(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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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兒十歲以前,忽然面上如青紗蓋定,從髮際至印堂者,不論病之深淺,六十日必死。若至鼻柱,一月須亡,更到人中,不過十日。其色盈面即日哭傷,並諸病雖愈。如赤色出於兩顴,大如拇指者,必復卒死。黑色出於庭間,大如拇指者,雖不病而亦卒死。兩臉青色者,主多啼作嘔,臟腑不和也。鼻燥黃色者,必積熱溺澀,或衄血氣相也。鼻燥白色者,必吐瀉傷脾,感冷肺逆也。鼻中癢甚者,是肺氣盛,而五疳傳驚也。鼻下赤爛者,是肝氣盛,而肺疳見症也。鼻如煙筒者,是火爍金,而驚中危症也。至如鼻孔仰起者,死症也。目鮮青色者,書曰∶睛青主癖塊;又曰∶目鮮將發搐。然發瘡痍亦然。目睛黃色者,是積熱骨蒸,或瀉痢 癖也。眼深黑色者,是吐瀉內吊,驚搐慢脾也,眶腫睛黃者,是積熱久嗽,或傷脾作嘔或夜熱瘡痍也。印堂青色者,主胎熱胎驚腹痛夜啼也。更凡身熱,而眉攢不舒者,主頭疼,不熱而然者,主腹痛下痢,或熱擁三焦,並凡病機將發亦然。若眉間雜色者,白主霍亂絞痛,黃主積熱虛浮,赤亦感風頭楚,青主驚搐相乘,黑者危在旦夕。嘴唇中白色者,主嘔逆作瀉,口渴腸鳴,將成內吊。唇中黃色者,主傷胃脾熱、作脹下痢,溲短肌浮。唇中紅色者,主內熱有驚,或見瘡疹。唇中青色者,主風寒相感,脾傷發驚。唇焦赤色者,主口穢脾腸,便閉氣粗熱甚。唇繭淡自者,主傷食復傷,熱擁脾家,腸鳴腹鼓,唇間紫色者,主蛔刺攻沖,痛逆霍亂。唇深紅色者,肺虛熱也,唇白者,肺虛也,然白而澤者可治,白似枯骨者,並諸疾愈後,忽大喘唇白者皆死。更有舌上雜色,如黃者傷脾,白苔者焦渴,紫濃如荔枝殼者,主熱聚三焦,破裂有血者主邪熱攻心,小便閉結甚有青苔,或如白染者,並皆不治。耳前赤色者,主疳蟲攻腎,耳鳴或聾;耳前黃色者,主驚入腎,或睡中戛齒;更有筋露,青色於頭面者,主驚啼煩躁;更有胃熱而遍體金黃者,則必口穢目碧;更有魚目定睛者,主夜死,蓋肝屬木,而外應睛,肝亡則筋絕,目不能轉。又曰∶瞳人屬腎,腎亡則水絕,是以瞳人不轉,子母俱絕,則近必死在申酉時,遠死在庚辛日,蓋二者皆屬金,金能克木,故至期而死矣。更面青唇黑者晝亡,蓋面青者,木來克土也,唇者脾也,黑者水也,今脾部而見水者,是脾絕,而水反勝也,則近必死在寅卯時,遠必死在甲乙日,蓋二者皆屬木,木能克土,故至期而死也。更凡面黃,而目或青或赤或白或黑者,皆為不死,若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赤目青,面青日黑者皆死,蓋色中無黃,則胃氣已絕矣。更凡青色見於太陰太陽,及魚尾正面口角,如大青藍葉,或怪惡之狀者,是肝氣絕主死。若如翠羽柏皮,只是肝邪,有怒病風病,驚病目病之屬。若赤色見於口唇,及三陰三陽上下,如馬肝之色,或死血之狀者,是心氣絕主死。若如橘紅馬尾色者,只是心病,或有大熱,怔忡驚悸,夜臥不寧健忘之屬,若白色見於鼻準,或於正面,色如枯骨,或如擦敗殘汗粉者,是脈氣絕主死。若如膩粉梅花者,只是肺邪,或中寒咳嗽,哮喘氣虛之屬。若黃色見於鼻,乾燥而如土偶之形者,是脾氣絕主死,若如桂花雜以墨暈,只是脾病,飲食不快,四肢倦怠,脹悶泄瀉,嘔吐之屬,若黑色見於耳或輪廓內外,命悶懸壁,若污水煙煤之狀者,是腎氣絕主死。若如鳥羽之澤者,只是腎虛,火邪乘水之屬,更頤下赤者,主腎熱,《素問》雲∶腎熱病者頤先赤,更若非時弄色者,主胎風客忤之屬;書又曰∶病重而面色不常不澤者死。更凡左臉赤色,身熱脈弦者,主肝熱病。《素問》雲∶以木之氣,則應春合東,以南面正理之,則其左臉也,右臉青色者,主嘔逆多痰。《素問》雲∶以金之氣則應秋合西,以南面正理之,則其右臉也。若目連眨者,主肝風熱;若目直而黑者,主搐;若目直而青身反折者,主驚;若切牙甚者發驚;若口吐涎沫而叫者,蟲痛;若呵欠善嚏悸者,主發瘡疹;若吐瀉昏睡而露睛者主胃虛熱;若吐瀉昏睡而不露睛者,主胃實熱;並凡身熱而飲水者,主熱在內;若身熱而不飲者,主熱在外;若小便不通者,久則脹滿。更凡吐稠涎痰熱及血者,主熱。若吐涎痰冷者主濕;若吐沫及白痰綠水者,是胃虛冷;若瀉黃紅赤黑,是脾胃熱毒;若尿深黃色者,久則尿血;若心痛而吐水者,主蟲痛;若心痛而不吐水者,是冷痛。然有原素喜熱物,有傷胃脘,死血凝滯作痛者有矣。更凡呵欠面赤者風熱;呵欠面青者,驚風;呵欠面黃者,脾虛驚∶呵欠多睡者,內熱;呵欠氣熱者,傷寒∶呵欠喘急者,傷風∶呵欠頓悶者,痘瘡∶呵欠久病者,是陰陽離也。更幾弄舌者,是脾微熱即飲水者,是脾胃虛,而津液少,不可遽作熱治。若大病後而弄舌者凶;若眼赤者,是肝家積熱;若白日多睡是脾家積熱;若咳噫噎氣,是胃家積熱;若牙疳口氣,是奶食結毒;若龜胸者,是肺家風熱久蓄∶若龜背者,是客風傷肺∶若停耳者,是腎中濕熱上沖;若開口睡者,是五臟毒盛;若睡時口中氣溫,喜合面臥,及上竄切牙者,是心熱也,蓋心氣熱則心胸亦熱,故欲就冷也。有氣溫而喜仰臥者,是心氣實,故喜仰臥,而氣得上下通也。更凡目赤者,心熱也;淡紅者,心虛熱也;青者,肝熱也;淺淡者,肝虛熱也;黃者、脾熱也;淺淡者,脾虛熱也;無精光者,腎虛也。然病後而目無精光,如露霧罩定者死。若愛吃布帛者,是肺生蟲∶愛吃火炭者,是肝生蟲∶愛吃鹽者,是腎生蟲;愛吃泥士者,是脾生蟲;頻食善飢者,是實火;善飢少食者,是虛火;口穢唇腫者,是脾胃熱盛;四肢多瘡,是脾家濕火;時渴時瀉者,是胃火;聲啞氣粗者,是肺 也。若兩臉赤色者,主乍乘風熱,肌肉憔悴者,必內熱骨蒸,病欲得寒,欲見人者,病在腑也。病欲得溫,不欲見人者,病在髒也,此病機之外見,望法之所首重也。

審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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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大笑不止者,心病也。喘急大息者,肺病也。怒而罵詈者,肝病也。氣不足以息者,脾病也,欲言不言,語輕多畏者,腎病也。啼而不哭者,是聲直無淚,主乎盤腸氣,腹痛幾絕也。哭而不啼者,是連聲多淚,主驚入心也,吱煎不安者是煩,主熱在心經,精神恍惚。若吱 不足者是躁,主風邪在心,為搐為視。言而微,終日乃復言者,此奪氣也。聲響,如瓮中語者,是傷風也。聲如從室中言者,是中氣之濕也。語言無力,難布息者,內傷。言而不厭者,外感聲清而輕者,氣清弱也。重濁者,痛也,風也。高喊者,熱狂也。聲急者,神驚也。聲塞者,痰也。聲戰者,寒也。聲噎者,氣不順也。喘者氣促氣短,有虛有實也。噴嚏者,知其風。呵欠者,知其倦而生風,陰陽上下相離,或脾困而病機將發也。衣被不斂,善惡隨口不避親疏者,神明之亂也。妄言錯亂,目見異物者,邪熱歸心也。喉中有聲,謂之肺鳴,是火乘金位不得其平而故鳴。此三者壞症也。至若五臟已奪,神明不守,而聲嘶者死,視直沫多,漸至音啞者死。

雜症大小合參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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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陳纂集大小合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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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醫專司命之重,學習可不精祥,故毋論方脈、幼科、女科、外科,不可不廣博群書,究心切脈,由博及約,則認病無差。理路既明,用藥自當,即外科徒驗外見之症,而不察脈候之微,則何以審氣血之盛衰,陰陽之偏勝而明臟腑之所屬?以得療治之無誤也。至於幼科,尤宜參看方脈諸書。蓋兒科謂之啞科,疾病痛苦,勿能告人,全賴治者細心詳察。奈幼科諸書,理淺言略,難明病源。惟以小兒不節飲食為執見,最重消磨,更以純陽之子為定論,恣投寒苦,孰知易停滯者,脾氣必虛。若圖見小效於目前,則便遺大害於日後。況芽兒易虛易實,言虛者正氣易於虛也。言實者邪氣易於實也。然邪湊之實,必乘正氣之虛,罔顧正氣之虛,惟逐邪氣之實,其有不敗者幾希!如寒傷榮也。溫養榮陰;風傷衛也。辛調衛氣,惟調榮衛和平而宣行,客邪不攻而自退,使正氣自行逐賊,則邪退而正氣安然,如浮雲一過,天日昭明也。若投與氣血無情之猛劑,則客邪雖散,正氣亦傷,乘虛之邪,接踵可至。要知正氣不至空虛,邪必不能湊而為實。至於雲純陽者,以無陰而謂,乃稚陽耳。其陽幾何?陰氣未全而復敗,其陽將何所而望其生長耶?況天地之氣化日薄,男女之情性日囂,幼稚之稟受日弱。有稟父之陽氣不足者,多犯氣虛中滿∶有稟母之陰血不足者,多犯陰虛發熱;患痘則多犯腎虛內潰之症,此皆先天不足所致,近來比比皆然。若徒效上古克削寒涼,如肥兒丸蘆薈丸之類,則千中千死。即使火之有餘,實因水之不足,壯水以制陽光,先賢之至論。服寒涼者,百不一生,古哲之格言。以不生之藥,投欲生之兒,心何忍哉!至於脾胃自能消谷,偶有停滯者,緣消谷之脾胃病也。只助其能調其病而自已,故有助脾消化,推揚谷氣者。有稟命門火衰,則補火生土者,有一消一補者,有純以補為消者,蓋恐寬一分,更耗一分元氣也。人之有生唯一氣耳,易虧難復,可輕耗哉!況天地之氣既薄,父母之氣既衰,幼稚之稟既虧,可不根究先天之陰虛陽虛,而徒方脈諸書,水源探本為治,靡不附應合宜,既能挽回此代赤子元氣於後天,便是培值後代赤子元氣於先天,誠為壽世無疆矣。

若徒宗上古幼科淺略方論,則猶灌溉樹木者,罔顧根本而惟潤飾枝葉,則欲望其生長,未之有也。況更加戕賊者乎!張所以有大小合參之集,幸高明鑑諸。

論初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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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肇分,陰陽始成,稟五行而具體,合四時以成形。一身象備一天,九髒類諸九有,父之精白而輕情,母之血黑而重濁,故陽胎氣則輕清九分,陰時氣則重濁十分,蓋陰氣不勝其陽則成男,陽氣不勝其陰則成女。妊娠十月各有所主,一月如珠露;二月綻似桃花;三月男女始分。男子先生左肋、左眼、左腎,女則反之。四月形體全;五月筋骨成;六月毛髮生;七月游其魂,能動左手∶八月游其魄,能動右手,而臟腑具;九月三轉動,谷氣入胃;十月滿足神備而生。然究其實,則止二百七十日,實為定論。於中虛計一月,以應十月數也。故《經》曰∶九九為上,八八次之,七七又次之。凡人之生,稟受二儀之氣,會合三才之道。若三才各得其九,則三九二十七,即二百七十日而生,血氣充足,精神純實,相貌皆全,智性具通。八八者,三八二十四,即二百四十日而生。七七者,三才各得其七,三七二十一,即二百一十日而生。逾十月而生者,謂之太過。七八月而產者,謂之不及。太過者,血氣陰之有餘;不及者,血氣養之不足。大抵人得中道,乃即純粹,陰陽得所,剛柔兼濟,氣血俱和,百脈相順,心智明通,精神全備,臟腑充實,形體壯健。觀其顱囟,斯可知矣。未周之兒,顱囟堅合,睛黑神情,口方背濃,骨粗臀滿,肚軟臍深,莖小卵大,齒細發潤,聲洪睡穩,氣壯聲清,形緊色紫,此乃受氣得中者也。如二三周囟尚解開,手足攣縮,齒發未生,膝如鶴節,或五歲不行,手細脊瘦,色白形萎,氣怯聲濁,此皆受氣不足者也。受氣有六,筋骨肉血精氣是也。筋實則多力;骨實則早行立;血實則形瘦多發;肉實則少病;精實則靈利,多語笑而不怕寒暑;氣實則少發而體肥。然有外肥里虛,面 白色,腹中氣響,嘔吐乳食,或便青糞,頭大囟開,此乃胎氣最弱,調理失宜,多變慢驚。

先後天陰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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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元氣,一太極也。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陽動則為火,陰靜則為水。水者,精也。精者,元氣之體所以立也,火者,神也。神者,元氣之用所以行也。陽動陰靜,初生精神,次生魂魄意,以配五行。五行立而五性具,五性具而七情生。夫水者,陰也。火者,陽也。一為腎,一屬命門,命門謂之神門,男子藏精,女子系胞,元氣之根本,精神之所舍也。故腎命門為元氣之原,而居至陰之下,左尺腎水之真陰。則生左關肝木,肝木則生左寸之心火。右尺命門火之元陽,則生右關脾土,脾土則生右寸之肺金,自下而生上,此先天之元氣也。至於火生土,主生水,復自上而下,此後天之元氣也。先天之元氣,由無形以肇生五行,後天之元氣,從有形之五行,以環運先天,陰陽無形之氣,陰陽合德,而生魂魄神志意之神,爰有喜怒憂思悲恐驚之情,此其性真之七情也。若過極則反損先天陰陽之氣。

後天陰陽有形之氣,何以別之?受生之初,即稟母脾胃之谷氣,以養其形,是脾胃之谷氣,實始於先天無形之陰陽,而更化生乎後天有形之氣血也。苟從飲食勞役所傷,則損後天陰陽之氣,而腎命門之真陰元陽不足,固不能為十二經之氣血以立天元,脾胃之穀神不充,更不能為腎命門之真陰元陽以續命脈,而先後天濃薄之所由也。以先天元陰受傷,神多昏昧,至夜便多不安,及將睡時驚恐不寐,寐則怕人而不寧,心慌驚跳,神魂盪漾,此為神思間無形之火動也。治宜大補真陰,兼以安神,則火自降,而神自清。然先天無形元陰之氣不足,切不可用參術黃 ,惟地黃丸補真陰真陽之屬,可以填之,蓋甘溫但補五臟之陽氣,而甘寒則補五臟之真陰,然甲補陰藥而不愈者,乃功之未到,而虛之未回,藥非百數,功非歲月,則不能挽回也。然此惟不服藥便覺火動不安者,是其驗也。

先天無形元氣之陰者,即我腎水之母氣,稟受元精之祖氣也。其真陰之本體,則深藏於左腎之中,其真陰之妙用,則默運於精神之內,故曰無形也。苟有所傷其真陰,則令精神恍惚,夜臥不安,目則KT KT ,羞明怕日,或惡人與火,喜靜畏動,所喜所見皆陰也。此由父母多欲,素傷腎氣,或因交感之際,偶從七情損其真陰,及至後天,已之色慾七情,復不樽節,生後並傷,欲不虛榮疾病,焉可得乎?治療之法,當溫存內養,保其殘敗之陰,補益陰陽,助其生長之力然陽火易救,陰水難求,故先天元陰之真水不足,自非歲月計功,不能幹旋,蓋一星之火,能應萬頃之山,一杯水,難救車薪之火也。

小兒受病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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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小兒草頭之露,水上之泡,用藥不可不慎也。然小兒之病多因脾胃嬌嫩,乳食傷積,痰火結滯而成。其症不一,舉其尤者而言之。乳食傷胃,則為嘔吐;傷脾則為泄瀉;吐瀉既久,則成慢驚,或為肝病;乳食停積,則生濕痰;痰則生火,痰火交作,則為急驚,或成喉痹;痰火結滯,則成癇吊,或為喘嗽。胎熱胎寒者,稟受有病也;臍風撮口者,胎元有毒也;鵝口口瘡者,胃中濕熱也;重舌木舌者,脾經實火也;胎驚夜啼者,邪熱乘心也;變蒸發熱者,胎毒將散也。丹毒者,火行於外也;蘊熱者,火積於中也;中惡者,外邪乘也;睡驚者,內火動也;痢者,腹中食積也;症者,膈上痰結也;外感發熱者,鼻塞聲重也;內傷發熱者,口苦舌干也;心痛者,蟲所齧也;疝痛者,寒所郁也。積有常所,有形之血也。聚無定位,無形之氣也。胃者主納受也。脾者主運化也。脾胃壯實,則四體安康,脾胃虛弱,則百病蜂起。為幼科者,可不以調理脾胃為切要哉!

臍風(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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臍風者,由斷臍之後,水洗失宜,以致水濕之氣,流入心包絡間,或當風解脫,為風邪所襲,以致貫髒傷腸,臍突腫爛。身體重着,四肢柔直,多啼不乳,唇青口撮,而出白沫,先撮口而漸成驚。即名臍風。若臍邊紫黑,撮口不開,是為內搐不治,甚至啼叫不止,臍邊青黑弩出,胸翻項軟,乳不通喉,四肢皆厥,寒噎誕生,口乾內搐,爪甲皆黑,握拳噤口,尤為死候也。更有熱在胸膛,伸引弩氣,亦令臍腫。若臍中不干,常出青黃水者,此必初生有傷六腑耳,宜藥摻之,但此時僅如血塊,不可用腦麝之膏貼之,並忌大寒大熱之劑、蓋肌肉未堅,臟腑柔脆,難以抵當耳!臍風等症,須看上 ,如有白泡點子,須用銀針輕輕試破,若有血出者,可愈。然最危候,十難一二,能過一臘方愈,尤宜察色觀容,不可魯莽。假如額赤,知為心熱,鼻紅知為肺熱,左腮青知為肝有餘,右腮白知為脾不足,頰白知為腎虛。有臍突可畏者,是因在胎母多驚悸,或因過食熱毒之物,致生之日,兒因胸膛有熱,是以頻頻伸引,呃呃作聲,弩脹其氣,抑入於中,故臍突耳。然臍為根本,風濕防護須嚴,一有所失,則臍腫不干,久而作搐,入於經絡,即成氣項,並撮口臍風,皆為惡候,故宜預用軟綿包指,頻拭口中牙根之上,有筋兩條,便將竹刀輕輕剖斷,以豬乳點之。又宜察看臍上,一有赤脈直上,即於赤脈盡頭之處,以灸三壯,此皆預防良法也。

一凡小兒落胎之時,視其臍軟者,無臍風也。如臍硬直者,定有臍風,速宜預治。

撮口(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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撮口者,因胎受風熱,初生又感風邪,入臍流毒心脾而致也。然胎風、臍風等症,皆令氣促舌強,握口如囊而不乳,病原相類,候亦相同,發則面目黃赤,撮口不乳,氣促喘急,啼聲不出,舌強唇青,聚口撮面,飲乳有妨,治宜疏利,故書曰∶小兒初生,血脈未斂,肌肉猶血,血凝且堅,方成肌骨。血若治敗,則不成肌肉,致令面目皆黃,閉目口撮,是皆血脈不斂也。總由在母胎中,挾於風熱,既生之後,氣皿未調,當風洗浴,風入心脾,皆能撮口。因腸胃閉塞,鬱結於中,是以腹中脹滿,肚上青筋,撮口不乳,勢甚危急。若不速與利下,則難救療。如過一臘而不愈,口吐白沫,四肢覺冷者,不治。況小兒初生,其氣尚盛,且有病則病當之。若一見前候,須急下之,愈後微加補益,否則根本一傷,終身多病。

噤風風噤口噤(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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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風、風噤、口噤者,均因胎受熱毒,流入心脾,既生又為風邪侵襲而作。其症眼閉口噤,啼聲漸小而不乳,舌上聚肉如粟米,口吐白沫,色赤鼻黃,如百日內見名絕風噤。然噤風、風噤、口噤三症,與臍風、撮口症候相類,治法亦不大異,總為惡候。如逆搐噤口,臍內流血不止者,死。若口開有物如蝸牛,或似黃頭白蟲者,宜內服竹瀝、牛黃之類,外用豬油薄切擦消。及看上 有白泡子,用指甲輕輕刮破,以京墨塗之。故初生須防三疾,一曰口噤;二曰撮口;三曰臍風。皆是急病,就中噤口尤甚,若過一臘,方免此厄。故略見牙關緊急,不便食乳,啼音漸小,口吐涎沫,便即須照前法觀看口舌,如法治之,然後服藥。諸症病名難異,病源則同。臍風、撮口、噤口者,多生於七日之中,及一月之內名之也。噤風、風噤者,以病生於百日之內,及一百二十日之前名之也。

辰砂僵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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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撮口、臍風、鎖肚。

辰砂(水飛,五分) 直僵蠶(炒,一錢) 天竺黃(五分) 珍珠(三分) 麝香(一分)

為末,每用少許,蜜調塗口,令自噙下。

龍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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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驚壯熱,臍風撮口。

龍膽草 鈎藤 小柴胡 黃芩(炒) 甘草 赤芍藥 桔梗 茯苓(各五分) 大黃(紙裹煨,一分)

棗水煎。古方有蜣螂二枚,去足、翅,除桔梗。

急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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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臍風。

猴猻糞山中者,良,不拘多少,煎湯餵之。家畜者,不用。

治撮口。

用牛黃一分,研,竹瀝調勻,滴入口中。

又方 取蝎虎一個,江南名壁虎,裝瓶內,用硃砂細末,亦入瓶內,封口月余,令食砂取出,其身赤色,陰乾為末,每服二分,酒下。

一方

治撮口。

穿山甲用尾上甲三片,羊油炙黃色,蠍梢七個,共為細未,人乳汁調塗乳上,令兒吮之,用濃衣包裹,須臾汗出即愈。

保生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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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風,鎖肚,口噤。

防風(七分) 枳殼(炒,五分) 橘紅(四分) 茯神(三分) 荊芥穗(三分)遠志(去心,四分) 南星(姜炒,五分) 桔梗(三分) 甘草(二分) 加燈心,煎服。

定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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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噤口不乳。

蟬脫嘴足(二十七枚) 全蠍(去毒,二十七枚)

為末,入輕粉少許,和勻,乳汁調服。

二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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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臍突腫。

赤小豆 淡豆豉 天南星(去皮、臍) 白蘞(各一錢)

為末,用芭蕉自然汁調敷臍四旁,得小便自下即愈。

龍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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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臍內瘡。

龍骨 (一錢) 輕粉(五分) 黃連(一錢) 白礬 (五分) 為末,干摻臍中。

一方

用大紅羊絨,燒灰為末,單敷效。

鼻塞鼻涕鼻鼻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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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塞者,蓋肺氣通鼻,於氣為陽,若氣受風熱,則鼻間停滯而塞矣。若寒客皮膚或肺中風,及乳母夜睡,吹兒囟門,則寒停囟戶,津液不收而多涕。若冷久不散,則濃涕結聚,使鼻不聞香臭而鼻 。若挾熱,則鼻干也。

開關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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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附子 川芎 荊芥穗 細辛葉 豬牙 皂角 僵蠶(各五錢)

為末,入蔥白搗成膏,用紅帛虛夜貼囟門。

川芎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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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鼻塞。

川芎 細辛 蒿本 川白芷 麻黃 甘草 杏仁 龍腦 麝香(少許) 羌活

為末,蜜丸桐子大,用新棉裹一丸,塞鼻孔中,男左女右。

牛黃犀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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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肺雍鼻干。

牛黃 犀角 川芎 升麻 細辛 麻黃 甘草 硃砂 龍腦 麝香為末,蜜丸,芡實大。荊芥煎湯,研化,食後服。

眼閉症胎赤眼血眼(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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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眼團者,因母過食熱毒之物,使兒五臟蘊熱於內也。若畏明眼團者,是稟精華不足也。胎赤眼看,因初生洗浴不潔,穢汁浸眼 中,使瞼亦赤爛,至長不痊,名胎赤眼。宜勿食毒物,內服清解,外煎洗淨可也。更有血眼者,因兒將分降,胞囊已破,其兒既降,血即送下,瘀壓目 ,重則貫漬其睛,不見瞳人,輕則外HT 腫赤,上下眩爛。若投涼藥,必寒臟腑,當用生地黃湯,流行氣血。如紅赤者,以熊膽點之。

生地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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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初生兒眼不開,並血眼。

赤芍藥 川芎 當歸 栝蔞根 甘草(各一錢)

為細末,用少許,以燈心湯調服。

山茵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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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眼閉,用此釀乳。

山茵陳葉 澤瀉 栝蔞根 豬苓 生甘草 生地黃。

水煎,其母食後服。凡服一二劑,且捏去舊乳,第三服後,卻令兒飲。

真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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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赤眼。

黃連 黃柏 當歸 赤芍藥 杏仁

上用乳汁浸一宿曬乾,為極細末,用生地黃汁調一字,頻頻點眼,更用荊芥煎湯,溫時洗淨。

辟塵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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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塵埃入目,揩成腫熱,作痛啼哭。

上以油煙細墨,新汲並水濃磨,入玄明粉半錢,和勻為膏,用筆點目內四五次。忌酒熱物。

腦冷腦熱(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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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腦漿水溜從鼻孔中出,日久不瘥,氣息甚惡者,此腦冷也。若腦枕骨疼,閉目不開,或太陽穴寒痛,攢眉啼哭,兩目赤腫者,此腦熱也。然腦由於髓,髓由於精,況上病治下,腦冷者,溫補其精血;腦熱者,清其頭目,涼其肝膽,所謂寒者溫之,溫之者補之也。熱者涼之,涼之者瀉之也。

神仙二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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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腦冷。

硫黃 黃丹(炒) 川白芷(各等分)

為細末,用少許,吹鼻中十餘次,即

透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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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腦熱。

川芎末 薄荷末 朴硝(各等分)

研勻,用少許吹鼻中。

不尿(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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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不尿者,因在胎之時,母食糟酒等毒,熱氣入胎,是以生下肚腹膨脹,臍腎皆腫。如臍四旁色見青黑及口撮者,皆死候也。如止不尿而不飲乳者,可與道塞行竅。

更有二便不通,腹脹欲絕者,此因竅塞氣凝,宜令母含溫水,吸兒六心並及臍下,以紅赤為度,須臾自通,此疏壅導塞之驗也。然小腸為心之府,水氣竇行,隨氣而利。心氣若壅,小便小通;心氣若冷,小便灑晰;心氣若寒,小便多旋;心氣若熱,小便艱泄;心氣積熱,小便必先赤而後白。又腎主水,而膀胱為腑,水滿膀胱,則通泄於小腸。小腸又上應於心,蓋陰不可無陽,水不可無火,水火既濟,則上下相交榮衛流行,水道得所。若心腎不調,故內外關格,而水道塞,傳送失常,而水道滑熱則不通,冷則不禁。若七日之內而腎縮者,亦初生受寒所致也。

蔥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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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尿,用大蔥白二三莖,每莖切作四片,用乳汁半小盞,同煎片時,分作四次服,即通。如不飲乳者,服之即飲乳。

一方

治小便秘澀。

赤茯苓 麥門冬 燈心 車前子 水煎服。

掩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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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大小便不通,用蓮根蔥白一莖,去土,生薑一塊,淡豆豉二十一粒,鹽一小匙,同研爛作餅,烘熱掩臍,用帛扎定,良久氣透自通,不通再用一餅。

導小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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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心經內虛,邪熱相乘,煩躁悶亂,傳流下部,小便赤澀淋閉,肝下病痛。

生地黃 木通 甘草(一方加黃芩)

竹葉為引,水煎溫服。

大便秘塞(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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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五味之精華而清者,乃養五臟,五味之糟粕而濁者,乃歸大腸。有數日不便,腹脹悶痛,胸痞欲嘔,咽燥秘塞,熱氣煩灼者,此熱邪聚內,津液中干,大腸枯澀而氣滯也。當即下之,否則內熱久郁,氣不行而滯不化,必變風侯矣。

蔥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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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虛秘,用蔥白三莖,水煎去蔥,入炒阿膠及生蜜溶化,食前服。

甘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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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虛秘。

甘草 枳殼(各一錢) 水煎,食前服。

三黃犀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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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臟腑熱秘。

犀角屑 大黃(酒蒸) 鈎藤 梔子仁 甘草 黃芩(各等分) 為末,熱湯調服。

啼哭無聲(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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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者,雖出於肺,實根於腎。凡兒初生,聲清響亮,神怡睡穩者,此稟賦充實,心腎不虧,水火既濟者也。若發聲不出,鬱郁而為,呃呃而作,上下氣不相乘者,此胎氣不足,雖日投藥餌,然根本已萎,無大益耳。惟有熱傷風感而音啞者,非關胎元,亦宜急治,久則金水並傷,子母俱困矣。

咽瘀症(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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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瘀者,是因產際艱難,生下浴遲,以致胃寒,瘀而咽下,其候四肢寒 ,啼聲不出,面臉青紫,舌上白苔,牙關緊急,手足牽拘,頻噦多啼者是也。宜用淡豆豉、生薑、蔥頭之類,溫胃疏解為主。若日久不痊,乳噎不下,手足時搐者,死。

鬼胎(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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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胎者,因父精不足,母氣衰弱,護養不調,神虛氣怯,有七八月而生,或過十月而產,所言鬼者,即胎氣怯弱。榮衛不充,萎削猥褻,稟賦不足,恆多夭死謂耳。豈言納鬼氣而成胎耶!間有形雖不足,筋骨堅強者,得善乳哺,亦有成人。

口麋七星瘡(胎症附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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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口生瘡者,是名口麋。若白細點子,生於上 者,名七星瘡也。總不外乎心。

肺、胃三經之蘊熱,隨所經而清利之。間有泄瀉,脾元衰弱,不能按納下焦陰火,是以土乘為口瘡麋爛者,不可誤投涼劑,宜用六君子理中湯之類。

小兒生下啼哭不乳,宜看牙齦之上,有白點如粞大者,名為馬牙,急以銀針挑去,即血出不妨。磨京墨濃搽,間日再看,再生再挑即安,否則脾元中氣敗絕,面青口撮而死。

一方

治口麋。

青黛(二錢) 芒硝(一錢) 為末,用少許敷口中,吐咽俱宜。

大連翹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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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三焦積熱,二便不利,眼目赤腫,胎毒口瘡,重舌木舌,咽痛瘡瘍蘊熱等症。

連翹 瞿麥穗 滑石 牛蒡子 車前子 木通 防風 山梔子 黃芩 荊芥穗 川當歸 柴胡 赤芍 甘草 蟬蛻 竹葉(十片) 燈心(十莖) 水煎服。

五福化毒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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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熱蘊毒,胎毒口瘡。

玄參 桔梗(各五分) 人參 青黛(各一分) 赤茯苓(一分) 甘草(二分)馬牙硝

為末,另研馬牙硝二分,麝香三厘,和勻前藥,蜜丸,薄荷湯下。

斗睛(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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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睛者,因失誤築打,觸着頭面額角,兼或倒撲,令兒肝中驚風,遂使兩目斗睛。

或太陽受寒,筋寒則攣,故兩 牽引進急,為睛斗也。

牛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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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被驚斗睛諸症。

牛黃(五厘) 白附子(炮) 桂枝(去皮) 全蠍(去毒) 川芎藿香葉 白芷 辰砂(水飛各一分) 麝香(少許)

鎖肚症(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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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末,蜜丸芡實大,薄荷煎湯,食後化服。

鎖肚者,由兒在胎中,母食諸熱,令兒熱毒壅盛於內,結於肛門閉而不通。若至三日不通,急令其母溫水漱口,汲兒前後六心,並及臍下,紅赤為度。如再不通,必是肛門內合,當用對象透之,金釵為上,玉簪次之,須刺入二寸許。次將蘇合香丸,納入孔中,內用蜜丸,輕粉五分,溫水化服,以糞出為快。若腹肚膨脹,不能乳食,作呻吟聲,至於一匕,難可生矣。

乳(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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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者,有因寒熱不調,停留胸膈,結聚成痰者;有因過冷過飽者;有哺後即乳,乃成食癖等症者;亦有胃溢多次,導虛胃氣者。然久 不已,則神困氣怯,漸虛成癇。總由乳母起居不調,乳哺不節所致,宜分寒熱虛實以調之。

鹽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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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 乳不止。

鹽豉七粒,口內含去皮,膩粉一錢,為末,丸如黍米大,每服三丸或五丸,藿香葉煎湯,食前服。

護持調治諸法(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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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兒在胎,口有穢惡。若生下速乘,啼聲未出,用棉包指,拭去口中惡汁。若一作啼聲,惡即入腹,伏之於心。若遇天行時氣,則熱乘心,出而為斑,伏之於胃,出為瘡疹;伏之於肝,則出水泡;伏之在肺,則出膿泡。一或感冒,其毒隨發,故有用甘草、硃砂、牛黃,以下胎毒。然不若初生拭雲穢汁,尤為有益無損也。

初誕之時,有於頭額之前,髮際中間灸之,益取其能截風路也。故諸風篤症,昏迷沉絕,藥力所不及者,於此灼艾,每有扶危之功。更有百會一穴,在項中旋毛之間,陷者是穴。若驚癇等候。灸之亦濟危困,然書曰夫灸者,本因河洛地土多寒,故兒生三日,灸囟以防驚。有東南濕土多溫,新生芽兒無病,萬萬勿宜逆灸。

凡浴時,須調和湯水,探看冷熱。若不得所,令兒水驚,況冬久浴則傷風,夏久浴則傷熱,其浴時當護兒背,蓋風寒皆自此而入,成癇、成風。然浴水而煮以金銀丹砂虎頭骨之類,則除驚癇客忤;煮以銅鐵等器,則辟惡氣;煮以李楮桃根、黃連,則不生瘡丹毒;煮以麥門冬子、荊芥、鉛錫,則安心氣。至第三日,用桃、柳、梅、桑、槐樹等根,煎湯沼之,亦除惡氣瘡毒之患,兼辟不祥。

凡小兒平常無病,忌服藥餌,否則遇疾無效。

古人有忌客一臘者,蓋恐外客所觸,致有客忤、發熱等候。忌入廟堂者,恐神情閃爍,致生怖畏。更有令兒佩真降香者,蓋以最能辟諸邪惡也。

凡一周之內,遍處嬌嫩,筋血未因,謂之芽兒,切忌洗浴,以致濕熱之氣,郁聚不散,身生赤游丹毒,如胭脂塗染,腫而壯熱,毒一入腹,則腹脹哽氣,以致殺兒。更有洗後包裹失護,風邪所傷,以致身生白流腫而壯熱增寒,鼻塞腦間,痰喘咳逆,故兒切忌頻浴。

凡浣衣不可露於星月之下,易惹邪祟。如偶失收,當用醋炭熏過,方可衣之。《心鑒》曰∶有鳥名天地女,又名隱飛鳥,最喜陰雨夜過飛鳴徘徊,其鳥純雌無雄,若落羽人家庭檐置兒衣中,令兒作癇,必死,化為其兒,故小兒生至十歲,浣衣不可夜露,(亦古書相傳之一說也。)

凡當春夏月間,宜令地臥,使之不逆生長之氣。如遇秋冬,宜就溫和,使之不逆收藏之令,有以甘菊為枕者,以其能清頭目也。書又曰∶拔劍倚門,令兒不驚者,以小兒神氣未全也。

凡乳母每日須令摸兒項後風池,若壯熱者,當即熨之,便微汗出即愈。

凡在春天,勿與護頂裹足,以致陽氣不舒,因多發熱,即至長年,下體勿令過暖,蓋十六歲前血氣方盛,如日方升,惟陰常不足耳,蓋下體主陰,得寒涼則陰易長,過溫暖則陰暗消,故曲禮雲,童子不衣裘裳。

小兒不可就瓢及瓶中飲水,否則令兒言語多訥。

凡生下遍身無皮,但是紅肉者,速以白早米粉干撲,候生皮方止。若遍身如魚泡,碎則成水流滲者,用蜜陀僧研細干摻,仍服蘇合香丸。若遍身黃腫加膽,眼閉呻吟腹脹者,緣母懷胎之時,服寒涼克削之藥太過也。

嬰孩周歲以前,須驗顱囟與症兼看,則補瀉自得,吉凶易彰。訣曰∶顱囟青筋,脈虛不榮∶顱囟常陷,滑泄便便;顱囟腫起,風痰不止;顱囟久冷,吐痢青春;顱囟虛軟,癲癇不免∶顱囟扁闊,暴泄易脫∶顱囟歪長,風作即亡;顱囟連額,驚風易傷;顱囟未充,怕熱怯寒;顱囟緩收,胎氣不周;顱囟動數,神氣昏弱∶顱囟寬大,受疾恐害;顱囟未合,筋骨柔弱。

小兒面紅色蒼者,乃為童顏,外實也。大便色黃稠膩者,為內實也。並不須服藥。

兒生三日,未乳之前,用牛黃一小豆大,蜜調成膏,乳汁化服,以下胎毒最妙。

蓋牛黃益肝膽,除熱定精神,止驚悸,除百病。若胎熱者尤宜。形色不實者少服。更有用淡豆豉濃煎下胎毒者,其毒即下,又能助養脾氣,消化乳食。有月內以豬乳哺兒,可解痘毒驚癇,且無撮口、臍風之患。

凡毒妊娠,必須飲食有節,寒熱得調,起居有度,則胎受長養,氣和神適。生子必偉,兼須忌食熱毒諸物,生兒免有臍突瘡癰之患,及生之後,又須養血和氣,使乳汁安乎,則兒自受其益。

兒生六十日後,則瞳子成而能笑認人,切忌生人懷抱,及見非常。百日則任脈成,能自反覆。一百八十日,則尻骨成,母當令兒學坐。二百四十日則掌骨成,母當扶教匍匐。三百日則髕骨成,母當扶教兒立。三百六十日則膝骨成,母當扶教兒行,此皆育兒一定之法。若日捧懷抱,重襲棉裘,不令出見風日,不令着其地氣,以致筋骨緩弱,數歲不行,一少失護,疾病乃生,此皆保育太過之罪也。更凡戲謔之語,不可恣藥,刀劍凶具,勿使摸捉。莫近猿猴,近則傷意;莫抱鴉雀,抱恐傷眼。兒方學語,勿令揮霍,會坐勿久令腰似折。行莫令早,筋骨柔弱,雷鳴擊鼓,莫令掩耳,睡臥得節,須令早起,飲食休過,衣勿重襲,常食羹蔬,休哺美味,甘肥酸冷,姜蒜瓜果,油膩生茄,切勿過食。夜莫停燈,晝莫說鬼,睡莫當風,坐莫近水。笑極與和,哭極與喜,笑哭之後,莫即與乳。心之有病,忌食鹽滷;肺之有病,忌食焦苦;肝之有病,忌食辛疏∶脾之有病,忌食酸味;腎之有病,忌食甘甜。助其他氣,胎害於我。芡實、蓮子,能通心氣。石榴與柑大澀湯胃。干柿煮蔗,尤能益肺。蒸藕炊豆,於肝有利。五味淮棗,脾家可意,肥膩鵝鴨,魚蝦油醋,腥膻並鹽,肺病切忌。生冷甘甜, 煎氣之味,籠炊等物,若犯脾病,亦所宜忌。心血髓腎,雞羊熏炙,並凡煎炒,心病亦忌。至如濕面,肺頭油膩,肝家有病,忌之亦急。食甜成疳,食飽傷氣,食酸損志,食冷成積,食苦耗神,食咸閉氣,食辣肺傷,食肥痰益,總食以淡薄滋味,則脾胃克消,百脈得潤,臟腑氣清,病從何生?故凡小兒切忌食肉太早者耳,否則脾胃乃傷。若再甘甜麵食不禁,則令瘠蟲痢積。若食腰子心血腦髓之類,則令走馬疳候。若食蔥韭薤蒜,則令心氣鬱結,水竇不通,三焦虛熱神情昏昧。若食飛禽瓦雀,則生瘡癬 (疥,燥渴煩悶。若食螺螄螃蜆鰻鱉蝦蟹等類,則令腸胃不禁,或泄或痢,至於雞肉過食,則生蛔蟲,尤宜切忌,凡好酸者,其病在肝,好苦者在心,好甘者在脾,好辛者在肺,好咸者在腎,好熱者內必寒。

好寒者內必熱,如乍欲寒而乍欲熱者,此必有虛火升降耳。)

凡足脛冷,腹虛脹,糞色青,吐乳食,眼珠青,面青白。脈沉微者,此內症已虛,忌投涼藥。若足脛熱,兩腮紅,大便閉,小便赤,渴不止,上氣急。脈緊數者,此乃熱症,忌投熱藥。

凡病在胸膈以上者,宜先食而後服藥;病在四肢以下者,宜先服藥而後食;病在四肢血脈者,宜空服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飽滿而在夜;病在里者,不以時候。藥性溫熱者。乳食前服;藥性寒涼者,乳食後服;和平之劑,隨意不拘。凡老人之病,藥宜助火,謂共陰長而陽虛;小兒之病藥宜瀉火,謂其陽多而陰少。然亦有老而實,少而虛者,故亦不可執一。況小兒難任非常之熱,亦難任非常之冷,稍有所偏,風症立見,故治冷當熱,冷去而不熱,治熱當冷,熱去而不冷,不為熱過,不為冷誤,斯謂良醫。大概小兒諸病,肝脾二經居多,肝只有餘,余者,是病氣也,似重而易治,脾只不足,不足者,是元氣也。似輕而難治。

醫者妄行攻克,滯雖暫消,脾胃轉薄,平肝清熱,肝未平而元氣愈傷,薛氏諄諄補脾,萬世嬰兒之司命也。

有兒在胎之時,其母取冷過度,冷氣入於胞胎,及生之後,又因悲啼未定便即乳兒,使與冷氣蘊蓄腹內,久而不散,脾胃乃傷,輕則嘔乳糞青,重則腹中氣響,逆氣涎潮,以致難愈。

須令燥濕和中,切不可誤加削伐。若經吐瀉津液自亡,雖有口渴唇焦,不可寒涼誤用。及世有用硃砂等味,以墜胎毒,輕粉等品以墜痰涎,損心損神,胎毒雖去,根本有傷,一生虛損,痰涎縱墜,脾弱成風,可不慎乎。

《經》曰∶脾為黃婆,胃為金翁,臟腑氣血咸賴之。有因變蒸唇腫頭熱。誤以為傷食而克伐宣泄,以為胃驚,而涼藥鎮心,以致有傷脾胃,大便青色,吐利不已,脾土愈虛,肝盛胃冷,筋攣作搐,尚謂熱極生風,復加涼藥,不可挽回矣。

凡每抱兒,切勿哭泣,淚入兒眼,令兒眼枯。(凡夏中盛熱,乳母浴後,不可乳兒,能使兒成胃毒,秋成赤白色痢,或濕熱之氣流入心脾,輕則乃生瘡疥。更凡啼後,不可便乳,蓋氣逆不順,乳則聚而為隧,能致變成驚風。更不可乳兒太過,過飽則溢,溢則導虛胃氣,變為嘔吐。故凡嘔逆,先宜清乳,自然吐痊。然此因飽溢,勿作胃寒,更凡宿乳,須令捏去,棄乳須沃東壁之上為佳。若投於地,蟲蟻食之,令乳勿汁,故乳母最宜得節,慎勿有乖。如以喜乳與兒,令兒痰喘成驚,又令顛狂上氣。以怒乳與兒,則令小兒症氣,女子腹脹。

以寒乳與兒,則令便青而啼,奶片不化,亦食咳乳,以熱乳與兒,則令叩吐,面黃不食,又能傷損肺氣。令成龜胸。以氣乳與兒,令兒面色黃白,泄瀉腹脹,乳哺減少,夜啼) 乳。以病乳與兒,令兒能生諸疾,黃瘦骨蒸, 煎夜哭,盜汗虛羸。若壅乳不節令成痰涎,涎壅生驚,更有吐逆。以魃乳與兒,則令腹急髒冷,而泄瀉,胸背皆熱,夜啼肌瘦,如一積塊。以醉乳與兒,則令恍惚多驚,腹急而痛,兼令身熱。若母方吐即乳,則令兒虛羸。若乳母醉飽乳兒,則煩悶之毒,流入乳中,令兒邪熱傷心,驚悸抽掣而成天 。若母淫 情亂即乳,則令吐瀉身熱啼叫,必發驚癇,如鴉聲者,不治。更有出胎而下吮乳者,其症有三,一因產婦取冷過度,胎中受寒,令兒腹痛,故不吮乳者;一因胎受熱毒,令兒生下體體俱黃,小便赤色,身熱便閉,多啼而不吮乳者;有因兒初出胎,惡穢入腹,以致腹滿氣短,不能吮乳者,此皆乳子之宜忌,為父母者,之所當熟諳也。

凡剃頭之日,須就溫暖處避風,及剃之後,用薄荷三葉,杏仁三枚,去皮尖同搗爛,入生麻油三四滴,膩粉拌和,在兒頭上擦之,可避風邪,及一切疥瘡。剃頭日期,宜於丑寅日吉,丁未日凶。五月、七月剃之,令兒短命。

夫人以脾胃為主,故乳哺須節,節則調脾養胃,否則損胃傷脾,百疳 生。夏忌熱乳,乳則令兒嘔逆;冬忌冷乳,乳則令兒咳痢,皆宜捏去而後與之。食後不可與乳,乳後不可與食。小兒腸胃怯弱,乳食並進,難於消化,初得成積,久則成癖成疳。故曰∶忍三分寒,吃七分飽,頻揉用少洗澡。吃熱吃軟吃少則不涌,吃冷吃硬吃多則生病。

凡寒則加衣,熱則除帛,過寒則氣滯而血凝泣,過熱則汗出而腠里泄,以致風邪易入,疾病乃生。更忌解脫,不可當風,然無風日暖,又當抱出遊戲。如陰地草木不見風日,未有堅持者。又不可日置地間,令肚着地,以致脾宮受寒,腹痛泄瀉。且五臟俞穴,皆繫於背,肺臟尤嬌,風寒一感,是以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病,咳嗽喘嘔,壯熱憎寒,故兒最要背暖肚者,脾胃處也。胃為水谷之海,脾為健運之司,冷則物不腐化,多致腸鳴腹痛,嘔吐泄瀉,故兒更要肚暖,足系陽明,胃脈所絡,故曰∶寒從下起。故兒更要足暖。頭者,六陽之所會,諸陽所輳也。況腦為髓海,涼則堅凝,熱則流泄,或囟顱腫起,頭縫開解,目疾頭瘡,故頭宜涼,心屬離火,若外有客熱,則內動心火,表里合熱,輕則口乾舌燥,腮紅面赤,重則啼叫驚掣,多燥渴煩,故心胸宜涼。

凡兒初生,而上多變顏色者,號惺惺候,主一月內死。不治。若印堂黑魚者,主臍風,死。若囟門下陷,並赤腫熱極而黑色者,死。若七日之內,面上赤點如麻子者,是懷胎受毒,須急早治。若面紅忽紫者,主傷風,傷寒之候。若變黑色者,死。滿面紫黑者,主慢驚,七日死。而目青色,主發搐半身。若七日之內,兩瞼赤如大豆片者,是胎受熱,主一月死。若兩瞼如土色者,主七日內死。若腹有青筋者,不滿百日而亡。若七日之內,眼上眩下生黑點如麻子者,是主天 ,青紫色者,主浴被風,若眼上眉下,白如線者,主咳嗽。若耳尖黑,耳後骨黑,耳穴中黑,鼻孔如煤,甲黑翻指,吼叫數聲,或作鴉聲,及尋父娘衣者,俱為不救。若人中黑者,主九日內必死。並口吐白沫而面黑者,死。並口四角煤黑者,死。

凡小兒胎衣,藏時須用清水洗之,勿染諸垢,次以清酒淨之,乃納錢一文於衣內,盛於新瓶,青帛裹之,密密緊蓋,且置隱處待滿三日,然後根據月吉地向陽高燥之處,入地埋之三尺,瓶上土濃一尺七寸,切須牢築,令兒長壽智者。若藏衣不謹,為豬狗所食者,令兒顛狂。蟲蟻所食者,令兒病患瘡。犬鳥食之。令兒兵死。若近廟社,令兒見鬼。若近深水 池,令兒溺死。近故灶旁,令兒驚惕。近井旁者,令兒聾。有棄道路街巷者,令兒絕嗣。當門戶者,令兒聲不出而耳聾。着水流下者,令兒青盲。棄於火里者,令兒生爛瘡。着林木頭者,令兒自絞。如此等忌。並宜知諳。

胎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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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癇者,因胎中受驚,或因食毒所感,其候身熱面青,手足搐掣,牙夫緊急,腰直身強,晴邪目閉,多啼不乳,頻愈頻發者是也。然與胎驚名異而實類,治法並宜參看。

定風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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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蠍頭尾全者四十九個,去毒,每個用生鮮薄荷一葉裹之,用絲縛定,火上焙燥,研為末,硃砂、麝香各少許,為末,蜜丸桐子大,鈎藤煎湯,研化,食遠服。

胎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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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驚者,是兒汪胎中,其母調理乖常,飲酒嗜欲,或忿怒驚悸,有傷於心,心主血脈,應之於胎,降生之後,兒必精神不爽,面色虛白,初則溫熱,後乃頰赤多驚,物動即恐,音響即悸,切牙頤赤,四肢拘攣,時搐煩悶,一啼氣絕,遍身皆紫,時復厥冷,或印堂青色,壯熱 乳,睡中多驚,手足微掣,十指如數,身體強直,眼目多反,拳握翻睛,面青驚啼,涎潮嘔吐,囪開腮縮,口吐涎沫,牙噤口撮,臍腹腫突,額見青筋,面腫腹脹,鴉聲蛇眼,目碧眼合。然狀惡候極難療愈,故知既有胎驚便宜早治。若至已成風候,勢所難療,況小兒血脈柔弱,難堪重劑。若目間紅赤鮮碧者,可治。黯黑青碧者必危,虎口指紋曲入內者,可治。反出向外,三關通度者,若印堂浮紫,痰涎味沫,搐搦不時者,皆為惡候。更有頭面生癤,大如拳者,此名驚氣,須當破之而後合之,勿敷毒藥,否則壞肌傷體,毒潰深而害愈甚。若腳上生瘡,如爛穴者潰,知兒壽不滿五年。

至聖保命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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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驚眼竄,手足抽掣,急慢驚風。

全篷十四個(去毒) 防風 天麻 白附子(炮) 南星 蟬蛻 僵蠶(直者,各五錢)硃砂(另研,水飛,一錢) 麝香(五分) 金箔(十片)

為末,以粳米飯為丸,芡實大,每服一丸薄荷湯下。

一方

治小兒在胎中受驚,故未盈月而發驚。

用硃砂、牛黃、麝香各少許,為細末,取豬乳調服。

青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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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痰涎鎮驚邪,並解胎熱。

人參 天麻(煨) 茯神 白附子(炮) 牛膽 南星(炒,各二錢) 甘草(炙,一錢五分)青黛(二錢) 硃砂(水飛,五分) 麝香(一分)

為細末,蜜丸桐子大,用鈎藤煎湯,化服。

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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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風者,由在胎之時,臟腑未具,神氣未全,其母動靜不常,沉酒房勞,或憂愁思慮,呼喚聲高,自聞大聲,心傷神動,兼又將養失宜,感冒寒暑,腠里開泄,風邪乃傷,入於胞中,兒生之後,邪氣在髒,不能宣通,又或包裹,一失冷傷臍帶,風觸四肢,乳哺又亂,吐 頓成。時或面青,時復面紅,痰壅壯熱,驚臥不安,手足搖動,身反強直,頭面如火,撮口不乳,胃間青色,拘攣握指。然男握外,女握內為順。若逆搐或偏搐,身冷而軟,角弓反張,面青唇戰者,皆為不治。然胎風症亦眼合,不可誤作慢脾,妄投溫藥。

天麻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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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風。

天麻 半夏(姜制) 防風 羌活 膽星 僵蠶 全蠍(等分) 為末,面調丸,芡實大,硃砂為衣,鈎藤煎湯下。

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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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寒者,在胎母受寒邪,或過食生冷所致。必腹痛腸鳴,便青下利,寒慄時發,握拳曲足,失治則成盤腸溏瀉,口噤慢驚。若胎寒氣痛不已,木香磨水,調乳香、沒藥服

白芍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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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寒腹痛。

白芍藥(一錢) 甘草(四分) 澤瀉(八分) 薄桂(三分) 姜水煎服。如誤汗誤下後,加人參、木香;發驚加鈎藤。

助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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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寒內痢,胃氣虛弱,腹脅脹滿, 乳便青。

白豆蔻肉豆蔻(面裹煨去油) 人參 木香(各五錢) 丁香(三錢) 藿香葉茯苓 白朮(炒黃) 砂仁 桂枝 甘草炙(各一兩) 陳皮(一兩) 沉香(二錢)山藥(二兩) 為末,蜜丸,炒米湯化下,芡實大一丸。

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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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熱者,是因在胎,其母過食熱毒之物,或服熱藥,令兒降生,聞有血氣,時時叫哭,食乳性急,身發壯熱,色如淡茶,面赤目閉,口熱如湯,大便黃赤,眼赤瘦損、或多虛痰氣而喘滿,眼目哆淚,神困阿欠,呃呃作聲,兩便不利,或利而便血水,甚至手常拳緊,腳常搐縮,眼常斜視,身常掣跳,此皆胎中受熱、受驚所致也。失治,重則發驚;輕則鵝口重舌紫赤丹瘤。宜先釀乳,次第解之,當以漸而愈,不可過用寒涼,變生吐利惡症也。

釀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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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同服。

豬苓 赤茯苓 天花粉 澤瀉 茵陳 山梔(去殼) 生甘草 生地黃 水煎服。

甘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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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胎熱。

甘草(一錢) 黑豆(二錢) 淡竹黃 燈心(七莖) 水煎。

硃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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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胎熱有痰。

硃砂 牛黃 天竺黃 鐵粉(各一分) 麝香五厘 為末,竹瀝調服。

胎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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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黃者,是母受熱毒傳入於胎而成也。其候生下面目遍體俱黃,大便不通,身發壯熱,尿如枝汁,乳食不思,啼叫不止。當用釀乳生地黃湯之類,仍忌食熱毒為要。更有小兒身皮面目皆黃者,此黃病也。如身痛膊背強,大小便澀,一身面目指甲皆黃,小便如黃塵色,着物皆黃者,此黃膽也。渴者,難治。然此二症多成於大痛之後,更有生下半周,或及百日,不因病後而身微黃者,此胃熱也。又有面黃而腹大多積,食土而渴者,此脾疳也。若自生下而身黃者,此胎疸也。然諸疽皆熱,色深黃者是也。若淡黃兼白者。必胃怯或胃不和耳。

地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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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 赤芍藥 天花粉 川芎 當歸 豬苓 澤瀉 赤茯苓 甘草 茵陳(各等分)

水煎服。

犀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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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黃膽一身盡黃。

犀角 茵陳 栝蔞根 升麻 龍膽草 甘草 生地 水石(煨) 水煎服。

胎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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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下遍身肌濃,血色通紅,其面色亦紅,而黑晴多,時時生痰,自盈月以後,漸漸肌瘦,五心熱而大便難,時時生涎,目白睛粉紅色者,此名胎肥。是亦在母腹中,母食甘肥,濕熱太過、流主胞中,以致形質虛肥,血分壅熱也。宜內用大連翹飲,加減調服,外以浴體法浴之。

浴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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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二錢) 全蠍(去毒) 硃砂(各五分) 烏蛇肉(酒浸) 白礬青黛(各三錢) 麝香(一分) 共研勻,水三碗,入藥三錢,桃枝一握,同煎至十沸,溫熱浴之,但勿浴背。

大連翹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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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見前口麋七星瘡門。

胎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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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下面無精光,肌肉瘦薄,大便白而身無血色,目無精彩,時時哽氣多噦者,此即胎怯也。非育於父母之暮年,即生於產多之孕婦,成胎之際,元氣即已澆漓。受胎之後,氣血復難長養,以致生下怯弱。若後天調理得宜者,十可保全一二。故生下凡面紅黑睛多者,胎實也。面黃白睛多者,胎怯也。

調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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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藥 茯苓 橘紅 人參 白朮(炒) 當歸(炒) 甘草(炙) 枸杞(各二錢)陳冬米(三合) 為末,每用圓眼湯下。

天(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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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者,由乳母醉酒嗜欲過度,煩毒之氣入乳,遂使心肺生熱,痰壅氣滯,不得宣通,加之外挾風邪,內熱不得發越,乃成此症。其候眼目翻騰,手足抽掣,或啼或笑,喜怒不常,驚悸壯熱,雙眸反上,唇多焦燥,甚者,爪甲皆青,如祟之狀,其脈浮實而洪大,初發之時必頻頻呵欠可驗也。其症屬陽,治宜解利風熱而愈。名 者,以眼上視而名之也。

盤腸內(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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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氣和,乃升降安樂之由,氣逆,則鬱結疾病之始。小兒有盤腸者、原非暴得,皆因氣鬱積久,榮壅衛結,五臟六腑無一舒暢,其氣乘虛發作,不行上下,築隘腸胃之間,抵心而痛,氣刺攻沖,隱隱臍上,如蛇之形,有聲轆轆,連連而作,如貓吐惡,乾啼口開,手足皆冷,腸中滯結,小便頻數,上唇焦干,頭汗多出,面青或黑,頭腰必曲,不吃乳食,腹痛眉動,或時沉困。氣大汗,甚至爪甲青黑。然此症有成於生下浴遲,感受寒冷,冷氣匿於腸中,搏於小腸而然;或母妊娠之時,憂愁思慮心氣蘊結,觸入胎中,至生之日,又或少感寒冷,與氣相搏而成。亦有陰陽二症,陰則曲身而大便青沫,陽則慪體大叫,大便色青,乾啼無淚,失氣腸鳴。如二症交互者,乃半陰半陽,治法宜順氣化痰,溫行宣泄而已。書又曰∶男名腸,女名盤腸,總氣滯所致也。若遍身冰冷,唇臉青顫,腹滿乾啼,湊心刺痛,手足甲黑,氣冷大汗者,死。更有內 者腹痛多啼,唇黑囊腫,糞青汗出,咬乳流涎,傴僂反張,腹脹目瞪,虎口脈紋入掌,眼內有紅筋斑血,有類驚候。亦有陰陽之別,陰者,起於吐 之後,胃氣虛弱,精神昏憒, 不寧,手足螈 ,啼叫沉困;陽者,起於身體發熱,驚悸大哭,精神恍惚,或睡或醒,涎鳴氣粗,手足潮搐,驚啼叫。書雖曰∶天 屬陽,內 屬陰。總之,皆非陽症。以二症較之,特指其陰中之陽耳。治法不外溫髒鎮驚,順氣化痰。數症其候,仿佛最易互差,如內 者,原因寒邪壅結,兼驚風而得,故易似驚候。惟眼有紅絲斑血可驗。盤腸最類蟲痛,但額上有汗,腰曲乾啼;蟲痛又必嘔吐清沫,痛有去來,隨啼乾哭,鼻頭唇口皆烏。盤腸內,多因胎受寒冷,故令兒夜啼。蓋陰盛於夜,陰極發躁,寒極作痛,故啼耳。

鈎藤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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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天 。

鈎藤 人參 犀角(各五分) 炙甘草(二分) 全蠍(去毒,焙,二分半) 天麻(四分,煨) 水煎服。

天竺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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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天 ,目睛吊上,四肢螈 。

天竺黃 炙甘草 臘茶(各一錢) 全蠍(生薄荷葉裹,炙,七個) 荊芥穗(炒,五分) 綠豆(四十粒,半主半炒) 白礬( ,五分) 雄黃(水飛,五分) 為末,人參湯調服。如頰赤者,薄荷湯調下。

調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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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盤腸氣,腹內築痛。

青木香 川 子(去皮、核) 沒藥 人參 茯苓(各五分) 桂枝(去皮,三分五厘)白牽牛(二十五粒,一半生一半炒) 用蔥白二寸,鹽一捻,水煎,食前服。

一方

治盤腸氣 。用蔥一握,水煮湯淋洗兒腹,再以蔥頻熨兒臍,良久尿出痛止。

一方

治盤腸氣 。用乳香、沒藥、木香,水煎,食前服。

木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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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驚風內 ,肚痛驚啼。

沒藥 木香 茴香 鈎藤(各一錢) 全蠍 乳香(各五分)

上將乳香、沒藥另研細,入諸藥末,揉大蒜,糊丸,桐子大,每服二丸,鈎藤燈心湯化下。

乳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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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驚風內 ,腹痛夜啼。

乳香(五分) 沒藥 沉香(各一錢) 蠍梢(七個) 檳榔(一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二丸,菖蒲鈎藤湯化下。

琥珀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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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急慢驚風,痰涎潮熱,昏冒目瞪,內 搐搦反張,腹痛,及夜啼不安。

辰砂 琥珀 僵蠶(去嘴,炒) 牛黃 南星牛膽制乳香 白附子(炮) 代赭石(醋 ,七次) 全蠍(去毒炒) 天麻(煨) 蟬脫 白朮(土炒,各一錢) 麝香(三分)龍腦(一兩) 為末,蜜丸,薄荷湯下。

夜啼(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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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夜啼者,有因胎熱伏心,陰則與陽相刑,熱則與陽相合,夜則陽衰,陰乃與陽相搏,髒氣相擊,故作痛而夜啼。其候面赤唇紅,恍惚壯熱,小便色赤。手足動搖,咂口弄舌,憎熱燥悶,重則胸突頭反也。有因胎驚而啼者,其候必一啼。若絕,而面紫手足闕冷,乍醒乍啼。然身體溫涼大便青綠者,陰也。若身體發熱,精神不清,睡中驚啼,二便赤黃者,陽也。若身熱而便青白,或身涼而便赤黃者,半陰半陽也。至若啼時,口多涎沫,腰曲拘攣面青瀉青者,寒痰內 也。若啼時多搐,手足張惶,緊抱父母,四顧恐怖者,此必因視非常之物,及客忤耳。如若目有所睹而驚哭者,此必邪祟所侵,其候虎口無紋,而色變易不常也。凡啼而不哭是痛,故直聲來往而無淚。哭而不啼是驚,故連聲不絕而多淚也。

萬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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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髒冷夜啼。一方有茴香、甘草。

當歸 沉香 丁香 白朮 人參 乳香 五味子 桂 赤芍藥 水煎,食後服。

一方

治心經蘊熱夜啼。

麥冬 生地(各一錢) 車前子(六分) 遠志肉(七分) 茯神(七分) 鈎藤(五分)甘草(生,三分) 木通(五分) 燈心水煎服。

蟬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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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兒夜啼不止,狀若鬼累。

蟬脫七個,用下半截,蓋上半截能令夜啼耳。為末,薄荷湯入酒少許,調服。

花火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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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花 硃砂 研細末,蜜調,俟兒睡,抹唇口。

客忤(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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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孩卒然心腹刺痛,腹大而滿,啼叫煩悶欲絕者,有因氣血軟弱,精神未全,外邪客氣獸畜等物,觸而忤之,或客氣未去,入房喘息末定,便乳兒者,皆能成為客忤。其候驚啼,口出青黃白沫,水谷解離,面目變易,腹痛面急,反倒偃側,脈來弦急而數,狀似驚癇,但此必眼下視而不上竄耳。治當鎮驚辟邪,補心溫氣,勿用大寒之劑,妄作驚風峻下,致成慢驚。更須視其口中左右,若有懸癰小小腫核,即以竹針刺破最宜急治,延久難愈也。若至四肢疲軟而面黑目視無光,涎流不收,牙噤氣冷者,不治。

雄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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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客忤腹痛危急。

雄黃(一錢) 明乳香(五分) 麝香(一字) 為末,每一字,雞冠血,調服。

黃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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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卒中客忤。

灶中黃土、蚯蚓糞各等分,研細,水調塗小兒頭上及五心上,為良。

物觸(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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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觸者,因小心所愛之物,強奪取之,則令怒生,神隨物散,不食不言,神昏如醉,四肢垂 ,有若諸惡症候,莫知所以,故須詢其父母,遂其所欲,以藥調理,寧神自安也。

沉香順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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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物觸。

沉香 茯神 紫蘇葉 人參 甘草(炙,各等分) 為細末,用紫蘇梗煎湯,調服。

白虎(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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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者,如太歲在已,白虎在辰;太歲在申,白虎在末,余皆仿此類推。神在其方,不知禁忌,出入稍犯,便能為病。身發微熱,有時小冷,有時啼叫,屈指如數,手足不螈 者是也。

集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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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白虎病。

降真香 沉香 乳香 檀香 人參 安息香 茯神 甘草 酸棗仁

水煎,入麝香半字調服,其藥滓,房內燒之。

疰病(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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疰病者,或因胎中所受,或因既生估恃不節所致,卒發為厥,類似中風中惡驚風諸症。痰潮項反,臉色如藍,口沫語妄,漸至面臉枯澀,如大人傳屍之患。若見面色藍黑而手搐,額青齒禁,唇眼俱顫,滿頭赤腫者,不治。

中惡(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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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惡者,卒急手足厥冷,頭面青黑,錯言妄語,多恐見鬼,口噤牙緊,心腹刺痛,悶亂欲死是也。其脈緊細而微者可治。緊大而浮者必危。更有卒死者,亦中惡類也。凡人志弱神怯,則精神失守,乘年之衰,逢月之空,失時之和,謂之三虛,忤逆邪惡賊風等邪乘虛而入,致令陰氣偏竭於內,陽氣阻隔於外,二氣壅悶不得升降,心腹暴痛,陽氣散亂,而不知人,氣若遠則復生,氣不遠則卒死。

至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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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卒中惡,客忤諸癇急驚。

安息香一兩五錢(為末,用無灰酒,飛過濾去沙石,約取一兩,慢火熬成膏,入藥) 琥珀(研) 雄黃(研、水飛) 生玳瑁屑 硃砂(各一兩)

銀箔(五十片,研) 龍腦 蜃香(二錢五分) 生烏犀角(一兩) 牛黃(五錢,研)金箔(五十片,一半為衣一半為藥)

用生犀玳瑁為極細末,勻入余藥,將安息香膏,重湯溶化,搜和為劑,如干加蜜為丸,芡實大、參湯化下。

解顱鶴膝(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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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顱者,頭縫開解而顱不合也。書曰∶母虛羸瘦,父虛解顱。是由稟氣不足,先天腎元大虧,腎主腦髓,腎虧則腦氣不足,故顱解開。然人無腦髓,猶樹無根,不過千日,則成廢人。有以父精不足則解顱,眼白睛多為論者,有以屬母之血虛熱多而論者,其候多愁少喜,目白睛多,而 白色。若成於病後者,尤凶,宜久服地黃丸,外用封囟法可也。亦有因懷胎五月,忽被大風大雨雷電驚胎,以致顱骨開解者。然是症,若至年長不合,必至骨中蒸熱,肉乾皮黑,肢體柴瘦,骨節皆露,如鶴之腳,名為鶴膝,又名鶴節。大宜調補天元,以圖萬一。

小兒鶴膝,因稟受腎虛血氣不充,以致肌肉瘦削,形如鶴膝,外色不變,膝內作痛,屈伸艱難。若 腫色赤而作膿者,為外因可治。若腫硬色白不作膿者,是屬本性難療。屬外因者,以荊防為主,佐以益氣養榮。屬本性者,以六味加鹿茸補其精血,仍須調補脾胃,以助化生之源。

囟腫(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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囟填者,囟門腫起也。脾主肌肉。若乳哺不常,饑飽無度,或寒或熱,乘於脾家,致使臟腑不調,其氣上沖,為之填脹,囟突而高,如物堆垛,毛髮短黃,骨蒸自汗矣。

更有風熱傷肝,木郁思達,所以令腫者。更有肺熱生風,肺主皮毛,亦令囟腫毛焦者。更有胎中受熱所致者,然寒氣上沖而腫者,牢靳堅硬,熱氣上沖而腫者,柔軟紅色。更有外因覆護過暖,陽氣不得外出,亦令赤腫。寒者溫之,熱者涼之,外用封囟散可也。

囟陷(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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囟陷者,有因臟腑有熱,多飲水漿致成瀉痢,久則氣血弱,不能上充髓腦,故下陷如坑,此乃胃虛脾弱之極,宜急扶元。若與枕骨並陷者,百難救一。亦有父精有損,母血虛衰,稟元不足,是以形容枯瘦,陰陽兩虧,無時溫壯而囟陷者。有因蓄熱不除,漸至身羸發落,腳縮手拳,皮焦鶴膝,血絕筋衰而囟陷者。宜各隨症調治。枕陷尤重於囟陷,不獨小兒也。蓋耳後方圓二寸,皆屬於腎,陷則腎元敗矣。

調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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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稟受不足,顱囪開解,肌肉消瘦,齒語行遲。

山藥(一錢) 人參 白茯苓 茯神 白朮 白芍 當歸 黃 (蜜炙) 熟地黃(各五分) 川芎 甘草(炙,各六分) 石菖蒲(四分) 姜 棗 水煎服。

人參地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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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顱囟開解。此乃腎氣不成,腎主骨髓,腦為髓海,腎氣不盛,所以腦水不足,故不合。

人參(二錢) 熟地黃(四錢) 鹿茸酒 山藥 白茯苓 牡丹皮 山茱萸(去核,各三錢)

為末,蜜丸,芡實大,參湯調化,食遠服,神效。

莊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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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解顱。

山茵陳 車前子 百合(各五錢) 為末,烏牛乳汁調,塗足心及頭縫開處,帛裹,三日一換。

又方

驢頭骨不拘多少,燒灰研細,以清油調敷頭縫中。

一方

用狗頭骨、炙黃,為末,雞子清調塗。

全生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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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熱囟門忽腫。

天麻 蟬脫 防風 羌活 遠志肉(各五分) 甘草(一分) 川芎 桔梗(各四分)牛蒡子(炒,三分) 燈心水煎服。

嬰寧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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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吐瀉後,感寒囟陷。

人參(五分) 附子(制,三分) 木通 茯苓(各七分) 升麻(煨,三分)川芎 棗仁(炒,各四分) 甘草(炙,一分) 姜水煎服。

烏附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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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囟陷。

棉川烏(生用) 雄黃(二錢) 附子(生用,五錢) 各為末,用生蔥連根葉打成膏,空心貼囟上。

鵝口(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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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口者,乃胎熱蘊蓄心脾,上蒸於口,舌上遍生白屑,如鵝之口。更有小兒舌下有膜,如石榴子樣,連於舌根,令兒言語不發不轉,可摘破之。若血出無害。不止,燒發灰摻之。

垂癰(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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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癰、懸癰者,宛如蘆籜盛水之狀,治宜刺之,令泄去青黃赤血,鹽湯洗拭,蜜調一字散少許,敷之,再生再刺可也。

重重齦(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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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者,附生上 ,有物脹起,宛如懸癰者是也。如着齒齦者,即名重齦。是脾胃挾熱,氣血不能收斂,治法速宜綿纏長針露鋒,刺腫之處,去其惡血則消。若再生再刺,否則有妨乳食。總小兒出胎之後,血氣收斂成血,則口肉舌上喉頰皆淨。若血氣不斂,胎毒上攻,則乃成矣。

滯頤(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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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液為涎,脾胃虛冷,不能收攝,故涎流出,而潰於頤間也,宜用溫脾斂溫為主。

《經》又曰∶舌縱涎下,皆屬於熱,當兼脈俗參詳可也。更有時時吐唾者,由腎氣先天稟受不足,玄池不能收攝精華,宜用地黃丸服之。

溫脾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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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冷滯頤,廉泉穴不能收攝所致。

丁香 木香(各一兩) 半夏(一兩) 同生薑六兩,搗細,炒,令黃,去姜,青橘皮、白米、乾薑(炒)各五錢,為末,麵糊丸飲下。一方加人參、肉豆蔻。甘草。又方加益智仁。

清脾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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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經蘊熱,而舌下廉泉穴,不能挾制而下者。

人參(四分) 黃連(酒炒,四分) 茯苓(八分) 山藥(飯鍋上蒸熟,炒黃,六分)米仁(炒黃,一錢) 石斛(五分) 石膏( ,一錢) 半夏(四分) 微姜水拌,加蓮子去心七粒,燈心七莖,水煎,食遠服。

考變蒸(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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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視芽兒之病,須審變蒸之期,當此誤投藥石,蒸長生氣全消。凡三十二日為一變,六十四日為蒸。三十二日一變者,以人三十二齒相應也。共有二十八齒者,以不足日變也。人有三百六十五骨,內除手足中四十五碎骨外,則止三百二十數,自生下一日,則主十段,十日即百段,三十二日,則三百二十段為一變,其骨之餘氣,自腦分入齦中而為齒,自生下三十二日一變,而生癸腎臟氣,屬足少陰經,主身熱而耳 俱冷,唇起白泡。六十四日則二變一蒸,而生壬膀胱腑氣,屬足太陽經,主寒熱將發而頻噴嚏, 乳多嗔,上唇微腫,腎與膀胱屬水,水數一,故先變生之。九十六日則三變,而生丁心臟氣,屬手少陰經,主體熱汗出,恐畏虛驚。一百二十八日,則四變二蒸,而生丙小腸腑氣,屬手太陽經,主壯熱渾身,心與小腸俱火,火數二,故二蒸成之。一百六十日則五變,而生乙肝臟氣,屬足厥陰經,主掌骨成而學匍匐。一百九十二日則六變三蒸,而生甲膽腑氣,屬足少陽經,主情昏神倦,眼閉不開,蓋肝膽屬木,木數三,故三蒸成之。二百二十四日,則七變而生辛肺臟氣,屬手太陽經,主情思 惶,而愛多哭。二百五十六日,則八變四蒸,而生庚大腸腑氣,屬手陽明經,主微利腸鳴,而蒸熱,蓋肺與大腸屬金,金數四,故四蒸成之。二百八十八日,則九變而生已脾臟氣,屬足太陰經,主身熱吐瀉。三百二十日則十變五蒸,而生戊胃腑氣,屬足陽明經,主不食腹痛,吐乳微汗,蓋土數五,故五蒸成之。心胞絡為髒,屬手厥陰經,三焦為腑,屬手少陽經,二者,俱無形狀,故不變,而又不蒸。若至十變五蒸既訖,則共三百二十日矣。復有三大蒸焉,以六十四日一蒸之數而計之,則又有一百九十二日,與前變蒸之數,共五百一十二日矣。自後再加一蒸,而至五百七十六日之期,變蒸方定,兒乃成人,方生寸脈,變者,變生五臟而易其情態也。蒸者,蒸養六腑而長其骨節也。凡變始得之一日以至七日,上唇中心,必有白珠泡子,形如魚目,目睛微亦,輕則身熱有汗而微驚,耳與尻冷,重則壯熱或汗或不汗,脈亂不食而嘔噦,如身耳尻皆熱者,則又兼犯他證也。其受兼蒸者,必上唇微腫,如臥蠶類,身休壯熱,頭額顱熱,或乍熱乍涼,唇口鼻干,哽氣吐逆,而脈亂汗出或不汗不食,時驚多啼 乳,自始得之一日,至十三日變蒸既足,方無所苦,其三大蒸者,則必唇口乾燥。咳嗽喘急,悶亂哽氣腹疼,身體骨節皆痛,或目上視,時多驚悸,然七日之內有病,但數呵其囟門,勿輕服藥。若有不驚不熱,無他苦者,是受胎壯實而暗變也。然前之論變蒸者,以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為論,自內而長,自下而上之義也。復有以東方甲乙木為首之義,則一變肝,二變膽,三變心,四受小腸,五受脾,六變胃,七變肺,八變大腸,九變腎。十變膀胱,此主於子母相生之義,相生所以相繼也。更有以《素問》春應木,而亦以肝為首,則一變肝,二變肺,三變心,四變脾,五變腎,此主於夫妻相剋之義,相剋所以相治也。然大抵陰陽造化,五行五臟相生者順,相剋者逆,況變蒸者,是長養氣血,滋榮五臟,相生之義,此理昭然者耶。

《靈樞》曰∶人生十歲,五臟始定,血氣已通,其氣在下,故好走。二十歲血氣始盛,肌肉方長,故好趨。三十歲五臟大定,肌肉堅固,血脈盛滿,故好步。四十歲五臟六腑十二經脈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榮華頹落,發頗斑白,平盛不搖,故好坐。五十歲肝氣始衰,肝葉始薄,膽汁始減目始不明。六十歲心氣始衰,善憂悲,血氣懈惰,故好臥。七十歲脾氣虛,皮膚枯。八十歲肺氣衰魄離,故言善誤,九十歲腎氣焦,四髒經脈空虛。百歲五臟皆虛,神氣皆去,形骸獨居而終矣。

惺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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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變蒸,發熱咳嗽,痰涎鼻塞聲里。

人參 白朮 白茯苓 甘草 芍藥 天花粉 桔梗(各五錢) 細辛(二錢五分,去葉,只用根) 為粗末,每服二錢,姜一片,薄荷一葉,水煎服。

齒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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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丈夫八歲腎氣實,齒更發長。蓋以陰陽交與。陰氣不勝其陽則成男,陰精蘊蓄於內,陽中有陰,老陰之數,極於十,少陰之數次於八,男為少陽之氣,其數當七,而反八者,因陰蓄於中,故以少陰合之。少陰者,腎經也。腎主骨,遇八則少陰之數正而腎氣動,故男子八月而生齒,八歲而 ,明陰陽氣和,乃能生成其形體也。又曰∶「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者,亦以陰陽交合,陽氣不勝其陰而成女,陽精蓄於內,陰中有陽,老陽之數極於九,少陽之數次於七,女為少陰之氣而屬於八,今以少陽七數偶之者,亦以陽蓄於內,放至少陽之數,則內蓄之氣始動而腎氣盛,故女子七月而生齒,七歲而 。有齒遲者,稟受腎氣不足,而髓不強,齒為骨余,骨為腎余,骨之所絡而為髓,髓不足,故不能上充於齒而遲也。若能調養血氣,固本復元,則齒自生,而骨力堅凝矣。更有二三歲後,或乳食互進,或醉後房勞,乳兒致成腎疳,啼時滿口皆血,名曰宣露。或齒黑碎片,名曰崩砂。久則穢甚,牙根俱落,名曰腐齦。亦有風熱相搏,忿怒煩勞,其齒痛腫者,是手陽明足太陽之脈,繫於齒,故牙根腫涌,名曰齲齒。有喜嗜甘肥而生蟲,即名蟲齒。若跌扑所傷者,或急疳所墜者,則久落難生矣。

芎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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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齒遲。

川芎(四錢) 山藥 當歸 芍藥(炒) 甘草(各三錢) 熟地黃(一兩) 為末,白湯調化,食後服,並將干藥末搽齒根。

固齒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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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齒根搖動。

何首烏 生地 牛膝(各等分) 旱蓮草取汁,上煎百沸,將成膏,入食鹽在內,每日取用漱口。

一方

治齒落不生。黑豆三十粒,將牛糞裹煨,令煙盡,入麝少許為末,先將挑破不出齒處,令出血,方塗藥上。

發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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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少陰之經,其華在發,發遲者,胎元不足,血氣有虧,不能上榮於發也。外用塗擦以治標,內迸滋補以救本。

香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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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蒂(一兩) 胡粉(五錢) 豬膽(二錢五分)

水煎香薷三分,入胡粉,豬膽調勻塗頭上,一日三次。

語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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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言為心之音,有由妊胎卒被驚恐,內動於胎,故令心氣不足。舌本不通,而不能言者,有因其父腎氣耗損,而稟清陽之氣不能上升者。如面黃肌弱,嗜飲便瀉,手足心熱,發枯若絨者,是病在脾而兼疳也。如顴赤多驚,五心厥熱,煩啼不時者,是病在心也。如面青多筋,目急發逆,口穢肢細,是病在肝也。如白晴多而頤 白,肌粟毛焦,時咳飧泄者,是病在肺也。如肢軟色黧,齒遲睛白,氣短神薄者,是病在腎也。至於大病後而失音不語者,非腎虛不能上接清陽,即清陽之氣自病也。

補心菖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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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虛語遲。

人參(五錢) 石菖蒲(二錢) 丹參 赤石脂 天冬(去心) 遠志 麥冬(各二錢) 為末,蜜丸,黍米大,米飲食遠服三十丸。一方有當歸、乳香、川芎、硃砂。

菖蒲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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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數歲不語。

菖蒲(一十九節者,佳) 遠志 桂心 人參 黃連 棗仁(各五錢) 為末,蜜丸,棗湯下。

失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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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然失聲者,有因寒氣客於會厭,會厭不發,發而無聲。或風熱聚於心胸,舌為心畝,故不能轉運而無聲。更有痰厥而喉中聲嘶,亦有食厥而清氣不升,復有中惡客忤,或屍厥或 而然者。至若驚風銜沫,頤赤額青,目直睛白無聲者,及諸久病之後,而卒然不語者,俱為不治。

菖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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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惡驚搐失聲。一方加薄荷。

石菖蒲 天麻 全蠍 僵蠶 附子(制) 羌活 人參 甘草(炙) 遠志荊芥 桔梗(各等分) 水煎服。

竹瀝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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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牙關緊急,失聲不語。

竹瀝、生地取汁,蜜各半,協議拌勻,桂為末,菖蒲為末各一兩,上拌勻,慢火熬成膏,取梨汁化下。

吉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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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後失聲。

棗仁(一錢,炒) 茯苓(五分) 硃砂(二錢)

為末,細丸,人參湯下。

行遲(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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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三百六十日,則膝骨成,乃能行期也。有數歲不能行者,稟受腎元不足也。夫骨屬腎,憑髓所養,腎氣有虧,則不能充髓滿骨,故軟弱不能行者。復有重幃深閉,不見風日,或終日懷抱,筋骨不舒,是以難行者。又有離胎多病。肝腎俱虛,肝虛則筋弱,腎虛則骨柔,而不能行者,復有過食甘肥,有傷脾胃。乃絕化源,致成疳症。氣血日憊而不行者,隨症調治,亦有可復之天。

虎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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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行遲。一方加羚羊角、黃 。

虎脛骨(酥油炙) 白茯苓 肉桂(去皮) 防風 當歸(酒洗) 干地黃(酒洗)酸棗仁 牛膝(酒洗) 川芎(各五錢)

為末,蜜丸,黍米大,每三十丸,木瓜湯,食前服。

五加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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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加皮 川牛膝(酒浸二日) 木瓜(各等分) 為末,米飲下。

人參地黃丸

方見解顱門。

五軟五硬五冷五縮五反五緊五陷五腫五喘五肓五惡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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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科)

五軟者,手腳腰背頸軟是也。五硬者,手腳腰背頸硬是也。五冷者,手腳氣唇面冷是也。五縮者,手腳舌唇陰縮是也。五反者,眼唇舌項腳反是也。五緊者,咽喉口唇眼睛手腳陰囊緊是也。五陷者,囟門太陽眼輪胸下肩並陷是也。五腫者,手心人中舌頭陰脛膝脛腫是也。五喘者,痘瘡驚風虛喘吐瀉下痢喘是也。五肓者,瘡痘驚風久渴久痢久瀉肓是也。不論何病,總皆惡候。

又謂五軟者,胎怯也。有因父精不足,母血衰少而得者,有因母之血海既冷,用藥強補而孕者。有因受胎,母多痰病,或年邁而有子者,或日月不足而生者,或服墜胎之劑不去,而耗傷真氣者。是以生下怯弱,不耐寒暑,少為六淫侵犯,便爾頭項軟,手足軟,身軟口軟,肌肉軟,名曰五軟。然頭軟者,腎肝之病也。蓋肝主筋,腎主骨。肝腎若虛,項軟無力,治難漸痊,他年必發。手足軟者,四肢無力,而手垂,懶於舉物,五歲而不能行,腳軟細小是也。身軟者,陽虛髓怯,六淫易攻,遍體羸弱謂耳。口軟者,虛舌退場門,肌內軟者,肉少反寬,不長肌肉,大概本於先天不足,而治獨重於胃,蓋胃為水谷氣血之海,五臟六腑之大源也。五硬者,仰頭取氣,難以動搖,氣壅疼痛,連胸膈間,手心腳心冰冷而硬,此陽氣不營於四末也。《經》曰∶脾主四肢;又曰∶脾主諸陰。手足冷而硬者,獨陰無陽也。故難治,肚筋青急者,木乘土位也。急用六君子湯,加炮薑桂升柴,補脾平肝。若面青而小腹硬者,性命難保矣。

小兒稟受腎氣不足,而有五遲五軟,解顱鶴膝諸候,當以六味丸加鹿茸補之。若精氣未滿而御女,致有頭眩吐痰,發熱盜汗諸候,當用六味八味二丸,及補中湯加減用之,然節齋謂,小兒無補腎法,蓋以男子二八而精始滿,既滿之後,妄用虧損,則可補之,如先天稟受不足,理無可補,稟之。若足,何待於補,孰知諸髒有虛有實,而腎臟有虛無實,凡小兒之陰氣未成,即腎虛之日也。或父母多欲,而所稟復虧,更腎虛之候也。陰氣不足,而不知補之,則陰絕而孤陽亦滅矣。何謂可無補耶?此義惟立齋先生深知其奧,況小兒因天稟不足,致疾者,恆多,則先天之不足,難以或陰或陽為定論,張以六味八味二丸,以救小兒稟受陰虛陽虛者,全活甚眾,豈止陰氣不足而已哉!凡小兒面青 白,其出痘必主內潰不出,此即稟受腎中元陽不足也。久服八味丸方可挽回。若進肥兒丸,反速其斃矣。

天柱骨倒(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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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有體肥容壯,不為瘦悴,孰知形體過肥,中氣愈弱,是盛於外而歉於內也。忽然項軟傾倒者,此名下竄,皆因肝腎氣虛,客邪侵入風府,轉於筋骨,肝主筋,腎主骨,肝腎既虛,筋骨俱弱,項垂無力,名天柱倒。然有三因,有因吐瀉日久,元陽虧損者,此宜調補胃氣;有因肝經伏熱者,治宜輕劑涼肝;有因傷寒失表,壅而熱甚,筋熱則舒弛而不收者,總系真陽大敗之惡症,極難調理隨候加治,外用生筋等散貼項可也。

大抵五硬五軟,多由先天,而天柱骨倒,根乎先天,變生於後天也。頸骨而稱天柱者,謂其頭以象天,名曰元首,承天之重,故云天柱也。天柱者,骨所立,而筋所束,肝腎之所屬,諸陽之所達,誠緊要重大之部位,一至骨倒,天象已危,豈小故耶!然因吐瀉日久,元陽大敗者,乃症之虛者,危者,極難調治。如因傷寒失表,風邪入肝筋縱者,或肝膽伏熱,筋絡舒弛者,尚可疏風清熱,仍滋肝腎為主,肝腎之本不拔,筋骨得力,而或有起勢也。

生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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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筋軟無力,天柱骨倒。

木鱉子(六個) 蓖麻子(六十個,並去殼)

研細,先抱頭起,摩頂上。令熱津調塗之。

一方

貼項軟。

附子(去皮臍,二錢) 天南星(去臍,三錢) 為末,用薑汁調,攤貼患處。

五加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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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項軟行遲。

五加皮為末,酒調塗,敷頸骨上,再用酒調服。

虎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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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腳軟。見行遲門。

詳虛實寒熱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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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身寒脈細,二便如常,一切疾病,患後及汗出不食者是虛。若身熱脈大,二便不利,能食悶瞀,煩躁甚褐者是實。面紅如桃花色者,里盛外實也。大便黃稠,小便清澈者,陰陽分而髒內實也。夏不畏熱,冬不畏寒,手足溫暖者,稟氣壯實,而表瑞安和也。面 白色者,氣血衰少也。便糞青色者,胃與大腸虛冷也。吐乳食者,胸胃有寒冷也。乳食不消化者,脾虛也。遇冬而惡寒,逢夏而中熱者,稟氣怯弱,陰陽俱虛也。諸候出者為虛,入者為實,言者為虛,不言者為實,緩者為虛,急者為實,濡者為虛、堅者為實,癢者為虛,痛者為實。外痛內快者,外實內虛,外快內痛者,外虛內實,心腹皮膚內外諸痛,按之而止者為虛,按之而痛者是實。凡皮虛則熱,脈虛則驚,內虛則重,筋虛則急,骨虛則痛,體虛則情,腸虛則世,三陽實,三陰虛,則汗不出,三陰實,三陽虛,則汗不止。大凡延醫。先須察其新久虛實,虛則補母,實則瀉子,如肺虛而痰實者,固當利下,先宜實脾,後與瀉肺是也。凡肺病而復見肝症,咬牙呵欠者,易治,蓋肝虛不能勝肺故也。若目直大叫,項急頓悶者,是肺病久虛,肝家強直反勝也,難痊。

驗生死症訣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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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樞》曰∶腹脹身熱脈大,是一逆也。腹鳴而滿,四肢清泄,其脈大,是二逆也。衄而不止,脈大,是三逆也。咳則溲血脫形,其脈小勁,是四逆也。咳脫形,身熱脈小以疾,是謂五逆也。如是者,不過十五日而死矣。其腹大脹,四末清,脫形泄甚,是一逆也。腹脹便血,其脈大時絕,是二逆也。咳溲血形肉脫脈搏,是三逆也。嘔血,胸滿引背,脈小而疾,是四逆也。咳嘔腹脹,且飧泄,其脈絕,是五逆也。如是者,不過一時而死矣。

凡面目俱黃而澤者,面黃目赤者,目睛光明彩潤者,諸熱神清安靜者,虛症受補能食者,病勢難危太沖有脈,補氣不脫,囟門不陷,顏色爪甲,皆不昏黯者,皆為可治。若目睛無光,瞳人不轉,爪甲唇背俱黑,啼哭無淚,不哭下淚,吃乳不收,舌退場門外,汗出如珠者,唇不蓋齒,口無津液,四肢垂冷,下瀉黑血者,口作鴉聲,喉中聲嘶,口鼻干黑,手足口鼻皆冷者;面黑咬人,鼻黑身熱,氣喘不回,瞳人中陷,鼻孔如煤,眼眶青色,腳直肚大而現青筋者∶耳葉廓黑,唇青黑色或如枯骨,赤貫瞳人,囟突及陷,魚口舒舌,不能啼哭,啼哭無聲,胸陷及突,吐出蛔蟲者;身主青黑等斑,遍體不暖,長噓出氣者∶傷寒連劑無汗,諸病天柱骨倒者;小兒百日內外發搐,愈而復作,面黑神昏者;目白面黑,或面目俱赤卒叫者,面青唇黑,或面黑目直視者∶手掌無紋,口唇滿反,人中無痕,尋衣摸縫,汗出不流,而舌卷者;陰結陽結,目無光若恍惚者;遺泄不覺,牙齒黑色,妄語錯亂者;卒腫面蒼色黑者;手足爪甲肌肉俱黑者;熱吐目赤,瀉如屋漏水者;按脈無根,陰囊俱腫者,面目俱白,神色枯槁者;面無精光,不能飲食,身有屍臭氣者;面黃目黑,面赤目黑,口不能閉,呻吟不止者;病久而身有印瘡點子起者;發直如麻,舌腫發驚,肉無面色者;發搐目斜,唇口俱動,腳面上直,手如抱頭之狀,身不知痛癢者;撮口如囊,瀉糞赤黑,頭汗肢冷,舌唇或紫腫者;頭皮冷而按爪不起者;非時弄色,面色如裝者;湯下藥食入喉,腹中隨有響聲者,汗出發潤,其身如洗者;青色從眉入目,青色連目入耳,青色入口鼻者;黑色多繞口鼻,青色從眉繞耳,鼻上青色腹痛,耳目口鼻起黑色或白色者;汗不出,出不止,熱病得汗而熱不去,久不食,忽食之而倍常者;及諸病大肉脫去,虎口三關,紋色通度者;髮際一路青筋或紫青筋如亂紋者;目胞上下青紫亂紋,或紫黑色者;自尾一條青黑筋直入鬢者;面色如死雞肝,或如藍色而無血潤者;口鼻耳舌如土,目睛下陷不光者;鼻孔紫黑,其舌短縮,而唇焦黃或黑者;目白忽如火赤,後腦赤腫如雞卵者;唇口目鼻,常常青黑者;鼻頭向上,生青黑筋如羅紋無數者;並為不治。其克日之訣,以耳屬腎,鼻屬肺,唇屬脾,舌屬心,目屬肝,肝部見此,忌庚辛日時;肺部見此,忌丙丁日時;心部見此,忌壬癸日時;脾部見此,忌甲乙日時;腎部見此,忌戊已日時。此推五行中絕以驗者,然候甚繁,各載本門。

雜症大小合參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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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科發熱證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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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氣稟純陽血氣壅實,故臟腑稍乖,陰陽氣變,即壅盛於內,熏蒸於外,乃發熱矣。蓋陰不能以配陽,血不能以配氣,故凡疾作,屬火俱多,肝熱則頰赤目直,手尋衣領,拘攣善驚,兩眼赤痛。心熱則煩叫唇鮮,上竄切牙,虛痛志亂,口內生瘡,小便赤腫,肺熱則喘急不息,大便秘結,手捏眉口,鼻塞毛焦。脾熱則口流涎沫,目黃肚大,HT 齒好嗔。心脾合熱,則重舌木舌。胃熱則口氣作臭。腎熱則停耳多膿,流臭不已,下竄畏明,五臟蘊蓄風熱毒氣,則面赤如緋,五心煩熱,四肢溫壯,目澀多渴。若上沖咽喉,則與血氣相搏,結聚壅盛,而成喉閉腮腫。若壅熱不散,留滯胸膈,熱則生風生悸矣。然發熱者,輕重不同,有所謂翕翕發熱者。若合羽所覆,明其熱在外而屬表,乃風寒客於皮膚,陽氣怫鬱所致,宜汗而散之。所謂蒸蒸發熱者,似熏蒸之蒸,明其熱在內,而屬里,乃陽氣下陷而入陰中也,當下以清之。是經汗下而熱不除者,此是表里俱虛,氣不歸元,陽浮於外也。不可再用涼藥,及再汗下,當和胃氣,使陽氣收斂於內,其熱自止。若表症未罷,而邪復得聚,是謂兩感,則舉按脈實,面黃頰赤,唇燥口乾,口鼻氣熱,小便赤澀,大便堅硬,是表里俱熱也。故發熱惡寒者,是發於陽也。無熱惡寒者,是發於陰也。有表而熱者,謂之表熱。非表而熱者,謂之里熱。然諸熱屬心,火之象也。小熱之氣,涼以和之∶大熱之氣,寒以折之;甚熱之氣則汗發之,發之不去,則逆制之,制之不盡,求其屬以衰之。苦者,以治五臟,五腑屬陰而居於內;辛者,以治六腑,六腑屬陽,而在於外。內者下之,外者發之,次宜養血益陰,其熱自愈。然古有八十種之分,不可具載。總之,諸病無不熱者,其熱總是本身之火發現,必求其所因以調之,切勿徒事寒冷,益令傷此身中陽氣也。有發早晚兩度者,諸之驚熱,世呼為潮熱,此是榮衛壅實,五臟生熱,熏發於外,故曰日晡朝熱者,陽明實熱也。實者,邪氣實,當利大便。然久則為虛,非補土以藏陽,即滋陰而退火。有成於傷寒之後,餘熱不解者,有因痞氣有塊,陰傷不均者,有因 瘕,並食冷成滯,脾胃不和者;有因臟腑虛怯,陰陽不和,或胃暑濕脾疳者∶有因瘡疹未出,及餘毒不解者。然因積食等症而熱者,則必肚熱如火而腳冷,宜急下之。若形瘦多渴,骨蒸盜汗,頭瘡發穗,飧泥食炭,五心長熱,吃食不長肌肉者,謂之疳熱。若因心脯有熱,當風解脫,是以風邪傷於皮毛,入於臟腑,而目澀頭昏,胸膈煩悶,惡風壯熱有汗者,謂之風熱。若面赤頭痛,唇焦咽疼,舌腫目赤,頰下結硬,口內生瘡,痰實不利,涕唾稠粘,睡臥不安,譫語狂妄,謂之膈熱。若在胎母服熱藥,及糟酒爆炙,熱毒入胞,兒生之後,身體黃赤,眼閉呻吟,面赤身熱,口熱如湯,或生瘡疥,謂之胎熱。夜熱則夕發旦止;客熱則來去不定,寒熱則發和瘧狀;血熱則辰己發熱,驚熱則癲叫恍惚,食熱則肚背先熱;積熱則頰赤口瘡而頻渴煩熱,則焦躁不安而善啼,虛熱則睏倦無力,癖熱則涎嗽飲水。熱而實者,必面赤氣粗,口熱煩渴,唇腫便難,掀揭衣被,煩啼躁叫。熱而虛者,必面色青白,身則微熱,口中氣冷,兩便皆利,手足心皆冷,恍惚神慢,噓氣軟弱,虛汗自出。然虛熱不可峻攻,蓋熱去則寒易起。又不可太補,蓋餘熱得補,則熱復作,必求其屬以衰之,所謂不求其屬投之不入。更有因邪熱在心,心本屬火,又為其熱所乘,故乃炎上而焦,哭啼時有汗,面紅便赤,口氣亦熱,仰身煩啼,畏見燈火,如見麻痘之狀者。然凡欲出麻痘而熱者,必中指鼻尖及耳皆冷,乳食不貪,目澀眼赤,常如睡狀,或時寒熱,困亂心煩,耳後紅絲纏繞是也。其候最似傷寒,但傷寒是從表入里,瘡疹是從里出表耳,更有驚風熱者,必咬乳流涎,仰視驚啼而入候症見,更有疫毒熱者,因感冒四時不正之氣,頭痛壯熱,與傷寒相似,但一時所行之症人人相類是也。夜熱有三,有因血熱,有因宿食,有因疳勞者。更有溫壯熱者,是由臟腑不調,或內有伏熱,或內挾宿寒,搏於胃氣,故令不和。血氣壅塞,蘊積體熱,名曰溫壯。若大便黃而臭者,伏熱也。若大便白而酸臭者,挾宿寒也。又曰∶修灶缺唇,食姜余指。有因小兒在胎,其母好食姜竦,姜性至熱,攻入血脈,傳入經絡,輕則令兒遍體生丹發疥,或頭額生核,重則令兒發大癰癤,潰爛肌肉,十死一生,此謂之榮熱。有小兒在胎母傷和氣,或饑飽勞役,或憂愁思慮,是以動之真氣,乘襲虛邪,干亂神魂,流入胎髒,兒乃受之。既生之後,兒常昏困,腹急氣粗,重則喘急,睡思不穩,狂啼煩哭,肌肉不滋,亦生瘡疾,熱發早晚,此謂之衛熱。爰有病久則皿氣虛,氣虛則發厥,血虛則發熱,氣血俱虛,是以手足厥而身發熱者,然凡病熱而左臉先赤,是肝受熱也。右臉先赤,是肺受熱也。額上先赤,是心受熱也。頤間先赤,是腎受熱也。鼻上先赤,是脾受熱也。有發熱而吐酸口穢,頭仰不臥,上熱下冷額汗胸脹,氣逆多啼,掌心倍熱,人迎脈實,頭痛脈數者,此傷食也。若發熱身重體疼而黃者,是濕也。若增寒發熱,惡風自汗,脈浮胸痞者,是痰也。若寸口脈微,則陽不足,故陰氣上入陽中,而惡寒。若尺部脈弱,則陰不足,故陽氣下入陰中而發熱,若失治焉,則陰陽不歸其分,以致寒熱交爭而不已。蓋陽盛則熱,虛則寒,陰盛則寒,虛則熱,總之陰陽相勝也。然寒為陰,熱為陽,表為陽,里為陰。若邪客於表,則與陽爭而為寒,邪入於里,則與陰爭而為熱,邪在半表半里,則外與陽爭為寒,內與陰爭為熱也。若晝靜夜熱,是陽氣下陷入陰,晝熱夜靜,是陽氣旺於陽分,晝夜俱熱者,是重陽無陰也。宜亟瀉其陽,而峻補其陰,故晝病則在氣,夜病則在血也。若身熱而脈弦數,戰慄而不惡寒者,是癉瘧也。若發熱惡寒,而脈浮數者,是溫病也。若四肢發熱,口苦咽干,煩躁悶亂者,是火乘土位,濕熱相合,故煩躁悶亂也。身體沉重,走注疼痛,乃濕熱相搏,風熱郁而不得伸也。若發熱惡寒,大渴不止,煩躁肌熱,不欲近衣,厥脈洪大,按之無力,或兼鼻干目痛者,是陰血虛發燥熱也,治當補血。若不能食,身熱自汗者,是氣虛也,治宜補氣。若滑泄頻頻,唇乾咽燥者,是虛陽上浮也。尺寸脈俱滿者,為重實,尺寸脈俱弱者,為重虛,脈洪大,或緩而滑,或數而鼓,此熱甚拒陰,雖形症似寒,實非寒也。熱而脈數按之不鼓,此寒盛格陽,雖形症似熱,實非熱也。如大熱而以手久按,重按之不甚熱者,此皮毛之熱,而熱在表也。若重按久按之而愈熱,輕安之而不甚熱者,此筋骨之熱,而熱在里也。若不輕不重,按之而熱者,此肌肉之熱,而熱在半表半里也。更凡壯熱而惡風寒者,乃元氣不足,是表之虛熱也。若壯熱而不惡風寒者,乃外邪所客,是表之實熱也。若壯熱而好飲湯者,是津液短少里之虛熱也。若壯熱而好飲水者,是內火消爍里之實熱也。更凡掌中熱者,腹中熱∶掌中寒者,腹中寒;時所獨熱者,腰以上熱;手所獨熱者,腰以下熱;肘前獨熱者,胸前熱;肘後獨熱者,肩背熱;臂中獨熱者,腰腹熱;肘後以下三四寸熱者,腸中有蟲。又胃居臍上,胃熱則臍以上熱;腸居臍下,腸熱則臍以下熱;肝膽居脅,肝膽熱則脅亦熱;脯居胸背,脯熱則胸背亦熱;腎居腰,腎熱則腰亦熱,可類推也。然凡重陽必陰,重陰必陽,陽主熱,陰主寒,寒甚則熱,熱甚則寒,故曰∶寒生熱,熱生寒。此陰陽之變,是以治寒者,須防熱,治熱者,尤須防寒也。凡諸熱症,皆忌飲酒,否則抱薪救火,終於無功。若脈陰陽俱虛而熱不止,及下痢發熱,或熱不為汗衰,或汗後復熱,而脈躁及狂言不能食者,皆為凶候也。

升麻葛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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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時氣瘟疫,頭痛發熱,肢體煩疼,及瘡疹未發,凝似之間,並宜服之。

升麻 白芍 甘草(各一錢) 葛根(二錢)

水煎服。

人參前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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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感冒發熱。

前胡(一錢四分) 柴胡 半夏(湯泡,七次) 黃芩 人參 桔梗 甘草(各七分)

姜棗水煎,溫服。

七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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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寒頭昏體熱,小兒乳母同服。

紫麻葉 香附子(炒) 橘皮 甘草 桔梗 白芷 川芎 姜棗水煎服。一方加麻黃

清涼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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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血氣壅盛,臟腑生熱,頰赤多涕,五心煩熱,咽喉閉痛,乳哺不時,寒溫無度,潮熱往來,睡臥不安,手足振掉,欲生風候。

人參 川芎 防風 當歸尾 赤芍藥 大黃(裹煨) 甘草 入燈心七莖,麥門冬去心七粒,同煎,不拘時服。

茯苓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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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溫壯伏熱來去。

柴胡 麥門冬(去心) 人參 赤茯苓 甘草 黃芩 加小麥二十粒,竹葉三片,水煎服。

滋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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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制,三錢) 知母(二錢) 桂(五分) 為末,熱水丸,百沸湯下。

水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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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百日內,忽作寒熱,與寒藥反作嘔吐,與熱藥其病益加,乃於石室得秘術,歌雲∶桃花陰末一錢余,甘草沖湯力更殊,藍花只須二二字,灌之入口立消除。

發熱證候不一,故諸方不可備載,各具本門。

方脈發熱證論合參(附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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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居處清淨,則陽氣周密,邪不能害。若在事煩勞,則陽氣解散,邪入傷人,七情傷氣,飲食傷形,風寒暑濕傷神,飲食男女傷陰,故《經》曰∶邪之生也,或生於陰,或生於陽。生於陽者,得之風邪寒暑;生於陰者,得之飲食居處,陰陽喜怒。故發熱症候不一,治各不同,有外感內傷之迥別,寒熱補瀉之有殊。如傷寒傷風,此外感也。自表入里,宜發表以解散之,此麻黃桂枝之義。以其感於冬令寒冷之日,實時發病,故謂之傷寒,而藥用辛熱,以勝寒。若時非寒冷,則藥當以隨時處變矣。如春溫之月,則當變以辛涼之藥,如夏暑之月,即當變以甘苦寒之藥。又雲∶冬傷寒不即病,至春變溫,至夏變熱,其治法必四時而有異也。又有一種冬溫之病,謂之非其時而有其病。蓋冬寒時也,而反病溫焉,此天時不正,陽氣反泄,用藥不可溫熱。又有一種時行寒疫,卻在溫暖之時,時本溫暖,而寒反為病,此亦天時不正,陰氣反逆,用藥不可寒涼,又有一種天行溫疫熱病,多發於春夏之間,沿門闔境相同者,此天地之癘氣,當隨時令,參運氣而施治,宜用河間辛涼甘苦寒之藥,以清熱解毒,以上諸症,皆外感天地之邪者也。若夫飲食勞倦,內傷元氣,《經》曰∶有所勞倦,形氣衰少,谷氣不勝,(言胃虛谷少,不能勝任其勞倦也。)上焦不行,(言清氣不升也。)下脘不通,(言濁明不降也。)胃氣熱,(濁陰不降,故胃氣熱。)熱氣熏胸中,(少只皆成壯火而上炎,)故內熱。此系真陽下陷,內生虛熱,故東垣發補中益氣之論,用人參、黃 ,甘溫之藥,大補其氣,而提其下陷,此用氣藥以補氣之不足者也。又,若勞心好色,內傷真陰,陰血既傷,則陽氣偏勝,而變為火矣。是為陰虛火旺勞瘵之症,故丹溪發陽有餘,陰不足之論,用四物加知柏,補其陰,而火自降,此用血藥以補血之不足者也。益氣補陰,皆內傷症也。一則因陽氣之下陷,而補其氣以升提之,一則因陽火之上升,而滋陰以降下之,一升一降,迥然不同矣。又有夏月傷暑之病,雖屬外感,卻類內傷,與傷寒大異。蓋寒傷形,寒邪客表、有餘之症,故宜汗之。暑傷氣,元氣為熱所傷而耗散,不足之症,故宜補之,東垣所謂清暑益氣者是也。又有因時暑熱,過食冷物,以傷其內,或過取涼風,以傷其外,此則非暑傷人,乃因暑而自致之病,治宜辛熱解表,或辛溫理中之藥,卻與傷寒治法相類者也。凡此數症,皆外形相似,而虛實大有不同,治法多端,不可妄謬,故必審其果,為傷寒傷風及寒疫也,則用仲景法。若果為溫病熱病及溫疫也,則用河間法。果為氣虛也,則用東垣法。果為陰虛也,則用丹溪法。如是則藥無誤用,而天人性命者矣。令人但見發熱之症,一概認作傷寒外感,率用汗藥以發其表,汗後不解,又有表藥以涼其肌,設是虛症,豈不誤哉!更有一聞,因虛而發致發熱者,遂用補藥,又不知氣血之分,或氣病而補血,或血病而補氣,害人亦多矣。故外感之與內傷,寒病之與熱炳,氣虛之與血虛水炭相反,治之若差,則輕病必重,重病必死矣,可不慎歟!

《經》曰∶春氣在經脈,夏氣在孫絡,長夏氣在肌肉,秋氣在皮膚,冬氣在骨髓中。是故邪氣者,常隨四時之氣血而入客也。至其變化,不可為度。然必從其經氣,辟除其邪。

發熱之症,實非一端,前論已詳,不復再舉,令於發熱症下,再具陽虛陰虛,二者以申之。夫陽虛陰虛二症,凡晝夜發熱,晝重夜輕,口中無味,陽虛之證也。午後發熱,夜半則止,口中有味,陰虛之症也。陽全陰半,陽得以兼陰,陰不得已兼陽,自然之理也。陽虛之症責在胃,陰虛之症責在腎,蓋饑飽傷胃,則陽氣虛矣;房勞傷腎,則陰血虛矣。以藥而論之,甘溫則能補陽氣,苦寒則能補陰血,如四君以補氣,四物以補血是也。若氣血兩虛,但以甘溫之劑以補其氣為先,兼補其血,蓋氣旺則能生血也。若只血虛而氣不虛,忌用甘溫之劑,以補其氣,蓋旺則陰血愈消矣。故陽虛之與陰虛,苦寒之與甘溫,不可不詳審而明辯之。虛熱大禁發汗,退熱不可過用涼劑,故有和取從折屬之五法,皆可合宜採用。《經》曰∶陰氣不足,則內熱乃真不足也。陽氣有餘則外熱,乃假有餘也。凡人元氣素弱,或因起居失宜,或因飲食勞倦,或因用心太過,以致遺精白濁,自汗盜汗,或內熱晡熱潮熱發熱,口乾作渴,喉痛舌裂,或胸乳膨脹,脅肚作痛,頭頸時疼,眩暈目花,或心神不寧,寐而不寐,小便赤澀,莖中作痛,便溺餘瀝,臍腹陰冷,或形容不充,肢體畏寒,鼻氣急促,一切熱症,皆是無根虛火,但服十全大補,有益氣湯之類,固其根本,諸症自息。若攻其風熱則誤矣。

陰虛發熱,丹溪用四物加知柏,何如六味壯水之主,以鎮陽光?八味益火之源,以消陰翳,為同氣相求之妙。

有因大勞,復感風水暑熱,或發似瘧症,或夜發熱咳嗽,醫者但知有勞,而不知外邪內陷,誤與補藥,其邪留滯血脈之間,隨氣升降,其熱如陰虛火動之狀而遊走經絡,此又不可作陰虛火動治也。當以柴葛羌防輕揚之劑,佐以參歸撫芎香附之類,以導散之。然陰虛火動之脈,則澀數而無力;外邪內郁之脈,則弦數而有力,是其異也。

有因飲食失宜,日晡發熱,口乾體倦,小便赤澀,兩腿酸痛,一切陰虧症見,而系脾虛者,蓋脾為至陰而生血,然稟氣於胃,宜用甘溫之劑,生發胃中元氣而除大熱,不可誤用苦寒,復傷脾血。若果屬腎經陰虛,亦因腎經陽虛,不能生陰耳。《經》曰∶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不可誤投知柏,反傷胃中生氣,宜滋腎中水火以固本補脾土,以滋化源,萬舉萬當。

有稱發熱為勞發者,蓋謂勞力辛苦不能收攝,以致元陽浮越在外也,即東垣所謂內傷。若一發散,不更元陽脫盡。若一苦寒,不更虛陽頓亡。

《經》曰∶陽虛則外寒,陰盛則內熱,陽盛則外熱,陰盛則內寒。蓋陽受氣於上焦,以溫皮膚分肉之間,令寒氣在外、則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則寒氣獨留於外,故寒慄也。若有所勞倦,形氣衰少,谷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骨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也。若上焦不通利,則皮膚緻密,腰理閉塞,玄府不通,衛氣不得泄逆,故外熱也。若陽氣上逆,寒氣積於胸中而不瀉,不瀉則溫氣去寒獨留,則血凝泣,凝則脈不通,其脈盛大以澀,故中寒也。若夜則惡寒,晝則安靜,是陰血自旺於陰分也。夜則惡寒,晝亦惡寒,是重陰無陽也。夜則安靜,晝則惡寒是陰氣自旺於陽中也。晝則發熱,夜則安靜,是陽氣自旺於陽分也。晝則安靜,夜則發熱煩躁,是陽氣下陷入陰中也。晝則發熱煩躁,夜亦發熱煩躁,是重陽無陰也。子午潮熱,一切發熱憎寒者,邪在半表半里也。煩屬陽,為有根之火,多出於心也。躁屬陰,為無根之火,多起於腎也。

病熱而脈數按之不鼓動者,乃寒盛格陽,實非熱也。形症似寒,按之而鼓指有力者,此為熱盛拒陰,實非寒也。寸口脈微,為陽不足,陰氣上入陽中,則灑浙惡寒也。尺脈弱,為陰不足,陽氣下陷入陰中,則發熱也。內傷發熱是陽氣自傷,不能布達,降下陰分,而為內熱,乃陽虛也。故其脈大而無力,屬脾肺,宜補中湯以升補陽氣。若陰虛發熱,是陰血自傷,不能制火,致陽氣升騰,而為表熱,乃陽旺也。陰虛也,故其脈數而無力,屬心腎,宜六味丸,以培補陰血。然雖有陰陽氣血之分,總不出脾胃陽氣不足,無以輸化所致,一切寒涼俱宜禁用。

凡不時發熱者,陽浮在外,里無火也。倦怠少食者,中氣不健運也。口乾喜飲者,引水自救,里無水也。脈大無力為陽虛,脈數有力為陰虛,法當濕補,以斂浮陽,脈雖鼓指有力,此真氣虛而邪氣實也。傷寒發熱,是寒邪入衛,陽氣交爭,而為外熱,夫陽氣主外,為寒所傷而失職,故為熱。其脈緊而有力,是外之寒邪,傷衛也,治主乎外。傷暑發熱,是火邪傷心,元氣耗散,而邪熱客入於中,故發為熱。汗大泄,無氣以動,其脈虛遲而無力,是外之熱邪傷榮也,治主乎內。凡病有感者,在皮毛為輕,有傷者,在肌肉稍重,有中者,屬臟腑最重。

凡當外感內傷之後,身中之元氣已虛,身中之邪熱未盡,於此補虛則熱不可除,於此清熱則虛不能任,半補半清,終非良法,故補虛有二法,一補脾,一養胃。如瘧痢後脾氣衰弱,飲食不能運化,宜補其脾。如傷寒後,胃中津液久耗者,新者未生,宜養其胃。二者有霄壤之殊也。清熱,亦有二法。初病之熱為實熱。宜用苦寒之藥清之;大病後之熱為虛熱,宜用甘寒之藥滋之。二者,亦有霄壤之殊也。況人天真之氣,全在胃中,津液不足,生津即是補虛,胃中陽氣衰微,溫暖即是補虛。脾陰不足,補氣須兼潤劑。脾氣虛寒,補中更要回陽。然天真之源,尤在兩腎,寒者溫之,熱者滋之,陽和得中,無過不及,則所謂少火生氣,使氣能煦,而血自濡矣。

虛實症候,皆可發熱,辨認不真,治則舛鍺。大抵人迎脈大於氣口為外感;氣口脈大於人迎為內傷。浮數為外熱,沉數為內熱;浮大有力為外熱,沉大有力為內熱;浮大無力為虛,沉細有力為實。脈緊惡寒謂之傷寒,脈緩惡風謂之傷風;脈盛壯熱謂之傷熱,脈虛身熱謂之傷暑,熱而精神不倦,能言有力者為實,精神倦怠懶言無力者為虛。初按則熱,久按不熱者,是里陽浮表也,為虛;初按則熱,久按愈熱者,是里熱徹表也,為實。壯熱時常不減,頭足身體一樣火烙者,為實;如乍熱乍減,頭熱足冷者,此無根之火,浮越在表在上也,為虛。口乾飲冷而多者為實;口乾飲湯而少者為虛。身壯熱而脈沉細,及極大極數,按之乍大乍大者為虛;身微熱而脈洪數不改者為實。身熱無汗,二便閉澀者為實;身熱有汗,二便通調者為虛;有表而熱屬表,元表而熱屬里。發熱惡寒者,陽也;無熱惡寒者,陰也。時當秋冬收斂閉藏發熱者多實;當春夏升生浮長發熱者多虛。總熱之來,由於里出,或外邪感湊,擾動清陽,或內滯蒸郁,釀成壯火,舍此二實之候,其餘非氣虛不能收攝元陽,即陰虛不能鎮約雷火。潮熱之症,有陰陽之分,平旦潮熱自寅至申,行陽二十五度,諸陽用事,熱在行陽之分,肺氣主之,日晡潮熱自申至寅,行陰二十五度,諸陰用事,熱在行陰之分,腎氣主之,一以清肺,一以滋腎。若氣虛潮熱,參、 、熟、附,所謂溫能除大熱也。血虛潮熱,歸、芍、骨皮,所謂養陰退陽也。

凡身雖熱而脈和思食者,此表病而里不病也。薄粥濃飲,聽其自然,只可節之,不可絕之。常見因熱而絕其食,以致中氣日虛,里不病者,而亦病焉。若身熱而脈微懶食者,引表病有餘,而里氣不足也。只宜調脾養胃,以斂虛陽。火與元氣,勢不兩立,元氣復而火熱自己,所謂甘溫能除大熱也。若身熱而脈弦數無力者,此陰虛不能斂陽也,宜養陰以退之。若初病身熱而脈浮洪有力者,外感也,從外治。若初病身熱而脈沉數有力者,此內傷也,從內治。久則不分內外,未有元氣不傷,便宜或從陽虛,或從陰虛,顧本為治。蓋初病當分內外,久則總致一虛,此(張)之管見也。

病熱有火者生,心脈洪是也。無火者死。沉細是也。沉細或數者,死。浮而澀,澀而身有熱者,死。熱而脈靜者,難治。脈盛汗出不解者,死。脈虛熱不止者,死。三消諸失血後,募勞久痢諸虛,復發熱者,皆為惡候。凡吃酒人,發熱難治。若不飲酒人,因酒發熱者,亦難治。緣酒性大熱有毒,遇身之陽氣本盛,得酒則熱愈熾,陰氣破散,陽氣亦亡,故難治矣。然耗之未至於亡者,猶或可治也。

凡久病惡寒,當用解郁。凡背惡寒甚者,脈浮大無力者,是陽虛也。凡面熱惡寒者,是寒鬱熱也。大凡陽虛則多惡寒,宜用參言之類,甚者,加附子少許,以行參 之

人參柴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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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邪熱客於經絡,肌熱痰喘,五心煩躁,頭目昏痛,夜有盜汗,婦人虛勞骨蒸。

白茯苓 赤芍藥 人參 白朮 柴胡 當歸 半夏曲 葛根 甘草 姜棗水煎服。

鱉甲地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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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虛勞煩熱,心下怔悸,婦人血室燥涸,身體羸瘦。

柴胡 當歸 麥門冬 鱉甲(醋炒) 石斛 白朮(麩炒) 茯苓 熟地 秦艽(各一錢) 官桂(三分) 人參 甘草(各五分) 生妻(一片) 烏梅(一個) 水煎溫服。

知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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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虛勞心肺蘊熱,咳嗽膿血。用此解勞熱調榮衛。

黃 (蜜炙,七分) 白芍 生地 黃芩 麥冬 人參 白茯苓 桔梗 知母(各一錢)甘草(五分) 生薑(一片) 小麥(一撮) 竹葉(十片) 水煎服。

樂令建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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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臟腑虛損,身體消瘦,潮熱自汗,將成勞瘵。

前胡 細辛 黃 (蜜炙) 人參 桂心 橘紅 當歸 白芍 茯苓 麥冬(去心) 甘草(炙) 半夏(湯洗,七次) 姜棗水煎服。

秦艽鱉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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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骨蒸壯熱,肌肉消瘦,睏倦盜汗。

地骨皮 柴胡 鱉甲 秦艽 知母 當歸 加烏梅一個,青蒿數莖,水煎服。

小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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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虛勞憂思過度,遺精白濁,虛煩不安。

小草 黃 當歸 麥冬 酸棗仁 石斛 人參 甘草 姜水煎溫服。

加味逍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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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虛倦怠,發熱口乾,自汗盜汗,或月經不調,腹痛重墜,水道澀痛等症。

當歸 白芍(酒炒) 白茯苓 白朮(土炒) 柴胡(各一錢) 炙甘草 丹皮 梔子(薑汁炒黑,各五分) 水煎服。去丹皮、梔子,即逍遙散原方。

藏血者,肝也。一有拂逆,則將軍之官,謀慮不決,而血治為之動搖。《經》曰∶暴怒傷陰。成為血虛諸症,婦人尤甚也。以白朮、茯苓,固其脾,恐木旺則土衰,所謂不治已病治未病也。《經》曰∶「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故用甘草。《經》曰∶「以辛散之」,故用當歸。《經》曰∶「以酸瀉之」,故用芍藥。柴胡氣涼散其怒火。山梔味苦,抑其下行。丹皮和血通經。所以導血中之氣,而無壅塞之虞,由是而察其平肝補血之泛,可謂婉而至矣。

清心蓮子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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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熱在氣分,夜安晝甚,口渴便濁,或口舌生瘡,咽干煩躁,小便赤淋,遇勞即發。

黃芩(炒) 麥冬 地骨皮 車前子 甘草(各一錢五分) 石蓮肉 白茯苓 黃人參(各一錢) 水煎服。

心臟主火,火者,元氣之賊,熱不兩立者也。小腸與心為表里,心火妄動,小便必澀,故以門冬、石蓮寧其天君,毋使有自焚之憂;黃芩、茯苓清其至高,毋使有銷鑠之患;參 之用,肋氣化以達州都;車前之功,開決瀆以供受盛;甘草一味,可上可下,調和諸藥,共底成功。若小便既通,則心清而諸火自息,竟宜治本,不必兼標矣。

人參竹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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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中有熱,嘔吐咳逆,虛煩不安。

人參(五錢) 半夏(一兩) 竹茹(一團,一方加橘紅一兩) 分作六服姜水煎,溫服。

補中蓋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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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勞倦內傷,身熱心煩,頭痛惡寒,陽虛自汗,懶言惡食,或喘或渴,或氣虛不能攝血,脈洪大無力,或微細軟弱,或瘧痢脾虛,久不能愈,一切清陽下陷,中氣不足之症,或虛人感冒風寒,不勝發表者,宜以此代之。(中者,脾胃也。臟腑肢體皆稟氣於脾胃,饑飽勞役,脾胃有傷,則眾體無以稟氣而皆病矣。陽氣下陷則陰火上乘,故熱而煩非實熱也。頭者,諸陽之會,清陽不升則濁氣上逆,故頭痛。其痛或作或止非如外感頭痛不休也。陽虛不能衛外,故惡寒自汗。氣虛故懶言。脾虛故惡食,脾胃虛則火上於肺,故喘。金受火克,不能生水,故渴。脾虛不能統血,則血妄行而吐下,清陽下陷則為瀉痢。氣血兩虛則瘧不止。總皆中氣不足,變現諸症也。)

黃 (一錢五分,炙) 人參 炙甘草 歸身 白朮(土炒,各一錢) 陳皮(五分)升麻柴胡(各三分) 姜棗水煎服。

勞倦傷脾,心火乘土,而肺金受邪,脾胃一虛,肺氣先絕,肺者,氣之本,黃 補肺固表為君;脾者,肺之本,人參、甘草補脾益氣,和中瀉火為臣;白朮燥濕強脾,當歸和血養陰為佐;升麻以昇陽明清氣,柴胡以升少陽清氣,陽升則萬物生,清升則濁陰降;加陳皮者,以通利其氣,生薑辛溫大棗甘溫,用以和營衛,開腠理,致津液諸虛不足,先建其中。中者何?脾胃是也。《經》曰∶勞者溫之。溫能除大熱。大忌苦寒之藥,以傷胃土耳。大抵人年五十以後,降氣常多,升氣常少,秋冬之令多,春夏之令少。若氣稟素弱,內傷元氣,清陽陷遏,並宜此藥活法治之。脾為坤土,以應地氣,地氣升而發陳之令布,天氣降而肅殺之令行,勞倦傷脾,土虛下陷。《經》曰∶交通不表,名木多死,白露不下,菀稿不榮。此言肅殺成否之象,人應之,則變症百出,未央絕滅。東垣先生深達造化,故立溫和之利,溫和者,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但以升麻提脾之右陷者,從右而升;柴胡提肝之左陷者,從左而升。地既上升,天必下降,二氣交通,乃成雨露,此氣行而生氣不竭矣。治勞傷者,可不如是耶!古方黃 一錢,其餘三分五分,立齋常用參 各錢半,白朮當歸各一錢,陳皮五分,升柴各三分,進退加減,神應無窮。如病甚者,參 或三錢、五錢,隨症加用。脾胃喜甘而惡苦,喜補而惡攻,喜溫而惡寒,喜通而惡滯,喜升而惡降,喜燥而惡濕,此方得之,但用之於脾胃中元陽之氣不足極當。若用之於脾胃中元陰之氣不足,則恐不能相宜。蓋氣藥多而血藥少,且有升提味辛之品,陰虛者,浮火易升,虛氣易逆耳。古今稱補中益氣湯,為萬世無窮之利。其義雲河?此發前人之所未發,繼仲景、河間而立,意深遠矣。世人一見發熱,便以外感風寒暑濕之邪,非發散邪從何解?又不能的見風寒暑濕,對症施治,乃通用解表之劑,如九味羌活湯、敗毒散、十神湯之類,甚有涼膈、白虎,雜然並進,因而致斃者多矣。東垣深痛其害,創立此方,以為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內傷者多,外感者,間或有之。縱有外邪,亦是乘虛而入,但補其中,益其氣,而邪自退,不必攻邪,攻則虛者愈虛,而危亡隨其後矣。倘有外感而內傷不甚者,即於本方中,酌加對症之藥,而外邪自退,所謂仁義之師,無敵於天下也。至於飲食矢節,勞役過度,胃中陽氣自虛,下陷於陰中,而發熱者,此陽虛自病,誤作外感而發散之,益虛其虛矣。為害豈淺哉!又有一種內傷真陰而發熱者,與內傷陽氣相似,此當填補真陰,心肺在上,腎肝在下,脾胃處於中州,為四髒之主氣者,中焦無形之氣,所以蒸腐水谷,升降出入,乃先天之氣,又為脾胃之主,後天脾土,非得先天之氣不行,是方蓋為此氣因勞而下陷於腎肝,清氣不升,濁氣不降,故用升麻使由右腋而上,用柴胡使由左腋而上,非藉參之功,則升提無力,所以補益後天中之先天也。升而降,降而升,務使氣血和平而已,故陷而降,固不可有升無降,亦不可所謂有春夏而無秋冬,有生發而無收藏矣。

東垣一部《脾胃論》,俱以補中益氣湯為主,無非培人後天元氣之本,顧元氣為生身之精氣,而實祖於胃,故胃氣有谷氣、榮氣、沖氣、陽氣之別,要皆元氣之異稱,而此氣又根乎先天生氣之氣,少火生氣,即為真陽之氣。元氣即是火,火即是元氣,乃為主人立命之本,此火寄於腎肝,根乎相火相火者,因君火不主令,而代君以行,故曰∶札火以位,則此火本非邪火。何得謂元氣之賊?元氣在兩腎命門之中,隨三焦相火以溫肉分,而充皮毛,蒸糟粕而化精微,是元氣即相火之所化,而非賊元氣之物,其賊元氣者,乃少火之變常為壯火,而非少火也。若即指為元氣之賊,而曰「火與元氣不兩立,一勝一負」為論,則生元氣者,更有何火也?然諸髒有陰有陽,陰為血,陽為氣,氣虛不能斂納中宮之元陽,血虛不能按藏下焦之雷火,皆虛熱也。故宜甘溫。並忌苦寒,但四髒有勞,皆致內傷,東垣獨主脾胃,以勞倦傷脾,脾胃為元氣之本也。

《經》曰∶諸氣 郁,皆屬於肺。又曰∶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憂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熱則氣泄,驚則氣亂,勞敗氣耗,思則氣結,九氣不同,百病多生於氣也。夫人身之所持以生者,此氣耳,源出中焦,總統於肺,外護於表,內行於里,周流一身,頃刻無間,出入升降,晝夜有常,曷常病於人哉?!及至七情交攻,五志妄發,乖戾失常,清者化而為濁,行者阻而不通,表失護衛而不和,里失營運而弗順,氣本屬陽,及勝則為火矣。河間所謂五志過極皆為火,丹溪所謂氣有餘便是火也。人身有宗氣、營氣、沖氣、中氣、元氣、胃氣、沖和之氣、上升之氣,而宗氣尤為主,及其為病,則為冷氣、滯氣、上氣、逆氣,氣虛諸變症矣。無病之時,宜保之、養之、和之、順之,病作之時,當審其何經何症,寒熱虛實而補瀉之。

東垣內傷外感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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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感內傷證候相類,治法懸絕,不可不辨。傷於飲食勞役,七情六慾為內傷;傷於風寒暑濕為外感。內傷發熱,時熱時止∶外感發熱,熱甚不休。內傷惡寒,得暖便解;外感惡寒,雖濃衣烈火不除。內傷惡風,不畏甚風,反畏隙風;外感惡風,見風便惡。

內傷頭痛,乍痛乍止;外感頭痛,連痛無停,直待表邪傳里方罷。內傷有濕,或不作渴,或心火乘肺,亦作燥渴∶外感須二三日外,表熱傳里,口方作渴。內傷則熱傷氣,四肢沉困無力,倦忌嗜臥;外感則風傷筋,寒傷骨,一身筋骨疼痛;內傷則短氣不足以息。外感則喘壅氣盛有餘;內傷則手心熱。外感則手背熱,天氣通於肺,鼻者,肺之外候;外感傷寒則鼻塞,傷風則流涕。然能飲食,口知味,腹中和,二便如常,地氣通於脾,口者,脾之外候,內傷則懶言惡食,口不知味,小便黃赤,大便或秘或溏,左人迎脈主表。外感則人迎大於氣口,有氣口脈主里;內傷則氣口大於人迎。內傷證屬不足,宜溫宜補宜和;外感證屬有餘,宜汗宜吐宜下。若內傷之症,誤作外感,妄發其表,重虛元氣,禍如反掌,故立補中益氣湯主之。又有內傷外感兼病者。若內傷重者,宜補養為先,外感重者,宜發散為急。此湯惟上焦痰嘔,中焦濕熱,傷食膈滿者,不宜服。

內傷之脈,右寸關必大,然初診似滑,久按即軟而無力,左脈平和不數,亦有弱者,但小於右手耳,乃氣弱火盛之脈,數大為虛火,無力為氣弱,若誤作有餘之火,妄用寒涼,則中氣愈傷,火轉甚矣。又有誤為氣口緊盛,作食滯者,然脈有力無力,已相迥別,況宿滯者,必噁心飽悶,神壯不倦。內傷者,必不痞不飽,倦怠無力,懶於言語,更可驗也。

錦囊覺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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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因幼年多病,棄儒習醫,從師訪道,纂讀群書,苦攻十載,方敢臨症,悉遵古哲準繩,兢兢業業,全活頗多,閱歷既久,心得精微,更難言盡。蓋如先賢立法,外感而風傷衛者。辛溫疏表;寒傷榮者,辛熱發散∶病尚未已,繼以和解;和解不已,病傳於里,則有攻下救里之法;病解而愈,乃用調元返本;病劇則危,亦有溫經益元,壞症奪命等湯,純以救本為事也。內傷而屬勞倦者,即用調補,毋審別議。內傷而屬飲食者,必先為消導,病尚未已,攻下繼之,病癒之後,亦以調脾養胃。倘遇本元怯弱者,或消補並行,或補多消少,或先補後消,皆為成法,條分次第,未嘗不善。然最宜於上古之人,稟賦壯濃,及藜霍之民,中表堅實,既能任病消磨,復能任治蕩滌,難傷濃濃之天元,無損百歲之大壽,不宜乎晚季之受氣既薄,性復斫削,腎梁子弟,體質嬌嫩,輕寒輕冷,便能傷表,遇勞遇食,易致傷中,一經受病,神氣沮喪,再加攻克,益促虛危,既不能任病久磨,復不能任藥次第,每有驟至,精神垂絕,方投峻補挽救,脫極者,追之何及?未脫者,僥倖全生。況,如從前治法,只可暫去其病,而使精神還本,得盡中壽之年,不能永卻其病,而使元氣勝常,更獲長生之術,殊不思《經》曰∶「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又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不治其虛,安問其餘?而先賢治法,更有識中標,只取本,治千人無一損,皆至言也。要知易風為病者,表氣素虛;易寒為病者,里氣素弱;易熱為病者,陰氣素衰;易傷食者,脾胃必虧;易勞傷者,中氣必損。非因邪氣之有餘,實由正虛之所召,未病已病既病益虛,用藥瀉補瀉之愈虛,其虛補之,惟償其所瀉,縱得痊可如常,精神仍是怯弱,須知病發有餘之日,即正氣不足之時,何如當受風為病也,辛溫衛氣以法之。受寒為病也,辛溫榮氣以化之。受熱為病也,甘苦陰氣以勝之,因滯而病也。健中氣以翼運之,因勞而病也,培元氣以匡復之,使正氣宣行以逐邪,邪消正復,邪不勝正而自化,化舊生新,客邪頓釋於無事之中,正氣復生於受傷之際,再加調養,不惟消弭新病,而舊患藉此搜除,未知病根,長生氣血,詎不快哉!況精神之損益,由乎陰陽之盛衰,陰陽更由乎水火之消長,皆無形者也。而外感之六淫,及內傷之七情亦無形,惟飲食之滯有跡,然實由乎氣化之所運亦無形。以無形之邪,而干無形之正,治之者,只可作無形之相,以氣味性情相感相化以調之,不可作有形之象,而攻無形之虛。書所謂攻之一字,仁人之所惡也。況受寒而變熱,寒者,客邪致病之原由;熱者,感觸元陽之外越,寒既去而復疏之,益促虛陽之耗散,因食而傷胃,胃既傷而脾亦虛,腫胃之氣既虛。臟腑之稟皆失,斯時食雖腐化於中,然內而臟腑,外而四肢,皆無氣以動。食既化而復消之,難免重虛之患,故貴乎以脈消息,則有形之變症百出,總屬無形之根本一源。有跡無形之病,仍取有跡無形之藥,氣類相從,投之可入。蓋炳之生也,必在人身氣血之中,而用藥以調病者,亦必取草木與氣血有情者而投之,自能與血氣相須而卻病。則氣血借藥勢而驅馳有力,藥力護氣血而攻逐無傷,正氣既旺,邪得即解。若猛投野狼虎險健惡毒之藥,則未逐客邪,先傷正氣,正氣傷而邪愈固,名為逐邪,實為損正,故貴乎不治之治,無形神聖之用也。(張)臨症三十年來,傷寒未經一遇,如古之壯熱頭痛太陽證者,不用麻桂羌柴而病自已,何知有傳經之論,大寒大熱而為瘧者,何事青、檳、陳、半、柴、黃,而寒熱自平。腹痛赤白雜下而為痢者,焉賴香、連、青、陳、檳、朴而便自調。胸滿噫氣噯臭惡食而為停滯者,不賴楂、曲、棱、術而食自消。肺脹痰壅而為咳嗽者,焉仗橘、半、桑、貝而痰嗽自痊!有跡之疾病既除,而無形之元氣反長,因審其所因,求其所屬,避其盛,因其衰,安其正,化共邪,還其元,勝其舊。《經》曰∶毋致邪,毋失正,長有天命。此之謂歟,所謂仁義之師,無敵於天下也。此(張)於法外求全之法,而於《內經》「不治其虛,安問其餘?」及前賢識標取本之主不背矣。(張)按∶人之賴以有生者,惟仗一點真陽之氣耳。即百病發熱,莫不由命火離宮。若火得安位,則百病俱已。故古人諄諄慎用寒涼,而曰∶服寒涼者,百不一生。又曰∶誤服寒涼者,立死。示人寒涼為害之甚而且速,以慎不可輕用誤用。至於極虛極危之症,全以救陽為主,蓋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然陽氣之盡也有二∶凡六脈沉微,兩尺無根者,此元氣之元陽欲盡也,惟參、木、附子可以挽之。若六脈細數,兩尺無根者,此元陰之元陽欲竭也,惟地、茱、桂、附可以挽之。迨至龍雷假火一退,其脈細數而變為沉微,則藥之地、茱、桂有者,亦當變為參、術、附子,故即吐血陰虛之症,每以脾胃藥收功。然凡峻補之藥,若遇六脈有根者,及尺脈不絕者,挽回易見其效。蓋如樹木有根,而加之脂膏灌溉,易得發生而蕃茂也。若六脈無神,及尺脈無根者,挽回最難見功。蓋根氣已失,惟圖藥力挽回,藥力少緩,脫勢便來,非重為陸續補接,不能以轉生發之機。蓋如栽培無根草木,全賴土以培之,水以滋之,日以暄之,使陽和之氣,煦濡不絕,方可令無根而化生有根,必三五日少轉,六七日乃復,展轉進遲,良非易也。

然古人救脫之方,惟有人參一兩,生附子半個,可謂大力救生之藥矣。奈今人元陽之虛愈甚,而參力之補復微,每多投此,甚難見功。(張)思附子通經達絡,必賴人參大力駕驅,否則通達迅速,元氣轉傷,故古人有參、附、 、附、術附等湯,附子必兼人參、 、術同用,既欲賴以通經,復可補其走泄。柰天地氣化轉薄,人與草木所稟皆虛,參力亦非昔比,倘人參一兩,生附半個,則走多補少,焉能托住真元?故(張)

凡治脫症,人參三四兩,而熟附方投半個。極寒極危之症,即人參之力尚未足以挽之,蓋參性和平,更必兼白朮之補速而有剛性者,方能力散沉寒,追復元陽,況陽虛重在胃也。若不重為托住中氣,則雖有附子追復元陽之力,然未免通達之性,反寓走泄之機。如修理破房,若不先用大木架托梁棟,而妄將斧鋸穿鑿動搖,能保其房屋不為傾覆,而梁棟不為折裂乎?兼之臟腑沉寒固閉之症,而用溫補之藥,流通其氣者,凡遇身形瘦小之人則小劑煎濃,使可周及。若身形肥大之人,必大劑浩飲,方能遍達,且軀體豐濃,則稟陰氣獨重,非陽藥倍加,不足以勝之。

余治翰苑熊老先生尊翁年七十餘歲,食後受驚,隨即大吐不已,飲食出盡,痰涎繼之,目竄身熱,面赤口張,頭仰手搐,自午至戌,潰汗如雨,急延余診,六脈豁大而空,乃假陽上越也。以人參二兩,炒白朮三兩制附子五錢,五味子二錢,煎濃汁灌服,始乃搐止汗止,熱退身寧。但昏迷不醒,次日照前方,早晚各進一服,服至三日之外,始乃神清識人,能迸薄粥,繼用十全大補,及人參養榮等湯而安。又有周姓年方五十餘歲,向來心肺之火有餘,而脾腎之陽不足,常發喘症,一發垂危。適因夏月勞傷發熱,誤用香薷清暑,及六一散、冰水、酷嗜西瓜,以致下焦沉塞,上焦愈熱,煩躁喘急,飲食久廢,其脈乍大乍小,兩尺無根,漸至乍有乍無沉微遲緩,三至一止,時欲脫去,乃延余治。急以人參三兩,白朮四兩,炮姜三錢,五味子二錢,制附子五錢,煎濃汁灌之,服後脈氣少起。神氣少旺,藥性少過,脫勢便來,隨即照方又服,每日人參用至八兩,白朮用至十兩,附子用至二兩,漸至尺脈有根,始無脫勢,乃大加溫補而痊。觀此,則今人之虛較古更甚,人參之力,較古亦微,可洞見矣。

雜症大小合參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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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急慢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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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慢驚風,古所為陰陽癇。急驚屬陽,陽盛而陰虧;慢驚屬陰,陰盛而陽虧,故陽病煩躁,陰病沉緩也。然驚邪入心,則面紅頰赤,惕惕夜啼;入肝則面目俱青,眼睛竄視;入腎則面黑惡叫,齧齧切牙;入肺則面色淡白,喘息氣乏;入脾則嘔吐不食,虛汗多睡,而色淡黃。《經》曰∶諸躁狂越皆屬心火;諸風悼眩,皆屬肝木。風非火不動,火非風不發,風火相搏,而成驚風。故手少陰足厥陰主之,然火盛則金傷,水失其母,而火無所畏,且木無所制,則脾上又受傷矣。

急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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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驚者,陽症也。小兒陽常有餘,陰常不足,故易於生熱,熱盛則生風、生痰、生驚。且食飲難節,喜怒不常,《經》曰∶暴喜傷陽,暴怒傷陰。書曰∶傷陰則瀉,傷陽則驚。小兒暴喜傷乳。夫乳甘緩戀膈,又兼外感寒邪,則痰涎壅塞,郁滯熏蒸,內有食熱,外感風邪,心家熱盛則生驚,肝家風盛則發搐,肝風心火,二髒交爭,因乃痰生於脾,風生於肝,驚出於心,熱出於肺。驚風痰熱四症若具,八候生焉。(搐搦掣顫反引竄視是也。)一曰搐。搐者,肘臂伸縮。書雲∶肝風則發搐。二曰搦。搦者,十指開合,或握拳,男握拇指,出外為順,入里為逆,女則反之,出入相半者,難痊。三曰掣。掣者,肩頭相撲,或連身跳起。四曰顫。顫者,或頭或身,或手足口目,偏動不止。五曰反。反者,身仰向後,勢如反張。六曰引。引者,臂如攣弓,男左手直,右手曲為順,否則為逆。女則反之。七曰竄。竄者,直目似怒,男眼上竄為順,下竄為逆,女則反之。八曰視。視者,男引睛視左為順,視右為逆。但順則無聲,逆則有聲,何也?左者,肝部也。引睛竄視者,又肝候也。以肝候而現於肝症,故無聲而為順。右者,肺部也。

不視左而反視右,是肝木乘金,金欲克木,故相爭有聲而為逆,更必三焦煩悶,狂叫頻頻,其聲浮者,易治,沉而不響者,難痊,更必睡臥不寧,牙關緊閉,便堅壯熱,喉有鋸聲。如若牙關不緊,喉無痰鳴,此發痘瘡之候而非驚也。然陽症急迫,治之不可稍緩,須急截風化痰,疏通順氣,涼髒鎮驚,隨候加減而已,截風不可過用防風辛味之劑,以其辛能助火,能使熱識,而致殺人。又不可過用腦麝等劑,以致陽虧陰盛,而變慢驚,故治搐先於截風。搐者,肝家有風,其筋不舒轉而致,風去而搐自止也。治風先於利驚,驚在則熱熾,熱熾則生風,驚散而風自己也。治驚先於豁痰,痰塞氣壅,則百脈凝滯,驚何由而散也?治痰先於解熱,蓋痰非火不升,熱退而痰自息也。最所要者,宜於祥症處方,外感者,疏其表,內傷者,調其中,則有據之疾病既除,而無形之驚氣自散。若於鎮驚起見,一概牛黃、腦麝、硃砂,則反引外邪迸入,為害益甚矣。其脈弦數浮洪,其紋色紅而見於風氣二關者為輕,現於命關者為重。如鼻中出血者,此熱已泄,易治。若口中出血,啼哭無淚,尋衣摸縫,口鼻干黑,自頭至足,偏動不止,其紋三關通度,色青紫黑,或紋射甲者,並皆不治。又有一症,身發壯熱,噤口切牙,宛似驚風,但發無度數,又似瘧疾,此名鎖腸疳,必死之候也。

慢驚風(附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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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驚者,陰症也。夫心以神為主,神以陽為用,有因久吐瀉,有因暴洞瀉,脾胃虛弱,亡陽而成者;有因急驚過用寒冷,以致陽虧陰盛,心神鎮墜而成者;有因傷寒下早,表邪未去,元氣已虛,致風邪伏內,痰壅氣塞而成者;有因久嗽不已,肺氣受傷,肝木無制而成者。凡脈沉細遲緩,其紋色赤而微帶青紫,伸來縮去,於風關者,稍輕。於氣關者,為重。其候手足必冷,口鼻氣出亦冷,十指開撒,手足螈 ,昏睡露睛,涎鳴微喘,腮間現紋紫赤,眉間唇間青黯,驚跳搐搦,虛熱住來,然症屬陰。治宜詳察,如果無陽症,須速生胃回陽,於溫暖劑中少加截風化痰,疏通順氣,鎮心定魄,隨候加減,便閉當使不閉,不可再輕迅攻,便瀉當使不瀉,僅可分利陰陽。若身熱者,是虛熱使然耳。如症原由急驚傳變,手足熱而果有陽症,不可過用溫暖燥熱之劑。蓋小兒易虛易實,可圖度用之,均平陰陽而已。若爪甲青黑者,主肝絕。目睛下陷,黑睛或無光力者,主腎絕。身額汗出如珠,不流者,是衛氣已亡,心氣欲絕。咬人是齒癢,主骨絕。

嘔吐頻頻,瀉遺無度,面色如土,喘急腹脹,班色紫黑,口穢唇堅,繞口青黑者,主脾胃絕。氣急痰鳴,鼻管中黑,魚口鴉聲,主肺絕。舌黑,下便黑血,額頰深赤,如塗胭脂,主心絕。吹鼻不嚏,下藥不得,口中有痰枯塞者,是五臟咸傷。囟腫囟陷,挖舌囊縮,啼哭無淚,眼下青紋,胃中作痛,四肢攤軟,目閉失神,天柱骨倒,唇青眼紅,腳心不知痛癢,咬齒搖頭,拳禁胸高,心陷氣喘,目睛紅色,咬唇不休,赤脈上貫瞳神,風關紋色青黑,或至純黑,直透命關,或紋射甲者,並皆不治。

又有冒暑而手足微搐,眼閉昏睡,身熱頭痛,面赤大渴,候與慢驚相似,此名暑風。須當解暑,不可妄投驚劑。

喻嘉言曰∶驚風一症,乃古人鑿空妄談。後之小兒,受其害者,不知千百億兆。

蓋小兒初生,陰氣未足,性稟純陽,惟陰不足,陽有餘,故身內易至生熱,熱甚生痰,生風生驚,亦所恆有,乃以驚風命名,隨有八候之目。然小兒腠理不密,更易感冒寒邪,寒邪中人,必先中太陽之經,太陽之脈,起於目內 ,上額交巔入腦,還出別下項,夾脊,抵腰中,是以病則筋脈牽強,遂有抽掣搐搦,角弓反張,種種不通名目,妄用金石腦麝開關鎮墜之藥,引邪深入臟腑,千中千死。徒據八歲以前無傷寒之說,而立驚風一門,殊不知小兒不耐傷寒,故初傳太陽一經,早已身強多汗,筋脈牽動,人事昏沉,病勢已極,湯藥妄投,危亡接踵、何由得至傳經解散,故言小兒無傷寒也。小兒易於外感,故傷寒為獨多,而世所妄稱驚風者,即是也。是以小兒傷寒,要在三日內即愈為貴。若至傳經,則無方以耐之矣。且傷寒門中,剛痙無汗,柔 有汗,小兒剛少,柔 多,世醫見其汗出不止,神昏不醒,便以慢驚為名,妄用參 術附,閉塞腠理,熱邪不得外越,亦為大害,但此金石略差減耳。所以凡治小兒之熱,切須審其本元虛實,察其外邪重輕,或陰或陽,或表或里,但當徹其外邪出表,不當固其入里也。

仲景原有桂枝法,若舍而不用,從事東垣內傷為治,毫里千里,最宜詳細。

百日內發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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搐證已具悉於前矣。更有百日內發搐。凡真者不過三兩次必死,假者發頻不為重;真者內生風癇,假者外傷風冷。蓋血氣未實,不能勝任,乃發搐也。欲知假者,口中氣熱脈洪而不沉細,面紅而不青黯者是也,治之可用發散。

慢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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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脾風者,急驚傳慢驚,慢驚而後成脾風,故脾風者,純陰之症也。蓋由慢驚,亦有虛熱而便閉,痰塞氣壅,便誤為實熱,妄用巴、黃,以下痰行便;或投腦、麝,以通竅涼髒,致使陰氣愈盛,陽氣愈虛,幸不死而成此候。又有一名虛風,因吐瀉日久,風邪入於腸胃,乃大便不禁,面色虛黃,脾氣已脫,真元已虧,繼此發熱,即是慢脾,故不必皆由急驚傳至,男子以瀉得之為重,女以吐得之為重,其候面青舌短,頭低眼合,吐舌切牙,聲音沉小,睡中搖頭,四肢微搐,冷而不收,身則有冷有熱,痰涎凝滯,神志昏迷,手空摸人,沉沉喜睡,逐風則無風可逐,療驚則無驚可療,乃至重之候,十難救一二也。其脈沉微遲緩,其紋紅紫絲於風關者輕。若青絲紫絲黑絲,隱隱相雜於風關者重,於氣關者為更重。治法大要,生胃養脾,回陽益志,鎮心定魄,化痰順氣而已。若眼半開半合,手足不冷,二便皆難,此尚有陽症,須溫和化痰理氣,不可即用回陽。然亦不可因有陽症而用清涼之劑,此僅虛火往來,會成如陽症耳。若至身額汗多,頻嘔腥臭,瀉遺黑色,氣急殊常,是脾胃絕,及命關有青黑紫絲,隱隱相雜,或至射甲,純黑色者,並皆不治。

凡診三歲以上,須看男左女右,虎口三關。左手之紋應在心肝,右手之紋應在脾肺。青者,主驚。紫者,風邪在表。淡紅者,寒熱在表。深紅者,傷寒痘疹,青而紅者,驚熱。紋亂則病久。紋細則腹前多啼,乳食不消。紋粗直射甲,驚風惡候。紋黑者,不救。見於風關為輕氣關為重,過於命關,為難治。然介賓曰∶三關乃手陽明之浮絡,不足以候臟腑之氣,且有病無病,紋色常見,難有濃淡之殊,何足辨其雷驚水驚,或風或食之確?近者習以為常,全不究脈,及考《內經》,並無三關名目,惟《脈經》雲∶有察手魚之色,是概言診法,非獨小兒也。故診小兒者,必察氣口之脈,面部之色,呼吸之聲,或兼察手魚可也。但小兒三歲以下,純陽之體,脈來周行駛而應指疾,七至為率,太過為數,不及為遲。且小兒易虛易實,動靜之間,脈有變遷,故脈之七八,亦難為準,必於色候手魚兼察可也。(寸口者,脈之大會,但小兒氣血未定,其脈常大常小,常數常滑,寸口難憑。故取三關占之,亦謂此處為手太陰肺經散見之餘耳。)

小兒睡中驚動者,因臟腑嬌嫩,血氣未固,神氣浮越,且多由心腎不足所致。蓋天之神氣在於日月,人之神氣在於兩目,寤則棲於心,寐則歸於胃。心腎既虛,則神無所根據,氣無所歸,不能寧攝,故睡中驚動也。若平居聞響跳掣,睡中驚哭者,由肝肺有虧,魂魄受傷,精神失守故也。宜補肝肺,不可用驚風藥治之。即驚風多是熱症,蓋心有熱而肝有風,二髒乃陽中之陽,二陽相鼓,風火相搏,肝魂心神浮越而成矣。惟宜導去心經邪熱,其驚自散。且每髒俱有陰陽,如肝氣為陽為火,肝血為陰為水,肝氣旺則肝之血愈衰火妄動,則水被煎熬益甚,火旺陰消,勢所必至。況小兒多稟腎陰不足,虛火內動,熱極生風,風從火出,非外症也。故尤宜滋水,是以最忌風藥者,辛能助熱,風能燥血也。忌辛藥者,走散真陰也。忌驚藥者,寒傷胃氣也。忌瀉肺者,子氣虛而母愈虛也。忌伐肝者,肝未平而脾先困也。用藥太溫,則消無陽;用藥太冷,則傷真氣。截驚截搐者,未得病原之至,輕攻輕下者,何如固本之方?有餘者,病氣也。不足者,元氣也。邪氣盛則實,正氣奪則虛,故宜認患預防,斯少失矣。若至口中出血,或瀉黑血,惡叫兩三聲者,是心絕也。

目睛反轉,爪甲青黑者,是肝絕也。瀉無止息者,是脾絕也。吐止又吐者,是胃絕也。

兩目不開不合,忽作鴉聲者,是肺絕也。口吐白沫者,是腎絕也。並四肢俱軟,神昏氣促,通關不嚏者,並皆不治。

慢驚者,屬木火土虛也。未虛則搐而力小,似搐而不甚搐,《經》曰∶木不及。曰委和其症,搖動注恐。謂手足搐動,腹注泄,心恐恐也。火虛則身口氣冷,土虛則吐瀉露貼,故其治合宜溫補。至於慢脾,陰氣極盛,胃氣極虛,病傳已極,總歸虛處,推脾所受,故曰脾風,即慢驚傳變而為極虛之候,初非別有一名也。

凡急驚手足發搐,切不可按伏,待其自定,蓋風力遍行經絡,自然息止不傷。夫筋乃肝之合,若一用力按束,則經絡為風邪痰氣所閉,氣血偏勝,致成固疾,至老難治矣。

驚疳吐瀉,症候雖四,其原則一。驚者,火乘肝之風木也。疳者,熱乘脾之濕土也。吐者,火乘胃膈而上行也。瀉者,火乘脾與大腸而下注也。夫乳者,血從金化而大寒,小兒食之,肌肉充實,然其體為水,故傷乳過多,反從濕化,湯熱相兼,吐利作矣。醫者,過用燥熱峻攻,則去濕留熱,熱病生焉。或謂小兒純陽之體,多以清涼施治,其說亦誤。蓋女子二七,男子二八,而天癸至。天癸者,陰氣也。陰氣未至,故曰∶純陽,原非謂陽氣有餘之論,特稚陽耳。稚陽之陽,其陽幾何?使陽本非實,而誤用寒涼,則陰既不足,又伐其陽,多致陰陽兩敗脾腎俱傷,又將何所倚賴,而望其生長耶?!故貴宜審其稟賦,陰陽偏盛,而濟之以平,斯無弊矣。

急驚多在初病,尚為實症。或因驚觸,或因風熱,或因痰熱,或因食郁,隨所因而施治,佐以驚門類藥,從標清理。至於慢驚、慢脾,用投治未當,由客病而累及本病,客邪之去期難定,根據希之元氣無幾,苟罔顧本卻邪,猶徒宅而忘身矣。此時絕不可用驚門類藥。脾虛者,力補脾元;陰虛者,力滋真水;虛火旺者,甘溫退之;虛寒甚者,溫補保之。正氣得力,微邪自解。治客病者,以其元氣未甚虛,不必便為瞻顧,去病以保命也。扶正氣者,以其元氣既甚虛,不容再有遷延,以致命也。治病而罔顧人元氣,徒存治病之名,而無保命之實,噫嘻。小兒驚風及泄瀉,並宜用五苓散,以瀉丙火,滲土濕,蓋內有肉桂能抑肝風而扶脾土也。

論五癇(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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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癇,皆先天元氣不足而成,須以河車丸、八味丸、十全湯,久服方愈。設泛行克伐,清熱化痰,復傷元氣,則必不時舉發,久而變危,多至不救。故其所發,必在勞役惱怒之後,火升猝然仆倒,心雖為君王虛靈,至此有邪停滯,而靈氣不能為之用矣。可見火起本於腎邪,滯在於心邪者,即火升水泛,非外入也。治者可不以固腎為本,而調心為佐乎?癇者,惡病也。總因血氣不斂,神志未全,有風邪所傷;有驚怪所觸;有浣衣夜露,純雌落羽所污;有乳哺失節,停滯結癖於經絡而氣不通。書曰∶蓄氣而作搐,結氣而成癇。其症有五∶一曰驚癇(俗名羊癇)驚癇者,心症也。其狀神魂恍惚,叫號大震,面赤目瞪,吐舌露齒,心下煩躁,其脈洪緊。二曰風癇(俗名犬癇),風癇者,肝症也。直目上竄,手足拳攣,或作抽掣,屈指如計數,痰熱壅上,唇面皆青,其脈洪弦。三曰食癇(俗名年癇),食癇者,脾症也。胸膈脹悶,面色痿黃,眼睛直視,四肢不收,其脈浮緩。四曰顛癇(俗名雞癇),顛癇者,肺症也。面如枯骨,口吐涎沫,目白反視,心神昏亂、躁狂搖動,其脈微澀。五曰屍癇(俗名豬癇),屍癇者,腎症也。

面黑而晦,振目視人口吐清沫,不動如屍,其脈則沉。故小兒如有痰熱,胸膈煩悶,不欲乳哺,昏睡不安,常作驚悸,此即發癇之漸,須為預治,此皆論顛癇之癇症也。又書曰∶吐虛成慢驚,瀉虛成慢脾,吐瀉虛而成陰癇。壯熱驚搐者,是為陽癇,慢驚眼必開,慢脾眼必閉,陰癇眼必半開半合,陽癇眼必半鮮半青而竄。又曰∶仰臥屬陽,覆臥屬陰,其病始發。身體即熱,抽掣啼叫,面色光澤,脈浮在表者,為陽癇,病在六腑易治。如始不發熱,口不啼叫,面色黯晦,手足青冷,而不抽掣,脈沉在里者,為陰癇,病在五臟難療。此又論夫驚癇之癇症也。如面色變易不常,見人羞怕,此是挾邪怪耳。

然諸癇不能言者,是風傷於氣,致掩其音,或血滯於心,氣不通達,治者,當分陰陽寒熱,別臟腑虛實而治之。如驚癇者,陽症也。此因邪氣在心,血滯於竅,積驚成癇,治宜先為通行心經,調平心血,順氣化痰。風癇者,陽症也。此或汗出脫衣,風乘虛入,故抽掣等候,治宜先為散風。食癇者,亦陽症也。是因恣餐無度,或乳哺失調,停滯宿穢,結成乳癖於經絡,脾胃損傷,不能消化五穀,必大便酸臭,先寒後熱是也。治先為之消食養脾,次各以定癇等劑主之。如圖治不早,必傳五臟而為諸癇。若肺癇,腎癇,又屬陰症,尤非易治,更不可投以寒劑。如眉間青黑者,吐痢不止者,胸陷聲絕者,心下脹起者,並皆不治。其癇初發,須觀其耳後高骨,必現青紋,紛紛如線,急與抓破出血,令兒啼叫數聲,使得氣通為妙。然四肢柔軟,發而時醒者,謂之癇。如四肢強硬,終日不醒,此又曰痙 ,而非癇也。

論痙(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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痙 者,雖似於癇,而實更重於癇也。其症有二∶一曰剛 。剛 者,發時譫語,面紅眼赤,搖頭螈 ,牙緊手張,項背強直,痰涎壅盛,卒為噤口,昏憒煩渴,小便赤澀,身熱無汗,而反惡寒者是也。一曰柔 。柔 者、大便滑瀉,不語不渴,必手足冷而後身熱汗出,而不惡寒者是也。《經》曰∶肺移熱於腎為柔 。夫肺主氣,腎主骨,有因傷寒四五六日,寒已伏內而為熱,熱移於肺,肺為腎母,故傳於子,腎又傳子,而熱移肝,是以筋骨受熱,乃遲緩不收,手足無力,而為柔 矣。如發熱無汗,此為表實,治宜汗之。發熱汗出,是為表虛,此不可汗。若再汗之,必致陽亡。《經》曰∶陽氣者,精則養神,柔則養筋。過汗則陽亡,陽亡則不能養筋,而 病癒甚矣。況《經》曰∶諸暴強直,皆屬於風;諸痙項強,皆屬於濕。此原不可以散風發汗為治也。又有譫語口乾,痰涎煩渴,大便滑瀉,手足微寒,此乃剛柔不分之症,治法須順氣消痰,痰消則風散,氣順則神清。又曰∶舉身強直,譫語昏睡反張,終日不醒者,為痙為剛。如手足冰冷而無力,大便滑瀉不語不渴者,為 為柔,總至重之候,十難救一二也。

論顛狂(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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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狂者,似癇非癇,似痙 又非痙 ,發則異常,或啼或哭,乍喜乍悲,是謂之顛。如妄言不食而歌,棄衣而走,是謂之狂。書曰∶多喜為顛,多怒為狂。又曰∶重陰則顛,重陽則狂怒也。如發時臥地,嚼舌吐沫,或作豬羊等聲,發而身軟時醒者,此亦癇症也。然五癇痙 顛狂等證,名雖異而原則同,並宜急治。如少緩之,則風涎流滯經絡而不退,必致損傷於心,心傷則神去,神去則死,縱得僥倖於萬一,亦必語滯少神,已亡其智而為廢人矣。

論濕痹(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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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痹者,症似痙候,其脈沉細,關節疼痛,而覺煩悶者是也。此因霧露所傷,濕氣存於腠理,故覺疼痛。因寒極生熱則煩,濕氣不散則悶,更有大便快而小便閉,舌有白苔,是因濕氣下行故瀉,陰陽不分故閉,丹田有熱,胸中有寒,濕熱熏蒸,故有白苔耳,治宜利其小便,以宣泄腹中濕氣。若誤下之,則額上汗出,微喘發噦而死。

抱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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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者,保也。龍者,肝也。肝應東方青龍木,木生火,謂生我者,父母也。肝為母,心為子,母安則子安,蓋心藏神,肝藏魂,神魄既定,驚從何生?故曰∶抱龍丸。

琥珀 人參 天竺黃 檀香 茯苓(各一兩五錢) 炙甘草(去節,三兩) 枳殼(炒)枳實(炒,各二兩) 辰砂(五兩) 山藥(炒,一斤) 牛膽南星(一兩) 金箔(百片)

為末,取新汲水和丸,如圓眼大,陰乾,用蔥白湯,或薄荷湯下。如痰壅嗽甚,生薑湯下。心悸不安,燈心湯加珍珠末下。

霹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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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皂 細辛 川芎 白芷 躑躅花為末,用燈心蘸點鼻內,得噴嚏為驗,藥忌火焙。

青州白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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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痰涌盛,嘔吐涎沫,口眼 斜,手足癱瘓,小兒驚風,及痰盛泄瀉。

白附子(生用) 南星(生用,二兩) 半夏(水浸,生衣,生用,七兩) 川烏(去皮、臍,生用,五錢) 為末,絹袋盛之,水擺出粉,以盡為度,貯瓷盆,日暴夜露,春五夏三,秋七冬十日,曬乾,糯米糊丸,綠豆大,每服二十丸,薑湯下;癱瘓酒下;驚風薄荷湯下,三五丸。

此足厥陰太陰藥也。痰之生也,由風由寒由濕,故用半夏。南星之辛溫,以燥濕散寒,川烏、白附之辛熱,以溫經逐風。浸而暴之者,殺其毒也。(此治風痰之上藥也。

然熱痰迷竅,非其所宜。)

消驚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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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驚風,鎮心利痰解熱。

人參 天麻(煨) 茯苓 硃砂 全蠍(去毒,炒) 僵蠶(炒) 羚羊角 犀角(各一錢) 麝香(一字) 膽南星(四錢) 為細末,蜜丸,芡實大,葛蒲煎湯,研化,食後服。

至聖寧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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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孩安神退驚,止焦啼寧眠。

人參 防風 天麻(煨) 蠍梢(去毒) 龍腦(煨) 真茯神 甘草(炙)酸棗仁(各一錢) 硃砂(水飛五分) 麝香(一字)

為極細末,白米飯和丸,如芡實大,用麥門冬去心煎湯,研化,食遠服。

開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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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辛 南星 朴硝(各一錢) 全蠍(五枚) 麝香(五分) 為末,以少許和烏梅擦牙,兼用細辛、皂角、荊芥末,吹人鼻中。

琥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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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急慢驚風,涎潮昏冒,目瞪驚搐釣肚。

辰砂 琥珀 牛黃 僵蠶 全蠍 南星(牛膽制) 白附子(炮) 天麻 代赭石乳香 蟬蛻(各一錢) 麝香(五分) 龍腦(一字)

為末,三歲半子,薄荷金銀湯下。慢驚加附子。

抱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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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嗽驚風,時作潮熱。

牛膽南星(一兩) 天竺黃(五錢) 辰砂 雄黃(各二錢五分) 麝香(一錢另研) 為末,濃煎甘草水,煮麵糊丸,芡實大,薄荷湯下一丸。

安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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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搐搦。

用全蠍四個,糖水浸一宿,南星大者一個,開一穴,入蠍在內,以南星末蓋其口,用面裹,火煨,令赤色,取出放地坑上一宿,去南星,用蠍為末,每服一字,磨刀水調下。

王監京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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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熱驚積。

青黛 使君子(煨熟) 蘆薈 川墨 膽星(各二錢) 膩粉 麝香(五分) 龍腦(一字)

為末,麵糊丸,桐子大,每服一丸,薄荷湯磨下。楚州王監,此藥著名,大利痰熱,驚積疳積。

定志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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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驚退後,神未定。

琥珀 茯神 遠志肉(姜制) 人參 白附子(炮) 天麻(煨) 天冬 酸棗仁(炒) 炙甘草(各一錢) 一方加珍珠、金箔、麝香,為末,蜜丸,辰砂為衣,薄荷燈心湯下。

調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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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脾胃止吐瀉,正氣溫中。

人參 白朮 茯苓 甘草 白芷 藿香石蓮子(去心) 天麻(煨) 橘皮 半夏(面) 白扁豆(薑汁炒,各五分) 姜棗水煎服。

理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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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吐瀉手足厥冷。

人參 白朮(炒) 乾薑(炮) 甘草(炙) 姜棗水煎。惡寒加附子,名曰附子理中湯。

保命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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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定魄,止啼鎮驚。

犀角 琥珀 甘草 人參(各二錢) 天麻(煨) 茯神(各三錢) 全蠍(制,十二個)僵蠶 硃砂 防風(各一錢) 麝香(一字) 為末,白米飯和丸,麥冬湯下。

治急慢驚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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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蚯蚓一大條,白頸者更妙,去泥不見水,急驚用上半截,慢驚用下半截,雄黃研末,為丸,如欠實大,硃砂為衣,每服一丸,用薑湯下。

釀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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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慢驚昏睡多啼,凡面黃,脈細者,難治。

人參 木香 藿香(洗) 沉香 陳皮 神曲(炒) 麥 (炒) 丁香(各等分)

上銼散,每服三錢,姜十片,紫蘇十葉,棗三枚,煎。乳母食後,捏去乳汁服之,即仰臥霎時,入乳之後,略令兒吮,不可過飽,亦良法也。

生附四君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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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胃回陽。

上以四君子湯加生附子四分之一,厥逆者對加,每一錢,姜三片,煎熟,以匙送下。

異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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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中和氣,治吐瀉不思飲食,及虛冷病。

人參 茯苓 白朮 甘草(炙) 橘紅 木香(煨,各等分) 上銼散,每服三字,姜棗煎。一方無木香。

術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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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慢脾風,身弓發直,吐乳貪睡,汗流不已。

大附子(一個,炮) 白朮(一兩) 肉豆蔻(二個,曲煨) 甘草 木香(各五錢) 上咀,每服二錢,姜棗水煎服。

安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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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心神不寧,困臥多驚,痰涎壅盛。

硃砂 遠忘(去心) 人參(各二錢五分) 乳香(五錢,各另研) 酸棗仁(去殼,二錢) 為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一丸,金箔為衣,人參湯化下。

鈎藤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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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癇痙 。

橘紅 鈎藤 膽星 天麻 僵蠶 人參 遠志 犀角 石菖蒲 加燈心水煎,臨服加牛黃、珍珠末。

鐵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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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顛發不時,煩悶吐涎。

龍齒 輕粉 天麻(煨) 膽星(炒,各三錢) 牛黃(一錢) 沒藥(二錢) 麝香(五分)

或臘日,或端午日,將前藥為末,用水丸,荊芥湯下。合時與取水時,切忌婦人、雞、犬、貓見。

驚風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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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熱,如柴胡、黃芩、葛根、防風、桔梗、荊芥、生甘草、連翹、天花粉、梔子草、龍膽、犀角、羚羊角、黃連、淡竹葉、燈心、滑石、蘆薈之類,隨候採用。

散風寒,如防風、羌活、紫蘇、前胡、桂枝、細辛、麻黃、生薑、蔥白之類,隨候採用。

消食去滯,如山楂、枳實、枳殼、木香、陳皮、腹皮、大黃、朴硝之類,隨候採用。

鎮驚安神,如天麻、茯神、遠志、棗仁、鈎藤、菖蒲、丹參、麥冬、當歸、芍藥、硃砂、珍珠、燈花、龍腦、金箔、龍齒、麝香、檀香、安息香、蘇合香、乳香、琥珀、代赭石之類,隨候採用。

豁痰利氣,如橘紅、白附子、白芥子、蘇子、萊菔子、僵蠶、膽南星、半夏、天麻、貝母、鬱金、薑黃、杏仁、前胡、天竺黃、雄黃、牛黃、珍珠輕粉、礞石、巴霜、蜈蚣之類,隨候採用。

溫補脾胃,如肉桂、白朮、炮姜、煨姜、丁香、炙甘草、藿香、茯苓、黃 、人參、附子、肉果、山藥、木香、砂仁、白扁豆、紫河車、陳黃米、蓮肉之類,隨候採用。

方脈癇病合參(附論顫振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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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目》曰∶顛癇即頭眩。痰在膈間,則眩微不仆。痰盈膈上,則眩甚仆倒於地,而不知人,名之曰癲癇。大人曰癲,小兒曰癇,其實一疾也。然與中風、中寒、中暑、屍厥等,仆倒不同。凡癲癇仆時,口中作聲,將醒時吐涎沫,醒後又復發,時作時止,而不休息。中風、中寒、中暑、屍厥之類,則仆時無聲,醒時無涎沫,後不復發,間有發者,亦非如癲癇常髮狀也。

癇與 ,略相類而實不同,其病發則身軟時醒者謂之癇,身強直反張如弓,不時醒者謂之 。癇病隨其痰之潮作,故有時而醒; 病比癇為更甚,而有挾虛者,故因其昏冒而遂致喪亡者多矣。故丹溪曰∶乃氣虛而兼有火有痰,宜用人參竹瀝之類,切不可作風治,而用風藥。

夫癇,痰火所致,前人有稱為風癇者,劉河間謂由熱甚而風燥,為其兼化,涎溢胸膈而螈 昏冒僵仆也。然病癇者,涎沫出於口,冷汗出於身,清涕出於鼻,皆陽蹺、陰蹺、督、沖四脈之邪上行,蓋腎不任煎熬,沸騰上行為之也。晝發屬陽蹺,夜發屬陰蹺,此奇邪為病,不系五行陰陽十二經所拘,當從督沖二蹺四穴奇邪之法治之。

按∶癇病,古方或雲風,或雲驚癇,或雲癲癇,由此疾與中風、顛狂、急慢驚相類,故命名不同也。原其所由,或在母腹中受驚;或因聞大驚而得。蓋小兒神氣尚弱,驚則神不守舍,舍空則痰涎歸之;或飲食失節,脾胃有傷,積為痰飲,以致痰迷心竅而作者,治法必當尋火尋痰而論,前人多用鎮墜清心之藥,固可以治熱,可以清痰。若有頑痰膠固者,此藥未易驅逐。在上者必先用吐,吐後方用平肝之劑,如青黛柴胡龍會丸之類。更有痰實在里者,亦須下之。故丹溪曰∶癇屬驚與痰,不必分五等。大率行痰為主,黃芩、黃連、栝蔞、半夏、南星,隨痰火多少治之。

按∶癇症病本痰熱,宜用辛寒之劑,然有用附子何也?蓋癇乃痰瘀結於心胸之間,每遇火動則發,非附子熱性走而不守,則焉能流通結滯,開散頑痰乎!此從治之法,乃劫劑也,不得已而用之。亦猶中風之症,本風火陽邪,而用烏、附也。故辛熱之藥,只宜施之於肥白多痰之人,用諸藥而不效者。若夫黑瘦多火之人,不宜用也。

顫振者,非寒禁鼓栗,乃木火上盛,腎陰不充,下虛上實,實為痰火,虛為腎虧,法則清上補下。

螈,縮也。 ,伸也。伸縮不止,手如拽鋸,搐之類也。筋急而縮為螈,筋弛而緩而為 ,伸縮不已為螈 ,俗謂之搐是也。汗多不止為虛,無汗能食為實。

謂熱瞀螈,皆屬於火,熱勝風搏,並於經絡,風主動而不寧。風火相乘,是以瞀螈生焉。治以祛風滌熱之劑,清其火熱,瞀螈立愈。若妄加灼,或飲以發表之劑,則死不旋踵矣。

方脈痙合參(附勞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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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雲∶ 當作痙,傳寫之誤耳。考之諸書,亦未有能辯之。有雲病以時發者謂之痙,不以時發者謂之 ,及按《靈》、《素》、仲景以下諸書,雲 雲痙,字雖有兩般,治多雷同,殆亦不必犁而為二也。大抵 乃病之名,痙乃病之狀,原其有剛柔二種,以病發之時,而經筋脈絡僵勁,角弓反張,故曰痙 ,是勁急也,是以其病發之狀象而名之也,不然,何歷代諸公,或以治 之方治痙,或以治痙之方治 也。諸皆能效,治既同而不殊,則症當一而不二。更有勞風者,因勞汗遇風,其候其治,與同法,但須審其勞損何髒,如因腎氣虛損者,即為腎勞風也,宜隨症施治。

按∶ 症發作,則通身戰掉,皆因氣虛血虛,挾痰火所致,正猶火炎而旋轉也。火能燥物,而使氣液之不足,世人不諳,誤認為風而用風藥,風能勝濕,是不足之中而又不足矣。多因病後汗後而血不能養筋而然,切不可作風治,而純用風藥也。《玉匱密鑰》曰∶休治風,休治燥,治了火時風燥了。夫火為風燥之本,能治其火,則是散風而潤燥,何風燥之有哉!此 症所以宜補氣液而兼散痰火,(張)常以十全大補,少佐附子,行參 之性以補衛,引歸地之性以養榮,則內起之風火潛消,而 不治自愈矣。

夫人之筋,各隨經絡,退出於身,血氣內虛,外為風寒濕熱之所中,以風散氣,故有汗而不惡寒,曰柔 。血寒泣無汗而惡寒,曰剛 。原其所因,多由亡血,筋無所營,邪得以襲之,所以傷寒汗下過多,與病瘡人發汗,產後過汗,致成斯疾者,概可見矣。診其脈皆沉伏弦緊,但陽緩陰急,則久久拘攣;陰緩陽急,則反張強直,二證各異,不可不別。

書曰∶風病下之則 ,復發汗,必拘急。又曰∶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出則。可見多因汗下而致 ,皆由壞證而成,則不專於風寒濕之外傳明矣。若屬風寒濕所傷,有汗者脈必浮緩,無汗者脈必浮緊。若脈沉細者,濕所傷也。

按∶風搐一症,本與 症不同。夫 症屬濕,然土極必兼風木動搖之化。風搐屬木,木旺必見金燥緊斂之形,故曰諸風掉眩,曲直搖動皆風木之用。陽主動,陰主靜,由火盛制金,金衰不能平木,木旺而自病,此宜吐下之。是雖不可與 同論,然可引以證 之風熱內作者。傷寒發汗太過,多成 症。若身熱足寒,項強惡寒,頭熱面腫,目赤頭搖口噤,背反張者,太陽 也。若頭低視下,手足牽引,肘脅相構,陽明 也。若一目左右邪視,並一手足搐搦者,少陽 也。治法在表無汗汗之,有汗止之;陽明 屬里下之∶少陽 半表半里和之,所謂各隨其經也。

方脈癲狂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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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內經》言癲而不言癇,古方以癲癇或並言,或言風癇或言風癲,或言癲狂,所指不一。蓋癇病歸於五臟,癲病屬之於心,故今所以風癇另立一門,而癲狂合為一門也。人生而有癲疾者,《經》曰∶病名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時,其母有所大驚,氣上而不下,精氣並居,故令子發為癲疾。以其病在頭巔,故曰癲。治之者,或吐痰而就高越之;或鎮墜痰而從高抑之;或內消其痰邪,使氣不逆;或隨風寒暑濕之法,輕劑發散,上焦部位針灸脈絡,而導其氣,皆可使頭巔脈道流通,孔竅間發,而不致昏眩也。

丹溪曰∶癲屬陰,狂屬陽,癲多喜而狂多怒,脈虛者可治,實則死。多因痰結於心胸,治當鎮心神,開痰結。亦有中邪而成此疾,則以治邪法治之。癲者,神不守舍,狂言如有所見,經年不愈,心經有損,是為真病。如心經蓄熱,當清心除熱;如痰迷心竅,當下痰寧志;若癲哭呻吟,為邪所憑,非狂也,燒蠶紙酒水,下方寸匕。卒狂言鬼語,針大拇指甲下即止。癲疾春治之,入夏自安,宜助心氣之藥。

陽虛陰實則癲,陰虛陽實則狂,宜大吐下除之。又曰∶狂為痰火盛實,癲為心血不足,癲多喜笑,尚知畏懼,症屬不足,狂多忿怒,人不能制,症屬有餘,《經》雲∶諸陽為狂,諸陰為癲。狂病宜大吐下。

《經》雲∶悲哀動中則傷魂。魂傷則狂妄不精,不精則不正,此悲哀傷魂,而狂當用溫藥補魂之陽,仲景地黃湯之類。又雲∶喜藥無極則傷魄,魄傷則狂,狂者意不存人,此喜藥傷魄而狂,當用涼藥補魄之陰,即辰砂、鬱金、白礬之類。

狂之為病少臥,少臥則衛獨行陽而不行陰,故陽盛陰虛,治當令昏其神。得睡則衛得入於陰,陰得衛填則不虛,陽無衛助則不盛,故陰陽均平而愈矣。《經》又曰∶陽厥強怒,飲以鐵落。(狂怒出於旺肝,屬木,鐵落,金也,以金制木之意。)又曰∶奪其食即已。夫食入於陰,長氣於陽,故奪其食即已,是以古有治陽厥狂怒,罵詈親疏,或哭或歌,六脈舉按無力,身表如木,發則叫呼聲高者,因據《內經》「奪其食即已」之義,故不與之食,乃以大承氣湯下之,得臟腑積穢數升,狂稍寧,數日復發,下如此五七次,行大便數斗,疾瘥身溫脈生良愈,此《內經》奪食法也。然有因心血不足,神無所根據,神志先虛,是以神明變亂者,宜補不宜瀉。

癇發於平旦,足少陽;晨朝發者,足厥陰;日中發者,足太陽;黃昏發者,足太陰;夜半發者,足少陰。隨症加入引經藥,均屬痰熱,不必分陰陽,但有虛實之別耳。

癲癇狂,大相徑庭,諸書皆合而不分,殊不知形證皆各異也。夫狂為暴病,癲為久疾,又以大人曰癲,小兒日癇,亦非。癲者,或狂或愚,或歌或笑,或悲或泣,如醉如痴,言語有頭無尾,穢潔不知,積年累月不愈,欲呼為失心風,此屬心血不足,志願不遂者有之。

狂者疾發,猖狂剛暴,如傷寒陽明大實,發狂罵詈,不避系疏,甚則登高而歌,棄衣而走,逾牆上屋,非常力所能,或與人言所未嘗見之事,如有邪根據附者是。癇病昏不知人,眩仆倒地,不省高下,甚而螈 抽掣,目上視,或口眼 斜,或作六畜之聲。

《經》言巔疾厥狂,久逆之所生,總之肝膽謀慮不決,屈無所伸,怒無所泄,木火上炎,心火熾盛,神不守舍,或因驚而得,或思念過多,心血日涸,脾液不行,痰迷心竅,皆足以致癲狂。丹溪謂∶重陰者癲屬陰,故多喜;重陽者狂屬陽,故多怒,則陰陽寒熱,有大不同者矣。然未有不由心神耗散,氣虛不能勝濕而生痰,陰虛不能勝熱而生火,即《內經》所謂∶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閉塞而不通,形乃大傷也。癇病為五臟兼病,屬虛者多,非若癲為心病,而多因於實也。蓋得之先天內外之傷,而邪氣深入於根本,以害其生氣之原,邪正混亂,天樞不發,衛氣固留於陰而不行,不行則陰氣蓄滿,郁極乃發,發則命門之相火,自下焦逆上,填塞其音聲,惟迫出其如畜鳴而已。遍身之脂液,與脾之涎沫迫而上炎,流出於口,百脈筋骨,不勝沖逆,故卒倒不知也。

火氣退乃醒,此時若邪氣從病發而散,則不復作。若邪不散,仍與生氣相亂,或邪雖退,而生氣之原尚虛,當時不治,則邪易入而復作也。蓋胎元之始,七節之傍,命門穴在其後,臍在前,胎在其中,故子臍繫於胞蒂,隨母呼吸,母呼亦呼,母吸亦吸,通母生氣,食母谷氣,以化育內外之形者,皆此腎間動氣所致也,當母受驚之邪,子在母腹,隨呼吸得之,與腎聞動氣混合其中,當小兒初生之陽,如日方並,邪不易入,故癇未發,必待覆感之,邪入深而與所感母腹之邪相搏而後作,故毋論大人小兒,有此疾者,縱得稟賦強壯,終因邪害其生命之原,難得中壽。若發頻而智愚者,僅至四十,陰氣衰半而已。小兒質弱目瞪者,則不過歲月遠,亦難出成人之年,蓋腎間生命之氣虛而不復,故不得壽也。其脈沉小急疾者,及虛而弦急者死。

信乎外邪之乘,必乘虛而襲,而內邪之作,亦必乘虛而發。(張)治旗下張毛一婦人,產後兩月,忽患癲疾,久發不愈,或連日不食,或一食倍進,或數日不寐,或間宿不寐,其脈乍洪乍小,左寸兩尺常弱,消痰鎮心安神之藥,遍投莫效。餘思諸躁狂擾火之病也。二陰一陽,火之原也。主智閉藏,腎之用也。產後未久,少陰虛也。乃以八味湯加牛膝、五味子大劑冷服,其所食鴨肉豬肘之類,悉入肉桂同煮食之,如是調治數日,乃一日稍輕,一日如故,乃心脾亦不足,故主信而為病也。朝服加味八味湯,晚服歸脾湯、去黃 、木香,加白芍、麥冬、五味子、肉桂,服後漸安,月余痊癒。故小熱為病,壯水足以制之,即正治也。大熱為病,火勢猖狂,立之則害,承之乃制,非從治不可,況腎為水髒,更為火髒,(張)凡遇牙疼目病咽痛諸症,兩尺並弱,久治不效者,悉用加味八味湯,大劑溫和浩飲,莫不隨手而愈。要知火安其位,萬象泰然,誠格言也。

邪祟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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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經》十八卷,未嘗有短語及邪祟。其言邪氣盛則實者,指六淫之邪耳,非世俗所謂神鬼妖怪也。丹溪雲∶虛病痰病,有似邪祟,蓋神既衰乏,邪因而入,血氣兩虧,痰客中焦,妨礙升降,不得運用,以致十二官各失其職,視聽言動,皆為虛妄,以邪治之,其人必死。有因思想鬱結太過,以致心靈真神虛損,運用精氣,偏聚一髒,即所謂邪氣勝則實,乃有大力倍於平時,癲狂日久不倦、驚惕如痴,如中鬼邪者,或陽明內實,登高而歌,棄衣而走,殺人不避水火,罵詈不避親疏者,此皆神明搖亂之症。古人有祝由一科,龍樹咒法之治,皆移情變氣之衛,但可解疑釋惑,使心神歸正耳。何邪祟之可祛哉!雖然山谷幽陰,時有猿精狐怪,生房日久,或多怨鬼愁魂,花木精多為孽,雞犬歲久與妖,然必因虛而入,蓋正氣虛,則陽明之氣不足以勝其幽潛,更必因心而客。蓋邪心起,則淫亂之神適足以招其類聚,或畏懼深,則疑似之念,適足以惑其心靈,乃致面黃肌瘦,或無端罵詈,或昏倦嗜臥,或語言鍺亂,或嗜好失常,或飲食久絕,而神色不變,或危篤垂斃,而忽爾康強,或妄言禍福,而明徵不謬,或叫號震擊,而猛悍非常,或兩脈而如出兩人,或一脈而浮沉不等,乍疏乍數,乍大乍小,或促或結,或滑或實,凡遇此症,但以補虛安神為主,祛邪逐祟為佐。有痰者吐之消之,有積者下之攻之,用禁咒灸法,以治其外,正言激論,以醒其心,未有不愈者。若張皇無主,純用攻擊,不惟不能去病也。

五臟所藏,乃魂魄神意智耳。五臟和則所藏安,氣血調和,何病之有?若或多思想,或多腦怒,或多驚恐,或多悲哀,或多憂抑,七情偏勝,五臟失和,則偏害之病生矣。《經》曰∶邪氣勝則實,所以發也。逾牆上屋,力強不倦,及將愈也,乃有倦色,始能寐矣。《經》所謂上氣奪則虛也。然究其源,莫不由氣血之衰,正氣之弱而得,故有虛極之症,誤投寒涼峻削則虛,虛火上乘,狂跳不止者,得虛火歸源則已。有婦人肝腎素虛,一受胎孕即發,產後便愈者,有小兒先天心腎不足,或後天病中調理失宜,因成是病,情竇既開,所發愈密者,觀此正虛邪實可見矣。治法凡當邪氣盛時,暫為清理,以衰其邪,即《內經》奪食之意。及其稍緩,便培本元,調和氣血。若徒事克伐,不惟癲狂難瘳,抑且難保其生命矣。

龍腦安神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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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男子婦人五種癲癇,無問遠年日近,發作無時,諸藥不效者。

茯神(二兩) 人參 地骨皮 甘草 麥門冬(去心,各二兩) 硃砂(飛,二兩)烏犀屑(二兩) 桑白皮(取末,一兩) 龍腦(三錢,研) 麝香(三錢,研) 馬牙硝(三錢,研)牛黃(五分) 金箔(三十五片) 為末,蜜丸,彈子大,金箔為衣,溫水化下。

鬱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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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癇疾。

川芎(一兩) 蜈蚣(黃腳、赤腳,各一條 防風 鬱金 豬牙皂角 明礬(各一兩)

為末,蒸餅丸,桐子大,空心茶清下十五丸。

楊氏家藏五癇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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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癲癇不問新久,並宜服之。

南星(泡) 烏蛇肉(浸酒一宿,去皮骨焙乾) 白礬(各一兩) 辰砂(二錢五分)全蠍(二錢,去尾,炒) 半夏(酒洗,焙,一兩) 雄黃(一錢五分) 蜈蚣(半條,去頭足,炙) 僵蠶(炒,一兩五錢) 白附子(炮,五錢) 麝香(三分) 皂角(四兩) 先將皂角搗碎,水半升,揉汁,與白礬同熬為末,入各藥末,薑汁打面,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薑湯下。

參砂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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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癇。

人參 蛤粉 硃砂(各等分) 共為細末,豬心血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遠薄荷湯下。

歸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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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癲癇諸疾,驚悸,神不守舍。

顆塊硃砂(二兩,豬心內酒浸) 金箔(二十片) 白茯苓 酸棗仁 羅參 當歸(各二兩)銀箔(二十片) 琥珀 遠志(姜制) 龍齒(各一兩) 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麥冬湯,或棗仁湯下。

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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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多氣虛發 。

黃 (蜜炙,二錢) 人參 白朮 茯苓 白芍(炒,各一錢) 甘草(炙,八分) 桂枝(五分) 水煎服。

當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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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虛及去血過多發 。

當歸(酒洗,二錢) 川芎 熟地 防風 黃 (各一錢) 芍藥(一錢五分)甘草(五分) 水煎服。

控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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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迷心竅,時作癲狂,狂言如有所見。

甘遂(去心) 紫大戟(去皮) 白芥子(各等分) 為末,煮麵糊丸,桐子大,曬乾,臨臥,淡薑湯下三十丸,以下利去痰飲為愈。

牛黃瀉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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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經邪熱,狂語精神不爽。

龍齒(研) 牛黃(研) 硃砂(研,各一錢) 大黃(生,一兩) 為末,每服三錢,生薑蜜水調下。

寧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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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失血過多,心神不安,言語不當,不得睡臥。

辰砂(研) 酸棗仁 人參 白茯神 琥珀(各七錢五分) 滴乳香一錢研,共為細末,和勻,每服一錢,濃煎,燈心棗子湯,空心調下。

茯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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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婦人心虛,與鬼交通,妄有所見聞,言語雜亂。

茯神(一兩五錢) 茯苓 人參 石菖蒲(各二兩) 赤小豆(五錢) 上 咀,每服八錢,水一盞半,煎至八分,通口食前服。

辰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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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痰諸癇,狂言妄走,精神恍惚,乍歌乍哭,飲食失常,疾發仆地,醫藥無效者。

辰砂(光明有牆壁者,一兩) 酸棗仁(五錢,炒) 乳香(五錢)

上各為末,量病患能飲酒幾何,先令恣飲,但勿令吐,至靜室中,以前藥作一帖,溫酒一盞調之,令頓飲。如飲酒素少者,但隨量取醉,服藥訖,便置床枕令臥。如病淺者,半日至一日醒。病深者,二三日方醒。宜令家人伺之,但勿驚喚覺,須待其自醒,則神魄定矣。萬一驚寤不可復治,正肅吳公少時,心病服此二劑,五日方寤,遂瘥。蓋酒能昏神也。一方加人參。

濟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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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失心。

鬱金(七兩,須四川蟬肚者真) 明礬(三兩) 為末,薄糊丸,桐子大,每六十丸,湯水任下。

昔有婦人癲狂數年不愈,後遇至人,授此方,初服覺心胸中有物脫去,神氣洒然,再服頓蘇,此藥善去郁痰,凡病得之憂驚,痰裹心竅者最宜。

保命當歸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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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 大黃(各一兩) 芒硝(七錢) 甘草(五錢) 每二兩水一大碗,姜三片,棗十枚,煎至一半,溫服。若陽狂奔走,罵詈不知親疏,此陽有餘,陰不足。大黃、芒硝去胃中實熱,當歸補血益陰,甘草緩中,加姜棗者引入胃也。以大利為度,《經》所謂∶微者逆之,甚者從之。此之謂也。

茯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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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服治心疾良驗。

人參 石菖蒲 遠志 茯神 茯苓 辰砂(飛) 南星 半夏曲 真鐵粉(各等分)

為末,薑汁糊丸,桐子大,辰砂為衣,每服十丸加至三十丸,夜臥薑湯下。

蕊珠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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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恙及邪祟。

豬心血 硃砂(一兩) 干青靛花(一匙) 將豬心血靛花研勻,硃砂和丸,桐子大,每二十丸,茶酒下。甚者不過三服。

治癲癇經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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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服此一劑伐邪。

竹茹(一錢) 半夏曲(八分) 枳實 橘紅 甘草(炙,各五分) 山楂(炒黑,一錢五分)玄明粉 燈草(各三分) 加姜棗,水煎服。

第二次服方,可服三劑,又服前方一劑,又再服此方三劑。人參(一錢五分) 黃(五分) 歸身(一錢) 百合(二錢五分) 生酸棗仁(三分) 熟酸棗仁(四分) 貝母 小草(各一錢)麥冬(五分) 甘草梢(三分) 白芍藥(吳茱萸炒過八分) 茯神 酒紅花(二分)

加姜棗,水煎服。

第三方 服前二方半月,覺神氣稍完,繼服此藥。紫河車一具,洗淨砂鍋煮爛,入鹽少許,與服後,半月勿服藥,覺少減,又服前方一劑,第二方三劑,將二藥間服。

小兒疳症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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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以上其症為癆,二十以下其症為疳,總皆氣血虛損,同出而異名也。有因幼少乳食,腸胃未充,食物太早,耗傷真氣而成者;有因肥甘肆進,飲食過餐,積滯日久,面黃肌削而成者;有因乳母寒熱不調,或喜怒房勞之後,乳哺而成者;有因病後失調,元氣未復而成者;如身體雖肥潤,而內氣如火,善飢善渴,小便赤色,此為骨蒸。繼此朝涼夜熱而即成疳。若平時小便變色,或黃赤惡臭,淋閉溺難,混濁如米泔者,此為漫白。於此失治,則陰陽不分,為瀉為痢;渴熱不去,為瘧為淋,而變成疳。論髒則有五疳,成疳又有時候。如春日眼目多痛,吐痢頻頻,瘡蟲瀉痢,白膜遮睛,筋青腦熱,此乃風瘠之候。風疳者,肝臟受熱所致,甚至肉削骨露,眼成雀盲,左脅結硬,頻頻吐涎,眼角有黑氣者,死。如夏日身發壯熱,臉赤唇紅,舌瘡眼赤,五心昏熱,胸膈煩悶,盜汗頻渴。小便赤澀,口中苦燥,此乃驚疳之候。驚疳者,心臟受熱所致,甚至熱消津液,飲水不已,食則驚啼,舌上黯黑,形容柘枯槁者,死。如面黃肢熱,瀉下酸臭減食餐泥,腹大腳細,吐逆中滿,水谷不化,睛黃眼腫,合面昏睡,此乃食疳之候。食疳者,脾經受傷所致,又名肥疳。甚至吃土不已,瀉痢頻頻,水谷難消,飲食惡進,面黃肌削,唇白腹高,人中平滿者,死。如秋日發熱惡寒,鼻下兩傍濕瘡赤癢,咳嗽不已,咽喉啞痛,毛焦氣脹,喘急多飢,此乃氣疳之候。氣疳者,壅熱傷肺所致,甚至面加枯骨,咳逆氣促,瀉頻白沫,身上粟生斑黑者,死。如內症,則腦熱肚痛,寒熱往來,滑泄頻頻,口臭乾濕,耳內瘡膿,外症則身體壯熱,足冷如冰,面黧爪黑,瘡疥肌削齒斷口瘡,俗名走馬,蓋齒屬腎,腎氣一虛,則虛火壅於上焦,故乃口臭,名曰臭息。繼此齒黑,名曰崩砂,更若齦爛,名曰潰槽。如熱血逆出,名曰宣露。甚至牙為脫落,名曰腐根。其根既腐,病縱得痊,齒不可再,此乃急疳之候。急疳者,腎疳也。一名骨疳,乃腎臟久受傷損所致,甚至飲水好咸,小便如乳,耳焦牙黑骨枯者,死。又有冷疳者,多渴溏瀉,好臥冷地,減食咳逆,目腫面黧,體軟唇堅,肚大筋青,眼膜羞明,身瘦肢冷是也。又有肥熱疳者,身體肥熱,焦渴自汗,酷喜瓜果,肚脹腸鳴,尿白瀉酸睡多啼,善食灰土炭米等物是也。精液既耗,臟腑枯槁,則燥渴不已,名為疳渴。中氣不足健運失常,瀉痢久作,名為疳瀉、疳痢。五心煩躁,毛長皮枯,胸骨高起,時時咳嗽,名為疳嗽。又有煙疳,是因乳哺不調,食肉太早,停蓄腸胃而為蟲,其候皺眉多啼,腹痛吐沫,肚脹青筋,唇口紫黑,腸頭作癢,然症類似脾疳。

又有脊疳,乃蟲食脊膂身熱羸瘦,煩痛下痢,齒齧爪甲,肚腹如鼓鳴,脊骨如鋸齒,十指生瘡,其症類似肚疳。又有腦疳,頭皮光急,頭瘡如餅,頭熱如火,髮結如穗,囟門腫高,是因腦中素受風熱,或難產,或臨產多欲所致耳,然症類似心疳。又疳腫脹者,是因虛中有積,故令肚脹緊脹,脾又受濕,故四肢頭面皆浮也。又疳癆者,肚脹臍突,肉削骨露,潮熱往來,五心煩熱,盜汗喘嗽,骨蒸枯悴,而生瘡疥是也,又有干疳者,謂五臟津液枯竭也。又有無辜疳者,因浣衣夜露,為無辜落羽所污,小兒服之令身體發熱,日漸黃瘦,便痢膿血者是也。《心鑒》曰∶其腦後項邊有核如彈,按之轉動,軟而不痛,其間有蟲如米粉,如有速破而去之,則蟲隨熱氣流散,遍體主瘡,一入臟腑,便痢膿血,須以銀針刺破,貼以膏藥可也。其自然疳者,起於久痢久泄,久熱久寒,久渴久吐久汗久瘧,久嗽久血久淋而成也,其丁奚者,手足極細,項小骨高,尻削體痿,腹大臍突,號哭胸陷,乃生谷HT ,其哺露者,虛熱往來,頭骨分開,翻食吐蟲,煩渴嘔噦,柴骨枯露,總因脾胃虛弱,不能傳水谷以資精血,是以精血枯涸,肌膚桔黯而成也。更有疳蟲或如髮絲,或如馬尾,出於頭頂腹背之間,黃白及赤者,生。

紫黑青者,死。又有冷熱疳者,外則臥地煩躁,內則滑泄無時,肌肉日削,飲食漸減是也,然治寒以溫,治熱以涼,此用藥之常法,殊不知疳之受病,皆虛所致,即熱者,亦虛中之熱,寒者,亦虛中之寒,積者,亦虛中之積。故治積不可峻取,治寒不可驟溫,治熱不可過涼。雖積者,疳之母,而治疳先於去積,然遇虛極者而迅攻之,則積未去,而疳愈危矣。故壯者,先去積而後扶胃氣;衰者,先扶胃氣而後利之。書曰∶壯人無積,虛則有之。可見虛為積之本,積反為虛之標也。如惡食滑瀉,腳心不知痛癢,乳食直下,牙齦黑爛,頭項軟倒,舌白喘促,四肢厥冷,乾嘔寒噎,下痢腫脹,刺痛氣短耳。焦肩聳面,色如銀肚,硬如石皮發紫瘡,鶴膝解顱,糞門如筒,肌肉青黑,口舌臭爛,口吐黑血,吐利蛔蟲,流涎臭穢者,並皆不治。

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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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肥疳恣食,寒暑不適,生冷油膩傷脾,糖面炙爆助火,因循積漸,釀成疳疾。

渴而易飢,善食而瘦,發豎下泄,腹脹鼻干,久久不治。脾弱肝強,化源既絕,腎陰自虧,木失所養,肝火自燎其竅,這成目眚,多生翳膜,睫閉不開,眵淚如糊,乃中州弱而清陽不升,肝火盛而濁陰不降所致,治當升清降濁,以白朮、人參先補脾胃為君,柴胡、枳殼疏肝抑氣為臣,蒼朮、茯苓、澤瀉滲濕降濁為佐,羌活、蔓荊、升麻、川芎、薄荷諸風藥,既散風火,且借上達之性,以為使,疳與目疾咸獲其效矣。

魃病(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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魃病者,兒將過歲,母復有妊,兒飲其魃乳,(又謂愛乳。)以成斯症。或有母患他病,兒飲其乳,以類母病者有焉。蓋母之血氣若調,乳則長養,精神血氣一病,乳則反生他病,母既妊娠,精華下蔭,氣則壅而為熱,血則郁而為惡,小兒神氣未全,易於感動,其候寒熱時作,微微下痢,毛髮 ,意殊不悅,甚至面色痿黃,腹脹青筋,瀉青多吐,日漸 羸,乳食不進,竟成疳狀。又有謂受妊之時,或因大實大虛,饑飽勞役,大暑大寒,風雨雷電,及陰陽不等,犯禁亦成。此候俗以孕在胎中,因兒飲乳,其魄識嫉,而致兒病,故謂之胎妒。

骨蒸(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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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熱之病,多起於足陽明,其始也,火上沖而能啖,火消爍而善飢,蓋胃為氣血之海,氣血不足,邪火殺谷,水谷之精不足濟之,漸成口穢煩躁,夜熱朝涼,毛焦口渴,氣促盜汗,形如鵠立,謂之消癉。若大便日有十餘,肢瘦腹大,頻食多飢,謂之食並。再失調治,邪火不退,相傳相受,耗爍精滋,五臟俱困。如傳諸肝,則多怒善恐,頰痛轉筋,遇卯酉時則較重;傳諸脾則神怠肉腫,足冷腸鳴,辰戌丑未時則較重;傳諸肺,則咳逆膈脹,背楚惡寒,遇午後則較重;傳諸心,則五心燔灼,唇鮮口苦,當午則較重;傳諸腎,則蟲食膂髓,宣露柴骨,遇陰分則較重。此皆邪火為害,而耗傷精血,致病者也。若至年大,情竇既開,損傷精血而成骨蒸者,此又是精枯受傷,致成骨蒸者也。當於精血根本處求之。

痿黃(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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痿黃者,猶樹木之精滋不足,故萎而黃也。在人為病,本於脾胃有傷,故土色自見也。蓋脾惡濕有為濕蒸,則厥腹膨脹,手足浮腫,黃中帶黑,唇燥口穢者,宜服蒼朮、半夏、澤瀉之類。有得之久病者,其候毛焦體熱,陰囊光亮,目黃胞腫,屢食善飢,黃甚如痘者,宜用茯苓、薄、桂、濃朴之類。又有得之風熱之後,氣短神倦,黃中帶白,如新出鵝羽,俗名鵝白者,宜針破其手足指尖。蓋食指大腸經也,引乃疏壅導塞之意耳。內服扶脾開胃導水之藥為主。有得之食傷者,其候噎逆酸楚,頤浮唇自,黃中帶赤,煩躁口穢,宜用莪朮、枳殼、卜子、山楂之類。

龜胸龜背(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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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胸者,胸高脹滿,形如覆掌,多因乳母酒面五辛無度所傷,或夏月煩躁,熱乳宿乳與兒。蓋肺氣最清,為諸髒華蓋,水氣泛溢,肺為之浮,日久痰滯,則生風熱,一觸諸辛,肺氣昏亂,是以唇紅面赤,咳嗽喘促,溏瀉蒸熱,由此而成疳,由疳而成龜胸矣。如藥後而復作傳變,目睛直視,痰涎壅上或發搐者,難治。龜背者,多因未滿半局,強令坐早,失護背脊,以致客氣吹撲,傳入於髓,寒則體痿,故傳變成斯。又謂五臟皆繫於背,凡五臟受過而成五疳,久則蟲蝕脊髓,背骨似折,高露如龜矣。書曰∶腮腫疳還盛,脊高力已衰,腎無生氣,骨無堅長,故為惡症也。

三才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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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骨蒸痿黃。

天門冬(去心) 地黃 人參(各等分)

水煎成膏,白湯調服。

大肥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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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五疳,脾虛泄瀉骨蒸。

人參 山楂 白朮(土炒) 陳皮 蓬莪朮 濃朴 神曲 黃連 胡黃連青皮 茯苓 白芍 地骨皮 澤瀉 肉豆蔻 檳榔 川芎 柴胡 使君子(去殼) 甘草干蟾(煨,各五錢) 五穀蟲(一兩) 為末,蜜丸如彈,米湯下。

香蔻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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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疳瀉。

黃連 訶子(煨去殼) 木香 縮砂(炒) 茯苓 生肉豆蔻 姜水煎服。

傑聖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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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疳病通用。

蘆薈 五靈脂 好夜明砂(焙) 砂仁 陳皮 青皮 莪朮(煨) 使君子(煨)木香(各一錢) 蛤蟆(日干炙焦) 黃連(各三分) 為細末,用雄豬膽二枚取汁,和丸,麻子大,每服十五丸,米飲送下。

煮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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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砂疳眼翳膜羞明。蛤粉穀精草(各一兩)

為末,每服一錢,五七歲以上二錢,用雄豬肝如匙大一片批開,摻藥在內,以麻扎定,米泔水半碗煮之,肝熟撈出,傾湯碗內熱服,肝分三次嚼食,仍用肝湯咽下,日三服,不拘時,大人雀目,空心服,至夜便見。如患久不效,日作二服。

雞肝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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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疳積壞眼白翳,一服即紅,再服即退。

透明雄黃(一錢五分,研碎) 桑白皮(五六錢,焙,燥搗粗末) 雞內金(一個瓦上炙燥,搗碎) 用藥摻雄雞軟肝上,酒釀煮熟,去藥食肝,忌鐵器。

畫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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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乳。

梔子(三個,燒,存性) 雌黃 輕粉 辰砂(各少許) 為末,香油調勻,俟兒睡着,濃抹兩眉,醒來自不思乳,未效再用。

治疳積眼神效。

芙蓉花(陰乾,四兩) 肉果(煨,一個) 胡黃連(五錢) 雄雞軟肝(一個) 白酒煮去筋膜,和前藥為丸,作三四服。白酒化下。

一方

治腎疳,腐根宣露臭爛。

雄黃如綠豆大(七粒) 淮棗(去核,七個) 上黃每粒藏棗內,將鐵線纏定,於油燈上燒,以外黑內干為度,出火氣為末,擦牙根,唾去流涎,血止為度。

追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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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根 貫眾 木香 桃仁(去皮,尖,炒) 蕪荑(炒) 檳榔(各一錢)當歸 鶴虱(炒,各一錢五分) 輕粉(一角) 干蟾(去頭足酥炙) 黃連(炒,各一錢)使君子肉(二十五粒) 為末細丸,肉汁湯下。

疳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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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疳熱如用黃連、胡黃連、黃芩、梔子、地骨皮、石斛、五穀蟲、青黛、滑石之類,隨候採用。

消疳化積殺蟲,如草龍膽、蘆薈、雄黃、貫眾、干蟾、三棱、蓬術、枳實、山楂、使君子、杏仁、雷丸、檳榔、阿魏、蕪荑、石決明、神曲、香附、青皮、木香之類,隨候採用。

滋陰養血如生地、熟地、當歸、白芍、丹皮、地骨皮、知母、黃柏、澤瀉之類,隨候採用。

健脾開胃培元,如山藥、茯苓、白朮、縮砂、陳皮、白豆仁、芡實、人參、甘草、米仁、肉果、蓮肉、陳米之類,隨候採用。

論吐(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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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諸逆衝上,皆屬於火;諸嘔吐酸皆屬於熱。又曰∶寒氣客於腸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嘔。嘔吐者,陽明之氣下行則順,令逆上行,故作嘔吐,有熱、有寒、有食也。然始有因傷乳過滿而溢,以致導虛胃氣,漸成斯症者有之。凡有聲有物,開口而作者,名曰嘔。有物無聲者,名曰吐。有聲無物者,謂之噦。又有 乳者,乳自流出,似檐水射出之象。 者,心胸上下氣逆郁築。噦者,膈虛胃寒以致噦,噦作聲,無物可出也,然候不一。如兒初生,有因母有伏痰,得之胎氣使然者,有因拭口不淨,惡水流毒所致者,有飲食作乘,又觸驚怒,胃氣受傷,惡食胃痛而致者。若耳後紅紋兩頰紅紫,氣粗作吐者,此發痘疹之候。如膚削神困,自動不停,不思乳食,是胃氣虛弱,不能消納,此為虛吐。如面青唇白,清涎夾乳,喜熱惡寒,四肢淒清,此為冷吐。至如胃有實火,則吐黃水而味苦,胸前煩躁。若乘厥陰而入肝,則為酸為逆,多怒煩啼,此為熱吐。如咳嗽氣急、吐清水而膈悶者,是胃有寒邪,中有頑痰已而成熱,此為痰吐。

若飲食不化,酸臭上逆,惡食不渴,胃痛潮熱者,是傷食、傷寒也。若黃痰稠涎,作噫、作嘔者,皆炎之徵也。如面白手焦,或面有白斑點子,唇紅或紫,昏困時吐不醒人事,胃口時痛時止而嘔清水者,蟲吐也。如唇黑多哭,夾痰吐乳者,是傷脾也。如身上發熱,咳嗽痰鳴,夜間煩躁,鼻青吐乳者,是客風傷肺也。如早晚發熱,山根青色,吐而不睡者,是驚吐也。治吐之法,當辯新久寒熱,如初吐當導利以順氣下行。吐久者,須防胃虛生風,故治吐症,貴扶胃氣為要。如吐不已,可微止之,元使太泄胃氣,惟有風疾及夾痰吐者,不可遽止,否則,風無定處。更入外風,痰熱相生,必成驚候。其餘諸吐初起,及微視乳,盒飯調治。如 不已即成吐,吐之不己即成嘔,嘔之不已即成HT,HT 之不已即成噦。至此胃氣大衰,精神漸脫矣。若至嘔吐不已,日漸沉困,囟陷囟腫,青筋大露者,非頻吐不食,昏沉語塞,喘急上熱,常嘔腥臭者,皆死。又有時時吐唾者,多因腎氣衰冷,不能藏蓄津滋,潤 心肺,久必漸為黃瘦,宜煎地黃料浩飲之。

又有胃氣衰冷,不能營運津液所致者,此宜溫補胃氣。又有心脾蘊熱,《經》曰「舌縱涎下,皆屬於熱」者,宜清理之。屬腎、屬胃、屬脾,為虛、為寒、為熱,常以色脈辯之。

論瀉(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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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瀉症不同,溏泄滑利,洞五瀉是也。溏者,似瀉非瀉,精粕不聚,其色似膿。泄者,無時而作,瀉出不知利者,直射濺溜,氣從中脘滑者,水谷直過腸胃不化。洞者,頓然下之,如桶散潰不留,當以脈候參詳,而虛實迥別矣。寒瀉者,其色必白;熱瀉者,色必黃赤,或糞沫射出而遠,火性迅速,元陽直走,毋輕視也。然有久寒之後,因虛而生火者,有因熱極而傷寒者,有因實而致虛者,有因虛不運化而似實者,有因傷後頻傷,色白似寒者,有因傷久燥澀色黃,津液耗亡作渴而似熱者,有因木來克土色青似驚者。更泄症所屬有五,有胃泄、脾泄、大腸泄、小腸泄、大瘕泄者。胃泄者,飲食不化,其色必黃;脾泄者,腹脹滿而泄注,食即吐逆;大腸泄者,今已窘迫,大便色白,腸鳴切痛;小腸泄者,泄短而便膿血,少腹必痛;大瘕泄者,數至圊而不能便,莖中亦痛。更有食積瀉者,積聚停飲,痞膈中滿,脅肋疼痛,晝涼夜熱,厥口吐酸。脈實者,先利而後補,虛者,先補而後利,如春月傷風咳嗽而泄瀉者,是表里俱虛,木旺而土虧也。冬月受寒而泄瀉者,不治,即成慢脾也。中濕而泄瀉者,必腸鳴肚痛,手足俱寒,宜宣利其水可也。然泄瀉、瘧痢,同乎一原,皆由暑月脾傷所致。飲食為痰,充於胸膈則為瘧。飲食為積膠於腸胃則為痢,飲食始傷即瀉為輕,停滯既久乃發瘧痢為重。

又見水瀉而腹不痛,肌肉虛浮,身體重着者,是濕如完谷不化者為氣虛。如腹痛腸鳴,卒痛一陣,水瀉一陣者,是火如昏悶疾多,時瀉時止,或多或少者為痰。如痛甚而瀉,瀉後而腹痛減者為食積。如面垢煩躁渴飲水漿,背寒自汗,頭熱嘔吐者為傷暑。然瀉本屬濕,或飲食傷脾,治法不外乎滲濕消導分利補脾數法而已。然尤宜分寒熱新久,如瀉久而元氣下陷者,宜升提之;腸胃虛滑不禁者,宜收澀之。利水不可施於久病之後;收澀不可投於初起之時。面赤褐瀉者,暖劑宜禁。瀉久作渴者,涼劑忌投。蓋暴瀉非陰,久瀉非陽。渴者,當致不渴方愈,謂其邪熱去,脾氣復,津液生也。不渴者,當致微渴才痊,謂其積滯去,陰陽和也。如瀉進止時發者,可發散脾間濕氣,後與扶脾可也。若交寅時而瀉者,謂之晨瀉,宜為溫補腎陽。蓋腎開竅於二陰,而失閉藏之職也。

故有脾虛、肝虛、腎虛,謂之三虛。有因濕、因火、因痰、因虛、因暑、因積、因風、因冷謂之八症。若吐乳瀉黃,是傷熱乳也。吐乳瀉青者,是傷冷乳也。糞如臭雞子而肚膨,手紋紫色而身熱者,是疳瀉也。糞青夜啼,或時驚悸者,是驚瀉也。初瀉微黃,良久則色青者,為髒冷也。便青而夾白膿,稠粘如涎者,是赤腸寒。久則令見腹痛鳴啼,面白形青,漸成陰癇。總脾者,一身之祖,百脈之源,病則十二經皆病矣。

論吐瀉(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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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脾虛則瀉,胃虛則吐,脾胃俱虛,吐瀉並作。先吐而後瀉者,是中焦之氣不和,不能消納,必面赤唇紅,煩渴溲短,厥脈洪數,乃受熱之徵也。先瀉而後吐者,或飲食乍加,夜睡肚冷,或寒濕傷脾,脾傷胃弱而成,必面白神倦,不熱不渴,厥脈沉濡,是虛寒之可征矣。又有夏月,外傷於暑,內傷於食,陰陽不能升降,乃乖膈而陡發者。又有陽氣不振,而吐瀉不止者,亦有乳母冒暑,兒飲熱乳而然者。凡黃赤紅色為熱,白色為寒,青黑為痛。然吐則傷氣,瀉則傷血,氣虛則發厥,血虛則發熱,氣血俱虛,則身熱而手足厥,繼此必成慢風,可不慎歟!惟疳瀉不成風候,久則亦患無辜,終為虛乏。如瀉注而脈浮大數者,死。或瀉而腹脹脈弦者,死。唇赤生瘡,眼多赤脈者,死。久痢作嘔,有聲無物,唇鮮渴逆者,死。洞瀉不止者,死。如屋漏水而不止,食入則嘔,昏沉眼竄,手足口鼻皆冷者,死。舌黑有芒刺,此陰竭而孤陽上浮也。大渴不止者,此腎敗也。俱死。

霍亂大小總論合參(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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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者,多得之於夏月,外感濕熱風暑,內傷飲食生冷,陰陽痞膈,清濁相干,上下奔迫,氣亂腸胃之間,陽不降,陰不升,邪正相逆,中脘節閉,擊搏於中,卒然吐瀉,而揮霍變亂,心腹大痛,嘔吐瀉利,憎寒壯熱,頭痛眩暈。邪在上焦,先心痛則先吐;邪在下焦,先腹痛則先瀉;邢在中焦,心腹並痛,則吐瀉齊作。陽明潤養宗筋,吐瀉驟亡津液,失其所養,甚則轉筋入腹而斃。在小兒脾胃虛弱,乳食易停,兼外冒寒暑,則邪正相攻,脾虛則瀉,胃虛則吐,脾胃俱虛,吐瀉並作,亡陽變風者有焉。治法則宜定吐安胃為先,次以隨症止瀉為要。然濕霍亂死者少,乾霍亂死者多。乾霍亂者,忽然脹滿,心腹絞痛,上不得吐,下不得瀉,躁亂昏憒,關格陰陽,遍體轉筋,手足厥冷,痰壅腹脹,頃刻之間,升降不通,便致悶絕,誤迸飲食,立致殺人,此乃寒濕太甚,脾被絆而不能動,氣被郁而不能行,脾土郁極,不能發越,以致火熱內擾,所以卒痛,手足厥冷,噁心嘔噦,俗名攪腸沙者,言其痛之甚也。不可過於攻,過攻則脾愈虛;不可過於熱,過熱則火愈熾;不可過於寒,過寒則失捍格,須反佐以治,然後郁可開,火可散也。北方刺青筋以出氣血,南方括手足以行氣血,俱能散病。然出氣血,又不若行氣血之為愈,況霍亂乃氣病,而非血病,刺青筋固能散氣,然血亦因之以傷,人之一身,氣常有餘,血常不足,今不足者,又從而傷之,是不足之中又不足矣。少壯之人,幸或得免,衰老之人,多致於死,何則?夫氣為血之先導,血為氣之根據附,今陰血既虛,則陽失其所根據,必然躁越,不死何待?況陽虛必惡寒,陰虛必發熱,熱則陰血愈消。《經》曰∶陰虛則病,陰竭則死。惟宜以熱童便入澆鹽少許,三飲而三吐之,宣提其氣,鹽涌於上,溺泄於下,則中通矣。或有單用淡鹽湯探吐之,總不出宣通發越之義,蓋既有其人,必有其出,今有其入,而不得其出者,痞塞也,多死。得吐後,方可用藥調理,《脈訣》曰∶滑數為嘔,代者霍亂;微滑者生,澀數凶斷。又曰∶滑而不勻,必是吐瀉霍亂之侯。脈代勿訝,故凡吐瀉,脈見結促代,或隱伏或洪大,皆不可斷以為死。果脈來微細欲絕,少氣不語,舌倦囊縮者,方為不治。

夫氣者,上下四旁之樞機,若中脘之氣健旺有餘,則驅下脘之氣於大小腸,從前後二陰而出。惟其不足,則無力運之下行,反受下脘之濁氣,以致胃中清濁混亂,為痛為脹之所由也。《經》曰∶太陰所至為中滿,霍亂吐下,清氣在陰,濁氣在陽,營氣順脈,衛氣逆行,清濁相干,亂於腸胃,則為霍亂,嘔吐瀉之後,甚則轉筋,此兼風也。

手足厥冷,氣少唇青,此兼寒也。身熱煩渴,氣粗口燥,此暑病也。四肢重着,骨節煩疼,此兼濕也。腳轉筋者,以脘肺養宗所屬,胃與大腸,今暴吐下,津液頓亡,內外傷感,冷熱不調,陰陽相搏而攻閉,諸脈枯削,宗筋失養,必致攣縮,甚則舌卷囊縮者,難治也。凡遍身轉筋,肢冷膈痛欲絕,脈洪者,易治。脈微弱漸遲者,死。及陽氣已脫,或遺尿不知,或氣少不語,或膏汗如珠或人躁欲入水,或四肢不收者,皆死。

如吐利不止,元氣耗散,病勢危篤,或口渴喜冷,或惡寒逆冷,或發熱煩躁,欲去衣被,此陰盛格陽也。不可以其喜冷欲去衣被為熱症,當以理中湯。甚者,附子理中湯;不效,則四逆湯,並宜冷服。

噁心者,無聲無物,心中欲吐不吐,欲嘔不嘔。雖曰噁心實非心經之病,皆在胃口之上,有痰、有熱、有虛,皆宜用生薑,隨症佐藥,蓋以生薑能開胃豁痰也。

傷食大小總論合參(附傷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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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食者,必胸膈痞塞,惡食噫氣,如敗卵臭,身熱顱汗,掌中倍熱,煩啼不能仰臥,見食憎惡,且亦頭痛發熱,狀如傷寒,但身不痛為異,其脈右手氣口緊盛,治法傷食初起,必兼辛散,不可驟用苦寒,蓋食得寒則愈凝,得熱乃能腐熟,惟宜導痰消食健脾。若至已成糟粕,日久生熱,須假涼藥一二味以降之,故朦石丸內用黃芩也。亦有郁怒憂抑,傷脾不思飲食者,尤宜行氣調中,如冷物停滯者,炮姜、豆蔻辛溫之藥,以消導之。宿食已消,而中焦未和者,六君子以養之。食多而滯者,消其滯,食少而不能化者,助其脾。至有身不壯熱,脈不洪大而實,但胸中脹極者,此無根失守之氣,逆奔於上,乃能極脹,大虛症也。蓋胸為受氣之所,非可藏納有形之物,當用塞因塞用之法,以大補為消。

東垣曰∶宿食不化,則獨右關脈沉滑。又曰∶浮而滑者,宿食也。又曰∶脈弦者,傷食。書又曰∶人迎緊盛傷於寒,氣口緊盛傷於食,夫人迎乃左寸也,為足陽明之別脈,而何以傷於寒者,反人迎緊盛乎?氣口乃右寸也,為手太陰之動脈,而何以傷於食者,反氣口緊盛乎?蓋人身之氣血,營運不息,流注於各經,而見動脈。若寒傷於肺,皮毛外束,邪火燔灼於肺金,以故太陰不能朝百脈而持權衡,陽明一經,獨有濁也,故氣血之所注,祗就胃中之無邪者,而輸將之。《靈樞》以人迎候陽主外,則知人迎為陽明之腑脈,專主乎表,故人迎緊盛,而知寒傷乎肺也。若食傷於胃,則精微無由上輸於肺,而金無所養,致失其權,溉臟腑流行三焦之職,由是血止盛乎一經,而不能宣通上達也。《靈樞》以氣喉陰主中,則知氣口為太陰之髒脈,而主乎里,故氣口緊盛,而知食傷乎胃也。後世以左右手關前一分為人迎氣口,而以辨內外傷,紛無定說。又曰∶何謂人迎喉旁取之?互參諸書,庶不淆於左表右里之說,而合於《內經》矣。李時珍曰∶兩手六脈,皆肺之經脈也。蓋脈行始於肺,終於肝,而復會於肺,肺力氣之門戶,寸口曰氣口者,因肺主氣,氣之盛衰,見於此也。凡五臟六腑,兩手寸關尺者,皆手太陰肺金之一脈也,但分其部位以候他髒之氣耳,故曰肺朝百脈,而寸口為之大會也。然岐伯曰∶氣口亦太陰,何也?蓋五味入口,藏於胃,以養五臟,五臟六腑之氣味,皆出於胃,變見於氣口,所以,氣口雖為手太陰,而實足太陰之所歸,故曰氣口亦太陰也。飲食內傷,亦頭疼發熱,胸滿嘔吐,噫氣如敗卵臭,心口按之必痛,見食惡食,俗呼夾食傷寒,兩寸脈必弦緊,右關弦大有矣。或浮滑而疾,然飲與食又當分別,飲者,水也,傷無形之氣;食者,物也,傷有形之血。

內外之傷既已分明,所傷輕重,尤須酌量,然後投之以藥,無不確當,故曰用藥無據,反為氣賊。《經》曰∶約方猶約囊也。囊滿勿約,則輸泄方成,勿約則神與氣勿俱,故古人桂枝湯承氣湯下俱雲,若一服汗出即止,得更衣即止,不必盡劑,其慎如此。蓋得聖人約囊之旨也。《經》曰∶上工平氣,中工亂脈,下工絕氣。蓋因不知表里輕重,無據而亂投之也。脾主四肢,四肢熱,即五心煩熱也。火性上行,若郁而不達,則消爍真陰,而肌膚筋骨如火之熱也。若飲食填塞至陰則清,陽不得上行,故不能傳化也。《經》曰∶火郁發之。蓋火之為性,揚之則光,遏之則減。

今為飲食抑遏,則生道幾乎息矣。使清陽出上竅,則濁陰自歸下竅,而飲食傳化,無抑遏之患矣。東垣聖於脾胃,治之必主昇陽,俗醫知降而不知升,是撲其少火也,安望其衛生耶?

男子以氣為主,故宜右手脈盛;女子以血為主,故宜左手脈盛。然人之身氣為衛,血為榮,無分男女,皆以胃氣為主。《經》曰,胃為水谷氣血之海,化營衛而潤宗筋。

又雲∶陰陽總宗筋之會,而陰明為之長。蓋胃氣者,中氣也。《易·頤》之象曰∶君子慎言語,節飲食。慎言語則中氣不散而上越,節飲食則中氣不滯而下行。

《陰陽應象論》雲∶水谷之寒熱,感則客人六腑。是飲食之傷,傷於寒熱也。《痹論》雲∶飲食自倍,腸胃乃傷。是飲食之傷,傷於饑飽也。古人治法,分上中下三等,而治之在上者,因而越之,瓜蒂散之類;中者消化,神曲、麥芽、山楂、三棱、廣術之類;在下者,引而竭之,硝石、巴豆、牽牛、甘遂之類。若飲食尚在胃脘,未曾蒸腐而成下粕,妄行取下,中氣被傷,傳導失職,燥熱愈甚,宜有結胸之變也。古人又分寒熱而治之,傷熱物者,以寒藥治之,傷寒物者,以熱藥治之,加傷冷物二分,熱物一分,則用熱藥二停,寒藥一停,若備急丸是也。當隨證加減。然飲食之病,傷寒物者居多,蓋熱則行而寒易凝也。

當今方家以平胃散為脾胃之準繩,敦知平胃者,胃中有中高阜,則使平之,一平即止,不可過劑,過劑則平地反成坎。夫今人以為常服者,誤也。不若積術丸為勝,夫枳術丸乃潔古老人所制,用枳實一兩,白朮二兩,補藥多於消藥,先補而後消,以荷葉裹飯燒熟為丸,蓋取荷葉色青得震卦之體有仰盂之象,中空而清氣上升,燒飯為丸,以取谷氣,潔古枳術一方,啟東垣末年之悟,補中益氣自此始也。但潔古專為有傷食者設,今人以此丸為補脾藥,朝服暮餌。更有益之橘半香砂者,則又甚矣。吾恐枳實一味,有推牆倒壁之功,而人之腸胃中,既已有傷,牆壁不固,能經幾番推倒乎?至若山楂、神曲、麥芽三味,舉世所常用者,然山楂能化肉積,凡年久母豬肉煮不熟者,入山楂一撮,皮肉盡爛。又產婦兒枕痛者,用山楂二十粒,砂糖水煎一碗服之,兒枕立化,可見其破氣破血,不可輕用。曲 者,以米與水在瓷缸中,必藉曲以釀成酒,必藉 以釀成糖,脾胃在人身非瓷缸比,原有化食之能,今食不化者,因其所能者病也。只補助其能,而食自化,何必用此消克之藥哉!脾氣一受傷於食,再受傷於藥,而復能還原健運者,鮮矣。

大凡元氣完固之人,多食不傷,過時不飢。若人先因本氣不足,致令飲食有傷,前藥一用飲食雖消,但脾既已受傷,而復經此一番消化,愈虛其虛後日食不化,猶謂前藥已效,湯丸並進,展轉相害,羸瘦日增,良可悲哉!竊痛此弊,因申言之,凡太平丸、保和丸、肥兒丸之類,其名雖美,然名之美者,其藥必惡,故以美名加之,以欺人耳目,非大方家可用也。故醫有貧賤之醫,有富貴之醫,膏梁之子弟,與藜藿之民不同,太平之民,與瘡痍之民不同。鄉村閭巷,頑夫壯士,暴有所傷,一服可愈。若膏梁子弟,稟受虛弱,奉養柔脆,以此施之,貽害不小。若脾胃惟東垣為聖,選而用之,以調中蓋氣,補中益氣二方,出人增減,真知其寒物傷也。本方中加熱藥如薑桂之類,熱物傷也。加黃連之類,真知有肉食傷也。加山楂數粒,酒食傷也。加葛花一味,隨症調理,此東垣之法,方家之繩墨也。如有食填太陰,名曰食厥,即木郁也。上部有脈,下部無脈,不吐則死,急以陰陽鹽湯探吐其物即愈,蓋厥陰少陽屬木,於令為春,乃人身生發之氣也。食者,陰物也。

脾胃者,坤土也。飲食填塞太陰,不能健化,則生氣不能上升而木郁矣。吐去上焦有形之物,則木得條達,而遂其升生之性以愈矣。如有食積腸腹絞痛,手不可按者,不得不下。審知其為寒積,必用巴豆感應丸;審知其為熱積,必用大黃承氣湯下之,不當,死生立判,慎之哉!然為積為食所傷者,乃有形之物也,宜消之,重則吐下。若為飲為酒所傷者,是無形之物致病,而無形之元氣受傷,飲宜發汗或利小便,酒宜發汗,或補元氣,不可妄行利下,使既傷無形之元氣,復損有形之陰血,益增其病矣。況《經》曰∶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過者死,況其飲乎?

造化生物,天地水火而已。生之者天,成之者地也。故干知大始,坤作成物,至於交合變化之用,則水火二氣也。天運水火於地之中,則物生矣。然水火不可偏盛,大旱物不生,火偏盛也。大澇物亦不生,水偏盛也。煦之以陽光,濡之以雨露,水火和平而物始生,自然之理。人之臟腑以脾胃為主,然脾胃能化物,實由於水火二氣,非脾胃所能也。火盛則脾胃燥,水盛則脾胃濕,皆不能化物,乃生諸病。如消渴者,火偏盛而水不能制也。水腫者,水偏盛而火不能化也。制其偏而使之平,則治之之法也。制其偏而使之平,一句甚好,所謂制者,非去水去火之謂。人身水火,原自均平,偏者,病也。

火偏多者,補水配火,不必去火。水偏多者,補火配水,不必去水譬之天平,此重則彼輕,一邊重者,只補足輕之一邊,決不鑿去馬子,蓋馬子一定之數,今人慾瀉水降火者,鑿馬子者也。

傷食必因於脾弱,治者必以助脾順氣,俟其腐熟而去之。滯去之後,尤當補養脾胃,庶不再傷。若妄用攻下,耗傷津液,積滯轉固,或即攻去。脾胃愈虛,停滯接踵,中氣一傷,變生百病矣。故《經》曰∶平人皆稟氣於胃。《靈樞》曰∶胃滿則腸虛,腸滿則胃虛,更虛更滿,故氣得上下,五臟安定,血脈和,則精神乃居。故神者,水谷之精氣也。可不重歟!

傷飲者,乃無形元氣受傷也。惟宜參蘇飲,倍人參,加木香微汗之,或五苓散,加葛根微利小便,使上下分消,與治濕同法。醒後獨參湯最宜。有強酒脹滿欲嘔者,以鹽花擦牙,溫水漱下如湯沃雪,實時通快,是鹽能下走而通水也。

脾胃方論大小合參(附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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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樞》曰∶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氣海,有水谷之海。凡此四者,以應四海也。

胃者,水谷之海;沖脈者,為血之海,又十二經之海;膻中者,為氣之海,腦為髓之海;又曰沖脈者,五臟六腑之海也。五臟六腑皆稟焉。又曰∶人受氣於谷,谷入於胃,以傳於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胃升精於肺,肺散精於臟腑。)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素問》曰∶營者,水谷之精氣,衛者,水谷之悍氣。)營在脈中,(陰性精專,隨宗氣以行於經隧之中。)衛在脈外,(陽性 悍滑利,不入於脈而行,行於皮膚分肉之間,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為衛氣,其精氣之行於經者,為營氣。)周營不休,五十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無端。晝行於陽,夜行於陰,太陰主內。太陽主外,各二十五度,分為晝夜。夜半後而陰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日西而陽衰,日入陽盡,而陰受氣矣。夜半而大會,(陰陽交會),萬民皆臥,命曰合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如是無已,與天地同紀,其始入於陰,常從足少陰注於腎,(氣行於陰則寐,故少陰病但欲寐也)。腎注於心,心注於肺,肺注於肝,肝注於脾,脾復注於腎,為周營,出於中焦(中脘穴為中焦,胃中谷氣傳化精微為血。)衛出於下焦,(臍下一寸陰交穴為下焦,其陽氣上升為衛氣。)營衛者,精氣也,(水谷之精氣。)血者,神氣也。蓋精能生神,神無所麗,必根據精血,故血之與氣,異名同類焉。

《靈樞》曰∶脾小則髒安,難傷於邪也。脾大則苦湊 ,( 音眇,脅下軟肉處也。)而痛,不能疾行。脾高,則 引季肋而痛。脾下,則下加於大腸,則髒苦受邪。脾堅。則髒安難傷。脾脆,則善病,消癉易傷。脾端正則和好難傷,脾偏傾則善滿善脹也。(何以知其然也?黃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縱者,脾下唇堅者,脾堅唇大而不堅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傾者,脾偏傾也。)

人以胃氣為本者,以其滋養萬物。食入於胃,受土之氣也。以脾為本者,以其磨化萬物,布五味,以養五臟,榮養百骸,潤澤四肢。故胃氣調和,則乳哺消化,脾胃虛冷,則宿食不行,大法溫胃補脾為主。若驚惕熱甚而不食者,是心脾為子母,當用瀉心之劑。若因心虛而脾氣亦衰,故恍惚不食者,當以補心之劑,兼與扶脾,所謂火能生土,母能令子實也。若面白無光,瘦弱腹痛,口中氣冷,不思食而吐水者,是胃氣虛冷,法當暖胃扶脾。故胃虛則有嘔吐不食之症,胃實則多痞滿內熱之虞。且旦則陽氣方長,谷氣易消,故能食。暮則陰氣方迸,谷不能化,故宜少食。若臨晚而倍能食者,是陰虛而邪火殺谷也。然調脾胃者,其人昌;傷脾胃者,其人亡。脾具坤靜之德,而有干健之運,化生精氣,清氣上升,糟粕下降,濁者為衛,清者為榮,陰陽得此,謂之橐龠,使一弱焉,則健運之令不行,化生之功失職,厥病之由,靡不始此。嬰兒不知饑飽,保育之功,在於父母。奈情深姑惜,不知宿食未消,新食又進,藥之恐兒苦口,節之恐兒餓肚,以致脾胃愈傷,百病踵作矣。積滯必用消導。消者,散其積也。導者,行其氣也。脾虛不運,則氣不流行,氣不流行則停滯而為積,或作瀉痢,或成 痞,以致飲食減少,五臟無所資稟,血氣日以虛衰,因致危困者多矣。

故必消而導之,輕則用和解之常劑,重必假峻下之湯丸。蓋濁陰不降,則清陽不升,客垢不除,則真元不復,如勘定禍亂,然後可以致太平。若積因於脾虛不能健運藥力者,或消補並行,或補多消少,或先補後消,潔古所謂養正而積自除,故前人破滯削堅之藥,必假參術贊助成功。《經》曰∶無致邪,無失正,絕人長命,此之謂也。東垣曰∶胃乃脾之剛,脾乃胃之柔,飲食不節,則胃先病,脾無所稟而後病,勞倦則脾先病,不能為胃行氣而胃後病。然脾胃為十二經之海,脾胃既虛,十二經之邪不一而出,故百病皆從脾胃生也。處方者,可不以此為重乎。

夫天包地外,地處天中,以生為長,以收為藏,玄穹不有其功,而功歸后土,故土膏一動,百昌莫不蕃茂,土氣一收,萬物莫不歸根,是以膏沐之沃土,可以發育,灰沙之燥土,全無生氣也。故萬物悉從土出,名為萬物之母,其在人身則脾胃主之,氣血精神,津液筋胃,臟腑百骸,莫不稟氣於胃也。故胃者,衛之源,脾者,榮之本,《針經》曰∶榮出中焦,衛出上焦。然脾者,坤土也。主乎靜而屬陰。胃者,干土也。主乎動而屬陽。然脾具坤柔之德,而有干運之功,脾喜燥而惡濕,胃本濕而惡燥。《靈樞》曰∶胃欲寒飲惡熱,腸欲熱飲惡寒。《內經》曰∶脾胃者,倉稟之官。胃為水谷之海,五臟六腑之大源,水谷皆入於胃,脾與胃以膜相連,為胃行其津液,是以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淫精於脈,輸精於脾。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脾胃為人後天元氣之本,而飲食為人化源生發之機,故曰納谷為室,安谷者昌。若胃虛不能容受,故不嗜食。脾虛不能運化,故有積滯。所以然者,皆由氣虛也。是以東垣創立《脾胃論》,而定補中益氣湯,以開萬世補後天元氣之祖,所以真氣,名元氣者,正生身之精也。惟胃氣足以滋之,故胃之一腑若病,則十二經之元氣皆為不足,津液皆為不行,四肢百骸,皆失營運,九竅不通,而百病生矣。故治百病者,未有不以健脾胃為最重也。謂之健者,因脾虛不能運動,故助其脾之力,以使健運也。然進健脾扶胃,而終不能飲食者,不知更有補母之法焉。蓋補土者,莫先於補火,如人不思飲食,此屬陽明胃土受病,須補少陰君火,歸脾湯正補心火以生胃土也。如人能食而不化,此屬太陰脾土受病,須補少陰相火,八味丸正補相火,以生脾土也。豈知補火之神功,更兼滋水之妙用,蓋脾胃能化萬物,實由於水火二氣之中,五行相剋為用,相剋即所以相成,水不得土籍,何處以發生?土不得水,燥槁何能生物?故土以成水柔潤之德,水以成土化育之功,水土相資,故脾為太陰濕土,全賴以水為用,故曰∶補脾不若補腎者,既補腎中之火,尤補腎中之水,補火者生土也,補水者滋土也。太陰濕土,全仗以濕為用,苟不知此,而徒以辛香燥熱,以為助脾開胃,適足致為燥裂,無用之土矣。猶天之不雨,地土不能濕潤,則水土不和,而生化之令不行。且造化生物,惟有陽和一氣,即如鴨卵,以火暖而雛,蠶子以人懷而出,陽春一轉,草木甲拆,觸類旁通,化育之理昭然矣。

肥人體倦,脾胃不和,食不飽悶,此胃有濕痰,郁滯中焦,以致清陽不升,濁陰不降,痞塞填病,二便陰塞,宜用四君,則陳半升柴,則脾胃自強,情升濁降,郁化滯行,津液四布。濕流燥潤,二便如常,精神飲食俱健矣。胃中元氣盛,則多食而不傷,過時而不飢。脾胃俱旺,則能食而肥。脾胃俱虛,則不能食而瘦。飲食不節,則胃病。胃病則氣短,精神少而生大熱,宜甘溫以除之。形體勞後則脾病,脾辰則怠情嗜臥,四肢不收,宜調補以健之。平人飲食入胃,先行陽道,而陽氣升浮,散滿皮膚,充塞頭頂,則九竅返利也。病患飲食入胃,先行陰道而陰氣降沉,遽覺至臍下,輒欲小便,當臍有動氣,按之若痛,故九竅不利也。《經》曰∶陰精上奉其人壽。謂脾胃既和,谷氣上升,春夏令行,故其人壽。陽精所降,其人夭。謂脾胃不和,谷氣下流,收藏令行,故其人夭。又曰∶人以水谷為本,故安谷則昌,絕谷則亡。水去則榮散,谷消則衛亡。榮散衛亡,將何以立?故血不可不養,衛不可不溫,然人之元氣充足,皆由脾胃之氣,無所傷損也。

下氣屬心虛,《經》雲∶夏脈者,心也。心脈不及,下為氣泄者是也。河間雲∶腸胃鬱結,谷氣內發,而不能宣通於腸胃之外,故善噫嚏而下氣也。如顛癇癆瘵,若氣下泄不止者,必死。此真氣竭絕,腸胃腠理閉塞,谷氣不能宣通於腸胃之外,故從腸胃中泄出此氣者,乃腸胃生養之氣也。有胃病之後,而胃脈和平,其心腎肝肺之脈,反不能安其常者,此因中央氣弱,不能四迄,如母病而四子失乳,故現飢餒之象耳。更有食後迷悶倦怠,轉欲小便者,即是元氣下陷也,宜補中益氣湯,倍加蜜酒炒升麻。然安佚之人多犯之,蓋氣無神運,則下降也。

方脈嘔吐噦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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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吐以半夏、橘皮、生薑為主,河間謂嘔乃火氣上者,此特一端耳。胃中有熱,膈上有痰者,二陳湯加炒山梔、黃連、生薑。有久病嘔者,胃虛不納谷也,用人參、白朮、煨姜之類。有痰膈中焦,食不得下者∶有氣逆者;有寒氣鬱於胃口者;有氣滯心肺之分,乃新食不得下而反出者;有胃中有火,與痰而嘔者;注船大吐,渴飲水者,童便飲之最妙。嘔吐症忌用利藥者,此言其常也。然大小腸膀胱熱結而不通,上作嘔吐隔食,若不用利藥開通發泄,則嘔吐何由而止。總上焦實熱者,宜清利之;中有停滯者,宜消導之;更有虛極頭暈作吐者,宜補之;有下焦虛寒,而水谷不受者,尤宜溫補不可少誤。

古人以嘔屬陽明,多氣多血,故有聲有物,氣血俱病也。吐屬太陽,多血少氣,故有物無聲,血病也。噦屬少陽,多氣少血,故有聲無物,氣病也。獨東垣以嘔、吐、噦俱屬脾胃虛弱,或寒氣所客,或飲食所傷,致上逆而不得下也。潔古老人又從三焦以分氣、積、寒之三因。邪在上脘之陽,則氣停水積,飲之清濁混亂、為痰、為飲、為涎、為唾,變而成嘔。邪在上脘之陰,則血滯而谷不消,食之清濁不分,為噎、為寒、為痞、為滿、為痛、為脹,變而成吐。邪在中脘之氣交,盡有二脘之病,當從三焦分氣、積、寒之三因。上焦在胃口上通天氣,主納而不出,中焦在中脘,上通天氣,下通地氣,主熟腐水谷,下焦在臍下,下通地氣,主出而不納,故上焦吐者,皆從於氣,氣者,天之陽也。其脈浮而而洪,其證食已即吐,渴欲飲水,治當降氣和中。中焦吐者,皆從於積,有陰有陽,氣食相假,其脈浮而弦,其證或先痛後吐,或先吐後痛,法當去積和氣。下焦吐者,皆從於寒,地道也。其脈大而遲,其證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小便清利,大便不通,法當通其閉塞,溫其寒氣。後世更為分別,食剎則吐謂之嘔。(剎者,頃刻地,食才入口即便吐出。)食入則吐,謂之暴吐,(食才下咽即便吐出。)食久則吐,謂之反胃。(食久則既入於胃矣,胃中不能別清濁,化精微,則復反而出。)食再則吐,謂之翻胃。初食一次不吐也,第二次食下則吐,直從胃之下口翻騰上出。旦食暮吐,暮食朝吐。(積一日之食至六時之久,然後吐出,此下焦病也。)以上諸症,吐愈速則愈在上,吐愈久則愈在下。古方通以半夏生薑為正劑,獨東垣雲生薑止嘔,但治表實氣壅。若胃虛谷氣不行,惟當補胃,推揚谷氣而已。故服小半夏湯不愈者,服大半夏湯立愈。挾寒者,喜熱惡寒,肢冷脈小;挾熱者,喜冷惡熱,燥渴脈洪;氣滯者,脹滿不通;痰飲者、遇冷即發;食積者,消導乃安。吐而諸藥不效、必假鎮重以墜之。(如靈砂丹、養正丹之類。)吐而中氣久虛,必借穀食以和之。(宜白朮炒焦黑色,陳皮、茯苓、半夏、甘草、陳倉米、苡仁、谷柏,時時呷陳米飲。)

上焦傷風,閉其腠理,經氣失道,邪氣內着,先吐後瀉,身熱腹悶,名曰漏氣。

下焦實熱,二便不通,氣逆不續,嘔逆不禁,名走哺。乾嘔氣逆,噁心胃傷嘔苦,邪在膽經,吐酸者,責之肝臟。嘔清水者,多氣虛。吐蛔蟲者,皆胃冷。必須詳別其因,方可對證用藥。

吐傷津液必竭,不可誤認火熱之病,投以涼藥,為害不小。蓋谷氣久虛,胸中虛熱,發而嘔噦,但得五穀之陰以和之,則嘔噦自止。若投辛溫,愈增燥熱。若投異味,胃弱難受也。如果面赤惡熱,煩躁引飲,脈洪滑,或弦數,乃屬火病。嘔家多服生薑,乃嘔吐之聖藥也。氣逆者,必散之,故以生薑為主。胃虛谷氣不行,當以參術補胃,推揚谷氣而已。喜熱惡寒,四肢淒清,六脈遲小而弱,此傷於寒也,宜二陳湯加丁香十粒,甚則附子理中湯,並須冷服,蓋冷遇冷,則相須而入,自不吐出。熱嘔則食少即出,喜冷惡熱,煩躁引飲,脈數而洪,宜二陳湯加姜炒黃連、炒黑梔子、炙枇杷葉、竹茹干葛、生薑、入蘆根汁服。其聞谷氣而嘔,藥下亦嘔,夫脈洪者,並用蘆根汁以治其熱。面赤口乾,頭痛噁心,煩躁不寧,屬於酒毒者,宜涼以折之,宜二陳加姜炒黃連、梔子、蘇葉、葛根熱服乃效。吐蛔為胃中冷甚,則蛔厥,以致嘔吐,諸藥不止,別無他證,乃蛔在胸膈間作擾,見藥則動,動則不納藥,藥出而蛔不出也,當以治蛔為主,或加川椒以伏之,或加烏梅以安之。吐酸水或綠水,脈弦急出寸口,屬肝火逆上,以二陳湯加吳茱萸、炒黃連、柴胡之類。無聲無物,心中欲吐不吐,欲嘔不吐,雖曰噁心。實非心經之病,皆在胃口上,痰飲為患。宜二陳或六君子湯,必多用生薑,蓋能開胃下氣豁痰也。甚者、理中湯。治酸必用茱萸(去梗湯浸半日)為君,佐二陳,或平胃散。

氣鬱者,加香附∶熱結者加炒黃連、炒梔子,尤須斷濃味,必蔬食自養,則病易安,此病宜從治,不宜寒涼也。在東垣則全用溫藥,在丹溪雖用黃連,亦兼茱萸、蒼朮之類,蓋得熱則行,火旺而脾健運矣。嘔家忌服栝蔞、否仁、萊菔子、山梔、蘇子,一切有油之藥,皆能犯胃作吐,惟於丸藥中,帶香熱行散不妨,脈弱而嘔,小便複利,身有微熱,見厥者,死。嘔吐大痛,色如青菜葉者,死。

噦之一症,古人辨認不一。有以咳逆為噦者;有以呃逆為噦者;有以乾嘔為噦者,皆非認證之的也。咳逆者,火來乘金之肺病也。呃逆者,即俗所謂冷噎,聲發則頭搖肩聳,有屬於胃寒,窒塞陽氣,不得宣越而致者∶有屬於膈上有痰,為怒所郁,痰熱相搏,氣不得降而作者,皆胃病也。有屬於冷極於下,迫火上沖,氣自臍下,直衝於胸嗌之間而作者,此陰症也。乾嘔者,張口大聲,乃燥熱之氣,沖於陽明,逆氣上行而致也。至於噦者,乃噦噦作聲,似噁心而有聲,似乾嘔而聲小,多發於久病危症,陰陽相離。故《經》曰∶病深者必發噦,屬於胃中虛寒者居多,間亦有痰有熱者,更多得之於陰氣已竭。陽火無根,浮於胸中,上焦陽氣不足以御,一任龍雷陰火,沖逆而作,故其標屬於胃,究其本原於腎。中焦噦逆,其聲短,是水谷之病,為胃火,易治。下焦噦逆,其聲長,是虛邪之病,為陰火,難治噦聲頻密相連者為實,可治。十時噦一聲者,為虛,難治。暴病而卒然發噦者,必痰也、食也、血也。怒氣所干也,是病之易治者;久病而漸次發噦者,若傷寒,若下痢,若產後,若虛勞,是病之難治者也。虛實寒熱之間,而治法有迥別矣。何古方治噦,概以丁香柿蒂散為主方,此藥不能清氣利痰,不能補虛降火,且無大力,豈可統治斯疾耶。

方脈泄瀉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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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泄瀉水,腹不痛者是濕,宜燥滲之。飲食入胃不住,或完谷不化者是氣虛,宜溫補之。腹涌腸鳴瀉水,痛一陣,瀉一陣是火,宜清利之。時瀉時止,或多或少是痰積,宜豁之。腹痛甚而瀉,瀉後痛減者是食積,宜消之。實者,宜下之。如脾瀉已久,大腸不禁者,宜澀之。下陷者,宜升提之。

河間曰∶瀉而水谷變色者為熱,不變色而澄澈清冷者為寒。若肛門燥澀,小便黃赤,水谷雖不變,猶為熱也。此由火性急速,食下即出,無容克化,所謂邪熱不殺谷也。然泄瀉之症,雖分濕火寒虛痰食六者之殊,必以滲濕燥脾為主,濕則導之,火則清之,寒則溫之,虛則補之,痰則豁之,食則消之,是其治也。雖然六症既明,三虛不可不察,脾虛、腎虛、肝虛是也。脾虛者,飲食所傷也。腎虛者,色慾所傷也。肝虛者,忿怒所傷也。飲食傷脾,不能運化;色慾傷腎,不能閉藏;忿怒傷肝,木邪克土,皆令泄瀉。然腎泄、肝泄,間必有之,而脾泄恆多,蓋人終日飲食,必有所傷,便致泄瀉。

又嘗論之,泄瀉痢瘧,同乎一源,多由暑月脾胃氣虛,飲食傷積所致,飲食才傷便作,則為泄瀉為輕;飲食停積既久,則為瘧痢為重。而瘧與痢,又有分別,飲食為痰,充乎胸脅則為瘧疾,飲食為積,膠乎腸胃,則為痢疾,故有無痰不成瘧,無積不成痢之論也。

人之一身,脾胃為主,胃司納受,脾司運化,然胃陽主氣,脾陰主血,奈世之治脾胃者,不分陰陽氣血,概用辛溫燥熱助火消陰之劑,遂使腎火益旺,脾陰愈傷,清純沖和之氣,變為燥熱,胃脘乾枯,大腸澀結,脾臟漸絕而死。獨不思土雖惡濕,然亦必賴濕潤,乃得化生萬物,豈可徒知偏用辛熱之劑乎?況腎脾竅於二陰,若腎氣衰弱,則不能蒸腐水谷,世人但見泄物,概用參術補之,殊不知參術乃補脾胃中州陽氣之藥,不能補至陰閉藏主蟄之司也。胃屬土而腎屬水,腎瀉而用補脾,則土愈勝,而水愈虧,一陽之火,若無二陰斂納,何能處於釜底而為蒸腐五穀之具耶!

胃之上口為賁門,水谷於此而入。胃下口為幽門,水谷之滓穢,自此入於小腸,小腸十六折,水谷賴以緩行,闌門為小腸下口,水谷自此泌別,分穢為濁入大腸,分水為清入膀胱。如水谷不分,清濁不別,則皆入大腸,而成泄瀉,此其由也。然有火濕暑風痰寒食積八症之殊,有肝虛、脾虛、腎虛三虛之別。若食入口即下,此為直腸泄難治,下利日十餘行,脈反實者,死。腹大脹,四末清,脫形泄甚,不及一時,死。下則泄瀉不止,上則吐痰不已,為上下俱脫,死。瀉久而脈洪大急數,皆難治。六髒氣絕於外者,手足寒,五臟氣絕於內者,利不禁,甚者,手足不仁,為難治。

臟腑瀉利,其證多端,東垣先生制《脾胃論》一篇,專以補中益氣湯,升提清氣為主,但未及乎腎泄也。故仲景雲∶下利水止,醫以理中湯與之,利益甚,理中者,理中焦也。此利在下焦,當以理下焦法則愈矣。趙以德雲∶泄瀉之病,其類多端,得於六淫五邪飲食所傷之外,復有雜合之邪,似難執法而治。先師治氣,暴脫而虛,頓瀉不知人,口眼俱閉,呼吸甚微,幾欲絕者,急灸氣海,飲人參膏十餘斤而愈。治積痰在肺,致其所合大腸之氣不固者,湧出上焦之痰,則肺氣下降,而大腸之虛自復矣。治憂思太過,脾氣結而不能升舉,陷入下焦,而成泄瀉者,開其鬱結,補其脾胃,使谷氣升發也。治陰虛而腎不能司禁固之權者,峻補其腎,而閉藏之司得職也。

腎瀉看,五更時瀉也。腎者,胃之關也。前陰利水,後陰利谷,腎屬水,水旺於子,腎之陽虛,不能健閉,故將交陽分則瀉也。脾瀉者,脾之清陽下陷,不能運化闌門,元氣不足,不能分別水谷,不痛而瀉也。兩症皆出於腎,命火衰,不能上生脾土,故楊仁齋曰∶腎命之氣,交通水谷,自然克化,腎司開闔,又曰∶腎開竅於二陰,可見不但僅主小便,而大便之能開能閉者,腎操權也。腎既虛衰,則命門之火熄矣。火熄則水獨治,故令水瀉不止,其瀉每在五更,天將明也。蓋腎屬水,其位在北,於時為亥子。正當亥子水旺之秋,故特甚也。惟八味丸(張)見去丹皮加補骨脂、菟絲子、五味子,用山藥糊丸更妙,)以補真陰真陽,則腎中之水火既濟,而開闔之權得職,命門之火旺,火能生土,而脾亦強矣。古方有椒附丸、五味子散,皆治腎泄之神方,不可不考也。薛氏雲∶脾胃虛寒下陷者,用補中益氣湯,加木香、肉果、補骨脂,脾氣虛寒不禁者,用六君子湯加薑桂。命門火衰,脾土虛寒者,用八味丸。脾腎氣血俱虛者,用十全大補湯,送四神丸。大便滑利,小便閉澀,或肢體漸腫,喘咳唾痰,為脾腎虧損,宜金匱加減腎氣丸,即《難經》有五泄之分,胃泄、脾泄、大腸泄、小腸泄、大瘕泄。其大瘕泄者,即腎泄也。里急後重,數至圊而不能便,莖中痛,世人不知此症,誤為滯下治之,禍不旋踵,此皆腎虛之症,欲去不去,似痢非痢,似虛弩而非虛弩,蓋痢疾後重,為因邪壓大腸墜下,故大腸不能升舉而重,治以大黃檳榔,瀉其所壓之邪而愈。又有久瀉,大腸虛滑,元氣下陷不能自收而重,乃用澀劑,固其脫,升其墜,而愈其虛,坐弩責,此痢後積已去盡,無便而但虛坐耳。此為亡血過多,清氣下陷,倍用歸芎芍藥,佐以升提,和之而愈。惟腎虛後重者,亦數至圊而不能便,必莖中痛,或大便不能得,而小便先行而澀,或欲小便而大便反欲去而痛。褚氏《精血論》雲∶精已耗而復竭之,則大小便道牽痛,愈痛則愈便,愈便而愈痛,須以補中益氣湯,倍升麻,送四神丸,又以八味地黃丸料,加五味子補骨脂,多服乃痊。此等症候,以痢藥致損元氣,肢體腫脹而斃者,不可枚舉。腎既主大小便而司開闔,故大小便不禁者,責之腎,然則大便不通者,獨非腎乎?《金匱真言論》雲∶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竅於二陰。故腎氣虛,則大小便難,宜以地黃蓯蓉之屬補其陰,少佐辛藥致津液而潤其燥。潔古雲∶臟腑之秘,不可一概治療,有熱秘,有冷秘,有實秘,有虛秘,有風秘,有氣秘,老人與產後,及發汗利小便過多,病後氣血未復者,皆能成秘,禁用硝黃、巴豆、牽牛等藥。世人但知熱秘,不知冷秘。冷秘者,冷氣橫於腸胃,陰凝固結,津液不通,胃氣閉塞,其大腸內氣攻,喜熱惡冷,宜以八味地黃丸料,大劑煎之,冷凍飲料即愈。或局方半硫丸,碾生薑調乳香下之;或海藏已寒丸俱效。海藏雲∶已寒丸雖熱,得芍藥茴香潤劑,引而下之,陰得陽而化,故大小便自通,如遇春和之陽,冰自消矣。然不若八味丸更妙矣。東垣雲∶腎主五液,津液盛則大便如常,若饑飽勞役,損傷胃氣,飲食辛熱濃味,而助火邪,伏於血中,致散真陰,津液虧乏,故大腸結燥。又有老人氣虛,津液衰少而結者,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是也,體法東垣之論,不用潤燥湯、潤腸丸之類,惟六味地黃丸料煎服自愈。如熱秘而又兼氣虛者,以前湯沖入人參止錢,此因氣虛不能推送,陰虛不能濡潤故耳。

《經》曰∶春傷於風,夏生飧世,邪氣留連,乃為洞泄。又曰∶清氣在下,則生飧泄。又曰∶濕勝則濡泄。又曰∶暴注下迫,皆屬於熱;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屬於寒。此《經》言,風濕寒熱四氣皆能為泄也。又言清氣在下,則生飧泄,此明脾虛下陷之泄也。統而論之,脾土強者,自能勝濕,無濕則不泄,故曰濕多成五泄。若土虛不能制濕,則風寒與熱皆得干之而為病,治法有九,一曰淡滲,使濕從小便而去,如農人治澇,導其下流,雖處卑隘,不憂巨浸。《經》雲∶治濕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又雲∶「在下者,引而竭之」是也。一曰升提,氣屬於陽,性本上升,胃氣注迫,輒爾下陷,升柴羌葛之類,鼓舞胃氣上騰,則注下自止。又如地土淖澤,風之即干。故風藥多燥,且濕為土病,風為木藥,木可勝土,風可勝濕,所謂下者,舉之是也。一曰清涼熱淫所至,暴注下迫,苦寒諸劑用滌燔蒸,猶當溽暑伊芳郁之時而商 瘋然倏動,則炎 如失矣。所謂熱者,清之是也。一曰疏利,痰凝氣滯,食積水停皆令人瀉隨證祛逐,勿使稽留。

《經》曰∶實者瀉之;又曰∶「通因通用」是也。一曰甘緩,瀉利不已,急而下趨愈趨愈下,泄何由止?甘能緩中,善禁急速,且稼牆作甘,甘為土味,所謂急者,緩之是也。

一曰酸收,瀉下日久,則氣散而不收,無能統攝,注泄何時而已,酸之一味,能助收肅之權,經雲,散者,收之是也。一曰燥脾,土德無慚,水邪不濫,故瀉皆成於土濕,濕皆本於脾虛,倉稟得職,水谷善分,虛則不培,濕淫轉甚,《經》雲「虛者補之」是也。

一曰溫腎,腎主二便,封藏之本,況雖屬水,真陽寓焉。少火生氣,火為土母,此火一衰,何以營運三焦,熟腐五穀乎?故積虛者,必挾寒,脾虛者,必補母,《經》雲「寒者溫之」是也。一曰固澀,注泄既久,幽門道滑,雖投溫補,未克奏功,須行澀劑,則變化不愆,揆度合節。所謂滑者,澀之是也。夫是九者,治瀉之綱領,而不能出其範圍矣。劉宗濃曰∶飲食入胃,輸精心肺,氣必上行,然後下降。若脾胃有傷,濕熱相合,陽氣日虛不能上升,脾胃之氣,下流肝腎而成泄利者,法當填補中氣,用輕薄風藥升之、舉之,則陰不病而陽氣生矣。此東垣發前人所未發也。

夫始瀉而屬熱者,邪氣勝則實也。終變為寒者,夏氣奔,則為虛也。久病而熱者,內真寒而假熱也。久瀉虛寒者,乃夏候也。凡每早大瀉一行,若止空心服熱,藥亦無效,須於夜食前,再一服方妙,蓋暖藥雖平旦服之,至夜藥力已盡,無以敵一夜陰寒之氣耳。

泄瀉而屬脾胃者,人固知之矣。然門戶束要肝之氣也。守司於下,腎之氣也。若肝腎氣實,則能閉束而不瀉泄,虛則閉束失職,而無禁固之權矣。且腎為胃關,故腎瀉必在子後,五更之分也。蓋人生二五,妙合而成,左右兩腎,腎間動氣,即先天元陽之祖氣,此氣自子後一陽生,生即漸漸上升,歷丑寅卯辰已,而六陽已極,則入離宮,午後一陰生,即白氣變為赤液,漸漸降下至坎宮,復為白氣,晝夜循環,升降不息,《經》所謂少火生氣,醫家所謂真陽之火,名為相火也。道家所謂君火,乃先天祖氣也。方此火之自下而上也,行過中焦,必經脾胃,則能腐熟水谷,蒸糟粕而化精微,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是謂清升濁降,既濟之象也。《經》曰∶陰平陽秘,精氣乃固,苟不慎攝生之道,則精神日損,腎之真氣漸衰,而子復一陽,不以時生,不能上升,水谷無由腐熟以傳化,故寅為三陽之候,陽微既不能應候而化物,且不能勝陰而上升,故五更或黎明而瀉,其泄亦溏,俗名鴨溏,是為腎泄,亦名大瘕泄,是陽之亡,氣之脫也,則補火尤要於補氣。凡天久淫雨,濕令大行,人多腹疾,瀉且痛者,胃苓湯,加炮姜、肉桂最宜。

保嬰至寶錠子藥(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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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嬰孩風痰發熱,驚疳吐瀉,積滯等症。

留白廣陳皮(一兩,炒) 萊菔子(揀紅潤者,洗淨,曬乾,炒,一兩)蓬術(一兩炒) 三棱(一兩,炒黃) 麥芽(炒熟,另磨淨末,一兩) 濃朴(一兩,薑汁炒) 蒼朮(一兩,炒深黃) 香附子(一兩,炒) 草豆蔻(揀粗綻者,炒,一兩) 鵝眼枳實(取新切而緊小者,炒,一兩) 山楂肉(一兩五錢) 神曲(二兩,打糊為錠),上各制度為細末。

神曲糊和劑成錠,每錠約重三四分,每歲磨服半錠,不論何病,俱用生薑湯磨下。此方傳流甚久,先師秘授,嬰兒吐瀉驚疳發熱諸症神效,(張)發心廣濟,敬陳此方,幸勿輕視。

木香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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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久瀉脾虛,及受慢脾風候。

木香 曬甘草(炒黃) 肉果(面裹煨,粗紙打去油) 訶子肉(炒黃,各五錢)蒼木(炒黃) 澤瀉(炒) 濃朴(薑汁拌炒) 茯苓(焙) 乾薑(炒深黃) 車前子(焙) 廣皮(炒) 白朮(土炒) 木通(焙,各一兩) 豬苓(炒,二兩)肉桂(去皮,三錢,不見火),為末,生薑炒砂仁湯調下,量人大小輕重。

加味平胃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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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水瀉。

留白廣皮(炒) 白扁豆(炒黃,各二兩四錢) 蒼朮(炒深黃,三兩二錢) 濃朴(薑汁炒,一兩六錢) 甘草(一兩,炒) 木通(炒,八錢) 共為細末,薑湯調下,量人大小輕重。

錦囊新制加減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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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脾虛濕熱作瀉。

留白廣皮(三兩,炒) 蒼朮(四兩,炒黃) 白朮(五兩,炒黃) 白茯苓(六兩焙) 甘草(二兩,炙) 白扁豆(六兩,炒黃) 澤瀉(二兩,炒) 共為細末,每用黑砂糖調煨薑湯下,量人大小輕重。

枳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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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痞除痰,乃消也∶健脾迸食,乃補也。

枳實(一兩,炒) 白朮(二兩,炒) 為末,荷葉包陳米飯煨乾,為丸。

東垣曰∶白朮甘溫補脾胃之元氣,共味苦,除胃中濕熱,利腰臍間血過於枳實克伐之藥一倍;枳實苦寒泄胃中痞悶,化胃中所傷。是先補其虛而後化其傷,則不峻矣。

荷葉中空色青,形仰象震,在人為少陽膽生化之根蒂也飲食入胃,營氣上行即少陽甲膽之氣也。胃氣元氣谷氣甲膽上升之氣一也。食藥感此氣化胃氣何由不上升乎,燒飯與白朮協力滋養谷氣,補令胃濃不至再傷其利廣矣。

消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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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仁 橘皮 蓮術 麥芽 香附 神曲(各等分) 為末,曲糊丸,紫蘇或薑湯下。

遇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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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術 木通 枳實 檳榔 青皮 甘草 小茴香 水煎服。

六君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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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陳皮、砂仁,即四君子湯。

白朮 茯苓 陳皮 甘草 人參 砂仁 棗水煎服。有方加神曲;有方加半夏。

不換金正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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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香葉 濃朴(姜炒,各二錢五分) 甘草(炙,一錢五分) 蒼朮(制,四錢) 人參 茯苓木香(各一錢) 半夏曲(三錢) 陳皮(二錢) 姜棗水煎服。

養脾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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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 茯苓 乾薑(炮) 黃連(酒炒) 木香 肉豆蔻(面裹煨,各一錢)

共為細末,麵糊丸,燈心糯米湯下。

脾泄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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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絲子(一斤) 乾薑(半斤) 大棗一斤搗丸,每早米湯送下三錢。

受肚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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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黃米(半斤) 蓮肉(半斤) 花椒(二兩,炒研) 每早空心黑砂糖調薑湯下,不拘多少。

參苓白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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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虛弱,不進飲食,或嘔,或瀉。

人參 茯苓 白朮(土炒) 甘草(炙) 山藥(炒) 白扁豆(炒,各四兩)砂仁(炒) 桔梗(炒) 薏苡仁(炒) 蓮肉(炒,去心,各二兩) 共為細末,姜棗湯調服。

脾胃屬土,土為萬物之母,東垣曰∶脾胃虛則百病生,調理中州,其首務也。脾悅甘,故用人參、甘草、苡仁;不喜燥,故用白朮、茯苓;脾喜香,故用砂仁;心生脾故用蓮肉,益心,土惡水,故用山藥治腎;桔梗入肺,能升能降,所以通天氣,於地道而無痞塞之憂也。

附子理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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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虛寒,飲食不化,或手足厥冷,胸腹切痛,或痰氣不利,口舌生瘡,或嘔吐泄下等症。去附子即名人參理中湯。

人參(去蘆,一兩) 白朮(土炒,二兩) 乾薑(炮,一兩) 甘草(炙,二兩) 附子(制熟,一枚) 每服八錢,水煎服。

人有元陽,命曰真火,此火一衰則不能生土,而資生之本大虛,今以附子回少火,乾薑暖中州,而參,術、甘草為火補氣,氣旺則火足而脾土自能健運。《經》曰∶氣主煦之。又曰∶寒淫所勝,平以辛熱。即補火之謂也。夫心上腎下肝左肺右,而脾獨居中,中氣空虛,四髒不能相生,得此方以理之,則萬物之母安而四髒皆得稟矣,故曰理中湯。去參術即名四逆湯,為四肢厥逆者設也。

七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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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七情鬱結,霍亂吐瀉。

半夏(湯洗) 濃朴 白芍 茯苓(各二錢) 桂心 紫蘇 橘紅 人參(各一錢) 姜棗水煎服。

通脈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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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大者,一枚生用) 乾薑(一兩) 甘草(炙,二兩) 冷汗面赤者,格陽於上也。加蔥九莖以通陽。

喻嘉言曰∶陽虛之人,雖有表症,其汗仍出,其手足必厥。才用表藥,立至亡陽。不用表藥,外邪不散,故用前湯加蔥為治。如腹痛者,真陰不足也,加芍藥二兩以斂陰;咽痛陰氣上結也,加結梗一兩以利咽;利止脈不出,加人參二兩以助陽補氣血;嘔吐加生薑二兩以散逆氣。以上皆通脈四逆湯加減法也。

白朮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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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胃健脾,和中進食。

白朮十斤,取於潛出者,先煮粥湯待冷浸一宿,刮去皮,淨,切片,用山黃土蒸之,曬乾,再以米粉蒸之,曬乾。止用水百碗,桑柴火煎至三十碗,加白蜜二斤,熬成膏,每服一酒杯,淡薑湯點服。

太陰主生化之元,其性喜燥,其味喜甘,其氣喜溫,白朮備此三者,故為中宮要藥。配以白蜜和其燥也,且甘味重則歸脾速,陶氏頌雲∶百邪外御,六腑內充,味重金漿,芳逾玉液,豈無故而得此隆譽哉!

胃苓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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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五苓散平胃散合。

蒼朮(制,一錢五分) 濃朴(制) 陳皮 白朮(炒) 澤瀉 豬苓(各一錢)茯苓(一錢二分) 甘草(五分) 肉桂(四分) 姜棗水煎服。

保和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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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六兩) 神曲(二兩) 半夏(制) 茯苓(各三兩) 陳皮 連翹 萊菔(各一兩) 為末,炊餅丸,白湯下。

治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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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 甘草(炙) 乾薑(炮) 白朮(炒) 青皮 陳皮(各等分) 上用水煎服。

嘔甚者,加半夏。

建中加木瓜柴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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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二兩五錢) 芍藥 甘草(各一兩) 膠飴(半升) 生薑(一兩五錢) 大棗(六枚)木瓜 柴胡(各五錢) 每服一兩,水煎去渣,入餳兩匙服。

人參安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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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虛熱嘔吐,或泄瀉不食。

人參(一錢) 黃 (二錢,炒) 生甘草(五分) 炙甘草(五分) 白茯苓(四分) 白芍(七分)陳皮(三分) 黃連(二分,炒) 水煎服。

脾胃虛傷,補中益氣,或四君子、異功散可也。此獨於其溫劑中加芍藥之酸寒、黃連之苦寒,蓋因乍虛而內有燥熱,故暫用以伐標也。白朮為補胃上藥,何不用乎?此名安胃與補胃不同,胃氣純虛,術為要品,今雖虛而有燥熱,則胃不安未至純虛也,故不用術耳。以三錢之參 ,投以二分之炒連,與世之肆用苦寒者不同也。

藿香正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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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外感風寒,內傷飲食,頭痛寒熱,或霍亂泄瀉,或作瘧疾。

桔梗 大腹皮 濃朴 升麻 茯苓(各一錢) 甘草(炙,五分) 藿香(一錢五分)紫蘇(一錢) 姜棗水煎服。

正氣強旺則外無感冒之虞,脾胃健行則內無停食之患。稍有不足,外感內傷交作,以甘、桔、紫蘇辛甘散其外邪;濃朴、大腹苦辛通其內滯;藿香為君主,內可和中,外可解表,統領諸劑,成功正氣,賴以復矣,故名藿香正氣。

糯皮竹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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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久病虛羸,嘔利不已。

橘皮 竹茹(各一錢五分) 人參 生薑(煨) 甘草(各一錢) 大棗(二枚)

久病而虛,肺金失下降之,令心火肆炎上之權,嘔逆所由也。滋以生薑、橘皮辛溫導其下降;竹茹、生草、甘寒禁其上炎;人參、大棗強胃扶脾而安其轉輸之職,嘔自止矣。如因於寒者,以丁香代竹茹,毋守株而不變也。

大半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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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虛嘔吐。

半夏(湯洗,五錢) 人參(三錢) 白蜜(二錢) 水二碗和蜜揚之二百四十遍,煮八分溫服。

治乾霍亂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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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明礬、食鹽各六七分,共研極細,用熱水涼水各碗許調和,令患人頓飲。即探吐之,如此一二次,無不愈者。

姜橘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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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皮(去白) 生薑(留皮,各三錢) 水一鍾,煎六分服。

葛花解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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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治酒積,上中下分消。

白豆蔻 砂仁 葛花(各一錢) 木香(一分) 青皮(六分) 陳皮 白茯苓 豬苓人參(各三分) 白朮(炒) 神曲(炒) 澤瀉 乾薑(各四分) 水煎服。

曲 之積,令人腹痛,蓋中州受傷氣逆而濕郁也。豆蔻、砂仁推逆氣有功,且兼辛散之力;葛花獨入陽明,令濕熱之毒從肌肉而解,故以三味為君,解上焦之醒也;茯苓、豬苓、澤瀉令濕熱之毒從小便而出,故以三味為臣,解下焦之醒也;參、術、木香二皮、乾薑中氣賴以調和濕熱,搗其巢穴,解中焦之醒也/。

桂枝麻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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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見傷寒門。

張子和曰∶飧泄以風為根,風非汗不出,有病此者,腹中雷鳴,水谷不分,小便滯澀,服澀藥溫藥不效,炙中脘臍下數十,燥熱轉甚,津液枯竭,延予視之,脈浮大而長,身表微熱,用桂枝麻黃湯加姜棗煎,連進三大劑,汗出終日至旦而愈。次以胃風湯,和其臟腑,食迸而安。《經》曰∶春傷於風,夏必飧泄。故可汗而愈。按∶風屬木,脾屬土,木克土故泄也。

四神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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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腎虛寒,大便大實,飲食不思。

肉果(面煨) 五味子(各二兩) 補骨脂(四兩) 吳茱萸(水浸,一兩)

為末,生薑八兩,紅棗一百枚,煮熟,取棗肉去皮,和丸桐子大,每服四錢,空心米飲下。

茱萸斷下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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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臟腑虛寒,腹痛泄瀉,大效。

吳茱萸(炒,二兩) 赤石脂 乾薑(各一兩五錢) 縮砂仁 艾葉(炒) 肉豆蔻 附子(制,各一兩) 共為細末,麵糊丸,每服三錢,米飲送下。

二神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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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故紙(炒,四兩) 肉豆蔻(生,二兩)

為末,以棗四十九個,生薑四兩,同煮爛,去姜取棗肉和丸,每服五十丸,鹽湯下。

椒附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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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泄瀉久重,其人甚虛。

椒紅(炒) 附子(炒,各五錢) 山萸肉(二兩) 桑螵蛸(炙) 鹿茸(酒蒸) 龍骨(各三錢) 為末酒糊丸,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當歸濃朴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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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經受寒,面色青慘,厥而泄利。

當歸(炒) 濃朴(制,各二兩) 官桂(三兩) 良姜(五兩) 每服三錢,水煎服。

《經》曰∶腎司閉藏,肝司疏泄,肝腎氣虛為病泄瀉,何也?蓋腎者,所處在下,大小二便之門戶,而肝者,又為門戶約束之具,肝腎氣實,則能閉、能束,故不泄瀉。肝腎氣虛,則閉束失職,故泄瀉也。又肝者,脾之賊,肝經正虛邪盛,木能克土,亦作泄瀉。此當歸濃朴湯所以實肝而止也。

香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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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日久冷瀉。

鹿茸(五錢,酒浸、炙) 乳香(二錢) 肉豆蔻(一兩) 每個作兩片,入乳香在內,面里煨,為末,陳米為丸,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天下受拜平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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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不和,嘔吐痰蒸,胸膈痞滯,飲食不甜。

濃朴 陳皮(留白) 生薑 炙甘草(各二兩) 南京小棗(二百枚,去核) 茅山蒼木(米泔水浸一宿,去皮,曬乾,五兩,銼) 水五升,煮干,搗作餅子,曬乾,再研為末,每服二錢,鹽湯點服。泄瀉,姜五片,烏梅二個,水盞半,煎服。一方加藿香、半夏曲。

養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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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虛冷,不思飲食,嘔吐翻胃。

人參 丁香 砂仁 肉果 附子(炮) 白豆蔻 甘草 沉香 橘紅 麥芽 神曲(各三錢五分) 共為細末,每服二錢,姜鹽湯下。

旋復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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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脘伏痰,吐逆眩暈。

旋復花(去梗) 半夏(湯泡七次) 乾薑(炮) 橘紅(各一兩) 檳榔 人參 甘草(炙) 白朮(各五錢) 每服四錢,姜水煎服。

濟主竹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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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熱嘔,或因飲酒過度而嘔者。

葛根 甘草(炙) 半夏(湯泡) 加竹茹、生薑煎服。

小柴胡加竹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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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發熱而嘔噦,胃熱多渴不食。

柴胡(二錢) 半夏(湯洗) 橘皮(各一錢) 竹茹(一塊) 黃芩 人參甘草(炙,各七分) 姜水煎服。有方加枇杷葉、赤茯苓、麥冬。

四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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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真陽耗散,臍腹冷痛,泄瀉不止。

白茯苓 附子(泡,去皮、臍) 人參木香(濕紙裹,火煨) 各等分, 咀,每服四錢,水一鍾,姜五片,鹽少許,煎七分,空心溫服。一方加兩豆蔻、訶子,名六柱散。

吐瀉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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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食化痰,如枳實、枳殼、陳皮、半夏、草豆蔻、萊菔子、山楂、濃朴、香附、麥芽、神曲之類,隨候採用。

清熱平胃,如香薷、黃連、木瓜、藿香、木通、石斛、陳皮、濃朴、甘草、澤瀉、豬苓、蒼朮、滑石之類,隨候採用。

溫補止瀉,如肉果、吳茱萸、肉桂、丁香、木香、訶子、赤石脂、龍骨、人參、茯苓、山藥、砂仁、益智、米仁、白朮、炙甘草、白豆蔻、陳米、蓮肉、白扁豆、煨姜、烏梅之類,隨候採用。

方脈燥結合參(附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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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結之症,有虛實二者之分。或因風寒邪從外入,或因七氣火自內起,此是濕熱怫鬱燥結,有時乃為實也。實則宜蕩滌腸胃,開結軟堅,如大黃、硝石、枳實、濃朴、承氣湯之類是也。或因病久,飲食少進,或因吐瀉汗後,津液暴亡,或因年高精血乾枯,婦人產後亡血,皆能秘結,此是血液枯涸,不能潤澤而燥結,乃為虛也。虛則宜滋養陰血,潤燥散熱,使火不行燥熱之令,腸金自化清純之氣,精液入胃,脾土健行,自不秘結矣,如歸地桃仁潤燥湯之類。如常飲食煮豬血髒湯,加酥食之,血仍潤血,髒仍潤髒,胃強能食者,間服潤腸丸微利之,苟不審虛實而輕用硝黃巴豆,殺人如反掌也。故東垣曰∶凡人胃強脾弱,約束津液,不得四布,但輸膀胱,故小便數而大便難者,用脾約丸。若由陰血枯槁,宜滋金水,使陰道一長,津液內生,何燥結之有哉。

《經》曰∶北方黑色,入通於腎,開竅於二陰。腎虛則津液竭而大便燥,然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以苦泄之,或六味料加蓯蓉、人乳、白蜜,服之最宜。故大便秘結,專責之少陰一經,證狀雖殊,總之津液枯乾,蓋腎主五液,津液足則大便如常。若饑飽勞役,損傷胃氣,矢於輸化,及過食辛熱濃味,則火邪於血中,耗散真陰,血液少而燥結矣。分而言之,更有胃實、胃虛、熱秘、冷秘、風秘、氣秘、血秘之分。胃實而秘者,脈浮而數,善飲食,小便赤。胃虛而秘者,脈沉而遲,不能飲食,小便清利,體重便鞭。若面赤身熱,六脈數實,時欲得冷,或口舌生瘡,大腸熱結,此熱秘也。若面目或黑,六脈沉遲,小便清白,喜熱惡冷,此由冷氣橫於腸胃,凝陰固結,津液不通,實非燥糞,此冷秘也。若由亡血血虛,津液不足,此血秘也。若氣不升降,谷氣不行,其人多噫,此氣秘也。風搏肺臟,傳於大腸,或素有風病者,此風秘也。東垣曰∶實秘、熱秘即陽結也,宜散之。虛秘、冷秘即陰結也,宜溫之。《準繩》曰∶胃實而秘者,能飲食,小便赤,秘物也。胃虛而秘者,不能食,小便清利,秘氣也。然髒得血而能液,若腎陰既虛,不以津液驟生,欲求速效,未有不致危困,然登廁用力勞苦,勢亦難堪,只有大滋津液,以為不治之治也。下脘即幽門,胃之下口也。人身上下有七門,皆下衝上也。幽門上沖吸門,吸門即會厭氣喉,上掩飲食者也。沖其吸人之氣,不得下歸肝腎,為陰火相拒,故隔噎不通,濁陰不得,降而大便乾燥不行,胃之濕與陰火俱在其中,則腹脹作矣。治在幽門,使幽門通利,泄其陰火,潤其燥血,生其新血,則幽門通,吸門亦不受邪,膈噎得開,脹滿俱去,濁陰得歸下地道也。脈浮在氣,杏仁、陳皮主之,脈沉在血,桃仁、陳皮主之,俱用陳皮者,以手太陰與手陽明為表里,肺氣不降,大腸難傳送也。然須兼用滑潤,如生首烏、麻仁、歸梢、蓯蓉之類。如欲坐井中者,兩尺脈按之必虛,或沉細而遲,旦煎理中湯極冷而服,不應不可用猛劑,宜蜜煎導之。冷秘,蜜煎中加草烏頭末;熱者,豬膽汁導之亦可。如因久病。雖多日不便,然因飲食久少,糟粕何從而得,日數雖多不甚後急,只須補理氣血,中氣一旺,自能健運,調攝飲食,新谷既充,自能推送舊谷,切不可通利,以致變生虛脫危症。陽結脈沉而數或促,陰結脈伏而遲或結。老人虛人脈雀啄者,不治。

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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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交者,其病大小便易位而出,或因大怒,或因醉飽,遂至髒氣乖亂,不循常道,法當宣吐,以開提其氣。若脈虛者,尤宜升清降濁,補氣淡滲為主,便闌門清利,得司泌別之職,則愈忌服破氣燥熱之劑。

脾約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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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腸胃燥熱,大便秘結。

麻仁(二兩,另研) 杏仁(五兩五錢,去皮、尖,炒) 枳實(麩炒) 濃朴(薑汁炒) 芍藥(各八兩) 大黃(一斤) 為末,蜜丸,如桐子大,白湯送下。

約者,約結之約,又約束也。《經》曰∶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今胃強脾弱,約束津液不得四布,但輸膀胱,小便數而大便鞭,故曰脾約。麻仁甘平而潤,否仁甘溫而潤,《經》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本草》曰∶潤可去枯。是以麻仁為君,杏仁為臣,枳實苦寒,濃朴苦溫,凡破結者,必以苦,故以為佐,芍藥酸寒,大黃苦寒,酸苦涌泄為陰,故以為使。丹溪曰∶既雲脾結,血枯火燔,金受邪而津竭必竊脾之母氣以自救,金衰則土受木邢,脾失轉輸,肺失傳化,理宜滋陰降火,金行清化,脾土健旺,律液既潤,何秘之有?此方惟熱甚而稟實者可用,熱雖甚而虛者,愈致其燥涸之苦矣。

潤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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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結血秘,胃中伏火。

羌活 歸尾 大黃(煨,各五錢) 麻仁 桃仁(去皮、尖,各一兩) 仁另研如泥,外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早白湯下五十丸,或加煨皂角仁亦妙。蓋其性得濕則滑,滑則燥結自除。

益血潤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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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六兩) 杏仁(去皮、尖,炒) 麻仁(各三兩,以上三味俱杵膏) 蘇子荊子(各一兩) 枳殼(麩炒) 橘紅(各二兩五錢) 當歸(三兩)

阿膠(炒) 肉蓯蓉(各一兩五錢)

為末,以前三味膏同杵千餘下,仍加煉蜜丸。如桐子大,每服六十丸,空心白湯

半硫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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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年高冷秘、虛秘,及 癖冷氣。

半夏(湯泡,七次) 硫黃(明淨者,研極細,用柳木槌子殺過) 止以生薑自然汁同熬,入干蒸餅攪勻,入臼內杵數百下,如桐子大,每服十五丸至二十丸,無灰酒或薑湯任下,婦人醋湯下。

通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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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幽門不通,上沖吸門,噎塞不開,氣不得下,大便艱難。名曰∶下脘不通,治在幽門。

當歸身 升麻 桃仁(研,各一錢) 紅花 甘草(炙,各三分) 生地黃 熟地黃(各五分) 麻仁(三錢) 或加檳榔末五分,本方加大黃,名當歸潤腸湯,治同。

此手足陽明藥也。當歸、二地,滋陰以養血;桃仁、麻仁、紅花,潤燥而行血;檳榔下墜而破氣滯。加升麻者,天地之道能升而後能降,清陽不升則濁陰下降,《經》所謂地氣上為雲,天氣下為雨也。

韭汁牛乳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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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脘有死血,乾燥枯槁,食下作痛,翻胃便秘。

韭菜汁 牛乳(等分) 時時呷之。有痰阻者,加薑汁。本方去牛乳加陳酒治血膈。

韭汁專消瘀血,此足陽明藥也。韭汁辛溫益胃消瘀,牛乳甘溫潤燥養血,瘀去則胃無阻,血潤則大腸通,而食得下矣。

麻仁蘇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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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產後大便不通。(許叔微曰∶婦人產後有三種疾,郁胃則多汗,多汗則大便秘,故難於用藥。)及老人風秘,俱宜此粥。

大麻仁 紫蘇子(等分) 共研,再用水研取汁煮粥。

此手陽明藥也。麻仁陽明正藥,滑腸潤燥,利便除風;蘇子兼走太陰,潤肺通腸,和血下氣,行而不峻緩而能通。故老人產婦氣血不足者,所宜用也。

治大小便不通。

用連根蔥一二莖,帶土生薑一塊,淡豆豉二十一粒,鹽二匙同研爛,捏作餅子烘熱掩臍中,以帛札定,良久氣透自通,否則再換一餅。

蜜導法

方見傷寒門。

豬膽汁導法

方見傷寒門。

雜症大小合參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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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頭風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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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風氣循風府而上,則為腦風。新沐中風,則為首風。又曰∶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總之,頭為諸陽之首,以象天,六腑清陽之氣,五臟精華之血,皆會於頭,為至清至高之處,故為天象,謂之元首,言其至尊,不可犯也。凡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以為常度,則無頭痛之患。若外因風寒霧露之觸,內因痰火濕熱之熏,痛由起矣。至於真頭痛者,其腦盡痛,而手足寒,且青至節,旦發夕死,夕發旦死,蓋四肢為諸陽之本,痛盡腦而寒至節,則元陽虧敗,氣血虛極,陰邪真中髓海於泥丸宮中,非藥所能愈,蓋其根先絕也。書又曰∶腦為髓海,受邪則死,灸百會穴,猛迸大劑參附,亦有生者焉。頭痛頭風,非二證也,在新久去留之分耳。淺而近者,名頭痛,其痛卒然而至,易於解散速安也;深而遠者,名頭風,其痛作止不常愈後遇觸復發也。手足三陽之脈,皆上循於頭,為諸陽之會,六陰脈至頸而還,惟厥陰上入吭嗓,連目系出額,故當於七經辨之,屬痰者,居多,然有風寒濕熱火痰,及氣虛血虛,食郁瘡毒之別,皆能傷於脈道而為病也。傷於太陽則在後,陽明在額,挾鼻與齒,少陽兩角,厥陽屬巔頂,而多吐涎,須尋風尋火,在氣在血,晰其虛實表里,而便得病情矣。

《經》之論頭痛,風也、寒也、虛也。皆六氣相侵,與真氣相搏,經氣逆上,干於清道,不得營運,壅遏而痛也。天氣六淫之邪,人氣五賊之變,皆能相害,或蔽覆其清明,或瘀塞其經絡,與氣相搏,郁而成熱,脈滿而痛。若邪氣稽留,脈滿而氣血亂,則痛乃甚,此實痛也。寒濕所侵,真氣虛弱,雖不相搏成熱,然邪客於脈外,則血泣脈寒,捲縮緊急,外引小絡而痛,得溫則止,此虛痛也。因風痛者,抽掣惡風;因熱痛者,煩心惡熱;因濕痛者,頭重而天陰轉甚;因痰痛者,昏重而欲吐不休;因寒痛者,絀急而惡寒戰慄;氣虛痛者,惡勞動其脈大;血虛痛者,善驚惕,其脈芤。頭痛自有多因,古方必兼風藥者,以高巔之上,惟風可到。味之薄者,陰中之陽,自地升上者也。在風寒濕者,固為正用,即虛與熱者,亦假引經,且散其抑遏也。若疏散太過而痛,及服辛散而反甚者,不防用酸收以降之。若年衰氣弱,清氣不能上升,而濁陰犯之,以作痛者,宜昇陽補氣而自愈。若血虛之頭痛,必處眉尖後,近髮際而上攻頭目,宜用芎歸養血而自愈。然新而暴者,但名頭痛,深而久者,名為頭風。頭風必害眼者。

《經》所謂東風生於春,病在肝。目者,肝之竅,肝風動,則邪害空竅,且由精髓腦之不足,而外邪易於以深入也。厥頭痛者,手三陽之脈,受風寒而伏留不去,上干於頭,其氣不循經隧而逆行,故名曰厥。久頭痛病,略感風寒便發,而至塞目重綿濃帕包裹者,此屬鬱熱。本熱而標寒,世人不識,率用辛溫解散之藥,臨時得效,誤認為寒,殊不知因其本有鬱熱,毛竅常疏,故風寒易入,外寒束其內熱,閉逆而為痛,辛熱之藥,雖能開通閉逆,散其標之寒邪、然以熱濟熱,病本益深,惡寒愈甚矣。惟當瀉火涼血為主,佐以辛溫散表之劑,以從治法治之,則病可愈,而根可除也。

頭痛多主於痰。痛甚者,火多,蓋火性炎上,其痛發劈,有可吐者,有可下者,東垣曰∶濕熱在頭而痛者,當以苦吐之,如瓜蒂散、濃茶之類是也。痰厥頭痛,非半夏不能除,有屬於風者,有屬於寒者,有屬於半寒為偏頭痛者,有屬於濕者,有屬於火郁者,有屬於外感有餘,有屬於內傷不足,傷食傷酒,種種症候,皆以頭痛,總由清陽不升,濁陰上犯也。感冒頭痛,宜防風、羌活、 本、白芷,即所謂新沐中風為首風。風熱在上頭痛,宜天麻、蔓荊子、台芎、酒制黃芩。肥白人頭痛,是氣虛,宜黃 酒洗生地、南星。形瘦蒼黑之人頭痛,是血虛,宜當歸、川芎、酒黃芩之類。太陽頭痛,惡風寒,脈浮緊,其痛在巔頂,與兩額角,川芎、羌活、獨活、麻黃之類為主,為沖頭痛。少陽頭痛,脈弦細,往來寒熱,其痛連耳根,柴胡黃芩為主。陽明頭涌,自汗,發熱惡寒,脈浮緩長實,其痛連目 ,鼻干齒頰目疼,升麻、葛根、石膏、白芷為主。太陰頭痛,必有痰,體重或腹痛,或痰癖,脈沉緩,以蒼朮、半夏、南星為主。少陰頭痛,足寒氣逆,為寒厥,其脈沉細,麻黃、細辛、附子湯主之。厥陰頭項痛,或吐痰沫厥冷,其脈浮緩,以吳茱萸湯主之。然太陰、少陰,有身熱而無頭痛,厥陰有頭痛而無身熱,若身熱又頭痛,屬陽經也。血虛頭痛,連魚尾相連者,當歸、川芎為主,以潤風燥經。所謂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氣虛頭痛,人參、黃 為主,以升清陽,《經》所謂上氣不足,腦為之不滿,頭為之苦傾是也。偏頭痛者少,少陽相火也。有痰者多,在左屬風屬火,多血虛,宜薄荷、荊齊、川芎、當歸,在右屬痰,屬熱,多氣虛,宜蒼朮、半夏、酒芩為主。若屬濕痰,川芎、南星、蒼朮為主。氣血俱虛頭痛,調中益氣湯,內加川芎三分,蔓荊子二分,細辛二分,其效如神。厥逆頭痛者,所犯大寒,內至骨髓,髓者,以腦為主,腦逆故令頭痛,齒亦痛,以羌活附子湯主之。腎虛頭痛,即《經》所謂下虛上實,由相火上沖,氣逆上行,痛不可忍,用補中湯加芎歸,或姜附理中湯。太陰頭痛,必有痰也。少陰頭痛,足寒而氣逆也。太陰、少陰二經,雖不上頭,然痰與氣壅於隔中,頭上氣不得暢而為痛也。痰厥頭痛,所感不一,發時噁心,嘔吐痰水,甚則手足厥冷,吐去痰涎,其痛見減,雖由乎痰,然痰之始也,必有本,是知方者,體也,法者,用也。徒知體而不知用者弊。若體用不失,可謂上工矣,宜以白朮、半夏、天麻湯主之。痰厥頭痛,非半夏不能除;眼黑頭旋,風虛內作,非天麻不能解。平人頭痛屬火與痰者多,若肥人多是濕痰,二陳加蒼朮;人瘦多是血虛與火,酒炒芩連荊防薄荷芎歸之類。巔頂痛甚,加 本酒炒升柴。東垣曰∶頂巔痛,須用 本去川芎。頭痛不可專泥風藥愈虛其虛,使風入於腦,永不可拔。亦不可偏於逐火,使風火上乘空竅而從眼出,如腐之風火相煽,而成衣焉。諺雲∶醫得頭風瞎了眼,此之謂也。

總之,頭痛、頭風,皆因清陽之氣有虧,精華之血有損,不能交會衛護於首,以致濁陰外邪犯之。若從標疏散清理,不過徒取近功。然益虛其虛,旋踵愈甚,(張)每重用八味湯,加牛膝、五味子,食前早晚服之,濁陰降,真陰生,雷火熄,真火藏,上下整肅,不惟頭病既痊,精神亦可倍長矣

頭搖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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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搖者,本屬於風,實因於火,《經》所謂∶諸風掉眩,皆屬肝木。木得風則搖動,乃肝經火盛,而生虛風也。故高年病後辛苦,人多犯之,因氣而虛,而火犯上故動也。是以小兒有病搖頭三年不止者,以河車入常服藥中而愈。

《靈樞》曰∶邪之所在,皆為不足。故上氣不足,腦為之不滿,耳為之苦鳴,頭為之苦傾,目為之眩,中氣不足,浸便為之變,腸為之苦,鳴下氣不足,則為痿厥。

眉眶骨痛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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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眶骨痛有二,俱屬肝經風熱與痰,或作風痰,其治類痛風。然腦為髓海,而腎主骨,多由腎陰不能養骨髓,少以致腦,虛火起於中,寒束於外,疼之所始也。凡高骨之處,及眉毛所生之地,皆屬本髒之精氣榮養。若其髒之精氣虧損,則其地之毫毛骨肉不榮矣。故《靈樞》曰∶足太陽之上,血氣盛則美眉。眉有毫毛,由是觀之,眉棱骨痛者,此肝血既失其養,而腎水亦不榮於骨矣。故主三年之內,有大風疾至,明其根本既拔,而外邪乘襲也。治之者,必宜滋補肝腎為主,少佐風藥,以使上達。如不知此,徒以辛熱發散為事,則陰道愈虧,益增其害矣。

頭重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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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曰∶頭重如山,濕氣在頭也,紅豆散搐鼻取之。蓋病上頭腦,若藥攻腸胃,是誅伐無過矣。故於鼻內取之,猶物在高巔之上,必用射而得之也。

頸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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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客三陽則痛,寒搏則筋急,風搏則筋弛,左屬血,右多屬痰,丹溪治之用二陳湯,加酒芩、羌活、紅花,服二劑而愈。有閃挫及失枕而項強痛者,皆由腎虛,不能榮筋也,六味地黃湯加秦艽。

菊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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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熱上攻,頭痛不止。

甘菊花 石膏 防風 旋復花 枳殼 蔓荊子 甘草 羌活(各一錢五分) 姜水煎服。

紅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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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頭重。

羌活 連翹 紅豆 三味等分,為末,搐鼻。

一方

治頭痛連眼痛,此風痰上攻,須用白芷開之。

川芎 白芷 防風 本 細辛 當歸 雨前芽茶(各等分) 水煎服。

不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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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頭痛不可忍者。

元胡索(十枚) 青黛(二錢) 豬牙皂角(肥實者,刮去皮及子,二兩) 為末,水丸,小餅子,如杏仁大,用時令病者,仰臥,以水化開,竹管送入,男左女右,鼻中覺藥味至喉少酸,令病者坐,卻咬定銅鐵一個,於當門齒上,當見涎出成盆即愈。

芎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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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着濕頭痛身重,眩暈痛極。

附子 白朮 川芎 桂心 甘草 姜棗水煎服。

順氣和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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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虛頭痛,此藥昇陽補氣自愈。

黃 (一錢五分) 人參(一錢) 甘草(炙,七分) 白朮 陳皮 當歸 芍藥(各五分)升麻 柴胡(各三分) 細辛 蔓荊子(各二分) 川芎水煎食後服。

白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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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虛頭痛。

川芎 當歸 白芍 水煎服。一方加甘菊去心蒂。

四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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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婦人血風,眩暈頭痛。

菊花 當歸 旋復花 荊芥穗(各等分)

為末,每服一錢,用蔥白茶末煎湯,食前溫服。

祛風清上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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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熱上攻,眉棱骨痛。

酒芩 白芷(一錢五分) 防風(一錢) 柴胡(一錢) 荊芥(八分) 川芎(一錢二分)羌活(一錢) 甘草(五分) 水煎食後服。

芎辛導痰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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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厥頭痛。

川芎 細辛 南星(各一錢五分) 半夏 茯苓(各一錢二分) 陳皮 片芩(酒炒,一錢二分) 枳實(一錢) 甘草(五分) 如挾風熱甚者,加石膏三錢,菊花一錢,姜水煎,食後服。

芎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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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產後敗血作梗,頭痛諸藥不效。

大附子一枚,釅醋一碗,用火四畔炙透,蘸醋令盡,去皮、臍,加川芎一兩,並為細末,每服一錢,茶清調下。

凡頭內如蟲蛀響,名天白蟻,用茶子細一吹鼻中。

古一婦人,患偏頭痛,鼻塞不聞香臭,常流清涕,或作臭氣,遍服頭痛藥不效,人無識此,或曰∶腦癰,但服局方芎犀丸,不十數服,忽作噴涕,突出一挺稠膿,其疾即愈。

芎犀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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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年久偏正頭疼,不聞香臭。

川芎 石膏 薄荷(各四兩) 硃砂(四兩,內用一兩為衣) 人參 茯苓 甘草(炙)細辛(各二兩) 犀角(生用、鎊) 梔子(各一兩) 阿膠 蛤粉(炒一兩五錢)麥冬(去心,三兩) 為末,蜜丸,彈子大,硃砂為衣,每服一丸或二丸,食後茶清化下。

方脈雷頭風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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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頭風者,結核塊於頭上而痛者是也,用茶調散吐之,次用神芎丸之下,後服消風散熱。又曰∶雷頭風者,痰結核塊,先有於頭上,隨遇而發,或勞役酒色,及食 炙動風發毒之物,或紅或腫,而痛作矣。憎寒壯熱,狀如傷寒,急則治其標,針而血出,風散火滅,痛因減去。東垣曰∶病在三陽,蓋三陽之脈,皆會於頭也。不可過用寒藥,宜清震湯治之用荷葉者,取色青而香,形仰象震,如類象形也。

神芎丸(又名顯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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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實者下之,能去膈上滯痰,一切熱症,除痰飲,消酒食,清頭目,利咽膈,能令結滯宣通而愈。

大黃(錦紋者) 黃芩(中枯者,各二兩) 牽牛 滑石(各四兩) 為末,水丸或蜜丸,小豆大,溫水下十丸,至十五丸,每日二服。

茶調散(又名二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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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蒂 茶葉 為末,齏汁調服,取吐。

清震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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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麻 蒼朮 薄荷 為末,每服五錢,水煎七分,燒全荷葉一個,研細調藥,食後溫服。

又曰∶前論俱以結核疙瘩,而用風藥論治,且指震為雷,恐猶未盡了,夫此病未有不因於痰火者,蓋痰生熱,熱生風,故核塊疙瘩,皆有形可征。痰火上升,壅於氣道,兼於風化,則自然有聲。輕則如蟬之鳴,重則如雷之響,以聲如雷而為名,或以其發如雷之迅速也。設如前論盡作風熱治之,恐認標而忘其本,故復附痰火一方於後。

白僵蠶(五分) 粉草(二錢) 半夏(牙皂薑汁煮,一兩) 連翹(五錢) 片芩(七錢,酒炒) 陳皮(去白,鹽煮) 桔梗(各五錢) 大黃(酒蒸九次,二兩) 薄荷葉(三錢)白芷(二錢) 天麻(五錢,酒浸) 青礞石(二錢) 為末,水法為丸,如綠豆大,食後臨臥,茶吞二錢,以痰利為度。後用清痰降火煎藥調理。

頭風白屑,肝經風盛也。大便實,則瀉青丸,虛則消風散。

外用山豆根,浸油塗之,或以乳汁調塗。

又方用白芷、零陵香各等分,為末,浸香油塗之,候三五日,篦去,二三次,永不再生。

方脈頭眩暈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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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眩之症,多主於痰,中風之漸也。有因寒痰、濕痰、熱痰、風痰;有因氣虛挾痰;有因血虛挾痰。夫寒痰濕痰作眩,或因外感寒濕,或因內傷生冷;熱痰風痰作眩,或因外感風暑,或因內動七情;氣虛眩暈,或因脾虛,不進飲食,或因胃弱嘔吐泄瀉,血虛眩暈,男子每因吐血下血,女子每因崩中產後。夫頭痛頭眩者,乃病之標,必治其病之本而痛方已。如產後眩暈,只補其血,脾虛眩暈,只補其氣,即所謂治其病之本也。《原病式》曰∶靜順清謐,水之德也。動亂勞擾,火之用也。腦者,地之所生,故藏陰於目,腎水至陰所主,二者,喜靜謐而惡動擾,靜謐則清明內持,動擾則掉搖散亂,故腦轉目眩也。《經》曰∶諸風掉眩,皆屬肝木。此症乃痰在上,火在下,火炎上而動其痰,眩言其黑,暈言其轉,雖曰無痰不能作眩,亦本於氣血虛,而後痰火因之,風以感入於腦,故助痰火,而作眩暈,誠因上實下虛所致。所謂下虛者,血與氣也。所謂上實者,痰火泛上也。急則治痰火,緩則補元氣。又或因七情郁而生痰,痰因火動,隨氣上厥,此七情致虛而眩暈也。淫慾過度,腎家不能納氣歸元,使諸氣逆奔而上,此氣虛而眩暈也。吐衄崩漏,肝家不能收攝榮氣,故使諸血失道妄行,此血虛眩暈也。詳其脈候,而分其端,因其端而治其本,病無不愈。總之,猶樹木根本不固,而枝葉為之動搖,縱有外觸,亦氣血兩虛,而痰濁不降也。

眩暈不可當者,以大黃酒炒為末,茶湯調下,此治痰火有餘之症也。昔有一婦,患赤白帶年余,頭眩坐立不得,睡之則安,專治帶疾,帶愈,其眩亦安,此以證治氣血不足者也。如頭面喜暖,手按則暈定者,此陽虛也,宜補其陽。如面紅耳熱,遇煩暈甚者,此陰虛也,宜滋其陰。

芎術除眩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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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寒濕,頭目眩暈。

甘草 川芎 附子 白朮 官桂 姜水煎服,食前服。

固本理眩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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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虛頭眩神效。

人參(一錢五分) 天麻(煨,一錢二分) 當歸(一錢) 白朮(炒,二錢) 橘紅(鹽湯煮,五分) 白芍(酒炒,一錢五分) 茯神(一錢二分) 半夏(一錢) 五味子(四分) 姜棗水煎服。

白附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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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痰上厥,眩運頭疼。

全蠍(炒,五錢) 白附子(炮) 南星(炮) 半夏 旋復花 甘菊 天麻 川芎橘紅 僵蠶(炒) 乾薑(生,各一兩) 為末,生薑半斤,取汁,打糊丸,桐子大,煎荊芥湯下五十丸。

喝起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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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婦人血風攻腦,頭旋悶倒,用喝起草,即蒼耳草也。取嫩心,不拘多少,陰乾為末,每服二錢,酒調服。

方脈大頭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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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腫大如斗是天行時疫病也。

人身半以上,天之氣也。身半以下,地之氣也。邪熱客於心肺之間,陽明、少陽之火復熾,且感天地四時瘟疫之氣,所以上焦壅熱不散,得犯清道,溫熱上乘,巔頂而為腫,木挾火邪而為痛,甚至潰裂,膿血復染他人,所以謂之疫癘。輕者,名發頤腫,在兩耳前後,有以承氣下之,瀉胃中之實熱,是誅代太過矣。治法不宜藥速,速則過其病,所謂上熱末除,中寒復生,必傷人命,宜用緩藥,徐徐少與,再視腫勢在於何分,隨經治之。陽明為邪,首大腫;少陽之邪,出於耳前後也,大概普濟清毒飲主之。黃連、黃芩味苦,瀉心肺熱,以為君;橘紅、玄參苦寒,生甘草甘寒瀉火補氣,以為臣;連翹、鼠粘、薄荷味苦辛平,板藍根味甘寒,馬屁勃、僵蠶味苦平,散腫消毒以為佐;升麻柴胡苦平,行少陽陽明,不得伸之鬱氣,桔梗味辛溫,為丹楫不令下行,如是調治方可保全。

普濟消毒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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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大行疫毒,大頭諸病。

黃芩(酒炒) 黃連(酒炒,各五錢) 橘紅 玄參 連翹 鼠粘子 板藍根馬屁勃 生甘草 柴胡 桔梗 僵蠶(炒,各二錢) 新升麻(七分) 人參(三錢) 為末,湯調服之。或蜜丸噙化。或有加防風、當歸、川芎。加大便硬,加酒煨大黃利之;腫熱甚者,砭法刺之。

一方有薄荷一錢,無人參。

一方

治大頭天行病,此為濕氣在高巔之土,勿用降藥。

羌活 酒芩 酒蒸大黃 水煎服。

又方

治大頭疫如神。

貫眾(三錢) 葛根(三錢) 甘草(一錢五分) 白僵蠶(一錢)加黑豆,水煎服。

人中黃,解疫毒最妙,用甘草製造者,方見本草下。

方脈面熱面痛合參(附鬚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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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樞》曰∶手面與身形也。天寒則裂地凌冰,或手足懈墮,生而其面不衣何也?

曰∶十二經脈,三百六十五絡,其血氣皆上於面,而走空竅,其精陽氣,上走於目而為睛。其彆氣走於耳而為聽,其宗氣上出於鼻而為臭,其濁氣出於胃,走唇舌而為味,其氣之津液,皆上熏於面,而皮又濃,其肉堅,故大熱甚寒,不能勝之也。

東垣曰∶飲食不節則胃病,胃病則氣短,精神少而生大熱,有時而火上,獨療其面,蓋陽明經多氣多血,又兼挾風熱上行,諸陽皆會於頭面,故令面熱如醉,治宜先為散其風熱,或以調胃承氣湯,加黃連犀角,疏下兩三行,徹其本熱,散其風熱,以升麻湯,加黃連主之。

手足六陽之經,皆生至於頭,而惟陽明胃脈之鼻交額中,入上齒中,挾口環唇,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故人之面部,陽明之所屬也。其或胃中有熱,有鬱火則面熱,升麻湯加黃連。胃中有寒,則面寒,宜先以附子理中湯溫其中氣,次以升麻湯加附子主之。若風熱內甚而上攻,令人面目浮腫,或面鼻紫色,或風刺癮疹隨症治之。

面黃面白鼻冷,乃陽氣大弱,宜大劑參 則附子主之。面痛為火,蓋諸陽之匯,皆在於面,而火陽也,心之華在面,而心君火也。然暴痛多由火實,久病多因血虛,蓋胃主正面,而以腸胃為市,因飲食之熱毒聚於中,則發於外,故為痛,更有過勞與飢則痛者,此中氣不足也。

鬚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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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乃血之餘,枯者,血不足也。忽然脫落,頭皮多癢,鬚眉並落者,乃血熱生風,風木搖動之象也。病後瘡後產後發落者,精血耗損,無以榮養所致也。然須屬腎,稟水氣,故下生。陰虛陽盛,則須白而有光,發屬心,稟火氣,故上生。勞心過度,則火上炎而血耗,故發白而早落。所屬雖殊,然烏須黑髮,無出乎滋補精血二者而已。故《靈樞》曰∶足陽明之脈,血氣盛則髯美長,血少氣多則髯短,氣少血多則髯少,血氣皆少則無髯也。

升麻加黃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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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面熱。

升麻 葛根(各一錢) 白芷(七分) 甘草(炙) 白芍(各五分) 酒黃連(四分)生犀角末 川芎 荊芥穗 薄荷(各五分) 水煎,溫服。

升麻加附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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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面寒。

升麻 葛根 白芷 黃 附子(炮,各七分) 甘草(炙) 人參 草豆蔻(各五分)益智仁(三分) 連須蔥頭(二莖) 水煎,溫服。

柏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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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面上熱毒惡瘡。

胡粉 黃柏(炙) 黃連(各等分) 為末,豬脂調敷。

一方治指爪爬破麵皮,用生薑汁,調輕粉敷好無痕。

玉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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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面上黑 雀斑。

甘松 山柰 茅香(各五錢) 白芷 白僵蠶 白芨 白蘞 白附子 天花粉(各一兩)肥皂(二個) 綠豆粉(一兩) 防風 本 零棱香(各三錢) 為細末,每洗面用之。

古一人登廁,被臭氣熏觸,隱忍良久,明日滿面皆黑色,月余不散,相士斷雲∶不出月必死。一良醫令以沉檀香各一兩,銼碎,安爐中,燒熏帳內,以被蓋定,令病者瞑目端坐,候香盡方可出帳,明日引鑒照之,面上黑色漸散矣。蓋臭腐屬水,香屬土,土勝水也。

女人發易落而不潤者,用榧子三個,胡桃二個,側柏葉一兩,搗浸雪水,梳發則潤不而落。

頭瘡(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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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瘡者,乃臟腑不和之氣上沖,血熱之毒上注,小兒陰氣未足,陽火有餘,故最多犯之,宜內服連翹、荊防、花粉、貝母、玄參、赤芍、牛蒡、生地,清涼解毒,涼血和血之劑。俟毒氣少解,方外用藥以塗之,切不可驟加寒涼塗遏,以致熱毒內攻不救。蓋小兒臟腑嬌嫩,易入難出也。

連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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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滿頭癩瘡,及手足身上,陰器膚囊,抓爛淋漓。

黃連(五錢) 蛇床子(二錢五分) 五倍子(一錢二分半) 輕粉(二十五帖) 為細末,先以荊芥蔥白煎湯,洗拭候干,清油調敷。

香薷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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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白禿,不生發燥痛。

陳香薷(二兩) 胡粉(一兩) 豬脂(五錢) 火一大盞,煎香薷取汁三分,去豬脂和勻塗上,日日頻用之。

方脈頰車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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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痛頷腫,脈洪大面赤者,羌活勝濕湯,加黃芩甘桔各五分。丹溪治兩腮腫,用細辛、草烏等分,為末,入蚌粉,豬脂調敷,口含白梅,置腮邊良久,出涎,腫退消時,腫必先向下。

古一人因驚駭後,常用手指甲掐住兩頰,遂致兩頰破損,心中懊 不安,脈數而實,諸藥不愈,用活幼方中,牛黃清心涼膈丸,敷服而愈。

羌活勝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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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見兒科濕門。

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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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卒中風,頭面腫,杵杏仁如膏敷之。

又方

治 腮如神,用雞子清,醋調,赤豆末敷之。

一方

治喉下諸般腫痛,用蝸牛灰,面研勻,貼腫處。

兒科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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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目者,五臟六髒之華,榮衛魂魄之精常營也。又曰∶諸脈者,皆屬於目,目得血而能視,故臟腑精氣皆上注於目而為之睛。白睛屬肺,黑睛屬肝,瞳人屬腎,上下胞屬脾,兩 屬心,而內 又屬膽與三焦,上綱屬太陽膀胱小腸,下綱屬陽明大腸五臟。五色各有所司,心主赤,赤甚者,心實熱也;赤微者,心虛熱也。肝主青,青甚者,肝熱也;淡青者,肝虛也。脾主黃,黃甚者,脾熱也;淡黃者,脾虛也。

目無精光,及白睛多而黑睛少者,肝腎俱不足也。晝視通明,夜視罔見者,稟受陽氣衰弱,遇夜陰盛,則陽愈衰,故不能視也。赤脈翳物,從上而下者,屬足太陽經;從下而上者,屬足陽明經。若上眼皮而下,出黑白翳者,屬太陽寒水。從外至內者,屬少陽風熱。從下至上而綠色者,屬足陽明及肺腎合病也。然翳膜者,風熱內蘊也。邪氣未定,謂之熱翳,而浮於外。邪氣既定,謂之熱翳,而沉於內。邪氣若深,謂之陷翳,此宜升發以消之。更有疳眼看,因肝火濕熱上沖,脾氣有虧,不能上升清氣,故生白翳捷閉不開,眵淚如糊,久而膿流,遂致損目。雀目者,上午能視,臨晚失明,此因肝氣衰弱也。蓋木生於子,旺於卯,絕於申,所以午上而能視,至申酉而失明,況目得血而能視,午後肝氣漸衰,且陰虛則火必盛,弱陰不能以勝強火,故夜轉劇,天明以陽用事,陽主動,濁陰暫消,故稍明。大要治肝養血,兼理脾胃為主,更有目閉而不能開者,有因過服寒涼之劑,致使陽氣下陷,不能升舉而然。有因胃氣虧損,眼睫無力而然,並宜昇陽益胃。更有暴赤腫痛,風火熾盛者,有因多淚羞明,肝心積熱者,一宜疏風散火,一宜涼血清肝。若風沿爛眼者,是膈有熱也。若時時作癢者,是膿潰生蟲也。若眼睫連扎者,是肝經風熱也。若初生目黃壯熱,二便秘結,面赤眼閉者,此胎熱也。更有痘後精血既虧,餘毒上侵,及斑瘡入眼者,有視物不明,不腫不痛,但見黑花而無精光者,此皆肝腎並虛也。若外無翳膜內障如雲,視物不見,俗名青盲者,若非腎水枯涸,則必久病成疳。脈洪大者,養血為先,脈沉細者,補陽為上。蓋如天無日色,雖有火鏡,何能便晶光相射乎?若吐瀉後,而眼如上膜,不能升舉,及無清光者,此精滋瀉脫元神已久也,難治。更有熱毒眼小,積毒眼小者,更有時氣流行,而腫赤者,然治法總忌寒涼及單行發散。蓋寒則凝,熱則行,而風則燥耳。況目病雖由火熱,然多因初感風寒,腠里閉密,火熱不得外泄,上乘空竅而為病。若散其外感,則火熱泄而痛自止,兼之養血涼血退翳諸劑,必兼風藥,始能上達頭目,且火郁則發之,以減其盛勢。若概用寒涼,則邪愈凝滯,亦不可發汗,汗則津液耗而血亦燥,燥則其疾愈甚矣。更有以目疾,血瘀血熱,而投以破血涼血之劑者,或投以寒涼損脾之劑者,皆為不可。蓋脾為至陰,歸明於目,況目得血而能視,血少則熱火愈動,而目愈昏。夫血者,水之精脈也。

精光者,木之華彩也。脾胃者,木之根本也。故莫若以上病治下之法,用引火藏源之方,服於食前,峻補其肝腎,則濁陰降而上熱自除,下陰足而目光自還,陷翳自浮,冰翳自化。倘翳膜過濃者,另以養榮藥中,佐以消障疏風之味,服於食後,則標本俱得其功,上下咸受其益,(張)因幼年讀書過勞,而常目病,今看書寫字略多,便易於舉發,發時惟以八味丸加牛膝、五味子者,每日食前各進五六錢,一日共有一兩五六錢矣。外用以黃連錢余,入銅青分許,煎濃汁,洗淨,兩三次,俟紅障少淡,再入人參二三分於內,溫和洗之,則光還而能視物如故矣。

生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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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目內淡紅者,心虛熱。

犀角 地骨皮 赤芍藥 柴胡 干葛 甘草 水煎,食後服。

羅氏煮肝丸

見兒科疳病門。

還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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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決明(炒,三錢) 白疾藜(炒,去刺,四錢) 防風(二錢) 為細末,用豬肝一塊,竹刀薄剖,入末藥在內,飯上蒸熟,去藥食之。

龍膽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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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疳眼流膿生翳,此濕熱為病。

羌活 龍膽草(各三錢) 青蛤粉(五錢) 黃芩(炒,二錢) 蛇蛻(五分) 麻黃(二錢五分)穀精草(五分) 為末,每服二錢,茶清送下。

一方

治暴發腫赤作痛。

羌活 荊芥 升麻 黃芩 桔梗 甘草 薄荷 歸尾 赤芍 連翹 川芎 如血熱壅痛者,加龍膽草石膏;白睛紅障者,加桑白皮菊花,水煎服。

洗眼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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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七分) 當歸(一錢) 郁李仁(打碎,一錢) 荊芥(八分) 杏仁(去皮尖,七粒) 防風(一錢) 膽礬 明礬(各三分) 水煎,溫和淨目避風。

又方

治目痛星障俱效。

朴硝(一錢) 綠礬(一分) 用紅棗七個,去核,入藥棗內,用水一大碗,鍋中水亦一大碗,隔湯煎,鍋中水干為度,置一夜用。

一方

治瞳子散大。

山茱萸 枸杞子 山藥(蒸,各三兩) 丹皮(一兩) 熟地(四兩) 澤瀉(五錢)五味子(七錢) 當歸身(二兩) 為末,蜜丸,圓眼湯下。

一方

治倒睫拳毛,用三棱針出血立愈。又法,用木鱉子一個,去殼為末,綿裹塞鼻,左眼塞右,右眼塞左。

豬肝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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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疳積,眼合不開,翳障遮睛。

穀精草(曬燥,研細,四分) 石燕( 醋淬研,六分) 紫口蛤蜊( ,研,一錢)

用不見水雄豬肝,竹刀剖開,將藥入內,線扎煮之,去藥食肝。

雞肝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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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疳積,初起紅障。

雄黃(一錢) 石膏 (一兩) 共為細末,雄雞軟肝一個,酒釀頓熟,醮藥錢余,食之。

兒科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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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者,宗脈之所聚,腎氣之所通也。有小兒腎經氣實,其熱上沖於耳,遂使津液壅而為膿,或為清汁,然則厥陽之與足陽明,手少陰之與足太陽,為症尤甚。推其所致之由,其原有七,有實熱有陰虛;有因痰;有因火;有氣閉;有肝風,有胎元及發而為病也。症有五焉,鳴、痛、聾、腫、 、是也。實熱者何?即腎氣有餘,積熱上沖,津液壅結,故成 耳。 耳之名,更有五般。常出黃膿者,謂之 耳;常出紅膿者,謂之膿耳;耳內疳臭者,謂之冱耳;白膿出者,謂之纏耳;耳內虛鳴,時出青膿者,謂之囊耳。其名雖異,總由積熱上壅,或風水入耳所致。若不速治,久則成聾,法宜清火養血,或去濕化毒,陰虛者何?其候手足心熱,體瘦色黑,口渴腸燥,兩尺脈大,時或作癢,耳聾及鳴,所主在滋陰疏肝。因痰者何?其候氣壅口燥,不痛而癢,體重脈弦,耳鳴 耳者是也。所主在二陳竹瀝之類。因火者何?或暴怒之乍乘,或情慾之自肆,或因有餘之火,或因不足之火,故耳聾及痛者,所主在芩連歸芍之類。氣閉者何?有因怒傷及肝,痰生於火,或一時卒中,或久病氣虛,故耳聾及鳴者,所主在舒郁調血,外用導引宣通之法。肝風者何?有因火壅上焦,忽作大痛,或流或脹者,有因縱怒縱酒,濕熱相乘,耳腫及痛者,所主在平肝,除熱疏風。胎元者何?是因父母不謹,故先天之毒攻沖,膿臭流處成瘡,四傍腫赤,時發時愈,所生在化毒滋腎,更有風入於腦,停滯於手太陽之脈,則令氣塞耳聾。若風濕相搏,則生耳瘡。更有以手指月,遂使兩耳之後生瘡者,名曰月蝕瘡,及凍耳蟲傷撥損之類。外因者,並從外治。更有耳根及牙床腫痛者,屬上焦風熱,陽明、少陽二經受病也,當用清胃辛涼而散之。實熱盛者,酒蒸大黃,微利之。至若大病後,而耳聾者,是血枯而氣弱也,當服地黃丸以療之。若耳中忽作大痛,如有蟲在內奔走殊痛,或出血或水或干,痛不可忍者,用蛇蛻火燒存性為末,鵝管吹入立止。取蛇之善脫,以解散鬱火也。

龍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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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膿耳。

枯礬 龍骨( ,各一錢) 黃丹(二錢) 胭脂(一錢) 麝香(少許) 海螵蛸(五分) 為細末,以綿杖子榐去膿水,用一字摻在耳內,日一用之,勿令風入。

犀角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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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熱上壅,耳門腫痛,膿水流出。

菖蒲 犀角 赤小豆 赤芍藥 木通 玄參 甘菊花(各一錢) 甘草(五分) 姜水煎服。

滋陰腎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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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 五味子 當歸尾 丹皮 干山藥 柴胡 茯苓 澤瀉 生地 蜜丸,辰砂為衣,白湯下。

益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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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虛耳聾。

磁石(炙) 巴戟(去心) 川椒(炒,各一兩) 沉香 石菖蒲(各五錢) 為末,每服二錢,用豬腎一枚,細切和以蔥白少鹽,並藥濕紙十重裹煨,令熟,空心嚼,酒送下。

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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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熱搏之,津液結 ,成核塞耳。

豬脂(生) 地龍(各等分) 研末,以蔥汁和捏如棗核,綿裹入耳,令潤挑出。

一方

治膿耳,用萆麻子去皮十粒,棗肉七枚,打成膏,綿裹入耳中,一日一易。又方,用寒水石, 為末,加麝香吹。又方,用橄欖核燒灰,加麝,吹耳中,如治凍耳,清油調敷。

一方

治耳爛,用貝母末,加輕粉干摻。

一方

治小兒耳後生瘡者,名曰月蝕瘡。

黃連 枯白礬 胡粉 蛇床子(各等分)

為末,敷之。

諸蟲入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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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椒末一錢,醋半杯,浸良久,少少滴入,自出。有用桃葉打爛,塞亦出,有用麻油灌入,有用生蔥、生薑、生韭汁俱可。臭蟲入耳,貓尿滴入自出。

兒科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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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鼻為肺竅。《經》曰∶天氣通於肺。若肺胃無痰火積熱,則平常上升,皆清氣也。肺家有病,則鼻不利,如傷熱之不散,或傷寒之久郁成熱,皆能使塞而不利。若平人而多涕,或黃或自或帶血,如膿狀者,皆腎虛所致,不可過用涼藥。更夫嚏者,鼻出聲也。欲名噴嚏,《經》曰∶是陽氣和利,滿於心,出於鼻,故為嚏。向日而嚏者,金畏火也。傷風多嚏者,火郁於肺也。撥孔即嚏者,金扣乃鳴也。更有風邪客於皮毛,是以津液不收,致流清涕,頭楚若鋸者,名曰鼻鼽。更有金不生水,則元陽虛火上升,而成鼻干者。更有鼻淵者,謂其涕下不止,如彼水泉,故名之也。《經》曰∶是膽移熱於腦。蓋膽脈起於目銳 ,上抵面門,入絡於腦,然陽明之脈,亦挾鼻絡目,傍約太陽之脈者也。今因腦熱,則足太陽逆,與陽明之脈俱盛,泊於額中,是以鼻額酸痛,涕下不止矣。更有寒邪未盡,虛熱漸熾,是以膿涕結聚,香臭不聞,此名鼻 。更有熱血入面,為寒所拂,是以污濁凝滯,則成鼻 。或得之酒刺生面,上焦火盛者。更有鼻生紫赤刺癮疹,欲名肺風。更有風濕之氣,壅成內熱,或因氣疳,故鼻下兩傍,瘡濕癢爛,是名鼻疳,俗呼鼻 瘡。不甚痛,汗所流處,即成爛瘡。更有肺中積熱,六陽上蒸,或成赤鼻者。更有或心或肺或胃,蘊熱過極,迫血妄行,上干情道,而為鼻衄者。更有溫熱之氣,外郁皮毛,內應太陰,故三焦之火,得以上炎,為鼻生贅,如灶火上炎,而成煤也。又有胃中食積,熱痰流注,是以上療而鼻生 肉,猶濕地得熱而生茵也,治宜利膈去熱,切勿因礙傷動,否則便成鼻痔矣。更腦病者,其候有二,若清水流出而不痛者為寒;若流黃臭水而痛者為熱,久而不愈,即名腦漏,治法當內服清利膽熱,外於囟會通天二穴灸之。

菊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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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塞。

甘菊 防風 前胡(各五錢) 細辛 桂心(各二錢五分)甘草(一錢五分) 為末,臨臥荊芥湯下。

宣明防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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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淵濁涕。

黃芩 甘草(炙) 人參 川芎 麥冬(去心,各五錢) 防風(二錢五分) 為末,百沸湯,每服一錢。

茜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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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衄血不止。

阿膠(蛤粉炒) 茜根 黃芩(各一兩) 生地 側柏葉(各一兩) 甘草(炙,五錢)

水煎服。

一方

治鼻衄,用山茶花為末,童便薑汁酒調下。有加鬱金者。又方,用大蒜搗泥,隨左右貼足心。又法,左鼻衄,以線扎左手中指,右如之,兩鼻者,雙手俱扎。

輕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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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 肉。

輕粉(一錢) 雌黃(五錢) 杏仁(一錢,去皮尖) 麝香(少許) 先將杏仁搗成泥,余藥研細勻,收瓷合蓋定,夜臥點米粒許於鼻中,夜一次。

治赤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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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 苦參 檳榔(各等分) 為末,以豬脂調敷。

消鼻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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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蒂(炒) 甘遂(各四錢) 白礬(枯) 螺青(炒) 草烏尖(各五分,炒) 為末,用真麻油搜和丸,如鼻孔大,將藥納鼻,達痔肉上,其肉化為水,一日一次。

一方

治鼻下一道赤者,名曰 。以黃連末敷之。

兒科唇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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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本脾之外候,然足陽明之脈,亦起於鼻,而環於唇,故凡停滯傷脾,必氣粗唇堅而發腫,名曰唇腫。至有傷寒,或發驚候,是以眉棱骨痛,厥熱眩悶,氣穢頤浮,或舌苔,或齒擊,或狂逆,則又色白腫甚,名曰繭唇。至若胃傷極而唇糜,壯熱穢甚見痘者,名曰胃爛唇梟,十救一二。如憂愁勞極,滿唇破裂者,亦名口糜。如風寒乍乘,唇青帶白者,宜溫胃驅風。如吐後而唇白者,治宜養胃調氣。如怒氣上沖,唇青者,治宜順氣,平肝和胃。更有唇口蠕動者,脾虛不能收攝也。誤治為痰,則津液愈枯,筋脈失養,抽搐諸候來矣。

口瘡者,心脾蘊熱也。小兒陰氣未生,陽熱偏盛,又因將養過溫,心脾積熱,熏蒸於上而成瘡,治宜瀉心化毒,清涼為主。若月內諸病,而口無涎沫者,凶。

清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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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舒舌弄舌。

防風 黃芩 天花粉 濃朴(姜炙) 石膏 枳殼 黃連 陳皮 甘草 水煎服。

青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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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鵝口重舌,及舌瘡。

青黛 朴硝(各一錢) 龍腦(一字) 為末,鵝翎少許,敷上。

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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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舌口一切諸瘡。

升麻 射干(各三兩) 柏葉(一升) 苦竹葉 地黃汁(各五合) 大青(二兩)生玄參汁(三合) 薔薇根白皮 生蘆根(各五兩) 赤蜜(八合) 水四升,先將藥煎至一升,去滓,入玄參汁,再煎,下地黃汁,各煎兩沸,下蜜煎濃,安舌上細咽。

一方

治小兒心有客熱,滿口生瘡。用天南星末,醋調貼腳心。又有用吳茱萸末,米醋調塗,俱妙。

口角瘡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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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亂頭髮, 存性,為極細末,豬脂調敷。

方脈目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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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夫心者,五臟之專精也。(五臟各有其精而心專之。)目者,其竅也。(目為肝竅,然能辨別事物,故又為心竅。)華色者,其榮也。是以人之有德也。則氣和於目,水之精為志,火之精為神,水火相成,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諺曰∶心悲名曰志悲,志與心精,共湊於目也。泣涕者,腦也。腦者,陰也。髓者,胃之充也。故腦滲為涕,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從之者,其行類也。(腦為髓海與腎流通,)神不守精,精神去,目涕淚出也。由是觀之,哭而無淚者,腎氣腦髓枯槁也。目之紅腫赤痛者,水精不足也。

目之青目內障者,火精不足也。

泣涕久而目盲者何?《靈樞》曰;心者,五臟六腑之主也。目者,宗脈之所聚也,上液之道也。口鼻者,氣之門戶也。故悲哀愁憂而心動,心動則五臟六腑皆搖,搖則宗脈感,液道開,故泣涕出焉。液者,所以灌精濡空竅者也。泣不止則液竭,液竭則精不灌目無所見矣,故命曰奪精。《經》曰∶瞳子黑眼法於陰,白眼亦脈法於陽,故陰陽合傳於精,明此則眼具陰陽也。又雲∶五臟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而為之精。然腎臟主藏精,故治目者,以腎為主。雖為肝竅,子母相生,腎肝同一治也。其精之窠為眼,骨之精為瞳子,筋之精為黑眼,血之精為絡,其窠氣之精為白眼,肌肉之精為約束裹擷,筋骨氣血之精,而與脈並為系,上屬於腦,後出於項中,此眼具五腑六腑也。後世以大赤者屬心,君火為實火,小 赤者屬心包,相火為虛火。上下兩胞屬脾,白眼屬肺,黑眼屬肝,瞳人屬腎,謂之五輪,本諸此也。

又有八廊之說,無義無據,不可宗也。

目者,五臟六腑之精也,故精散則視歧。又營衛魂魄之所常營也,神氣之所生也。故勞神則魂魄散,志意亂,且目者,心使也。心者,神之舍也。故精神亂而不轉,卒然見非常處也。且人之有兩眼,猶天之有日月也。視萬物察纖毫,日月有時晦者,風雲雷雨之所致也。目有時失明者,四氣七情之所害也。凡在腑為表,當除風散熱;在髒為里,當養血安神。如暴赤腫痛,昏澀翳膜眵淚,斑瘡入眼,皆表也。風熱也,宜表散以去之。如昏弱不欲視物,內障見黑花,瞳神散大,皆里也。由血少神勞腎虛也。宜養血補水,安腎以調之。久則有瘀,當以破血生新之味兼用。白珠屬陽,白珠痛者,則晝甚;黑珠屬陰,黑珠痛者,則夜甚。或有體肥氣盛,風熱上行,目昏澀者,此由胸中濁氣上行也。重則或為痰厥,亦能損目,若常使胸中氣清,自無此病。若瘦人眼痛,多是血少血熱也。有病眼逢春夏便發者,此肝腎虛,而且多鬱火也。又因有服目疾涼藥過多,陽氣因損者,久之眼漸昏弱,乍明乍暗,不能視物也。有視物不明,見黑花者,腎氣弱也。有暴失明者,眼居諸陽交會之所,而陰反閉之,陽亡已極,而陰邪內滿,當有不測之患焉。

目閉不開者,足太陽之脈,為目上綱,足陽明之脈,為目下綱,平則約束,熱則筋縱,故目不能為之開也。海藏曰∶目瞑者,肝氣不治也。

眼赤腫痛,古方用藥,內外不同,在內湯散,則用苦寒辛涼之藥以瀉火,兼利小便以導肝經風熱;在外點洗,則用辛熱辛涼之藥,以散其邪,故點藥莫要於冰片,而冰片大辛熱,故藉以拔出火邪。古方用燒酒洗眼,或用乾薑末,生薑汁點眼者,皆此意也。蓋赤眼是邪火內炎,上攻於目,故內治用苦寒之藥,是治其本。然火邪既客於目,從內出外。若外用寒涼,以阻逆之,則鬱火內攻,得不散矣。故點藥用辛熱,洗眼用熱湯,是火郁則發之從治法也。世人不知冰片為劫藥,而誤認為寒,常用點眼,遂致積熱入目,而香竄走泄清光,則昏暗障翳,故云,眼不點不瞎者此也。又不知外治忌寒涼,而妄將冷水冷藥挹洗,嘗致昏瞎者有之。

眼疾所因,不過實虛二者而已。虛者,眼目昏花,腎經真水之微也。實者,眼目腫痛,肝經風熱之甚也。熱焉則散其風熱,虛焉則滋其真陰,虛熱相仍,則散風熱,滋真陰兼之,此內治之法也。至於久而失調熱壅血凝,而為攀睛瘀肉、翳膜赤爛之類,不假點洗,外法之法,則何由則愈?蓋病情有標本,治法有內外,又嘗論之。氣有餘便是火,故散火在於抑氣,古方多用枳殼、柴胡者是也。血不足則陰虛,而補陰在於滋水,故古方必用歸芍地黃者是也。常使血能配氣,水能制火,則眼疾胡為則作也。

肝開竅於目,膽汁減則目暗,目者,肝之外候,膽之精華也。故諸膽皆治目疾,點服說雲∶病有內外,治各不同,內疾既發,非服不除;外疾既成,非點不退。內疾始盛,浚流不如塞源,伐枝不如去根,不服藥而除者,未之見也。外障既成,如物污須濯,鏡垢須磨,不點而去,未之有也。若內障不服,而外點反激其火,動其血氣,無益反損。若外障已成,雖服藥不發不長,而所結不除,必內外夾攻,方盡其妙。然目 白珠屬陽,故晝痛,點苦寒藥則效。黑珠屬陰,故夜痛,點苦寒藥則反劇,則點藥外治之法,亦當以陰陽區別矣。

倒睫拳毛者,其毛入眼中央是也。由伏熱內攻,陰氣外行,而目急皮縮之故,當去其內熱火邪,使眼皮緩,則眼毛立出矣。故眼楞緊急縮小者,即倒睫拳毛之漸也。蓋陽主散,陽虛則眼楞緊急,而為倒睫拳毛。陰主斂,陰虛則瞳子散大,而為目昏眼花。故東垣治眼楞緊,用參 補氣為君,佐以辛味疏散,而忌芍藥五味之酸收。治瞳子散大。用地黃補血為君。佐以五味子酸味收斂,而忌茺蔚子、青箱子之辛散,一開一闔,大有徑庭矣。

華元化雲∶目形類丸,瞳神居中,而煎如日月之麗,東南而晦西北也。有神膏神水神光,真氣真血五精,此滋目之源液也。神膏者,目內包涵膏液,此膏由膽中滲潤精汁,積而成者,能涵養瞳神,衰則有損神水者,由三焦而發源,先天真一之氣所化,目上潤澤之水是也。水衰,則有火勝燥暴之患,水竭,則有目輪大小之疾,耗澀,則有昏眇之危,虧則多盈者少,是以世無全精之目,神光者,原於命門,通於膽,發於心,是火之用也。火衰則有昏瞑之患。瞑者,目閉不開,是肝氣不足也。火炎則有焚爍之殃,雖有兩心而無正輪。心,君主也,通於大 ,故大 赤者,實火也。包絡為小心,小心相火也,代君行令,通於小 ,故小 赤者,虛火也。若君主拱默,則相火自然清寧矣。真血者,即肝中升運滋目注絡之血也。此血非肌肉間易行之血,從天一所生之水,故肝腎同源也。真氣者,即目之經絡中往來生用之氣,乃先天真一發生之元陽也。

真精者,乃先天元氣所化,精汁起於腎,施於膽,而後及瞳神也。凡此數者,一有損,目則病矣。大概目圓而長,外有堅殼數重,中有清脆肉包,黑稠神膏一函,外則曰稠神水,神水以滋神膏,水外則皆血,血以滋神水,膏中一點黑瑩,是腎膽所聚之精華,惟此一點燭熙,鑒視空闊無窮者,是曰水輪,內應於腎,北方壬癸亥子水也。五輪之中,惟瞳神乃照,或曰∶瞳神。水耶、氣耶、血耶、膏耶?曰∶非氣、非血、非水、非膏,乃先天之氣所生,後天之氣所成,陰陽之妙蘊水火之精華。血養水,水養膏,膏護瞳神,氣為運用,神即維持,喻以日月,理實同之,男子右目不如左目精華,女子左目不如右目光彩,此皆各得其陰陽氣分之正也。人之邪正壽夭貴賤,皆可驗目而得之,豈非入身之至寶乎。

《經》曰∶目流KT KT 無所見者,陰內奪。又曰∶脫陰者,則精喪而目盲,此房勞目昏也。右腎陰虛,益陰地黃丸,如六味地黃丸。右腎陽虛,補腎丸,或八味地黃丸。若能遠視,不能近視者,陽氣有餘,陰氣不足也。海藏雲∶目能遠視,責其有火,不能近視,責其無水。《秘要》雲∶陰精不足,陽光有餘,病於水者,故光發見散亂而能收斂近視,治之在心腎,心腎平則水火調,而陰陽和。夫水之所化為血,在身為津液,在目為膏汁。若貪淫恣欲,餓飽失節,形脈勞甚,過於悲泣,皆能斷耗陰精,陰精虧則陽水盛,火性炎而發見,陰精不能制伏挽回,故越於外而遠照,不能近之而反視也。治之當如何?壯水之主,以鎮陽光。若能近視不能遠視,陽氣不足,陰氣有餘也。海藏雲∶目能近視,責其有水,不能遠視,責其無火。《秘要》雲,此證非謂稟成近窺之病,乃平昔無病。素能遠視,而忽然不能者也。蓋陽不足,陰有餘,病於火者,故光華不能發越於外,而偎斂近視耳,治之在膽腎,膽腎足則水火通明,神氣宣暢,而精光遠達矣。夫火之所用為氣,在身為威儀,在目為神光,若從恣色慾,喪其元陽,元陽既備,則雲霾陰翳,腎中之陰水,僅足以回光自照,焉能健運精汁,以滋於膽,而使水中之火,速布於空中耶。《靈樞》曰∶精脫者,耳聾,氣脫者,目不明,治之當何如?益火之源以消陰翳。又有陽虛不能抗陰者,因飲食失節,勞役過度,脾胃虛弱,下陷於腎肝,濁陰不能下降,清陽不能上升,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竅,令人耳目不明。夫五臟六腑之精,皆稟受於脾土,而上貫於目,此精字乃飲食所化之精,非天一之元精也。

脾者,諸陰之首也。目者,血氣之宗也。故脾虛則五臟之精氣皆失所司,不能歸明於目矣。況胃氣下陷於腎肝,名曰重強,相火挾心火而妄行,百脈沸騰,血脈逆上,而目病矣。若兩目暗昏,四肢不怠者,用益氣聰明湯。若兩目緊小,羞明畏日者,或視物無力,肢體倦怠,或手足麻木,乃脾肺氣虛,不能上行也,用神效黃 湯。若病後,或日晡,或燈下,不能視者,陽虛下陷也,決明夜光丸,或升麻鎮陰湯。如不知此,而徒以滋陰清涼為事,則苦寒傷胃,中氣愈虛,飲食少而運化遲,氣血不生,精華俱耗,諸陰之首有虧,而欲眼目光明者,鮮矣。

張子和雲∶目不因火則不病,白輪病赤,火乘肺也。囟輪赤腫,火乘脾也。黑水神光被翳,火乘肝與脾也。赤脈貫目,火自甚也。能治火者,一句可了。但子和一味寒涼治火,不若獨補水以配火,亦一句可了。況目病而有火者,則為浮翳外障,雖腫痛難忍,無害於目也。若病目而無火者,便為冰翳,內障雖無,所苦必致於喪明矣,治目者,豈可專以去火為事耶!譬諸燈燭而無火,則不能濟其光明之用矣。

五輪雖分五臟,實肝腎致病居多,非肝榮不足,暴赤腫疼,即腎水有虧,昏花內障,氣虛則目無精光,血虛則黑睛散大,除初病風熱,應用疏散外,其餘俱宜肝腎二家,滋榮補水為主,久患而陽光不足者,補水之中更兼補陽,陽光一壯,精明乃能昭着。若過用寒涼之藥,浮翳為冰翳,外障成內障矣。

外障內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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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障者,有火者也。翳膜浮紅腫痛,非若冰翳陷翳之沉於內也。《經》雲∶目痛赤脈從上下者,太陽病從下上者,陽明病,從外走內者,少陽病,以其主表,必連眉棱骨痛,或腦項痛,或半邊頭腫,治法宜溫之散之,卯簡要夏枯草散,選奇湯之類。蓋夏枯草稟純陽之氣,可勝濁陰,能散諸郁,補肝血,緩肝火,故治厥陰目痛夜甚者如神耳。

至於內障者,無火者也。在睛里昏暗,與無患之人相似,惟瞳人里有隱隱青白者是也。

然無隱隱青白者,亦有之,此真陽已竭於中,而精光方絕於外,惟峻補元陽,或可復明一二。若或遲滯,雖大補無及也。

盡黑睛連目系,屬足厥陰,足太陽手三陰三經,此三經血氣有虧,則邪乘虛入,經脈鬱結從目系而入黑睛,內起翳障,遮蔽瞳神,所謂腦脂不清,流下作翳也。治宜按脈隨經,以疏濁陰,不使上攻,調補真陰,以使內養。如脈緩氣弱者,主以參 術草。若妄用消障克削,是速其喪明也。至於眼科,多用羚羊角,以其入厥陰經最捷,且清肺也。惟翳在黑珠,而有熱者最宜,倘非厥陰經而用之,則猶開門揖盜,陽虛之症,益冰其翳矣。

夫玄府者,乃大氣升降出入之門戶也。眼鼻口舌,皆有神識為用,夫清明者,其神全也。血氣者,人之神,神衰則清明減,而火獨炎上,火與元氣不兩立,火既熾則玄府閉塞,攻耳則 ,攻目則朦,口鼻舌可類推矣。一人眼目久患,滋陰清涼,久服不效,診之兩手微弱,乃以八珍加麥冬五味子,一月而全愈。要知飲食不運,腸胃枯澀,發落皮皺,噎膈淋閉,目昏耳聾,悉由氣液,血脈有虧,不能升降出入,於是濁火炎上,而亂其神明,百病皆然,豈止耳目。若徒用四物,脾胃轉傷化源之機一絕,血氣生發無由。如樹木根本壯實,而後華葉蕃茂。血者,木之津液也。神光者,木之華葉也。脾胃者,木之根本也。可不重歟。

丹溪曰∶諸經脈絡,皆走於面,而行空竅,其清氣散於目而為精,走於耳而為聽。

若心事煩冗,飲食失節,脾胃氣虧,心火太甚,百脈沸騰,邪害空竅,而失明矣。況脾為諸陰之首,目為血脈之宗,脾虛則五臟之精華皆為失所,不理脾胃,養神血,乃治標而不治本也。《薛氏醫案》載張給事目赤不明,服祛風散熱藥,反畏明重聽,脈大而虛,此因勞心過度,飲食失節,以補中益氣,加伏神、棗仁、山藥、山茱、五味頓愈。又勞役復甚,用十全大補,加前藥而痊。一少年酒色過度,兩目腫痛,兩尺洪大,以六味丸料加麥冬五味,數劑頓明。此皆治本而罔顧標,所以為效最捷。若兼以眼藥,則徒事虛文,既無專功,便無實效矣。

卒然目無精光者,此湯氣大虛也。丹溪曾治一人,目忽不見,他無所苦,急煎人參膏與之服,二日方見。一人予以磁石藥,服之即死。

《醫余錄》雲∶有患赤眼腹痛脾虛,不能飲食,肝脈盛,脾脈弱、用涼藥治肝,則脾愈虛,用暖藥治脾則肝愈盛,但於溫平藥中倍加肉桂,殺肝而益脾,一治兩得矣。

一人生平好飲熱酒,忽目盲脈澀,此因熱酒所傷,胃中污濁之血,凝滯於內,阻隔清陽之氣,不能歸明於目也。丹溪以蘇木作湯,調人參末與之,服二日,鼻及手掌皆紫黑,此病退而滯血已行,乃與四物加蘇木、桃仁、紅花、陳皮,煎調人參末,服數日而愈。此丹溪以血蓄於中,則沖和胃氣傷矣。故消瘀藥中,佐以人參,則胃氣得以行,蓄血因之下,滯既去而無氣無傷,眼目自着光明之用矣。

凡目忽不明者,皆為陽虛氣脫,宜用補氣之藥,追回者也。然有臥濕冒濕而得之者,又宜於溫補劑中,加以白朮、茯苓燥濕之味。若視歧者,精散也。腎膽之汁不足,心肝之火獨炎,則陽光失其倚,而神水不能斂重,則瞳神散大也。

患目昏者,不拘時候,靜坐閉息,以兩目輪左轉七遍,右轉七遍,緊閉少時,忽大睜開,久行勿閉,則鬱火濁陰運出,清陽精氣獨光。

治翳當辨其起自何經?及翳形何色?各加引經藥。如東垣治一婦,綠色自下而上,知其陽明來也。但綠非五臟正色,殆肺腎相合而為病也。乃就書家以墨調膩粉合成色,諦視之與翳同,則肺腎為病無疑矣。乃以瀉肺腎之邪為君,以陽明藥為使,服之甚效。

他日復病者三,其所從來之經,與翳色各異、因思必經脈不調,以致目病不已,詢之果然,遂用養血滋陰藥作丸服之,而永不發,觀此則辨色分經,詎可忽哉!

治眼有以三棱針,刺出血而愈者,即《內經》「血宜決之」之義。然必初起血盛而熱者宜之,在太陽陽明二經方可,蓋二經氣血俱多故耳。他經出血,其病轉劇,故曰∶刺太陽陽明則目愈明;刺少陽陽明則目愈昏。

東垣治一人,因用豬肉煎餅,與蒜醋同食,復大醉而臥熱坑,次日瞳子散大,視物不真,諸方不應,乃以酒炒芩連,瀉熱為君,歸身生地,養血涼血為臣,五味子酸收瞳神散大,人參、二冬、地骨皮、生甘草、枳殼,苦甘補中,抑氣為佐,柴胡引經為使,服之頓愈。

丹溪治一壯年人,早起忽視物不見,就睡片時,略見而不明,食減倦甚,其脈緩大,重則散而無力,意其中濕所致,詢之果臥濕地半月,乃以白朮為君,黃 、陳皮為臣,附子為使,十劑而愈。皆治本之神見也。

海藏治一女,及笄而病,目三年紅腫難開,服散風清熱之藥反生翳,從銳 遮瞳神,右目之翳,從下而上,其脈短而實。潔古曰∶短為有積。《經》曰∶從內走外者。

少陽病;從下上者,陽明病。乃少陽陽明有積滯於中,抑遏臟腑,以致清陽不升,濁陰不降,乃以雲積之藥,加黃連、龍膽草,每早化服一丸,一日便下黑血塊,如黑豆大,而甚堅硬,由是翳退目明矣。

《夏子益奇疾方》雲∶目睛忽垂至鼻,如黑角塞,痛不可忍,或時時大便血出痛,名曰肝脹。羌活一味煎汁,服數盞目愈。

錦囊外障內障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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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臟腑之精華,皆上注於目,然所以能光燭遠近者,陽之用也。濟之以令光明不竭者,陰之力也。陰陽合德而為精明,非氣血獨能充其力也。蓋氣血止為陰陽之標,非即可以稱精華也。而陰陽實為氣血之本,所以能致精華也。陰虧則熱,故病於目也。紅赤暴痛,眼珠刺疼,夜則更甚,然雖極腫極疼。若視物則能見,豈非陰虛則熱,而邪火乘之,益耗其精神,無以為佐助清陽之用,所以赤腫刺疼,雖不能開目,而開則視物仍見,可見陰病而陽不病,是為有火者也。陽虛則寒,故病於目也。白翳遮睛,珠不甚痛,或全不痛,但如青盲,仍能開目,而視物則不見,豈非陽虛則寒,而濁陰犯之,遂失其如天與日之光而不彰乎?乃陽氣自病,是為無火者也。熱者,補其真陰,六味湯;寒者,補其真陽,八味湯。如是則陰陽自復,復能合德而為精明之用矣。(張)幼年時苦病目,及長而知醫,寤寐求之,始得其理,既自濟獲效,復以是法濟人,不論老幼男女,產後痘後。投無不應。《經》所謂∶知其要者,一言而終。諸病真陰真陽之謂歟!或以為疑,請以淺近易見之理而喻之,猶燈之能明者火也。資其明之用者,脂膏也。有脂膏而無火,何以能明?有火而無脂膏,則燎然猛烈,力窮乃止,二者,偏廢其一,便難以成光明之象矣。所謂火中求水,其源不竭,水中求火,其明不滅,一屬有形,一屬無形,惟其無形,故能生出有形,蓋造化之理,皆生於無也。

錦囊洗眼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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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川黃連(三錢) 杏仁(八粒,去皮,生用) 粉甘草(六分,生用) 膽礬(一分)銅青(三分) 大元棗(一枚) 上味秤極准,不得加減分厘,頭煎與二煎和勻,用新棉花收之,乘熱擦眼,以喉中作苦為度。余者,曬乾可藏數十年。此料可治十數人,不拘風火時眼,頻洗立效,老眼昏花流淚者,洗之仍如少年。

龍膽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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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毒熱氣攻沖,眼目暴赤癮澀羞明,及腫痛多睜,迎風有淚,翳膜攀睛, 肉癮痛。

龍膽草(洗去) 菊花(去根) 木賊 草決明(微炒) 甘草(炙,各二兩) 香附子(炒,去毛) 川芎(不見火,各四兩)

為末,每服三錢,用麥門湯入砂糖少許調,食後服。或泔調下亦可。

杞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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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治男子腎藏虛耗,水不上升,眼目昏暗,遠視不明,漸成內障。

白茯苓(去皮,八兩) 真枸杞(四兩,酒浸) 當歸(二兩,酒洗) 青鹽(一兩,另研) 菟絲子(二兩,酒浸蒸)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食前熱湯下。

生熟地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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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虛陰虛,眼目昏花。

生地黃 熟地黃 金釵石斛 玄參(各一兩)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服。

二百味草花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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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目赤流淚痛癢,晝不能視,夜惡燈光。

羯羊膽 蜂蜜 入蜜膽中,蒸熟候干,細研為膏,每台少許,或點目中。又法,脂月入蜜膽中,紙籠套住,懸屋檐下,待霜後掃取點眼。

此足少陽厥陰藥也。羊膽苦寒,益膽瀉熱,蜂蜜甘潤,補中緩肝,曰二百味草花膏者,以羊食百草,蜂采百花也。(時珍曰∶肝開竅於目,膽汁減則目暗,目者,肝之外候,膽之精華也。故諸膽皆治目疾。)

又方

治內障。

羯羊肝(一具,新瓦上焙乾) 熟地(二兩) 菟絲子 蕤仁 車前子 麥門冬 地膚子(去殼) 澤瀉 五味子 嫩防風 黃芩 白茯苓 杏仁(炒) 枸杞子 茺蔚子苦葶藶 青葙子(各一兩) 細辛(五錢) 上甜肉桂(去皮,三錢)

上為末,煉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四十丸,日三服,白湯送下。一人久病目,方士為灸肝俞,遂失明,服此良愈。以余藥與一盲者服,一日,覺燈火有一線如門縫中火光,次早翳膜俱烈如線。又服月余,目明如初。

烏賊骨,去目中浮翳,細研和蜜點之。

蕤仁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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蕤仁(淨仁,一兩,用紙裹,壓,去油) 白硼砂(一錢) 麝香(三分) 共研細末,瓷罐貯之,每日少許,點眼專去翳障。

光明撥雲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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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遠年近日一切眼疾。

爐甘石(一斤, 過,用黃連半斤,水二碗,煎五七沸,淬七次,止取淨末,二兩)硼砂(一兩) 片腦(一錢) 麝香(二分) 海螵峭(二錢) 珍珠(一錢) 血竭(三錢) 乳香 沒藥(各一錢) 研極細末,以後黃連膏子和劑,捏成錠子,淨火磨化點。

和劑黃連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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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八兩) 當歸 龍膽草 芍藥 大黃 黃柏 黃芩 川芎 生地黃 白芷 防風木賊 羌活 紅花 薄荷葉 菊花(各等分)

用水七八碗 浸藥三日,煎成膏子,和前藥成錠子。

又方

治眼赤腫作痛,用生地酒浸,搗爛濃塗眼上。又用草烏、南星、乾薑、桂枝為末,醋調貼兩足心。

羊肝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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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目疾內障。

夜明砂(淨淘) 蟬蛻 木賊(去節) 當歸(一兩,酒洗) 羊髒(四兩,煮熟或生用)

以羊肝去筋膜,水煮,搗爛和丸。

此足厥陰藥也。蚊食血之蟲,夜明砂皆蚊眼也。故能散目中惡血而明目。木賊輕揚而善磨,木故能平肝散熱而去障。蟬性善蛻,故能退翳。當歸能入厥陰養血而和肝,用羊肝者,羊性屬火,取其氣血之屬能補氣血,肝則性冷,故引諸藥入肝以成功也。

一方

治一切翳障神效,每日用柿餅一個,穀精草五錢,水煎八分,食遠服,其餅亦食之。

菊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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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腎不足,眼目昏暗,常見黑花多淚。

枸杞子(三兩) 蓯蓉(酒浸,炒) 巴戟(各一兩) 甘菊(二兩) 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食後酒鹽湯送下。

簡要夏枯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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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目珠痛,夜則痛甚,或用苦寒藥點上反疼甚者,神效。蓋夏枯草夏至陰生則枯草,純正陽之氣以勝濁陰,補養厥陰血脈,故治厥陰鬱火目疼如神不可忍也。

夏枯草 香附子(各一兩) 甘草(四錢) 為末,每服一錢五分,茶清調下,才下咽即痛減。

寶鑑甘菊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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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內障。凡男子腎虛,眼目昏暗,或見黑花,常服明目暖水髒,活血駐顏壯筋骨。

甘菊花 熟地(各一兩) 枸杞(四兩) 山藥(五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四十丸,空心食後服。

兔矢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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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瘡疹人眼,及昏暗障翳。

兔矢二錢,茶清調下,或吞服,須待瘡疹瘥後服之。此足厥陰陽明藥也,兔者,明月之精得金之氣,其矢名玩砂,能解毒殺蟲,故專能明目,又可兼治勞疳也。

飛絲芒塵入目,用陳京黑濃磨點之。

方脈耳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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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雲∶耳者,腎之竅也。腎主藏精者也。故精脫者,則頰黑而耳聾。耳者,宗脈之所聚也。以竅言之,水也。以聲言之,金也。以經言之,手足少陽,俱會其中也。有從內不能聽者,主也。有從外不能入者,經也。腎和則能聞五音矣。

又曰∶耳聾少氣隘干者,肺虛也。又曰∶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

腸胃不足,故氣弱不充,傷寒及大病之後,多有此症,以補中益氣湯治之。耳聾多恐者,肝虛也。《經》雲∶肝虛則目KT KT 無所見,耳無所聞,善恐,治法用四物湯,加防風、羌活、柴胡、菖蒲、茯神主之。

耳聾皆屬於熱,然有左耳聾者,有右耳聾者,有左右耳俱聾者,不可不分經而治也。左耳聾者,少陽火也,龍薈丸主之。右耳聾者,太陽火也,六味丸主之。左右耳俱聾者,陽明之火也,通聖散滾痰丸主之。凡有所忿怒過度,則動少陽膽火,從左起,故使左耳聾也。有所色慾過度,則動太陽膀胱相火,從右起,故使右耳聾也。有所醇酒濃味過度,則動陽明胃火,從中起,故使左右耳俱聾也。左耳聾者,婦人多有之,以其多忿怒也。右耳聾者,男子多有之,以其多色慾也。左右耳俱聾者,膏粱之家多有之,以其多肥甘也。

新聾多熱,少陽陽明火多故也。舊聾多虛,腎常不足故也。一宜散風清熱,一宜滋腎通竅。故大病後耳聾,須用補陰降火,然在病後,則氣血俱虛,必診兩手之脈,孰勝而為之治。若脈大無力,或右手細小沉弱者,陽氣大虛也,宜甘溫之劑,仿陽生陰長之義,少加血藥佐之。若純視為陰虛,而用滋陰降火之劑,則陽氣愈弱、非惟耳聾不痊,反增噁心胸滿泄瀉之患矣。

《經》曰∶腎開竅於耳。夫腎之為髒,水髒也。天一生水,故有生之初,先生二腎,而一陰藏焉。又有相火存乎命門之中,每挾君火之勢,而侮所不勝,《經》所謂一水不能勝二火也。況又嗜欲無節,勞役過度,或中年之後,大病之餘,腎水枯涸,陰火上炎,故耳癢耳鳴,無日不作也。《經》曰∶陽氣萬物,盛上而躍,故耳鳴也。是以鳴甚如蟬,或左或右,或時閉塞,然有作腎虛治而不效者,何也?此有痰火上升,郁於耳中而為鳴,郁甚則壅閉矣。凡遇此疾,若平昔飲酒濃味,上焦素有痰火者,只作清痰降火治之,多因先有痰火在上。又感惱怒而得,怒則氣上,少陽之火,客於耳也。若是腎虛而鳴者,亦是膀胱相火上引,故鳴必不甚,其人必多欲,當兼見勞怯之症。

有氣逆而聾者,所屬有二。凡手太陽氣厥而耳聾者,其候聾而耳內氣滿也。手少陽氣厥而耳聾者,其候耳內渾渾烹烹,此皆氣逆而聾也。治法宜四物湯,加降火通氣之藥。然髒氣逆而為厥聾,必有眩昏之症,風聾必有頭痛之症。勞役傷其氣血,淫慾耗其精元,昏昏 是謂勞聾也。必有虛損之症,其聲嘈嘈眼見黑花,此乃虛聾症也。

凡耳聾因濕熱痰及氣實者,並宜檳郎丸,或神芎丸下之。如耳濕腫痛者,用涼膈散,加(酒炒)大黃、黃芩(酒浸),防風、荊芥、羌活主之。

耳者,雖足少陰之所主,然人身十二經絡,除足太陽,手厥陰,其餘十經絡,皆入於耳,惟腎開竅於耳,故治耳者,以腎為主。然心亦開竅於耳,何也?蓋心竅本在舌,以舌無孔竅,因寄於耳,腎為耳竅之主,心為耳竅之客,腎治內之陰,心治外之陽,清淨精明之氣,上走空竅,而聽斯聰矣。若二經不調,陰陽不和,皆令暴聾,然五臟開於五部,分陰陽言之,在腎肝居陰,故耳目二髒,陰精主之。在心脾肺居陽,故口鼻舌三竅,陽精主之。是以五臟不和,則七竅不通。凡一經一絡有虛實之氣入於耳者,皆足以亂其聰明,此言暴病者也。若夫久聾者,於腎亦有虛實之異,左腎為陰,主精,右腎為陽,主氣,精不足,氣有餘,則聾為虛。若瘦而色黑,筋骨健壯,此精氣俱有餘,固髒閉塞是聾為實,乃高壽之兆,二者,皆稟受所致也。若耳聾頰黑者,為脫精腎憊,用安腎八味蓯蓉等丸選而用之。若腎經虛火,面赤口乾,痰盛內熱者;六味丸主之,此論陰虛者也。至於陽虛者,亦有耳聾,《經》曰∶清陽出上竅,胃氣者,清氣元氣春升之氣,同出而異名也。今人飲食勞倦,脾胃之氣一虛,不能上升,而下流於腎肝,故陽氣閉塞,地氣冒明,邪害空竅,令人耳目不明,此陽虛耳聾,須用東垣補中益氣湯主之。有因心氣虛實不調,虛則不能治其陽,下與陰交,實則恃陽強而與陰絕,《經》曰∶至陰虛天氣絕是也,宜以補心丸加減主之。更有地氣冒明者,或憂愁不解,陰氣閉塞,不與陽通,或內外濕飲痞膈,其氣不得升降,而耳中赤渾渾烹烹者,宜以昇陽除濕之劑主之。然以陰精陽氣而論,則耳目二竅,陰精主之。陰精主者,貴清涼而惡煩熱。陽氣主者,貴溫暖而惡寒涼。潔古老人嘗有是論,信乎耳目之不可以溫補也!

《仁齋直指》雲∶腎通於耳。所主者精,精氣調和,腎氣充足,則耳得聽斯聰矣。故能調養得所,氣血和平,則其聾漸輕。若不知自節,日執勞煩,不禁慾,不戒性,不戒酒,乃爆炙濃味,雖服藥無效也。

又有耳痛,耳鳴、耳癢、耳膿、耳瘡,亦當從少陰正竅,分寒熱虛實而治之,不可專作火與外邪。凡耳鳴以手按之而不鳴,或少減者,真虛也。手按之而愈鳴者,火實也。昔王萬里時患耳痛,魏文靖公,勸以服青鹽鹿茸,煎雄附為劑,且言此藥,非為君虛損服之,易不觀易之,坎為耳痛,坎水藏在腎,開竅於耳,在志為恐,恐則傷腎,故耳痛。氣陽運動常顯血陰流行常幽,血在形,如水在天地之間,故坎為血卦,是經中已着病症矣,競餌之而愈。

人身有九竅,陽竅七,耳目口鼻是也。陰竅二,前後二陰是也。陽氣走上竅,若下入陰位,則有溺泄腹鳴之候;陰氣走下竅,若上八陽位,則有窒塞耳鳴之候。高年之人,腎水已竭,真火易露,故腎中之氣易出難收,浮趙上竅,竅內有聲如蛙鼓蚊鑼,是以外入之聲,與內聲相混,聽之不清,至年邁陰氣內竭,不能上通,而失聽斯聰矣。非若少壯之人,濁陰遮蔽其竅,外聲不得內人,故用菖蒲、麝香,透氣導達為事也。故治高年逆上之氣,全以磁石為主,取其重能達下,性主下吸,兼用地黃龜膠群陰之藥佐之,更助五味子山茱之酸收之,令陰氣自旺於本宮,而不上觸於陽竅,由是空曠無礙,耳之受聲,猶谷之受響,故耳之妙用,全在虛而能受也。

固本耳聰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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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腎不足,諸虛耳聾。

熟地(四兩,焙) 柏子仁(焙,去油) 人參(一兩,焙) 石菖蒲(五錢,蜜酒拌,焙) 遠志肉(甘草炙,一兩,焙) 五味子(七錢) 白茯神(一兩,人乳拌炒) 山藥(二兩,炒黃) 為末,蜜丸,早晚食前食遠,白湯各服三錢。

通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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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暴怒氣閉腫脹。

茴香 石菖蒲 人參 延胡索 陳皮 木香(各一錢) 羌活 僵蠶 川芎 蟬蛻(各五錢) 穿山甲(二錢) 甘草(一錢五分) 為末,酒調服。

治耳痛不可忍者,用磨刀鐵漿滴入耳內即愈,神效。

耳諸方俱前耳病門參看。

方脈鼻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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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塞不聞香臭者,俗謂肺寒,而用解利辛溫之藥不效,殊不知多因肺經素有火邪,故遇寒便塞也。治法清肺降火為主,佐以通氣之劑。如原無鼻塞舊症,但一時偶感風寒而致窒塞聲重,或流清涕者,自作風寒治之。然氣虛之人,氣弱不能上升,則鼻塞滯,所謂九竊不通,腸胃之所生也,多服補中益氣湯自通。

肺開竅於鼻,陽明胃脈,亦挾鼻上行腦,為元神之府,鼻為命門之竅,人之中氣不足,清陽不升,則頭為之傾,九竅為之不利。《經》曰∶天氣通於肺。若腸胃無痰火積熱,則平常上升皆清氣也。故十二經脈三百六十五絡,其氣血皆上升於面,而走空竅,其宗氣出於鼻而為臭,謂陽氣宗氣者,皆胃中生發之氣也。若因饑飽勞役,損傷脾胃,則生發之氣弱,而營運之氣不能上升,乃邪塞空竅,故鼻不利而不聞香臭也。治法宜養胃實營氣,陽氣宗氣上升則通矣。然《難經》雲∶心主五臭,肺主諸氣。鼻者,肺竅也。反聞香臭者,何也?蓋以竅言之肺也,以用言之心也。若因衛氣失守,寒邪客於頭面,鼻亦受之,不能為用,是以不聞香臭矣。《經》雲∶五氣入鼻,藏於心肺,心肺有病,鼻為不之利也。視聽明而清涼,香臭辨而溫暖,治法宜先散寒邪,後補胃氣,使心肺之氣,得以交通,則鼻利而香臭聞矣。

鼻流濁涕不止者,名曰鼻淵。乃風熱爍腦,而液下滲或黃或白,或帶血如膿狀,此腎虛之症也。《經》曰∶腦滲為涕。又曰∶膽移熱於腦。《原病式》曰∶如以火爍金,熱極則反化為水。然究其原,必腎陰虛而不能納氣歸元,故火無所畏,上迫肺金,由是津液之氣,不得降下,並於空竅,轉濁為涕,津液為之逆流矣。於是腎肝愈虛,有升無降,有陽無陰,陰虛則病,陰絕則死,此最宜戒怒以養陽,絕欲以養陰,斷爆炙,遠酒面,以防作熱,然後假之良醫,滋腎清肺為君,開郁順氣為臣,補陰養血為佐,俾火息金清,降令腎行,氣暢郁分,清竅無壅,陽開陰闔,相根據相附,臟腑各司乃藏,自換以培其根,藥餌以卻其病。問有可愈者,苟或驕恣不慎,或誤投涼藥,雖倉扁不能使其長生矣。

鼻為呼吸之門戶,熱氣蒸於外則為肺風赤鼻,不獨因於酒也。熱氣至於內,則為息肉鼻瘡,故 肉者,上焦積熱,鬱塞而生也。

凡鼻頭白者,血亡出。赤者,血熱也。蓋面為陽中之陽,鼻居面中,一身之血,運至面鼻,皆為至清至精之血。若血亡無以運,則色白而不榮,血熱而沸騰,則獨紅而且赤,蓋肺之為髒,其位高,其體脆,性畏寒,又惡熱,故多酒之人,酒氣熏蒸,則為鼻準赤,得熱愈紅,熱血得冷則凝,污而不行,故色紫黑。其治之法,亡血者,溫補之;熱血者,清利之;寒凝者,化滯生新,四物湯加酒芩、酒紅花之類;氣弱者,更加(酒浸)黃 以運之,其酒 鼻,治法亦然也。久患鼻濃涕極臭者,即名腦漏。氣虛者,補中益氣湯。陰虛者,麥味地黃湯。

菖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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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內窒塞不能,不得喘息。

菖蒲 皂角(等分) 為末,每用一錢,綿裹塞鼻中,仰臥片時。

治鼻不聞香臭,多年不愈者,皆效。

用生蔥分作三段,早用蔥白,午用中段,晚用蔥未段,塞入鼻中,令氣透方效。

濟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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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 肉。蓋 肉因胃中有食積,熱痰流注,故宜兼治其本。

蝴蝶礬(二錢) 細辛(一錢) 白芷(五分) 為末,以舊綿裹藥,納鼻中,頻頻換之。

鼻中生肉贅,臭不可言,痛不可搖,以白礬加 砂少許,吹上化水而消,內服清濕熱之藥。

肺風紅鼻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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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葉(去毛,蜜制,四兩) 連翹(二兩,去實) 梔子(四兩,童便炙炒黑色)玄參(酒浸一宿,焙乾) 桑白皮(一兩,去粗皮,蜜制) 共為細末,每服三錢,甘草湯下,再用後敷藥。

雄黃(五分) 麝香(一分) 明礬(一錢) 半夏(二錢) 硫黃(一錢) 共為細末,清晨用水調搽,臨睡根據些,飲淡酒,能戒酒更妙。

鼻淵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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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花(陰乾) 赤小豆(各等分) 共為細末,吹之,不三次而愈。

蒼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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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流濁涕不止,名曰鼻淵。

辛荑仁 蒼耳子 香白芷 薄荷葉 為末,每服二錢,蔥茶清,食遠調下。

鼻衄不止,用乳發燒灰存性,細研水服,並吹鼻中。又方,用白芨末,新汲水調服。

又法,用濕紙數十層,安頂中,以火熨之,紙干立止。又法,以線扎中指中節,左孔出血,扎左指,右孔扎右,兩孔出,俱扎。

芎犀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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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流涕不止,鼻塞頭痛。見前頭風門。

兒科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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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舌者,心脾有病也。蓋心候於舌,而主血,然脾脈絡於舌下,火土又子母也。有熱即與血氣俱盛,其狀附舌下,而近舌根,生形如舌,而微短小色異,亦宜針刺。如至生着頰里及上 者,即名重 。若着齒齦者,即名重齦。

木舌者,因臟腑壅滯,心脾積熱,其氣上沖,是以舌腫尖大,塞滿口中。若不急治,則致害人,更不可用手去按,按則舌根乃損,長成語言不正。如至啼叫無聲,面色頻變,而驚疼者,不治,然舌病固屬心脾,但肝脈亦絡舌本,故傷寒邪傳厥陰,則舌卷囊縮,概可見矣。

弄舌者,是脾臟小熱,舌絡微緊,時時舒舌,治之勿過用涼藥,即有飲水者,亦脾虛津液不足耳。若於大病之末,而弄舌者,凶。凡出長而收緩者,名曰舒。微露即收,舌干腫澀者,名曰弄。若舌上無故出血者,名曰舌衄。總心脾熱症也。

一捻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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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鵝口口瘡。

雄黃(三錢) 硼砂(一分) 龍腦(少許) 甘草(五分) 為末,干摻患處。或用蜜調揀。

青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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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鵝口重舌,口瘡垂癰。

龍腦(一分) 青黛 朴硝(各一錢) 一方有牛黃,為末,蜜調,用鵝翎敷上少許。

天南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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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重 重齦。

天南星,生,去皮、臍,為極細末,用醋調塗腳心,男左女右。濃皮紙貼,如干時,再用醋潤。

麥門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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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中客熱,口氣作臭,齒齦痛腫。

人參(一錢) 赤茯苓 麥門冬 天門冬 生地 熟地 白茅根(去皮,各二兩) 水煎服。

當歸連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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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脾有熱,重舌木舌。

當歸尾(三錢) 連翹(三錢) 川白芷(二錢) 大黃(一錢) 甘草(一錢) 水煎服。

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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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舌腫。用黃柏以竹瀝浸一宿,點舌上。

一方

治舌退場門數寸,以冰片為末,敷愈。

消毒犀角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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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內蘊邪熱,咽膈不利,重舌木舌,一切熱毒等症。

鼠粘子(四錢,微炒) 荊芥 甘草 黃芩(各一錢) 防風 犀角(各五分) 水煎服。

黑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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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口舌生瘡。

玄參 麥冬 天冬(各等分) 為末,蜜丸,綿裹,噙化咽津。

兒科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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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喉者,一身之總要,水谷之道路也。若胸膈之間,蘊積熱毒,致生風痰,壅滯不散,發為咽喉之疾,或內生瘡,狀如肉腐,窒塞不通,吐咽不下。如單肉娥、雙肉娥,及腮腫脹,甚者內外皆腫,上攻頭面,治宜先吐風痰,以遁咽膈,然後解熱毒,清肺胃,遲則不救。其單雙肉娥,可針即針,有不可針者,亦用吹點劫藥,吐去風痰,以圖捷效,次服煎劑,蓋急症難於久待也。 腮腫脹者,重則瓷鋒刺去惡血,輕則或塗或點,次投湯劑,散風清熱解毒消痰自愈也。

喉痹者,即纏喉風類也。其候面赤氣粗,咽喉腫閉,乃蓄熱生風,積聚毒痰而作。甚者,內壅肉瘤一塊,氣閉不通。若至鼻面青黑,寒噎頭低,痰膠聲鋸者不治。更有髒寒,亦能令人咽閉,而吞吐不利者,蓋諸症下寒過極,則上熱反盛,不獨此也。其候與前論娥症相近,而治法不能無異,大抵無形腫閉者,為痹,有形腫痛者,即是娥耳。先吐風痰者,急則治其標也。後解熱毒者,緩則治其本也。至於上熱下寒者,用熱藥食前冷服之,不可誤服涼藥也。

牛蒡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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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喉痹。

牛蒡子 玄參 升脈 桔梗 犀角 黃芩 木通 甘草(各等分) 水煎服。

化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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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風熱上攻,咽喉腫痛。

桔梗(一錢五分) 薄荷 荊芥 甘草 山豆根(各一錢五分,俱焙,為末) 牙硝 硼砂朴硝 雄黃 硃砂(各一錢,俱不見火,研為細末) 和勻,干敷舌上,或溫濃茶調搽少,咽下亦可。

雄黃解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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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熱上攻,纏喉喉痹,雙鵝腫痛,湯藥不下,咽痛頦腫,用此吐之。

雄黃(一兩) 巴豆(去油,十四個) 鬱金(一錢) 為末,醋糊丸。如黍米大,熱茶清下七丸至十丸,吐出頑涎即蘇。如口噤,以物挖開灌之,纏喉急痹,緩治而死。雄黃能破結氣,鬱金能散惡血,巴豆能下稠涎,下咽無不活着。

又方

治喉痹。

用陳年霜梅,入蜒蚰令化,每患喉痹等症,用梅噙於口中,神效。

方脈喉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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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一陰一陽,結謂之喉痹。一陰,少陰君火也。一陽,少陽相火也。手少陰心脈挾咽,足少陰腎脈循喉嚨,其人膈間素有痰涎,或因飲酒過度,或因忿怒失常,或因房室不節。蓋飲酒過度,胃火動也,富貴者,多犯之。忿怒失常,肝火動也,婦人多犯之。房室不節,腎火動也,男子多犯之。火動痰上,而痰熱潘灼,壅塞咽隘之間,痰者,火之本,火者,痰之標,火性急速,所以內外腫痛,水漿不入,乃外症之最危者。治療之法,急則治標,緩則治本,治標用丸散以吐痰散熱;治本用湯藥以降火補虛。奈何治者?但云治脾肺火,而未雲降肝腎火也。必須以《內經》從治之法,切不可驟用寒涼,蓋促其危耳。故實火須用正治,虛火須用從治,須分明白,不可少誤。

咽與喉,會厭與舌,四者同在一門,其用各異。喉以納氣,故喉氣通於天;咽以納食,故咽氣近於地∶會厭管乎上,以主開闢。掩其氣喉,令水谷能進食喉而不錯,四者,交相為用,關一則飲食廢而死矣。雲喉痹者,謂喉中呼吸不通,言語不出,而天氣閉塞也。雲咽痛及嗌痛者,為咽喉不能納唾與食,而地氣閉也。雲喉痹咽嗌痛者,謂咽喉諸病,天地之氣並閉塞也。嗌即咽之低處。

咽在後主食,喉在前主氣。十二經中,唯足太陽主表,別下項余經,皆內循咽喉,盡得以病之,而統在君相二火,喉主天氣,屬肺金,變動為燥,燥則澀而閉。咽主地氣,屬脾土,變動為濕,濕則腫而脹,皆火郁上焦,致痰涎氣血結聚,咽喉腫達於外,麻癢且痛,為纏喉風。腫於兩旁為喉痹,其單蛾雙蛾,水舌舌脹,纏喉風,走馬喉風,病同於火,故不分也。惟纏喉走馬,殺人最速,子和曰∶治喉痹,用針出血,最為上策。《內經》「火郁發之」,發謂發汗,出血者,乃發汗之一端也。喉痹多屬痰熱,重者,用桐油探吐,肺絕喉閉,其脈浮散而微細,其聲如鼾,有如痰在喉中響者,此為肺絕之候,宜速用人參湯調入竹瀝薑汁服之。若早者,十全七八,次則十全三四,遲則十不救一。纏喉風亦屬痰熱,謂其咽喉里外皆腫者是也。亦用桐油,以鵝翎探吐。喉閉者,取山豆根汁,含咽即開,有藥不能進者,急取病患兩臂捋數十次,便血聚大指上,以發繩扎住拇指,針刺指甲縫邊出血,如放沙一般,左右手皆然,其喉即寬。咽瘡喉痛,多屬虛熱、血虛,虛火遊行無制,客於咽喉也。虛者,八味加牛膝,五味子煎與食前冷服。實者,黃連、荊芥、薄荷、薑汁硝蜜噙化。喉痛必用荊芥,陰虛火炎上必甲玄參。有方,用茜草一兩,作一服者,以其能降血中之火也。有咽痛而諸藥不效者,此非咽痛,乃是鼻中生一條紅線如發,懸一黑泡,大如櫻珠,垂掛到咽門而止,難用深取,宜用土牛膝根,(即鼓槌草,)獨條直而肥大者,搗碎入好醋三五滴,同研取汁,滴入鼻中二三點,即系斷珠破,吐出瘀血立安。痰結塊在喉中,如梗狀者,梅核氣也,宜噙化丸。陰虛咳嗽,久之喉中痛者,必有瘡名肺花瘡,坎離加玄參甘桔,不可用冰片吹藥。

恐辛散瘡轉潰也。

喉與咽不同,喉者,脘呼吸之門戶,主出而不納。咽者,胃脘。谷之道路,主納而不出。蓋喉咽司呼吸,主升降,此一身之緊關橐禽也。《經》曰∶足少陰所生病者,口渴,舌乾咽腫,上氣嗌干及痛。《素問》雲∶邪客於足少陰之絡,令人咽痛,不可納食。又曰∶足少陰之絡,循喉嚨通舌本。凡喉痛者,皆少陰之病,但有寒熱虛實之分,少陰之火,直如奔馬逆沖於上,到此咽喉緊鎖處,氣鬱結而不得舒、故或腫或痛也,其症必內熱口乾而赤,痰涎湧上,尺脈必數而無力,蓋緣腎水虧損,相火無制而然。須用六味地黃麥冬五味大劑,作湯服之。又有色慾過度,元陽損虧,無根之火遊行無制,客於咽喉者,須八味腎氣丸大劑,煎成冰冷與飲,引火歸源,庶幾可救。此論陰虛咽痛者,如此治法,正褚氏所謂上病療下也,其間有乳鵝纏喉,二名不同,腫於咽兩旁者為雙鵝,易治。腫於一邊者為單鵝,難治。如有惡寒表症,用荊防敗毒散散之。不惡寒而無表症者,惟為辛涼清利,外用鵝翎蘸米醋攪喉中,去盡痰涎,復以鵝翎探吐之。令着實一咯,咯破鵝中紫血即潰,或紫金錠磨下即安,慎勿輕用刀針。古方有用巴豆油染紙作燃子,點火吹滅,以煙熏鼻中,實時口鼻流涎,牙關自開,再用此搐患處即愈。

有陰氣大虛,虛火無制、孤陽飛越,客於咽喉,遂成咽痛者,脈必浮大,重取必澀,去死為近,宜人參一味濃煎,細細飲之。如作實症,用以清降之藥,禍在反掌。(愚見人參必同童便制附子同煎,溫和食前頓服,則監製虛火下歸乃愈。如單用人參細細飲之,恐浮火益熾,亦非穩當。)奈世人但知熱咽痛,不知有寒咽痛也。

《經》曰∶太陽在泉,寒淫所勝,民病咽痛頜腫。陳藏器用附子去皮、臍,炮,炙,切葉,以蜜塗炙,令蜜入內,噙咽其津,甘味盡更易之。仲景雲∶下利清谷,里寒外熱,脈微欲絕,而赤咽痛,以通脈四逆湯。又曰∶冬月伏寒,在於腎經,發則咽痛下利,附子湯溫其經則愈。又有司天運氣,其年鄉村相染。若惡寒者,多是暴寒折熱,寒閉於外,熱郁於內,切忌膽礬酸寒之劑點喉,反使陽郁不伸。又忌∶硝黃等寒劑下之,反使陽陷入里,禍不旋踵,須用表散。若甘桔湯之類,東垣曰夏傷寒伏於腎,少陰之經,多咽痛者名腎傷寒也,宜熱藥冷凍飲料之。

又有喉間作痛,潰爛久而不愈,此必楊梅瘡毒,須以萆 湯為主,隨症佐以別藥。

甘桔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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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少陰咽痛。

桔梗 甘草(各等分) 每服五錢,水煎服。

龍腦硬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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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急慢喉痹,咽喉腫塞不通。

盆硝(四錢) 白僵蠶(微炒,去嘴,為末,八錢) 甘草(生末,八錢) 青黛(八錢) 馬勃末(三錢)蒲黃(五錢) 麝香(一錢) 龍腦(一錢) 為末,藏貯瓷盒,每用一錢,新汲水調咽,如是喉痹即破,出血便愈。若非喉痹,自然消散,諸般熱腫,用藥五分擦在舌上,咽津即愈。

噙化三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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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咽喉痛大效。

田豆根(一兩) 硼砂(二錢) 龍腦(少許) 麝香(少許) 為末,用毒魚膽為丸,綠豆大,每服三五丸,噙化咽津。

七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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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喉痹。

僵蠶(直者,十個) 牙皂(一挺,去皮、弦) 全蠍(十個,頭角全者,去毒) 硼砂雄黃 明礬(各一錢) 膽丸(五分) 為末,每用一字,吹喉中即愈。

一方

治乳鵝。用野芥菜搗汁,醋調,以鵝翎探入喉中,吐出涎水即愈。

乳鵝喉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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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白礬一塊,挖空,入巴豆一粒,火沸過,去豆為末,吹入少許。

通無達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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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喉病, 腮腫毒俱效。

連翹 防風 貝母 荊芥 玄參 枳殼 甘草 白芥子 赤芍 天花粉 桔梗 牛蒡子 黃芩 射干 加燈心,水煎服。

一方

治纏喉風,用白礬細末五分,烏雞子一個,二味調勻,灌喉中立效,活人甚多。

絳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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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咽喉腫痛,不能咽物,及口舌生瘡。

龍腦(五分) 硼砂(一錢) 硃砂(三錢) 馬牙硝(五分) 寒水石( 熟,二錢) 研勻,每用一字摻於舌上,津咽之。

三因蜜附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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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寒咽閉不能咽。

大附子一枚,生,去皮、臍,切作大片,蜜塗炙令黃,每用一片,口含咽津,候甘味盡,再換一片含之,以效為度。

方脈口唇病合參(附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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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者,五臟六腑所貫通也,為脾之竅,臟腑之氣,皆由此出入。若門戶小,臟腑有偏勝之疾,則口有偏勝之症,故肝熱口酸,心熱口苦,或口舌生瘡,脾熱口乾,肺熱口辛,腎熱口咸,胃熱口淡或口臭。更有因謀慮不決,肝移熱於膽,而口苦者,(蓋肝主謀慮,膽主決斷。倘事或膽不決則害怒,膽汁上益而口苦。)有脾胃氣弱,水乘土位,而口酸者;有膀胱移熱於小腸,而口糜潰爛者,然口舌生瘡,初起不可便用涼藥敷摻,恐寒凝不散,內潰奔走,久而難愈,必先用辛輕升散而後清涼,使鬱火達外,再視其所因而治之。更有中氣不足,脾胃虛衰,不能斂納下焦陰火,被逼上炎,以致虛陽口瘡。丹溪所謂∶勞役過度,虛火上炎,遊行無制,舌破口瘡者,又當從理中湯加附子治之。若作實熱,誤投涼藥,則所害不止口瘡矣。口瘡者,上焦實熱,中焦虛寒,下焦陰火,各經傳變所致,當分別治之。如發熱作渴飲冷,實熱也。輕則用補中益氣,重則用六君子湯。飲食少思,大便不實,中氣虛也,用人參理中湯。手足逆冷,肚腹作痛,中氣虛寒,用附子理中湯,晡熱內熱,不時而熱,血虛也,用八物加丹皮、五味、麥冬。發熱作渴吐痰,小便頻數,腎水虛也,用八味丸。日晡發熱,或熱從小腹起,陰虛也。用四物參術五味麥冬不應,則用加減八味丸。若熱來復去,晝見夜伏,夜見晝伏,不時而動,或無定處,或從腳起,乃無根之火也,亦用前丸及十全大補加麥冬五味,更以附子末,唾津調抹湧泉穴。若概用寒涼,損傷生氣,為害匪淺!或問虛寒何以生口瘡,而反用附子理中耶?

蓋因胃虛谷少,則所勝者,腎也。水氣之逆而承之,反為寒中,脾胃衰微之火,被迫炎上,作為口瘡。《經》曰∶歲金不及,炎火乃行,復則寒雨暴至,陰厥乃格,陽反上行,民病口瘡是也,故用參術甘草,補其土,姜附散其寒,火得所助,則接引退舍矣。

《折衷》雲∶脾臟應腎,通口氣,脾口為合,足陽明胃之經,其脈挾口環唇,故脾胃受邪,則唇為之病,風則動,寒則緊,燥則干,熱則裂,氣鬱則生瘡,血少則澀而無血色。然六腑之華,亦在唇。《經》雲∶脾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者,倉稟之本,營之居也。其華在唇,且肝脈、督脈、沖脈、任脈皆絡於唇,一有受邪,則唇為之病。凡唇白者,主唾涎嘔逆,諸失血症也。唇黃者,主脾受積熱也。唇紅紫者,主蟲齒積痛也。唇青者,主血虛,脾寒也。唇紅者,主煩躁,渴飲也。又有傷寒狐惑,上唇生瘡,蟲食其髒,下唇有瘡,蟲食其肝者。然唇者,肌肉之本也。人中平滿者,為唇反,唇反者,肉先死也。

《靈樞》曰∶沖脈、任脈,皆起於胞中,為經絡之海,別而絡唇口。血氣盛則充膚熱肉,血獨盛則淡滲皮膚,生毫毛,婦人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數脫血也。故沖任之脈,不榮口唇而須不生,宦者,去其宗筋陰器,傷其沖脈,血瀉不復,皮膚內結,唇口不榮,故須不生。其有天宦者,天生陽氣不舉,不能御婦,未嘗被傷,不脫於血,然其須不生,何也?曰∶此天之所不足也。其沖任不盛,宗筋不成,有氣無血,唇口不榮,故須亦不生。由此觀之,唇口不獨脾胃也。

呵欠者,脾胃中氣不足,精神勞倦所致也。《經》曰∶足陽明之脈,是動則病,振寒善伸數欠。欠者,陽引而上陰引而下,乃精與神不相根據,而陰與陽不相守也。

方脈舌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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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舌乃心之苗。又曰∶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開竅於口,藏精於脾,故病在舌。又曰∶心脈系舌本,脾脈絡舌旁,系舌下,故發為病,或生瘡,或重舌木舌諸症,皆二經之所致也。然肝脈亦絡舌本,故風寒所中,則蜷縮而不言,七情所郁,則熱腫滿而不消,心熱則裂而瘡,脾熱則滑而苔,而脾閉則白胎如雪,肝壅熱則血上涌。

若舌無故自痹者,不可作風熱治,蓋由心血不足,血虛火爍耳,理中湯合四物湯治之。

昔有人舌上生瘡,久蝕成穴,服涼藥不效,此下元虛寒,虛火不降,投養正丹遂愈。

龍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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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膈壅熱,口舌生瘡,咽嗌腫塞。

硃砂(一錢五分,研) 寒水石( 通赤,三錢二分) 腦子(二分半,研) 為末,每日三五次,夜臥摻貼。

口疳吹藥神方(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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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者,加西牛黃一分更好。

冰片(二分) 人中白( ,二錢) 麝香(一分) 銅青(三錢五分) 上研極細,令濃茶淨口,吹少許,候痰涎流盡,再吹一二次即煎。

一方

治舌腫,用百草霜為末,好醋調敷立

升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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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膈熱壅,口舌主瘡,先用此升發。

升麻(一兩五錢) 赤芍藥 人參 桔梗 葛根 薄荷 防風(各一錢) 甘草(五分) 水煎食後服。

三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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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三焦實熱。

黃芩(春四兩、夏秋六兩、冬三兩) 大黃(春三兩、夏一兩、秋二兩、冬五兩)黃連(春四兩、夏五兩、秋冬三兩) 為末,蜜丸,每服百丸,食後白湯下。

加味龍膽瀉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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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膽痹口苦。

柴胡(一錢) 黃芩(七分) 人參 黃連 天冬 麥冬 山梔 生甘草 龍膽草 知母(各五分) 五味子(七粒) 水煎服。

加味甘露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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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經客熱口臭,牙宣赤眼口瘡,上焦消渴,此心肺胃藥也。

熟地 生地 天冬 麥冬 枇杷葉(去毛) 黃芩(各一兩) 茵陳 枳殼 石斛 甘草(各一兩)

犀角(五錢) 為粗末,每服三五錢,水煎,食後臨臥溫服。

香薷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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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口臭。用香薷煎濃湯含之。丹溪雲∶香薷能治口臭如神。

治口瘡,用砂仁火 存性為末,摻上即愈。又方用檳榔火 存性為末,入輕粉敷

內府治口臭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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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連翹為末,糊丸,食蒜韭之後,茶吞二三錢,口中濁氣,化為清氣,甚效。

紅芍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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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曰∶心痛口瘡,紫桔紅蒼,三錢四兩,五服安康。上件紫菀、桔梗、紅芍藥、蒼朮各等分細末,羊肝四兩,批開摻藥末三錢,用麻扎定,火內燒令熟,空心食之,白湯送下,大效。

順氣豁痰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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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舌痹或麻,此因痰氣滯於心胞絡。

半夏(用白礬生薑皂角煮過,一錢五分) 茯苓 橘紅 栝蔞(去油) 貝母 黃連桔梗 香附(便制) 枳殼(各一錢) 甘草(四分) 姜水煎服。

理中湯

方見中寒門。

治舌腫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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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能開合以萆麻子,棉紙取去油,將此紙作燃,燈上點着,吹滅將煙熏之,良久則消。

昔人年二十餘歲,口臭如登廁。醫者曰∶肺金本主腥,金為火為乘,火主臭而然也。久則成腐,腐者,腎也。亢極則反兼水化,其病在上,宜涌之,如法果愈。

兒科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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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疳者,多因氣虛受寒,鬱熱在內,或食甜酸鹽膩之物,積滯日久,蘊熱上沖,齒焦黑爛,間出清血,血聚成膿,膿臭成蟲,侵蝕口齒,甚有腮頰穿破,乳食難進,氣喘熱作而危矣。治法宜內服清解,先去積熱,外用溫鹽水淨,吹以去涎拔熱之藥,切不可純以寒涼斂遏,以致鬱熱無從發泄,厥潰更深矣。以走馬名之者,蓋齒屬腎,腎氣一虛,則虛火邪熱,直奔上焦,勢如走馬耳。

牙痛者,陽明胃火也。宜內服清胃之劑,外用擦藥,拔散火邪。然有氣虛,脾胃不足,或服寒涼過多,抑遏陽氣於脾土之中,是以身反發熱者,當以火郁湯,或補中益氣湯,不應則用八味地黃湯加牛膝、五味子以導下之,蓋牙本骨之餘,多屬腎經虛火所致耳。

牛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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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口疳。

牛黃(一分) 人中白(四分) 青黛(四分) 冰片(一分) 象牙(燒灰,四分) 珍珠(乳炙,七粒) 白馬蹄(燒灰,四分) 胡黃連 血竭(各四分) 麝香(少許) 為細末,冷濃茶淨患處吹之。

昇陽清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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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牙疳牙痛。

升麻(六分) 石膏(一錢二分) 連翹(一錢) 生地(一錢二分) 牛蒡子(一錢,研)丹皮(八分) 桔梗(四分) 甘草(三分) 荊芥(四分) 薄荷(四分) 加燈心,水煎。

清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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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 蘆薈 胡連 黃柏 兒茶 硼砂(各五分) 冰片(一分) 用冷濃茶,淨口吹之。

治小兒走馬牙疳,一時腐爛即死,此方極效。

用婦人溺桶中白垢(火 ,一錢) 銅綠(二錢) 麝香(一分) 冰片 牛黃(各一分) 研細敷上立愈。

牙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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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薑 南棗(各燒存性) 枯白礬(等分) 為末,敷之即愈。

方脈齒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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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男子八歲,腎氣實,而齒更;三八真牙生;五八則齒槁;八八而齒去矣。

女子亦然,以七為數。蓋腎主骨,齒者,體之標,髓之所養也。凡齒屬腎,上下斷屬陽明,上齦痛,喜寒飲而惡熱飲,取足陽明胃,下斷痛,喜熱飲而惡寒飲,取手陽明大腸,故病有惡寒熱之不同也。凡動搖疼痛出血,或不出血,齒縫疏豁,全具欲落之狀者,皆屬腎也。《經》曰∶腎熱者,色黑而齒槁。又曰∶少陰經病者,面黑齒長而垢,其蟲疳斷腫,不動而滯爛痛穢者,此屬陽明,或諸經錯雜之邪,與外因為患,俱分虛實而治,腎經虛寒者,安腎丸、還少丹,重則八味丸。其冬月大寒犯腦,連頭痛齒牙動搖,疼痛者,此太陽並少陰傷寒也。仲景用麻黃附子細辛湯,凡腎虛者多有之,加齒痛搖動,肢體倦怠,飲食少思者,脾腎虧損之症,安腎丸補中益氣並服。如喜寒惡熱者,胃血傷也,消胃湯。惡寒喜熱者,胃氣傷也,補中益氣湯。

齒者,骨之餘,腎之標,寄於齦,養於氣血,上齦屬足陽明胃,下齦屬手陽明大腸。然齒者,骨也。本乎干元以資始,齦者,肉也,本乎坤元以資生,譬之木生於土,藉土以為養也。故齒之為病,手陽明、足陽明、足少陰三經之所致,蓋上下齦屬陽明金也。齒屬少陰,水也。故陽明實,則榮蔭其齒而堅牢,陽明虛,則齒失所養而浮豁。故凡動搖脫落,牙脆剝下齒縫漸稀,畏冷畏熱浮豁不堅。隱隱而艱,乃腎之本虛,以致標亦虛焉。至於蟲牙浮腫,牙宣出血,臭穢腐爛者,乃腸胃濕熱壅盛,所謂熱勝則肉腐也。虛者補之,濕熱者瀉之,胃火壅者清之,風寒外束者散之,外以末藥擦之,甚而斷爛齒落者,猶土崩而木倒也。其治在斷,斷堅則齒自固矣。走馬疳者,熱毒上攻,虛髒所受,腎臟主虛,齒為骨余,上奔而潰,勢如走馬,故名之。

牙床腫痛,齒痛動搖,或黑爛脫落者,此屬陽明濕熱,蓋此雖屬陽明,而生於牙床上下,乃屬陽明大腸與胃,猶木生於土也。腸胃傷於美酒濃味,以致濕熱上攻,則牙床不清,為腫為痛,或出血,或生蟲,由是齒不得而安。如地土不堅而樹木為之搖動矣。

此宜瀉陽明之濕熱,則牙床清寧,齒自安固。如調理不退,落齒一二個者,多死不治。

凡齒病退勞即發,及午後甚者,或口渴面黧及遺精者,皆脾腎虛熱,用補中益氣,及六味丸或十全大補湯。

海藏雲∶牙齒等齲,臭穢不可近,數年不愈,當作陽明蓄血治。好飲者,多有此症,桃仁承氣湯,為末,蜜丸服之,甚效。

然牙得清涼而痛甚者為寒;口汲涼風而痛止者為熱。

牙痛之症,自因傷胃,而素有濕熱,故上浮於牙齦之間,遇風寒或冷凍飲料所郁,則濕熱不得外達,故作痛也。其病情有標本之分,用藥有濕涼之異,當以寒為標,故外擦漱之藥,宜用蓽茇、細辛之類,辛溫以散寒開郁,兼可拔散鬱熱也。以熱為本,故內服之藥宜用生地、丹皮、連翹、薄荷之類,辛涼以散熱清中。如此內外交攻,標本俱得,豈有不愈者乎。若驟發大痛者,多屬龍火。如疾風暴雷,焚灼草木,最速最烈,必用從治之法,熱藥冷凍飲料,則火得其源而歸之矣。若投正治,妄用寒涼,益增其病至若痛不可忍,牽引入腦,喜寒惡熱,脈洪數有力者,涼膈散,倍加酒蒸大黃瀉之。

定痛羌活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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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熱攻注,牙根腫痛。

羌活 防風 川芎 生地(各一錢) 升麻(一錢二分) 細辛(四分) 荊芥 獨活薄荷(各六分) 石膏(二錢) 甘草(五分) 水煎食後服。如惡熱飲者,加龍膽草(酒洗);濕熱甚者,加黃連、山梔。

安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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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虛牙齒豁落隱痛,久服固精補陽。

青鹽(炒) 補骨脂(鹽水炒) 山藥 石斛 白茯苓 巴戟(去心) 菟絲子(酒炒) 杜仲(薑汁炒,各一兩) 肉蓯蓉(酒浸) 白蒺藜(炒,各二兩) 蜜丸,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空心淡鹽湯下。

石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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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有實熱牙痛,或上牙腫痛。

升麻 知母(各一錢) 石膏(一錢五分) 大黃(酒蒸,二錢) 山梔 薄荷 茯苓 連翹(各八分) 朴硝(六分) 甘草(五分) 水煎,食遠服,頻頻口咽即愈。

一方

治牙痛甚者,為末,擦噙即愈。

防風 羌活 青鹽 細辛 蓽茇 川椒(等分) 為末。

又方

雄黃(一錢) 樟腦(五分) 研細末,痛時擦上,涎出即止。

擦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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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清涼藥轉痛者,用從治之藥擦之。

蓽茇 川椒 薄荷 荊芥 細辛 樟腦 青鹽 為末,擦牙痛患處,拔出熱涎。

一方

神治牙痛。

芹艾(一兩) 大蜂窩 用好醋,同二味煎根據,漱口一日即愈。

又方

用牛蒡子,生研綿裹塞痛處,漱去苦水即愈。

又方

牙痛百藥不效,用荔枝殼,包青鹽燒灰存性,擦牙痛處屢驗。

齒衄固齒擦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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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食鹽塊(煨,四兩) 骨碎補(四兩) 生軟石膏(四兩) 鮮槐花(二兩)

搗爛為團,曬乾,再磨末擦牙甚妙,且能固齒。

錦囊新定頰腫齒疾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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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尺脈無力,虛火上攻,寒束內熱,頰腫齒疼者,神效。

羌活(二錢) 細辛(八分) 石膏(三錢) 制附子(一銓) 水三鍾,煎一鍾,食前服。

固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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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鼠骨 當歸 沒石子 熟地 榆皮 青鹽 細辛(各等分) 上研為細末,綿紙裹成條,置牙床上,則末自不落矣。常有人齒縫出血者,以六味地黃,加骨碎補大劑一服即瘥,間有不痰者,腎中火衰也。再加五味子、肉桂而愈。

沉香白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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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齒瑩淨令白,及治口臭。

沉香 麝香(各五分) 細辛 升麻 本 藿香葉 甘松 白芷(各一錢二分五厘)

石膏(一兩) 寒水石(一兩) 為末,早晚擦牙。

一方加看鹽。

擦牙至寶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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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鼠骨一副,(其鼠要八兩以上者,越大越好,連毛用草紙包七層,再用稻草包緊,黃泥封固,用谷糧火煨熟,去肉揀出全骨,酥油炙黃,研為細末,入後藥),北細辛一錢五分,(洗淨土曬),破故紙五錢,(青鹽水炒),香白芷三錢,(青鹽水炒),白石膏五錢,(青鹽水炒),全當歸五錢(酒炒),懷生地三錢(酒炒),綠升麻二錢(焙),沒石子雌雄一對,(酒煮火烘)、真沉香一錢五分,骨碎補五錢,(去毛淨蜜水炒),旱蓮草五錢,(酒炒),上為細末,同鼠骨末,合在一處,拌勻用銀盒或鉛盒盛之,每早擦牙漱咽,久而不斷。牙齒動搖者,仍可堅固,不動者,永保不動,甚之少年有去牙一二,在三年以內者,竟可復生,頗小而白,久則如故,妙不可言。

擦牙固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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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軟石膏(五錢) 骨碎補(六錢,去毛,蜜水拌,曬乾,微火焙) 青鹽(六錢)槐花(五錢,曬燥) 寒水石(五錢) 沒石子(五錢,油煮火烘) 共為細末,每日擦牙固齒最佳。

雜症大小合參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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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脈心脾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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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痛者,手足青至節,旦發夕死,夕發旦死,寒邪傷其君主也。蓋心為君主,義不受邪,受邪則本經自病,必死不治。今之治例,皆言胞絡受邪,在腑不在髒,在絡不在經,而非真心痛也,以其在心之部位而名,或心之脈絡,或手心主之脈絡,或胃脘,或胸膈,或食傷,或寒傷,或氣逆,或痰飲,或死血,或蟲或鬱火,皆致痛也。蓋胃屬濕土,列處中焦,為水谷之海,五臟六腑,十二經脈,皆受氣於此,壯者邪不能幹,弱者着而為病。其沖和之氣,變至偏寒偏熱,因之水停食積,皆與真氣相搏而痛,惟肝木之相乘者為尤甚,腎氣上逆者次之。胃病者,腹 脹,胃脘當心而痛,上支兩脅。

咽膈不通,蓋胃脘逼近於心,移其邪而易得攻害也。

《脈經》曰∶有憂愁思慮傷心而痛者,其人勞倦,即頭面赤而下重,心中痛徹背,其脈弦,此心臟傷所致也。蓋心主血而統性情,因於怵惕思慮,傷神涸血,於是清陽不升,濁陰不降,以致食飲風冷熱悸蟲疰之九種,乘虛侵凌也。

蟲痛者,發作懊 ,腫聚往來,上下行痛,痛有休作,心腹中熱善渴,涎出而色乍青乍白乍赤,嘔吐清水者蛔也。

大虛心痛者,宜補之。如大實心痛者,當食受惱,卒然發痛,大便或秘,久而心胸高起,按之至痛,不能飲食,宜利之。

寒厥心痛者,手足逆而遍身冷汗,便溺清白,大便通利不渴,氣微力弱,急以術附湯溫之。寒厥暴痛,非久病也。朝發暮死,急當救之,是知久病無寒,暴病非熱也。

夫心痛有九種,曰飲、曰食、曰風、曰冷、曰熱、曰悸、曰蟲、曰疰、曰去來痛者,除風熱冷屬外所因,余皆不內外因。更婦人惡血入心脾經,發作疼痛,尤甚於諸痛。更有卒中客忤,鬼擊屍疰,使人心痛,亦屬不內外因,以意推度施治。

心膈之痛,須分新久。若明知身受寒氣,口食寒物而病,於初得之時,當有溫散,或溫利之。其病得之稍久,則成郁矣。郁則蒸熱生火。若再欲溫散溫利,寧無助火添病耶!故古方多以山梔為君,加熱藥為響導,而開郁行氣,則邪易伏,病易退。然向安之後,若縱恣口味,病必復作。

大概皆以諸痛屬實,痛無補法,痛隨利減,為不易之法,不知形實病實,便閉不通者,乃為相宜。若形虛脈弱。食少便泄者,豈容混治?須知痛而脹閉者多實,不脹不閉者多虛;拒按者為實。可按者為虛∶痛不移者為血,痛無定者為氣∶喜寒者多實,受熱者多虛;飽則甚者多實,餓則甚者多虛∶脈實氣粗者多實,脈虛氣少者多虛;新病年壯者多實,久病年衰者多虛∶補而不效者多實,攻而愈劇者多虛。痛在經者脈多弦大,痛在髒者脈多沉微,表虛而痛者,陽不足也,非溫經不可,里虛而痛者,陰不足也,非養榮不可。上虛而脾傷也,非補中不可。下虛而脾腎敗也。非溫補命門不可。若泥痛無補法,為害不淺。

食積與痰飲作痛者,胃氣亦藉所養,故卒不便虛,日數雖多,不食無損。若痛止便吃物,痛必復作,須三五服藥後,以漸將息可也。痛甚者,脈必伏,用溫藥附子之類,不可用參術,蓋諸痛不可補氣,一胃中有熱而作痛者,非山梔子不可,須佐以薑汁,多用台芎開之。一有因平日喜食熱物,以致死血留於胃口作痛者,必日輕夜重,甚則用桃仁承氣湯下之。輕則用韭汁消其血,桔梗開提其氣。蟲痛者,面上白斑,唇紅,時吐清水,痛定便能食,時作時止,有塊往來,上下行者是也,治以苦楝根、錫灰之類。然上半月蟲頭向上易治,下半月蟲頭向下難治。凡服藥先以肉汁及糖蜜食下,引蟲頭向上,然後用藥打出。脈堅實不大便者,下之。心痛,用山梔子並劫藥止之。若又復發,可用玄明粉一服立止。左手脈數熱多,脈澀者,有死血。右手脈緊實痰積,弦大必是久病。

有脾痛,大小便不通者,此是痰隔中焦,氣聚下焦。心痛者,脈必伏,以心主脈,不勝其痛,故伏也。不可因其脈伏神亂,疑為心虛,而用地黃白術補之。蓋邪得溫則散,泥則不散,溫散之後,可用陰陽平補。中宮氣不清則痛,有挾痰與火,或日久成積,古方用陳皮、香附、甘草為君,因所挾而兼用,一加海粉,火加梔子,積加醋蓬術,死血加乾漆。胃中若有清痰留飲,腹中漉漉有聲,及手足寒痛,或腰膝脊脅抽痛,噁心煩悶,時吐黃水,甚則搖之作水聲,用小胃丹,或控涎丹,徹去病根而止。丹溪曰,草豆蔻一味,性溫能散滯氣,利膈上痰。若果因寒而痛者,用之如鼓應桴。若濕鬱結痰成痛,服之多效,若因熱郁而痛者,理固不可,但以涼藥來之。如炒芩連枝子之類,其效猶捷。

東垣草豆蔻丸,治寒厥心痛,大獲奇效。若久熱鬱熱己甚者,諸香燥藥斷不可用也。

術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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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厥暴痛,脈微氣弱。

甘草(炙,一兩) 白朮(四兩) 附子(一兩五錢) 每用一錢,姜棗水煎服。一方,治心痛,用荔枝核燒存性,為末,酷湯下二錢。

丹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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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飲停積,胃脘作痛。

螺蝦殼(牆上年久者 ) 滑石 蒼朮 山梔 香附 南星(各二兩) 枳殼 青皮木香 半夏 砂仁(各一兩) 上末,生薑汁浸麵糊為丸,菜豆大,每三四十丸,薑湯下。春加川芎,夏加黃連,冬加吳茱萸。

又方

治痰厥心痛,用半夏油炒為末,每服二錢,薑湯下。

丹溪方

治死血胃脘痛者。

玄胡索(一兩五錢) 肉桂 滑石 紅花 紅曲(各五錢) 桃仁(三十個) 為末,湯浸麵糊為丸。

又方

神治心痛,用香附子、高良姜各等分。為末,白湯調服二錢。

丹溪方

治火痛黃連 山梔(炒,各二錢) 陳皮 茯苓(各一錢五分) 半夏(一錢) 草豆蔻(七分) 甘草(四分)

姜水煎,食前服。

失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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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痛百藥不效,用此而愈。

五靈脂 蒲黃(等分) 為細末,醋調二錢,熬成膏,入水一盞,食前溫服。有瘀血作痛,加玄胡,沒藥。

乾漆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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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九種心痛,腹脅積聚滯氣。

乾漆二兩,搗碎、炒、去煙,細研,醋煮麵糊丸如桐子大,每服十五丸,熱酒下,醋湯亦好,日進二服。

蠶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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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男婦心氣痛不可忍。

晚蠶砂不拘多少,滾水泡過,濾淨,白湯調服,立止。

梅硫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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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熱以收散寒,如服辛劑反甚,改服酸劑立愈。

水梅(去核)一個 生硫黃 為末,搗勻可丸為度,作一丸,白湯下,立愈,病不再作。

濟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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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痛用 草搗汁,醋汁相和服,立效。昔有人服此,吐蟲二條,終身不發。

綠礬止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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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綠礬七八分,好酒化下,再不發。

衍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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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痛,用銅青一味,淡醋湯些小服之。

手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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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痛最妙。括曰∶草果玄胡索,靈脂並沒藥,酒調二三錢,一似手拈卻。

化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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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虱 檳榔 胡粉(炒) 苦楝根(去濃皮,各五十兩) 白礬(飛,十二兩) 為末,麵糊丸,桐子大。凡小兒蟲痛,一歲五丸,溫水入香油一二點,打勻下之,米飲亦得,其蟲自下。

燒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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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飲啖生冷果菜,停留中焦,心脾冷痛。

乾薑(炮) 濃朴(姜炒) 草果仁 縮砂仁 甘草(炙) 神曲(炒) 麥陳皮 高良姜(炙)等各等分 為末,每服三錢,熱鹽湯點服。

一方

用胡椒匹十九粒,乳香一錢,為末,男用薑湯下,女用當歸湯下。

錦囊心痛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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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燒鐵浮起白沫如枯礬樣者,研極細,白湯調服二分,不愈再一服,永不再發。

扶陽助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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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客腸胃,胃脘當心而痛,得熱則已。

乾薑(炮)一錢五分) 揀參 草豆蔻 甘草(炙) 官桂 白芍 陳皮 白朮(各一錢) 附子(炮) 吳茱萸 益智(各五分)姜棗水煎溫服。

一方

用枯礬為末,蜜丸欠實大,每服一丸,空心細嚼,淡薑湯下。若有蟲者,苦參煎湯下,蓋白礬有去熱涎之功。

愈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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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急心痛胃疼。

五靈脂(去沙石) 玄明索(炒,去皮) 蓬莪朮(煨) 當歸 良姜(炒,各等分) 為末,每服三錢,熱醋湯調服。

檳榔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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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男婦心脾痛。

五靈脂 檳榔(各等分) 為末,每服三錢,隔夜先將豬肉鹽醬,煮熟,令患人細嚼吐出,以引蟲頭向上,然後煎菖蒲湯調藥服之,以殺蟲也。

方脈胸脅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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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南風生於夏,病在心,喻在胸脅,此以胸屬心也。肝虛則胸痛引背脅,肝實則胸痛不得轉側,此又以胸屬肝也。夫胸中實,肺家之分野。其言心者,以心之脈從心系,卻上肺也。其言肝者。以肝之脈,貫膈上注肺也。然胸痛即膈痛,其與心痛別者,心痛在歧骨陷處,胸痛則橫滿於胸中兩脅間也。其與胃脘痛別者,胃脘痛在心之下。胸痛在心之上也。

《素問》曰∶胸痛少氣者,水氣在臟腑也。水者,陰氣也。陰氣在中。故胸痛少氣也。是以胸中陽氣,如離照當空、曠然無外,設地氣一上,則窒塞有加,故濁氣在上,則生 脹。胸痹者,陰氣上逆之候也。

仲景微則用薤白白酒以益其陽,甚則用附子乾薑以消其陰,世人不知胸痹為何病,習用豆蔻、木香、三棱、神曲等藥,坐耗其胸中之陽,益增其困矣。

有飲食失節,勞役過度,以致痹土虛乏,肝木得以乘其土位,而為胃脘當心而痛,上攻兩脅,膈噎不通,其脈沉弦着,宜歸脾湯加白芍,以姜棗為引煎服。

戴氏曰∶房勞腎虛之人,胸膈多有隱痛,此腎虛不能納氣,氣虛不能生血之故。

氣與血猶水也,盛則流暢,虛則鮮有不滯者,所以作痛,宜破故紙之類補腎,芎歸之類補血。若作尋常脅痛治則殆矣。

膈門一點相引作痛,而吸氣皮覺急者,此有污血也。用滑石、桃仁、黃連、枳殼之類為末,以蘿蔔汁煎熟飲之。(以上論胸痹)痰流氣鬱而胸脅痛者,(其脈沉澀而細。)風寒者,(脈浮弦而數。)食積者,(脈沉弦而伏。)痰飲者,(或弦滑,或結促。)死血者,(脈沉而澀。)

虛者,(脈弦而細數或大而無力)火者,(脈洪滑而數。)當分條類,析明別,左右施治。《經》曰∶左右者,陰陽之道路,氣之所終始也。又曰∶肝木氣實則脅病。夫實者,指邪氣而言。《經》曰∶邪氣盛則實是也。又曰∶少陽所謂心脅痛者,言少陽盛也。盛者,心之所表也。(心氣逆則少陽盛,足太陽脈,循脅里,出氣街,心主脈,循胸,出脅故爾)

《經》曰∶胃之大絡,名曰虛里,貫膈絡肺,出於左乳下,其動應衣。脈宗氣也。(大凡左乳之下,其動應衣,此宗氣之泄也,故謂之死。)

丹溪曰∶兩脅走痛是痰實者,可用控涎丹。左脅痛為肝經受邪,宜柴胡疏肝散。右脅痛,為肝經移病於腫,宜推氣散。食積痛,凡痛有一條槓起者是也,當於積門參看。氣弱人脅痛,脈細緊或弦,多從勞役怒氣得者,八物湯加木香、青皮。肥白人氣虛,發寒熱而脅下痛,用參 補氣,加柴胡、木香、青皮調氣。瘦人發寒熱脅痛多怒者,必有瘀血,宜桃仁、紅花、柴胡、青皮、大黃、滑石,去滯氣必用青皮,乃肝膽二經之藥。若二經血不足者,先當補血,少加青皮。痰飲停伏脅痛,宜導痰湯。脅下痛而大便秘結者,木香檳榔丸。虛寒作痛者,必用辛溫補劑,加調氣藥。

解痛以琥珀膏貼之,或白芥子水研敷之;或吳茱萸醋研敷之;韭菜炒熨亦可。人有房勞內傷,脅下一點痛者,名干脅痛,難愈,當大補氣血以養肝火,滋腎水以補母。

左脅痛胃脘痛二症,婦人多有之。以其憂思忿怒之氣,素蓄於中,發則上沖,被濕痰死血陰滯其氣,血不得條達,故清陽不升,濁陰不降,肝木之邪,得以乘機侵侮而為病也,故治婦人諸痛諸疾,必以行氣開郁為主,破血散火兼之。諺雲∶香附縮砂,婦人之至寶,山藥蓯蓉,男子之佳珍,此之謂也。以上論脅痛。

栝蔞薤白白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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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胸痹喘息,咳唾短氣。

大栝蔞一個(搗碎) 薤白(半斤) 白酒(七升) 三味同煎,溫服。

旋復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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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胸中嘈雜汪洋,冷涎泛上,兀兀欲吐。

旋復花 橘紅 半夏 茯苓 甘草 濃朴 芍藥 細辛 姜水煎服。

推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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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脅痛。

片薑黃 枳殼(麩炒) 桂心(各五錢) 甘草(炙,二錢) 為末,每服二錢,薑湯調下。

柴胡瀉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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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怒傷肝,左脅痛。

柴胡(一錢二分) 甘草(五分) 青皮 芍藥(各一錢) 黃連(炒) 山梔(炒) 龍膽草(各八分) 當歸(一錢二分) 水煎服。

桃仁化滯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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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瘀血,治脅痛。

桃仁(九個) 紅花 川芎 柴胡 青皮(各八分) 芍藥(一錢) 歸尾(一錢五分) 水煎服。

左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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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經火實,左脅滿痛。夫肝木居於左,肺金處於右,左金者,謂金令行於左,而平肝木也。蓋黃連瀉心火而不使乘金,則肺得清肅,而肝木有所制矣。

黃連(六兩,炒) 吳茱萸(一兩,鹽湯泡) 為末,水發為丸,如椒目大,白滾湯下。

當歸龍薈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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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木實火。兩脅痛之要藥。

當歸 龍膽草(各酒洗) 山梔 黃連 黃芩(各一兩五錢) 蘆薈 大黃(酒煨,各五錢) 木香(一錢五分) 黃柏(一兩) 青皮(一兩) 柴胡(五錢) 麝香(少許) 為末,神曲糊丸,桐子大,薑湯下三五十丸。

沉香降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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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氣不升降,脅肋刺痛,胸膈痞塞。

沉香 檳榔(各二錢五分) 人參 訶子(煨,去核) 大腹皮(炒,各五錢) 白朮紫蘇葉 香附子(炒) 神曲(炒) 麥 烏藥(各一兩) 陳皮 甘草(炒) 薑黃(各四兩) 京三棱(煨) 蓬莪朮(煨) 益智(炒,去殼) 濃朴(去皮,姜炙,各二兩) 每服三錢,白湯送下。

方脈六郁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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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沖和,萬病不生,一有怫鬱,諸病生焉。郁者,滯而不通之義,故脈亦沉而澀也。然氣鬱則生濕,濕郁則生熱,熱郁則成痰,痰郁則血不行,血郁則食不消,而成痞。六者,相因為病,治當順氣為先,氣調而郁亦散矣。故諸病多生於郁,然郁皆在中焦,蒼朮、撫芎總解諸郁,隨症加入諸藥,開提其氣以升之。假如食在氣上,提其氣則食自降矣。郁者,結聚而不得發越,當升者不得升,當降者不得降,當變化者不得變化,此為傳化失常,六郁之病見矣。六郁者,血郁、痰郁、火郁、濕郁、食郁是也六者,以氣為主,氣行則郁散矣。六郁不得發越者,風寒郁則為熱也。氣鬱者,胸脅痛,脈沉澀,宜香附、蒼朮、撫芎、木香、檳榔∶濕郁者,周身走痛,或關節痛,遇陰寒則發,脈沉緩,宜白芷、蒼朮、川芎、茯苓;痰郁者,動則喘急,或背膊一片冰冷,四肢麻痹,寸口脈沉滑,宜海石、香附、星、半、栝蔞、蒼朮;熱郁者,瞀悶,小便赤澀,脈沉數,目干目赤,宜山梔、青黛、香附、蒼朮、撫芎;血郁者,四肢無力,能食便紅,脈沉澀,宜桃仁、紅花、青黛、香附、撫芎;食郁者,暖酸腹飽,噁心不能食,人迎脈平和,氣口脈緊盛,宜蒼朮、香附、查曲、麥芽、砂仁、針砂。《經》曰∶木郁達之。宜用吐劑令條達也。火郁發之。宜用汗劑令疏散之。土郁奪之。宜用下劑令無壅滯也。金郁泄之。宜滲泄解表,利小便也。水郁折之。折之制其沖逆也。然百病不出乎氣血痰三者,而用藥亦隨之。氣用四君子湯,血用四物湯,痰用二陳湯,郁用越鞠丸。蓋氣血痰三病,多有兼郁者,或郁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或誤藥雜亂而成郁,治病當以郁法參之。或氣或血或痰,施以四君四物二陳加減為妙。

《經》曰,憂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蓋五志之火,觸發無常,不根據傳次也。然七情致病,乃發於至情太過,鬱結於內而成病也。情則神識有知,無跡可尋,觸境乃發。若憑有形無知之藥,以攻有情無跡之痛,縱能疏通已前之郁滯,焉能解其後來復結之萬緒乎?況以疏氣平肝舒郁為事,益令氣血日傷,惟宜以識遣識,以理遣情,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耳!病去之外不無心脾氣血受傷者,用氣血心脾之藥以調理之。

越鞠丸(又名芎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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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諸郁。

蒼朮 香附(此味能橫行胸臆,必須用童便浸過,焙乾用,否則燥熱) 撫芎 神曲梔子(炒,各等分) 為末,水丸如綠豆大,每服五十丸,(吳鶴皋曰∶越鞠者,發越鞠郁之謂也。香附開氣鬱,蒼朮燥濕郁,撫芎調血郁,梔子解火郁,神曲消食郁。陳來章曰∶皆理氣也,氣暢而郁舒矣。)

丹溪曰∶郁為燥淫,燥乃陽明秋金之位,肺屬金主氣,主分布陰陽,傷則失職,不能升降,故《經》曰∶諸氣 郁,旨屬於肺。又郁病多在中焦,中焦脾胃也。水谷之海,五臟六腑之主,四髒一有不平,則中氣不得其和而先郁矣。此方藥兼升降。凡將欲升之,必先降之;將欲降之,必先升之。蒼朮辛烈雄壯,因胃強脾,能徑人諸經,疏泄陽明之濕,通行斂澀,濕者用之而能發。香附陰中快氣之藥,下氣最速,一升一降、故郁散而平。撫芎足厥藥,直達三焦,俾生發之氣,上行頭目,下行血海,為通陰陽血氣之使,不但專開中焦而已,胃主行氣於三陽,脾主行氣於三陰,脾胃既布,水谷之氣得行,則陰陽臟腑不受燥金之郁,皆由胃氣而得通利矣。

方脈氣滯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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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氣為人身之主,乃生死之關也。周流順行,則無病矣。逆則諸病生焉。男子宜養其氣,以全其神。婦人宜平其氣,以調其經。或內傷七情者,喜怒憂思悲恐驚是也。

喜則氣散,怒則氣逆,憂則氣陷,思則氣結,悲則氣消,恐則氣怯,驚則氣亂也。外感六淫者,風寒暑濕燥火也。風傷氣者,為疼痛;寒傷氣者,為戰慄;暑傷氣者,為熱悶;濕傷氣者,為腫悶;燥傷氣者,為閉結;火傷氣者,為瞀螈。有虛氣,有實氣。

虛者正氣虛,實者邪氣實。丹溪有雲∶氣實不宜補,氣虛宜補之。雖雲氣無補法,若痞滿壅塞實脹,似難於補。若正氣虛而不補,則氣何由而行?《經》雲∶「壯者氣行而愈,怯者着而成病」,此氣之確論也。故一切氣滯食積腹脹痛者,宜消導也。一切氣虛為病者、宜補氣也。然滯者,亦由氣弱而不能健運,究竟亦非實也。(張按∶結為積聚,氣不舒也,逆為狂厥氣不降也,即瘤之為留亦氣之凝,單行克伐無益也。)破滯氣高者,須用枳殼。蓋枳殼者,損胸中至高之氣,二三服即已。又雲∶滯氣用青皮,然多用並傷真氣,故稟受素壯而氣刺痛,暫用枳殼、烏藥。若肥白氣虛之人,氣刺痛者,宜參術加木香,(張按∶氣以形載,形以氣充,惟氣與形兩相維持,氣和則生,氣戾則病,豈可以作有形治也。)捍衛沖和不息之謂氣,擾亂妄動變常之謂火,當其和平之時,外護其表,復行於里,周流一身,循環無端總統於肺氣,曷嘗病於人也?及其七情五志,乖戾失常,清者變而為濁,行者遏而反止,表失衛護而不和,里失健悍而少降,營運漸遠,肺失主持,妄動不已,五志厥陽之火起焉,上燔於肺,氣乃病焉。氣本屬陽,反勝則為火矣。河間曰∶五志過極,皆為火也。切不可概用香辛燥熱削伐大過之劑,如青皮、陳皮、三棱、蓬術、益智、官桂、甘草之類,此惟可劫滯氣,沖快於一時,以其氣久抑鬱者,藉此暫行開發之意耳。要知氣乃氤氳清虛之象。若霧露之着物,雖滯易散,苟太用香辛散氣燥熱傷氣之藥,則真氣耗散,濁氣上騰,猶曰∶腎氣不能攝氣歸原,遂與蘇子降氣湯之類,則濕痰甚者,亦或當之。質弱者,何堪峻削?況肺受火邪,子氣亦弱,降令不行,火無以制,相扇而動,本勢空虛,命絕如縷,以無形之氣,而作有形之治,一旦火氣狂散,喘息奔急而死矣。

修養法曰∶凡患氣血凝滯者,閉息澄心,先以左手摩滯處七七遍,右手亦然,復以津塗之七日可開。

方脈跌扑損傷諸痛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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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跌扑損傷, 折挫閃,雖由外觸,勢必內傷,氣血凝滯,紅腫或青,痛不可忍,故始須用甘辛溫散行氣破瘀,則痛自退腫自消,如獨活、白芷、荊、防、芎、歸、沒藥、古文錢、鹿角灰、蘇木、赤芍、紅花之類,以水酒煎藥,沖入童便尤妙。及其外傷平復,尤宜以滋補氣血筋骨之藥調之。肢體全仗血氣,傷損必加補養,然在上先消瘀血,在下先為補養,更審胃氣,蓋去血過多,脈微欲死,獨參湯加童便,接住元氣為急。甚有肢冷脈微者,參術附子大劑挽之,勢與產婦同也。脈來和緩者生,急疾芤者死,宜虛細不宜數實,切宜避風,切不可飲冷水,血見寒則凝,但一絲血入心即死。世以自然銅為接骨藥,惟圖速效,但銅非 不可服。若新出火者,火毒金毒相扇,雖有接傷之功,而燥散之禍甚於刀劍,不可多用。

發明《經》雲∶從高墜下,惡血流於內,不問何經之傷,俱作風中肝經治之。蓋血者,肝之主,惡血必歸於肝,滯於脅下。凡寒涼破血行經,不可輕用。

紫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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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打撲傷折,內損肝肺,嘔血不止,或有痰血停積,心腹脹滿。

紫金藤皮(二兩) 降真香 續斷 補骨脂 琥珀(另研) 無名異( 、酒淬七次)蒲黃 牛膝(酒浸) 當歸(酒炒) 桃仁(不去皮、尖,各一兩) 大黃(紙裹,煨) 朴硝(另研,各一兩五錢) 為末,每服二錢,濃煎蘇木當歸酒調下。並進三服,利即安。

一方

韭汁和童便飲,散其瘀血,骨折者,蜜和蔥白,搗勻濃封,酒調白芨末二錢服。

雞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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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從高墜下,瘀血凝積,以此藥推陳致新。

大黃(酒蒸,一兩) 當歸尾(五錢) 桃仁(七粒,不去皮、尖) 為末,酒一碗,煎,去渣,五更雞鳴時服,取下惡血即愈。

沒藥乳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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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打撲損傷,痛不可忍。

白朮(五兩) 當歸(焙) 白芷 沒藥(另研) 肉桂(去皮) 乳香(另研)甘草(炒,各一兩) 為末。每服二錢。溫酒調下。

接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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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跌扑閃肭,骨折疼痛。

黃麻(燒灰,二兩) 頭髮(燒灰,一兩) 乳香(五錢) 為末,每服三錢,溫酒調服,立效。

又方

凡一切破傷血出,以飛面遏上,則血止結好,不復潰膿。又方,治刀斧一切破傷,多年陳鍛石細末,摻上立愈。又方,接骨用土鱉又名地鱉,生搗十餘個,沖酒服之。又方,以骨接正,用生螃蟹搗爛,沖酒服之。其渣HT 傷處,骨內谷谷有聲即好。

茴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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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打墜凝滯瘀血,腰脅疼痛。

破故紙(炒) 茴香(炒) 辣桂(各一錢) 為末,每服二錢,酒調服。

一方

打撲損傷見血,取蔥新折者,糖火煨熱,剝皮,其間有涕,便將罨傷處,仍多煨,陸續換易熱者,立愈。

續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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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半兩重古銅錢七個,桑柴火燒紅,好醋淬之。研極細,再入珍珠末一分,乳香、沒藥少許,同研細,酒調下。

沒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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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治箭傷,止血定痛。

定粉(一兩) 枯白礬(二錢,另研) 沒藥(另研) 乳香(另研,各一兩) 風化鍛石 各研為末,和勻摻上。

筋斷用旋復花根,即金沸草根,杵汁滴傷處,將渣封瘡上,半月筋自續。

金絲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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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打撲傷損,閃肭疼痛,風濕氣痛。

當歸 川芎 蒼朮 香白芷 赤芍藥 木鱉子 大黃 草烏頭(各五錢) 香油(四兩) 瀝青(半斤)松香(半斤) 乳香(另研) 沒藥(另研,各二錢五分) 前八味同香油四兩熬去渣,瀝青、松香,看熬軟硬,冬軟些,夏硬些,乳香、沒藥,攤時用之。傷損愈後,肌膚青腫,用茄子種,通黃極大者,切片一指濃,瓦上焙乾,為末,酒調二錢,臨睡服,一夜消盡無痕。

方脈肩背臂疼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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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背痛不可回顧,及脊痛項強,腰似折,項似拔者,此太陽氣鬱不行,經脈不運也,宜通氣防風湯。

因濕熱肩背沉重而痛者,當歸拈痛湯。因汗出小便數而欠者,此風熱乘脾,脾氣鬱而肩背痛也,宜升麻柴胡湯。有痰飲流注,肩背作痛,宜導痰湯。有腎氣不循故道,氣逆挾背而上,致肩背作痛,宜和氣飲,加鹽炒小茴香少許。有勞力或看棋書久坐,而致脊背疼者,補中益氣湯或八物湯加黃 。有醉飽後多痛欲捶者,是脾不能運,而濕熱作楚也,宜助脾勝濕,更須節飲。然背者,胸之府,故肺主氣而居胸中,肺氣滯則血脈泣,肺氣虛,則不能營運陽道,肺中有痰,流注肩背,皆能作脹疼。

一少年新婚且勞,胸間與肩背作痛,脈則右寸關虛大無力,投以補中益氣湯,一服減,二服全愈。

凡臂為風寒濕所搏,或痰流氣滯,或提挈重物,皆致臂痛。蓋飲伏於內,停滯中脘,脾主四肢,脾滯而氣不下,故上行攻臂而痛,其脈沉細者是也。若因持重勞傷,血虛不能榮筋,而致臂痛者,其脈必洪大。然有腫者,有不腫者,因於風寒者,五積散加羌活。因於濕者,蠲痹湯加蒼朮。因於痰者,導痰湯。因於氣者,烏藥順氣散。因提重傷筋者,劫勞散,或和氣飲,加薑黃,蓋薑黃能入臂故也。若坐臥為風濕所襲,但遇外寒即痛者,羌活散。若飲酒太過,濕痰流注者。二陳加南星、蒼朮、桂枝、酒芩。有血不榮筋者,四物加薑黃、秦艽。有氣血凝滯,經絡不行所致者,舒筋湯。

東垣曰∶臂痛有六道,各加引經藥乃驗,以兩手伸直垂下,大指居前,小指居後而定之。前廉痛者,屬陽明,以升麻、干葛、白芷行之。後廉痛者,屬太陽,以本、羌活行之。外廉痛者屬少陽,以柴胡行之。內廉痛者,屬厥陰,以柴胡、青皮行之。內前廉痛者屬太陰,升麻、白芷、蔥白行之。內後廉痛者屬少陽,細辛、獨活行之。

當歸拈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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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濕熱為病,肢節肩背遍身疼痛,流注手足,痛不可忍。

白朮(一錢五分) 羌活 黃芩(酒炒) 茵陳(酒炒) 甘草(炙,各五錢) 人參當歸 苦參(酒洗) 升麻 葛根 蒼朮(各二錢) 豬芩 茯苓 澤瀉 知母 防風(各三錢) 每用一兩,水煎服。

治背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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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黃(四兩) 甘草(炙) 羌活 白朮(各一兩) 每服一兩,水煎服。

治臂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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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靈仙(八分) 南星 半夏 白朮 香附 酒芩(各一錢) 蒼朮(二錢) 陳皮 茯苓(各五分) 甘草(少許) 酒水煎服。

舒筋湯(又名通氣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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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臂痛不以舉,及肩背諸病。

片子薑黃(四兩) 甘草(炙) 羌活(各一兩) 赤芍藥 海桐皮(去外皮) 白朮當歸(各二兩) 每服五錢,姜水煎,臨服磨入沉香少許,腰以下食前服,腰以上食後服。

方脈腰痛合參(附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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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痛者,有腎虛,有濕熱,有痰,有氣滯,有跌扑瘀血。脈大無力為虛,弦為陰虛,澀為死血,沉滑為痰,沉細為氣,濡弱為濕,緊數為風。感寒而痛,其脈必緊,腰間如水,得熱則減,得寒則增。傷濕而痛,如坐水中,身重脈緩,天陰必發。風則脈浮,痛無常處,牽引兩足。熱則脈洪數,發渴便閉,行動若錐針作痛,脈澀而大便黑。小便或黃或黑,日輕夜重,此有瘀血也。氣滯而痛,脹悶難當,脈必沉弦或伏結。若兼痰積者,脈必兼滑也。婦人腰痛或經不調而有熱,或濁氣下墜而多帶,腰痛一陣,下白一番是也。童子腰痛,先天不足也。看書久坐,對奕而腰背痛者,皆屬於虛,然肥人或兼濕痰,瘦人血少陰虛,諸痛甚而面上忽見紅點者,多死。諸腰痛甚者,不可用補氣及寒涼藥,初必加溫散,和血快氣,後必加補腎藥。如續斷、菟絲、肉桂、枸杞、杜仲、牛膝之類,各加制附子少許,為引下響導最妙。風者散之,麻黃、防風、羌獨活。寒者溫之,姜附、桂茸。挫閃者行之,當歸、桃仁、紅花、骨碎補。瘀血者逐之,牽牛、桃仁、大黃、延胡、橘核、血竭。濕痰流注者導之,蒼朮、香附、白芷、橘皮、半夏、茯苓,然必以快氣藥佐之,使痰隨氣運。

《靈樞》曰∶腎小則髒安難傷,腎大則善病腰痛。又有腎高、腎下、腎堅、腎脆、腎端正、腎偏傾之不同,觀此則多得之先天也明矣。乃失調受邪而為病,《經》曰∶太陽所至為腰痛。蓋足太陽膀胱之脈所過,經虛則邪客之。東垣曰∶大抵寒濕多而風熱少,寒熱腰痛皆本腎虛,然既挾邪氣,則須除其邪。如無外邪,則惟為補腎而已,故有房室勞傷,腎虛腰痛者,是陽氣虛弱,不能運動故也。《經》曰∶腰者,腎之府,轉搖不能,腎將憊矣,宜腎氣丸,鹿茸、羊腎、茴香丸之類,以補陽之不足也。膏粱之人,久服湯藥,醉以入房,損其真氣,則腎氣熱而腰脊痛不能舉,久則髓減骨枯,發為骨痿,宜六味地黃丸,風髓丹之類,以補陰之不足也。亦有郁怒傷肝,憂思傷脾,皆足以致腰痛,隨所屬以調之。然言太陽腰痛者,外感六氣也,腎經腰痛者,內傷房欲也。夫腰為腎之外候,諸脈貫於腎而絡於腰,腎氣一虛,腰必痛矣。跌扑之傷,不涉於虛,其於風寒濕熱,雖有外邪,亦必乘虛而犯,究之犯者為標,腎虛乃其本也。夫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腎臟虛傷,膀胱安能獨足耶?但當分陰陽二證,身體疲倦,小便清利,脈細無力為陽虛;小便黃赤,虛火時炎,脈洪無力,為陰虛。丹溪曰∶久腰痛必用官桂開之。腎着為病,是因經虛受濕得之。其體重腰冷,如坐水中,飲食如故,自利不渴,腰重如帶五千錢,治宜流濕,兼用溫緩之藥,則陽氣充足,自能運動而愈矣。

腰痛者,有屬濕者,六脈沉濡或伏,兩膝隱隱作痛或麻木作腫,遍身沉重,天陰益甚,初宜微表,後兼分利,有屬濕熱者,脈濡細而數,痛自腰胯以至足腫,或上或下,或腫或紅,小便赤澀。宜滲濕清熱,當歸拈痛湯。有屬痰流注者,脈沉滑或弦,腰臍一塊,互換作痛,及噁心頭眩者痰也。昔肥今瘦者痰也,宜豁痰行氣,羌獨二術二陳加減豁痰湯。有屬陰虛者,脈細而數,或兩尺洪盛,肌體嬴瘦,足心及脛俱痛,不能任地宜滋陰降火,四物加知柏、牛膝、杜仲。有屬陽虛者,脈沉弱或虛大,兩足浮腫,大便不實,小水短少,痛不能動,屬命門火衰,真陽虛極,補中益氣加桂附,或金匱腎氣丸,下部道遠而烏附不能達也。濕熱濁痰郁久,非烏附不能開也。然在前廉為陽明,白芷升麻為引,後廉太陽、羌話、防風為引,外廉少陽,柴胡為引,內廉厥陰,青皮、吳茱萸為引,內前廉太陰,蒼朮、白芍為引治無遺法矣。

煨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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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腎脾損,腰疼腰冷,神效。

川萆 杜仲(薑汁炒) 牛膝 破故紙 葫蘆巴 菟絲子 肉蓯蓉 沙苑蒺藜(各一兩) 肉桂(去皮,五錢) 酒煮豬腰子為丸,每服五七十丸,空心鹽酒送下。

金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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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損骨痿,不能起床。

川萆 杜仲(炒) 照前法丸服。

麋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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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虛腰痛,不能轉側。

糜茸(一兩,鹿茸亦可用) 菟絲子(一兩) 舶上硫黃(五錢) 為末,以羊腎二對,酒煮爛去膜,研如泥,和丸,桐子大,陰乾。如羊腎不敷,入酒糊佐之。溫酒或鹽湯服五十丸。

鹿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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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角刮去黑皮,取白者,炒黃為末,酒服一錢,日進三服。陳者不用,角中心黃亦不用。

此方治腰痛神效,東垣曰∶鹿角能去惡血者是也。

治陰虛脈大者。

杜仲 龜版 黃柏 知母 枸杞子 五味子(各等分) 為末,豬脊髓為丸,每服五七十丸。空心鹽酒送下。

丹溪治老人跌扑腰痛。

蘇木 歸身頭 陳皮(各一錢) 人參 黃 木香 木通(各五分) 桃仁(九枚) 煎湯送下,自然銅末子五分。

脈澀者,瘀血也。用熟大黃湯,治墜墮閃挫,腰痛不能屈伸。

大黃(挫如指大) 生薑(切片,各五錢) 二味炒,令焦黃,以水一鍾,浸一宿,五更去渣服,天明取下如雞肝者,即惡血也。

治腰痛,用葳靈仙,此治痛之要藥,為末,每服二錢,以豬腰子一枚,批開摻藥在內,濕紙煨熟,五更細嚼,酒下。

獨活寄生湯

見後中風門。

東垣川芎肉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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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寒濕之地,腰脅痛不能轉側。

羌活(一錢五分) 柴胡 肉桂 蒼朮 當歸梢 甘草(炙) 川芎(各一錢) 獨活 紅曲(炒,各五分) 防風 防己(各三分) 桃仁(五個,去皮,尖,研) 水酒煎,食遠熱服。

如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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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男婦腰痛極效。

玄胡索 當歸 桂心 杜仲各等分為末,酒下三錢。

速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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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腰痛不可忍。

川楝子(用肉,以巴豆去殼五個同炒赤,去巴豆) 茴香(鹽炒,去鹽) 破故紙(炒,各一兩) 為末,每服一錢,食前熱酒調服。

青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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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經虛冷,腰腿重痛,常服壯筋補虛。

破故紙(炒,四兩) 杜仲(四兩,炒斷絲) 生薑(二兩五錢,炒干) 為末,用胡桃仁三十個,研膏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鹽酒下。

腎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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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虛傷濕,身重腰冷、如坐水中,不渴,小便利。

乾薑(炮) 茯苓(各四兩) 甘草(炙) 白朮(各二兩) 每服五錢,水煎空心服。

滲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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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濕所傷,體重如在水中,小便利,大便溏。

蒼朮 白朮 甘草(炙,各一兩) 茯苓 乾薑(炮,各一兩五錢) 橘紅(三錢五分)

丁香(二錢五分) 每服四錢,姜棗水煎服。

腹痛大小總論合參(附腹中諸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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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流行,環周不休,通則不痛,何病之有?若寒氣客於經脈之中。則脈氣澀滯而不行,客於脈外,血亦凝泣而不和,氣滯血凝,是以卒然而痛也。客於脈外者,痛易止,客於脈中者,痛不休。有心背相引而痛者,寒氣客於背俞之脈,內通於心,故心背相引而痛也。有脅肋與少腹相引而痛者,因寒氣客於厥陰之脈,則血澀脈急,故脅肋與少腹及陰股相引而痛也。有痛而嘔者,因寒氣客於腸胃,則氣不得下行,乃厥逆上出,寒不去則痛生,陽上行則嘔逆也。有腹痛而泄者,因寒氣客於小腸,小腸為受盛之府,寒邪客之。則不得結聚,故傳入大腸,所以痛泄也。有痛而便閉不通者,必熱氣留於小腸,乃腸中作痛。痹熱焦渴,熱滲津液,故痛而大便堅閉。夾熱痛者,必身體燔灼,面赤肢煩,手足心熱。夾冷痛者,必面色青白,甚則唇口爪甲皆青,痛處欲按以熱,口出清涎。更有積滯未消,面黃腹脹,夜熱晝涼而腹痛者,並風冷入脾,脾胃積冷,以致中滿疼痛,歲月不已者,寒則溫之,熱則清之,實則通之,虛則調之,此治之法也。然《內經》之論腹痛,獨引寒淫者為多,以寒邪之閉塞陽氣最甚也。但六淫七情損傷榮衛,致病多端,豈特寒也哉!故極要體認真切,方投劑有功,有寒熱,(脈沉而遲者寒,脈浮而數者熱。)有虛實,(脈散大而無力者虛,脈弦而有力者實。)有痰涎,(脈滑者痰,沉弦者飲。)有積聚,(脈沉弦而伏者積,或伏或弦者聚。)有蟲痛,(脈多沉滑或乍大或乍小。)有死血,(脈沉而澀或結或促。)中脘痛,(太陰脾也。)

當臍痛,(少陰腎也。)少腹痛,(厥陰肝及沖任大小腸也。)寒痛者,欲得熱手按,及喜熱食麵青白色,吐瀉不渴,其脈沉遲綿綿而痛無增減者是也,以薑桂附子之屬溫之。熱痛者,熱手按而不已,脈洪大而數,時痛時止時吐也。然有得熱物而痛亦止者,蓋辛熱能沖開鬱結,氣道疏通暫得少愈,但陰血日虧,燥火愈熾,不久復發,遷延歲月,此為積熱,輕者,山梔黃連白芍香附之類,重者,調胃承氣湯下之。然熱痛有冷物按之而暫止者,有熨之而愈甚者。虛痛者以手重按痛處而止者是也,宜參術白芍加溫暖藥。實痛者,痛甚脹滿,手不可近,按之愈痛,或消或下,詳症施治。在上作痛者,多屬食,治宜溫脾行氣以消導之,不可用寒藥,蓋飲食得寒則滯,得熱則化。若痛漸下,日久不愈者,宜推蕩之。其初不可下,蓋食物未腐,尚在胸膈耳。痰痛者,必小便不利,痰隔中焦,氣閉下焦,上下不相流通故痛,治當導痰開郁。伏飲作痛者,或吐或下,視形氣何如,當與痰飲門相參施治。蟲痛者,有塊梗起往來,便吐清水,腹熱善渴,面上有白斑點,唇若塗朱,痛後便能食或偏嗜一物,其痛時作時止,其脈或大或小,面色乍青乍赤乍白是也。食積死血痛者,痛有常處而不移動者是也,宜桃仁承氣湯。感暑而痛泄痢並作,其脈必虛,宜十味香薷飲之類。感濕而痛,大便溏泄,小便不利,其脈必濡,宜胃芩湯。食積痛常欲大便,利後而痛或減者是也,宜溫宜消。久者,遇仙丹神芎丸擇而下之。氣滯而痛必腹脹而脈沉,宜木香順氣散,元陽營運,其痛自愈。絞腸沙痛,極是急速,先與鹽湯探吐,或痿中並十指出血,內服藿香正氣散。酒積痛,酒傷則發,宜泄其積,痛自止也。

凡痛初得,元氣未虛,必推蕩之,此通因通用之法。虛弱有久病,直升之、消之。

心腹痛者,必宜溫散,此是鬱結不行,陰氣不運故病,所以芍藥雖治腹痛,然只治血虛之腹痛,至於諸腹痛皆不可用,蓋諸痛皆宜辛散,而芍藥酸收耳。如稟受素弱,飲食過傷而腹痛者,當補脾胃以兼消導。如跌扑損傷而腹痛者,乃是瘀血,宜桃仁承氣湯加當歸、蘇木、紅花,水酒煎服下之。凡肥人腹痛者,屬氣虛。兼痰濕,宜人參、蒼白朮、半夏。夫痰豈能作痛,殊不知氣鬱則痰聚,痰聚則礙氣道,不得營運,故作痛也。腎中陽虛作痛者,大溫補之。大抵胃脘下大腹痛者,屬食積外邪,繞臍痛者,屬痰火積熱,臍下少腹痛者,屬寒或瘀血或溺澀。一室女時患腹痛,食少面黃肌瘦,幼科治以退熱消積,女科治以通經行血,大方以虛而議補,俱不效,後有識者,曰∶脈大而尺獨數,肌膚早錯,甲鍺不滑澤也,此小腸有癰,膿己成而將潰矣。亟與葵根一兩,銀花三錢,甘草節一錢,皂刺,陳皮各二錢,再劑而膿血大潰,更以太已膏同參 治之,一月始安。

腹中水鳴(附腹中畏寒、腹中窄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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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水鳴而痛,亦有因於火,因於郁者。丹溪曰∶腹中水鳴,乃火擊動其水也。

蓋水欲下,火欲上相觸而然,二陳湯加芩連梔子,亦有髒寒而水聲汨汨者,宜分三陰部分而治。中脘太陰,當臍少陰,小腹厥陰,各從其宜溫之。又有脅下有水氣,上弱不能制水,故腹中雷鳴下利,謂之協熱利者。又有腸胃空虛而鳴者,宜參術之類補之。《經》雲∶脾胃虛則腸鳴腹滿。又雲∶中氣不足,腸為之苦鳴。

腹中畏寒者,不惟中氣陽氣太虛,由於命門真火,亦甚虧損之。

腹中窄狹,須用蒼朮。若肥人自覺腹中窄狹,乃是濕痰流灌臟腑,氣不升降,燥飲用蒼朮,行氣用香附。如瘦人自覺腹中窄狹,乃是熱氣熏蒸臟腑,宜黃連、蒼朮。

小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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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痛者有二。凡尺脈洪大者,為陰不足,宜六味湯;尺脈沉微者,為陽不足,宜八味湯。在婦人多屬瘕症,亦宜溫補肝腎;在傷寒家蓄血在下焦,宜抵當、桃仁承氣之類。若因氣鬱而痛,青皮主之。寒者,桂枝吳茱萸溫之。若因疝奔豚瘕聚者,當按本門施治。凡臍下痛而人中黑者,多死。

撞氣阿魏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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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五種噎疾,丸種心痛、 癖、氣塊冷氣攻刺,丈夫疝氣,婦人血氣。

茴香(炒) 青皮(去白) 甘草(炒) 陳皮(去白) 蓬莪朮 川芎(各一兩) 生薑(四兩,切片,鹽半兩,醃一宿) 胡椒 白芷 肉桂(去皮) 縮砂 小茴香(炒,各五錢) 阿魏(酒浸一宿,同面為糊,各一錢五分) 為末,阿魏和麵糊丸,芡實大,每藥一斤,用硃砂七錢為衣,每服三五粒。丈夫氣痛,炒姜鹽湯下。婦人血氣痛,醋湯下。

集效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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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蟲齧腹痛,作止有時,或梗起往來。

大黃(炒,一兩五錢) 鶴虱(炒) 檳榔 訶子皮 蕪荑(炒) 木香 乾薑(炒) 附子(七錢五分) 蜜丸,食前烏梅湯下,婦人醋湯下。此手足陽明藥也。蟲喜溫惡酸而畏苦,故用姜附之熱溫之。烏梅、訶皮之酸伏之。大黃、檳榔、蕪荑、鶴虱之苦殺之。木香辛溫,順其氣也。

雄檳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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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腹痛胃痛,干痛有時。

雄黃 檳榔 白礬(等分) 飯丸,每五分,食遠服。

化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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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腸胃諸蟲為患。

鶴虱 胡粉(炒) 苦楝根 檳榔(一兩) 蕪荑 使君子(五錢) 枯礬(二錢五分) 為末,麵糊丸,一歲兒可服五分。

御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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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火痛。

黃連(薑汁炒) 山梔仁(炒,各二錢) 橘紅 茯苓(各一錢五分) 半夏(一錢) 草蔻仁(七分) 甘草(四分) 姜水煎,食前服。

星半安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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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積作痛。

南星 半夏各一錢五分) 滑石 香附枳殼 青皮 木香 山梔仁(炒黑) 蒼朮 砂仁 茯苓 橘紅(各一錢) 甘草四分姜水煎服。

苦楝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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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奔豚,小腹痛寒也。

苦楝 茴香 大附子 三味酒煮,焙乾,每兩人玄黃末五錢,全蠍、丁香各十八個,為末,酒糊丸,食前溫酒下五十丸。

小腸癰作痛者,其身甲錯腹皮急,按之濡如腫狀,腹常痛,或達臍生瘡,急宜下之。

方脈足病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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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起發寒熱,殊類傷寒,第腳膝痛或腫是也。雖始或因坐臥濕地,涉水履冰,然久必變而為熱,故均屬濕熱也。《經》曰∶諸濕腫滿皆屬脾土。又曰∶傷於濕者,下先受之。蓋脾主四肢,足居於下,而多受濕,濕郁成熱,濕熱相搏,其痛作矣。故古名為壅疾,當用宣通之劑。如羌活導滯湯、當歸拈痛湯之類,使氣不壅而痛自愈矣。古無腳氣之說,《內經》名厥,兩漢間名緩風,宋齊之後謂腳氣。凡腫者,名濕腳氣,濕者,筋脈弛長而軟,或浮腫,或生 瘡之類是也,治宜利濕疏風。如不腫者,名干腳氣,干即熱也。筋脈捲縮攣痛,枯細而不腫是也,治宜潤血清燥。有從外感者,有從內傷者,其為濕熱則一而已。北方高燥,多飲HT 酪,肉食 酒,濕熱下流所致。南方卑下多濕,血氣虛弱之人,或遇房失,負重遠行,沖冒雨雪,寒濕乘虛所致。大抵風寒暑濕之氣,中於諸陽則病在外,其症多在足外踝及足背,宜散之而愈。中於諸陰,則病在里,其症多在足內踝及 內,宜溫利之。外症自汗走注為風勝,無汗疼痛攣急為寒勝,腫滿重着為濕勝,煩渴熱頑為暑勝。如四氣兼有,但推其多者為勝,厥者,為風、痛者、為寒、腫者、為濕。寒勝則蟲,皮膚中如蟲行之狀。熱勝則縱,足六經皆能致病,惟手六經不與焉。寒則溫之,熱則寒之。在表則散,在里則下。若大虛氣之,間作補湯,隨病冷熱而用之。不可拘執,其人黑瘦者,易治;肥大赤白者,難愈。黑人耐風濕,赤白人不耐風濕。瘦人肉硬,肥人肉軟耳。其用藥當分虛實寒熱表里。如黃芩、蒼朮乃濕熱必用之藥也。防己、獨活,治腰以下至足,濕熱腫盛也。木瓜取入肝走筋也。赤茯、木通,滲利其濕也。肉桂、烏附散寒濕也。木香、檳榔、香附、烏藥,宣行氣道之劑也。

紅花、桃仁,活力行凝之劑也。牛膝、杜仲、萆 、虎骨,壯筋骨之劑也。參、 、白朮、歸、芍、地黃,補養氣血之劑也。合宜而用,則或攻或補皆可奏功,腳氣初起甚微,多不令人識也。食飲嬉戲氣力如故,惟卒起腳屈,弱不能動為異耳,南北所感,雖有內外之殊,然皆由腎虛也。婦人病此者,亦血海虛而得之。與男子腎虛同也。若入腹衝心,嘔吐不止,危在頃刻,宜八味丸溫以逐之。入腎則腰腳腫小便不通,目額皆有黑氣,沖胸喘而呻吟,左尺脈絕者,死,蓋腎虛陽衰之人多犯此,腎乘心,水克火也。故腎虛腳氣,當以金匱腎氣丸預為服之也。

南方自外而入者,止下脛腫痛,北方自內而致者,乃或至於手節也。治法初用解散,次必推蕩大便,以導其邪氣。《經》曰∶臥出而風吹之,凝於膚者,為痹,凝於脈者,為泣,凝於足者,為厥。《至真要大論》雲∶太陰之勝,火氣內郁,流散於外,足脛 腫,飲發於中, 腫於下。凡內傷酒食,脾胃營運之氣有虧,不能上升,乃下流乘其肝腎之佐注於足脛,加之房事不節,邪氣柔虛乃為腳氣,久而不愈,遂成痼疾,堅硬如石,謂之石疽。肉色赤紫,皮肉潰爛,名為緩疽,惟宜溫補腳氣,或見食嘔吐,憎聞食氣,腹痛作瀉,或二便阻塞,或精神昏憒。或妄語錯亂,或壯熱頭痛,有類傷寒,名腳氣,攻心多死。黑瘦者,易治;肥白肉濃者,難愈。

東垣曰∶凡腳氣服補藥,及用湯渫洗皆取之大禁也。此為南方外感濕氣腫痛而言,非為北方內之濕氣注下腫痛而言也。若內受濕氣不能外達,宜淋滯消導。泄越其邪,腳氣濕流於下,生瘡腫痛久而不愈,乃腳氣下注成漏也,須用升提之藥,提起其濕,隨以氣血用藥。有腳氣衝心者,宜四物湯,加(炒)黃柏、萆 ,再於湧泉穴,用附子末,津唾調敷上,以艾炙之,泄引其熱下行。一禁嗔,嗔則心煩,煩則腳氣發;二禁大語,大語則傷肺,肺傷亦發;三禁露足當風入水,兩足尤不宜冷;更宜戒嗜欲,節飲食為要。

其脈浮弦者風,濡弱者濕,洪數者熱,遲者寒,微者虛,牢堅者實。結則因氣,散則因憂,緊則因怒,細則因悲。

有腎臟風毒壅積,腰膝沉重者,宜葳靈仙末,蜜丸如桐子大,初服酒下八十丸,平明微利惡物,如青膿桃膠即是風毒積滯也。如未動,夜再服一百丸,取下後吃粥補之。仍當服溫補藥為妙。然風毒中人,隨髒皆得,心肺二髒,經絡所起,在十手指,肝脾腎三髒,經絡所起,在足十趾。

腳跟痛,有因痰,有因血熱。血熱者,四物加黃柏、知母、牛膝之類。痰者,用二陳加南星、黃柏、防己。若腳指拳縮無血,乃腎氣不足,血氣不榮也,惟宜補以榮也。

然足跟乃督脈發源之所,腎經所過之地,諸骨承載之本。凡或熱或腫或痛者,皆足三陰虛熱所致,丹溪謂火起於尢泉陰虛之極也。少年酒色過度者,多犯此症。

一膝腫痛不消,防成鶴膝風。以膝腫如鶴,足脛細脈多弦緊是也。乃三陰經虛,寒濕流注為患。如環跳穴,在跨眼及腳根徹痛不已,外皮如故,脈沉數或滑者,防生附骨疽乃毒氣附着於骨而成。(張按∶究竟有何毒氣?)乃腎經陽和之氣不足,故腎部隧道骨縫之間氣不宣行,陰血凝滯內郁濕熱為潰為膿,所以有久服八味丸,令人無骨疽之語,謂骨暖氣行血無壅滯,毒何生焉?)人多誤為濕熱,及至膿成,氣血大虧,已不可救矣。

不知鶴膝風與附骨疽,俱腎虛者多患之。因真氣衰弱,邪氣得以深襲,前人用附子者,以溫補腎氣,又能行藥勢散寒邪也。故體虛之人為冷氣所襲,經久不消,極陰生陽,寒化為熱而潰也。若誤用寒涼,必成廢疾,或攣曲偏枯,或痿弱不起,或堅硬如石為石疽,或日久始潰,皮肉俱腐為緩疽,下部道遠,非桂附不能下達也。況腎主骨,而臀以下俱屬腎,非桂附不能入其經而宣行也。

活人苡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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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腳痹。

苡仁 牛膝(各一兩) 海桐皮 五加皮 獨活 防風 杜仲(各一兩) 熟地(一兩五錢)

白朮(五錢) 為粗末,人絹袋內,用歸酒五升浸,春秋冬二七日,夏月七日,分作數服,遂貼,浸酒空心每服一盞或半盞,日三四服。常令酒氣醺醺不絕,久服覺皮膚下如數百條蟲行,即是風濕氣散。

羌活導滯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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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氣初發,一身盡痛,或肢節腫痛,便溺阻膈,先以此導之,後用當歸湯。

大黃(酒煨,一兩) 羌活 獨活(各五錢) 川歸 防己(各三錢) 枳實(麩炒,二錢) 每服七錢,水煎服,取微利則已。

濟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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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腳氣神效。用穿山甲前兩足者,燒存性研細,入麝少許,多少隨人斟酌,要服此藥。須去他事,晚間忌進飲食,至夜深腹空時調服,坐臥隨意,及雞鳴再一服,痛立止,過一二日便能步履如常,神效。

千金方松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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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腳氣十二風痹,不能行。用松葉六十斤,挫細,以水四石煮,取四斗九升,以釀米五斗如常造酒法,另煮松葉汁,以漬米並 飯,其釀封七日後,澄飲之取醉,得此酒力者,甚眾。

熏洗用香紫蘇(半斤) 忍冬花(四兩) 木饅頭(七兩) 蘇木(二兩) 為粗末,以水煎數沸,桶盛分三度添用,只一次洗完,永除病根。

三將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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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腳氣入腹衝心,大便不通。

吳茱萸 木瓜 大黃(各等分) 米糊丸,綠豆大,每五十丸,粳米枳殼湯下,未應再加服,以通為度。

杉木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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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腳氣衝心,或心脅有塊,毒勝痰逆,痞滿喘急,汗流搐搦,昏悶上視咬齒,甚至垂絕不知人。

杉木節(一大升) 橘葉(一升,無葉用皮亦可) 大腹皮(七個,連皮銼碎) 以童便三升,煎一升半,分二服。若一服得快利,停後服。

麻黃左經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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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寒暑濕流注足太陽經,腰足攣痹,關節重痛,增寒發熱,無汗惡寒。

麻黃(去節) 干葛 細辛 白朮(米泔浸) 茯苓 防己 羌活 桂心(不見火) 甘草 防風各等分。一方加葳靈仙,姜棗水煎,空心服。

六物附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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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四氣流注於足太陰經,骨節煩疼,四肢拘急,自汗短氣,小便不利,手足或時浮腫。

附子(炮,去皮、臍) 桂心 防己(各四錢) 炙甘草(二兩) 白朮茯苓(各三兩)姜水煎,食前溫服。

虎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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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陰不足,筋骨痿軟,不能步履。

黃柏(鹽、酒炒) 知母(鹽、酒炒) 熟地黃(杵膏,各三兩)虎脛骨(二兩,酥炙) 鎖陽 當歸(各一兩五錢) 陳皮 白芍(酒炒) 牛膝(各二兩) 龜板(四兩,酥炙)

為末,煮羯羊肉搗為丸,桐子大淡鹽湯下。

人之一身,陰氣在下,陰不足則腎虛,腎主骨,故艱於步履,龜屬北方,得天地之陰氣最濃,故以為君。虎屬四方,得天地之陰氣最強,故以為臣。獨取脛骨從類之義也。草木之藥性偏,難效氣血之屬異類有情也,黃柏、知母去骨中之熱,地黃、歸芍滋下部之陰,陰虛,則陽氣泄越而上,用鎖陽以禁其上行,加陳皮以導其下降,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故用羊肉為丸。命曰虎潛者,虎,陰也。潛,藏也。欲其封閉氣血而退藏於密也。

趁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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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濕氣攻注,腰腳疼痛,行步無力。

杜仲(炒斷絲,一兩五錢) 肉桂(去皮) 延胡索 萆 沒藥 當歸(酒洗、焙,各二兩) 為末,每服三錢,空心溫酒送下。

加味二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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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兩足濕痹疼痛,或如火燎,從足 上熱起,漸至腰膝,麻痹痿軟,皆濕熱為病,此藥神效。

敗龜板(酥炙,自敗者佳。如無,以熟地代之) 萆 (酒洗) 防己 當歸(酒洗,各一兩)黃柏(酒浸一宿,曬乾) 川牛膝(去蘆,酒洗,各二兩) 蒼朮(米泔浸一宿,切片曬乾,四兩)

上為細末,酒煮麵糊丸如桐子大,空心淡鹽湯送下。

滋腎舒筋健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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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濕手足不便,血虛筋骨軟弱。

當歸(酒洗) 白芍(酒洗) 牛膝(酒洗) 杜仲(酒炒,一兩) 防風 羌活獨活(酒浸一宿,焙) 木瓜(酒浸,焙) 川芎 防己(酒浸,焙,各七錢) 肉桂(去皮,四錢) 茅山蒼朮(米泔制,二兩) 白朮(二兩) 熟地黃(酒洗,一兩二錢) 桑寄生(酒炒,六錢) 共為細末,酒丸桐子大,每服百丸,空心淡鹽湯下。天陰薑湯下,酒服亦可。一方加虎脛骨酥炙一兩。

治腳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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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試神效,絕勝諸方。

麻黃(三兩,去根留節炒黃) 僵蠶(二兩,炒為末) 乳香(另研) 沒藥(各五錢)

丁香(一錢) 各研為末和勻,每服一兩,好酒調下,取醉,汗出,至腳為度,俟汗干即愈。後用五枝湯洗,用桃、柳、梅、槐、桑,取嫩枝煎湯,先飲好酒三杯,洗腳止痛為妙。

加味四斤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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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腎俱虛,精血不足,足膝酸疼,步履不隨,風寒濕氣腳痛。

虎脛骨(酥炙) 天麻 宣木瓜(一個,去瓤) 肉蓯蓉(各一兩,酒浸、焙) 沒藥乳香(各五錢) 川烏(一兩,炮、去皮) 川牛膝(一兩五錢,酒浸) 為末,入木瓜膏,和酒杵搗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溫酒淡鹽湯送下。

當歸拈痛湯

見前肩背門。

方脈痿證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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痿者,手足痿軟無力,百節緩縱不收也。《經》曰∶五臟使人痿,蓋言五臟皆有痿也。又曰∶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着則生痿 也。蓋言肺主皮毛,為髒之長,心之蓋也。若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着則生痿 也。且肺熱則腎受熱氣。故足攣,不得伸以行也。心主身之血脈,血熱則下脈厥而上,上則下脈虛則生脈痿,樞折而不能提挈,脛縱而不任地也。肝主筋膜,肝熱則膽泄口苦,筋膜干則筋急而攣,發為筋痿也。脾主肌肉,脾熱則胃干而渴,肌肉不仁,發為肉痿也。腎主骨髓,腎熱則腰脊不舉,骨枯而髓減,發為骨痿也。又曰∶大經空虛,發為肌痹,傳為脈痿。入房太甚,費竭精氣,宗筋弛縱,發為筋痿。居處相濕則肌肉不仁,色黃而蠕動,是謂肉痿,故曰∶肉痿者,得之濕地也。有遠行勞倦,遇大熱而渴,渴則陽氣內伐,陰氣內消,乃熱舍於腎,腎者,水髒也。水不勝火則骨枯而髓虛,故足不任身,腰脊不舉,發為骨痿,故曰∶骨痿生於大熱也。凡此五痿與柔風腳氣相類,但柔風腳氣皆外因,痿則五內不足耳。

治痿者,獨取陽明何也?蓋陽明為五臟六腑之海,主潤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宗筋謂陰毛中橫骨上下臍兩傍之堅筋也,凡人身上下前後無處不達。陽明虛,則宗筋縱,帶脈不引,故足痿不用也。且四肢皆稟於胃,必因於脾乃得稟也。脾為太陰,其脈貫胃,行氣於手足之三陰,胃為陽明,行氣於手足之三陽。若脾病,則不能為胃行其津液,以達四肢,四肢不得稟水谷之氣,筋骨肌肉無氣以生乃痿也。然脾太過,亦令人四肢不舉,《經》所曰∶土太過,則敦阜。阜者,高也。敦者,濃也。既濃又高,其治則瀉,以令氣弱陽衰,土平而愈,乃膏粱之疾也。若脾虛則不用,《經》所謂土不及,則卑監也,其治宜培本為主。

《內經》治痿,獨取陽明,乃治痿之大概。欲使宗筋潤,能束骨而利機關,是澄其源而流自清,以其原皆自於肺,故以五痿之所主者,而參治之。庶得以盡其用。《經》曰∶各補其榮而通其輸調其虛實,和其逆順,可見治法不專於陽明也。

手陽明大腸經,肺之腑也。足陽明胃經,脾之腑也。治痿之法,惟取陽明一經,何也?《經》雲∶諸痿生於肺熱,蓋五行之中,惟火有二,腎雖有二,水居其一,陽常有餘,陰常不足,故《經》曰∶一水不勝二火,理之必然,肺金體燥而居上,主氣化,畏火者也。脾土性濕而居中,主四肢,畏木者也。夫火性炎上,若嗜欲無節,則水失所養,火寡於畏,而侮所勝,肺得火邪而熱矣。木性剛急,肺受熱,則金失所養,木寡於畏,而侮所勝,脾得木邪而傷矣。肺熱則不能管攝一身,脾傷則四肢皆不為用,而諸痿之病作矣。瀉南方則肺金清而東方不實,何俾傷之有?補北方則心火降,而西方不虛,何肺熱之有?故陽明實則宗筋榮潤,自能束骨而利機關矣。治痿之法無出於此,故曰∶風火既熾,當滋腎水,是以東垣先生取黃柏為君,黃 等補藥輔之為佐,然有兼痰積者,有濕多者,有熱多者,有濕熱相半者,有挾氣者,臨病制方難於一定,且濃味發熱,乃先哲格言,但是患痿之人,若不淡薄食味必不能安全也。

夫筋脈短勁,肝氣內錮,須明金伐木榮之道,惟金失其剛,轉而為柔,是以木失其柔,轉而為剛,故治此患,專以清金為第一義也。然清金尤先於清胃,否則,飲酒而熱氣輸於肺矣,濃味而濁氣輸於肺矣。藥力幾何,能勝清金之任哉!如金不清則大敵在前,主將懦弱,焉望其成功耶!

夫風痿之別,凡痛則為風,不痛則為痿。《經》曰∶痛則為實,不痛則為虛,曰風,曰痿,虛實二者而已。東垣曰∶氣盛痿盛,氣衰病衰,何以蓋人之氣血充實,則風寒客於經絡之間,邪正尚能交攻,而疼痛作矣。人之氣血虛弱,則痰火郁於肢節之內,而正不能勝邪,乃痿痹作矣。故丹溪曰∶痿症切不可作風治而用風藥,亦以風為實,而痿為虛也。曰散邪,曰補虛,豈可紊亂,兼忌妄用燥烈之藥,致傷真陰真氣,藥勢偏有所助,則勝克流變,其害益甚矣。

痿症若草木失於培植,枝葉枯稿,根本尚未大傷,以其不咳嗽,不吐血,不發寒熱,為異於虛勞耳。故久沾床褥,而形色絕無病狀,亦並無痛楚麻木若痹證也。蓋痹證由於三氣外傷,病在經絡血脈之中,氣血閉澀者也。尚可作有餘,論痿證由於氣血不足。受病在五臟六腑之中,不能充固者也,當純從不足治。

夫痿。熱症也。本於五內不足,而其原則由於肺,論治則獨取陽明,蓋真氣受於天,與谷氣並而充身,谷始入於胃,以溉五臟真氣者,天之道谷氣者,地之道,真氣與谷氣並,而後形氣之道立,陽明虛則五臟無所稟,不能行氣血而奉生身者,弱矣。陽明主潤宗筋,宗筋足之強弱所系,故曰偏枯痿易,四肢不用者,脾病也。《經》曰∶四肢皆稟氣於胃,必因於脾,乃得稟也。令脾病不能為胃行其津液,水穀日虛,氣日以衰,脈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而四肢不舉。《經》又曰∶歲土太過,中滿食減,四肢不舉,是四髒之痿,又獨重於陽明者,明矣。及後世諸腎主論,有主乎虛損成也者,有主於實邪為病者,當兼以脈候辯之。有曰精虛血耗,五內不足而成痿者;有曰燥金氣鬱,血液衰少,不能榮養百骸而成痿者;有曰陽明濕熱熏蒸於肺,困水之上源而成痿者;有曰使內太過,水少不能勝心火,火除肺金而六葉焦,以成痿者;有曰腎主骨而藏精,肝主筋而藏血,嗜欲無度,則肝腎虛而成痿者。凡此皆論內傷不足為病,而總歸於熱,故曰∶痿病無寒,不可作寒治。又曰∶痿屬濕熱,不可作風治,當以清熱補精養血為主,觀此則知痿病之一外感也,明矣。但始因氣熱而成,不可驟用辛熱峻補之劑耳。

其以實邪為病立論者∶有曰勞心太過,心氣熱則火獨光腎脈隨火上行而痿者;有曰燥金受邪,寒水生化之源絕,而濕熱下流腎肝而痿者;有曰醇酒膏粱,命門相火過盛,逼陰於外而痿者;有曰長夏服熱藥太過,陰明火邪內伏而痿者;有曰肺氣不舒,郁遏成火而痿者。又曰∶濕痰聚於中焦,手足軟而痿者,有曰腎肝氣虛,風邪襲虛而痿者,即經文治痰,獨取陽明,亦非謂陽明之本虛立見,否則何以病痿之人,飲食日盛,形體日肥,而足終痿易不用,豈水谷入海,陽明氣旺,獨不能運化精微,以強筋骨乎?此乃火邪伏諸胃中,但能殺谷,而不能長養血氣,以生津液,灌溉百骸,最以飲食倍於平人,而足反為之不用,此所謂壯火食氣,胃熱消谷善飢是也。陽明之熱邪,原是肺熱中傳來,故治痿獨取陽明者,非補陽明也。治陽明火邪,毋使干於氣血之中,則濕熱清而筋骨強,足痿自起,此經不言補而言取者,取出陽明之熱邪耳,凡此皆以實邪為病立論也。然病名雖一,而脈候自殊,虛實之間,豈無辯乎,要知虛者,乃正氣虛,實者,乃邪氣實,豈有氣血精髓充足,而筋骨為之受病者乎。

五獸三匱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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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因氣血耗損,肝腎不足,兩腳痿弱。

鹿茸(酥炙) 麒麟竭 虎脛骨(解片,酥炙) 牛膝(酒浸) 狗脊(燎去毛,各等分) 上修事為末,即五獸丹料也。辰砂一兩為末,附子大者一個,去皮、臍,剜旋去心,空入辰砂於內;宣木瓜一個,剜心,仍剝去皮,入上附子於內,以旋附子末,蓋附子口正坐於銀石罐中,重湯蒸十分爛附子斷白為度,即三匱丹也。上為三匱丹研膏,調五獸末勻為丸。如雞豆大,木瓜酒下。

五加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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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筋痿拘攣,疼痛不便屈伸。

五加皮(半斤) 蒼耳子(六兩) 枸杞子 薏苡仁(各四兩) 生地黃(二兩) 木香(五錢) 以好酒一大埕,將藥用囊盛懸埕中,浸七日取出,焙乾為末,煉蜜丸如桐子大,空心酒吞八九十丸,其酒聽飲,但常使酒氣相接為妙。

十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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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血諸虛,四肢不用,男婦諸虛不足,五勞七傷,拘急疼痛而色痿黃,腳膝無力。脾腎氣弱等症。

人參 黃 白朮 茯苓 甘草 肉桂 當歸 川芎 熟地 白芍(各等分)為粗末,每服四五錢,姜棗水煎服。(桂芍藥甘草,小建中湯也,加黃 即黃 建中湯也。人參、白朮、茯苓、甘草,四君子湯也。

當歸、川芎、地黃、芍藥、四物湯也,以其氣血俱虛, 陰陽並弱,法天地之成數,故名曰十全散也。)

滋腎舒筋健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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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前足病門。 痿門諸方,當於前足病門參看。

方脈厥症合參(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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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陰陽不相順接便為厥也。《經》曰∶手之三陰,從腹走手,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足之三陰,從足走腹,是三陰三陽,俱相接於手足者也。陽氣內陷,不與陰氣相順接,故手足逆冷也。然有陰厥,有陽厥,陰衰於下則熱,陽衰於下則寒,故陽厥者。是熱深則厥,蓋陽極則發厥也,不可作陰症而用熱藥治之,否則精魄絕而死矣,急宜大小承氣湯,隨其輕重治之。陰厥者,始得之身冷脈沉,四肢逆,足蜷臥,唇口青或自利不渴,小便色白,此其候也,治之以四逆理中之類。屍厥者,飛屍卒厥也。此即中惡之候,因犯不正之氣,忽然手足逆冷,肌膚粟起,頭而青黑,精神不守,或錯言妄語,牙緊口噤,或昏不知人,頭旋暈倒,此是卒厥客忤,飛屍鬼擊,凡吊死問喪,入廟登冢,多有此病,以蘇合香丸灌之。候稍蘇,隨症調治。痰厥者,乃寒痰迷悶,四肢逆冷,宜姜附湯,以生附代熟附。蛔厥者,乃胃寒所主。《經》曰∶蛔者,長蟲也。胃中冷即吐蛔,宜理中湯加炒川椒五粒,檳榔五分,吞烏梅丸效。蛔見椒則伏也。氣厥者,與中風相似,何以別之?風中身溫,氣中身冷,以八味丸順氣散或調氣散之類。食厥者,醉飽後感風寒,着惱怒而致,治宜吐之。手足麻者屬氣虛,手足十指麻木,丹溪謂胃中濕痰死血,然中氣不足,不能達四肢者居多。

蘇合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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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能順氣化痰,並治傳屍骨蒸勞瘵,卒暴心痛,中惡,諸厥鬼魅瘴瘧。

沉香 麝香(研) 訶子(煨、去核) 丁香 青木香 香附(炒,去毛)蓽茇 白朮 白檀香 熏陸香(另研) 烏犀角 硃砂(研飛,各二錢) 安息香(另為末,用無灰酒一升,熬膏),龍腦研末,蘇合香油入安息香膏內各一錢,為末,研勻,用安息膏,並煉蜜和丸,如櫻桃大,空心溫水或酒化下。

補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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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皮膚間有麻木。

黃 橘皮 甘草(各一兩) 白芍(一兩五錢) 澤瀉(三錢) 每服一兩,水煎服,加肉桂更效。

姜附湯

方見中寒門。

理中湯

方見中寒門。

四逆湯

方見中寒門。

方脈轉筋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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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於睡中,或於伸欠而筋轉,於足大指,上至腰腿結痛者,此多屬血熱血燥,不能榮筋,宜四物加紅花、酒芩、南星之類。又有因奉養過濃,釀成濕熱,而飲冷感寒,或睡中受寒,以至寒遏其熱,寒主收引勁急,故筋轉而疼者;有吐瀉津液暴傷,筋失所養,以致轉筋入腹者,並宜溫養脾胃,化痰順氣,使中氣營運,而四末之轉筋自愈也。

一方

治腳氣轉筋,疼痛攣急,用松節二兩,銼如米粒,乳香一錢,以瓦器內慢火炒焦為末,每用一二錢,熱木瓜酒調下,但是筋病皆妙,不獨腳轉筋也。

雜症大小合參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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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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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經》謂∶新沐中風為首風,飲酒中風為漏風,入房汗出中風為內風,入中為腸風,在外為泄風,及心肝脾肺腎胃風之形狀不同。又曰∶風者百病之長也。清淨則肉腠閉拒,雖有大風苛毒,勿之能害。否則天有八風,乘虛感襲。《靈樞》曰∶風從南來,名曰太弱風。其傷人也,內舍於心,外在於脈,其氣主熱。風從西南方來,名曰謀風。

其傷人也,內舍於脾,外在於肌,其氣主弱。風從四方來,名曰剛風。其傷人也,內舍於肺,外在於皮膚,其氣主燥。風從西北方來,名曰折風。內舍於小腸,外在於手太陽脈,脈閉則結而不通,故善暴死。風從北方來,名曰大剛風。其傷人也,內舍於腎,外在於骨與肩背之膂筋,其氣主寒。風從東北方來,名曰凶風。其傷人也,內舍於大腸,外在於兩脅腋骨下及膠節。風從東來,名曰嬰兒風。其傷人也,內舍於肝,外在於筋紐,其氣主身濕。風從東南方來,名曰弱風。其傷人也,內舍於胃,外在於肌肉,其氣主體重。此謂八風,聖人避茲如矢石焉。《經》曰∶虛邪賊風,避之有時。賊風者,如月建在卯寅,卯寅屬木,風從西來,則對沖之金克木。月建在已午,已午屬火,風從北來,則對沖之水克火。月建在申酉,申酉屬金,風從南來,則對沖之火克金。月建在辰戍丑未,四者皆為屬土,風從東來則對沖之木克土。月建在子,風從南來,對沖之火反勝也。月建在酉,風從東來,對沖之木反勝也。皆為賊風,並宜避之,如肝中風,則踞坐而舉頭不得,左脅疼痛,諸筋攣急,頭目 動,上視多怒。心中風,則但能仰臥,傾側不能,發熱失音,其舌焦赤。脾中風,則腹滿身黃,唇黃踞坐,四肢不收,皮肉動。肺中風,則偃臥胸滿,喘息咳嗽,燥悶汗出,目能視人,口不能言。腎中風,則踞坐面浮,腰脊痛引少腹,風入頜頰之間,則口 而牙緊,風客咽喉,而出聲之竅塞而失音。風與氣搏則氣被痰隔,而出鋸聲,搏於筋脈,因寒則拘急攣通而脈浮緊,因熱則弛緩不隨,而脈浮洪,浮者在表宜汗,實者在里宜泄,促者在上宜吐。然治風當先理氣,不可專服風藥,攻之愈急,則風勢愈甚,務調榮衛通暢,則風可不治自愈矣。

通關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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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卒暴中風,牙關緊急,藥不得下。

細辛 簿荷 豬牙皂角 雄黃(各二錢) 為末,每用少許,吹入鼻中,俟噴嚏後,然後進藥,如不嚏者不治,牙關緊甚,前藥中加麝香少許,或用烏梅或白梅,去核,同藥擦牙。酸先入筋,使牙關酸軟利開,亦木克土之義,蓋牙齦屬陽明胃土也。或有單用烏梅擦牙齦,涎出即開。夫陽明之脈,循頰車入齒縫,風寒中之,輕則戰慄鼓頷,重則口噤不開。若中風而口開不噤者,又是脫症,而行先絕也,不治。

稀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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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中風暴仆,痰涎壅盛,此藥取吐。

牙皂四條(去皮、弦,炙) 白礬(二兩,枯) 共為末。每進三字,水下。

夫清陽在上,濁陰在下,天冠地履,無暴仆也。若濁邪逆涌,清陽失位,故暴仆而多痰,先治其標,後治其本。白礬酸苦,《經》曰∶「酸苦涌泄」,故此為君;皂角辛咸,《經》曰∶辛以散之,鹼以軟之,故以為佐,咽喉疏通,能進湯液便止。若攻盡其痰,則無液以養筋,令人攣急偏枯,此大戒也。

加減烏藥順氣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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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中風,痰涎壅盛。

烏藥 防風 枳殼 陳皮 僵蠶 白芷 麻黃(去節) 羌活 半夏 白姜(泡)甘草 南星 姜棗同煎。

獨活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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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濕日久,腰背手足疼痛,痿痹不仁。

獨活 當歸(酒炒) 白朮(麩拌炒) 黃 (蜜炙) 薄桂(去皮) 牛膝(酒浸,各二錢) 甘草(炙,一錢) 生薑蔥白同煎服。

排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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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昏憒,狂語失音。

白鮮皮 白朮 芍藥 桂心 川芎 當歸 杏仁 防風 甘草 獨活 麻黃 茯苓姜棗同煎。

小續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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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不省人事,涎鳴反張,失音厥冷。

麻黃 人參 黃芩 川芎 芍藥 甘草 杏仁 防己 肉桂(各八分) 防風(一錢) 附子(泡,去皮、臍,四分) 姜棗水煎服。

防風通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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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般風熱,或斑疹不快,熱極黑陷,驚風發熱,卒中不語。

防風 川芎 當歸 薄荷 大黃 芍藥 麻黃 連翹 芒硝 石膏 黃芩 桔梗滑石 山梔 荊芥 白朮 甘草 銼散,每服三錢,生薑蔥白同煎。

三化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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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內有便溺之阻隔,以此導之。

濃朴(姜制) 大黃 枳實 羌活(各等分) 水煎服,微利則已。

方脈中風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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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卒暴僵仆,或偏枯,或四肢不舉,或不知人,或死或不死者,世以中風呼之,方書亦以中風治之,考諸《內經》,則曰∶風者百症之始也∶又曰∶風者百病之長也;又曰∶風者善行而數變;又曰∶風之傷人也,或為寒熱,或為熱中,或為寒中,或為癘風,或為偏枯,或為風,其卒暴僵仆不知人,四肢不舉者,並無所論,止有偏枯一語而已。及觀《千金方》則引歧伯曰∶中風大法有四,一曰偏枯,二曰風痱,三曰風懿,四曰風痹。偏枯者,半身不遂;風痱者,身無痛,四肢不收;風懿者,奄忽不知人;風痹者,諸痹類風狀。《金匱》中風篇曰∶寸口脈浮而緊,緊則為寒,浮則為虛,寒虛相搏,邪在皮膚,浮者血虛,絡脈空虛,賊邪不瀉,或左或右,邪氣反緩,正氣即急,正氣引邪, 僻不遂。邪在於絡,肌膚不仁;邪在於經,脊重不伸;邪入於腑,則不識人;邪入於髒,舌即難言,口吐涎沫。由是觀之,則知卒暴僵仆不知人,偏枯四肢不舉等症,固為因風而致者矣,故用續命排風等湯治之。及後劉河間、李東垣、朱彥修三賢者所出之論,始與昔人異矣。河間曰∶中風癱瘓者,非肝木之風實甚而卒中之,亦非外中於風,由乎將息失宜,心火暴盛,腎水虛衰,不能制之,則陰虛陽實,而熱氣拂郁,心神昏冒,筋骨不用,而卒倒無所知也。多因喜怒思悲恐,五志有所過極,而卒中者,由五志過極,皆為熱甚故也。俗雲風者,言未而忘其本也。東垣雲∶中風者,非外來風邪,乃本氣病也。凡人年遇四旬,氣衰之際,或因憂喜忿怒傷其志者,多有此疾,壯歲之時無有也。若肥盛則間有之,亦是形盛氣衰而如此。彥修曰∶西北氣寒,為風所中,誠有之矣。東南氣溫,而地多濕,有風病者非風也。皆濕土生痰,痰生熱,熱生風也。三賢者之論,河間主乎火,東垣主乎氣,彥修主乎濕,反以風為虛象,而與昔人所論大異矣,以三氏為是,則三氏未出之前,固有從昔人而治癒者矣。以昔人為是,則三氏已出之後,亦有從三氏而治癒者矣。蓋昔人三氏之論,皆不可偏廢,但三氏以相類中風之病而立論,故使後人狐疑而莫決,殊不知因於風者,真中風也。因於火,因於氣,因於濕者,類中風而非中風也。如《內經》所謂∶三陰三陽發病,為偏枯痿易,四肢不舉,亦未嘗必因於風而後能也。夫風火氣濕之殊,望聞問切之間,豈無所辨乎辨之為風,則從昔人以治,辨之為火氣濕,則從三氏以治,如此庶乎,晰理明而用治當矣。

中風一症,輕重有三,治各不同。中血脈者,病在半表半里,外無六經之證,內無二便之閉,但見口眼 邪,半身作痛,不可過汗,以虛其衛,不可大下,以傷其營,惟當養血順氣,以大秦艽湯及羌活愈風湯和之。中腑者其病在表,多着四肢,故肢節廢,脈浮惡風,拘急不仁,外有六經之形證,內無便溺之阻隔,宜疏風湯及小續命湯汗之。中髒者,其病在里,多滯九竅,故唇緩,二便閉,不能言,耳聾鼻塞,目瞀痰涎昏冒,宜三化湯及麻仁丸下之。然凡中血脈中腑之病,切勿用龍麝牛黃,蓋麝香入脾治肉,牛黃入肝治筋,龍腦入腎治骨,引風深入骨髓,如油入面,莫之能出,且閉症或宜,脫症深所切忌也。並勿概用大戟、蕪花、甘遂,瀉大腸大便之藥,否則損其陰血,真氣愈虛,何能驅邪出外?

中風之風乃內虛暗風,的系陰陽兩虛,而五臟本氣自病,為內奪暴厥也。然陰虛者為更多與外來風邪迥別,急者參 術附,固本為先,緩者順氣化痰,以救其標。補陽養陰,以固其本。陰甚虛者偏於陰,陽甚虛者偏於陽,陰陽兩虛甚者,氣血峻補,則雖外有風候之假象,不治自愈,所謂養也風自滅,蓋指內起之風,由於陰虛內起之火耳。

若用辛溫風燥之藥,焉能活病?徒速其斃。至於丹溪以癱瘓,分左右,彆氣血,四君四物為治,皆非至論,蓋左半雖血為主,非氣以統之則不流,右半雖氣為主,非血以麗之則易散,故肝膽居左,其氣常行於右,脾肺居右,其氣常行於左,往來灌注,是以生生不息也。

中絡者,邪方入衛,尚在經絡之外,故但肌膚不仁。中經則入榮脈之中,骨肉皆失所養,故身體重着,至中腑、中髒,則離外而內,邪入深矣。中腑必歸於胃者,胃為六腑之總司也。中髒必歸於心者,心為神明之主也。風入胃中,胃熱必盛,蒸其精液,結為痰涎,胃之大絡入心。痰涎壅盛,堵其出入之竅,故中腑則不識人也。輕者風入胃中,反倍能食,是風能生熱,熱能殺谷也。諸髒受邪,迸入於心,則神明無主,故中髒者,舌縱難言,廉泉開而流涎沫也。廉泉穴在舌下竅,通於腎,津液之所出也。

中風之症,有因外感,有因內傷。言風者外感也。言氣言火言痰者,內傷也。然外感者亦因內有鬱熱,腠里疏豁,中氣不固,暴風得而中之。內傷者,氣上逆而為火,火亢極而生風,風行水動,水涌為痰,故氣也火也痰也。其實一源流也。為治之法,外感者,分中血脈、中腑、中髒之異而治之,漸傷而緩者,先用開關利竅,次用固本調元,急則只為取本,毋容次第,蓋命在須臾,緩則援生不及也。嚴用和曰∶人之元氣強壯,外邪焉能為害?必真氣先虛,榮衛空疏,邪能乘虛而入。若內因七情者,法當調氣,不當治風,即外因六淫者,亦當先救本氣,後根據所感六氣治之。

肥人多中氣,以盛於外而歉於內也。然中氣與中風相類,但中風身溫有痰涎,多不能治,中氣身涼無痰涎,須臾便醒,何也?蓋中風中氣,一源流也。皆由忿怒所致,人之喜怒思悲恐五志,惟怒為甚,所以為病之參也。少壯之人,氣血未虛,真水未竭,適因怒動肝火,火煨於水,不能上升,所以身涼無痰涎,須臾便醒者,水旺足以降火也,名為中氣。許學士雲∶暴怒傷陰,暴喜傷陽,憂愁不己,氣多厥逆,往往得中氣之症,不可作中風治也。若衰老之人,氣血俱虛,真水已竭。適因怒動肝火,火寡於畏,得以上升,所以身溫有痰涎,其多不能治者,水竭無以降火也,名為中風。然亦有少壯而中風不治者,男子乃色慾過多,下元水虧,不能制火,女人乃產後經後,去血過多,不能配氣,適因忿怒動火,而氣無所附,故隨火而發越矣。陰也、血也,豈不為陽氣之根本乎?《經》曰∶腎氣內奪,則舌喑足廢。治法之大概,以氣藥治風猶可,以風藥治氣則不可,以血藥治風,以氣藥治痰均可,以風藥治血,以痰藥治氣,均斷不可也。

用藥之法,寒因熱用,熱因寒用,乃正治也。今中風癱瘓之症,本風火陽邪,而用烏附等熱藥治之何哉?蓋中風癱瘓乃濕痰死血,結滯於臟腑經絡之間,非烏附等熱藥,焉能開散流通!此非正治,乃從治也。《經》曰∶從少從多,各觀其事。則從治之藥,只可為引經而已,況風本於熱而生,豈可概謂虛寒?用附子取效者,必中寒陰毒之症,及肥白人多濕者,丹溪所謂肥白人多濕,少用烏附行經是也。若中風陽毒之症忌之,但至癱瘓既久,則痰火拂郁。若於辛涼藥中而無香熱之藥為之嚮導,則將捍格而不能入也。

況此時陽症多系假象,蓋真火既已上升而為病矣,有何真陽仍存坎宮而不動耶!能此則無是病矣。所以烏附為對症之宜,但必兼滋補,便可制其僭熱矣。惟中髒陰寒之症,又宜純陽,忌用陰藥,蓋略兼陰藥,則陽藥便難小效,甚有益令陽亡,誠不思無陰則陽無以化,當此根據希之陽,能經陰藥所化乎?所以參術 附等湯,不入地黃當歸者此耳。

一凡飲食如常,但失音不語者,名曰啞風,只宜小續命湯,去附子加石膏、菖蒲各一錢。

一凡國中昏倒,宜急掐人中,俟其甦醒,方用痰藥,或用吐法。若脫勢急迫,不能姑待者,急為補精補神補氣,以為性命之需,慎勿降火降痰降氣,益促喪生之速,河間、東垣專治本而不治風,可謂至當不易之論,學人必須以陰虛陽虛為主,自後醫書雜出,而使後學狐疑不決。丹溪曰∶有氣虛血虛濕痰,左手脈不足及左半身不遂者,以四物補血,加竹瀝、薑汁。右手脈不足,及右半身不遂者,以四君補氣,佐以竹瀝、薑汁。如氣血兩虛而挾痰者,以八物湯加南星、半夏、竹瀝、薑汁。平正通達宜人盛宗之,但持此以治而多不效,何也?蓋治氣血痰之標,不治氣血痰之本也。況氣虛氣滯而血脈不能運動者,豈可謂之死血?氣血氣閉而津液為之凝結者,豈可謂之濕痰?人之四肢,如木之枝幹,人之氣血,榮養乎四肢,猶木之漿水,灌溉乎枝葉,木有枝葉,必有根本,人之氣血,豈無根本乎?人有半身不遂,遷延不死者,如木之根本未甚枯,而一邊枝幹先萎耳。人有形容肥壯,忽然倒仆而即斃者。如木之根本已絕,其枝葉雖向榮,猶枯楊生華,何可久也?忽遇大風而摧折,觀此則根本之論明矣。氣血之根本者何?火為陽氣之根,水為陰血之根,而火與水之總根,兩腎間動氣是也。此五臟六腑之本,十二經之源,呼吸之門,三焦之根,又名守邪之神。《經》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名曰氣立,氣止則化絕。今人縱情嗜欲,腎氣虛衰,根先絕矣。

一或內傷勞役,六淫七情少觸,皆能卒中。此陰虛陽暴絕,即內奪暴厥之症也。須以參附大劑,峻補其陽,繼以地黃丸十補丸之類,填實真陰。又有心火暴甚,腎水虛衰,兼之五志過極,以致心神昏悶,卒倒無知,其手足牽掣,口眼 邪,乃水不能榮筋,筋急而縱也。俗雲∶風者,乃風淫未疾之假象,風自之出也。須以河間地黃飲子峻補其陰,繼以人參、麥冬、五味子之類,滋其化源,此根陰根陽之至論。若夫所謂痰者何?

獨中風為然,要知痰從何處來,痰者,水也,其源出於腎,仲景曰∶氣虛痰泛,以腎氣丸補而逐之。觀此,凡治中風者,既以前法治其根本,則痰不治而自化矣。惟初時痰涎壅盛,湯藥不入,暫用稀涎散之類,使咽喉疏通,能進湯液即止。若欲盡攻其痰,頃刻立斃矣。

偏枯者,本乎精神內耗不足,而氣血不能周及也。然不足之中,略有虛實之別,《經》所謂土太過則敦阜,令人四肢不遂,症之實者也,其治當瀉不當補。又有脾胃虛弱,水谷之精氣不周,氣血偏虛,為邪所中,症之虛者也,其治當補不當瀉。虛者正氣虛,實者邪氣實,瀉者瀉其邪,補者補其正。又名之左癱右瘓者,蓋氣順血澀則為癱瘋。癱瘋者,筋脈拘急拳攣也。血順氣虛,則為瘓瘋,瘓瘋者,抬動不能也。癱者,坦也。筋脈弛縱,坦然不舉。瘓者,渙也。血氣散漫,渙然不收。求本以論,總皆氣血不足,亦不必以左右分,而以濕痰死血為定論。至於拘攣,則急多而緩少、乃寒多而熱少,《經》所謂寒則筋攣是也。其治莫如養血溫經,使陽氣以和柔之,陰津以灌溉之,如補中湯加附子,六味丸加肉桂,附子行參 之力,而陽和自轉,肉桂通行血脈,而筋節自榮。其螈 者,或伸或縮,而動不止,火之象也,本於肝家風熱火燥,搏於筋絡,則手足為之抽搐,《經》曰∶火郁之發,民病螈 是也。雖然亦有寒傷榮,血凝而拘急者;有熱傷榮,血燥筋枯而拘急者;有寒傷衛,氣虛不能攝而弛縱者;有熱傷衛,筋軟不收而弛縱者,當兼脈候辨之。大概不外乎血虛不能榮筋,而燥氣乘之,故其治亦不外乎滋補肝腎,灌溉筋脈,俾水旺火息,風木自平也。然治之即愈則可,若延久治之,則經脈閉塞,藥力難以流通,便成痼疾矣。

舌喑者,中風而舌不轉運,舌強不能言是也。經曰∶喉嚨者,氣之所以上下。會厭者,聲音之戶。舌者,聲音之機。唇者,聲音之扇。橫骨者,神氣所使,主發舌者也。然心之本脈,繫於舌根;脾之絡脈,繫於舌傍;肝脈循陰器,絡於舌本;少陰之脈,走喉嚨,系舌本。是四經之脈,皆上於舌。邪中其經,則痰涎閉其脈道,舌不能轉運而為之喑矣。有喉喑者,勞嗽而失音,即喉嚨聲啞是也。故喉喑者,喉中之聲嘶,而舌本自能言。舌喑者,舌本不能言,而喉中之聲音如故。中風而舌喑者,舌與喉俱病,而音聲不能發於會厭也。然有外感、內傷之因。外感者,風寒火熱之邪也。經雲∶風寒客於會厭,則厭不能發,故無音。又曰∶諸熱暴喑,皆屬於火。內傷者,心、肺、腎三經致病,亦多由痰火壅塞上竅,氣血兩虛,不能上榮,則舌機不轉也。有腎虛而氣不歸源,內奪而胞絡內絕,不能上接清陽之氣者;有元氣不足,肺無所資者;有血衰而心失所養者。蓋心為聲音之主,肺為聲音之戶,腎為聲音之根。經曰∶三焦之氣,通於喉嚨,氣弱則不能上通矣。治者能於根本用力,則丹田清陽之氣,自能宣揚振作,故古人每以獨參湯、地黃飲子取效也。然中風不語之症有六∶有失音不語者,有舌強不語者,有神昏不語者,有口噤不語者,有舌縱語澀不語者,有麻舌語謇不語者,可不詳歟!

口噤者,足陽明之病,頰車穴主之。蓋陽明經絡,挾口環唇,循頰車,而諸陽筋脈,皆上於頭,三陽之筋,並絡頷頰,夾於口。風寒乘虛而客其經,則筋攣急,牙關緊而口噤。又有風熱太甚,痰涎滯膈,風喜傷肝,復能燥物,是以筋燥勁迫而口噤。此皆實邪之為病,而中風門之閉症也。若在脫症,則諸陽之氣脫去,形骸管束無主,故口開舌縱不收矣。

腎者藏精主下焦地氣之生育,故沖任二脈系焉。二脈同腎之大絡,起於胞中,其沖脈因稱胞絡,為十二經脈之海,遂名海焉。沖脈之上行者,滲諸陽,灌諸經,下行者滲三陰,灌諸絡而溫肌肉,別絡結於跗,因腎虛而胞絡內絡不通於上,則腎脈循喉嚨挾舌本,故不能言,二絡不通於下,則痱厥也。

中風一症,多由肝陰不足,腎水有虧,虛火上乘,無故卒倒,筋骨無養,偏枯不遂,故滋腎養肝,治本之至要。奈有肝無補法一語,舉世盡以伐肝平肝為事,殊不知言不可補者,言肝氣也,非肝血也。蓋厥陰為風木之髒,喜條達而惡抑鬱,故《經》雲∶木郁達之。夫肝藏血,人臥則血歸於肝,是肝之所賴以養者血也,肝血虛則肝火旺,肝火旺,則肝氣逆,肝氣逆則氣實為有餘,有餘者病氣也。殊不知肝氣有餘,固不可補,補則氣滯而不舒,非雲血之不可補也。肝血不足則為筋攣,角弓抽搐,為目眩爪枯頭痛,為脅肋少腹疼痛疝痛諸症,凡此皆肝血不榮也。故即肝氣之有餘,實由於肝血之不足,可不補乎!然補肝血又莫如滋腎水,水者木之母也。母旺則子強,是以當滋化源,蓋肝血之不足,亦由於腎水之失養也。若謂肝無補法,而以伐肝為事,愈疏而愈虛,病有不可勝言矣。

中風一症。宜從潔古、東垣之論,以中腑、中髒、中血脈為辨證之的。潔古雲∶中腑多着四肢,中髒多滯九竅。東垣雲∶中腑則肢節廢,中髒則性命危,中血脈則口眼斜。凡脈直行者為經,傍支者為絡,經有十二,絡有十五,蓋更有陽蹺過六髒,主持諸表,陰蹺通貫五臟,主持諸里,脾絡則臟腑陰陽表里上下諸經通貫,名曰大絡,故共十五也。但方書所載混言外有六經之形症,以大小續命湯為主。夫人身臟腑有十二經,手有三陽三陰,足有三陽三陰,其中風之有六經形症也。手之六經乎,足之六經乎,六經之症,惟傷寒有之,或謂中風六經形症,即是傷寒六經形症,至有引傷寒六經之症,以解中風六經之症,其言大謬。夫傷寒六經,只傷足而不傷手,故一日巨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至傳入足三陰經,四日足太陰,五日足少陰,六日足厥陰,以漸傳變,由表入里,故仲景有麻黃桂枝大小承氣之法。若中風為暴病卒倒,難分經絡,惟有臟腑血脈之別。或中於足之六經,或中於手之六經,非若傷寒有次第傳經者也。故論中風則十二經皆有見症,而不止於足六經也。

遺尿,系元陽真氣虧極,必須大用參術 附,益志五味,以保元陽脫勢,時時服之補接,誠話命之第一關也。蓋人之所賴以生者,此陽氣也。此氣一虧,時時可脫,故服補藥亦宜時時接之,不可不慎,不可不知。

東垣之論專以氣虛為主,縱有風邪,亦是乘虛而襲,《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當此之時,豈尋常藥餌能通達上下哉!急以人參、烏附大劑煎服即蘇,此誠有通經達絡之能,斬關奪旗之力。然每服必用人參兩許,補助真氣,駕驅其邪,否則不惟無益,適足以取敗。觀先哲 附參附等湯,其義可見。若遺尿手撒,口開鼻鼾,雖為不治,然服前藥,多有生者。喻嘉言曰∶髒為陰,可勝純陽之藥,腑為陽,必加陰藥一二味,制其僭熱,經絡之淺,又當加和榮衛,並宣導之藥。劉氏之論,則以風為末,而以火為本,然火之有餘,緣木之不足也。劉氏原以補腎為本,觀其地黃飲子可見矣。但治中風之症,凡勢在危迫之際,當純以補陽為要,陽者生之本也。陽生而陰自長,蓋補陰力緩,恐不及矣。況陽氣大虛,雖有假火,若略兼陰藥,則陰翳之火驟消,亡陽之勢益露,挽回何及!迨至危勢漸平,又當兼以填補真陰,其陰虛有二,有陰中之水虛,有陰中之火虛,火虛者專以河間地黃飲子,水虛者當以六味地黃丸,故至當之治法,總以固陽為保生之首重,繼以滋補精血為去病之根基,風自火出,火自陰虧,陰血一得,風火自息,不知此而以風燥致斃者多矣。

筋脈束骨,何處無之,脈皆起於手足指端,故十二經皆以手足名之,脈為血之隧道,榮則和柔,虧則不遂,熱則弛縱,寒則拘攣,故《準繩》曰∶凡風痹偏估,未有不因真氣不周而病者,治之不用黃 為君,人參歸芍為臣,防風桂枝勾藤為佐,而徒以烏附羌獨,涸榮而耗衛者,未之能愈也。凡精神短少,運用太過,一時接續不來,便有無故卒倒之患。若天真未竭,尺脈有根者,須臾自醒。倘天真已竭,尺脈無根者,則無陽潰散,目開鼾聲,遺尿汗涌,脫勢具備,難望其有生矣。故平時能於根本用力,善保水火,則氣血自然和平,斷無是病,既病而未至根本大傷,水火偏絕則調理得當,水火猶可和平,氣血何難漸復,倘不知此,正當氣血虧極發露之時,元陽走散,依稀之際,見其搐竄治風,見其涎壅治痰,驅逐克削標病從減,正氣益傷,重則暴亡,輕則痼疾,故能於水火立命之處看明,氣血生長之源參透,則外假之象雖變現百出,亦有主見於胸中,不為所感矣。況玩《靈樞經》曰∶虛邪偏客於身半,其入深者,內居榮衛,榮衛疾,則真氣去,邪氣獨留,發為偏枯,其邪氣淺者,脈偏痛。又曰∶痱之為病也,身無痛者,四肢不收,志亂不甚,其言微知可治,甚則不能言,不可治也。可見必由真氣去而邪氣獨留,及志不亂,言微知為可治,志亂不能言為不可治,則知全以正虛為本,外邪為標者,十之一二,何必拘以中風局中風方,紛紛立論乎!況人受水火之真以成,而後臟腑具備,漸有筋骨形骸,故臟腑之根,繫於真水真火,陰陽氤氳,釀成氣血,流行臟腑,灌溉百骸,故水火為本,氣血為標也。凡真陰真陽虧極,則邪氣乘虛,直中於髒,五內受傷,害人性命,若氣血不足,未至根本虧極,則邪不能直達於里,或中腑或中血脈,則形骸受傷,乃有偏枯痿痹。要知真陽虧極。我身之陰寒,可以聚而乘之,非謂必有外寒也。真陰虧極,我身之風火,可以動而乘之,非謂必外有風火也。所謂內起之風,由於內起之火耳!識中標,只取本,乃治法萬全之要領,何況當此大虛,頃刻存亡之症,以風火痰氣之假象,而失其生人精氣神之根本,豈能奏功萬一乎?祛風適足以走泄元神,清火無非以消滅陽氣,消痰則不足之真陰愈加銷爍,理氣則丹田之浮泛,益令無根虛陽,變至亡陽,閉症變成脫症。(凡中風牙關緊閉,兩手握固為閉症,可治。若口開手撒,眼合遺尿,鼾聲為脫症,難治。)此皆治標者之罪也。 (張)治中風多症,寤寐參究機關,從無一失,有案另陳,敢此特表。

世以卒然仆倒,昏不知人為中風,以卒死者為中髒,痰涎壅盛者為痰厥,不知總由真氣太弱,痰火泛上者十居八九。若虛極而陽暴脫,則尿出而死矣。此時乃無形之神氣欲絕,急用參術附子大劑補接,亦有活者。若以風火痰而作有形之疾病為治,妄用他藥,便無生理,戒之戒之。

或問人有半肢風者,必須拘以左半身屬血,右半身屬氣乎,曰未必然,人身劈中分陰陽水火,男子左屬水,右屬火,女子左屬火,右屬水,男子半肢風者多患左,女子半肢風者多患右,即此觀之,可見以陰虛為主。又有身半以上俱無恙如平人,身半以下軟弱麻痹,小便或澀或自遺,屬氣乎,屬血乎?此亦足三陰之虛症也。《經》曰∶榮虛則不仁,衛虛則不用不仁,皮膚不知痛癢也。不用,手足不為人用也。僅以氣血分陰陽,未嘗以左右分氣血也。要知氣血周流無間,豈可以行於右者皆謂之氣,行於左者皆謂之血乎?

夫天地之道,春氣始於左而終於右,秋氣始於右而終於左,夏氣始於上而終於下,冬氣始於下而終於上。人身亦然,左右上下,靡不周及,故諸陽之經,皆起於手足,而循行於身,風寒客於肌膚,隨其虛處而停滯,如手足氣血難倒之處,邪易襲矣。氣血不足,營運難周,所以有偏枯之名也。《內經》但言左右者,陰陽之道路,未嘗以人身之氣血分左右也。人之氣血,周流一身,氣如橐鑰,血如波瀾,氣為血行,血為氣配,陰陽相維,循環無端,何嘗有左右之分!自丹溪論半身不遂,謂在左屬血虛,在右為氣虛,由是以左右分屬氣屬血者,從茲始矣。夫以脾肺在右,而右半身不遂者,主乎脾肺之為病。腎肝在左,而左半身不遂者,主乎腎肝之為病則可。若必主乎右氣左血以立論,豈血僅行於左而不行於右耶?氣僅行於右而不行於左耶,是氣血在人身己分離而不相屬矣。氣行血行,氣滯血滯,血氣相維,何有左右之分也。若果屬血虛,亦當兼以補氣,蓋氣有生血之功,果屬氣虛,亦當兼以養血,蓋血有和氣之力。若以血氣分治、則愈致陰陽乖格,豈能調和氣血,而治偏枯耶?

《經》曰∶肝主筋;又曰∶諸筋者皆屬於節。是以人之曲伸動履皆筋使然。夫筋體堅硬,藉血氣滋養,乃得柔和,故少壯之與老年,筋力可見矣。氣虛血弱之人,大病後,傷寒汗下後,筋失所養,則發 ,霍亂吐瀉,津液暴傷則轉筋,其理更可見矣。

但肥白人多兼濕痰流滯,黑瘦人多因血液衰涸,故凡有手足漸覺不遂,或臂膊及髀股肢節,大拇次指麻痹不仁,或口眼歪斜,語言謇澀,或胸膈迷悶,吐痰相續,或手足少力,肌肉微掣,或六脈弦滑,而虛軟無力,雖未至於倒仆,其中風暈厥之候可指日而待,須預防之,當節飲食,戒七情遠房事,此至要者也。其應服藥餌,察其兩尺虛衰者,以六味八味地黃,切補肝腎,如寸關虛弱者,以六君子、十全大補之類,急補脾肺,才有衛益。若以搜風順氣,及清氣化痰等藥,適所以招風取中也,若失調理而既中矣。如正氣不足之證,只保正氣,不必驅邪,此時真陰失守,孤陽飛越,或非桂附,何以追復失散之元陽?其痰涎上涌者,水不歸源也。面赤煩渴者,火不歸源也。惟桂附能引火歸元,一引水火既歸,則水能生水,木不生風,而風自息矣。如邪氣有餘者,痹症之類,雖以扶正氣為主,不可不少用祛邪之法,如易老天麻丸之類。至於攣者,有因熱而筋膜干縮者,有因寒而筋脈拘急者,有因血虛而勿榮於筋者,有因邪盛而留滯關節者,可不細辨歟!

陰虛有二。陰中水虛,病在精血,陰中火虛,病在神氣,蓋陽衰則氣脫,而神氣為之昏亂,陰虧則形壞,而肢體為之廢弛,真火為陽之本,真水為陰之根,水火不固,陰陽亡矣。精神內奪,外邪中焉,必根本絕而枝葉枯槁也。

中風小便不利,若非臟腑津液燥槁,即由汗多津液外亡,因所因而治之。小便自利,若不知此,徒加滲利,愈令津液重亡,元陽走泄,為害不淺。若小便疾出不能忍者,乃真氣虛極,不能固禁收攝也。脫極則為遺,總四肢百骸,何物不仗氣血濡潤?何處不仗神氣收攝?故真元衰敗於中,精神耗散於外,則百骸皆失其主矣。欲動則不遂,正不足也。欲靜同自動,風假象也。僵臥如屍者,神氣欲脫而未盡也。回陽固本者,保命衛生之學也。養正而邪日除,探本窮源之論也。先攻後補者,從俗好惡之情,未得病情至理也。

中風稍瘥,有多食倍常者,因風木盛則克脾,脾受克求助於食,當瀉肝理風以安脾,脾安則食自如常也。雖然亦因臟腑之脂膏耗竭,有陽無陰,所以孤陽用事,如中消者,然雖多食,未必長其精華,然借食尚堪抵其消耗,惟為補養精血,俾脂膏足而自復如常,何必瀉肝理風為事哉!

論口眼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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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眼 斜,皆血脈受病,有筋病脈病之分,多屬胃土也。《經》曰∶足陽明與手太陽筋急,則目為僻 急不能正視,是胃上之筋病 斜也。又曰∶足陽明之脈,挾口環唇,是胃上之脈病 斜也。以口目常動,故風生焉。耳鼻常靜,故風息焉。然筋者,血所養,脈者血之府,《經》雲∶脈勿榮則筋急。兼之邪乘虛襲,中於寒則筋急引頰,口目歪;中於風熱則筋脈縱緩,或燥槁牽引,皆令 僻。然氣血無病,則雖熱未必緩,雖寒未必急,其寒其熱,多由氣血之虛所致,故不必以偏於左者,為左寒右熱,偏於右者為右寒左熱。凡拘急之所,即氣血所虧之處,總之,寒者病也,熱者氣也。氣所不及之處,即為寒矣、病矣,豈有一經而寒熱之邪並中,一病而寒熱之氣兩殊者耶?明乎此,則凡百病之客乎一人也。雖有症候錯雜,究其原則在一也。

《靈樞》言∶足陽明之筋,頰筋有寒則急引,有熱則筋弛縱,故左寒右熱,則左急而左緩,右寒左熱,則右急而左緩,陽氣不得宣行故也。《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偏枯 僻,或左或右,血脈不周,而氣不勻也。治宜補正氣,行滯氣,疏風氣,使氣勻則風順矣。

論厥類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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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節齋雲∶人有飲食醉飽之後,或感風寒,或着氣惱,食填太陰,胃氣不行,須臾厥逆,昏迷不省,名曰食厥。若誤作中風中氣,治之立斃,惟以陰陽淡鹽湯探吐之,食出即愈。《經》曰∶上部有脈,下部無脈,法當吐不吐則死。

有形體肥胖,平素善飲,忽舌本強硬,語言不清,口眼 斜,痰氣上涌,肢體不遂,此肥人多中氣,以盛於外而歉於內,兼之酒飲濕熱,症乃成矣。須用六君子,加煨葛根神曲,多用人參以挽之,故元戎曰∶酒濕之病,亦能作痹症,口眼 斜,半身不遂,舌強不正,渾似中風,當瀉濕毒,不可作風病治之而汗也。

盧砥鏡曰∶《經》雲,神傷於思慮則肉脫,意傷於憂愁則肢廢,魂傷於悲哀則筋攣,魄傷於喜樂則皮槁,志傷於盛怒則腰脊難以俯仰也。昔有孀婦,十指拳攣,掌重莫舉,肌膚瘡駁,風藥雜進不應,乃以舒郁調氣血而愈。

一久病滯下忽昏仆,目上視脈無倫度,注汗大泄,丹溪曰∶此陰虛陽暴絕也。得之病後而酒且內,急治人參膏而灸其氣海,頃之手動。又頃之唇動、參膏成三飲而蘇,服盡數斤而愈。凡人大病後,及婦人產後,多有此症。夫丹田氣海,與腎脈相通,人有生之初,先生命門,胞系在臍,故氣海、丹田,實為生氣之源,十二經之根本,故灸而效。

華佗救陽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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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附子一個,重一兩,切作八片,白朮、乾薑各五錢,木香二錢,同煎,先用蔥白一握,炒熟熨臍下,次候藥冷,灌服,須臾又進一服。

有婦人先胸脅脹痛,後四肢不收,自汗如雨,小便自遺,大便不實,口緊目 ,飲食懶進十餘日,或以為中髒甚憂。立齋視之,曰∶非也。若風既中髒,真氣既脫,惡症既見,焉能延至十日,乃候其色面目俱赤而或青,診其脈左三部洪數,惟肝尤甚,乃知胸乳脹痛,肝經血虛,肝氣否塞也。四肢不收,血虛不能養筋也。自汗不止,血熱津液妄泄也。小便自遺,肝經熱甚,陰挺失職也。大便不實,肝木熾盛,克脾土也。連用犀角散四劑,諸症頓愈。又用加味逍遙散調理而安,後因郁怒,前症復作,兼發熱嘔吐,飲食少思,月經不止,此木盛克土而脾不能攝血也。用加味歸脾為主,佐以逍遙而愈,後每過怒或睡中手足搐搦,復用前藥即愈。

唐柳太后病風不能言,脈沉欲脫,群醫束手相視,許胤宗曰∶此鉺湯藥無及矣。即以黃 防風煮湯數十斛置床下,氣騰騰如霧熏蒸之,是夕語,更藥之而起。

有人平居無疾,忽如死人,身不動搖,默默不知人事,目閉不開,口噤不言,或微知人惡聞人聲但如眩冒,移時方寤,此由出汗過多,血少氣並於血,陽獨上而不下,氣壅塞而不行,故身如死,氣過血還,陰陽復通,故移時方寤,名曰郁冒。冒亦名血厥,婦人多有之。厥有陰陽,陽厥補陰,壯水之主,陰厥補陽,益火之源。

陽氣衰之者。陰必湊之,令人五指至膝上皆寒,名曰寒厥,宜六物附子湯。陰氣衰於下,則陽湊之,令人足下熱,熱甚則循三陰而上逆,謂之熱厥,宜六味地黃丸。肝藏血而主怒,怒則火起於肝,載血上行,故令血菀於上。血氣亂於胸中,相薄而厥逆,謂之薄厥,宜蒲黃湯,諸動屬陽,故煩勞則擾乎陽,而陽氣張大,勞火亢矣。火炎則水干精絕,是以遷延至夏,內外皆熱,水益虧而火益亢,孤陽厥逆,如煎如熬,故曰煎厥,宜人參固本丸。五屍之氣,暴淫於人,亂人陰陽氣血,形氣相離,不相順接,故令暴厥如死,名曰屍厥,宜蘇合香丸。寒痰迷悶,四肢逆冷,名曰痰厥。宜姜附湯。胃寒即吐蛔蟲,名曰蛔厥,宜烏梅丸加理中湯。氣為人身之陽,一有拂郁則陽氣不能四達,故令手足厥冷,與中風相似,但中風身溫,中氣身冷,名曰氣厥,宜八味順氣散。

人生負陰而抱陽,食味而被色,寒暑相蕩,喜怒交侵,況斫削多端,氣血精神耗竭。

烏得而無暴脫暴死之症?故中風之症,因賊風虛邪之觸而發者,不過十之一二,多屬內為氣血兩虛。氣虛則陰血不長,陰衰則熱極生風,虛風內戰。神氣外馳,因而乃發,發則諸氣上逆而化火,諸熱亢極而化風,諸液結聚而為痰,諸水潮湧而為涎,斯時也,有升無降,有出無人,一如疾風暴,雷龍騰水涌之勢,一時暴絕,出其不意,所以絕無外感頭疼身熱畏風畏寒諸症,實因氣虛為本,風痰為標,而外觸者,不過標中之兼症也。

凡牛黃丸與蘇合丸所治有異,熱阻關竅,宜牛黃丸∶寒阻關竅,宜蘇合丸。若手撒口開遺尿等死症,急用參附峻補,間有生者。若牛黃蘇合入口即斃,蓋寒熱阻閉之症,可作有形之症。若真元暴脫之症,必求無形有神之大藥,方能力挽無虞,其用風藥以治風,熱藥以治熱,毒藥以攻毒,氣藥以行氣,此用藥之大法,蓋同氣相求,衰之以屬也。至於反佐逆從之變,因病別宜,變化無窮,法不能以定之。

中風脈候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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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脈浮弦無力為風,浮滑不清為痰,浮數有力為火,沉弦有力為氣,沉實有力為便結,沉澀而數為血凝。凡下元無根,則兩腎脈不應,或沉滑微細,若尺浮而無力,腎氣不足,尺洪而弦數,腎陰大虧。若痰塞氣滿,並逆於上,有升無降,則虛弦搏急,一如沸釜,或精氣元氣一時暴絕,則虛散而欲絕。脈來緩滑或浮滑或滑數,有神者,易治;或弦滑或浮數。或洪大者,難治。若兩脈絕無,下元已絕,寸關虛豁而空大,真氣已散,或舉之搏大,按之絕無,孤陽無根據者死。

口開手撒遺尿者屬氣虛,為陽暴絕也,速宜大料參附補救之。如因無血而不能滋養其筋,是以舉動則痛者,為筋枯也,不治諸中或未蘇或已蘇,或初病或久病,忽吐出紫紅色者死。

一凡中風口開為心絕,手撒為脾絕,眼合為肝絕,遺尿為腎絕,氣喘面黑鼻鼾為肺絕,及吐沫直視,喉如鼾睡,肉脫筋痛,面赤如裝,發直搖頭上竄,或頭面青黑,汗如綴珠,並脈大數無倫者死。

參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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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一兩) 附子(半個生用) 水煎溫服。

稀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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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口噤,單蛾雙蛾。

江子仁(六粒,每粒分作二片) 牙皂(三錢,切片) 明礬(一兩) 先將礬化開,後入二味攪勻,待礬枯為末,每用三分吹入,諸病皆愈。痰涎壅盛者,燈心湯下五分,在喉者即吐,在膈者即下。

易老天麻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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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祛風) 牛膝(強筋) 萆 (祛風濕,強筋骨) 玄參(壯水制火,各六兩) 當歸(十兩,和血) 杜仲(七兩,使筋骨相生) 生地(一斤,益真陰) 羌活(去骨節風,十兩) 附子(泡,一兩,行經)蜜丸,一方有獨活五兩。

活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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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手足不仁,經絡有濕痰死血。

川烏(泡,去皮、臍) 草烏(泡,去皮) 膽星(六兩) 地龍(即蚯蚓,洗,焙乾) 乳香(去油) 沒藥(另研,三兩三錢) 酒丸酒下五七十丸。

河間地黃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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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氣虛弱,語言謇澀,足膝痿廢。

熟地巴戟(去心) 山茱 肉蓯蓉(去甲) 附子(泡) 五味子 石斛 白茯苓 石菖蒲 遠志(去心) 肉桂 麥門冬(去心) 上各一錢,入薄荷少許,姜棗水煎服。

腎之脈出然谷肉內踝,上 及股,故虛則足痿不能行。其直者,挾舌本,故虛則舌謇不能言。地黃、巴戟、茱萸、蓯蓉、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也;附子、官桂,陽不足者溫之以氣也;遠志、菖蒲使心氣下交也;麥冬、五味壯水之上源也;茯苓、石斛走水谷之府,化榮衛而潤宗筋者也。不及肝者,肝腎同治也。諸髒各得其職,則筋骨強而機關利矣,蹇澀痿廢夫復何虞!

術附湯

見濕門。

三生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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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卒然昏憒,不省人事,痰涎壅盛,語言謇澀等症。

生南星(一兩) 生川烏(去皮) 生附子(五錢,去皮) 木香(二錢) 每服一兩,加人參一兩煎。

此足太陰、陽明、厥陰,手少陽藥也。南星辛烈散風除痰;附子重峻溫脾逐寒;烏頭輕疏溫脾逐風。二藥通行經絡,無所不至,皆用生者,取其力峻而行速也。重加人參所以扶其正氣,少佐木香所以行其逆氣也。

胃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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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冷客於腸胃,饗泄完谷不化,及腸風下血。又治風虛能食,牙關緊閉,螈 肉,名曰胃風。

人參 白朮(土炒) 茯苓 當歸(酒洗) 芎 芍藥(酒炒) 肉桂(各等分)

加粟米百餘粒煎,此即十全湯去黃 、地黃、甘草。

史國公藥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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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語言謇澀,手足拘攣,半身不遂,痿痹不仁。

羌活 防風 白朮(土炒) 當歸(酒洗) 牛膝(酒浸) 川萆 杜仲(薑汁炒,斷絲) 松節(杵) 虎頸骨(酥炙) 鱉甲(醋炙) 晚蠶砂(炒,二兩)

秦芄 蒼耳子(炒,捶碎,四兩) 枸杞(五兩) 茄根(八兩,蒸熟) 為粗末,絹袋盛,浸無灰酒三十 ,煮熟退火毒服,每日數次,常令醺醺不斷。

蠲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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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身體煩痛,項背拘急,手足冷痹,腰膝沉重,舉動艱難。

黃 (蜜炙) 當歸(酒洗) 赤芍(酒炒) 羌活 防風 片子薑黃(酒炒) 甘草(炙) 加姜棗煎。

潤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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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外無六經之形證,惟便溺陰隔者,當以此導之,老人尤宜。

桃仁 麻仁(各研成泥) 大黃(酒煨,各一兩五錢) 當歸尾 白芍藥 升麻枳實(麩炒) 陳皮(各五錢) 生甘草 人參(各三錢) 木香 檳榔(各二錢) 除麻仁、桃仁外,為末,卻入二仁泥,蜜丸,梧子大,每服七八十丸,溫水食前下。

三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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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氣澀滯,手足拘攣,風寒濕痹等疾。

川續斷 杜仲(去皮,姜炒) 防風 桂心 人參 茯苓 生地黃 白芍藥 甘草川芎 當歸 黃 川牛膝 川獨活 細辛 秦艽(各等分) 加姜棗煎。

此足三陰藥也。喻嘉言曰∶此方用參 四物,一派補藥,內於防風、秦艽以勝風濕,桂心以勝寒,細辛、獨活以通腎氣,凡治三氣襲虛而成痹,患者宜准諸此。

獨活寄生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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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腎虛熱,風濕內攻,腰膝作痛冷痹症,及屈伸不便。腎水髒也,虛則寒濕之氣湊之,故腰膝作實而痛。冷痹者,陰邪勝也,肝主筋腎主背,《靈樞》曰∶能屈而不能伸者,病在筋;能伸而不能屈者,病在骨。

獨活 桑寄生(如無真者,以川續斷代之) 秦艽 防風 熟地黃 當歸(酒洗)芍藥(酒炒) 川芎(酒洗) 杜仲(薑汁炒斷絲) 牛膝 人參 茯苓 甘草 桂心細辛(等分) 每服四錢。此即前方除黃 、續斷,加桑寄生,此足少陰厥陰藥也。

獨活、細辛入少陰,通血脈,偕秦艽、防風,疏經昇陽,以祛風;桑寄生益氣血,祛風濕,偕杜仲、牛膝,健骨強筋而固下;芎歸芍地,所以活血而補陰;參桂苓草,所以益氣而補陽。辛溫以散之,甘溫以補之,使血氣足而風濕除,則肝腎強而痹痛愈矣。丹溪曰∶久腰痛必用官桂以開之,腹脅痛亦然。

大防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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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風順氣,活血壯筋,治痢後腳弱不能行履,名曰痢風∶或兩膝腫痛腳痙枯臘,名曰鶴膝風。

防風 人參 羌活 川芎 白芍 甘草 牛膝(各一錢) 附子(六分) 白朮(一錢五分)黃 當歸 熟地黃 杜仲(各二錢) 姜棗同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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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口眼 斜,時吐涎沫,語言謇澀,手足緩弱,諸痹皆效。

草,五月五日或六月六日收采,其葉用蜜酒拌,九蒸九曬,曬乾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百丸,空心溫酒送下。不但搜風尤能勝濕,濕去則脾胃健而筋骨分,中風挾濕者,服之尤宜。

大醒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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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痰涎壅盛,半身不遂,歷節痛風。

天南星(生用) 防風 獨活 附子(生,去皮、臍) 全蠍(微炒) 甘草姜水煎溫服。

滌痰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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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痰迷心竅,舌強不能言。

南星(姜制) 半夏 枳實(麥炒) 茯苓 橘紅 石菖蒲 人參 竹茹 甘草 姜水同煎。

天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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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卒暴中風,口眼 斜。

天南星(大一個) 白芨(二錢) 大草烏頭(一個) 僵蠶(七個) 為末,用生鱔魚血調成膏,敷 處,覺正洗去。

又方,用鱔魚血入麝香少許,塗之即正。

續命丹(一名神授保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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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男婦左癱右瘓,一切風疾。

天南星(米泔水浸七日,每日換水,去皮、臍,薄切,曬乾,寒天加二日,六兩)

川烏頭(清水浸法如前) 草烏頭(清水浸法如前,去皮、臍、尖,各六兩) 地龍(去土,水洗,曬乾,四兩) 滴乳香(研) 五靈脂(清水淘,去沙石,曬乾,用薑汁浸,曬十日,每日添薑汁,直候其色轉黑,六兩) 沒藥 白僵蠶(去嘴、足、絲,炒) 羌活天麻(各二兩) 生蠍(去毒、曬乾,生用) 辰砂(研) 白附子(生用) 輕粉(研) 雄黃(研,各一兩) 片腦(一錢五分) 麝香(研,一兩二錢五分) 為末,薑汁煮糯米飯,搜和作劑,石臼內杵丸成錠,曬乾瓦罐收貯,每服一錠,薑汁和好酒磨化,臨臥通口熱服,以衣被濃蓋,汗出為度,服藥後忌諸動風之物三七日。

大秦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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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外無六經之形證,內無便溺之阻膈,腸血弱不能養筋,手足不能運動,舌強不能言。

秦艽 石膏 甘草 川芎 當歸 羌活 生地黃 防風 黃芩 白芍 白芷 白朮 獨活熟地黃 細辛 白茯苓 姜水煎服。如心下痞,加枳實。

真珠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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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虛為風邪所干,臥則魂散而不守舍。

真珠母(三錢,另研) 當歸 熟地黃 人參 酸棗仁 茯神 柏子仁(各一兩) 犀角沉香(各五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辰砂為衣,每服四五十丸,薄荷湯食後吞下,一日三服。

換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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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口眼 斜,半身不遂,一切風癇,喑風癱瘓。

歌曰∶我有換骨丹,傳之極幽秘,疏開病者心,扶起衰翁臂,氣壯即延年,神清目不睡,南山張仙翁,三百八十歲,槐皮芎米芷。仙人防首蔓,十件各停勻,苦味香減半、龍麝即少許,硃砂作衣纏,麻黃煎膏丸,大小如指彈,修合在深房,勿令陰人見,夜臥服一粒,遍身汗津滿,萬病自消除,神仙為侶伴。

麻黃(煎膏) 思仙米 槐角子(取子) 桑白皮(另取末) 川芎 白芷 葳靈仙 人參 防風 何首烏 蔓荊子(各一兩) 苦參 五味子 廣木香(各五錢) 麝香(少許,研) 硃砂(研,為衣,不拘多少) 龍腦(少許,研) 為末,以麻黃膏和杵一萬五千下,每兩分作十丸,每服一丸,以溫酒食後臨臥一呷咽之,重衣蓋覆,當出汗即搓。方加調補,及避風寒。思仙米者即杜仲也。

虎脛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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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風偏枯,四肢不隨,一切諸風攣拳。

石斛 石楠葉 虎脛骨(炙) 防風 當歸 茵蕷葉 牛膝 杜仲(去粗皮,炒)川續斷 川芎 金毛狗脊(燎去毛) 川巴戟(去心,各一兩) 銼如豆大,以絹囊盛藥,無灰好臘酒一斗漬之,十日後隨量飲之。

又方

治風癱不能行動。

防風 萆 當歸 桔粳 虎骨 敗龜板 牛膝 枸杞 秦艽 晚蠶砂(炒黃色)

羌活 干茄根(飯上蒸過) 蒼耳子 蒼朮(炒七次,捶碎) 五加皮(各二兩) 銼碎,用絹袋盛藥,以無灰酒一斗,浸壇內,密固煮滾,封七日,開取時不可以面向罐口,恐藥氣沖眼,每日早午晚間。病患自取一小盞服之,不許多服,病痊酒盡,以藥渣曬乾為末,酒糊為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酒送下,日三服。

中風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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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風豁痰順氣,如天麻、白附子、白僵蠶、獨活、羌活、麻黃、防風、鈎藤、石菖蒲、薄荷、白芷、桂枝、肉桂、生附子、全蠍,南星、膽星、半夏、玄明粉、白花蛇、陳皮、烏藥、川芎、桔梗、杏仁、枳實、川烏、秦艽、防己、竹瀝、荊瀝、檀香、丁香、沉香、木香、牙皂、牛黃、麝香、蘇合香、雄黃、安息香、硃砂、珍珠、琥珀、生薑、大棗、蔥白之類,隨候採用。

補真火以追復失散之元陽,如肉桂、附子、人參、炮姜、炙黃杏、白朮、炙甘草之類,隨候採用。

填真陰以斂孤陽之浮越,如熟地、生地、當歸、芍藥、枸杞、肉蓯蓉、巴戟、山茱萸、乳制茯苓、河車、人乳、山藥、澤瀉、麥冬、五味子、姜炭、制附子之類,隨候採用。

養肺金以平肝木,補腎水以潤肝榮,如熟地、麥冬、五味子、當歸、白芍、棗仁、丹參、柏子仁、茯苓、茯神、貝母、玉竹、石斛,蒺藜、遠志、銀柴胡、天麻、郁李仁、麻仁、玄參之類,隨候採用。

補精血以實骨髓,調榮衛以舒經絡,如人參、熟地、當歸、杜仲、續斷、 草、五加皮、松節、何首烏、鹿茸、虎脛骨、牛膝、秦艽、忍冬藤、肉桂、桂枝、豆、酒、羊肉之類,隨候採用。

傷風(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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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少感微風,頓然頭疼鼻塞,咳嗽噴嚏,呵欠喘急,身熱脈浮,停寒淒清,此謂傷風。因肺主皮毛,傳入肺經,故多咳嗽,其虎口三關指紋紅紫而長,其脈左寸人迎脈大,為外感症也。(或雲肝以候風,當左關。)復有傷風而自利,腹脹而手足冷者,此脾怯也,當與和脾而兼發散。有潮熱多睡,氣粗嘔吐,乳食不消,大便黃白而咳嗽者,此乃脾肺受寒,不能入倉而故吐也。如潮熱而日根據期發者,或壯熱不已者,此必欲成癇候也。

若傷風而多淚,脅痛目腫咳嗽者,此傷風兼肝也。舌苦顏赤汗流咳嗽者,此兼心也。面黃唇腫,減食噁心者,此兼脾也。頤白眶腫,上氣喘急,肌栗毛焦者,此兼肺也。腰疼而嗽者,此兼腎也。

《靈樞》曰∶小骨弱肉者,善病寒熱,何以候骨之大小,肉之堅脆?顴骨者,骨之本也,顴大則骨大,顴小則骨小。皮膚薄而其肉無 ,(無 者,肉無分理也。)其臂懦懦然,(欲知髓之虛滿,又驗臂之濃薄,故臂薄者,其骨必小,其髓不滿,腦為髓腑,風池、風府內通於腦,腦髓不充,則邪易入以為病也。)

升麻葛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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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臟發咳,右脅痛,痛引肩背及陽明發痰等症。

升麻 白芍藥 甘草(各二錢) 葛根(三錢) 水煎服。

右脅者脾胃之鄉,肩者手陽明之脈,斑由胃熱,胃主肌肉,升麻、葛根直入陽明而逐其邪熱,佐以芍藥,使以甘草,和其營,俾無伏匿之邪也。其治發斑,止宜於將出者,若已出而用之,重虛其表,反增斑爛矣。

二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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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 白茯苓 甘草 橘紅 用姜水煎。

此方半夏豁痰燥濕,橘紅消痰利氣,茯苓降氣滲濕,甘草補脾和中。補脾則不生濕,燥濕滲濕則不生痰,利氣降氣則痰消解,治痰之聖藥也。有嫌半夏性燥,代以他藥,失其旨矣。如熱痰加芩連;寒痰加薑桂;濕痰加蒼白二術;食積痰加曲 、山楂;風痰加南星;燥痰加栝蔞、青黛;郁瘀加枳殼、香附;老痰加海石、朴硝,合宜之妙盡矣。

解肌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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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發熱有驚。

防風 山楂 桔梗 紫蘇 天花粉 薄荷 陳皮 枳殼(各五分) 茯苓(三分) 甘草(二分) 水煎服。

小柴胡湯

見傷寒門。

麻黃湯

見傷寒門。

風熱(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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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熱者,其症有二,有素因痰火鬱熱在內,熱極生風,或為風寒所束、不得發越,此熱為本寒為標,治宜辛涼輕劑清熱散風。若熱甚生風者,但治其熱而風自消,風未生熱者,但治其風而熱自愈也。

解肌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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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導風熱。

桔梗 木通 山楂 枳殼 前胡 陳皮 川芎 甘草 姜水煎,如氣相仿發瘡疹者加蟬蛻;如內熱加黃芩;如咳嗽加桑皮、杏仁。

方脈傷風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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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風雖病之小者也。然諺雲不醒即成癆,蓋由乎金水二髒不足,陽氣不能衛之於外也。《經》曰∶傷於風者,頭先受之,故必頭痛。《經》曰∶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故必發熱自汗。若肉腠閉拒,雖有大風苛毒,弗之能害。《經》曰∶肉不堅腠理疏,則善病風。又曰∶虛邪賊風,陽先受之,蓋風者天之陽,風傷於衛,衛者人之陽,以類相從也。治法不可發散太過,不可補益太早,更當審的內因外因為治。外因者為有餘,秋冬與辛溫,春夏與辛涼,解肌表而從汗散。內因者為不足,固其衛氣,兼解風邪。若再發表,則重虛其虛。要知邪之所湊,其正必虛,倘徒事疏解,則已受之邪,從此而去,未來之邪,何時而已耶?若既從發表之後而仍惡風自汗如故者,此營衛傷而氣血不充也。若調榮養衛為主。若調邪猶未盡,再加疏表,虛虛之禍,不可勝言。

如素有痰熱壅遏太陰陽明二經,內有窠囊,則風邪易於外束。若為之招引者,然所謂風乘火勢,火逞風威,互相鼓煽者,必外加辛涼,以解其束,內加清熱化痰以去其窠,則絕表里相牽為患之害矣。勿謂秋毫之小病,若屢發漸變大 ,常多輕視忽略不守禁忌,攻補誤設,以致由淺入深,侵淫臟腑,氣血日衰,金枯水涸,百病皆牢,變成癆瘵,不可療矣。

傷風者,書所謂新咳嗽而鼻塞聲重者是也。凡有汗惡風,脈浮數為傷風,外有六經之形證,如頭項痛腰脊強,宜以桂枝湯或九味羌活湯治之。然輕重不一,由乎人之里氣虛實,而感冒隨有深淺矣。初起則寒,故藥宜辛溫發散;郁久則熱,故藥宜辛涼和解,切不可初用寒涼以致外邪不得疏散,鬱火不得發越,則肺氣益傷,猶引賊破家矣。至有脾肺兩虛,湊里不密,而數傷風者,愈發則愈虛,愈虛則愈感,惟補中益氣湯最宜。

參蘇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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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外感內傷,發熱頭痛,嘔逆咳嗽,痰塞中焦,眩暈泄瀉。

人參 紫蘇 干葛 前胡 半夏(薑汁炒) 茯苓 陳皮 甘草 枳殼(麩炒)

桔梗 木香 加姜棗煎。外感多者去棗加蔥白;肺中有火去人參加杏仁、桑白皮;泄瀉加白朮、扁豆;咳嗽甚者去木香、人參。

此手足太陰藥也。風寒宜解表,故用蘇葛前胡;勞傷宜補中,故用參苓;甘草、橘半除痰止咳;枳桔利膈寬腸;木香行氣破滯,使內外俱和,則邪散矣。

九味羌活湯

見傷寒門。

和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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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風鼻塞咳嗽,胸脅吊痛。發熱口渴。

紫蘇 杏仁 陳皮 半夏 前胡 薄荷 葛根 桔梗 甘草(炙) 桑白皮 姜棗蔥白同煎。

人參敗毒散

見傷寒門。

桂枝湯

見傷寒門。

方脈風熱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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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熱者,咳嗽喉疼面熱,即熱傷風也。凡素有痰火鬱熱在內,熱極生風,或為風寒所束,不得發越,此熱為本,寒為標,治宜清熱散風。《經》雲∶火郁則發之。又有風寒外束者,可發。若素患陰虧不足,又值過於溫暖,以致咽疼,音啞咳嗽者,宜於辛涼之中,佐以滋陰潤肺,辛涼邪得外解,甘苦正得內和、不得驟用苦寒,以致鬱熱在內,正不得伸,邪不得解,更傷肺金清氣矣。

二陳湯

見前傷風門。加桔梗、天花粉、玄參、薄荷、酒芩、前胡。如嗽不轉,加栝蔞仁∶如夜嗽多加知母;如喉疼減半夏;如痰盛加貝母、枳殼;如肺經熱氣壅,輕則加桑白皮、地骨皮,重則加石膏。

方脈破傷風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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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曰∶破傷風症多死,最急症也。始因出血過多,或風從瘡口而入,或瘡早閉合,瘀血停滯於內,血受病而屬陰,始雖在表,隨易傳髒,故此風所傷,極多難治。其症身熱自汗,口噤搐搦,勢急非常藥可治,故丹溪曰∶非全蠍不開,兼以防風風藥。凡破傷風邪,初受在表者,宜用發散,同傷寒表治法,用防風、羌、獨、芎、歸、麻黃、南星、白芷、全蠍、赤芍、細辛、 本、蔓荊、天麻、半夏、陳皮之類,隨候加減。半表半里者,宜用和解藥,如發散不解,邪傳入里,臟腑閉塞。驚而發搐,宜用天麻、蜈蚣、雄黃、僵蠶、巴霜、硃砂、南星、全蠍之類為丸。或用羌、防、芎、歸、赤芍,黃芩、大黃之類,煎服下之,若病日久,氣血漸虛,邪氣入胃者,宜養氣血為主,兼以風藥,如當歸、地黃、芎、芍、防風、白芷之類;如傷骨疼痛者加乳香。

四惡症不可治,一頭目青黑,二額上汗珠不流,三眼小目瞪,四身汗如油。

如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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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破傷風,止血定疼。

蒼朮(六兩) 川烏頭(泡,去皮,四兩) 防風 草烏頭(泡,去皮) 細辛(二兩五錢)天麻 川芎 兩頭尖(泡,去皮,四兩) 白芷(各一兩五錢) 蠍梢(微炒) 雄黃乳香(各五錢) 為末。每服一錢,酒調下。

一方

治破傷風,用全蠍十個,為末,酒調,一日三次服之。

一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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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破傷風。

金頭蜈蚣(一條,去頭、足,炙) 天麻(五錢) 草烏頭(去蘆,五錢) 香白芷(少許)全蠍(十個) 為末,每服一字,發熱清茶下,發寒溫酒,或半夏茯苓下。

治破傷風,血凝心,針入肉三證如神,方用烏鴉翎燒灰,存性,細研,酒服一錢,或白滾湯下。

方脈胃風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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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風者,因食後風冷而致其候,脹滿食飲不下。形瘦腹大,惡風頭汗,隔塞不通,其脈右關弦而緩帶浮,宜用胃風湯主之。又曰∶胃風之症,治嘔而愈嘔者是也。此皆好食甘甜之物,膏粱之味,積久成熱,因而生風,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宜用川烏一兩,洗淨,去皮、臍,不去尖,以漿水一碗煮干,每枚切作二片,復用漿水一碗煮盡,切作四片,每細嚼一片,以少溫水下,少頃,嘔遂止。古書之治法如此,臨症宜審用之。

胃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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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冷入於腸胃,泄下鮮血,腸胃濕毒,下如豆汁。

人參 茯苓 川芎 當歸 桂 白朮 白芍(各等分) 加粟米百粒,水煎服。如腹痛加木香。

方脈痛風五痹合參(附麻木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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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風氣勝者為行痹,行痹者,行而不定也,今稱為走注疼痛,俗名流火及歷節風。寒氣勝者為痛痹,痛痹者,疼痛苦楚,關節浮腫,世稱為痛風及白虎飛屍。濕氣勝者為着痹,着痹者留着其處而不移,世稱為麻木不仁,或痛着一處,始終不移者是也。凡風則陽受之,故為痹行,寒則陰受之,濕則皮肉筋骨受之,故為痹着而不去,皮膚不仁,是以夫痹從風寒濕之所生也。

《經》又曰∶以冬遇此者為骨痹,以春遇此者為筋痹,以夏遇此者為脈痹,以至陰遇此者為肌痹,以秋遇此者為皮痹,此以所遇之時。所客之處命名。以時令配五臟所合而言也,至陰者六月也。又曰∶其入髒者死。其留連筋骨間者疼久,其留皮膚間者易已。又曰∶痛者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其不痛不仁者,痛久入深,營衛之行澀,經絡時疏,故不痛,皮膚不營故為不仁,蓋痹在於骨則重,在於脈則血凝而不流,在於筋則屈不伸,在於肉則不仁,在皮則寒,故此五者則不痛也。凡痹之類,逢寒則急,逢熱則縱,皆由內虛為本,可以風名,不可以作風治也。

統旨曰∶風痹者,遊行上下,隨其虛邪,與血氣相搏,聚於關節,筋脈弛縱而不收也。寒痹者四肢攣痛,關節浮腫。濕痹者留而不移汗多,四肢緩弱,皮膚不仁,精神昏塞。熱痹者臟腑移熱,復遇外邪客搏經絡,留而不行,陽遭其陰,故HT 痹 然而悶,肌肉熱極,體上如鼠走之狀,唇口反裂,皮膚色受。(《經》言∶止有風寒濕三痹,此更有熱者,蓋郁久成熱,熱在三氣之內變生者耳。)三氣合而為痹,則皮膚頑濃或肌肉酸痛,此為邪中,周身搏於血脈,積年不已則成癮疹風瘡,搔之不痛,頭髮脫落,治宜疏風涼血。

總由營衛舍虛,外邪留居,血氣凝結而成也,太抵濕多則腫,熱多則痛,陰虛則脈弦數,而重在夜,陽虛則脈虛大則重在日。

痹者,閉也。五臟六腑正氣,為邪氣所閉,則痹而不仁。痹雖有五,多由體虛之人,腠理空疏,為風寒濕三氣侵入於皮脈肌筋骨,不能隨時驅散,留滯於內,久而為痹。其為病也,寒多則掣痛,風多則引注,濕多則重着。然風寒濕三氣客於經絡,為病不一,或為痛或為癢,或為麻痹不仁,或為手足緩弱,所以然者,有新久輕重之分,有濕痰死血之異耳。治以攻補兼施,而標本兼顧也。薄桂味薄,能橫行手臂∶領南星、蒼朮等藥至痛處成功;葳靈仙治上體痛風;漢防己治下體痛風。然虛弱人並當以氣血藥兼之。方能有力營運藥勢。

痛風者,古名痛痹,俗謂之白虎歷節風,即四肢骨節走症也。夫氣行脈外,血行脈內,晝行陽,夜行陰,各二十五度,得寒則行遲而不及,得熱則行速而太過,內傷外感則疾作矣。彼痛風者,因血受熱已自沸騰,或再涉冷受濕取涼,熱血得寒,污濁礙澀,榮衛難行,堅牢閉礙,邪正交戰,所以作痛,夜痛甚者,行於陰也。治當以辛烈暴悍之劑,流散寒濕開郁行氣,破瘀豁痰,舒風和血,開發腠理,則怫鬱開,而血行氣和自愈,大約有餘則發散攻邪,不足則補養氣血,然亦有數種治法不能無異。或因風熱,或因痰,或在風濕,或因血虛,或濕痰濁血,流注為病,在下焦而道路遠者,非烏附氣壯者不能行,故用為引經。若以為主治,非徒無益也,總肢節腫痛,因經絡感受風寒,郁久成為濕熱流注,肢節之內痛者火也。腫者,濕也。其治宜疏風燥濕,佐以調補氣血以助藥力營運,終以滋養肝腎,以壯筋骨堅強,此其治也。然痛要在勢如刀割,尚屬邪正相爭之象,若至全然不痛,則邪正混為一家,相安於無事矣。

《內經》論痹,四時之令,皆能為邪,五臟之氣,各能受病,六氣之中,風寒濕居其半,所謂雜至與合,則知非偏受一氣,可以致痹。又雲∶風勝寒勝濕勝者,則知但分邪有輕重耳。皮肉筋骨脈各有五臟之合,初病在外,久而不去,則各因其合,而內舍於髒,在外者祛之猶易,入髒者攻之實難,治外者散邪為亟,治髒者養正為先。治行痹者散風為主,禦寒燥濕仍不可廢,大抵必參以補血之劑,蓋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也。

治痛痹者散寒為主,疏風燥濕仍不可缺,大抵必參以補火之劑,非大辛大溫,不能釋其凝寒之害也。治着痹者利濕為主,祛風解寒亦不可缺,大抵必參以補脾補氣之劑,蓋土強可以勝濕,而氣足自無頑麻也。病退之後,內節慾以保精髓,慎寒冷以祛外邪,戒酒面以杜濕熱,服補養以生氣血,則病不復發矣。

痹之為證,有筋攣不伸,肌肉不仁,與風症相似,但風則陽受之,痹則陰受之,故多重着沉痛。其三氣之中,風氣者為行痹,故走而不守,不拘上下,左右關節之間,流走而痛,或三日五日,又移一處,俗名流火,又名白虎風,言其往來而痛,一如虎咬之狀,日輕夜重也。寒氣勝者為痛痹,因血脈寒凝,痛在一處而不移,俗名白虎飛屍。

濕氣勝者為着痹,上下脈理滯塞不通,致令肌肉先麻而後木,木而不知痛癢,即所謂不仁,《經》又以所遇之時,所客筋骨皮肉脈之處而命名,非行痛着三者之外,另有骨筋之諸痹也。崔紫虛曰∶風寒濕氣合而為痹,浮緊兼澀,三脈乃藥,則緊澀之脈,重痛沉着之症,皆純陰也。當助陽溫散之劑,方為對病。

《靈樞》曰∶衛氣不行,則為麻木。丹溪曰∶麻是氣虛,木是濕痰死血。然則曰麻,曰木者,以不仁中分而為二也。雖然亦有氣血俱虛。但麻而不木者,亦有虛而感濕,麻木並作者。又有因虛而感風寒濕三氣乘之,故周身掣痛,麻木並作者。古方謂之周痹;治法宜先汗而後補也。當以類而推治,然麻木者,不仁之漸也。麻為木之微,木為麻之甚,古方名為麻痹。《原病式》曰∶麻者亦猶澀也。由水液衰少而燥澀,氣血壅滯而不得滑澤通行,氣強攻沖而為麻也,俗方治麻多用烏附者,令氣行之暴甚,沖開道路,得以通利,則中氣行而麻自愈也。然烏附止能溫行,更必須兼以補益,蓋麻木未有不由於氣血兩虛也。或謂麻木為風,雖三尺之童,皆以為然,然如久坐而起,亦有麻木,假如以繩縛系釋之,亦覺麻木,久則自已者,此非因風邪,乃氣不行也,故不須治風,當補其肺中之氣,則麻木自去。亦有因陰火乘其陽分,火動於中而麻木者,當兼治陰火則愈,不必去火補陰,而火自息也。大抵諸脈有餘,痹在表,諸脈不足痹在里。

風者四時八方之氣,從鼻而入乃天之氣也。痰者五穀百物之味,從口而入,脾胃之濕所結乃地之氣也。故風勝者先治其風,痰勝者先治其痰,風與疾相等,則治風兼治痰,此定法也,《經》雲∶風之傷人也,先從皮毛而入,次傳肌肉,次傳筋脈,次傳骨髓,故善治者,先治皮毛,次治肌肉,由此觀之。乃從右而漸入於左也。皮毛者右肺主之,肌肉者右胃主之,筋脈者左肝主之,骨髓者左腎主之,從外入者轉入轉深,故治皮毛治肌肉不使其深入也。又曰∶濕之傷人也,先從足始,此則自下而之上,無分左右者也。從外入者,以漸而驅之於外,從下上者,以漸而驅之於下,此其治也。

十指麻木,丹溪雲∶是乃胃中有濕痰死血,宜二陳湯加蒼朮、白朮、桃仁、紅花、附子。

有或腿足或肩背,一塊肌肉木者,此陽氣不足,不能周及,以致陰寒凝泣也。

身上虛癢者,是血不榮於腠理也。用四物湯加黃芩煎,調浮萍末服之。

五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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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寒濕之氣,客留肌體,手足緩弱麻頑不仁。

片子薑黃(一兩) 羌活 白朮 防己(各二兩) 甘草(微炙,五錢) 每服五錢,姜水煎。病在上食後服,病在下食前服。

羌活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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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白虎歷節風毒,攻注骨節疼痛,發作不定。

羌活(二兩) 附子 秦艽 桂心 木香 川芎 當歸 牛膝(酒浸) 甘草(炙,各五錢) 桃仁(去皮、尖,麩炒) 防風 骨碎補(各一兩) 每服四錢,姜水煎溫服。

虎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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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白虎風,肢節疼痛,如虎齧狀。

虎骨(酥炙,二兩) 甘草(炙) 全蠍(去毒,各五錢) 麝香(一分) 天麻 防風牛膝(酒浸) 僵蠶(去絲、嘴,炒) 當歸(酒浸) 乳香(另研) 白花蛇(酒浸,取肉,二兩) 桂心(不見火,各二兩) 為末,每服三錢,豆淋酒調服。

續斷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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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濕流注,四肢浮腫,肌肉麻痹。

當歸(炒) 川續斷 萆 (各一兩) 川芎(七錢五分) 天麻 防風 附子(各一兩) 乳香沒藥(各五錢) 為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四十丸,溫酒米飲任下。

三痹湯

方見前中風門。

麝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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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白虎歷節,疼痛遊走,晝靜夜劇。

川烏(大者三個,生用) 全蠍(二十一個,生用) 黑豆(二十一個,生用) 地龍(五錢) 為末,入麝香少許,研勻,糯米糊丸綠豆大。每服七丸,甚者十丸,夜臥須令膈空,溫酒下,微出冷汗一身便瘥。

虎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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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經絡凝滯,骨節疼痛,筋脈攣急,遇陰寒愈痛。

乳香 沒藥(各另研) 赤芍藥 熟地 當歸 血竭(五錢) 虎脛骨(酥炙黃)

為末,用木瓜一枚,切破去核,入乳香末在內,以麻線纏定,勿令透氣,以好酒六升,煮酒盡,取木瓜,去皮,研如泥,入熟蜜少許,杵和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看病上下服。

治白虎風歷節風腫痛,以釅醋五升,熱煎三四沸,切蔥白二三升,煮一沸,濾出布帛色裹患處熨之。以搓為度。

活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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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遍身骨節疼痛如神。

熟地黃(三兩) 當歸 白朮 白芍 續斷 人參(各一兩) 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或作五劑,煎服更效。

二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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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筋骨疼痛因濕熱者。有氣加氣藥;血虛加血藥;痛甚者加生薑汁熱辣服。

黃柏(炒) 蒼朮(米泔浸,炒) 為末,沸湯入薑汁調服,二物皆有雄壯之氣。表實者加酒少許佐之。若痰帶熱者先以神芎丸下之,次以趁痛散類調治。

治酒濕痰痛風。

黃柏(酒炒) 威靈仙(酒炒,各五錢) 蒼朮 羌活 甘草(三錢) 陳皮 芍藥(各一錢) 為末,每服一二錢,沸湯薑汁調服。

活絡丹

見前中風門。

方脈癘風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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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病是受得天地間殺癘之風,古人謂之癘風者,以其酷烈暴悍耳。須分在上在下,在二者,以醉仙散,取臭涎惡血於齒縫中出。在下者,以通天再造散,取惡物陳蟲於谷道中出,所出雖有上下道路之殊,然皆不外乎手足陽明二經,蓋腸胃如市,無物不受,脾膈二經之腑,脾主肌肉肺主皮毛,乃腑病及於髒也。治此病者,須看其疙瘩與瘡。若上先見,在上體多者,病在上也。下先見,三下體多者,病在下也。上下同得者,在上復在下也。胃與大腸無物不受,此風之入人也。氣受之則在上多,血受之則在下多,氣血俱受者甚重,是非醫者神手,病者鐵心,罕有得愈。若從上或從下,由漸而來者,皆為可治。但人易緩忽,不能斷味絕色,則難免再發。再發則終不救矣。

風起於八方,應其時則物生,違其時則物殺。凡人中氣不足,如持虛受物,乃感受此殺物之氣,變而成濕,久而成熱,氣濁血污,歷傳臟腑,生蟲潰肌,流行為害,蟲食心則足底穿膝腫,食肝則眉落,食肺則鼻崩聲啞,食腎則耳鳴啾啾,耳弦生瘡或痹或痛,如針刺狀,食身則皮癢如蟲行,自頭面來為順風,自足心起者為逆風,總由濕熱之毒,污結而成也。先以再造散下之,稀粥調理,勿妄動作勞,後以醉仙散,取臭涎惡血於齒縫中出,或吐或利以泄越其邪,面黑漸白而安。

大風症者所因不一,或色慾當風,或醉臥濕地,或乘熱脫衣,或汗出入水,或空心飢餓山行,感山嵐瘴氣,或勞役奔走途中,冒寒雨陰露,皆由內傷形體,不知避忌,外感風濕毒氣,入於皮毛血脈肌肉筋骨之間,當時失於驅散,停積既久,以至營衛不內聯外熏蒸,內則生蟲,外則生瘡,臟腑經絡皆受患矣。眉毛先落者,毒在肺,面發紫泡者,毒在肝,腳底先痛或穿者,毒在腎,偏身如癬者,毒在脾,目先損者,毒在心,此五臟受病之重者也。古人謂大風疾,三因五死。三因者,一曰風毒,二曰濕毒,三曰傳染。五死者,一曰皮死,麻木不仁;二曰脈死,血潰成膿;三曰肉死,割切不痛;四曰筋死,手足緩縱;五曰骨死,鼻梁崩塌,與夫眉落眼盲,唇翻聲噎,皆為難治。所以然者,由邪正交攻,氣血沸騰,而濕痰死血,充滿於經絡之中,熱勝則肉腐,故生蟲生瘡,痛癢麻木也。治法內通臟腑,外發經絡,養榮益衛,補正逐邪,大劑峻藥久服,而蟲瘡痛癢麻木自愈矣。亦須首尾斷酒戒色,忌食發風動氣、葷、腥、鹽、醬、炙、爆生冷之物,清心寡欲,方保無虞。

癘瘍所患,非止一髒,然其氣血無有弗傷,兼證無有弗雜,況積歲而發現於外,須分經絡之上下,病勢之虛實,不可概施攻毒之藥,當先助胃壯氣,使根本堅固,而後治其瘡,蓋病有變有類之不同,而治法有汗有下有砭刺攻補之不一。兼症當審重輕,變症當參後先,類症當詳真偽,而汗下砭刺攻補之法。又當量其人之虛實,究其病之源委而施治焉,蓋虛者正氣虛也。實者病氣實也。再造散治其病在陰者,用皂角刺直達病所,出風毒於榮血中,肝主血,惡血留止屬肝也,且蟲亦生於厥陰風木所化,用此以治其髒氣,殺蟲為主。白丑者,專入胃與大腸,既走下焦血分,復去氣中濕熱,追蟲取積,從大小便而利出之。鬱金者,因性輕揚,善治郁遏氣血之凝滯,因味苦辛,善消陽毒積熱之亢炎,以大黃引入腸胃榮血之分,利出瘀血蟲物,醉仙散治其病在陽者,用鼠粘子解散陽明風毒。偏身惡瘡,胡麻遂諸風,潤皮膚,蒺藜散惡血而清胃,通鼻氣而祛風,防風為諸風之總司,栝蔞根解煩熱之要領,枸杞潤腎燥而祛風,蔓荊散風淫而明目,苦參專攻濕熱,掃除潰瘍,以祛赤癩眉落之毒,八者祛風散霉,上下內外周而至矣。

風有三十六症,而癘風為最酷,感之難免於死者,以其更多不守禁忌也。《經》曰∶脈風盛為癘,癘者惡也。脈主血,血熱而殺癘之氣襲之,則血脈凝結,衛氣不行其氣不清,鼻為呼吸之所要,宗氣由之出入也。今營運之氣不能上升為用,故鼻柱腐壞,肌肉潰瘍也。經文治法,有發汗與刺血二法,汗出以泄榮衛之拂熱,刺腫以出惡血之留蓄。

子和曰∶一汗抵千針,蓋以刺血不如汗之周偏也。尤宜助胃氣以固根本,實衛氣養榮血以繼之,蓋原其本,皆由嗜欲勞動氣血,不避邪風冷濕,使濕氣與胃氣相干而致,是正虛為本,而濕熱是標也。雖名曰風,不可純作風治。

一貧婦因無膏粱濃味,故服醉仙散外。又服加減四物湯百餘劑,半年之間,月經行而風症亦愈,故貴薄滋味也。

洗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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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骨皮 荊芥 苦參 細辛各等分銼片每用二兩,水煎熏洗,遍身血出為效,務要湯寬,浸洗良久方佳。

敷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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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瘡大爛,遍身塗之,不爛不必敷也。

黑狗脊(二兩,如無,以杜仲代之) 蛇床子(一兩) 寒水石 白礬(枯) 硫黃(各二兩) 朴硝 為末,臘豬油或香油調敷。

柏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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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東南枝上柏葉一秤,水一桶,煎三沸,去渣瓮盛,旋熬蠶砂調服,初服此苦澀,三五日後甜,十日四肢沉重,便赤白痢,一月後發出瘡疙瘩破,用烏龍散搽之。

烏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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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尾(即倒吊塵灰)二錢) 烏雞子皮 共為末,搽之。

一法用蒼耳葉為君,以苦參為佐,更以酒煮烏蠡魚,細研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六十丸;加至七八十丸,熱茶清下,日三服。一二月而安,入紫萍尤妙。

加減大造苦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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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風瘡,及諸風赤白癜風神效。

苦參(一斤) 蔓荊子 牛蒡子 何首烏 禹餘糧 黃荊於 枸杞子 蛇床子(各三兩)防風 荊芥 角刺 胡麻子(半生半熟) 蒼耳子(各十兩) 香白芷(一兩五錢) 為末,用皂角搗爛熬膏,入前藥為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茶酒任下。

醉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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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量人大小虛實用之,症候重而急者,先以再造散下之,方投此藥,須斷濃味鹽醋椒果茄子,煎炒燒炙等物,止可淡物淡粥,及煮淡熟菜,或烏梢白花蛇以淡酒煮熟食之,以助藥力也。

胡麻子 牛蒡子 蔓荊子 枸杞子(四味俱炒黑色,各一兩) 白蒺藜 栝蔞根 苦參防風 上為細末,每一兩,入輕粉一錢,拌勻,每服一錢,茶清調,晨午夕各一服,服後五七日,先於牙縫內出臭涎,渾身痛,昏悶如醉,後利下惡物臭積為效。

通天再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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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調補氣壯,方服此藥。

鬱金五錢) 皂角刺一兩(獨生者去尖) 大黃(炒)一兩) 白丑(頭末,六錢五分,半生半熟) 上為末,每服五錢,日未出時,以無灰酒調,面東服之,當日必利下惡物,或臭膿,或蟲,如蟲口黑色,乃是年深者,赤色是近日者,數日後進一服,無蟲積乃止。

一法下用桃、柳、桑、梔、楮五枝,濃煎湯,大缸坐沒頸浸一日,湯如油為效。

又法,紫背浮萍,煎湯浸,妙。

一方

用蒼耳草於五日五日,六日六日,五更時帶露采搗汁,熬膏作錠子,取一斤半重鯉魚一尾,剖開,連肚腸入藥在內,以線縫之,用酒二碗,慢火煮干為度,令患人吃盡魚,不過四五尾即愈,忌鹽百日。

一方

治大風肌頑麻,皮膚瘙癢,遍身疥癩癮疹,面上游風,或如蟲行,紫白癜風,賊風,攻注腿腳生瘡。

川烏 白芷 苦參 胡麻 荊芥 防風(各三兩) 當歸 川芎 獨活 羌活 白蒺藜赤芍藥 白附子 山梔子(各一兩) 何首烏 大風子(去殼) 葳靈仙 地龍(各二兩)

蔓荊子(一兩五錢) 為末,先取烏蛇一條,好酒浸,煮熟,去骨取肉曬乾,或焙,同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四十丸,茶湯下。

一方

治大風瘡,令眉發再生,用柏葉,九蒸九曬,為末,蜜丸,如桐子大,日三服,夜一服,白湯下。每服五六十丸,百日後生眉發。

馬齒莧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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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兩足血風瘡,並兩肩背風濕瘡疼癢至骨。

馬齒莧(切碎,焙乾,五錢) 黃丹(飛) 黃柏 枯白礬 孩兒茶(各三錢) 輕粉(一錢) 為末,和勻,後入輕粉,用生桐油調,攤於濃桐油紙上,用蔥椒湯洗淨患處,貼之。

雜症大小合參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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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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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嚴冬凜冽,萬象收藏,犯之者反少,以其能知避也。若夫早晚寒熱,風雨非時,形寒飲冷,皆人自致之寒也。肺為髒首,受寒則喘嗽,氣逆發熱毛焦。胃為腑首,受寒則嘔逆噁心,渴煩發熱,質薄者受即陡成,質濃者積久病發,如《經》曰∶冬傷於寒,春必溫病,此積久而發者也。如中寒之症,手足厥冷,寒顫口噤,口吐涎沫,不能啼哭者,此受即陡成者也。更有胎中受寒,生下面色青白,四肢厥逆,盤腸氣釣,噤口不開,髒寒腹痛,而為胎寒者,此又積之最深者也。然寒症最類於熱,因逼陽在外在上,但知其顯而不知其微,切宜深察。如脈數者,或飲水者,或煩渴動搖者,皆為熱病。

若新咳嗽者,水液清澈,而尿不澀者,手足厥冷者,大便完谷不化,身涼不渴,脈遲者,皆屬寒症。但手足厥冷,固多屬寒,間亦有陰陽偏傾,不能宣行,是以陽氣蓄聚於內,不能營運四肢,所謂熱深厥亦深者,又宜細辨。故曰∶寒熱如水火,誤治即殺人。

丹溪曰∶寒症須投熱藥,然熱藥須加涼劑以嚮導之,或熱藥冷凍飲料,使同聲易於相應,《經》所謂從而逆之也。

理中湯(加附子名附子理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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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臟腑中寒,四肢強直。

人參 乾薑(炮) 甘草(炙) 白朮(各等分) 水煎服。

一方

乾薑 橘紅 半夏 白朮(麩炒) 濃朴(薑汁炒) 茯苓 桂心 甘草 水煎服。

一方

用食鹽,同吳茱萸炒,絹包,熨兒臍腹。

方脈寒門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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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氣下降則清明,地氣上升則晦塞,故陰邪為害,不發則已,其發必暴,是以中寒一症,乃倉卒感受天地大寒肅殺之氣,其病即發,非若陽寒之邪,由表循經,以漸而深也。有卒中天地之寒者,有口得寒物者,然邪之所湊,其氣必虛,治法主乎溫散,多從補中益氣湯,用參 以托住正氣,加入溫散藥以治之。氣虛甚者少加附子,以行參之勢,是症多因中氣大虛,膚腠疏豁,故外寒內冷,得以感中,不分經絡,惟當溫補,其脈沉細,手足厥冷,息微身倦而懶言動,雖身熱而不渴者是也,宜急溫之,遲則不救,必藉薑桂附子之猛,方能勝病,即四君元老之劑,不可以理繁治劇也。與熱症相似,而大不同,蓋逼陽在外,易相類耳。凡陰邪上沖,孤陽擾亂,急進純陽之劑,以驅陰氣,辟乾坤而揭日月,光明之用,豈不彰哉!若脈數有力者,或壯熱飲水者,煩燥動搖者,方為熱病。寒熱如水火,誤治則殺人。可不細辨歟!

夫寒症或外受或內傷,皆當時受病之名。若稍久則郁而成熱,故傷寒經名病熱也。然有終不能成熱者,由其人陽氣素虛,向已陰盛陽微,今一感外寒,微陽益損,焉能有力變熱也?然陰症俗論必歸房勞,又必歸傷寒,而不及雜病,且專責男子,而不及婦人小兒,殊為可怪。夫陰症即虛寒症,亦即亡陽症也。男女老幼雜病傷寒皆有之。如產婦亡血及崩漏過多;又如卒然大吐血不止,與霍亂吐瀉無度,或因汗吐下太過,及為寒涼藥所傷,或暑月咨意追涼,冬月忍飢勞倦,為寒所中,凡此之類,皆能令人元氣暴脫,忽變為手足厥冷,體疲無氣,脈微欲絕,與房欲脫陽之症,無絲毫異,而治法總不外人參、附子、肉桂、乾薑救之。急則生,緩則死,同歸一轍,胡可歧為二也?能明乎此,則陰症未嘗必犯於有欲之人,及傷寒一症也。總之,陰陽調和,則百病不生,及其既病,則陰陽不調可知矣。偏之輕者,其病亦輕,用平和之藥以調之,偏之甚者,其病必篤,苟非峻用偏寒偏熱之藥,以救其偏,何能有濟?今人見病危篤,藥益輕平,勿任怨尤,重惜名節,真心救世者,萬勿如此,當寒即寒,當熱即熱,當攻即攻,當補即補,倘逡巡退縮,不寒不熱,不補不攻,諺所謂∶不治病,不損命。嗟嗟!既不治病,復不損命,有是理乎?

夫病有虛而熱,虛而寒,從未有寒而不虛者,蓋虛而熱,則非真熱矣,虛而寒,則為真虛矣。況至純以沉寒病見,則為亡陽氣脫之勢,豈特虛而已也?故凡一切寒症,皆為虛論,縱有外寒直中,亦由元陽內虛,試思古人中寒,必用參術姜附,而曰「宜急溫之,遲則不救」之語可知矣。且書曰∶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中寒者,陽氣根據希之也,故治宜溫補,不待言矣。然更須審明臟腑,蓋髒為陰,必用純陽之藥方效;腑為陽,必加陰藥一二味,制其僭熱始安,然寒者陰也。夫髒亦陰也,物聚以類,故寒多中髒,寒必傷榮也。

姜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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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寒,昏不知人,身體強直逆冷,口噤不語,及臍腹疼痛,霍亂轉筋,一切虛寒。

乾薑(一兩) 附子(生,去皮、臍,細切,一枚) 每服三錢,水煎食前溫服。如挾濕氣虛,加參術。

術附湯

見濕門。

理中湯

見前兒科寒門。

參附湯

見中風門。

生料五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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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冒寒邪,頭疼身痛,項強拘急,傷寒發熱,頭疼惡風。

桔梗 蒼朮(米泔水浸去粗皮) 陳皮 麻黃(去根節) 枳殼(麩炒) 濃朴乾薑 白芷 川芎 甘草(炙) 茯苓 肉桂 芍藥 當歸 半夏(湯泡七次) 生薑蔥白水煎,熱服。胃寒用煨姜。

夫寒濕屬陰,燥熱屬陽,善用藥者,以苦寒而瀉其陽,以辛溫而散其陰,未有病之不愈,故防風通聖散,為瀉熱燥之聖藥,生料五積散,為散寒濕之聖藥。

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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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症脈沉身痛,自利不渴。

附子(三錢) 甘草 乾薑(各一錢五分)水煎服。

脾為太陰,而四肢厥冷,出於真火無光無氣以布也。此方直達中州,追復陽氣,但寒症必虛,此方溫而不補,何若理中?更為神聖。

白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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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少陰下利,脈微者,如服而不應,乃陰盛格拒陽藥不能達於少陰,加人尿、豬膽汁為引,取其與陰相類。服後脈暴出者死,微續者生,如脈不出加人參二兩以助之,蓋寒未有不極虛者。

蔥白(四莖) 乾薑(一兩) 附子(一枚,泡)

水煎一鍾服,服後更有蔥熨臍上法,或艾炙關元、氣海,內外協攻,務令一時之內,陰散陽回,或用釅醋拌炒麩皮,袋盛,熱熨臍間亦妙。

六味附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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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厥。

附子 肉桂 防己(各四錢) 炙甘草(二錢) 白朮 茯苓(各三錢)。

蔥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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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症用蔥白一大握,如茶盞大,用紙卷緊,快刀切齊,一指濃片,安於臍中,以熱熨斗熨之,待汗出為度。一片未效,再一片熨之。內服附子理中湯。

寒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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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散表寒,如防風、羌活、紫蘇、川芎、細辛、全胡、麻黃、桂枝、生薑、蔥白之類,隨候採用。

溫散中寒,如泡姜、濃朴、草豆蔻、白豆蔻、丁香、益智仁、砂仁、草果、香附子、炙甘草、煨木香、吳茱萸、藿香、紫蘇、艾葉、煨姜、煨肉果之類,隨候採用。

溫補下寒,輕則如破故紙、巴戟天、吳茱萸、枸杞子、菟絲子、鹿茸、鹿角膠之類;重則如肉桂、附子、人參、炮姜之類。人參性本溫平,今列於桂附之內者,蓋病有虛而寒,有虛而熱,未有寒而不虛者,未有虛寒而不溫補相兼者也。

暑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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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之患,夏秋為甚、蓋火土旺於長夏,正當金水受傷,稚陽陰微,已失天和,加之暑熱陽氣浮於外,生冷戕於中,夏失長養,則不能生金而病於秋,故《素問》有夏傷於暑,秋必 瘧。亦有即發為病,入心則身熱頭疼,心煩口渴,或喘或滿,而不知人;入肝則眩暈;入脾則嗜臥;入肺則喘滿;入腎則消渴。更有面垢昏倦,毛聳惡寒,吐利煩渴,狀如傷寒,頭疼身熱,四肢厥冷,但身體不痛為異,兼暑能耗氣,氣耗則脈虛散無力。然靜而得之者為中暑,動而得之者為中熱。更有冒暑以致五心煩熱,頭額亦溫,小便赤少,面合地臥,暑喜傷心,蒙蔽心竅則昏悶不醒,手足搐掣,角弓反張,身熱如冷,狀似驚候,名為暑風者;或有吐瀉不已,火性疾速,元陽驟亡,而變慢驚者;有傷暑暴注洞瀉;有傷暑作嘔吐酸者,《經》曰∶諸嘔吐酸,暴注下迫,皆屬於熱。故雖時當長夏之令,實伏陰在內之時,調攝可不慎歟!

六和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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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不升降,霍亂轉筋,嘔吐泄瀉,寒熱交作。

縮砂仁 半夏 杏仁 人參 甘草(炙) 赤茯苓 藿香葉 白扁豆(薑汁炒)木瓜 香薷 濃朴(薑汁制) 姜棗水煎服。

清膈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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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伏熱,嘔吐煩渴,五心熱,小便赤少。

香薷(三錢) 淡竹葉 人參 半夏曲 檀香(各二錢) 甘草(一錢) 茯苓(三錢) 粳米(五錢)

姜棗同煎,食遠冷服。

六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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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益元散、一名天水散)

治傷暑。一方加辰砂名辰砂益元散;一方加青黛名青黛益元散。

滑石(六兩,研細,水飛) 甘草(一兩,曬燥) 為末,新汲水或冷燈心湯下。

天生白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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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暑。搗西瓜汁,濾去渣,灌即醒。

去桂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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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伏暑作渴。

豬苓 白朮 赤茯苓(各五錢) 澤瀉(七錢五分) 為末,用車前子、燈心同煎湯調服。如吐不止加生薑自然汁。

方脈暑門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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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為陽邪,心屬離火,故暑先入心,從其類也。六月暑氣盡出於地上,此氣之浮也。《經》曰∶夏氣在經絡,長夏氣在肌肉,表實里必虛,氣熱則走泄,故《經》曰∶脈虛身熱,得之傷暑。然盛熱之氣着人,有冒、有傷、有中,三者有輕重之分,虛實之辨。若腹痛水泄者,胃與大腸受之,噁心者,胃口有痰飲也,此所謂冒暑也,可用黃連香薷飲為主,隨症加減。蓋黃連退暑熱,香薷消蓄水,若身熱頭疼,躁亂不寧,或身如針刺者,此熱傷在肉分,為傷暑也,當以白虎湯加柴胡。如氣虛者加人參。若咳嗽寒熱,盜汗不止脈數者,熱在肺經,為中暑也。此乃盛火乘金,急治則可,遲則不救,宜用天水散之類,卻暑清肺,或生脈飲加減主之。東垣論暑症,同冬月傷寒,傳變為症不一,彼為寒邪傷形,此則暑熱傷氣。若元氣虛甚,有一時不救者,與傷寒陰毒,頃刻害人實同也。

脈盛身熱,謂之中熱,乃有餘之症,其候頭疼壯熱,大渴引飲,宜清涼之劑。脈虛身熱謂之中暑,乃不足之症,其候頭痛惡寒,形面拘垢,宜用溫散之劑。甚有陰寒之極者,法當補陽氣為主,先哲大用姜附,此《內經》舍時從症之法也。若香薷飲者,乃散陽氣導真陰之劑,時珍曰∶香薷乃是夏月解表之藥,猶冬月之用麻黃。若氣虛房勞用之,反成大害。

長夏炎蒸,濕土司令,故暑必兼濕。凡兒便秘煩渴,或吐或利者,以濕盛則氣不得施化也。故治惟宜扶脾和胃,以助施化,濕自散矣。

暑風者,夏月卒倒,不省人事者是也。有因火者,有因痰者。夫火,君相二火也;暑,天地二火也,內外合而炎爍,所以卒倒也。痰乃人身之津液,因暑氣鼓激而為痰,礙塞心之發道,手足不知動躡而卒倒也。如人實者,二症皆可用吐。《經》曰∶火郁則發之。吐即發散也,吐醒後,可用清劑調治,切不可飲以冷水及臥濕地,閉絕三焦流通之氣,為害不小。

注夏者屬陰,而元氣不足。凡夏初春末頭疼腳軟,食少體熱者是也,宜補中湯,去升柴加炒柏白芍主之。

天時至於夏,天道南行,屬火而熱,在人則心應之。然寒則傷形,熱則傷氣,人與天地同一橐龠。夏月天之陽氣,浮於地表,人之陽氣,浮於肌表,況被盛暑所傷,膚腠疏豁,氣液為汗,發泄於外,是表里之氣俱虛矣。不善攝生者,暑熱傷於外,生冷戕於中,若之何而能運化也。是以水谷停積而為濕熱,發為嘔吐,為泄瀉,甚則吐瀉俱作,而揮霍亂也。若不即病,則濕熱怫鬱於內,他日為瘧為痢之所由也。人謂伏陰在內者,陰字有虛之義。若作陰冷,其誤甚矣。

暑為陽邪,故蒸熱;暑必兼濕,故自汗;暑濕於心則煩,於脈則渴,於脾則吐利,上蒸於頭,則重而痛。暑能傷氣,故倦怠。夏至日後病熱為暑,暑者,相火行令也,人感之,自口齒而入,傷心包絡之經,暑喜傷心故也。其脈虛或浮大而散,或弦細芤遲,蓋熱傷氣,則氣消而脈虛弱,治法大略宜清心,利小便,補真氣為要。熱渴者,並宜滋水,蓋渴則陽氣內伐,熱含於腎,令人骨乏無力,總由火盛則金病,水衰腎與膀胱俱竭之狀,當急救之,滋肺氣以補水之上源,所以有生脈散,既扶元氣,復保肺生津耳。

一凡行人或農夫,於日中勞役得之者,為中 ,是動而得之,陽症也。其病必苦頭痛,發燥熱而惡熱,捫之肌膚則火熱,而汗大泄,無氣以動,大渴引飲,乃天熱外傷元氣也,宜清暑益氣,用香薷、黃連、扁豆、人參、黃 、五味、知母、石膏之類。若吐瀉脈沉微者,不可用涼藥。

一凡無病之人,或避暑熱,納涼於深堂大廈,涼台冷館,大扇風車得之者,是靜而得之,陰症也。其病必頭痛惡寒,身形拘急,肢節疼痛而心煩,肌膚大熱而無汗,此為陰寒所遏,使周身陽氣不得伸越,宜辛溫之劑以解表解寒,發起陽氣,散水和脾則愈,用濃朴、紫蘇、干葛、藿香、羌活、蒼朮之類,此名為中暑,實亦傷寒之類耳。若外既受寒,內復傷冷,則於前藥再加乾薑、縮砂、神曲之類,此非治暑也,治因暑而致病者也。

一既傷暑熱,復傷生冷,當此陽外陰內之時,復犯外熱內寒之症,尤宜先治其內,溫中消食,次治其外,清暑補氣,仍以理脾為主,而於前陰陽二條內,相兼取用,蓋夏月陽氣浮外,陰氣伏內。若飲食勞倦,內傷中氣,或酷暑勞役,外傷陽氣者,常多患之,法當調補元氣,佐以解暑。若陰寒之症,宜用大順散,桂附大辛熱之藥,此《內經》舍時從症之良法,令人患暑症歿,而手足指甲青黯,此皆不究其因,不溫其內,泛用香薷飲之類所誤,夫香薷飲乃散陽氣導泄真陰之劑也,有是症而服之,斯為對症。若未患暑病先服預防,適所以招暑也。加人元氣素虛,或房勞過度,而飲之者為禍尤甚。

若欲預防,惟生脈散為夏令最宜。

風寒濕皆地之氣,系濁邪,所以俱中足經,暑乃天之氣,系清邪而且屬火,所以多中手少陰心經,其症多與傷寒相似,但傷寒初病,未至煩渴,暑初病即渴,傷寒脈必浮盛,暑脈虛弱,為不同耳。

暑乃六氣之一,即天上火,惟此火可寒水折之,非比爐中火、龍雷火也。然暑傷心,心屬南方火,從其類也。小腸為心之腑,利心經暑毒,使由小腸出,故青蒿、香薷為要藥。暑病不得發汗者,蓋暑熱傷氣,汗為心液,汗多亡陽耳。有因傷暑,極飲冷水,或醫者過投冷劑,致吐利不止,外熱內寒,煩躁多渴,甚欲裸形,狀如傷寒,此陰盛格陽,宜用溫藥香薷飲,加附子,或五苓湯佳,妙在肉桂,並宜冷服。蓋三伏之中,傷寒發熱,與傷暑發熱,症候相似,而治天淵,辨認不真,禍如反掌。《經》曰∶脈盛身寒,得之傷寒;脈虛身熱,得之傷暑。夫寒傷形,不傷氣,所以脈盛。熱傷氣不傷形,所以脈虛。且心主脈,肺朝百脈,肺旺則四髒之氣皆旺,肺虛則脈絕短氣也。傷寒發熱,寒邪傷衛,邪客於表,故無汗,屬有餘症,主治在外。傷暑發熱,熱邪傷榮,元氣有傷,故多汗,為不足症,主治在內。總暑熱之邪,易傷元氣,況腹中陽虛,陰伏在內,故聖人立法,未有罔顧天元之真氣為主。

有因冒暑,吐極胃虛,百藥不入,粒米不受,病甚危篤,急用人參一錢,黃連五分,薑汁炒焦,糯米一撮。水煎一小鍾,候冷,茶匙徐徐潤下,少頃再入一匙,得數匙不吐,盡一小杯,便可投藥食矣。若脈沉遲微細,手足厥冷者,又宜溫補,以熱藥冷凍飲料之法,則黃連又所禁用矣。

四月屬已,五月屬午,火太旺則金衰。六月屬未土,太旺則水衰,故在夏候,宜滋養金水二髒為主,蓋腎水藉肺金以補其不足,今當金水兩衰,子母俱困,故古人於夏月獨宿淡味,兢兢業業,意有在也。十月屬亥,十一日屬子,正火氣潛藏,必養其本,然之真,以助來春生發之氣,且春末夏初,無頭疼腳軟諸病,故《經》曰∶冬藏精者,春不病溫。

人當酷暑,則身中之陽,體天道浮越地表而難藏,百脈之陰感時令,樹木流津而莫斂,中氣疏泄而耗散,一陰來復,而始生,火太旺,則金水受傷,陽既虛則心脾俱困,衛生君子,可不謹諸。

五物香薷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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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暑和中通用。

香薷 扁豆(炒) 濃朴(薑汁炒) 茯苓 甘草 水煎溫服。

生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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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津止渴,治熱傷元氣,氣短倦怠,口乾出汗。

人參(一錢) 麥冬(二錢) 五味子(八分) 水煎服。

火氣赫曦則金為所制,而絕寒水生化之源,故氣短倦怠,出汗者皆手太陰本症也。

人參補氣為君,所謂損其肺者,益其氣也;五味子酸斂,能收肺家耗散之金;麥門冬甘寒,濡肺經燥枯之液。三者皆扶其不勝,使火邪不能為害也。司天屬火之年,時令燥熱之際尤為要藥。

人參白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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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伏暑發渴,嘔吐身熱,脈虛自汗。

人參(二錢五分) 知母(二錢) 石膏(四錢) 甘草(一錢) 加粳米一合水煎。

香朴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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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伏熱吐瀉,虛煩作亂。

人參 半夏(湯泡七次) 香薷(各八分) 蘇葉 木瓜 廣皮 濃朴 烏梅 扁豆(各七分) 茯苓(一錢) 澤瀉(六分) 甘草(三分) 棗姜同煎。

十味香薷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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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暑氣和脾胃。

香薷 人參 陳皮 炒白朮 炙黃 炒扁豆 茯苓 濃朴(薑汁炒黑色) 木瓜炙甘草 水煎冷服。

六味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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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伏暑熱,及胃濕而泄瀉煩渴,小便不利。

赤茯苓 澤瀉 豬苓 炒白朮 官桂 車前子 加生薑燈心,水煎溫服。

治暑風卒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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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中暑先着於心,一時昏迷,切不可飲以冷水,並臥濕地,以致閉絕三焦虛通之氣,且與暑氣相擊,禍在反掌,其法先以熱湯或童便灌之,及用布蘸熱湯熨臍並氣海,令暖氣透臍腹俟。其甦醒,然後進藥。若途中卒然暈倒,宜急扶在陰涼處,灌以童便或攪地漿飲之。

大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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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暑過飲,脾胃受濕,水谷不分,霍亂嘔吐,臟腑不調。

甘草(三斤,炒焦黃) 乾薑(炒) 杏仁(去皮、尖,炒焦枯) 肉桂(去皮,不見火,各六兩四錢) 為末,每服三錢。如煩渴井花水調下,或沸湯點服亦可。

清暑益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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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長夏濕熱蒸人,四肢精神睏倦,身熱喘煩,心下膨悶,或利,或渴,自汗體虛。

人參 白朮(炒) 陳皮 神曲(炒) 澤瀉(各五分) 黃 (炙) 蒼朮(制)升麻(各一錢) 甘草 干葛(各三分) 五味子(九粒,杵)

熱傷元氣,清濁不分,《經》曰∶濁氣在上,則生 脹;清氣在下,則生饗泄。

黃、二術為元氣之保障,人參、五味為治節之藩籬,升麻、葛根引清氣上升,神曲、澤瀉分濁氣下降,陳皮和胃,炙草和中,根本充實,清濁不淆,雖有濕熱之邪無所客矣,故曰清暑益氣湯。

暑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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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散暑氣,如薄荷、扁豆、香薷、木瓜、陳皮、濃朴、滑石、川黃連、生甘草、麥門冬、赤茯苓、連翹、黃芩、黑山枝、木通、澤瀉之類,隨候採用。

清暑調元,如人參、麥冬、生地、五味子、香薷、扁豆、黃連、茯苓、生甘草之類,隨候採用。

濕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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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下默然而受其累者,濕之謂乎。脾為身主,最苦於濕,惟最苦者,最易受焉。

如上部所積。遇濕則為痰;下部所積,遇濕則為痢。如值太陰濕土司天者,此氣化之濕也。如淫雨襲虛,或寢臥卑處,而受地土蒸濕,或汗濕久沾,或冒露奔走,此外感之濕也。如嗜瓜果,飲奶酪,啜酒漿,喜生冷,此內傷之濕也。如因母有濕病,或體肥而多濕者,此稟受先天之濕也。然輕清為天,重濁為地,故土濕犯病者,厥體必重,治法惟宜滲濕,而利小便,不可發汗,並忌向火烘襲,致濕內淫,變生別病。然濕本土氣,而火熱能生土濕,故夏熱則萬物濕潤,秋涼則濕復燥干,濕病本不自生,多因火熱拂郁,而水液不能宣行,即停滯而生水濕,雖為濕症,而又兼熱症也。故濕熱相因者此耳。

小除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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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 半夏 甘草 陳皮 濃朴 蒼朮姜水煎。

參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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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初受濕氣,身體頭疼發熱,惡風多汗,面浮作嘔,小便不利。

人參 豬苓 乾薑(泡) 白朮 澤瀉 赤茯苓 木通 燈心(七莖) 車前子(一捻) 水煎服。

除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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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濕吐瀉,助脾去濕。凡濕氣傷筋,手足軟弱不能抬舉,疼痛等症。

人參 橘紅 藿香葉 蒼朮(米泔水浸炒) 大腹皮 茯苓 半夏(薑汁制) 白朮甘草(各一錢) 水煎服。

方脈濕門合參(附濕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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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為陰邪,《經》曰∶地之濕氣,感則害皮肉筋脈。又曰∶諸濕腫滿,皆屬於脾。

濕者土之氣,土者火之子,故濕能生熱,熱亦能生濕。然濕有自外人者,有自內出者,東南地卑多濕,故多從外入。凡患腿腳氣者居多,治當汗散,久者宜疏通滲泄。西北地高,人多食生冷濕面奶酪飲酒,故寒氣怫鬱,濕不能越,以致腹脹如鼓,或通身浮腫,按之如泥不起,此皆自內而出也。宜辨其元氣虛實,而通利二便,更須對症施治,不可執一概拘。

蒼朮乃治濕之要藥,上下部濕皆可用。若脾胃受濕,沉困無力,怠惰好臥,宜去濕痰,燥濕健脾,須用蒼白二術、半夏、茯苓之類。凡治上部濕,宜蒼朮功烈。下部濕宜升麻提之,外濕宜表散,內濕宜淡滲,下焦濕腫及痛,並膀胱有火邪者,必須酒洗,防已、黃柏、龍膽草、蒼朮之類。

有在天之濕,雨露霧是也。在天者本乎氣,故先中表之榮衛。有在地之濕,泥水是也。在地者本乎形,故先傷肌肉筋骨血脈。有飲食之濕,酒水乳酪是也。胃為水谷之海,故傷於脾胃。有汗液之濕,謂汗出沾衣,未經解換者是也。有太陰脾土所化之濕,不從外入者也,陽盛則火勝,化為濕熱;陰盛則水勝,化為寒濕,其症發熱惡寒,身重自汗,筋骨疼痛,小便秘澀,大便溏泄,腰痛不能轉側,跗腫肉如泥,按之不起。

《經》曰∶因於濕,首如裹。濕氣蒸於上,故頭重。又曰∶濕傷筋,故大筋 短,小筋弛長, 短為拘,弛長為痿。又曰∶濕勝則濡泄。故大便溏泄,大便泄,則小便澀。又曰,濕從下受之,故跗腫。又曰∶諸濕腫滿,皆屬脾土。故腹脹肉如泥,濕氣入腎,腎主水,水流濕,各從其類,故腰痛。東垣曰∶治濕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又曰∶在下者,引而竭之。聖人之言,雖布在方策,其不盡者,可以意求。夫濕淫從外而入里。若用淡滲之劑以除之,則降之又降,足復益其陰、而重竭其陽,陽氣愈削,則精神愈短,是陰重強,陽重衰,反助其邪之謂也。故用昇陽風藥,兼實脾土以除濕即瘥,用羌、獨、升柴、防風、根炙甘草、制白朮、炒白芍,水煎熱服。大法雲∶濕淫所勝,風以平之。又曰∶下者舉之。得陽氣升騰而愈。又曰∶客者除之,是因曲而為之直也。猶土在水中則為泥,得和風暖日,則成土矣。聖人之法,可以類推,舉一而知百也。

有腳氣類傷寒,發熱惡寒,必腳脛間腫痛,俱從濕治。《千金方》有陰陽之分,陰腳氣脛處腫而不紅,陽腳氣腫而紅者是也。有濕熱發黃一身盡疼,發熱者當從郁治,凡濕熱之物不郁則不黃,當用逍遙散,切忌茵陳五苓散,用之者十不一生。

凡傷寒必惡寒,傷風必惡風,傷濕必惡雨,如傷濕而兼惡寒無汗,骨節疼痛、脈濡而浮,四肢痿弱,此表中濕也,名曰濕痹。宜滲泄分利,五苓加減。仲景有甘草附子湯,內用白朮、炙草、桂枝、附子四味。取白朮固中扶脾而燥濕,桂枝疏泄鼓舞以外散,附子辛熱以除陰寒凝滯,炙草溫中甘緩取暫以中留,勿任附子速下也。制方之妙,備得其宜矣。若關節重痛,浮腫喘滿,腹脹類悶,昏不知人,其脈必沉而緩,或沉而微細,此名中濕,宜除濕湯。有破傷處,因澡浴濕從瘡口而入,其人昏迷沉重,狀類中濕,名曰破傷濕,宜白朮酒。

濕熱之原,因寒溫饑飽失常,喜怒勞役過度,以傷脾胃,脾胃為水谷之海,調則運行水谷而致精華,傷則動火,熏蒸水谷而為濕熱,且胃司納受,脾司運化,今脾既不運化,則飲食停積而濕熱愈生矣。治法壯者暫攻濕熱,虛者攻補兼施,而補脾消谷導水,三者不可闕一也。若一概妄治,愈攻愈虛,腫痛日甚,五皮五子反瀉其氣,卒至夭枉矣。

丹溪曰∶首為諸陽之會,其位高,其體虛,其氣清,故清明系焉。何為濕熱熏蒸?

清道不通,沉重不利,似乎有物以蒙之,久而不治,濕郁為熱,熱而不去,熱傷於血,而不能養筋,故大筋軟短,而為拘攣,濕熱傷筋,不能束骨,故小筋弛長,而為痿弱。

王太僕曰∶素常氣疾,濕熱加之,氣濕熱爭,故為腫也。陽氣漸盛,陰氣漸微,致邪伐正,氣不宣通,故四肢發腫,蓋諸陽受氣於四肢也。

二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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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濕熱為患,腰膝疼痛,不能行動。

黃柏(乳潤一宿) 蒼朮(泔浸七宿)

二味等分,為末,空心酒服三錢。

濕性就下,故病在中半以下。濕則生熱,濕熱相搏,其痛乃作,黃柏味苦,苦勝熱,且能下行,故以為君;蒼朮性燥燥勝濕,且能辛散,故以為臣。黃柏可去熱中之濕,蒼朮可去濕中之熱,兩者相綰,各有妙用,故曰二妙。

術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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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濕相膊,腰膝疼痛,中氣不足,四肢重着。

白朮(四兩) 附子(泡,去皮、臍,一兩五錢) 每服三錢,姜棗水煎,熱服。

甘草附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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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甘草 附子 炒黃白術 桂枝 姜棗水煎服。

加味平胃散(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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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不和,伏暑水瀉,不進飲食。

蒼朮(米泔浸,五斤) 濃朴(薑汁炒) 廣皮(各三斤二兩) 甘草(炒,三十兩)加扁豆(炒,三斤) 木通(一斤) 加此二味,尤得醒脾,分利之功,其效更捷,為末,每服五錢,姜棗水煎服,或用薑湯調服。

昇陽除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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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胃虛弱,腸鳴腹痛泄瀉等症。

升麻 柴胡 防風 神曲 澤瀉 豬苓(各一兩五錢) 蒼朮(一兩) 陳皮 甘草 大麥芽(各三錢) 水煎,食後熱服。脾胃寒,加益智仁、半夏,姜棗煎。

防己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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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濕相搏,客在皮膚,四肢少力,關節煩疼,脈浮身重,汗出惡風。

防己(一錢) 甘草(五分) 白朮(八分) 黃 (一錢二分) 姜棗水煎服。如氣上沖,加桂枝。

生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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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受濕腰痛腿重。

附子(五分) 蒼朮(炒,一錢) 杜仲(姜炒,一錢) 牛膝(酒浸,焙) 濃朴(姜制) 乾薑(生) 白朮 茯苓 甘草(炙,各七分) 姜棗水煎,食前服。

御院平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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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氣暖胃、化宿食,消痰飲,辟風寒冷濕。

制濃朴 橘皮 蒼朮(米泔水浸) 甘草 茯苓 人參 姜棗水煎服。

一方,棗肉,小丸,空心薑湯下,五十丸。

三花神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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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水濕腫病,大腹實脹喘滿。

輕粉(一錢) 大黃(一兩) 牽牛(二兩) 芫花(醋拌炒) 甘遂 大戟(各五錢) 為末,水丸豆大,初服五丸,每服加五丸,溫水下,日三服。

黑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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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寒濕筋骨疼痛。

川烏(一兩) 草烏(去皮,兩半) 蒼朮(兩半) 生薑(一斤,取汁) 蔥(八兩,五味搗和一處,曬乾,入後藥) 五靈脂 乳香(去油) 沒藥(去油,各五錢) 甲片(土炒) 自然銅(火 ,醋淬) 共為細末,酷丸,好酒空心服,壯者一錢二分,弱者七八分。

一切寒濕腳氣風氣,肩臂腿痛及偏正頭風,於大伏天以新瓦數塊,曬極熱,輪流熨於患處。如此數日,無不愈者。蓋寒濕侵入皮膚筋骨之間,得太陽之真氣,則陰寒頓解,且借瓦性燥烈之土,而濕氣賴以收之,故其效如神。

濕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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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濕利水,如獨活、蒼朮、白芷、川椒、赤茯苓、茯苓皮、木通、萆 、秦艽、金銀花、天麻、南星、半夏、防風、豬苓、葳靈仙、防己、五加皮之類,隨候採用。

扶脾滲濕,如白茯苓、白朮、升麻、人參、附子、肉桂、炮姜、炙甘草、白扁豆、豬苓、澤瀉、炒黃米仁、山藥之類,隨候採用。

燥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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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六氣之中,惟燥治之尤難,蓋燥萬物莫甚於火。火者,十二經皆有之,當其陰陽和、臟腑強,榮衛固,寒熱調,喜怒平,則諸經各適,火焰不沖,燥從何來?一有所傷,火乃踵起,如風郁不散,則因風火動而燥者,或熱壅不除,因熱愈熱而燥者,或久病之後,陰虛火動而燥者,在外則皮毛枯槁,在上則咽干口燥,在中則煩渴不已。

《經》曰∶諸澀枯涸,幹勁皴揭,皆屬乾燥。涸者,無水液也。干者,不滋潤也。勁者,不柔和也。皴揭者,皮膚起裂也。澀者,如諸物潤則滑澤,干則澀滯。然干為天而為燥金,坤為地而為濕土,故澀滯者,皆燥金之化,所以秋脈乃澀。澀者,澀也。皆因燥之使然。然燥之標由於風與火,而燥之本實根於脾與腎,蓋脾精不能轉輸,而腎陰不能上奉,所以肺失化源,自見其象耳!治宜生津養血,滋陰潤燥,倘寸強尺弱,由乎釜下無火,而鍋蓋乾燥者,用水中補火之法。

涼膈散

見傷寒門。

黃連解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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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 黃柏 山梔(各等分,一方有黃芩) 水煎服。

六味地黃湯

見癆瘵門。

方脈燥門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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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干者,肺金之體本燥,金受熱化而更燥澀也。蓋風能勝濕,熱能耗液,《經》曰∶風熱火同,陽也;寒濕燥同,陰也。然燥、濕,小異也。燥金雖屬秋陰,其性異於寒濕,反同於風熱火也,加大硬幹澀,乃大腸受熱化成燥澀。又如癱瘓中風,皆因火熱耗損血液,玄府閉塞,不能浸潤,金受火郁不能發聲,《經》雲∶肺主聲,肢痛 戾者,風濕熱相致,而遂以偏枯,言語音澀,手足不隨也。《經》曰∶諸溫枯涸,幹勁皴揭皆屬於燥。夫金為生水之源,生化之源一絕,則不能溉灌周身,榮養百骸,故枯槁而無潤澤也。《經》曰∶金水者,生成之終始;又曰∶木位之下,金氣承之。蓋物之化從於生,物之成從於殺,生之重,殺之輕,則氣殫散而不收,殺之重生之輕,則氣斂澀而不通,斂澀則傷其分布之政,不惟生氣不得升,而收氣亦不得降,所以為燥澀也。更有肺胃腎三經,蘊蓄燥濕之氣,而為三消之症者有焉。喻嘉言曰∶胃中津液乾枯,虛火上炎之症,用寒涼藥而火反升,徒知與火相爭,用知母、貝母屢施不應,不知胃者,肺之母氣也。《金匱》麥門冬湯,用麥冬、人參、粳米、甘草、大棗,大補中氣,大生津液,則火退而津生,何燥之有?

火之累人已甚矣。況至於燥,又深於火之一層,蓋由火而至燥也。夫金體本燥,所以義能生水者,賴坤陰上輸,得以水精四布,雖燥體而不至於燥也。迨至脾榮不足,腎陰又虧,火爍金傷,真髒乃見,生意既窮,化源復竭,金無生水之功,木失涵金之象,子母不能相生,陰道機關絕滅,由是心主血而血無以生,脾統血而血無以統,肝藏血而血無以藏,且內地火愈炎,臟腑燥槁甚,理宜重濁味藥,峻補真陰,輕揚辛散,清理鬱火,倘系丹田浮越之孤陽,理宜引歸而藏納者,當於補陰湯中,佐以收斂,弗事清理可也。但燥熱之症,雖似有餘,實為不足,一至補陰之功得力,則症漸見虛寒,萬勿輕用寒涼,脾胃亦傷,化源之機更絕,所謂土死不救矣。故治火症,尚有當用寒涼,至於燥症,惟宜投以潤劑。治風燥莫如養血,清熱燥莫如壯水,奈古哲未之悉何也?(張)陳一得之管見,高明以為然否?至於更有冷燥一症,雖見便秘燥結,實由陰寒過極,如陽和之水,遇隆冬而成層冰燥裂也。古方有半硫丸之設,意深遠矣。

地黃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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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消渴咽干煩燥。

人參 生地 熟地 黃 天門冬 麥門冬 澤瀉 石斛 枇杷葉(去皮、毛)

枳實(麩炒) 甘草 水煎服。

甘露神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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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囊秘方)治一切燥熱咳嗽吐血,干癆等症,神效。

甘露(於草木上張布,設法收之,一鍾) 蜂白蜜(大半鍾) 人乳(一鍾) 人參白(一二錢至四五錢) 隨症輕重,煎汁一鍾,四汁並作一處,重湯煉濃,溫和日服。

清心蓮子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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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經蘊熱作渴,小便赤色澀痛。

黃芩 麥冬 地骨皮 車前子 茯苓 黃 人參 柴胡(各一錢) 石蓮子(去心,二錢) 甘草(八分) 水煎溫服。

燥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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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火抑燥,如玄參、天花粉、桃仁泥、杏仁、栝蔞子、蘇子、玄明粉、生地、麥冬、黃芩、黃連、黃柏、大黃、丹皮、石斛、知母、竹瀝、荊瀝、諸油、諸乳、梨汁、藕汁之類,隨候採用。

滋陰潤燥,如麥冬、天冬、生地熟地、玉竹、肉蓯蓉、當歸、芍藥、阿膠、五味子、枸杞子、山茱肉、柏子仁、河車膏、牛膝、血餘、蜂蜜、人乳、童便、胡桃、麻仁、黑芝麻之類,隨候採用。

火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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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火也,天非此則不能生物,人非此則不能有生,此論夫真火也。有屬後天真火衰亡,是以邪火熾盛,而有虛火、實火、濕火、風火、鬱火、陰火、五臟火、六腑火,遊行不歸經火,然總不可過投寒劑,而必欲其無火。譬如釜下無火,飯安得熟?但可暫抑亢火以治標,因所因以調之而救本,則火各歸諸經,而依然清涼世界矣。凡發而為病也,《經》曰∶諸熱瞀螈∶諸禁鼓栗,如喪神守;諸逆衝上;諸躁狂越;諸病浮腫,疼酸驚駭,皆屬於火。諸痛癢瘡,皆屬心火。瞀者,神昏也。螈者,肉動抽掣也。因邪熱傷神則瞀,亢陽傷血則螈,是手少陽三焦經也。諸禁鼓栗,如喪神守者,蓋心藏神,而主火。凡一氣盛極,則勝我者反來制之,故心火熱極,則乃寒生,是以鼓栗諸禁,如喪失保守形體之神矣,是手少陰心經也。諸逆衝上者,火性炎上之徵也。諸躁狂越者,因熱甚於外,則肢體躁擾,熱甚於內,則神志躁動。狂者,狂亂而無定止。越者,乖越禮法而失常,因腎主志,心火旺則腎水衰,故失志而狂越躁動,煩熱不寧者。又火之象,且火入於肺則煩,火入於腎則躁也。諸病浮腫者,以熱甚於內,陽氣鬱滯也。為疼酸者,火在經也。驚駭者,火在髒也。總皆不離乎火,雖然浮腫酸疼,屬於寒濕者不少,驚駭不寧,屬於不足者恆多,故曰∶有邪之熱,內熱而躁,無根之火,外熱而躁,內熱者小便必混濁,無根者小便必清長,諸瘡痛癢者,火盛則痛,火微則癢,皆屬於心也。然心為君火,命門為相火,君相雖有二火,論其五行,則一於熱也。五行之理,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孤陰不長,孤陽不成,一物全備,五行遞相濟養,是謂和平。若交互克伐,是為與衰,變亂失常,災害由生,故水少火多,為陽實陰虛而病熱,水多火少,為陰實陽虛而病寒,水生於金,能復潤母燥,火生於木,反能害母形,故易以離火為兵戈,火上有水為既濟,水在火下為未濟,乃至理也。明乎此,則火之本源,洞見其微矣。

火者,氣不得其平也。五臟六腑各得其平,則榮衛中和,經脈調暢,何火之有?失其常度。則沖射搏擊而為火矣。丹溪曰∶氣有餘便是火也。有本經自病者,如忿怒生肝火,勞倦生脾火之類是也。有五行相剋者,如心火太盛,必克肺金,肝火太甚,必克脾土之類是也。有臟腑相移者,如肝移熱於膽,則口苦,心移熱於小腸,則淋閉之類是也。又有他經相移者,有數經合病者,相火起於肝腎,虛火由於勞損,實火生於亢害,燥火本乎血虛,濕火因於濕熱,鬱火由於抑遏。又有無名之火,無經絡可尋,無脈證可辨,致有暴病暴死者,諸病之中;火病為多,不可不察也。有以瀉為瀉者,大黃、芩、連之類是也。有以散為瀉者,柴葛昇陽散火之類是也。有以滋為瀉者,地黃、天冬壯水之主以制陽光是也。有以補為瀉者,參 、甘草瀉火之聖藥是也。

三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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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積熱結滯臟腑,大便秘結,心膈煩燥。

黃連 黃芩 大黃(煨,各等分) 水煎服。

黃芩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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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肺蘊熱,口瘡咽痛膈悶,小便淋濁不利。

黃連 梔子仁 黃芩 麥門冬 木通 生地黃 澤瀉 甘草(各等分) 水煎服。

四順清涼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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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積熱丹毒,並喉嚨熱痛。

當歸 甘草(炙) 赤芍藥 大黃(各等分) 水煎服。

方脈火門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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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火之為病,其害甚大,其變甚速,其勢甚彰,其死甚暴,蓋以火性疾速,燔灼焚焰,飛走狂越,消鑠於物,莫能御之。遊行乎三焦,虛實有兩途,曰君火者,猶人火也,曰相火者,猶龍火也。凡火性不妄動,不違於道,則稟位聽命營運,造化生存之機得矣。奈何人在氣交之中,多動少靜,欲不妄動,其可得乎?故凡動者,皆屬火化。火一妄行,元氣受傷,勢不兩立,偏勝則病,移害他經,事非細,故動之極也,病則死矣。《經》所謂∶一水不勝二火之火,然出於天造,君相之外,又有厥陽臟腑之火,根於五志之內,無因六欲七情激之,其火隨起者,如大怒則火起於肝,醉飽則火起於胃,房勞則火起於腎,悲哀動中,則火起於肺,心為君主,自焚則死矣。故丹溪曰∶火出五臟。《經》所謂∶一水不勝五火之火,蓋五臟各有火,五志激之,其火隨起,諸寒為病,必身犯寒氣,口食寒物而得,非若諸火為病,皆自內作者也。凡脈虛則浮大,實則洪數,藥之所主,各因其屬,如君火者,心火也,可以濕伏,可以水滅,可以直折,黃連之屬,可以制之。相火者,龍火也,不可以水濕折之,從其性而伏之,惟黃柏之屬,可以降之。雖然瀉火之法,豈止如此,虛實多端,不可不察。以髒氣司之,黃連瀉心火,黃芩瀉肺火,芍藥瀉脾火,柴胡瀉肝火,知母瀉腎火,此皆苦寒之味,能瀉有餘之火耳。若飲食勞倦,內傷元氣,火不兩立,為陽虛之病者,宜以甘溫之劑除之,如黃、人參、甘草之屬。若陰微陽強,相火熾盛,以乘陰位,日漸煎熬,為血虛之病者,宜以甘寒之劑降之,如當歸、地黃之屬。或心火亢極,鬱熱內實,為陽強之病者,宜以咸冷之劑折之,如大黃、朴硝之屬。若腎水受傷,真陰失守,無根之火,為陰虛之病者,宜以壯水之劑制之,如生地黃、玄參之屬,若右腎命門之衰,為陽脫之病者,宜以溫熱之劑濟之,如附子、乾薑之屬。若胃虛過食冷物,逼退陽氣於脾土、而為火郁之病者,宜以升散之劑發之,如升麻、葛根之屬。倘不明此,而治之。難免實實虛虛之禍矣。

夫火與元氣,勢不兩立,故火之盛者,即氣之衰也。是以元氣者,水火之根,氣血之母,雖為有生之本,實為無形之虛。凡有所傷皆患不足,故有餘之疾病,皆正氣之衰微,蓋人身五臟六腑、十二經絡、三焦包絡,皆一氣之流行,安有所謂火哉?火者即氣之不得其平,而為之也,故曰捍衛沖和不息之謂氣,擾亂變動之謂火。五行各一,惟火有二,曰君火、人火也;相火、天火也。凡動皆屬火,而其所以易於動者,皆相火之助也。相火寄於腎肝,見於天者,猶之龍雷,東垣謂為元氣之賊,以其暴悍酷烈,有甚於君火也。使善處而制之以靜,則元陽蓄焉。五火寂然不作,惟有補脾,造化生生不息之用,有何賊之患哉!所以六氣之序,君火在前,相火在後,前者肇物之生,後者成物之實,此乃君相二火之用也。若夫所謂火與元氣,勢不兩立,一勝一負,此論壯火而非少火也。然陽火利於正治,陰火利於從治,凡自勞役辛苦及感冒而致者,皆為傷其陽火也,補中湯。自勞心思慮及房欲而得者,皆為傷其陰火也,地黃湯。有謂陽盛則陰衰,火盛則水衰,故用大苦大寒之藥,抑陽而扶陰,瀉其亢甚之火者,而救其欲絕之水也。然非實熱不可輕投,蓋有根之火,有病病以當之,無根之火,元氣受傷而立敗,故曰,誤服寒涼者立死。此治陰陽二火之大略,實至當不易之經綸也。

火郁當發,兼宜審看何經?如輕者可降,重者則從其性而治之,丹溪雲∶實火可瀉,如黃連解毒湯之類。虛火可補,如四物湯之類。氣有餘便是火,不足者是氣虛。人壯氣實火盛顛狂者,可用正治,人虛火盛狂者,若投正治即死,宜補陰火即自降。凡火盛者不可驟用涼藥,必兼溫散。有可發者,如風寒外束者可發。鬱火可發,氣從左邊起者乃肝火也,氣從臍下起者乃陰火也。氣從腳下起入腹如火者,乃虛之極也。蓋火起於九泉之下,其症多死,倘能清心絕欲,養陰滋腎,使真陰得復,亦可挽回。若徒事服藥,而不能禁忌,多致不救,外用附子末津調敷湧泉穴,乃引火下行之義也。陰虛火動者難治。凡小便降火最速。龜板補陰,乃陰中之至陰也。生甘草緩火邪,木通下行,瀉小腸火。人中白瀉肝火,須風露中二三年者佳,人中黃大涼,治疾病須多年者佳。山梔子仁大能降鬱火,從小便泄去,其性能屈曲下降,亦能治痞塊中火邪。

清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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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涼膈散,加黃連。

連翹 山梔子 大黃 薄荷葉 黃芩 甘草 朴硝 黃連 加蜜少許,竹葉十片,水煎溫服。

大金花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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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熱寢汗切牙,尿血淋閉,衄血喘嗽。

黃連 黃柏 黃芩 大黃(各等分) 如自利去大黃加梔子,名梔子金花丸,又名既濟解毒丸,為末,水丸,如小豆大,每服二三十丸,新汲水下。

防風當歸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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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腎真陰虛損,肝心風熱郁甚,或表熱而身熱惡寒,或里熱而躁熱煩渴、或邪熱半表半里,進退出入不已,而為寒熱往來,蓄熱極深,里熱極甚,陽極似陰而寒戰,腹滿煩渴躁熱者,一切風熱壅滯等症,用此宜通氣血並效。

防風 當歸 白芍 柴胡 黃芩 人參 甘草 大黃(各一兩) 滑石(六兩) 每服三錢,至五錢,姜水煎服。

按前方大黃瀉陽明之濕熱,從大便出;滑石降三焦之妄火,從小便出;黃芩以涼膈;柴胡以解肌;防風以清頭目;人參、甘草以補氣;當歸、芍藥以補血,瀉心肝之陽,補脾腎之陰,而無半味辛香燥熱之藥,真治風熱燥熱濕熱挾虛之良劑。但因虛致火者,非其所宜。

滋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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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渴小便閉,邪熱在血分也。

知母(二兩,酒浸、陰乾) 肉桂(二錢五分) 黃柏(二兩,細銼,酒拌陰乾,炒)。

上知母、黃柏氣味俱陰,以其同腎氣,故能補而瀉下焦火也。桂與火邪同體,故曰∶寒因熱用。凡諸病在下焦,皆不渴也。熟水為丸,百沸湯下。

火門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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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散外入之火,如薄荷、黃芩、防風、荊芥、連翹、升麻、葛根、黃連、黃柏、大黃、犀角、羚羊角、柴胡、赤芍藥之類,隨候採用。

清理中郁之火,如山梔梗、制香附、青黛、青蒿、龍膽草,黃連、黃芩、射干、蘆根、石膏、竹茹、竹葉、蘭葉、葛根、連翹之類,隨候採用。

滋降下起之虛火,如龜甲、鱉魚、地黃、丹皮、玄參、麥冬、五味子、地骨皮、牛膝、黃柏、秋石、童便、人中白之類,隨候採用。

溫熄肝腎龍雷之火,如黑姜、附子、肉桂、熟地、山茱、丹皮、山藥、茯苓、澤瀉、麥冬、牛膝、五味子之類,隨候採用。

溫養脾胃爐中之火,加人參、黃 、白朮、當歸、炮姜、附子、補骨脂、炙甘草、五味子之類,隨候採用。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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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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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一症幼科方論甚少,故為總論合參,庶由深而得淺易耳。

仲景曰∶冬時嚴寒,萬類深藏,君子固密,不傷於寒,冒觸之者,乃名傷寒。然小兒之傷寒,與大人無異,所異治者,夾驚而已,但八歲以下無傷寒,不過感冒傷風,故散利敗毒,尤非幼稚所宜也。凡冬日受寒,至春陰與陽氣相搏而發,先夏至日者,為病溫,後夏至日者為病暑。惟自霜降以後,春分以前,體中寒邪,殺厲之氣,而即壯熱頭疼者,方是正傷寒也。復有冬日大溫而病,名曰冬溫,至三四月或有暴寒卒冷,其時陽氣尚弱,為寒所折,病熱則輕,五六月陽氣已盛,為寒所折,病熱則重,七八月陽氣已衰,為寒所折,病熱亦微,此皆時行瘟疫,為類傷寒也,故君子春夏養陽,秋冬養陰,順天地之剛柔,冒觸之者,其病伏焉。《經》曰∶春傷於風,邪氣留連,乃為洞泄。(風氣通肝,肝以春旺,木勝脾土,故洞泄生也。)夏傷於暑,秋為 瘧。(夏熱已甚,秋陽復收,陽熱相攻,則為 瘧, ,老也,亦曰瘦也。)秋傷於濕,上逆而 ,(秋濕既勝,冬水復旺,水來乘肺,故咳逆病生。)發為痿厥。(濕氣內攻則咳逆,外散筋脈則痿弱。)冬傷於寒,春必溫病,(冬寒且凝,春陽氣發,寒不為釋,陽怫於中,寒怫相持,故為溫病。)其有即發而為病者,謂之傷寒,言其病之原也。《內經》謂之病熱,言其病之候也,蓋風則傷衛,寒則傷榮,榮得寒則痛,衛得風則熱,風寒一傷,使人毫毛筆直,皮竅閉而為熱,名曰傷寒。始病三日,病傳三陽,一二日太陽受病,其絡上連風府,故必身熱頭疼,腰脊卒強,脈則尺寸俱浮。二三日陽明受病,其脈起於鼻,絡於目,故必鼻干目疼,身熱而臥不寧。《經》曰∶胃不和,則臥不安。脈則尺寸俱長。三四日少陽受病,其脈循脅通耳,故脅痛而耳聾,脈則尺寸俱弦,如脈不沉細而帶數,且猶惡風惡寒,見人藏身,引衣密隱,是為表症,未入於腑,但可取汗而已。若四五日,尺寸俱沉細者,是太陰受病也。其脈布胃中,絡於嗌,故必腹滿而嗌干,脾經壅而成熱。五六日少陰受病,尺寸俱沉,其脈貫於腎,絡於肺,故必口燥舌干而渴,至此而熱氣漸深矣。六七日厥陰受病,尺寸俱緩,其脈循陰器,絡於肝,故必煩滿,舌卷囊縮而搐,此熱氣已盡聚於內,極深極重,陽熱既極,陰氣消亡,故必出頭露面,揚手擲足,掀衣氣粗,口渴煩燥,如有便結等候,宜用大承氣湯下之,以承領其一線之陰,使陰氣不盡,為陽所劫,因而得生者多矣。既有下多亡陰之大戒,復有急下救陰之活法,故曰一二日可發表而散,三匹日宜和解而痊,五六日便實,方可議下,七八日不解,又復再傳,如遇傳分不根據日數,或兩感等症則又不可一例也。如不兩感於寒,不加異氣,則七日太陽病衰,頭痛少愈;八日陽明病衰,身熱少歇;九日少陽病衰,耳聾微聞;十日太陰病衰,腹減如故而思飲食;十一日少陰病衰,渴已津生已而能嚏;十二日厥陰病衰,囊縮自愈,小腹亦平,其邪皆去,則病患精神自爽也。若至六七日而頭痛更甚,此又於太陽傳起,以至厥陰,名曰二候∶若至十三日而病復如是,是謂三候;一候則病,二候病甚,三候病必危矣。正氣內虛,邪氣獨勝,故熱不已也。脈若尺寸俱沉陷者,是屬陽亡,必死之候。然傷寒有合病、有並病,或嘔、或痢者,何也?合病者,三陽俱受其邪,脈候皆現,相協議病,而不傳者是也。並病者,如太陽病尚未解,即並與陽明俱病,二陽相併,而共病是也。然陽氣太盛,則里氣不寧,因上逆而為嘔,或下行而為痢矣。脈若陰陽俱盛而緊澀者,是傷寒病熱未痊之脈也。如再感於寒,則寒熱相搏,變為溫瘧。若陽脈洪數,陰脈實大,此內外皆熱之脈也。如更感溫熱之氣,則又變為溫毒。溫毒者,表里俱熱為病最重也。然傷寒再經,有陽結,有陰結,陽結者,不大便而能食,其脈浮數者是也。

陰結者,大便秘不能食,其脈沉遲者是也。陽結必於十七日而解,陰結必於十四日而解者,何也?十七日是傳至少陰腎經也。腎為水,陽為火,水制火,故結自解也。十四日是傳至陽明胃也。胃屬土,陰為水,土製水,故結自解也。總陽遇陰解,陰遇陽解耳。然傷寒治法,宜和解。便宜和解,可汗便宜汗之,可下便宜下之,陽盛陰虛,則邪乘虛而入於里,下之則除其內邪而愈,汗之則竭其津液而死。陰實陽虛,則邪僅客於腠理,而未能入,汗之則邪自散而愈,下之則邪盡入而凶。亦有身戰大汗而解者,是邪與正爭,乃正氣勝邪,大汗而解,有不汗不戰而解者,因內無津液,故不汗耳,其身必微癢。若欲解而身反大熱者,是邪氣遠表也。至若熱久而不已者,是內亡津液,陰虛不能退陽。胃虛者,補土以藏陽,陰虛者,養陰而退火,則餘熱自己也。若在初起一二日間,又非津液枯少,如連汗三劑而不汗出者,是邪氣恣盛,陽不能勝,必成大疾而死。若譫語狂煩者,是陽症也。其脈浮大者生,沉細者死。又若額上汗多而喘,小便不利而頻,是陽氣上逆,陰氣下流,而陰陽離矣。如體形不仁,振振惡寒者,是榮衛絕而陽亡也。如水漿不入者,是胃氣絕也。如發熱不已,身汗如油,喘不休者,是正氣脫而邪氣勝也。此等之症,並決必死。

小兒之傷寒,二三日散得為妙,蓋元氣未足,不能耐病,如日久深入經絡,則搏耗氣血,而成慢驚者有之,或邪氣不散,餘熱不退者有之,或行動不調,變成勞復者有之,或脾虛飲食不化,為食復者有之,或邪熱未退,復感於寒,變瘧疾者有之。凡暮熱朝涼為陰虛,若日晡潮熱為胃實,蓋平旦屬少陽,日中屬太陽,日晡屬陽明,傷寒症中,日脯潮熱為胃實,無虛症耳。

傷寒專祖仲景。凡讀仲景書,須將傷寒與中寒分為二門,逐一辨明,庶不使陰陽二症混亂。夫傷寒治之得其綱領,分以邪正虛實,真假寒熱,則治之不難也。若求之多歧,則支離矣。先以陽症言之,夫既雲傷寒,則寒邪自外入內而傷之也。其入則有淺深次第,自表達里,先皮毛次筋肉,又次筋骨腸胃,此其漸入之勢也。風寒之初入,必先太陽,寒水之經,便有惡風、惡寒、頭痛脊痛之症。寒郁皮毛是為表症,脈浮緊無汗為傷寒,以麻黃湯發之,得汗為解。然邪之所湊,豈有定所,亦不必拘以傳畢六經而方愈也。故仲景立法,言在表發散,在中和解,在里攻下,隨其邪之所在而驅散之,不過使邪熱退而正氣復行耳。若浮緩有汗為傷風,用桂枝湯散邪,汗止為解。若無頭疼惡寒,脈又不浮,此為表症罷而在中,中者何?表里之間也,乃陽明少陽之分,脈不浮不沉,在乎肌肉之間,謂皮膚之下也。然有二焉,若微洪而長,即陽明脈也。外證鼻干不眠,用葛根湯以解肌。脈弦而數,少陽脈也。其症脅痛耳聾,寒熱往來而口苦,以小柴胡湯和之,蓋陽明少陽不從標本,從乎中治也。若有一毫惡寒,尚在表也。雖入中還當兼散邪,過此為邪入里為實熱,脈沉實洪數有力,外症不惡風寒而反惡熱,譫語大渴,掀衣氣粗,揚手擲足,四肢燥熱,身輕易於轉側,六七日不大便;明其熱入里而腸胃燥實也。輕則大柴胡湯,重則二承氣湯,大便通而熱愈矣。以陰症言之,初起便怕寒,手足厥冷,或戰慄,身靜氣短少息,目不了了,水漿不入,二便不禁,喜向壁臥,閉目不欲見人,唇口不紅,蜷臥不渴,腹痛腹滿,嘔吐泄瀉,或口出涎沫,面慘息冷,引衣自隱,身重難於轉側,不發熱而脈沉遲,或細數無力,此自陰經受寒,即真陰症。不從陽經傳入熱症治例,更當看外症何如,輕則理中湯,重則姜附湯、四逆湯以溫之,不可少緩。《經》所謂∶發熱惡寒者,發於陽也。無熱惡寒者,發於陰也。此法人皆知之,至於發熱面赤,煩燥,揭去衣被,脈大無力者,人皆不識,認作陽症,誤設寒藥,死者多矣。不知陰症不分熱與不熱,不論脈之浮沉大小,但指下無力,重按全無,便是伏陰,急與五積散,一服通解表里之寒。若內有沉寒,必須姜附溫之。若作熱治,而用涼藥,則渴愈甚而躁愈急,豈得生乎?此取脈不取症也。

寒中於表宜汗,寒中於里宜溫,蓋人之一身,以陽氣為主,《經》曰∶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寒者,陰慘肅殺之氣也。陰盛則陽衰,迨至陽竭陰絕則死矣。仲景着書,先從傷寒以立論者,誠欲以寒病為綱,而明其例也。其在三陽者,則用桂麻柴葛之辛溫以散之,其在三陰者,非假姜附桂萸之辛熱,參術炙草之甘溫,則無以祛其陰冷之邪,而復其若天與日之陽也。諸傷寒濕者,視此皆可以類推為治矣。

何後人不明病情之至理,竟將傷寒立一門,設一局,過求其端,反增其惑,尚異立說,流散無窮。凡遇病者頭疼發熱,即謂傷寒,太陽受邪,實非其病,必加是法,默受夭枉,不可勝數。(張)深憫其厄,謹竭鄙見,有《評傷寒論》一篇,列於一卷之內,痛言其弊,幸高明鑑諸。

六腑屬陽,若陽經受寒,邪先發於太陽。五臟屬陰,若陰經受寒,邪必發於太陰。陽經發病,必先除表清利邪熱,六七日後愈;陰經發病,必須溫托,扶正卻邪。髒病無瀉法,二七後乃愈,故傷寒者,由皮毛而後入臟腑,初雖惡寒發熱,而終為熱症,其人必素有火者。中寒者,直入臟腑,始終惡寒,而並無發熱等症,其人必無火者。一則發表攻里,一則溫中散寒,兩門判然明白,何至混雜於中,而使後人疑誤耶?然相傳拘於七日者,蓋以五臟之傳,十二時奇而傳一經,則七日始能傳遍也。況天地之氣,七日來復,人之胃氣,亦從七日復也。

太陽經表之表也,行身之背;陽明經,表之里也,行身之前;少陽經,半表半里也,行乎兩脅之旁。過此則少陰、太陰、厥陰,其入髒而為里。凡傷寒溫病初發,邪在於表,必頭疼身熱,病屬三陽,即於此時急表散之,如冬月即病,宜用辛溫、辛熱以汗之;春溫夏熱,宜用辛涼辛寒甘寒以汗之。汗後身涼脈靜,無所傷犯,病不復作而愈。

如投藥濡滯,或病重藥輕,不散之於表,致邪熱內結,病屬三陰,須下乃愈。內虛之人,不勝下藥,多致危殆。種種難治,皆失於不早散也。

中寒之症,身強口噤,眩運無汗,或自汗者,腠理素虛而陽微也。傷寒發熱,中寒不發熱,以此為異,蓋陽動陰靜,陰寒既郁而成熱,遂從乎陽,傳變不一,靡有定方。

不熱者,陰邪一定而不移,則不變也。外寒所受皆同,惟里之有火無火,所以為中為傷乃異耳。

《醫貫》雲∶陰毒病者,腎本虛寒,或傷冷物,或感寒邪,或汗後亡陽,以致手足指甲皆青,腹中絞痛,四肢逆冷,虛汗恍惚,鄭聲嘔吐,倦怠身痛,六脈沉微,或尺衰寸盛,或沉細而急者,四逆湯、理中湯∶無脈者,通脈四逆湯;陰毒,甘草湯;臍中蔥熨氣海、關元,着艾炙之,乃用溫和補氣之藥,通其內外,以復陽氣。若俱不救,死症也,五日內可治,六七日不可治。然陰症而見陰候,人易知之,至於反常,則不易曉,如發熱面赤煩躁,揭去衣被,飲冷脈大,誤認為陽症,投寒藥死者多矣。必須憑脈下藥,不問浮沉大小,但指下無力,按至筋骨全無力者,必有伏陰在內,所以逼陽在外,斷不可與涼藥,所謂陽欲暴脫者,外顯假熱也。故讀傷寒書而不讀東垣書,則內傷不明,而殺人多矣。讀丹溪書而不讀薛氏書,則真陰真陽不明,而殺人亦多矣。東垣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世間內傷者多,外感者間而有之,此一間字,當作五百年間出之間,甚言其無外感也。東垣《脾胃論》與夫《內傷外感辨》,深明饑飽勞逸發熱等症,俱是內傷,悉類傷寒,切戒汗下,以為內傷多,外感少,只須溫補,不必發散,正氣得力,始能推出寒邪。外感多而內傷少,溫補中少加發散。以補中益氣湯一方為主。加減出入,如內傷兼傷寒者,以本方加麻黃;兼傷風者,本方加桂枝;兼傷暑者,本方加黃連;兼傷濕者,本方加羌活。實萬世無窮之利,東垣特發明陽虛發熱之一門也。然世間真陰虛而發熱者十之六七,亦與傷寒無異,反不及論,何哉?今之人一見發熱則曰傷寒,須用發散,發散而斃,則曰先賢之治法已窮,豈知丹溪發明之外,尚有不盡之旨乎?予嘗於陰虛發熱者,見其人熱而亦口渴煩躁,與六味地黃大劑,一服即愈。如見下部惡寒足冷,上部躁極渴甚,或欲飲而反吐,即以六味湯中加肉桂、五味,甚則加附子冷凍飲料,下咽即愈,以此活人多矣。再舉傷寒口渴一症言之,邪熱入於胃腑,消耗津液故渴,恐胃汁干,急下之以存津液。其次者,但云欲飲水者,不可不與,不可多與,並無治法,縱有治者,徒知以芩、連、枝、柏、麥冬、五味、花粉,甚則石膏、知母以止渴,此皆有形之水,以沃無形之火,徒使與火相爭,安能滋腎中之真陰也。若以六味地黃大劑服之,其渴立愈,何至傳至少陰,而成燥實堅之症乎?既成燥實堅之症,仲景不得已而以承氣湯下之。此權宜之霸術,然諄諄有虛人老弱人之禁,故以大柴胡代之。陶氏以六乙順氣湯代之,豈以二湯為平易乎?代之而愈,所喪亦多矣。況不愈者十之八九哉!當時若多用六味地黃飲子,大劑服之,取效雖緩,其益無窮。況陰虛發熱者,小便必少,大便必實,其上症口渴煩躁,與傷寒無異,彼之承氣者,不過因亢則害,下之以承真陰之氣也。今直探其真陰之源而補之,如亢旱而甘霖一施,土水皆濡,頃刻為清涼世界矣,何不可哉?!況腎水既虛矣,復經一下之後,萬無可生之理,慎之,慎之!此趙氏之創論,實探本窮源之學也。

按陰盛格陽,陽盛格陰,二症至為難辨,蓋陰盛極而格陽於外,外熱而內寒,陽盛極而格陰於外,外冷而內熱,《經》所謂∶「重陰必陽,重陽必陰,重寒則熱,重熱則寒」是也。當於小便分之,便清者,外雖燥熱,而中必寒;便赤者,外雖厥冷,而內必熱。再看口中燥潤及舌苔淺深,蓋舌為心苗,應南方火邪,在表則未生苔,邪入里,津液搏結則生苔,而滑苔白者,丹田有熱,胸中有寒,邪在半表半里也。熱入漸深,則燥而澀,熱聚於胃矣,宜用承氣、白虎。若熱病口乾舌黑,乃腎水行於心火,熱益深而病篤矣。然亦有苔黑屬寒者,必舌無亡刺,口有津液也。即小便之赤白,口中之潤燥,舌苔之滑澀,亦皆因乎津液之榮枯,未足憑以遽斷寒熱也。故尤宜以脈之有力無力細辨之。總之,醫家治者,須隨機應變,活潑潑地,不可膠執一方,不可泥滯一藥,不必以藥治病,惟以藥治脈可也。古今氣運不同,舊方新病,何能符合?只可讀其書,廣其義,考其方,得其理,潛心默究,自得其神,即羅氏譬之折舊料而改新房,備必工穩耳。

外感頭痛,常常而痛,痛猶外束也。內傷頭痛,時作時止,痛猶內脹也。此由血虛,而虛火沖入泥丸宮也。內傷手心熱,手背不熱,外感手背熱,手心不熱。

治陰症以救陽為主,治傷寒以救陰為主。然傷寒縱有陽虛當治,必看其人血肉充盈,而陰分可受陽藥者,方可回陽。若面黧舌黑,身如枯柴,一團邪火內燔者,則陰已先盡焉。敢回陽益劫其陰耶!

《傷寒論》曰∶陰症得陽脈者,生;陽症得陰脈者,死。人皆奉其言,未知繹其義,夫正虛邪旺,久而不痊,但與補正,則邪自除,此必見虛衰之陰脈也。正氣實者,多見陽脈,正氣虛者,多見陰脈。症之陽者,假實也。脈之陰者,真虛也。陳氏曰∶凡察陰症,不論熱與不熱,惟憑脈用藥,百無一失。不論脈之浮沉大小,但重按無力便是伏陰,忌用涼劑,犯之必死。然則沉小者,人果知為陰脈,不知浮大者,亦有陰脈也。凡內傷心氣者,脈皆無力,不可不辨。是知諸病,千變萬化,只虛實二字盡之,不獨傷寒一症也。蓋一實一虛,邪正相為勝負,正勝則愈,邪勝則死。正氣實者,即感大邪,其病亦輕。正氣虛者,即感微邪,其病亦甚。故凡氣實而病者,但去其邪。攻之無難;挾虛而病者,不補其虛,邪何能退?奈有傷寒無補法之語,以致虛症傷寒,固執束手待斃,良可嘆也!獨不觀仲景為傷寒之祖,立三百九十六法,脈症之虛寒者,一百有餘,定一百十三方,用參者三十,用桂附者五十餘,即東垣、丹溪、節庵,亦有補中益氣,回陽返本,溫經益元等湯,未嘗不補也,孰謂傷寒無補法耶?況今人挾虛患傷寒者,十嘗六七,虛症類傷寒者,十嘗八九,每出此語為誤,虛而不補,且復攻之,危亡立待,殊不知發散而汗不出者,津液枯槁,陰氣不能外達也。人知汗屬於陽,昇陽可以解表,不知汗生於陰,滋水即所以發汗也。清解而熱不退者,陽無陰斂,陰不足也。人但知寒涼可以去熱,不知養陰即所以退陽也。元陽中虛以致陰寒內襲者,壯元陽即所以散外寒也。脾胃正虛,而元陽不能藏納,以致餘熱潮熱不已者,補脾胃即所以斂浮陽也,要知正氣不足,則邪氣有餘,正不勝邪,邪必不解,正氣一壯,邪無容地,不散表而表自解,不攻邪而邪自退,今人不論虛實,一見發熱等症,便以攻邪為主,邪氣未去而正氣受傷,此皆一言之禍也。自仲景以來,名賢代起,立言不患不詳,患其多而惑也。陶節庵曰∶得其要領,易於拾芥,脈證與理而已。求之多歧,則支離繁碎,如涉海問津矣。脈證者,表里陰陽虛實寒熱也。理者,知其常通其變也。多歧者,蔓衍之方書也。

夫秋冬傷寒,真傷寒也。春夏傷寒,寒疫也。與受久而後發之溫病、熱病,自是兩途,豈可同治?且人惟知有外傷寒,而不知有內傷寒,即訛作房勞陰症,非也。凡冷物傷中而得,便是內傷陰症,不獨房勞然也。房勞未常不病,陽症頭痛發熱者,但不可輕用涼藥耳。若以曾犯房勞,便為陰症,必用溫藥。若以並無房事,便為陽症,必用涼藥,不據脈而惟問候,則殺人多矣。故曰陽症多得之於風寒暑濕,邪生於太陽,外入者也。陰症多得之於飲食起居七情,邪生於少陰內起者也。傷寒內傷者,十居八九,救里解表,霄壤不同,桂枝下咽,陽盛則斃,承氣入胃,陰盛則亡,可不辨乎?合而言之,真知其為陽虛也,則用補中益氣湯;真知其為陽虛直中也,則用附子理中湯;真知其為陰虛也,則用六味腎氣湯;真知其為陰虛無火也,則用八味腎氣湯。其間有似陰似陽之假症也,則用寒因熱用之法從之,不可少誤,惟以補正為主,不必攻邪,正氣得力,自然推出寒邪,汗出而愈。攻之一字,仁人之所惡也,百戰百勝戰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曰善戰者,服上刑。

有元氣素弱,色慾過度,腠理疏豁,寒邪乘虛而直入於三陰之經,故曰∶陰症初起,乃不見熱症之暴病也。若不即治,反逼虛陽上攻,而見面赤煩躁等熱症,名陰盛格陽,一名陰極似陽,其躁時欲坐臥於泥水井中,口雖煩渴,不欲飲水,如脈洪數無力者,是陰虛而假陽上乘也,八味地黃湯加牛膝、五味子主之。六脈沉微無力者,陽虛之真象也,參、術、附、桂之類主之。有病本屬陽,未傳入里,誤服涼藥,過飲冷水變為陰症,或過食冷物,或食物後復飲冷水,變為食陰之病者,皆當從陰治,但重在溫中,故止用炙草、術、附、姜、桂,而不用地、茱、桂、附也。若脈雖無力,外症身熱,自汗體倦,手足心熱,忽時作寒,口不知味,出言懶怯者,此屬內傷元氣,自當補中,如人參養榮湯,或補中益氣湯,不必用峻補及桂、附大熱之藥也。然人之有生者,惟賴一陽氣也。凡亡陽六脈沉微者,則元陽欲脫,命懸如縷,即峻加補益,無如草木之性,亦必假人正氣以發生。若人本氣不固,藥力從何鼓舞,勢如脫空填補,故少旺復虛,虛復峻補,藥力一過,勢復虛嬴,惟宜細心詳察,陰長救陽,陽長救陰,接續勿間,不可少偏,不可少緩,務使陽先生而陰後長,勿使陰氣勝而陽乃亡,七日五臟傳遍,半月節令一交,則真氣藉此發生,根固方無暴脫。然脫症惟以救陽為重者,蓋人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故陽為生長之機。若以補陰,陰道難長,徒使亡陽也,況命火安於位者,百病不生。凡諸疾之作者,皆由真火離於位也。是以治者,百病雖殊,可不保重此火,以為去病之基耶!(張)陳管見,明者達之。

凡七分外感,三分內傷,則治外感藥中,宜用緩劑小劑,及姜棗和中為引,則無大動正氣之患。若六分內傷,三分外感,則用藥全以內傷為主,略加表藥一味,或熱服以助藥勢,則邪自散,蓋中虛之人,稍有外感,即能致病。非若壯者之人,必邪氣重盛,方能發病也。況外感微邪,止犯氣釐清道,並不傳經,犯內故無重汗重下之法。惟調和榮衛,則邪自解於表,調和谷氣,則元自復於中。若妄攻絕食,益虛其虛,愈增其困矣。

溫病郁病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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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貫》曰∶冬時嚴寒,殺厲之氣,觸冒之而實時病者,乃名傷寒。不即發者,寒毒藏於肌膚,至春變為溫,至夏變為暑病,暑病者,熱極重於溫也。既變為溫,則不得復言其為寒,不惡寒而渴者是也。其麻黃、桂枝為即病之傷寒而設,與溫熱何與?受病之原雖同,所發之時則異,仲景治之,當別有方,緣皆遺失而無征,是以各家議論紛紛,至今未明也。然則欲治溫病者,當如何?予有一法,請申而明之。《經》曰∶不惡寒而渴者是也。不惡寒則知其表無寒邪矣,曰渴,則知腎水乾枯矣。蓋緣其人素有火者,冬時觸冒寒氣,雖傷而亦不甚,惟其有火在內,寒亦不能深入,所以下即發。而寒氣伏藏於肌膚,自冬至三四月,歷時既久,火為寒郁於中亦久,將腎水熬煎枯竭,蓋甲木,陽木也。藉癸水而生,腎水既枯,至此時強木旺,無以為發生滋潤之本,故發熱而渴,非有所感冒也。海藏謂∶新邪喚出舊邪,亦非也。若復有所感冒,又當惡寒矣,予以六味地黃滋其水,以柴胡辛涼之藥舒其木郁,隨手而應,此方活人者多矣,又因此而推展之。凡冬時傷寒者,亦是鬱火症,其人無火,則為直中矣。惟其有火,故由皮毛而肌肉,肌肉而臟腑,今人皆日乃寒邪傳熱,寒變為熱,既曰寒邪,何故入內而反為熱?又何為而能變熱耶?不知即是本身中之火,為寒所郁而不得泄,一步反歸一步,日久則純熱而無寒矣。所以用三黃解毒,解其火也。升麻、葛根,即火郁發之也。三承氣,即土郁則奪之,小柴胡湯,木郁達之也。此理甚簡而易,只多了傳經六經諸語,支離多歧。謂凡症有發熱者,旨有頭疼項強,目痛鼻干,脅痛口苦等症,何必拘為傷寒局?傷寒方以治之也。予於冬月正傷寒,獨麻黃、桂枝二方,作寒郁治,其餘俱不惡寒者,作鬱火治,此趙氏之創論也。聞之者,孰不駭然。及閱虞天民《至人傳》曰∶傳經傷寒是郁病,及考之《內經》,帝曰∶人傷於寒,而傳為熱,何也?歧伯曰∶寒氣外凝,內郁之理,腠理堅緻,玄府閉密,則氣不宣通,濕氣內結,中外相薄,寒盛熱生,故人傷於寒,轉而為熱,汗之則愈,則外凝內郁之理可知矣。觀此則傷寒為鬱火也。明矣。

《經》曰∶木郁則達之,火郁則發之,士郁則奪之,金郁則泄之,水郁則折之。然調其氣,過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謂瀉之,注《內經》者,謂達之、吐之也,令其條達也。發之、汗之也,令其疏散也。奪之、下之也,令其無壅礙也。泄之,謂滲泄解表,利小便也。折之,謂制其沖逆也。謂凡病之起,多由於郁,郁者,抑而不通之義,《內經》五法,為因五運之氣所乘而致郁也。丹溪雲∶氣血沖和,百病不生,一有怫鬱,諸病生焉。又制為六郁之論,立越鞠丸以治郁,曰氣、曰濕、曰熱、曰痰、曰血、曰食,而以香附、撫芎,蒼朮,開郁利氣為主,謂氣鬱而濕滯,濕滯而成熱,熱郁而成痰,痰滯而血不行、血滯而食不消化,此六者,柏因為病者也。此說出而《內經》之旨始晦,《內經》之旨又因釋注之誤而復晦,此郁病之不明於世久矣。苟能神而明之,擴而充之,其於天下之病,思過半矣。且以注《內經》之誤言之,其曰達之,謂吐之,吐中有發散之義,蓋凡木郁,乃少陽膽經半表半里之病,多嘔酸吞酸症,雖吐亦有發散之益,但謂無害耳。焉可便以吐字該達字耶?達者,暢茂調達之義,王安道曰∶肝性急,怒氣逆, 脅或脹,火時上炎,治以苦寒辛散而不愈者,則用升發之藥,加以厥陰報使而從治之。又如久風入中為饗泄者,及不因外風之入而清氣在下為飧泄者,則以輕揚之劑,舉而散之。凡此之類。皆達之之法也火郁則發之,發之,汗之也。東垣昇陽散火湯是也。使勢窮則止,其實發與達不相遠,蓋火在木中,木郁則火郁,相因之理。達之,即所以發之,即以達之之藥發之,無有不應者,但非汗之謂也。汗固能愈。然火郁於中,未有不蒸蒸汗出,鬚髮之得其術耳。土郁奪之,謂下奪之,如中滿腹脹,勢甚而不能頓除者,非方輕之劑可愈,則用咸寒峻下之劑,以劫奪其勢,而使之平,此下奪之義也。愚意謂奪不止下,如胃亦土也,食塞胃中,下部有脈,上部無脈,法當吐不吐則死。《內經》所謂∶高者因而越之,以吐為上奪,而衰其胃土之郁,亦無不可。金郁泄之,如肺氣 滿,胸憑仰息,非解利肺氣之劑,不足以疏通之,只解表二字,足以盡泄金郁之義,不必更滲泄利小便,而滲利自在其中。況利小便,是涉水郁之治法矣。獨水郁折之難解,愚意然調其氣四句,非總結上文也。乃為折之二字,恐人不明,特反覆說此四句,以申明之耳。意謂水之郁而不通者,可調其氣而愈。如《經》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肺為腎水上源。凡水道不通者,升舉肺氣,使上竅通則下竅通,其過者,淫溢於四肢浮腫,如水之泛濫,須折之以其畏,水之所畏者,土也。土衰不能制之,而寡於畏,故妄行。茲惟補其脾土,俾能制水,則水道自通,不利之利,即所謂瀉之也。如此說則折字與瀉字於上文接續,而折之之義益明矣。然東方先生木,木者,生生之氣,即火氣空中之火,附於木中,木郁則火亦郁於木中矣。不特此也,火郁則土自郁,土郁則金亦郁,金郁則水亦郁,五行相因,自然之理,朱子所謂節節推去,可知可盡,惟其相因也。予以一方治其木郁,而諸郁皆因而愈。一方者何?逍遙散是也。方中惟柴胡、薄荷二味最妙,蓋人身之膽木,乃甲木少陽之氣,氣尚柔嫩,象草穿地,始出而未伸,此時如被寒風一郁,即萎軟抑遏,而不能上伸,不上伸則下克脾土,而金水並病矣。惟得溫風一吹,鬱氣即暢達,蓋木喜風,風搖則舒暢,若寒風則畏矣。溫風者,所謂吹面不寒楊柳風也,木之所喜也。柴胡、薄荷,辛而溫者,惟辛也,故能發散。溫也,故入少陽。

古人立方之妙如此,其甚者,方中加左金丸,左金丸止黃連、吳茱萸二味,黃連但治心火,而吳茱萸則氣燥,肝氣亦燥,同氣相求,故入肝以平木,木平不生火,火平不刑金,金平能制木,不直伐木而佐金以制木,此左金之所以得名也。猶未也,繼用六味,加柴芍以滋腎水,俾水能生木。逍遙散者,風以散之,地黃飲者,雨以潤之,木有不得其天者乎?此法一立,木火之郁既舒,自不下克,土亦滋潤無燥 之病,金水自得相生,予謂一法可通五法者,如此豈惟是哉!推之大之,其益無窮。凡寒熱往來,似瘧非瘧,惡寒惡熱,嘔吐吞酸嘈雜,胸痛脅痛,小腹脹悶,頭暈盜汗,黃膽溫疫,疝氣饗泄等症,皆對症之方,推而傷風、傷寒、傷濕,除直中外,凡外感者,俱作郁看,以逍遙散加減出入,無不獲效。如小柴胡湯、四逆散、羌活湯,大同小異,然不若此方之響應也。神而明之,變通之妙存乎人耳。倘一服即愈,少頃復發,或頻發而愈甚,此必屬上寒下熱之假症也,則此方不可復投,當改用溫補之劑,如陽虛以四君子湯加溫熱藥;陰虛者則以六味湯中加溫熱藥;其甚者,必須用熱藥冷凍飲料之法,使不拒格而不入也。是《經》所謂∶病有微甚,治有逆從,先醫殫心竭慮,闡明至理,以創於前,但相傳既久,氣化轉薄,後學可不細心揣摩,更神化之以繼其後。

兩感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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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兩感於寒而病者,必死之候也。如一日太陽與少陰俱病,則發熱惡寒,頭痛口乾,煩躁而渴;二日陽明與太陰俱病,則腹滿身熱,譫語不食,睡臥不寧;三日少陽與厥陰俱病,則脅痛耳聾,囊縮而厥,水漿不入,不省人事,總陰陽俱病,表里俱傷,腑臟之氣不得通於上下,榮衛之精,不得行於內外,病至六日,六經俱絕,不可救治。然何為而兩感也。如一日太陽與少陰俱病,則太陽者,腑也。邪自背俞而入,人之所共知也。少陰者,髒也。邪自鼻息而入,人所不知也。鼻氣通於天,故寒邪無形之氣從鼻而入,腎為水髒,物以類聚,故腎受之。《經》曰∶天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臟。內外兩感,臟腑俱病,欲表之則有里,欲下之則有表,表里既不能一治,故云兩感者不治。然所稟有虛實,所感有淺深,虛而感之深者,必死。實而感之淺者,猶有可治。表症多者,先解其表;里症多者,先攻其里,所謂治有先後,要在臨時變通,治得其宜,恆多無害。

論傷寒受邪不獨太陽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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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平時,榮衛周流,無少間斷,一旦邪氣入內,阻礙正氣,不得流行,郁而為熱。仲景曰,在表發汗,在中和解,在里攻下,隨其所而驅散之,不過使邪熱退而正氣復行,此先賢立法之準繩也。然前人壯實,尚堪任此攻下,今人虛弱,何能當此推敲?

使元氣既受傷於病,復受傷於藥,惟圖不治之治可也。況人之經絡,三陽三陰,分布一身,邪之所湊,豈有定所?黃仲理雲∶風寒六氣之邪傷人,或入於陽經,或中於陰絡,孰為之先?孰為之後?烏可專以太陽為受邪之始?故各經皆能受邪,但太陽經受邪居多,為差等爾,故取仲景六經見證七方,發散以先之。若夫陰經受邪,則不復傳變,惟用前方溫經散寒而已,惟陽經受邪,初用麻黃、桂枝以表散之。傳入半表半里,又取小柴胡湯和解以繼之。邪傳於里,理宜攻下,又取大柴胡湯、調胃承氣等湯下之,此治真傷寒表中里三症之大略也。至於冬溫為病,非其時而有其氣也。冬時嚴寒,當君子閉藏,而反發泄於外,專用補藥而帶表藥,如補中益氣之類。

論傷寒受病不獨足六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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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陽子曰∶傷寒傳足不傳手,非窮理之言也。草窗劉子,指足經所屬水土木,以水遇寒而涸冰,土遇寒而坼裂,木遇寒而調枯,故寒喜傷之。手經所屬金與火,金遇寒而愈堅,大體極熱,寒不能襲,故寒不能傷。昧者奇之,竟將人身榮衛經絡上下截斷,不相聯繫矣。夫寒邪襲人,必先皮毛灼熱,鼻塞氣粗,肺主皮毛,是手太陰肺辛金先受病矣。故先賢有桂黃等湯。然汗法舍皮毛何自而解?迨至熱邪入里,大便閉結,手陽明大腸庚金病矣。故先賢有硝黃樸實之用。然下法舍大腸何自而通?劉子謂金遇寒而愈堅之言可信乎?陽氣怫鬱,舌苔言妄,手少陰心下火病矣。先賢所以有瀉心數法,亢極動血,上下煩蒸,手厥陰心胞火,手少陽三焦火病矣。治有三黃柴芩數條,小便癃秘,手太陽小腸內火病矣,治有五苓導赤之例,劉子謂大熱寒不能傷之一言信乎?《經》雲∶傷寒則為病熱。既雲病熱,則無水冰土裂木枯之象,而有金爍火亢之徵矣。劉子之言,不亦謬甚。

論結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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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下早,邪流注而為結胸。若心下脹滿,按之如石硬而痛,手不可近,燥渴譫語,大便實秘,脈來沉實有力者,名曰大結胸。然滯在胸膈,未可即下,尚宜消導俟。

邪熱壅盛於里,糟粕結實於下,乃攻而去之,邪熱得解,元氣無傷,所謂下藥宜遲者此也。如按之而心胸不痛,惟胸高氣粗者,名曰小結胸,是邪氣填於胸中,未盡入腑,但宜小柴胡湯加入枳、桔,未可下也。若頭有微汗,身不甚熱,時時噫氣,胸亦微滯,名曰水結胸,由水飲過多,停聚心下也,治宜利之。如利而小水不通,頭汗出者,乃陽脫也,不治。若時時懊 ,躁悶舌干,手足大熱,酷喜飲冷,此為熱實結胸。如無狂躁,手足微冷,胸痞噫氣者,此名寒實結胸。更有髒結與結胸不異,但結胸在陽分而不欲食,髒結在陰分而飲食如故,兼必時時下利也。凡病在二三日間,臥則心下煩滿,起則微覺稍爽者,須知心下必有結矣。蓋臥則氣壅上逆而為煩,起則氣降散而覺爽,但此尚未結實。若一下之,則邪因虛而更結,或為旁流下痢矣。復有陽明病,時譫語潮熱,然果內有實熱而當消谷引食矣。若反不欲食,而小腹繞臍硬痛,小水短赤而渴者,是胃有燥屎也,可即下之。若頻頻欲食,食而不多者,是胃有虛熱,雖硬亦非燥屎,不可下也。若小腹痛而大便黑,小水自利,身黃譫語,燥渴脈沉實者為蓄血,宜桃仁順氣湯,下盡黑物則愈。若按之而小腹脹滿不硬痛,小水不利者,乃溺澀也。宜利之,但勿過利,以耗竭津液耳。大凡下後神清氣爽,身涼思食者,邪氣退而正氣復也。如反身熱煩躁者,是正氣散亂於內。邪氣縱橫於中也。並發紫黑斑點者,並為死候。其脈動而中止,少能自還,更來小數者,名曰結陰。結陰者,主內邪氣恣,結也。如動而不還,即來而微動者,名曰代陰。代陰者,主內正氣衰極欲絕也。故曰結脈可生,代脈必死也。

論傷寒痞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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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發熱惡寒其脈浮者,傷於陽也。若下太早,則邪盡入於里,而為結胸。如不發熱而惡寒,其脈沉緊者,傷於陰也。若早下之,則邪聚結於心下而為痞。《經》曰∶濁氣在上,則生 脹。又曰∶病發於陰,而反下之,因作痞是也。然必結心下者,以陰受氣之處也,結胸則滿而痛為實,痞則滿而不痛為虛,痞滿下利者為虛,便閉者為實。

若小便不利,其狀如痞,攻而不散者,是水飲內蓄,以致津液不行,治宜散水則愈。若心下痞而惡寒者,是表里症俱未解,當先解表,後與攻痞可也。大抵諸痞皆熱,故攻之多寒劑,所以諸瀉心湯,皆治傷寒痞滿,蓋滿在心胸,不在胃也。或雜病痞滿,有寒熱虛實之不同,《保命集》雲∶脾不能行氣於四髒,結而不散,則為痞。凡傷寒之痞,從外之內,故宜苦瀉。雜病之痞,從內之外,故宜辛散。更有素因有積,又遇傷寒,寒氣入里,與積相合而為痞,乃使髒氣結而不通,此亦為髒結,必痛引少腹,入陰筋而死。

辨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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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之病,因外感內傷,觸動鬱火自內而發之於外,初則表里俱熱,宜用辛涼之劑,兩除表里之熱。久則表熱微而里熱甚,又宜如承氣湯。苦寒之劑以瀉之,則熱退身涼,而病自己也。倘不諳伏氣溫熱之症,表里俱熱者,而認作即病傷寒之症,用麻黃湯辛溫之劑以發表,則內熱愈甚,而斑黃狂亂之症起矣。或未用辛涼之劑以解表,便用承氣湯苦寒之劑以攻里,則表熱未去,而結胸虛痞之症見矣。

傷寒夾驚變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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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門中雜症惟此小兒多犯而與大人異治)

夾驚者,因邪熱乘心,熱極生風,是以手足為之動搖,精神為之恍惚,咬乳面紅,痰壅氣喘,喉有鋸聲,口噤目竄而變驚候也。如痰熱皆在上焦橫擾者,可即吐之。若三焦俱客者,可即下之,熱中病即止,不可盡劑,蓋吐則傷氣,氣虛者悸,下則亡血。

血虛者驚,故有過劑之後,而變慢驚者多矣。

傷寒夾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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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食者,有病先病時病後而得,如食後外感停滯,胸次既病,而為脹滿,大便酸臭,腹痛氣急者,此即病先所得是也。如胃氣衰微,邪熱入伏,以致消谷引食。若胃氣未虛,必與邪氣相爭而吐者,易治。如胃弱而既不能化,又不能爭,以致熱結胸膈者,此脾胃虛弱,即病時所得是也。如病少痊,志食無度,以致停滯發熱者,此為食復,即病後所得是也。宜隨症虛實施治,實者,消導為先,虛者,佐以養胃。

傷寒發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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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有溫毒,有熱毒,有胃爛。溫毒者,即冬受寒,至春陽與陰氣相搏而發是也。熱毒者,是暑氣伏胃,因遇寒而發是也。胃爛者,或誤下而熱乘虛入胃,或失下而熱不得外泄,毒氣入胃深極也。故斑者,毒也。毒者,乖戾失常,偏陰偏陽之至也。外因六氣相感,胃有熱毒熏蒸,胃主肌肉,熱甚傷血,里實表虛,故令周匝遍體,狀如咬齧,紅赤者,生,紫黑者,死。以熱極而胃爛也。舌苔唇裂者,不治。治宜解毒清涼,不可表藥取汗,蓋表虛里實,發汗則益令開泄,更增斑爛矣。其陰症發斑者,或因汗吐下後,中氣虛乏,或因欲事耗損真陽,或因過服涼藥,遂成陰症,寒伏於下,逼其無根失守之火,上熏肺胃,而發斑點,其色淡紅,隱隱見於肌表,與陽症發斑,色紫赤者不同。此胃氣極虛,若服寒藥立見危殆,吳鶴皋曰∶以參 桂附,而治斑法之變也。醫不達權,安足語此?若因風熱挾痰,而作搔癢成塊者,此輕症也。當與解毒辛散則愈。

內傷斑者,乃內傷元氣不足之病,因氣血兩虛,亦身痛心煩作熱,但脈虛大,懶於言動,倦怠自汗為異耳。若妄作外感有餘治,立見傾危,速進補中益氣湯,熟眠熱止而愈。丹溪曰∶內傷發斑者,胃氣極虛,一身之火遊行於外,宜補以降之,大健中湯最佳,內用參、 、歸、芍、炙草、半夏、桂、附,以姜棗水煎服。若內有伏陰,誤服涼藥,逼其虛陽,浮散於外,而為陰斑,脈雖洪大,按之無力,或手足逆冷過肘膝者,先用炮姜理中湯,以復其陽,次隨症治,不應加附子。

傷寒發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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疹與斑實無大別,惟斑隱隱於皮膚之間,視之則得,疹則累累於肌肉之上,手摹亦知。斑則六淫相感而發,疹則毒氣久蓄而成。斑以清涼化毒為主,疹以透肌托里為先。然疹屬陽,頭面宜先發至為止,且疹屬心火,斑屬三焦無根之火,其上侵於肺則一也。雖皆蘊熱日久,陽乘於陰,而致斑點外作,大抵斑有虛陽,疹多實熱,故內傷發斑,虛火遊行於外者,宜補中益氣湯,加葛根、芍藥,或調中湯補而降之。疹則始宜透托,次宜清解而已。然疹之虛者,可以治斑之法治疹,斑之實者,可以治疹之法治斑,故不必以斑疹分,但當以虛實判可也。

傷寒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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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者,陽毒也。是因傷寒失下,陽毒熱壅於上,以致狂走妄言,面赤咽痛,潮熱獨語,如見鬼,惟噎氣躁逆,五心煩熱,唇腫口噦,或遍體發黃,其脈則實,此陽症之順者也,只須下之乃安。如發狂難制,以酷炭氣入鼻即定,方可察其陰陽也。至若小便自遺,瞳人不轉,直視妄言者,此是腎絕,蓋腎藏精志,因下利過多,致亡津液精奪志失,變為如狂,乃壞症也。又若四五日間,表邪盡入於里,少腹硬滿,皮見青紫筋,大便黑,小便利而狂者,是下焦有蓄血不行也,治須為之下血,其大便黑者血瘀也。小便利者,血病而氣不病也。蓋此因太陽熱入膀胱,與血相搏,則蓄結於少腹而狂。《經》曰∶熱結膀胱,其人如狂。又曰∶血並於下,亂而喜忘。如血不勝熱,被熱迫下行,則熱亦隨血散而愈矣。然狂為陽實,躁為陰虛,候雖相近,而虛實迥有不同,治者不可不辨。

傷寒辨陽狂陰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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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治狂症,須分陽狂陰躁,方用藥無瘥。如初起頭疼發熱,惡寒方已,復登高而歌,棄衣而走,逾牆上屋,罵詈叫喊,大渴欲死,脈來有力者,此邪熱傳里,陽盛發狂,當用寒藥下之,是為陽狂。如見舌卷囊縮者,不治。若病起無頭疼,身微熱,面赤煩躁,脈來沉微無力,乃寒極而發躁,指甲面顏青黑,冷汗不止,心腹硬結如石,躁渴欲死,是乃陰證似陽,當用熱藥溫之,此為陰躁。凡見厥冷下利,譫語遺尿,直視躁不得臥,其脈無力欲絕者,不治。故曰∶髒受寒邪不溫則死。天氣為陽,氣虛則寒,故溫亦是補,又名救里者,以陽虛大危,亟當救援也。若自病起而無熱,但狂言煩躁不安,精采不與人相當者,此為如狂,乃熱結膀胱,太陽經之里症也,宜利之。若下之則死。凡先煩後躁,可治。先躁後煩,死。獨躁不煩者,死。蓋躁無暫安,為髒厥耳。更有臥寐不寧者,乃胃中津液乾枯,不能內營其魂魄也。惟為生津俾胃和,而臥自安也。

傷寒狂言譫語鄭聲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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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言者,大開目與人語,語所未嘗見之事者是也,實也。譫語者,合目自言,言所日用常見常行之事者是也。虛也。鄭聲者,聲戰無力,不能接續,造字出於喉中者是也。乃虛之更甚者也。如氣息不促,手足頗溫,其脈沉細者,急以白虎湯加人參、五味、麥冬,助其元氣,或濃煎獨參湯,徐徐理之。若其脈微細,大小便自利,手足冷者,尤宜溫補之,四逆理中,均為對症之藥矣。凡晝日煩躁,虛陽擾亂,外見假熱也。

夜安靜不嘔渴,脈沉微,無大熱,陰氣獨治,內系真寒也。陰虛之極,陽必厥,陽虛之極,陰必躁,當用姜,附,直從陰中回陽,不可以晝日煩躁而疑之也。但服藥或用熱藥冷凍飲料之法,或加陰藥一二,以為熱藥嚮導之方,制方之宜,存乎其人,故古方凡用辛熱回陽,必佐歸芍斂陰,使陽回而陰不被劫也。然請譫語脈浮大者,生;沉小四逆者,死。即所謂陽病見陰脈也。

傷寒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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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黃之症,是邪熱伏於陽明,鬱塞熏蒸而現於外,必大便結小便閉,熱結於中,而不得泄也。治宜可下下之,次以清熱和解為要。其症有三,凡兩目或黃或赤,六脈洪大有力燥渴者,為陽毒發黃,直下之。若小水不利或赤,小腹脹滿不痛,脈來沉細有力,渴而大便實者,為濕熱發黃,宜清利小水。若環口黧黑,柔汗發黃者,此是脾絕,蓋脾主唇口,脾失精華,則黧黑見,脾氣絕,則柔汗形,故真髒色見也,脾為精液之本,陽氣之宗,脾絕者,必死之候也。並發黃而寸口無脈,鼻氣冷者,兼下痢而心腹滿,脈沉細者,俱死。

傷寒發衄(附火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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衄者,是肺經熱,其肺氣受傷,不能衛血也。故凡脈浮緊鼻燥音啞無汗者,即宜汗之自解,否則邪無由泄,入於里攻於肺,迫於血而衄斯作矣。然衄後而熱退,精神爽者,是邪從衄解,即大熱而精神亦爽者,是內熱亦泄,因邪氣還表,故身大熱,皆愈之兆,俗名紅汗。若在五六日間而衄者,此餘熱未清,錯經妄行所致,可與導血歸經,亦必即愈。如衄後而反大熱,煩渴而躁,諸症並作者,此血損氣傷,邪乘虛而縱橫於中,為邪勝正也,難治。然衄雖多屬於肺,若在二日間者,系陽明熱在經中、迫血妄行,陽明脈起於鼻,絡於口,其候必欲漱冷水而不欲咽,不欲咽者是里無熱,可見其在於陽,而未入於陰也。若在三日間者,是邪熱乘肝,肝不藏血也。若在四日間者,是太陰脈布胃中,胃氣攻沖,脾不能為之統血也。更有以火炙劫汗,以致助其里熱,迫血上行,輕則從鼻而出,重則從口而來。自腰以下,重而必痹,痹者,痛也,即名火逆,乃治之不得其法,而人自致之病也。

傷寒發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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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渴者,邪熱入髒津液枯竭,而臟腑精華不足也。故四五六日之間而渴者,是邪已傳陰分,理之所宜。若一二三日間,尚在三陽傳變而渴者,理之所逆,蓋里既熱甚,而表症未罷,是謂兩感。如表症既退而渴者,是邪盡入於里也。便結便須下之,以去其熱邪。若兩感者,宜和解之。若素不竭,而藥後乃渴者,是水氣散,陽氣復,里氣溫,故渴也。故渴者,當至不渴,不渴者,當至微渴為愈,均平陰陽之義也。然傷寒以思飲水為欲愈。若不與則不愈。若恣飲又恐水停,故宜少飲之,再思再與。若六脈洪數,重按久按有力,果系實症陽症,方可與以新汲涼水,否則恐有上熱下寒者,便忌誤服寒冷矣。

傷寒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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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物有聲者,謂之嘔。有聲無物者,為之乾嘔。無聲有物者,謂之吐。如內覺煩燥,睡臥不寧,吐酸而嘔者,熱氣逆於胃也。吐白水者,寒邪客於胃也。飲水即嘔者,水停心下也。吐蛔者,胃中虛冷也。如汗出遍體,自腰以下獨無而嘔者,是津液不得下行,熱氣上逆而致也。如嘔吐而又發熱者,此是半表半里之症,然吐中便有發散之義。若吐後表熱益甚者,則邪乘虛入胃矣。如食後而即吐者,此胃氣與邪相爭而然。然胃氣未脫,名曰小逆。如反能食,胸脹煩燥,時時酸氣上行,既不能化又不能吐者,是邪氣勝胃,不能與邪相搏,名曰火逆。若在病癒之後,嘔吐不了者,是因汗下太過,陽明胃虛耳,治宜溫胃。

傷寒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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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起於病初者,是寒邪傷於里也。在上焦則吐,在下焦則瀉,在中焦則既吐又瀉。若吐瀉後而傷寒之症不罷,則必乘脾胃虛弱,而再傳吐瀉,是為重虛,乃危候也。

更有不吐不瀉,而卒微微腹痛,漸甚,不知人事者,名曰乾霍亂,即俗所謂痧氣。世有於股邊頸後刮傷,名曰刮痧,或於足彎青筋刺之,令其出血,名曰放痧,總脾主四肢,導四關之氣,以宣通脾家之郁滯也。丹溪曰∶放痧出血氣,不若刮痧行血氣之為愈也。並忌五穀熱物。

傷寒二便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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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便雖出於二腸;然莫非皆屬於陰也,莫非皆屬於腎之開竅也。有因過汗亡陰,熱耗津液,以致小便秘澀,而大便燥結者,或熱結大小二腸,以致津液不行,熱無以泄者,由此而譫妄發狂,及發黃等症隨焉。血虛者,潤劑通之,熱結者,苦寒下之。

傷寒發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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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之為病多矣,總因肺氣上逆也。如未汗而喘,是邪在表,氣不利也,宜療以解肌。發驚而喘,療以鎮心,痰壅腹滿而喘,療以蕩滌,發疹而喘,療以透托,停飲而喘,療以散水,至若直視煩滿氣粗,身汗如油,喘而不休者,此壞症也。

傷寒遺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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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尿者,小便自出而不知也。大抵熱盛神昏遺尿者,可治。若陰症下寒,逆冷遺尿,脈沉遲欲脫者不治,宜四逆湯,加益智仁主之。厥陰囊縮逆冷,脈沉遺尿者,宜四物加茱萸湯。陽不回者,死。若汗下之後,熱不解,陰虛火動而遺尿者,用人參三白湯加黃柏、知母、麥冬、五味、歸地主之。

傷寒呃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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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逆屬胃寒者,人果知用丁香、柿蒂散溫之矣。然有其氣,自臍下直衝於胸嗌間,呃忒者,此陰證呃忒也。其病本不在胃,因內有伏陰,或誤服寒藥,遂至冷極於下,迫火上沖,發為呃忒而欲盡也。真氣虛脫,多不可治,有病患煩躁,自覺甚熱,他人以手按其肌膚則冷,此皆為無根失守之火,散亂為熱,非實熱也。乃水極似火,陰症似陽。若不識此,誤用涼藥,下咽則死,當用羌活附子湯加官桂、人參、木香、陳皮、半夏、砂仁,急溫其下真陽回,陰火降,呃忒自止。若概以丁香、柿蒂、病大藥小,誤人多矣。

傷寒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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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咳有聲而痰微,嗽有痰而聲微,總因肺氣逆而不收,衝擊咽喉。如癢如梗,然受寒而即咳嗽,此寒未變熱,治為寒嗽,及至四五六日而咳嗽者,是寒已成熱,治為熱嗽,如停飲而咳者,治宜滲泄或利之。如臭痰作咳,胸痛頻頻,此發肺癰之候也。如舌干口燥,火氣上升,咳逆不止,其脈洪大者,是心火乘肺也。如久嗽不已,稠痰夾血,是肺氣受傷也。實者,清火以安肺,虛者,滋水以涵金。

傷寒舌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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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苔者,是熱聚丹田,寒留胸膈,濕氣熏蒸所致,治宜燥濕和中。又曰∶滑白色者,邪未入腑,半表半里也。宜細瞧之。熱入漸深,則燥而澀矣。舌上黃苔者,胃腑有邪熱也,宜下之。舌上有黑苔,生芒刺者,所屬有二,非水來克火,為寒極,即火極似水,為熱極,以脈遲數無力有力辨之、一宜理中湯,一宜大承氣湯。然十有九死之症也。

傷寒口糜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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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糜者,因心脾受熱,鬱火熏蒸。治宜清理心脾,其脈則洪大有力,而為實熱者也。更有脾元中氣不足,不能按納下焦陰火,以致口糜生瘡,宜服附子理中者,不可不知。至於喉腫者,有陽毒,有陰毒,如面赤脈洪或吐膿血,是火氣上沖,心肺受熱,是為陽毒。加四肢冷,而脈沉細,是寒結於肺,寒極生熱,濕熱熏蒸,此為陰毒。治陽以清肺化毒,治陰用引火歸源。

傷寒陰陽二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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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足有三陽三陰,陽脈在五指,陰脈聚足心,集於膝下膝上,故《經》曰∶陽氣衰於下,則為寒厥,陰氣衰於下,則為熱厥,蓋陽氣衰則陰氣勝,故自足心上至膝而俱冷,是謂陰厥。然過膝者,不治。陰氣衰則陽氣勝,故必熱,自五指而至足心,是謂陽厥,然熱極反兼寒化,即所謂熱深厥亦深,故陽厥必熱極而發厥,兼以煩渴脈數,身復時溫,便秘尿赤,譫語昏憒者是也,宜承氣湯下之。陰厥必身不熱,而便不秘,脈遲微細而口不渴,引衣自蓋,下利者是也,宜四逆湯治之。然陽厥極深,至於身冷脈微欲絕,為熱極而將死矣,急以大承氣下之,則厥愈者,所謂寒藥反能生脈,而令身暖也。

若誤以熱藥,助其陽,則陰氣暴絕,陽亦絕而死矣。若陰已先絕,而陽亦將絕,於此時而復下之,則陰陽俱竭,而亦死矣,可不細辨歟!

傷寒陰症似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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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面赤目赤引飲,脈來七八至,按之則散者,此無根之脈也。並夾陰中寒,面色青而脈沉厥冷,囊縮舌卷,下利清谷,里寒外熱者,並身痛脈沉厥冷,脈微欲絕者,並用四逆湯加喊主之,皆不可視為陽症。

凡身熱面赤眼紅,六脈無力,或豁大而空者,此下元虛憊,陽浮於上,謂戴陽之症也。陽已戴於頭面,若再加表散或寒涼,則孤陽浮越,危境立至矣。故陶節庵以人參、附子等藥,收歸陽氣於下源,而加蔥白透表,以散外邪,此顧本逐客之妙用也。

傷寒下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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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痢之為症,有因熱毒流入臟腑而成者,有因寒邪入胃而成者,有因藥品迅攻而成者,亦有結胸而下漏水者,更為凶症也。凡下痢,如表症已罷,即須下之,此通因通用之法。至若腹中急痛而甚,時時乾嘔,火氣上逆,唇鮮口渴,下如屋漏水,或如爛肉汁者,並痢後而便血者,並皆不治。

傷寒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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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音之源不一,有因痰壅氣閉,有因失血驚恐,有因邪熱攻心,心氣耗損,有因火爍金傷,不能宣布,然咽喉音聲如故,而舌不能轉運者,為舌喑。如舌能轉運言語,而咽喉音聲則無者,為喉喑,舌喑多因於心腎,喉喑多因於肺胃。

傷寒奔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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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豚者,因過汗過下,而濁氣上犯也。汗者,心之液,過汗則心虛,過下則脾損,腎無所制水,不畏火,上逆凌心,必臍下悸動,發自少腹,止至心下,名曰奔豚。奔豚者,腎積也,治宜補脾瀉腎而已。

傷寒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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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痛有寒熱二候,則煩滿氣粗,口渴噎氣,倍食停滯,或宿血結聚者,是屬熱也。

若腸鳴瀉痢,時時少痛,不甚不己,口吐苦涎,重按則愈,此屬寒也。如身發大熱,而腹痛酷喜重裘按肚者,此表熱內寒也。

傷寒蓄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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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血俗名內傷,或積勞,或多怒,或飽後行房,或負重努力,或登高墜下,或奔逐過急,皆致蓄血,其症多發熱而類外感,但不頭痛不作渴,天明少間,至午復劇,汗多至頸而還,自汗無氣以息,目光短不得臥,不思飲食,二便自利,小便或赤,大便或瀉,小腹急,大便黑,小便自利,如狂喜忘者是也,治宜辛溫行血,佐以咸寒,如桃仁、紅花、延胡、鬱金、歸尾、蘇木、降香、赤芍、五靈脂、蒲黃、紅曲、牛膝、韭汁、花蕊石、大黃之類。瘀血行後,宜補脾和肝,調和氣血為主。海藏曰∶大凡血症,皆不飲水,惟氣症則飲水,蓄血發躁,而內不渴,雖漱水而不欲咽也。

傷寒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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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縮者,有陽有陰。陽症囊縮者,因熱極筋枯而燥縮也,急用大承氣湯下之。陰症囊縮者,因寒極筋軟而收縮也,急用四逆湯加吳茱萸湯溫之。婦人無囊,觀其乳頭縮者是也。凡治此症,先灸關元、氣海、丹田及蒸熨臍法甚效,至於陰縮者,肝筋寒也。陰挺者,肝筋熱也。

傷寒循衣摸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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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循衣摸床,直視譫語,脈弦者,生脈澀者,死。小便利者,可治,以其肺氣猶降,膀胱猶能化氣而腎水未枯也。不利者,不可治,謂津液枯竭也,此乃肝熱乘肺,元氣虛衰,不能主持,陰陽二氣俱絕,名撮空症也。極虛之候,不論傷寒何病,俱以大劑參,或八珍、或獨參湯峻補之,多有活者。若大便秘結,撮空譫語燥渴者,此為實熱,宜承氣湯下之。

傷寒身重肉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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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有身重不能轉側者,有身疼不能轉側者,何也?身重不能轉側者,下後血虛,津液不榮於外也。身疼不能轉側者,風濕相搏於經也。二者頗類,虛實不同,治則各異。若症惡而覺身重倍常者,死。以陰陽氣離,形骸獨留,無氣升舉,故身倍重也。其肉苛者,雖着衣絮,猶尚苛也。由發汗過多,損傷榮衛,肉失所養,故頑痹不仁,痛癢不知也。用羌活沖和湯類加桂枝、當歸、木香主之。

傷寒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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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者,諸陽之會,陽脈有乖,則頭為之搖動。《經》曰∶諸風掉眩,皆屬肝木。多因氣血虛弱,而風火上乘,鼓動以致之,然有心絕而搖頭者,有風盛而搖頭者,蓋陰根於陽,陽根於陰,陰陽互根,氣血周流無間。若心絕則神去而陰竭,陽獨無根,不能自主,所以頭搖。《經》雲∶陽毒留形,體如煙熏,直視搖頭是也。至於太陽發 ,則風盛於上,風主乎動,是以頭搖。《經》所謂∶獨搖頭,卒口噤,而背反張者是也。

言搖頭中有痛也。言者為虛,不言為實,均是搖頭,析而分之,曰虛邪、曰實邪、曰真邪,當隨症施治,外灸百會、風府等穴,其搖即定。

傷寒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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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為肺竅,肺為髒首,寒欲客肺,肺則與邪相搏,是以肺液為涕,氣壅而塞,此為寒也。久則郁而為熱,火爍金燥,津液不濡,榮衛凝滯,清氣不升,是以肺竅為之不通,此之熱也。寒者溫之,熱者清之。

傷寒自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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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多中榮,風多中衛,榮得寒則痛,衛得風則熱,寒傷於榮,則無汗而為傷寒,風傷於衛,則有汗而為傷風,榮衛懼虛,則必自汗。蓋榮行脈中,衛行脈外,榮虛則不能守脈中,氣虛則不能衛脈外,以致汗出。汗者,血也。寒則凝滯,故痛。熱則妄行,故汗,汗出而渴者,主發瘡痍。汗出而不渴者,主熱將散也。如身熱汗極,昏睡不言,筋攣背強,其脈沉微,此是欲變風候也。如頭有汗而身無汗,心胸懊 ,是中有停滯,而津液不得下行也。若身熱微微,昏沉多睡,身有汗而獨頭無,且寸口脈微者,是亡陽之候。如陰症諸候俱備,但身首俱有微汗者,未可謂之純陰,蓋陰脈皆至頸而還,今達陽部,故知非也。

傷寒勞復食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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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復者,因傷寒初愈,血氣未平,早作勞動,致損真氣,觸其餘毒而病,謂之勞復。食復者,因胃中稍和,即為倍食,胃氣未充,不能消化,或邪熱內伏,未經盡去。

因與谷氣相搏而病,此謂食復。勞者調之。食者消之。更有傷寒口欲言,舌不能轉,眼睛不慧,反能食者,為除中。邪火殺谷之象也。

傷寒瘥後女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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瘥後因交合而復者、名女勞復。其候體重少氣,頭重不舉,目中生花,腰背痛,小腹里急絞痛,或引陰中拘攣,或憎寒發熱,時時陰火上沖,頭面烘熱,心胸煩悶者是也,宜燒 散之類。小腹急痛,脈沉足冷,用當歸四逆湯加熟附茱萸之類。若見卵縮入腹,脈見離經者,死。然有男子病新瘥,未與婦人交接,感動其情,思其欲事,心切而得病者,其治亦與女勞復同。

傷寒瘥後陰陽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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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易者,因瘥後交合,而無病之人反得病者是也。其候大便不通,心神昏亂,驚惕不安,體重少氣,少腹里急,及引陰中拘攣,熱上沖胸,頭重不欲舉,眼中生花,膝脛拘急是也。然腎經虧敗,真陽虛損,故有寒無熱,脈虛足冷,宜人參四逆湯,調下燒散,陰頭微腫則愈。若婦人病未平,復有犯房事,小腹急疼,腰膝俱痛,四肢不仁,無熱者,當歸白朮散。凡陰陽易,極難調理,須分寒熱施治,舌出數寸者死。

傷寒瘥後發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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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愈後浮腫,若因水氣者,宜利之。若胃虛食少者,宜五苓散加蒼朮、陳皮、木香、砂仁之類。胃不虛者,以商陸一味,煮粥食之,亦妙。傷寒大病瘥後足腫者,不妨。但節飲食,戒酒色,胃氣強,腫自消也。

傷寒瘥後遺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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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汗下不徹,余邪結在耳後一寸二三分,或兩耳下俱硬腫者,名曰遺毒,宜速消散,緩必成膿,以連翹敗毒散治之。如項腫痛,加威靈仙;大便實加大黃、穿山甲。如發腫有膿不消,或已破未破者,但用內托消毒散,加角刺、升麻、金銀花、甘草之類。

然古人方書之論如此,但實多由於久熱傷陰,蓋少陽少陰,陰虧已極,因乃虛火上沖,所以腮頰耳後腫痛也。《經》曰∶榮氣不從,逆於肉里,乃生癰腫。況耳後方圓一寸皆屬於腎,有何毒之謂歟?治宜以滋陰化痰,散郁和肝而腫自愈。如熟地、麥冬、土貝母、生白芍、甘桔、連翹之類,略佐青皮、柴胡少許足已。若尺脈甚弱者,竟用上病療下之法,投以引火歸源之藥,則腫不治而自散。若誤認以毒為事而攻之,不惟腫結,愈固而愈甚,必致變生別病而危矣。此張之鄙見也。

傷寒瘥後碗頭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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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頭瘡者,亦有汗下後餘毒不盡,故瘥後而發碗頭瘡也。只以黃連、甘草、歸尾、紅花、防風、苦參、荊芥、連翹、羌活、白芷之類煎服,外用芒硝、赤小豆、青黛為末,以雞子清和豬膽汁調敷瘡上最效,勿動其靨,待其自脫。若瘥後小便澀有血者,亦是餘毒熱也,名曰內外瘡,亦皆有靨。若不出膿者死。宜用黃連解毒湯加生地、歸尾、連翹、木通、滑石、牛膝、 蓄、琥珀、甘草稍之類。

傷寒身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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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陽明反無汗,皮中如蟲行者,胃主肌肉,陽明久虛也,宜術附湯、黃 建中湯主之。如風熱盛,身癢發熱無汗,口燥舌干,大小便秘澀者,宜防風通聖散加羌活主之。

如風證身癢者,宜小續命去附子,加白附子主之。如血虛身癢者,宜四物湯加浮萍、蒺藜、防風主之。

論大頭傷寒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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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於鼻額紅腫,以至兩目盛腫而不開,額上面部皆赤而腫者,屬陽明也,或壯熱氣喘,口乾舌燥,咽喉腫痛不利,脈來數大者,用普濟消毒飲主之。如內實熱盛者,用通聖消毒飲。若發於耳之上下前後,並頭角紅腫,此屬少陽也。或肌熱,日脯熱,寒熱往來,口苦咽干,目疼脅下滿,宜小柴胡加花粉、羌活、荊芥、連翹、芩連主之。若發於頭上,並腦後項下及目後赤腫者,此屬太陽也、宜荊芥敗毒散主之。若三陽俱受邪,並於頭面耳目鼻者,以普濟消毒散,外用清涼救苦散敷之,治法當先緩後急,則邪伏也。先緩者,宜退熱消毒,虛人兼扶元氣,胃虛食少者,宜助胃氣,候其大便內結熱甚,方以大黃下之,拔其毒根,此先緩後急之法也。蓋此毒先腫於鼻額,次腫於目,又次腫於耳,從耳至頭,上絡後腦,結塊則止,若不散必成膿也。俗雲大頭天行,親戚不相訪問,染者多不救。泰和間多有病此者,醫以承氣加藍根下之,稍緩,翼日如故,下之又緩,終莫能愈,漸到危篤。東垣視之曰∶夫身半以上,天之氣也。身半以下,地之氣也。此邪熱客於心肺之間,上攻頭而為腫盛,以承氣瀉胃中之實熱,是為誅伐無過,遂處普濟消毒飲子全活甚眾。

傷寒誤藥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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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盛陰虛,則邪乘虛入里,下之則愈,汗之則竭其津液而死。陽盛陽虛,則邪客於腠里而未能入,汗之則愈,下之則引賊破家而死。若應用小柴胡湯和解,誤用承氣湯致身熱黃者,死。中暑熱病,誤用燥劑者,死。腎虛受寒,內逼浮陽之火泛上,面赤煩躁,身有微熱,渴欲飲水,不能下咽,大便或閉、或利,小水淡黃,或嘔逆,或氣短,或鄭聲,或咽痛,狀似陽證,誤投寒涼者,立死。陰證身熱,面赤足冷,煩躁揭去衣被,脈來數大無力,若不急用加減五積散冷服,而誤用涼藥者,死。傷寒汗多,複利小便者,死。陽明病潮熱汗多,小便因少,若利之,加喘渴者,死。濕病,若發其汗,使人耳聾不知痛處者,死,病患煩燥,自覺甚熱,他人以手按其肌膚,殊無大熱、此為無根失守之火,用涼藥者,死。

辨傷寒太陽經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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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六經傳變,自表入里,三陽為表,三陰為里,自淺而深,六經傳盡,必無出而再傳之理。成氏以六日厥陰傳經已盡,七日當愈不愈,再自太陽傳出,復至厥陰,十三日不愈,謂之過經壞病。此等注釋,謬誤殊甚。馬玄台辯之,謂太陽至厥陰,猶人入戶升堂,以入於室,太陽為三陽,最在外,陽明為二陽,在太陽之內,少陽為一陽,在陽明之內,此三陽之在表也。太陰為三陰,在少陰之內、少陰為二陰,在太陰之內,厥陰為一陰,在少陰之內,此三陰之在里也。故一日始於太陽,二日傳陽明,三日傳少陽,四日傳太陰,五日傳少陰,六日傳厥陰。經文之論,次第相傳,亦言其大概耳。所云七日不愈再傳經者,七日行經未盡,仍在太陽一經也。如仲景所謂,太陽病頭痛七日自愈,以其行經盡也。若欲再作經者,針足陽明,使經不傳則愈。可見太陽一經,有傳之七日以上者、則陽明、少陽,亦可羈留,過經不解,故針陽明中土,使不再傳,此謂行其經未盡,未嘗曰傳其經盡也。若雲六經傳盡,復自厥陰外出,而再傳太陽,則有二陰三陰一陽二陽以格之,有容自外入內,又自內而越於外之理。風寒之邪,郁久成熱,入人髒俯,豈兩陰交盡於里?復能變寒,而從皮毛之外,再入太陽以為害者哉!成氏之謬,不辨可知也。

論傷寒汗藥宜早下藥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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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之病,莫先於分經表里,治表里之法,莫先於分汗下緩急,汗下遲早一差,變症百出,是以前人論治傷寒,有曰汗藥宜早,下藥宜遲,此二語緊要法也。曰宜早者,謂風寒之邪自表而入,即當速為發表,邪從表解,免其傳里而病,即仲景所謂,覺病須臾,即宜早治,不避晨夜是也。曰宜遲者,謂風寒之邪,傳入於里,攻下必須在正陽陽明之腑。俟邪熱壅盛於里,下之則去其邪熱而愈,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若邪熱未盛於里而早下之,則正氣受傷,傍流陰寒之氣乘虛痞聚,即仲景所謂下早恐成痞氣與結胸是也。此雲遲早,論治法之先後,非論時刻之早晚也。奈有以發汗當在午前陽分,攻下當在午後陰分,以早遲一字,竟以日候之早晚論之,支離穿鑿,莫此為甚。且有既不明傷寒治法,又不識雜證類傷寒,往往妄投汗下之藥,以致虛人元氣,變證叢生,未有不因之而斃者矣。

論傷寒可下不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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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中滿者,瀉之於內;又曰∶土郁奪之。謂下之令其疏泄也。然欲攻病邪之標,必先審正氣之本。如傷寒寸脈弱而無力者,切忌發吐,尺脈弱而無力者,切忌汗下,俱宜小柴胡湯和之。若小便數而赤,大便結而脈沉實者,日數雖少,邪已傳里,病宜下之,失下則聚熱不散,無黃、發狂等症生焉。如脈浮大,小便清長,日數雖多,病未傳里,未成熱結,不可下也,下之則虛其陰,陰氣弱於中,陽邪攻於內,所謂引賊破家也。並宿滯未熟,表邪未盡,亡血潰瘍,動氣噁心,六脈無力,睡臥安寧,虛結年高,病久產後,均忌大下。內傷元氣不足,有食停滯,當補瀉兼施,補中益氣,加熟大黃潤而行之。更有太陽、少陽並病,是半表半里之症,宜和之者也。若誤下之,則太陽表邪入里,而為結胸,少陽里邪攻於腸、胃而為髒結,或開腸洞泄,便溺不禁而死,故身熱惡寒,邪在表也,可汗不可下。發熱惡熱,熱在里也,可下不可汗。邪在半表半里,汗下俱禁之人,皆曰汗多亡陽,不知下多亦亡陽,以亡陰中之陽,故曰亡陰耳。若不嘔不渴,睡臥安寧,身無大熱,惟心下覺痛,時欲進食,下痢頻頻,舌有白苔者,是寒在胸中,熱聚丹田,此謂髒結,因邪結於中,氣不得通於下,故心下覺痛也。至若白苔不退,是上焦寒盛,寒盛則其結愈固,傷寒以陽盛為順,陰盛者,逆候也。如至五六日間,胸無結滯,但日中煩躁不眠,至夜微能安靜者,是過下過汗而陰陽亡也。蓋晝主陽,在晝則陽氣欲復,因虛不勝邪,故煩躁不寧也。夜稍安靜者,陽虛不能與之爭,邪熱遇陰,故少解也。如陰陽未脫者,至夜而陰復之,至日而陽復之,則數日陰陽漸復,邪氣自當潛退矣。如逐日更甚者,此正氣散亂於內,邪氣縱橫於中也,不治。然傷寒汗下之後,不可便用參 大補,宜用小柴胡湯加減和之。若即加大補,則邪氣得補,而熱復盛,所以謂傷寒無補法此也。惟挾虛類傷寒,脈見無力者,並勞力傷寒者,不在禁補之例,更宜須分陰陽二症,陰症者,身靜重語無聲,氣難布息,口鼻氣冷身涼,水漿不入,二便不禁,面上惡寒是也。陽症者,身動輕語有聲,口鼻氣熱身烙是也。更當以脈之有力無力辨之。

傷寒可吐不可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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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在上者,因而越之。凡尺脈有力強健者,可吐。食滯中脘,脹悶噁心,頭痛身熱,寸脈滑盛者,可吐。痰滿胸膈,不得升降,因而小便不通者,可吐。肝氣鬱結,中脘痛悶者,可吐。若尺脈微弱,兩寸不滑,胸膈不悶者,不可吐。脾胃素虛,面色痿黃,右寸大而無力者,不可吐。中氣虛而痞脹,不能不化者,不可誤吐。吐後心火既降。陰道必強,大禁房室悲憂,致增他病,咎歸於吐。

辨傷寒可汗不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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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脈浮大者,日數雖多,在表宜汗。若六七日後,邪熱少退,胸膈亦和,是表里己平也。而如咽喉乾燥,汗出無多,此乃津液枯竭,不可發汗,汗則亡陽。更淋家不可發汗,夫淋是太陽熱傳膀胱也,汗之則津液愈竭,客熱愈增,以致膀胱虛燥,小便便血。衄家不可發汗,夫衄則上焦已亡血矣。汗之復竭上焦津液,血不榮則筋不舒,陰既虛則目不瞑而成痙 。少陰病脈沉細數,病為在里,不可發汗。少陰病,但厥無汗,而強發之,必動其血,或從口鼻,或從目出,是名下厥上竭,難治。脈動數微弱者,不可發汗。脈沉遲在里者,不可發汗。腹中左右有動氣者,不可發汗,及產後潰瘍,年高病久,氣虛血虛,均不可無汗。故夫汗者,治在表也。然汗法有三,一曰溫散。天遇寒勝之時,人逢陰勝之髒,夫陽氣不充,則表不能解,雖身有大熱,必用辛溫。一曰涼解,炎熱熾盛,表里枯涸,陰氣不營,亦不能汗,宜用辛涼。一曰平解。病在陰陽之間,既不可溫,又不可涼,但宜平用,期於解表而已。凡已得汗而脈尚躁盛者,此陰脈之極也,死。脈尚躁而不得汗者,此陽脈之極也,死。若得汗而脈靜者,生。

凡病患神采外揚者,病發常多汗而躁急,蓋神既外揚,津無管束而妄泄。《經》所謂∶陽虛虛陰必湊之,必須內守,方可逆挽。老子所謂∶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真對症之藥也。若夫用藥,必取草木之性,下達而味沉重者,恆使勿缺。如灌園而頻頻沃之,以杜其枯竭也。所以傷寒過經熱不止,或發汗不徹用紫蘇煎湯,納入大壺,置被中接汗,內服辛涼之藥,使汗易出,而勿耗傷陰分也。

辨傷寒未解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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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至七日,邪傳陰分已足,如身微熱,面有黃色,手足微溫,精神清爽,此是陽氣欲復,陰氣欲解,雖有卒然大熱汗出,此邪氣還表,即解之候也。如熱而不已,昏沉煩躁,此又是邪氣勝正,陰極成熱,乃必死之候。如七八日間,口噤不言,煩擾身熱,或戰,此是陰陽爭勝,如三部脈皆至,而目 黃者,此正氣勝邪,其症即愈。即在一二日間,病傳太陽,陽明,候當頭疼發熱,睡臥不寧,其脈浮大。如反睡臥安寧,口不煩渴,精神清爽、脈來沉遲而實,呼吸息數無乖,此外雖感冒,陰旺不受邪觸,故不見於脈,當三陽傳足而愈,又不可作陽病見陰脈者論也。然陽病必至七日而愈,陰病必至六日而愈者,以陽病法火,火數七,陰病法水,水數六耳。

傷寒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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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色青,主腹中痛。若冷者,死。鼻色微黑者,有水氣。鼻色黃,主小便難。鼻色白者,屬氣虛。鼻色赤者,屬肺熱。鼻色鮮明者,有留飲。鼻孔乾燥者,必衄血。鼻色燥如煙煤者,陽毒熱極。鼻孔冷滑色黑者,陰毒冷極。鼻流濁涕者,屬風熱。鼻流清涕者,是肺寒。鼻孔癖脹者,肺熱有風。唇口焦紅者,吉。唇口焦黑者,凶。唇口俱腫赤者,是熱極。唇口俱青黑者,是寒極。唇口舌斷絞者,難治。唇口燥裂者,是脾熱。唇青舌卷者,死。唇吻色青者,死。環口黧黑者,死。口張氣直出者,死。齒燥無津液者,是陽明熱極。前板齒燥兼脈虛者,是中暑。齒如熱者,難治。耳黑枯燥者,是腎憊。目赤唇焦舌黑者,屬陽毒。目里黃色暗者,屬濕毒。目黃兼小便利,大便黑,小腹滿痛者,屬蓄血。目瞑者,將欲衄血。目白睛黃不渴,脈沉細者,屬陰黃。兩 黃者,病欲愈。開目見人者,屬陽。閉目不欲見人者,屬陰。睛昏不識人,目反上視,睛小瞪,目直視,目邪視,目睛正圓,戴眼反折,眼HT 陷下,此八者,皆死證。目睛微定,臨時稍轉動者,屬痰。目中不了了,睛不和,不明白者。此因邪熱結實在內,不了了者,謂見一半目,不見一半目是也。眼眶黑者,亦主內有痰。舌腫者,雄治。舌出者,死。面觀頰赤。在午後,此虛火上升,不可作傷寒治。面赤脈數無力,此伏陰病,假熱也。面赤脈沉細,此少陰病,外熱內寒,陰盛格陽,宜溫。誤用寒涼者,死。面赤脈弦數,此少陽病,宜小柴胡湯和解。面部通赤,此陽明表症未解,宜解肌,不可攻里。面唇青,是陰寒極。面青兼舌卷囊縮,亦是陰寒。面青兼小腹絞痛,是夾陰傷寒。面目身黃,兼小水短澀,是濕熱。面目身黃,小腹脹滿硬痛,小便利,是蓄血傷寒。面白,為無神,或汗多是脫血所致,面白人不宜大汗。若汗下吐後,神昏譫語者,壞病也。直視喘滿下利者,死。脈沉肢冷者,死。若黑氣在魚尾,相牽入太陽者,死。黑氣自人中入口者,死。黑氣入耳目鼻舌者,死。面黑人在傷寒內涉虛,不宜參術大補,蓋氣多實故也。

傷寒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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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苦是膽熱。口甜是肝熱。口淡是胃熱。舌干口燥是胃家熱極。心下滿,若因下早者,為痞氣。若手按拍之有聲,又軟者,是停水。若手按則散者,此虛氣。若手按硬痛者,是宿食。凡喜明而向外睡者,屬陽,而元氣實。喜暗而向壁睡者,屬陰而元氣虛。凡病初起,覺不舒快少情緒者,是夾氣傷寒。凡病起覺倦臥,骨腿酸疼脅痛者,是勞力傷寒。凡耳聾因邪氣入深者,難治。然有兼虛證者,或因少陽證者,不可不知。

傷寒論脈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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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手脈俱急緊盛,是夾食傷寒。右手脈來空虛,左手脈來緊盛,是勞力傷寒。左手脈來緊盛,右手洪滑,或寸脈沉伏,身熱惡寒,隱隱頭痛,喘咳煩悶,胸脅體痛,是夾痰傷寒。左手脈來緊澀,右手脈沉數,心胸肋下,小腹有痛處,是血郁內傷外感。

雜病以弦為陽,傷寒以弦為陰,雜病以緩為弱,傷寒以緩為和。兩手無脈曰雙伏,一手無脈曰單伏,必有正汗也。寸口陽脈中或見沉細者,但無力者,為陽中伏陰。尺部陰脈中,或見沉數者,為陰中伏陽。寸口數大有力為重陽,尺部沉細無力為重陰,寸脈浮而有力,主寒邪,表實宜汗。浮而無力,主風邪,表虛宜實。尺脈沉而有力,主陽邪在里,為實宜下。無力主陰邪在里,為虛宜溫。寸脈弱而無力,切忌發吐。尺脈弱而無力,切忌汗下。初按來疾去遲,名曰內虛外實。去疾來遲,名曰內實外虛。尺寸俱同,名曰緩,緩者,和而生也。汗下後脈靜者生,乃正氣復也。躁亂身熱者,死,乃邪氣勝也。溫之後脈來歇至者,正氣脫而不復生也。純弦之脈名曰負,負者,死。按之解索,名曰陰陽離,離者,死。陰病見陽脈者,生。陽病見陰脈者,死。

按∶陰脈有沉、有緊、有數,而仲景統以微細言之。蓋沉必重按始得,緊數亦在沉細中見,不似陽症浮大而緊數也。薛氏曰∶人知數為熱,不知沉細中見數為寒甚。真陰寒症,脈常有七八至者,但按之無力而數耳,宜深察之。故曰∶脈數為熱,浮數為表熱,沉數為里熱,數而有力為實熱,無力為虛熱,況細數乎。

鬼脈 得病之初,便譫語發狂,六部無脈,大指之下寸口之上有脈動者是也。

反美脈 如病患六部無脈,便不可言其無脈,要在掌後切看,脈來動者是反關脈也。

心臟 心病舌強,笑面赤燥煩,掌熱口乾譫,臍上動氣洪緊數,反得沉微,命不全。

肝臟 肝家面青目痛閉,筋急怒容,臍左氣,脈當弦急,或兼長浮澀短兮,名不治。

脾臟 脾家不食,麵皮黃體重,肢痛喜臥床,動氣當臍脈緩大,弦長而緊是凶殃。

肺臟 肺家面白帶憂愁,吐血寒溫喘嗽,求臍右氣兮,沉細澀大而牢者死根由。

腎臟 腎家面黑爪甲青,耳閉足寒泄腹疼,臍下氣兮,脈沉滑緩而大者死之形。

傷寒六絕脈歌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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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啄連來三五啄,屋漏半日一點落。彈石硬來尋即散,搭指散亂真解索。魚翔似有,亦似無,蝦游靜中跳一躍。寄語醫家仔細看,六脈一見休下藥。

傷寒用藥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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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本逆從既明,和劑之藥須識。表汗用麻黃,無蔥白不發;吐痰用瓜蒂,無豉不涌;去實熱用大黃,無枳實不通;溫經用附子,無乾薑不熱;竹瀝無薑汁,不能行經絡;蜜導無皂角,不能通秘結;非半夏、薑汁不能止嘔吐;非人參、竹葉不能止虛煩∶非柴胡不能和解表里;非五苓散不能通利小便;非天花粉、干葛,不能消渴解肌;非人參、麥冬、五味,不能生脈補元;非犀角、地黃,不能止上焦之吐衄;非桃仁承氣,不能破下焦之瘀血;非黃 、桂枝,不能實表間虛汗;非茯苓、白朮,不能去濕助脾;非茵陳不能去疸;非承氣不能制狂;非枳桔不能除痞滿;非陷胸不能開結胸;非羌活不能治感冒;非人參敗毒,不能治春溫;非四逆不能治陰厥;非人參白虎不能化斑;非理中烏梅不能治蛔厥;非桂枝麻黃不能除冬月之惡寒;非姜附湯不能止陰寒之泄利;非大柴胡不能去實熱之妄言;太陰脾土,性惡寒濕,非乾薑、白朮不能以燥濕也;少陰腎水,性惡寒燥,非附子不能以溫潤也;厥陰肝木,藏血榮筋,非芍藥、甘草不能以滋養也。此皆經常用藥之大法,然機變應之無窮。

傷寒用桂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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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曰∶無汗宜桂枝湯者,是用桂枝以發汗也。復曰∶無汗不得服桂枝。又曰∶發汗過多者,卻用桂枝甘草湯,是用桂枝以閉汗也。其一藥二用者何說?蓋桂為百藥長,善通血脈,故用以止煩出汗者,非桂能開腠理而發出汗也,以其調榮血,則衛氣自和,邪無容地遂自汗出而解矣。汗多用桂枝者,亦非桂枝能閉腠理而止汗也,以其調和榮衛,則邪從汗出,邪去而汗自止矣。昧者不解其止汗發汗之意。凡見病者,便用桂枝,殊不知,如遇太陽傷風自汗者,及中風自汗者,固獲奇效,倘系太陽傷寒無汗,而骨髓無寒者,而亦用之,為害豈淺淺乎?故仲景曰∶無汗不得服桂枝;又曰∶桂枝下咽,陽盛則斃者此耳。

傷寒用藥相配合宜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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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黃得桂枝,則能發汗,芍藥得桂枝,則能止汗,黃 得白朮則止虛汗,防風得羌活則治諸風,蒼朮得羌活則止身痛。柴胡得黃芩治熱,附子得乾薑治寒,羌活得川芎則止頭疼,川穹得天麻則止頭眩,干葛得天花粉則止消渴,石膏得知母則止渴,香薷得扁豆則消暑,黃芩得連翹則消毒,桑皮得蘇子則止喘,杏仁得五昧則止嗽,丁香得柿蒂、乾薑則止呃,乾薑得半夏則止嘔,半夏得薑汁則回痰,貝母得栝蔞則開結痰,桔梗得升麻開提血氣,枳實得黃連則消心下痞,枳殼得桔梗能使胸中寬,知母、黃柏得山梔則降火,豆豉得山梔則治懊 ,辰砂得酸棗則安神,白朮得黃芩則安胎,陳皮得白朮則補脾,人參得五昧、麥冬則生腎水,蒼朮得香附開鬱結,濃朴得腹皮開膨脹,草果得山楂消肉積,神曲得麥芽能消食,烏梅得干葛則消酒,砂仁得枳殼則寬中,木香得薑汁則散氣,烏藥得香附則順氣,芍藥得甘草治腹痛因虛,吳茱萸得良姜止腹痛因寒,乳香得沒藥大止諸痛,芥子得青皮治脅痛,黃 得大附子則補陽,知母、黃柏得當歸則補陰,當歸得生地則生血,藕汁磨京墨則止血,紅花得當歸則活血,歸尾得桃仁則破血,大黃得芒硝則潤下,皂莢得麝香則通竅,訶子得肉果則止瀉,木香得檳榔治後重,澤瀉得豬芩則能利水,澤瀉得白朮則能收濕,此用藥相得之大端也。

傷寒治法補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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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治傷寒必須直攻毒氣,不可補益,蓋邪氣在經絡中,若隨症早攻之,只三四日可愈。若卻行補益,則毒氣流熾,反致危困。

一傷寒神雖昏亂,而小便仍通者,乃陰氣未絕之徵,尚可治之。

一傷寒不思飲食,切不可用溫脾健胃之藥,以致反增熱毒,為害不淺,但為因邪去病,里和自能思食。

一傷寒溫疫,其不可治及難治者,必屬下元虛症。如家中傳染者,緣家有病患,則日夕憂患,而飲食少進,少則氣餒,時與病患相近,感其病氣從口鼻而入,故宜清陽明舒郁滯兼理勞傷為要,有餘誤作不足,猶無大害,不足誤作有餘立見傾危。

一傷寒虛熱內熾,胃中津液乾枯,必仗甘寒氣味之藥,方可和之,但方宜小,服宜頻。如極飢人得食,必漸漸與之,故一晝夜頻進五六劑,為浸灌之法,則邪熱得以漸解,元氣得以復生。若小其劑,復曠其日,亦無及矣。

一傷寒自利,當分陰陽二證,切不可概投補藥、暖藥、止瀉藥,以致殺人,惟自利而身不熱。若手中溫者,屬太陰,身冷四肢逆者,屬少陰厥陰,其餘身熱下利者。皆陽症也。

一凡冒露感雨,濕氣內攻,而胸前凝滯者,此但可燥濕和中。若誤下之,則濕氣下行,損傷脾胃隨必變痢,久則血液注下,即俗名五色痢,變為四肢冰冷,手足開撒,昏沉神倦,尺寸沉微,瀉遺無度,男子謂之亡陽,小兒謂之慢脾。

一傷寒、溫疫,三陽症中,往往多帶陽明者,以手陽明經屬大腸,與肺為表里,同開竅於鼻,足陽明經屬胃,與脾為表里,同開竅於口。凡邪氣之所入必從口鼻,故見陽明症者獨多。

傷寒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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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至四五六日,狂言直視,小便遺失者,腎絕也。直視搖頭,形體甚黑者,腎克火而心絕也。大小腸痛極者,小腸為心腑,大腸為肺腑,火克金而肺將絕,因乃汗出如油,喘而不休矣。爪甲青黑,不知人事,面青作搐,舌卷囊縮者,肝絕也。大便似死血甚黑者,或水谷不化,藥食直下,環口黧黑,唇反者,脾絕也。傷寒以陽為主,如手冷如冰,足冷過膝,皮肉 動,自汗無度,是陽已脫也。陽先絕色青,陰先絕色赤,並為不治。若頭重視身,天柱骨倒,元氣已敗,必死。大便濁氣極臭者,死。陰陽毒過六七日者,死。但欲寐,息高,死。汗油發潤,喘不休,死。尺寸俱虛熱不止者,死。

大發濕家汗則痙,熱而痙者,死。目睛正圓者,死。卵縮入腹,脈見離經者,死。瘥後小便澀有血,名內外瘡。若黑靨不出膿者,死。熱盛躁急不得汗出,是陽脈極,死。舌上黑苔,生芒刺,刮不去易生者,死。鼻衄自汗者,死。胃寒發呃,丁香、茴香、柿蒂良薑湯調服。如脈不出,加膽汁合生脈散,其脈又出,或暴出者,皆死。大肉脫去者,死。

赤膈類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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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胸膈赤腫疼痛,頭疼身痛,發熱惡寒,此名赤膈傷寒,宜防荊敗毒散,加栝蔞子、黃連、寅芩、紫金皮、玄參、赤芍、升麻、白芷。如症有表復有里,胸膈赤腫疼痛者,防風通聖散加栝蔞子、黃連、紫金皮。如表症已退,大便燥實,胸膈腫痛者,涼膈解毒,加栝蔞子、枳殼、桔梗、紫金皮、赤芍藥;又宜棱針刺腫處出血。如半表半里,胸膈腫痛者,柴胡枳桔湯,加栝蔞子、柴金皮、赤芍藥。

黃耳類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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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耳中策策痛者,是風入腎經也,不治。則變惡寒發熱,脊強背直,如 之狀,曰黃耳傷寒。此不可作正傷寒治,宜小續命去附子,加僵蠶、天麻、羌獨,次用防荊敗毒散,加細辛、白芷、蟬蛻、黃芩、赤芍、紫金皮。

解類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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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者,肌肉解散。 者,筋不束骨,解 之證,似寒非寒,似熱非熱,四體骨節,解散懈惰,倦怠煩疼,飲食不美,食不知味,俗呼為砂病。《內經》謂為解 ,原其因,或傷酒,或中濕,或感冒風寒,或房事過多,或婦人經水不調,血氣不和,皆能為證,與砂病相似,實非砂病也。治宜先有熱水,蘸搭臂膊,而以苧麻刮之。甚者,更以針刺十宣及委中出血,皆能使腠理開通,血氣舒暢而愈,宜服蘇合香丸。

痧病類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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痧病者,惟嶺南閩廣之地,溪毒痧風,水弩射工,蟈短狐蝦須之類,俱能含砂射人,被其毒者,則憎寒壯熱,百體分解,似傷寒初發之狀。彼土人治法,以手們摸痛處,用角筒入肉,以口吸出其痧,外用大蒜煨搗膏,封貼瘡口即愈。諸蟲惟蝦須最毒,若不早治,十死八九,其毒深入於骨,若蝦須之狀,其瘡類乎療腫,彼地有 HT 等鳥,專食已上諸蟲,故以此鳥毛糞燒灰服之、及籠此鳥於病者身畔,則其痧聞氣自出而愈也。

傷寒百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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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百合病者,行住坐臥不定,如有鬼神。蘇頌曰∶病名百合,而以百合治之,未識其意。士材曰∶亦清心安神之效也。

附論嶺南諸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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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時月,人感山嵐瘴霧毒氣,乃發寒熱,脅膈飽悶,不思飲食,此毒氣從鼻口而入也。治當清上焦,解內毒,行氣降痰,不可發汗,蓋嶺南氣溫,易出汗耳。重則寒熱不退,輕則為瘧,南方氣升,故嶺南人得此病者,卒皆胸膈痰涎壅塞,飲食不進,與北方傷寒,只傷表而里自和者不同也。

治瘟疫不染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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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眾人一般病者,是謂之天行時疫。治有三法,宜補,宜散、宜降熱,甚者加童便,或人中黃於三法中,凡入病家、須避其邪氣,不使染着,以雄黃末塗鼻孔,其行動從客位而入。凡男子病穢氣出於口,女子病穢氣出於陰門,其相對坐立之間,必須識其向背。

妊娠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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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表症宜汗者,用羌活沖和湯,加柴胡、當歸、芍藥、蘇葉、蔥白之類,速散表邪,毋使入內,是即安胎之第一意也。若里實熱症,大便不通燥渴者,則亦當用大黃轉藥,須酒制用,更兼四物以護之,則無損於胎矣。設患真寒脈伏厥冷者,則用薑桂附子,蓋附桂雖熱,然用黃連、甘草制之,則無害矣,況有大寒大熱之病,不急為除去,反足以損胎,有病則病當之,但中病即已,毋過其制,外用井底泥、青黛、伏龍肝末調勻,塗於孕婦臍中二寸許,如干再塗,以保胎孕也。倘腸胃虛寒,而畏寒泄瀉者忌之。

產後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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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傷寒,不可輕易汗下,恐產時傷力,其發熱者,有因去血過多,有惡露不盡,有三日蒸乳,或早起勞動,或飲食停滯,俱有發熱惡寒,狀類傷寒,不可便用發表攻里之劑,但產後惡露不盡,發熱惡寒者,必脅肋脹滿,連大小腹,有塊作痛。產後飲食停滯,發熱頭痛者,必有噫氣作酸,惡聞食臭,胸膈飽悶,右關脈緊。若產後蒸乳發熱惡寒者,必乳間脹硬疼痛,令產婦揉乳汁通其熱自除,不藥而愈矣。若果產後不謹,虛中感冒者,當以四物湯加入風藥,尤宜甲其,正氣之虛實而邪感之重輕以汗之,至於熱邪傳里,燥渴便秘,而脈沉實,熱甚譫語者,重則下之,用四物加柴胡、黃芩、枳殼、熟大黃,輕則蜜導,下後用四物湯加乾薑少許,參術大用,以溫補其血氣。若熱邪傳至半表半里,用四物湯合小柴胡湯主之。然當產後氣血大虛,諸病以大補氣血為主,雖有雜症,以末治之,況汗下乎?

遵古匯集傷寒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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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人,當天地初開,氣化濃密,則受氣常強,且性成淳樸,天真得全,度百歲乃去。及其久也,氣化漸薄,則受氣常弱,況斫喪戕賊,難遏難解,以致壽數精神既已漸減,則血氣臟腑亦因漸衰,故用藥消息,亦宜因之漸變。況傷寒一症,因古時人強氣壯,天非重邪,不能感觸,藥非峻劑不能逐之,且先賢有照膽之朗識,故藥味少而分兩多,使邪氣亟奪而不為正氣之害也。今人氣稟既弱,輕寒薄冷,便能受傷,小劑疏利,足以驅散,倘病小藥大,人弱藥猛,元氣大傷,反增其困,甚有因而致斃者有之。且四時雜病,皆有發熱頭疼口渴之候,豈可便為太陽陽明之證耶!或冬月傷寒,麻黃、桂枝尚堪抵受,四時類症陷胸,承氣何以克當?故傳經之論,諸賢甚謂其多歧而支離,其汗下峻削之方,後哲久置之高擱而勿用,(張)因先賢之立法難遺,或有人強邪重者之可采,貴後人之別症的確,而或汗、或下、為攻、為補之,得宜以古人之成法,合今病而變通,正潔古所云∶運氣不齊,古今易轍,舊方新病,難相符合。許學士雲∶予讀仲景書,守仲景法,未嘗用仲景方,乃為得仲景心也。

麻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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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曰,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亦治太陽陽明合病,喘而胸滿,脈浮而緊者,麻黃湯主之;並治哮證。

麻黃(三兩,去節) 桂枝(二兩) 甘草(一兩,炙) 杏仁(七十枚,去皮尖) 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沫,納諸藥,煮取二升半,溫服,八合,覆取微汗,中病即止,不必盡劑。無汗再服。

時珍曰∶仲景治傷寒無汗用麻黃,有汗用桂枝,未有究其精微者。津液為汗,汗即血也。在營則為血,在衛則為汗,寒傷營,營血內澀,不能外通於衛,衛氣閉固,津液不行,故無汗。發熱而惡寒,風傷衛,衛氣外泄,不能內護於營,營氣虛弱,津液不固,故有汗發熱而惡風。然風寒皆由皮毛而入,反毛肺之合也,證雖屬太陽,然面赤怫鬱,咳嗽有痰,喘而胸滿,非肺病乎?蓋皮毛外閉,則邪熱內攻,故用麻黃、甘草、同桂枝引出營分之邪,達於肌表,佐以杏仁,泄肺而利氣,使邪盡從外解耳。凡傷寒即發於冬寒之時,寒邪在表,閉其腠理;非辛溫不能散之,此麻黃、桂枝等劑,所以必用也。溫病、熱病發於暄熱之時,鬱熱自內達外,無寒在表,則非辛涼苦寒苦酸之劑不能解之,此桂枝、麻黃等,所以不可用也。然前哲謂,冬不用麻黃,夏不用桂枝者,蓋以冬主閉藏,不應疏泄,夏本炎熱,不可辛溫,《經》所謂∶必先歲氣,毋伐天和也。

又曰∶麻黃惟冬月寒邪在表,腠密無汗者,必用。是何與前說相反耶?戒不用者,明時令之常,慮輕用也。言必用者,發病機之理,慮遺用也。或舍時從症,或舍症從時,臨症變通,存乎其人,倘一概疑懼,惟以輕和之劑代之,必有陰受其夭折矣。

大青龍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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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曰∶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主之。

麻黃(六兩,去節) 桂枝(二兩) 甘草(二兩,炙) 杏仁(四十枚,去皮尖) 生薑(三兩,切) 大棗(十二枚,去核) 石膏(如雞子大一塊,搗碎) 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溫服一升,取微汗,一服汗,停後服。

成氏曰∶此中風見寒脈也。浮則為風,風則傷衛,緊則為寒,寒則傷榮,榮衛俱病,故發熱惡寒,身疼痛也。風並於衛者,為榮弱衛強,寒並於榮者,為榮強衛弱,今風寒兩傷,則榮衛俱實,故不出汗而煩躁也。青龍者,東方甲乙木神也,專主生發之令,萬物出甲,開甲,則有兩歧,肝有兩葉,以應之,所以謂之青龍。中風脈浮緊,為中風見寒脈,傷寒脈浮緩,為傷寒見風脈,是風寒兩傷也。桂枝湯解肌以祛風,而不能已其寒,麻黃湯發汗以散寒,而不能去其風,故特取大青龍以兩解之。麻黃甘溫,桂枝辛熱,寒則傷榮,以甘緩之,風則傷衛,以辛散之,故麻黃為君,桂枝為臣也。

甘草甘平,杏仁甘苦,苦甘為助佐,麻黃以發表,大棗甘溫,生薑辛溫,辛甘相合,佐桂枝以解肌,石膏辛甘微寒,夫風陽邪也,寒陰邪也,風傷陽,寒傷陰,陰陽兩傷,非輕劑所能獨散也,必須輕重之藥同散之。是以石膏為使,而專達肌表也。陶氏曰∶此湯險峻,須風寒俱甚,又加煩躁方可與之,不如桂枝麻黃各半湯為穩,桂枝麻黃各半湯者,即二方合用是也。

小青龍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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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表熱未罷,心下有水氣,乾嘔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喘,小腹滿,小便不利,短氣不得臥。

麻黃(去節) 桂枝 芍藥(酒炒) 細辛 甘草(炙) 乾薑(各三兩) 半夏 五味子(半升) 每服五錢,姜水煎服。

白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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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傷寒傳入於胃,表里俱熱,脈大而長(仲景曰∶浮滑)。

知母(六兩) 石膏(一斤,打碎) 甘草(二兩,炙) 粳米(六合) 水一斗,煮米熟湯成,溫服一升,日三服。

傳胃則邪入里矣。仲景言,浮滑以表邪,亦未解也。成氏曰∶白虎湯解內外之邪,白虎西方金神,應秋,而歸肺。熱甚於內者,以寒下之,熱甚於外者,以涼解之,中外俱熱,內不得泄,外不得發,非此湯不能解也。夏熱秋涼,湯名白虎,言秋氣至而熱去也。知母苦寒,《經》曰∶熱淫所勝,佐以苦甘;又曰∶熱淫於內,以苦發之,故以知母為君。石膏甘寒,熱則傷氣寒以勝之,甘以緩之,故以石膏為臣,甘草、粳米,味皆甘平,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故以甘草、粳米為使,太陽中 得此頓除,熱見白虎而盡矣。立秋後不可服,服則不能食,多成虛嬴,按∶石膏一物,入甘溫隊中則為青龍,從清涼同氣則為白虎,夫風寒皆傷,宜從辛甘發散矣,而表里又俱熱,則溫熱不可用,欲並風寒表里之熱而俱解之,故立白虎一法,以輔青龍之不逮也。

桂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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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曰∶太陽中風,頭痛,陽浮而陰弱,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嗇嗇惡寒,淅淅惡風,翕翕發熱,鼻鳴乾嘔,本方主之。古人用辛散者,必用酸收,故桂枝湯中用芍藥,猶兵家之節制也。

桂枝 芍藥 生薑(各三兩) 甘草(二兩,炙) 大棗(十二枚,去核) 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服一升,覆令微汗,不可令如水淋漓。若汗出病瘥,不必盡劑。若不汗更服至二三劑。

仲景以發汗為重,解肌為輕,中風不可大汗,過汗則反動營血,雖有表邪,只可解肌,故以桂枝湯少和之也。

成氏曰∶陽脈浮者,衛中風也。陰脈弱者,榮氣弱也。風並於衛,衛實而榮虛,故發熱汗出。衛虛則惡風,榮虛則惡寒,榮弱衛強,惡寒復惡風者,以汗出則腠理疏,亦惡風也。翕翕者。若合羽所覆,熱在表也。鼻鳴乾嘔者,風壅氣逆也。與桂枝湯和榮衛而散風邪,桂味辛熱用以為君者,桂猶圭也,宣導諸藥為之先聘,辛甘發散為陽之義也。芍藥味苦酸寒,甘草甘平,用以為臣佐者。《經》曰∶風淫所勝,平以辛涼,佐以苦甘,以甘緩之,以酸收之,桂枝辛甘為陽,臣以芍藥之酸收,佐以甘草之甘平,不令走泄陰氣也。生薑辛溫能散,大棗甘溫能和,二物為使者,《經》曰∶風淫於內,以甘緩之,以辛散之也。姜棗固能發散,此又不專發散之用,又以行脾之津液而和榮衛者也,麻黃湯不用姜棗專於發汗,則不待行化而津液得通矣。

夫衛屬陽,陽氣者,不能衛外而為固則有汗。成雲,衛實何耶?蓋邪氣盛則實,非正氣也。既曰∶邪實則熱在表矣,其惡風又何耶?蓋汗能開腠,故也。既曰∶熱在表則汗出而腠開,亦宜解矣。乃不解者,又何耶?趙嗣真所謂惟臟腑可分表里,皮膚骨髓,但分浮、淺、深、沉,俱屬於表。若以皮膚為表,骨髓則為里,則麻黃湯症,骨節疼痛,其可謂有表,復有里耶?然則不解者,骨髓之邪自在,正與嗇嗇惡寒之義相合,所謂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如骨髓無寒,則桂枝不宜與矣。《論》曰∶桂枝下咽,陽盛則斃,其此之謂乎?

大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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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陽邪入里,三焦大熱,痞滿燥實,四症俱全,發熱譫語,脈沉實者。

枳實(五枚) 濃朴(半斤) 芒硝(三合) 大黃(四兩,酒洗) 王海藏曰∶邪氣居高,非酒不到,大黃若用生者,則遺高分之邪熱,病癒後變生目赤,喉痹頭腫膈上熱疾也。水一斗,先煮枳、朴,取五升,去渣,納大黃,煮取二升,去滓,納芒硝,微火一二沸,溫服得利則止。

承,順也。邪入胃者,郁滯糟粕,秘結壅實,氣不得順也。通可去滯,泄可去閉,氣得以順,故曰∶承氣,大滿大實有燥屎,乃可投也。如非大滿,則生寒症而為結胸痞氣之屬矣。仲景曰∶欲行大承氣,先與小承氣,復中轉失氣者,有燥屎也,可以大承氣湯攻之,不轉失氣,慎不可攻!

小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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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陽明症,譫語便硬,潮熱而喘,及雜病上焦,痞滿不通。

大黃(四兩) 濃朴(二兩,姜炒) 枳實(三枚,麩炒) 銼如麻豆大,分作二服,水一盞,姜三片,煎至半盞,絞汁服,未利再服。

三一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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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腹滿,嘔干煩渴,譫妄,心下按之硬痛,大小便秘,陽明胃熱,發斑脈沉可下者。

大黃(錦紋者) 芒硝 濃朴 枳實(各五錢) 甘草(半兩) 每服一兩,姜水煎至一鍾,入芒硝一沸,通口服。

調胃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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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發熱和解,不惡寒但發熱蒸蒸然,心下滿硬,或痛,煩渴咽干,滑數而實,諸腹滿實痛,煩渴譫妄,小便赤,大便硬,脈滑實緊者。

大黃(酒浸) 芒硝(一兩) 甘草(炙,五錢) 每服斟酌多少,先煮二味,熟去渣,下硝,再煮二三沸,頓服之,以利為度,未利再服。

六一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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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代大承氣、小承氣、調胃承氣、大柴胡、三乙承氣湯、大陷胸等湯,真神藥也。

治傷寒熱邪傳里,大便結實,口燥咽干,怕熱譫語,揭衣狂妄,揚手擲足,斑黃陽厥,潮熱自汗,胸腹滿硬,繞臍疼痛等症。

大黃 枳實 濃朴 甘草 黃芩 柴胡 芒硝 芍藥 先將水二鍾,滾三沸,後入藥,煎至八分,臨服時入鐵鏽水三匙調服,立效。取鐵性沉重之義,最能墜熱開結如神。此不傳之秘也。

桃仁承氣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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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熱邪傳里,熱蓄膀胱,其人如狂,小水自利,大便黑,小腹滿痛,身目黃,譫語燥渴,為蓄血證,脈沉有力,宜此湯下盡黑物即愈。未服前而血自下者,為欲愈,不宜服。

桃仁 桂枝 芒硝 大黃 芍藥 柴胡 青皮 當歸 甘草 枳實 姜水煎好,入蘇木煎汁三匙服。

桃仁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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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蓄血中焦,腹中急結,下利膿血。

桃仁(五十個,去皮尖) 桂心 芒硝 甘草(各二兩) 大黃(四兩) 水二碗,煎一碗,去渣,內芒硝,待沸溫服。

腹中急結,緩以桃仁之甘,中焦蓄血,散以官桂之辛,蓋甘以緩之,辛以散之也。

熱甚血凝,或干閉,或下膿血,非硝黃不足以徹其藩籬,入甘草者欲其委曲搜剔,不欲其一往而盡耳。按∶犀角地黃湯,治上焦之血,抵當湯,治下焦之血,此治中焦之血。

《準繩》曰∶宜用桂心。舊本作桂枝者誤也。喻嘉言曰∶用桃仁以達血,所加桂枝以解外邪,大抵因外邪者,用桂枝專治蓄血者,則桂心可也。

抵當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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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日深,表症仍在,蓄熱下焦,脈微沉,不結胸發狂者,小腹脹而硬,小便自利者,瘀血症也。或陽明蓄熱而狂,大便雖硬,而反易,其色黑者,有蓄血也並宜。

桃仁(七個) 大黃(二錢五分) 水蛭(炒) 虻蟲(各十個,去翅足,炒) 上分作二服,水一鍾,煎半鍾,溫服,未下再服。

大柴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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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陽邪入里,表症未除,里症又急。

柴胡(八兩) 黃芩(三兩) 枳實(四枚,炙) 芍藥(三兩) 生薑(五兩) 半夏(半斤) 大棗(十二枚,去核) 大黃(二兩,酒洗) 水一斗二升,煮六升,去滓,再煎一升,日三服。

成氏曰∶大滿大實則有承氣湯。如不大堅滿,惟邪熱甚而須攻下者,必須輕緩之劑,乃大柴胡也。傷寒可下則為熱,折熱必以苦,故以柴胡為君,黃芩為臣。《經》曰∶酸苦涌泄為陰,泄實折熱,必以酸苦,故以芍藥、枳實為佐,辛者散也。散逆氣者,必以辛。甘者,緩也。緩正氣者,必以甘,故用半夏、姜、棗為使也。加大黃,功專蕩滌,不加恐難攻下,應以為使也。表症未除者,寒熱往來,脅痛口苦尚在也。里症又急者,大便難而燥實也。此為兩解之劑。

小柴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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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五六日,往來寒熱,胸脅苦滿,脅痛耳聾,默默不欲食,心煩喜嘔,或胸中煩而不嘔,或渴,或腹痛,或脅下痞,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或咳者,此邪在少陽經,半表半里之症也。

柴胡(八兩) 黃芩 人參 甘草(炙) 生薑(各三兩) 半夏(半升)大棗(十二枚,去核) 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進三服。

成氏曰∶邪在表則寒,在里則熱,半表半里,故寒熱往來。在表則不滿,在里則脹滿,止言胸脅苦滿,知在表里之間,少陽行身之側,胸脅為少陽之部,其脈循脅絡於耳,故胸脅痛而耳聾。在表則呻吟,在里則煩亂。《經》曰∶陰人之陰則靜,默默者在表里之間也。在表則能食,在里則不能食,不欲飲食者,邪在表里之間,未至於不能食也。在表則不煩嘔,在里則煩嘔,心煩喜嘔者,邪在表,方傳里也。《經》曰∶熱淫於內,以苦發之,柴芩之苦,以發傳邪之熱,里不足者,以甘緩之,參草之甘,以緩中和之氣,邪半入里,則里氣逆,辛以散之,半夏以除煩嘔,邪在半表,則榮衛爭之,辛甘解之,姜棗以和榮衛。此為半表半里之劑。太陽經之表熱,陽明經之標熱,皆不能解也。若夫陽氣虛寒,面赤發熱,脈沉足冷者,服之立至危殆,即大便不實,脈息小弱者,皆在所禁信乎,用方不當,皆可殺人,不獨峻劑也。近世醫家不分表里寒熱虛實,凡見發熱概用此方,去參投之,取其平穩。設遇虛症,豈不誤甚!

大陷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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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下之早,從心下至少腹硬滿而痛,手不可近者,結胸也,此方主之。

甘遂(一錢,為末) 芒硝(一升) 大黃(二兩) 水六升,先煮大黃,取二升,去滓,納硝,煮一沸,納甘遂末,溫服一升,得快利,止後服。

三陽經表症未解,用承氣以攻里者,下之早也。下早則里虛,表邪乘之而入,三焦皆實,故心下至少腹痛不可近也。成氏曰∶諸陽受氣於胸中,邪氣與陽氣相結,不可分解,高者陷之,故曰∶陷胸。陷胸破結,非苦寒直達者不能,是以甘遂為君,《經》曰∶鹹味涌泄為陰;又曰∶咸以軟之,是以芒硝為臣,蕩滌邪寇,將軍之職也。是以大黃為使,傷寒諸惡,結胸為甚,非此 劑不能通利。

小陷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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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早熱結胸中,按之則痛,小結胸也。

半夏(湯洗,半升) 黃連(一兩) 栝蔞實(大者,一枚) 水六升,先煮栝蔞,取三升,去滓,納諸藥,煮取二升,分二溫服。

止在胸中不及於腹,按之則痛,不按猶未痛也,故曰∶小結胸。《經》曰∶苦以泄之,辛以散之。黃連泄胸中之熱,括蔞泄胸中之氣,半夏散胸中之痰,一服未能即和,再服微解下黃涎便安也。

涼隔散(一名連翹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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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燥熱,怫結心煩,懊 不眠,臟腑積熱煩渴,頭昏唇焦,咽燥喉痹,目赤煩燥,口舌生瘡,咳唾稠粘,譫語狂妄,腸胃燥澀,便溺閉結,風熱壅滯,瘡疹發斑,黑陷將死。

連翹(一兩) 山梔 大黃 薄荷 黃芩(各五錢) 甘草(一兩五錢) 朴硝(二錢五分) 為粗末,每服五錢,水煎溫服。一方有黃連。

梔子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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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汗吐下後,心煩不得眠,心中懊 。

梔子(十四枚) 香豉(四合,綿裹) 水四升,先煎梔子,取二升半,去滓,納豉,煮取一升半,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快吐,止後服。

《經》曰∶高者因而越之,下者引而竭之,中滿者瀉之於內,其有邪者,漬形以為汗,其在皮者,汗而發之。治傷寒之妙,雖有變通,終不越此數法也。邪氣自表傳里,留於胸中為邪,在高分則可吐之,所吐之症,亦自不同。如不經汗下,邪氣蘊郁於膈,謂之膈實,應以瓜蒂散吐之。若汗吐下後,邪氣乘虛留於胸中,謂之虛煩,應以梔子豉湯吐之。《經》曰∶酸苦涌泄為陰,是以梔子為君,煩為熱勝,涌熱者,必以苦勝,熱者必以寒,香豉苦寒是以為臣也。

半夏瀉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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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傷寒下早,心滿而不痛者為痞。

半夏(半升,洗) 黃連(一兩) 黃芩 乾薑 人參 甘草(炙,各三兩) 大棗(十二枚,去核) 水一斗,煮六升,去滓,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加甘草一兩,即甘草瀉心湯。治痞硬吐痢,加生薑四兩,即生薑瀉心湯,治痞硬噫氣。

成氏曰∶結而不散,壅而不通,為結胸。陷胸湯為直達之劑,塞而不通,否而不泰為痞,瀉心湯為分解之劑,痞與結胸有高下焉。邪結在胸中,故曰陷胸湯。留邪在心下,故曰瀉心湯。瀉心者,必以苦,黃連、黃芩皆苦寒,《經》曰∶苦先入心,以苦泄之,故黃連為君,黃芩為臣,降陽而升陰也。散痞者,必以辛,半夏辛溫,乾薑辛熱,《經》曰∶辛走氣,辛以散之,故半夏、乾薑為佐抑陰而行陽也。甘草甘平、參、棗甘溫,陰陽不交為痞,上下不通為滿,欲通上下,交陰陽者,必平其中,中者脾胃也。

脾不足者,以甘補之,故參、棗、甘草為使。上下得通,水升火降,則痞熱自消矣。

真武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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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病,發汗過多,心悸有水,或嘔、或利,頭眩筋惕,身重 動,振振欲擗地者,此方主之。

茯苓(三兩) 白朮(二兩) 芍藥 生薑(各三兩) 附子(制,一枚) 水八升,煮三升,溫服七合,日三服。

真武,北方水神也。凡腎之真陽盛,則水皆內附,而與腎氣同其收藏矣。腎之陽虛,不能制水,則泛濫為病,故上凌心而為眩悸,中侮土而致嘔瀉也,方名真武,蓋取固腎為義,腎陽足而水自安,醫者畏附而不投,病者亦甘斃而不悟,於是夭折者多矣。

人參敗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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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頭痛,憎寒壯熱,項強睛暗,鼻塞聲重,風痰咳嗽,及時氣疫癘鬼瘧,諸瘡斑疹等症。

人參 羌活 獨活 柴胡 前胡 川芎 枳殼 桔梗 茯苓(一兩) 甘草(五錢) 每服一兩,加生薑、薄荷,煎服。

喻嘉言曰∶暑濕熱三氣門中,推此方為第一。三氣合邪,豈易當哉!其氣互傳則為疫矣。方中所用皆辛平,更有人參大力者,荷正以祛邪,病者日服二三劑,使疫邪不復留,詎不快哉。奈何俗醫減人參,曾與他方有別耶。又曰∶傷寒宜用人參,其辨不可不明。蓋人受外感之邪,必先汗以驅之,惟元氣旺者,外邪始乘藥勢以出。若素弱之人,藥雖外行,氣從中餒,輕者半出不出,重者,反隨元氣縮入,發熱無休矣。所以虛弱之體,必用人參三五七分,入表藥中,少助元氣,以為驅邪之主,使邪氣得藥一涌而出,全非補養衰弱之意也。即和解藥中有人參之大力者居間,外邪遇正,自不爭而退舍,否則,邪氣之縱悍安肯聽命和解耶?不知者,謂傷寒無補法,邪得補而彌熾,即痘疹瘧痢以及中風、中痰、中寒、中暑、癰疽產後初時概不敢用,而虛人之遇重病有可生之機,悉置不理矣。古方表汗用五積散,參蘇飲,敗毒散,和解用小柴胡、白虎湯、竹葉石膏湯等方,皆用人參,領內邪外出,乃得速愈,奈何不察耶,外感體虛之人,汗之熱不退,下之和之熱亦不退,大熱呻吟,津液灼盡,身如枯柴,醫者技窮,正為元氣已漓,故藥不應耳,倘元氣未漓,先用人參三五七分,領藥深入驅邪,何至汗和不應耶。

東垣治內傷外感,用補中益氣加表藥一二味,熱服而散外邪,真有功千古。傷寒專科從仲景至今明賢方書無不用參,何近日醫家單除不用,全失相傳宗旨,使體虛之人百無一活,會不悟其害之也。嘉靖已末,江淮大疫,甚至口瘡赤眼,大小腮腫喉閉,當從中治,而用少陽陽明二經藥,並用敗毒散倍人參,去前胡獨活,服者盡效,萬曆已卯大疫,用本方復效。崇禎辛已王午,大飢大疫,道饉相望,汗和藥中惟加人參者多活,更有發斑一症最毒,惟加參於消斑藥中,全活甚眾。凡饑饉兵荒之餘,氣候失和,加之飲食起居不節,以人之虛逢天之虛,致患時氣者,尤宜此法。若用正傷寒之治,大汗大下,豈不誤甚。

建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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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傷寒腹中急痛。

膠飴(一升) 甘草(一兩,炙) 桂枝(三兩,去皮) 芍藥(六兩) 大棗(十二枚,去核)生薑(三兩,切) 水七升,煮三升,去滓,納膠飴,微火消解,溫服一升,日三服。嘔家不用建中,恐甘緩在上也。

陽氣傳太陰而痛,其症有二,腹滿便閉按之痛者,實也,宜下之。腸鳴泄利而痛者,虛也,宜與建中湯。成氏曰∶脾應中央,一有不調,則榮衛失所育,津液失所行,必以此湯溫建中髒,故建中名焉。膠飴甘溫,甘草甘平,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故以飴為君,甘草為臣,桂枝辛熱辛散也,潤也。榮衛不足潤而散之,芍藥酸寒,酸收也,泄也。津液不逮,收而行之,是以桂枝、芍藥為佐,生薑辛溫,大棗甘溫,胃者,衛之源,脾者,榮之本,衛為陽,益之必以辛,榮為陰,補之必以甘辛,甘相合,脾胃健而榮衛通,是以姜棗為使。

普濟消毒飲

見頭痛門。

九味羌活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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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兩感傷寒,及四時不正之氣,憎寒壯熱,頭疼身痛,口渴,人人相似者。

羌活 防風 蒼朮(一錢五分) 細辛(五分) 川芎 白芷 生地黃 黃芩 甘草(一錢)

生薑、蔥白水煎服。

吳昆曰∶非其時而有其氣,長幼之病多相似。藥之辛者,得天地之金氣,於人則為義,故能匡正而黜邪,羌活蒼細芎芷皆辛物也,邪在太陽治以羌活,邪在陽明治以白芷,邪在少陽治以黃芩,邪在太陰治以蒼朮,邪在少陰治以細辛,邪在厥陰治以川芎,防風為諸藥之卒,徒生地去血熱,甘草和諸藥,而除氣中之熱,易老自序雲∶冬可治寒,夏可治熱,春可治溫,秋可治燥,是諸路之應兵也。但陰虛氣弱之人,非所宜

葛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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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太陽病,項背几几(音殊),無汗惡風。(鳥之短羽者,動則引頸,几几然,狀病患項背難舒之貌也)。

葛根(四兩) 麻黃 生薑(各三兩) 桂枝 芍藥(各二兩) 甘草(炙,二兩) 大棗(十二枚)

水煎服。按∶此出太陽例,陽明藥也。

柴胡桂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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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發熱潮熱,脈弦自汗,或渴,或利。

桂枝(二錢) 黃芩 人參 白芍(各四錢五分) 甘草(炙) 半夏 柴胡(四錢) 大棗(二枚) 生薑(泡一錢) 水煎服。按∶此出太陽例少陽經藥也。

麻黃附子細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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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寒脈沉,或微細,反發熱,或但欲寐者。

麻黃 細辛(二兩) 附子(泡,去皮,一枚) 先煮麻黃,去沫,納諸藥煎。

按∶此少陰經藥也。蓋欲寐,脈微細,少陰症也。太陽膀胱與少陰腎相為表里,腎虛,故太陽之邪直入而脈沉,但余邪未盡入里,故表熱也。此症謂之表里傳,非兩感也。

當歸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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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感寒手足厥冷,脈細欲絕者。

當歸 桂枝 白芍 細辛(各三錢) 大棗(三枚) 甘草(炙) 通草(各二錢) 上,水煎服。按∶此厥陰經藥也。

桂枝麻黃各半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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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見風脈,發熱,自汗,或無汗。

桂枝(二錢) 白芍 生薑 甘草(炙) 麻黃(各一錢五分) 杏仁(十一個,去皮尖)大棗(二枚) 上,水煎服。按∶此足太陽、手足太陰、手少陽經藥。出太陽例,治風寒之劑也。夫仲景論已上六經藥,然其中有發表解肌溫經不同,蓋風寒有淺深,榮衛有虛實故也。學人審此,則用藥湯液之源,可得而悉。

逍遙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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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有汗傷寒,瘥後血氣未平,勞動助熱復還於經絡,有因與人交接而復發。如不易而有病者,謂之勞復。若因交接,而無病之人反得病者,謂之陰陽易,曾見舌出數寸而死者,多矣。此證最難治,必宜此湯。

人參 知母 竹青 黃連(卵縮腹痛倍加) 甘草 滑石 生地 韭根 柴胡 犀角姜棗水煎,臨服人燒 襠末一錢半,調服,有粘汗出為效。不粘汗出再服,以小水利,陰頭腫,則愈。

再造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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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有患頭疼發熱,項脊強,惡寒無汗,用發汗藥二三劑,汗不出者。如不識此,遂以麻黃重藥及火劫取汗,誤人多矣。此因陽虛不能作汗,名曰無陽證。

黃 人參 桂枝 甘草 細辛 附子(制) 羌活 防風 川芎 生薑(煨)

水二鍾,棗二枚,煎一鍾加炒芍藥一撮,煎三沸溫服。

益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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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有患身熱頭疼全無,但作躁悶面赤,飲水不得入口,是元氣虛弱,無根虛火泛上,名曰戴陽症。

附子(制) 甘草 乾薑 人參 五味 麥冬 黃連 知母 蔥 艾 姜棗水煎,臨服入童便三匙,頓冷服。

不換金正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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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虛受邪,痰停胸膈,寒熱為瘧。

濃朴(姜制) 藿香 半夏 蒼朮(泔浸,糠炒) 陳皮(各一錢) 炙甘草(五分)

姜棗水煎熱服。

正氣者,中氣也。中氣不和水濕不行,則痰生為患,蒼、朴、陳、甘,所以鋤胃土之墩阜,而使之平也。佐以藿香一身之滯氣皆宣,助以半夏,滿腹之痰涎盡化,俾正氣得以轉輸,邪氣無由乘襲可貴孰甚焉。故名不換金也。

人參養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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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外感風寒,內傷生冷,增寒壯熱,頭目昏疼,不問風寒夾食停痰,俱能治之。

半夏 濃朴(姜制) 蒼朮(各一兩) 人參(五錢) 橘紅(七錢五分) 藿香葉 草果(去殼) 茯苓(各五錢) 甘草(炙,二錢五分) 每用五錢,姜三片,烏梅一個,煎六分,熱服,兼治飲食傷脾並瘧症。若寒多者,加附子名十味不換金散。

八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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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四時傷寒頭疼,體熱惡風多汗,嘔吐噁心,咳嗽喘滿痞悶。

人參 茯苓 甘草 陳皮 藿香 白朮 濃朴(姜制) 半夏(各一兩) 每服五錢,生薑、蔥、棗,水煎服。

十味和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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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外感內傷寒邪,頭痛發熱。

白朮 桔梗 人參 甘草 當歸 陳皮 枳殼 赤芍藥 防風 濃朴 生薑蔥白,水煎熱服。

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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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中暑,大汗後,胃中干,煩燥不眠,脈浮,小便不利、微熱煩渴,及表里俱熱,飲水反吐,名曰水逆。或攻表不解,當汗而反下之,利不止,脈浮,表不解,自利,或一切留飲水停心下,兩感中濕,昏躁霍亂,吐瀉驚風。

豬苓 茯苓 白朮(各五錢) 澤瀉(一兩) 桂枝(去皮,一錢五分) 為末,每服三錢,熱湯下,夏月大暑,新水調服立愈,加滑石二兩尤佳。

化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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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斑毒。

人參(六分) 石膏 玄參 知母 甘草(各一錢) 糯米(一撮) 水煎服。

竹葉石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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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時氣,表里俱虛,遍身發熱,心胸煩悶,得汗已解,但內無津液,虛嬴少氣,欲吐及諸虛煩熱與寒相似,但不惡寒,胸不疼頭不痛,不可汗下者,並效。

石膏(一兩六錢,研) 半夏(二錢五分,湯洗七次) 人參(二錢) 麥門冬(去心,五錢五分) 甘草(炙,二錢) 每服五錢,入青竹葉十片,生薑三片,粳米百餘粒,水煎服。

加味溫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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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膽虛怯,觸事易驚,夢寐不祥,異象感惑,氣鬱生涎,短氣悸乏,自汗浮腫,飲食無味。

枳實 半夏 竹茹 茯苓 甘草 香附子 人參 柴胡 桔梗 麥門冬 橘紅姜棗水煎服。

古方逍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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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 薄荷 當歸 芍藥 甘草 白朮 茯苓 姜水煎服。加味者,加丹皮山梔

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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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里寒下利,陰病脈沉,厥逆等症。

方見中寒門。

回陽救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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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四逆湯加減。治寒邪直中陰經,真寒證初病起,無身熱無頭疼,止惡寒四肢厥冷戰慄,腹疼吐瀉不渴,引衣自蓋,倦臥沉重,或手指甲唇青,或口吐涎沫,或至無脈,或脈來沉遲無力。

熟附子 乾薑 人參 甘草 白朮 肉桂 陳皮 五味子 茯苓 半夏 姜水煎。臨服加麝香三厘,調服,以手足溫和即止,不得多服。

溫經益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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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汗後大虛,頭眩肉 ,自汗自利不止。

熟地 人參 白朮 黃 甘草 芍藥 當歸 生地 茯苓 陳皮 肉桂 大附子 姜三片,棗一枚,糯米一撮,水煎溫服。

壞證奪命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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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汗下後不解,或投藥錯誤,致困重垂死昏沉,或陰陽二症不明,七日以後皆可服。

人參一兩,為片,水二鍾,於銀石器內,熬至一鍾,溫服。病患喜冷,以新水沉冷服之,渣再煎服,連進數服,服至鼻尖上潤汗出,是其應也。

丁香柿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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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久病呃逆,因於寒者。

丁香柿蒂(各二錢) 人參(去蘆,一錢) 生薑(五片) 水煎服。

嘔為火氣上沖,呃為寒氣阻塞,亦有中氣不續而呃者,潔古老人以丁姜之辛溫正治,以柿蒂之澀寒從治,人參為佐,俾真氣得以展布爾,呃在中焦,谷氣不運,其聲短小,得食乃發。呃在下焦,真氣不足,其聲長大,不食亦然,臨症者,不可不辨也。

蜜煎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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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陽明病汗下後,體虛氣弱,津液枯竭,臟腑閉塞,大便不行,須宜密導之。蜜二兩銅器中微火煎之,凝如飴狀,攪之勿令焦,入皂角末,鹽少許,捻作挺子,如指許,長二寸頭銳,納谷道中,以手握住,欲大便時去之。

豬膽汁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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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豬膽一枚,和醋少許,套蘆管上,灌谷道中,擠汁入之。如一食頃,當大便矣。

解大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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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過用大黃,以致瀉利不止者,用烏梅二枚,炒粳米一撮,乾薑三錢,人參(炒)、白朮各五錢,生附子皮一錢五分,炙甘草一錢,升麻少許,燈心一握,水二大鐘,煎之去渣後,入炒陳壁土一匙,調服即愈。

以上麻黃、承氣、陷胸諸方,皆前賢為當時人稟強壯,且感觸重邪,冬月正傷寒而設也。東垣曰∶世間內傷者多,外感者,間亦有之。獨不思《經》曰∶邪之所湊,其正必虛乎?養葵曰∶此間字,當作五百年間出之間,甚言其無也。況流傳既久,天氣人氣氣化轉薄,更難同年而語矣。凡早晚有寒熱感觸,及傷食傷酒諸病,皆有頭疼發熱口渴等候,豈可即謂太陽陽明之證?投以古方峻削,非其病而服其藥,即有其病,以今人之弱質,用古方之猛劑,勢必被其夭杵者多矣。故存古人傳經之論者,以便知其傷寒局方之原,立法之所始也。遵列古方先後汗下次第及按者,以便知其用藥立方之體,而備於仿也。繼集諸賢之說者,以便明其古今變化之理而慎於用也。張有評傷寒一論,謹陳於一卷之內,幸高明詳之,勿以人之性命生死大關,輕徇舊方,桂麻硝黃之小試,陽亡陰竭猶水覆難收,而斷者不可續,此張不揣固陋,反覆痛陳,闡明積弊,勿敢附和,有誤將來破先賢之定例,或冒微愆全後人之生命,諒有小補,幸尊生者鑒諸!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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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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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營者,水谷之精也。調和於五臟,灑陳於六腑,乃能入於脈也。生化於脾,總統於心,藏受於肝,宣布於肺,施泄於腎,濡潤亘通,靡不由此。夫吐血者,是營衛氣逆也。《經》曰∶咳則有血者,陽脈傷也。夫心者,血之主;肺者,氣之主。氣主噓之,血主濡之,榮養百骸,溉灌筋脈,榮衛相濟,升降上下,自然順適,不失常道。若一有所傷,疾斯作矣。或外干六淫,內因七情,氣乃留而不行,血乃壅而不濡,內外抑鬱,不能流注,是以熱極涌泄,寧無妄動之虞,郁久奔升難御猛行之銳,血猶水也,決諸東則東流,決諸西則西流,氣之使血,其勢相然者耶!是以氣逆而血亦逆矣。

且氣有餘便是火,火乘於血,得熱妄行,流溢無拘,上奔而為吐血也。有因飲食太飽,胃寒不能消化,故吐所食之物。氣血相衝,因傷肺胃亦令吐血者,有之,然陽明主乎多血。若為熱郁內逼,任令妄行,故小兒吐血,屬胃者,十有七八。更有尚在襁褓而吐血者,多由重幃暖閣,火氣熏迫或過啖辛辣,流於乳絡,兒飲之後,停滯不散,積溫成熱,熱極上崩,是以或吐、或衄、或下為尿血者有矣。若久嗽氣逆,面目浮腫而嗽吐血者,是肺虛損也,隨症治之。

辰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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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吐下血。

阿膠(炒) 蛤粉(各一錢) 辰砂(水飛) 為末,用藕汁白蜜調服。

又方

消瘀止血,用藕節曬乾,為末,人參白蜜同煎湯調服。

犀角地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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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虛火盛,吐衄妄行,溺血便血。

犀角鎊末 生地黃 白芍藥 牡丹皮(各一錢五分) 水煎去渣,入犀角末服之,如忿怒致血者,加山梔、柴胡。

凡稟陰氣至純者,莫過於犀角,得濁陰下降者,莫過於地黃,白芍酸收,丹皮清降涼血止血之要品,瀉南實北之神方也。因於怒者,氣必逆上,故加山梔以屈曲下行;肝喜疏泄,故加柴胡以達其木郁。本用四味獨名犀角地黃者,所重在二味,白芍、丹皮不過佐助耳。

當歸補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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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血虛熱,面赤煩渴,脈大而虛。

黃 (炙,一兩) 當歸(酒洗,二錢) 水煎,空心服之。

東垣曰∶《經》雲脈虛血虛;又雲∶血虛發熱。此多得於饑飽勞役,症類白虎,惟脈不長實為辨耳,誤服白虎湯必死。黃 乃甘溫補氣之劑,此本血虛,何反用之為君耶?《經》曰∶治病必求於本;又曰∶陽生陰長,故血虛補氣,治其本也。佐以當歸之潤,正與陰血相投,二物並行,則上下表里,無處不到,故名補血湯。

雙荷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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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卒暴吐血。

藕節(七個) 荷葉頂(七個) 同蜜擂細,水煎去滓,溫服。

天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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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思慮傷心,吐血衄血。

人參(五錢) 遠志(去心,甘草水煮) 白芍藥 天門冬(去心) 麥冬門(去心)黃 藕節 阿膠(蛤粉炒) 沒藥 當歸 生地黃(各一兩) 甘草(炙,五錢) 每服四錢,姜水煎溫服。

方脈吐血咳血咯血唾血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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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陽明厥逆,喘咳身熱,善驚衄吐血;又曰∶大怒則形氣絕,而血苑於上∶又曰∶脾移熱於肝,則為驚衄,胞移熱於膀胱,則癃而尿血;又曰∶結陰者,便血一升,再結二升,三結三升。夫血者,生化於脾,總統於心,藏受於肝,宣布於肺,施泄於腎,灌溉一身,目得之而能視、耳得之而能聽,手得之而能攝,掌得之而能握,足得之而能步,髒得之而能液,腑得之而能氣,出入升降,濡潤宣通,靡不由此也。飲食日滋,故能陽生陰長,取汁變化而赤為血,注之於脈,充則實,少則澀,生旺,則諸經恃此長養,衰竭,則百脈由此空虛,血盛則形盛,血弱則形衰,神靜則陰生,形役則陽亢,故血者,難成而易虧,失調則變生於反掌,火載則上行,挾濕則下行,為病種種。妄行於上則吐衄,衰涸於中則虛勞,枯槁於外則消瘦,忘反於下則便紅,移熱膀胱則溺血,滲透腸間為腸風,陰虛陽搏則為崩中,濕蒸熱瘀則為滯下,熱極腐化則為髒血,火極似水,血多紫黑,熱勝於陰則為瘡瘍,濕滯於血則為癮疹,凝澀於皮膚則為冷痹,蓄之在上則為妄,蓄之在下則為狂,跌扑損傷則瘀血內聚,血行清道出於鼻,血行濁道出於口,咳血衄血出於肺,嘔血出於肝,吐血出於胃,痰涎血出於脾,咯血出於心,唾血出於腎。耳血曰 (音二),鼻血曰衄,膚血曰血汗,口鼻俱出曰腦衄,九竅俱出曰大衄,便血清者屬營虛有熱,濁者屬熱與濕,色鮮者屬火,黑者火極,血與泄物並下者,屬有積,或絡脈傷也。尿血因房勞過度,陰虛火動,營血妄行,血色黑黯,面色枯白,尺脈沉遲者,此下元虛冷,所謂陽虛陰必走也。有嘔吐紫凝血者,《原病式》雲∶此非冷凝,由熱甚銷爍,以為稠濁,熱甚則水化制之,故赤兼黑而紫也。有汗血者,由大喜傷心,喜則氣散,血隨氣行也。下血,先見血後見便為近血,自大腸來,先有便後見血為遠血、自肺胃來,腸胃本無血,由氣虛腸薄,故血滲入而下出也。東垣曰∶除傷寒家衄血外,凡雜病見血,多責其熱,血上行為逆,其治難,下行為順,其治易,故血上行,或唾、或嘔、或吐,忽變而下行為惡痢者,吉兆也。丹溪曰∶口鼻出血,皆是陽盛陰衰,有升無降,血隨氣上,越出小竅,法當補陰抑陽,氣降則血自歸經矣。有陽氣虛本虛,復為寒涼傷之,以致肅殺之氣,色脈並見沉而不浮,尺小於寸,右弱於左,色夭而血黯者,用生脈散加肉桂一錢,熟附子一錢,甘草五分;繼以理中八味,相須間服,喘嗽痰血,皆為平復,故《三因方》雲∶理中湯,能止傷胃吐血,以其方最理中脘,分別陰陽,安定氣血,凡患人果身受寒氣,口食冷物,邪入血分,血得冷而凝,不歸經絡而妄行者,其血必黑黯。其色必白而夭,其脈必微遲,其身必清涼,不用薑桂,而用涼血之劑殆矣。

凡用藥者,要認血來本原,不可妄治,以致變亂。夫治血,當明血出何經?不可概曰吐血衄血,多是火載血上,錯經妄行越出上竅,過用寒涼。夫火者,無形之氣也,非水可比,安能稱載?蓋血隨氣行,氣利則血循經,氣逆則血亂,氣有餘即是火也。實由氣逆而血妄行,兼於火化,因此為甚。《經》曰∶怒則氣逆,甚則嘔血,暴癉內逆,肝肺相搏,血溢鼻口是也。又東垣曰∶血妄行上出於鼻口者,皆氣逆也。況血得寒則凝,得熱則行,見黑則止,跡此觀之,治血若不行兼之調氣,而純以寒涼是施,則血不歸經,且為寒所凝滯,雖暫止而復來也。且脾統諸血,寒涼傷脾,脾虛尤不能約束諸血,其變症可勝言哉!然調氣更莫如導火,火歸而氣自順矣。

吐血者,榮氣溢入濁道,留聚膈間,滿則吐血,名曰內衄。然先哲皆以為熱,其因於寒者,理亦有之,何則寒邪屬陰?榮血亦屬陰?風傷衛,寒傷榮,各從其類,人果身受邪,口食寒物,邪入血分,郁遏內熱,無從發泄,血乃沸騰在上則從口而出,在下則從便而出。若此者,實病機之所有,焉得為盡無也。但其血色之黑,與吐血因熱極而反兼水化者相似,茲則宜於脈證間求之,脈微遲而身清涼者,寒也。洪數而身煩熱者,熱也。寒則溫之,熱則清之,治法大不同矣。若吐血發渴者,名為血渴,宜四物湯,或十全大補湯。

凡內傷暴吐血不止,或勞力過度,其血妄行出如湧泉,口鼻皆流,須臾不救,急用人參一兩,或二兩,為細末,入飛羅面二錢,新汲水調如稀糊,不拘時啜服;或用獨參湯亦可。古方純用補氣,不入血藥,何也?蓋陽統乎陰,血隨乎氣,有形之血,不能速生,無形之氣,所當急固,令無形生出有形也。若有真陰失守,虛陽泛上,亦大吐血,又須八味地黃湯,固其真陰,以引火歸源,正不宜用人參,及火既引之而歸矣。人參又所不禁,陰陽不可不辨,而先後之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況人參雖謂補陽,乃陽中之陰藥。若與白朮、黃 同用,峻補後天元氣之陽,與附子、鹿茸同用,大補先天元氣之陽,與當歸、地黃同用,則補陽中之陰,率領群陰之藥,上至陽中之陰分,所佐一異,功用便殊矣。

凡失血之後,必大發熱,名曰血虛發熱。古方立當歸補血湯,用黃 一兩,當歸二錢,名曰補血,而以黃 為君,陽旺能生陰血也。如丹溪於產後發熱,用參、 、歸、芎,黑姜以佐之,或問曰,乾薑辛熱,何以用之?蓋姜味辛,能引血藥入氣分而生新血,況炒黑則止而不走。若不明此理,見其大熱,六脈洪大,而誤用發散之劑,或以其象白虎湯症,而誤用白虎,立見危殆,慎之哉!

曹氏雲∶吐血須煎乾薑、甘草作湯與服,或四物理中湯亦可,如此無不愈者。若服生地黃、藕汁、竹茹去生便遠。《仁齋直指》雲∶血遇熱則宣流,故止血多用涼藥。

然有氣虛挾寒,陰陽不相為守,榮氣虛散,血亦錯行,所謂陽虛陰必走耳。外必有虛冷之狀,法當溫中,中溫則血自歸經絡,可用理中湯加南木香,或乾薑甘草湯。其效甚着,又有飲食傷胃,或胃虛不能傳化,其氣逆上,亦能吐衄,木香理中湯,甘草、乾薑湯最宜,出血諸證,每以胃藥收功,切不可投以苦寒之劑,故曰∶實火之血,順氣為先,虛火之血,養正為先,氣壯自能攝血也。

《褚氏遺書》雲∶喉有竅,咳血殺人,腸有竅,便血殺人。便血猶可治,咳血不易醫,喉不容物,毫髮必咳,血既滲入,愈滲愈咳,愈咳愈滲,飲溲溺者,百不一死,(言之太過),服寒涼者,百不一生(的確之論),血雖陰類,運之者,其陽和乎,玩陽和二字,褚氏深達陰陽之妙者矣。時珍曰∶小便性溫不寒,飲之入胃,隨脾之氣,上歸於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其舊路,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其味咸而走血,故治血病。盒飯乘熱即飲,則真氣尚存,其行自速,冷則惟有咸寒之性而已。若煉成秋石,則真元之氣漸失,不及童便遠矣。

海藏雲∶胸中聚集之殘火,腹里積久太陰,上下膈絕,脈絡部分,陰陽不通,用苦熱以定於中,使辛熱以行於外,升以甘溫。降以辛潤,化嚴肅為春溫,變凜烈為和氣,汗而愈也。然餘毒土苴猶有存者,周身陽和,尚未泰然,胸中微躁而思涼飲,因食冷物,服涼劑,陽氣復消,余陰再作,脈退而小,弦細而遲,激而為衄血、吐血者有之,心肺受邪也,下而為便血、溺血者有之,腎肝受邪也,三焦出血,色紫不鮮,此重沓寒濕,化毒凝泣,水谷道路浸潰而成。若見血症,不詳本末,便用涼折變乃生矣。

黃柏、知母既所禁用,治之將何如?若與前所論理中溫中無異法,何必分真陰真陽乎?殊不知溫中者,理中焦也,非下焦也,此系下焦兩腎中先天之真氣,與心肺脾胃後天有形之體,毫不相干,且乾薑、甘草、當歸等藥,俱入不到腎經,惟仲景八味腎氣丸斯為對症,腎中一水一火,地黃壯水之主,桂附益火之原,水火既濟之道,蓋陰虛火動者,乃腎中寒冷,龍宮無可安之穴宅,不得已而遊行於上,故血亦隨火而妄行,令用桂附二味純陽之火,加於六味純陰水中,使腎中溫暖,如冬月一陽來復於水上之中,龍雷之火,自然歸就於原宅,不用寒涼,而火自降,不必止血而血自安矣。若陰中水干而火炎者,去桂附而純用六味,以補水配火,血亦自安,亦不必去火,總之保火為主,此仲景二千餘年之玄秘,豈後人可能筆削一字哉!

凡腎經吐血者,俱是下寒上熱,陰盛於下,逼陽於上之假症,世人不識,而為其所誤者多矣。宜以假寒治之,所謂假對假也。但此症有二,有一等少陰傷寒之症,寒氣自下腎經而感,小腹痛,或不痛,或嘔,或不嘔,面赤口渴,不能飲水,胸中煩躁,此作少陰經外感傷寒看,須用仲景白通湯之法治之,一服即愈。又有一等真陰失守,命門火衰,火不歸原,水盛而逼其浮游之火於上,上焦咳嗽氣喘,惡熱面紅,嘔吐痰涎出血,此系假陽之症,須用八味地黃引火歸原。然茲二方,俱是大熱之藥,但上焦煩熱正盛,復以熱藥投之,入口即吐矣。須以水探冷,假寒騙之,下嗌之後,冷性既除,熱性始發,太陽一照,龍雷之火自息,因而嘔噦皆除,倘有方無法,何以通拒格之寒也。若誤為實熱而服寒涼,頃刻立化,慎之哉!

血之來也,雖火以迫之,然此火宜導以歸源,則血亦歸經,切忌原藥,則反激浮火逆上,且傷胃氣,脾愈不能統血矣。更宜養肝,使肝氣平而血有所歸,切忌伐肝,蓋《經》曰∶五贓者,藏精氣而不瀉者也。肝為將軍之官,而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職也。若再伐之,則無力攝血收藏,而血愈不止矣。更宜行血不宜止血,蓋吐血者,氣逆上壅,而血不行經絡也。行血則血循經,不止自止。若勉強止之,則瘀血凝滯,胸脅脹滿,發熱惡食,反成痼疾。況血生化於脾,而脾又統血,倘不以調理脾胃為主,而概用四物純陰傷胃,徒增其病矣。故《醫貫》曰∶服寒涼者,百不一生,服溲溺者,百不一死。然而久則能傷胃氣,甚言寒涼之不可用也。失血一證,危急駭人,醫療鮮效,或暴來而頃刻即斃,或暫止而終亦必亡,敢問有一定之方,可獲萬全之利否,請備言之,凡血症先分陰陽,有陰虛有陽虛,陽虛補陽,陰虛補陰,此直治之法,無所共知。又有真陰真陽,陽根於陰,陰根於陽。真陽虛者,從陰引陽,真陰虛者,從陽引陰,復有假陰假陽,似是而非,多以誤人。此真假二字,曠世之所不講,舉世之所未聞,在雜病不可不知,在血症為尤甚也。既分陰陽,又須分三因,風寒暑濕燥火,外因也。過食生冷,好啖炙爆,醉飽無度,外之內也。喜怒優思恐,勞心好色,內因也。跌扑閃肭,傷重瘀蓄者,不內外因也。既分三因,而必以吾身之陰陽為主,或陰虛而挾內外因也,或陽虛而挾內外因也。蓋陰陽虛者,在我之正氣虛也。三因者。在外之邪氣有餘也。然《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不治其虛,安問其餘?或曰∶吐衄血者,從下炎上之火,暑熱燥火,固宜有之,何得有風寒之症?殊不知六淫之氣,俱能傷人,暑熱者,十之一二,火燥者半,風寒者半,而火燥之後,卒又歸於虛寒矣。《經》曰∶歲火太過,炎暑流行。肺金受刑,民病血溢血泄,是火氣能使人失血也。又雲,太陽司天,寒淫所勝,血變於中,民病嘔血,血泄鼽衄善悲,是寒氣能使人失血也。又雲,太陰在泉,濕淫所勝,民病血見,是濕氣能使人失血也。又雲∶少陰司天之政,水火寒熱,持於氣交,熱病生於上,冷病生於下,寒熱凌犯,而爭於中,民病血溢血泄,是寒熱凌犯,能使人失血也。又雲∶太陰司天之政,初之氣風濕相薄,民病血溢,是風濕相搏,能使人失血也。又雲∶歲金太過,燥氣流行,民病反側,咳逆甚而血溢,是燥氣能使人失血也。六氣俱能使人血溢,何獨火乎?況火有陰火陽火之不同,日月之火與燈燭之火不同,爐中之火與龍雷之火不同。又有五志過極之火,驚而動血者,火起於心,怒而動血者,火起於肝,憂而動血者,火起於肺,思而動血者,火起於脾,勞而動血者,火起於腎,能明乎火之一字,而於血之理思過半矣。

河間先生,特以五運六氣暑火立論,故專用寒涼以治火,而後人宗之,不知河間之論,但與仲景《傷寒論》對講,各發其所未盡之旨耳。非通論種種不同之火也。自東垣先生出,而論脾胃之火,必須溫養,始禁用寒涼。自丹溪先生出,而立陰虛火動之論,亦發前人所未發,可惜大補陰丸、補陰丸,二丸中俱以黃柏知母為君,而寒涼之論,又盛行矣。養葵先生持撰陰陽五行之論,以申明火不可以水滅,藥不可以寒攻,其利溥哉!

六淫中雖俱能病血,其中獨寒氣致病者居多,何也?蓋寒傷榮,風傷衛,自然之理,又太陽寒水,少陰腎水,俱易以感寒,一有所感,皮毛先入,肺主皮毛,水冷金寒,肺經先受,血亦水也,故經中之水與血,一得寒氣皆凝滯而不行,咳嗽帶痰而出,問其人必惡寒,切其脈必緊,視其血中間必有,或紫,或黑數點,此皆寒淫之驗也。醫者,不為詳審,便以為陰虛火動,而概用滋陰降火,病日深而死日迫矣。趙氏嘗用麻黃桂枝湯一服,得微汗而愈,蓋汗與血一物也。奪血者無汗,奪汗者無血,贅方於後,以為因寒致血者之治法。

麻黃桂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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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吐血,外感寒邪,內傷蘊熱。東垣治一貧士病脾胃虛,與補藥愈後,繼居曠室,臥熱炕,咳血,吐血,東垣謂此久虛弱,冬居曠室,衣服單薄,是重虛其陽,表有大寒壅遏里熱,火邪不得舒伸,故血出於口。當補表之陽,瀉里之虛熱,因思仲景治陽寒脈浮緊,當與麻黃湯發汗而不與之,遂成衄血,卻與麻黃湯立愈,與此甚同,因作此湯,一服而愈。

人參(益上焦元氣不足,而固其中也) 麥冬(保護肺氣) 桂枝(辛甘發散寒氣)當歸(和養氣血) 麻黃(去根,發散外寒) 炙甘草(和藥性補脾) 黃 (助表達衛)五味子(保斂肺氣) 白芍藥(和肝以抑麻黃、桂枝之性) 水三盞,先煮麻黃一味,令沸去沫,入余藥,同煎至一盞,去渣,熱服,只一服而愈,不再作。

此足太陽手足太陰藥也。《綱目》曰∶觀此一方,足以為萬世模範矣。蓋取仲景麻黃湯與補劑各半服之,但凡虛人當服仲景方者,當以此為則也。

獨有傷暑吐衄者,可用河間法,暫抑陽光。究竟暑能傷心,心氣既虛,暑氣故乘而入之,心主血,故吐衄。心既虛而不能主血,亦不宜過用寒涼以瀉心,須以清暑益氣湯中,加丹皮、生地,兼暑傷氣,其人必無氣以動,以參麥助氣,使氣能攝血斯無弊也。

凡治血症,前後調理,須按三經用藥,以心主血,脾統血,肝藏血,而歸脾湯一方,三經之主劑也。遠志、棗仁補肝以生心火;茯神、龍眼,補心以生脾土;參 術草,補脾以固肺氣;木香者,香先入脾。總欲使血歸於脾,故以歸脾湯名。有郁怒傷脾,思慮傷脾者,尤宜。火旺者,加山梔、丹皮;火衰者,加丹皮、肉桂。又有八味丸以培先天之根。治無餘法矣。

仲景傷寒症中有雲∶誤發少陰汗,動其經血者,下竭上厥,為難治。蓋下竭者,陰血竭於下也。上厥者,陰氣逆於上也。夫血與氣,兩相維附,氣不得血則散而無統,血不得氣則凝而不流,故陰火動而陰氣不得不上奔,陰氣上奔,而陰血不得不從之上溢,陰血上溢則下竭矣。血既上溢,其隨血之氣散於胸中,不能復返本位,則上厥矣。陰氣上逆,不過至頸而止,何能越高顛清陽之位?是以喉間窒塞,心忡耳鳴,胸膈不舒也。然豈但窒塞不舒已哉!陰氣久居於上,勢必龍雷之火應之於下,血不盡竭不止也。

氣不盡厥亦不止也。所以仲景為難治者此耳。然於法外而求至當之治法,則以健脾中陽氣為第一義,蓋龍雷之火,必陰雲四合,然後遂其騰升之勢,若天日清朗則退藏不動矣。故用涼藥清火者,皆以水制火之常法,施之於陰火,未有不助其瘧者也。健脾之陽亦有三善焉,一者,脾中之陽氣旺,如天清日朗而龍雷潛伏也。一者,脾中之陽氣旺,而飲食運化精微,復能生其下竭之血也。況地氣必先蒸上為濕,然後上升為雲。若土無蒸而不濕,則地氣於中隔絕矣。天氣不常清乎,且萬物以土為根,元氣以土為宅,可不理歟!

仲景雲∶陰旺能生陰血,蓋言人之真陽盛旺,自能化生陰血耳。今人不悟其理,但見陰血不足,便用人參、黃 補之,初用一二服之間,火得溫補,略見一效,以為中病,久泥於方,不無反助火邪,蓋令咳嗽氣促,肌肉消爍,往往以致危亡,良可憫哉!

但血本不病,因氣虛而血無所倚,故血亦消亡者,只補其氣,則血自復,即所謂陽旺能生陰血,無陽則陰無以生也。

立齋先生遇星士張東谷談命,時出中庭,吐血一二口,雲久有此症,遇勞即發。

先生曰,此勞傷肺氣,其血必散,視之果在,與補中益氣湯加麥冬、五味、山藥、熟地、茯神、遠志服之而愈。翼早請見雲∶服四物黃連山梔之類,血益多而倦益甚,得公一七吐血頓止,精神如故,何也?先生曰∶脾統血,肺主氣,此勞傷脾肺,致血妄行,故用前藥健脾肺之氣,而噓血歸原耳。

肺為華蓋,至清之髒,有火則咳,有痰則嗽。肺主氣,氣逆為咳,腎主水,水泛為痰,腎脈上入肺,循喉嚨,其支者從肺絡心,屬胸中,故病則俱病也。涎唾中有少血散漫者,此腎從相火炎上之血也。若血如紅縷,從痰中咳出者,引肺絡受熱傷之血也。

若咳出白血淺紅色,似肉似肺者,必死。凡唾中帶血,咯出有血,或血絲,屬腎經。鼻衄出血,咳嗽有血,屬肺經。嘔吐成盆成碗者,屬胃經。自兩脅逆上吐出者,屬肝經。

溺血屬小腸膀胱經。下血屬大腸經。牙宣出血屬胃腎虛火,舌血謂之舌衄,汗孔。出血謂之肌衄,心與肝也。又驚而動血者屬心,怒而動血者屬肝,憂而動血者屬肺,思而動血者屬脾,勞而動血者屬腎。

童子之症,須看先天父母之氣,而母氣尤為重。凡驚風痘疹,腎虛發熱,俱以母氣為主,如母有火者,其子必有火;母脾虛者,子必多脾病;母火衰者,子必從幼。有腎虛症,如齒遲、語遲、行遲,囟門大開,腎疳等症,皆先天不足,從幼調補,亦有可復之天。

肺不特衄血,亦能咳血唾血,胃不特嘔血,肝亦嘔血,蓋肺主氣,肝藏血,肝血不藏,亂氣自兩脅中逆而出之。然總之是腎水隨相火炎上之血也。腎主水,水化液為痰,為唾、為血,腎脈上入肺,循喉嚨,挾舌本,其支者,從肺絡心,注胸中,故病則俱病也。但衄血出於經,衄行清道,吐血出於胃,吐行濁道,喉與咽二管不同也。蓋經者,循經之血,走而不守,隨氣而行,火氣急迫,故隨經直犯清道,上腦而出於鼻為衄。其不出於鼻者,則為咳咯,從肺竅而出於咽也。胃者,守營之血,守而不走,存於胃中者也。若胃氣虛,不能攝血,或為火逼,故令人嘔吐,從喉而出於口也。吐血之熱在腑,衄血之熱在經,雜病衄血為里熱,傷寒衄血為表熱,今人一見吐衄,便以犀角地黃為必用之藥,以犀為水獸,可以分水,可以通天,鼻衄之血,從任督而至顛頂入鼻中,惟犀角能下入腎水,引地黃滋陰之品由腎脈而上,故變對症。凡陰虛火動,吐血與咳咯者,可以借用成功。若陽虛勞力及脾胃虛者,俱不宜也。

凡有實熱者,舌苔必燥而焦,甚則黑,脈來必重按有力也。(然有釜下無火,津液不行,干舌燥症而焦黑者,不可不知。)假熱者,舌雖有白苔而必滑,口雖渴而不能飲水,飲而不欲咽,面雖赤而色必嬌嫩,身作躁而欲坐臥於泥水中,脈來重按空虛,此為辨也。

有飲酒過多,傷胃而吐血,從吐後出者,以葛花解醒湯,加丹皮倍黃連佐之,上下分消,酒病癒,血亦愈矣。有過啖炙爆辛熱等物,上焦壅熱,胸腹滿痛,血出紫黑成塊者,可用桃仁承氣湯從大便導之,此釜底抽薪之法,此皆內之外因,不從本源而得,故可寒涼克削,所謂應犯而犯,似乎無犯之。有曰血從下出者順,上出者逆,一應血溢血泄諸蓄妄行之證,苟非脾虛泄瀉,嬴瘦不禁者,皆當以大黃醋,入和生地汁及桃仁泥、丹皮、丹參、阿膠、黑荊芥、玄明粉、赤芍、當歸之屬,折其銳氣,從大便導之,使血下行,以轉逆為順,然後區別治之。或問失血復下虛,何以當?殊不知血既妄行迷失故道,不去蓄利瘀,轉逆為順,則以妄為常,何以御之?且如婦人之於血也,經水足而為胞胎,則蓄者自蓄,生者自生,及至產育而為惡露,則去者自去,生者自生,何蓄之有?不知此而從事於苓、連、枝、柏,輔四物而行之,未有不傷氣血而敗脾胃者。血既下行之後,多用薏苡仁及百合、麥門冬、鮮地骨皮,嗽渴加枇杷葉、五味子、桑白皮,有痰加貝母,皆氣薄味淡,西方兌金之本藥。如可用獨補者,以地黃麥冬金水二髒之藥相佐用之,雖然書曰失血家須用下劑破血,蓋宜施之於蓄妄之初也。又曰∶亡血家不可下,蓋切戒之於亡失之後也。

陰虛之症,大抵上熱下寒者多,始而以寒涼進之,上焦非不爽快,稍久則食減。又以為食滯不化,加神曲、山楂,再久而熱愈盛,痰嗽愈多煩燥愈甚,又以藥力欠到,寒涼倍迸,而渴泄腹脹之症作矣。乃以枳殼、腹皮寬中快氣之品,不斃何待?是故咳嗽吐血,未必成瘵也。服四物知柏不己,則瘵成矣。胸滿膨脹,未必成脹也。服楂曲不已,則脹成矣。面浮跗腫,未必成水也,服滲利之藥不已,則水成矣。氣滯膈塞,未必成噎也,服寬快之藥不已,則噎成矣。戒之哉!

夫澀可去脫,然氣脫專以氣藥,血脫兼以血藥,亦兼氣藥者,蓋氣乃血之帥也。若陽脫者,見鬼,陰脫者,目盲,此神脫也。當補陽助陰,又非澀劑所能收也。

丹溪雲∶吐血成碗吐出者,甚有出而盈盆者,多是陽盛陰虛,故血不得下行,因火勢炎上而湧出,脈必大而芤,大者,發熱,芤者,血滯與失血也。多屬陽明以其多血多氣也。

吐血有三種,有內衄、有肺疽、有傷胃。內衄者,出血如鼻衄,不從鼻孔出,是近在心肺間,津液出,還流入胃中,或如豆羹汁,或如切 ,(音勘,凝血也)。血凝停胃中,因即滿悶,便吐,或出數斗至一石者是也。得之於勞倦飲食過常也。肺疽者,因酒後熱毒滿悶,吐之時血從吐後出,或一合半合,半升一升是也。傷胃者,因飲食大飽之後,胃中冷,不能消化,便煩悶,強嘔吐,使所食之物與氣共上沖蹙,因傷裂胃,令吐血色鮮正赤,小腹絞痛。若自汗出,其脈緊而數者,為難治也。前人言,諸失血症,身熱則死,寒則生,亦大概言之,豈無熱生而寒死乎?則必兼脈症而後可也。

治血必求血屬之藥,四物是也。川芎血中氣藥,通肝經,性味辛散,能行血滯於氣也。地黃血中血藥,通腎經,其性味寒,能補真陰之虛也。當歸血中之主藥,通肝經,性辛溫,分用有三治,全用能活血,各歸其經也。芍藥為陰分之藥,通脾經,味酸寒,能涼血,治血虛腹痛也。然特論治血病而求血藥之屬者也。若氣虛血弱,又當從仲景血虛,以人參補之,陽旺則生陰血也。若四物湯者,獨能主血分受傷,為氣不虛也。其輔佐之屬。若桃仁、紅花、蘇木、血竭、丹皮者,血滯所宜;蒲黃、阿膠、地榆、百草霜、棕桐灰者,血崩所宜;乳香、沒藥、五靈脂、凌霄花者,血痛所宜;蓯蓉、鎖陽、牛膝、枸杞子、益母草、敗龜板者,血虛所宜;乳酪、血液之物,血燥所宜;乾薑者,血寒所宜;生地、苦參,血熱所宜。特取其證治之大概,以明血藥之屬,豈可以四君、四物,便足以盡氣血之用。

嗽出痰內有血者,名咳血,其因有二,熱壅於肺者易治,不過疏之而已,久嗽損於肺者,難治,此已成勞也。痰中帶血絲者,此陰虛火動,勞傷肺臟也。蓋血雖生於心,統於脾,藏於肝,然實宣布於肺,靜則歸經,熱則妄行,火傷肺絡,血隨咳出,或帶痰中為咳血,吐出多者,為吐血。若喉中常有血腥,一咯血即出,或鮮、或紫、或細屑者,謂之咯血。若鮮紅隨唾而出者,謂之唾血,二者皆出於腎,亦有瘀血內積,肺氣壅逼。若能下降者,更有口中津唾,皆是紫黑血水,如豬血之色晦而不鮮,形瘦體熱盜汗者,為有怫鬱所致也。然唾血責在下焦,蓋陽火煎迫而為之也。腎主唾,足少陰少血多氣,故其症為難治。然咯血亦以為病最重,而且難治者,亦以其肺手太陰之經,氣多血少。又肺者,金象,為清肅下降之髒,金為火所制迫而上行,乃為咯血,逆之甚矣。

《經》曰∶上氣見血,下聞病音,謂喘而咯血,且咳嗽也。是以吐血衄血下血雖去多。

然從肝胃大腸而來、三經氣血俱多,故身涼脈微無害,咳血咯血,是從心肺腎而來,三經皆氣多血少,氣多則火易生,血少則火易識,故漸見脈洪而數,身熱咳嗽,失血雖少,多致不起。

一方治服藥而血不止,是肺上有竅也。用白芨末、豬肺,煮熟蘸食,日三四次,竅為芨末填滿,血自止也。欲知何髒之血,吐在水碗之內,浮者肺血,沉者肝血,半浮半沉者心血,各隨所見,以羊肺肝心熟蘸芨末食之。然須靜養絕欲,方可施治。凡咳血、咯血,最是惡症,其初甚微,漸至不救,以其從心肺來之病也。

有負重為物所壓,或持重遠行,忽心口痛,口鼻出血,俗名傷力吐血,乃肺胃內膜傷損掙破也。若用涼藥愈遏愈出,卒至胃損咳嗽而死,急以人參細末,飛羅面,童便調服最佳,或白芨末,童便調下亦可,但不可服涼藥耳。

諸症失血皆見芤脈,隨其上下以驗所出,大凡失血脈貴沉細,設見浮大,後必難治,以一切血證,身涼脈小者,易治。五氣復也,身熱脈大者難治,以邪氣勝也。

腹脹便血,脈大時絕是逆也。如此者,不及一時而死。

方脈鼻衄齒衄舌衄肌衄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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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氣能通於腦,血上溢於腦,故從鼻而出,名為鼻衄。若因風寒暑濕,流傳經絡,涌泄清道而致者,皆外所因,積怒傷肝,積憂傷肺,煩思傷脾,失志傷腎,暴喜傷心,皆能動血,隨氣上溢而致者,皆內所因,飲酒過多炙爆辛熱,或墜車損撲而致者,皆不內外因也。《原病式》曰∶衄者。陽熱怫鬱於足陽明經。丹溪曰∶衄血出於肺,言肺者,以竅言也。言陽明者,以血海言也。又有洗面而衄,日以為常,猶風行水動,面熱而陽明之火上升,血亦隨之也。若產後口鼻有黑氣及鼻衄者,名胃絕,此症多不可治。遇有此者,急取緋線一條,並產婦頂心發兩條,緊系中指節即止。衄不止而頭汗者,死。

凡血從齒縫中,或齒根出者,謂之齒衄。有風壅,有腎虛,風壅者,消風散外,以祛風擦牙散。腎虛者,以腎主骨,齒者骨之餘,虛火上炎,服涼藥而愈甚者,此屬腎經下虛上盛,宜鹽湯下安腎丸,仍用青鹽炒香附黑色為末,擦之。然少陰氣多血少,故其血必點滴而出,齒亦隱隱而痛,多欲者犯之,亦有胃熱而牙斷出血者,陽明氣血俱多,火旺則血如潮湧,善飲者多犯此,宜清其熱,清胃散主之。

有毛竅中出血者,名曰肌衄。因陽氣怫鬱於內,不能敷揚於外,致陰血上乘陽分,留淫腠理,日久陽氣開發,則陰血不能歸經,故血從毛竅出也。宜開郁清氣涼血之劑,如相火內動,而乘陰分以致熱血沸騰者,宜滋陰降火之劑,前人主乎肺熱,以肺主皮毛也。用男胎髮燒灰撲之,有因大喜傷心,喜則氣散,血隨氣而溢於表者,宜涼心以斂之。

胸前有一孔,常出血水,名曰心漏,用嫩鹿茸去毛,酥炙,附子,炮,去皮、臍,鹽花共末,棗肉為丸,每服三十丸,空心酒下,兼治腎虛腰痛如神。

舌衄者,舌上無故出血如線不止,或如管孔者是也。宜香薷汁一升,日三服,外以槐花炒末,干摻之。耳中出血,少陰火動也。龍骨燒灰,吹入即止。

血分三部,藥有輕重。犀角地黃湯,治上血,如吐衄之類;桃仁承氣湯,治中血,如血蓄中焦下痢膿血之類;抵當湯丸,治下血,如蓄血如狂之類,此治有餘血症之大概也。

大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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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辛熱傷肺,嘔吐血,或一碗半升,名曰肺疽。

大薊根 犀角屑 升麻 桑白皮 杏仁(去皮尖) 蒲黃 桔梗(各二錢) 甘草(炙,五分) 分作二服,水煎。

獨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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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吐血暴甚,昏暈不止。

人參一兩為末,用雞子白調如稀糊,以匙挑服,五更服之尤妙。或用童便沖參汁俱可。

藕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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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吐衄不止。

藕汁 生地黃汁 生蜜(五匙) 大薊汁(各三合) 和勻每服一小鍾,不拘時服。

款花補肺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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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 麥冬(各一錢二分) 五味子(十五粒) 款冬花 紫菀 桑白皮(炒,各一錢) 當歸(一錢五分) 芍藥 知母 貝母 茯苓 橘紅(各八分) 甘草(五分) 水煎服。

丹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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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見血後,脾胃弱,精神少血不止者。

人參(一錢) 黃 (二錢) 五味子(十三粒) 芍藥 甘草 當歸 麥冬(各五分) 水煎服。

必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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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男婦血妄流溢,或吐,或唾,或衄。

小薊 人參 蒲黃 當歸 熟地 川芎 烏梅(去核,各一兩) 每服六錢,水煎服。

一方

治諸血上行,用韭菜汁、薑汁、童便,磨鬱金飲之,其血自清。如無鬱金,以山茶花代之。或用藕節搗汁飲之。或用茅根絞汁飲之,日三服。

一方

治婦人經血逆行,或血腥吐血,韭汁沖童便立效。

滋陰保肺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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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鹽水炒) 知母 天冬(一錢二分) 當歸(一錢五分) 芍藥 生地 橘紅 紫菀桑白皮(炒,各八分) 大粉草(五分) 阿膠(一錢二分,蛤粉炒) 五味子(十五粒) 水煎服。

白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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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咯血並肺損咳血。

白芨(一兩) 藕節(五錢) 為細末,每服一錢,白湯調下。白芨下咽直至血竅,竅填而血止也。

茜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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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鼻衄不止。

茜根 阿膠(蛤粉炒) 黃芩 側柏葉 生地(各一兩) 甘草(五錢) 姜水煎服。

清寧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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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肺不傷脾,補脾不礙肺,凡勞嗽吐血必不可缺,極有效驗。

麥門冬(去心) 生地黃(酒炒,各十兩) 廣橘紅(二兩) 龍眼肉(八兩) 桔梗 甘草(各二兩) 煎成膏,加苡仁(八兩,淘淨炒熟),真蘇州薄荷淨葉(五錢,忌火) 川貝母(二兩),糯米拌炒,米熱去米,俱為極細末,拌勻煎青,時時挑置口中噙化。

紫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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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癆熱久嗽,吐血吐痰。

紫菀(洗淨,炒) 阿膠(蛤粉炒成珠) 知母(忌鐵) 貝母(去心,各一錢)桔梗 人參 茯苓 甘草(各五分) 五味子(十二粒,杵) 水煎,食後服。

癆而久嗽,肺虛可知,即有熱症,皆虛火也。海藏以保肺為君,故用紫菀阿膠以清火為臣,故用知母、貝母、以參、苓為佐者,培土以生金,以甘桔為使者,載藥以入肺,五味滋腎經不足之水,收肺家耗散之金,為久嗽所最宜。

蠟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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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虛勞久咳嗽,多氣喘,或咯膿血。

杏仁(去皮尖,炒黃,另研) 人參 麥冬(去心) 干山藥 貝母(去心) 白茯苓 百合 甘草(炙) 阿膠(各等分) 為末,將杏仁拌勻,每服二錢,水一盞,入黃蠟,皂角子大一塊,同煎七分,食後熱服。

人參固本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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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虛肺熱,喘嗽煩渴,咯血肺痿。

人參(一兩) 天冬 麥冬 生地 熟地(各四兩) 以二冬二地熬成膏,以人參細末和勻,時時挑少許口中噙化。

天一生水,故腎為萬物之元,乃人身之本也。奈人自伐其元,則本不固而勞熱作矣。熱則火刑於金,而喘嗽生焉。二地補腎為君,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也。二冬保肺為臣,虛則補其母也。火刑金而肺氣衰,非人參莫可救援,東垣所謂無陽,則陰無以生也。況肺主氣,氣根於丹田,人參大補元氣,氣者,水之母也。人參之用,無所不宜,以氣藥引之則補陽,以血藥引之則補陰,倘泥於肺熱傷肺之說,則孤陰不長,不幾坐而待斃耶。

肺癰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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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癰者,勞傷氣血,內有積熱,外受風寒,胸中滿急,隱隱作痛,咽干口燥,時出濁唾腥臭。若吐膿如米粥者,死。脈滑數,或實大,凡患者右脅按之必痛,但服此湯,未成即消,已成即潰,已潰即愈,屢用屢驗者也。

桔梗 金銀花 黃 (炒) 白芨(各一錢) 薏苡仁(五錢) 甘草節 陳皮(各一錢二分)貝母(一錢六分) 甜葶藶(八分,微炒) 姜水煎,食後徐徐服。新起加防風一錢,去黃;潰後加人參一錢;久不斂加合歡皮,一名夜合即槿樹皮一錢。

十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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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癆症吐咯嗽血,用此止之。

大薊 小薊 柏葉 荷葉 茅根 茜根 大黃 山枝 丹皮 棕櫚皮(各等分) 各燒灰,存性,研細,用紙包碗,蓋地上一夕,出火毒,用時將白藕搗汁,或蘿蔔汁,磨京墨半碗,調服五錢,食後下,如病勢輕用此立止,如血出成升斗者,用花蕊石散止之。

血屬陰,反從火化,故其色赤為陽所動則血菀於上,使人薄厥,黑屬壬癸,見黑則止者,火見水而伏也。故用灰與墨汁,苦澀之味,苦能勝火,澀可固脫,更得童便引之下行尤盡折服之妙,勝於蘿蔔藕汁也。

花蕊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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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內崩損,涌噴出血斗升,用此止之。花蕊石火鍛存性,研如粉,用童便一鍾,煎溫調末三錢。甚者五錢,食後服。如男用酒一半,女用醋一半,與小便一處,和藥服之,使瘀血化為黃水,次以後獨參散補之。

獨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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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後服此藥補之。

大人參(二兩) 上水二鍾 棗五個煎,不拘時,細細服之,服後宜熟睡一覺,次服諸藥除根。

一方

神治血症。用生韭、生藕、鮮荷葉、京墨、側柏葉、生地各取汁一杯,沖童便服。

其生地、柏葉研爛;以童便和方能得汁。

濟生麥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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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衄血不止。

麥冬 生地(各等分) 每服一兩,水煎服。

肘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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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齒血不止,以苦竹茹醋浸一宿,含之。

本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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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牙痛風熱,斷出鮮血,以至崩落口臭。大黃米泔浸軟切片,生地黃大者,薄切,二味旋切,各用一二片合定貼所患牙上,一夜即愈,未痊再如前用。

犀角地黃湯

治血積胸中,吐血衄血。

見兒科吐血門。

歸脾湯

治思慮傷脾,心多健忘,其血妄行。

見健忘門。

方脈癆瘵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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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列丹溪、節齋,專主滋陰降火,以寒涼立論數篇,理淺易窺,以寒治熱,似乎平正,殊不知苦寒入胃,生意潛消焉。望其滋生化育,或稟賦偏陽之人,希可偶合,暫抑陽光,終非久服調養此其弊也。後列諸賢補水配火及水中補火,調心補腎,扶脾保肺諸篇,理奧難明,以溫除熱,補脾保肺養陽生陰,似拙似迂實乃根本,澄源之至要,有得無失愈遠愈佳,此其功也。二者並存,學人細心熟玩,為功為弊一目了然,便知有所趨向,以理淺者,首揭之,猶易入門而可登堂入室也。

五臟各一,惟腎有二,左藏真水,右為相火,少年之人,嗜欲無節,致傷真陰,相火尤旺,火寡於畏,自下衝上,自里達表,故名骨蒸癆瘵。其症有二,火沖於上焦者,發熱之中則兼喘嗽痰血,肺痿肺癰等症;火結於下焦者,發熱之中則兼淋濁燥結,遺精盜汗,腹痛驚悸等症。然火與元氣,勢不兩立,一勝則一負。《經》曰∶少火生氣,壯火蝕氣。可見,火為元氣之賊,火既熾而氣傷矣。氣傷則不能運化水谷,水谷停留,而為濕熱生蟲生積之所由也。治之之法,滋陰降火,是澄其源也。消痰和血取積追蟲,是潔其流也。醫者,可不補虛為主,而兼去邪乎。

人之一身,陰常不足,陽常有餘,況節慾者少,過欲者多,且夜氣宜靜,靜則神藏,宵歡縱恣,反擾動之,精血既虧,相火必旺,火旺則陰愈消,而癆瘵咳嗽、咯血、吐血等症作矣。故宜常補其陰,使與陽齊,則水能制火,水升火降,斯無病矣。故丹溪先生發明補陰之說,謂專補左尺腎水也。古方滋補藥,皆兼補右尺相火,不知左尺原虛,右尺原旺,若左右平補,依舊火勝於水,只補其左制其右,庶得水火俱平也。右尺相火,固不可衰。若果相火衰者,方宜補火,但世之人火旺致病者,十居八九,火衰成疾者,百無二三。且人在年少,腎水正旺,似不必補。然欲心正熾,妄用太過,至於中年,欲心雖減,然少年斫喪既多,焉得復實?及至老年,天真漸絕,只有孤陽,故補陰之藥,少以至老,並不可缺。丹溪發明先聖之旨,以正千載之訛,其功甚哉!

癆熱之症,不盡屬陰虛,亦有陽邪入里,傳為骨蒸,漸成贏瘦者。故《玄珠》曰∶五行六氣,水特其一耳。一水既虧,豈能勝五火哉?!醫不知邪氣未除,便用補劑,邪氣得補,遂入經絡,至死不悟。夫涼劑能清火養水,熱劑能補火燥水,理易明也。惟無熱無積之人,脈微無力,方可補之,必察其胃中左右腎,二火果虧,後用補劑可也。

葛先生曰∶萬病莫若癆症,最為難治。耽嗜酒色,耗散真元,嘔血吐痰,發熱倦怠,面白頰紅,口燥咽干,遺精白濁,盜汗自汗,重則半年而斃,輕則一載而死。滑伯仁曰∶患癆病者,當治於微病之初,莫治於已病之後。若正氣既衰,邪氣獨盛,服藥無效,針灸無功。節齋曰∶男子二十前後,色飲過度,損傷精血,必生陰虛火動之病,睡中盜汗,午後發熱,哈哈咳嗽,倦怠無力,飲食少進,甚則痰涎帶血、咯唾出血,咳血、吐血、衄血,身熱脈沉數,肌肉消瘦,此多癆瘵,最重難治。輕者用藥數十服,重者期以歲年。然須病患堅心定志,絕房室,息妄想,戒惱怒,節飲食,以自培其根,否則,雖服良藥無用也。此病治之於早則易,若到肌肉消爍,沉困着床,尺脈沉取細數則難為力矣。又忌大服人參,若曾服過多者,亦難治。誠恐陰虛火盛者,氣得補愈盛,而反耗其陰血矣。今制一方,於後凡見潮熱盜汗、咳嗽倦息,趁早服之。

川芎 熟地 天冬(去心、皮) 知母(蜜水拌炒,各一錢) 白芍(炒) 當歸白朮(各一錢三分) 生地黃(酒浸) 甘草(炙,各五分) 黃柏(蜜水拌炒) 陳皮(各七分) 乾薑(三分,炒紫色) 上銼,用姜水煎,空心溫服,隨症加減。

以上方論,專主滋陰降火,以寒治熱。

凡右尺洪大有力,或性稟偏陽者,藉此暫抑陽光。然終非濟生之本了。

凡五臟六腑,氣血不足為虛,虛甚而臟腑經絡有虧為損,故《內經》之論虛癆,惟是氣血兩端,毋論勞心勞力,皆能損傷精血,而其房勞更甚者,蓋形與神俱勞,而精與氣均損,皆足以漸染成癆也。至巢氏始分五臟之癆,七情之傷,甚而分氣、血、肌、精、筋、骨之六極,又分腦、髓、五房、胞絡、骨、血、筋、脈、肝、心、脾、肺、腎、膀胱、膽、胃、三焦、大小腸、肉膚、皮、氣之二十一蒸,《本事方》更分傳屍鬼疰,至於九十九種,其鑿空附合,使學人,惑於多歧,用方錯雜,宜遵《內經》為式,第於脾腎分主氣血,及以真陰真陽究心,則瞭然矣。

身中有三∶曰元精、曰元氣、曰元神。三者,乃身中之真精真氣真脈也。精乃臟腑之真,非榮血之比,故曰天癸。氣為臟腑之大經,為動靜之主,故曰神機。脈為天真委和之大氣,《經》謂其名有三,曰命之本,氣之神,形之道,其機運升降,皆隨氣而動,因血而榮,精氣資始,相生不失以養一身,為人之司命,形質之體用也。若精不足則氣失資化,氣不足則血失所榮,血不足則氣無所附,天真散亂,而病生焉。氣虛則惡寒,血虛則發熱,寒熱交困,氣血愈傷,百病踵至矣。

《靈樞》曰∶兩神相搏(陰陽夫婦),合而成形,當先身生,是謂精。上焦開發,宜五穀味,熏膚充身澤毛,若霧露之溉(溉灌)是謂氣。腠理髮泄,汗出溱溱,是謂津。谷入氣滿,淖澤注於骨,骨屬屈伸,泄澤補益腦髓皮膚潤澤,是謂液。中焦受氣,取汁變化而赤,是謂血。壅遏營氣(約束也下),令無所避,是謂脈。精脫者耳聾,(腎衰),氣脫者目不明,(清陽不升),津脫者,腠理開,汗大泄(如油如珠者,謂之絕汗)。液脫者,骨屬屈伸不利,(筋失所養),色夭,腦髓消,脛酸,耳數鳴。血脫者,色白,夭然下澤其脈空虛(脈為血府)。

《靈樞》曰∶人之血氣精神者,所以奉生而周於性命者也。經脈者,所以行血氣,而營陽陰,濡筋骨,利關節者也。衛氣者,所以溫分肉,充皮膚,肥腠理,司開闔者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適寒溫,和喜怒者也,是故血和則經脈流行,營覆陰陽,筋骨勁強,關節清利矣。衛氣和則分肉解利,皮膚調柔,腠里緻密矣。志意和則精神專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五臟不受邪矣。寒溫和則六腑化谷,風痹不作,經脈通利,肢節得安矣,此人之常平也。五臟者,所以藏精神血氣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化水谷而行津液者也。

心肺屬陽在上,損則色敗,腎肝屬陰居下,損則形萎。虛證不屬於氣,即屬於血,五臟六腑莫能外焉,究之獨重乎脾腎,腎系先天元陽,脾生後天氣血,水為萬物之元,土為萬物之母,二髒安和,一身皆治,百疾不生,蓋脾具坤柔之土德,實有健運之干功,土為金母,金乃水源,脾安則土不凌水,水安其位,故脾安則腎安也。腎兼水火,腎安則水不挾肝上泛而凌土濕,火能益土,蒸腐而化精微,故腎安則脾愈安也。孫真人云∶補脾不如補腎;許學士雲∶補腎不若補脾。兩先生深知二髒為生人之本,又知二髒有相贊之功,故其說似背,其旨實同也。救腎者,必本於陰血,血主需之,血屬陰主下降,虛則上升,當斂而抑,六味丸是也。治脾者必本乎陽氣,氣主煦之,氣為陽主上升,虛則下陷,當升而舉,補中益氣湯是也。是補腎理脾,法當兼行矣。然方欲以甘寒補腎,其人減食。又恐不利於脾,方欲以辛溫快脾,其人陰陽,又恐愈耗其水,兩者並沖,而較重脾土,以脾上交於心,下交於腎故也。若腎大虛而勢危困者,則於峻補真水之中,再補真火,則不獨腎家之水火和平,而補土之功,亦寓於中矣。

丹溪治陰虛之證,用四物加黃柏、知母,今用之而不效何哉?蓋人稟偏陽偏陰之質原不同,古今濃薄之異復迥別,即丹溪雲∶實火可瀉,虛火可補,癆症之火虛乎實乎?焉可瀉也?此不過暫抑陽光則可。若久賴以滋陰長養,即偏陽之人,亦不能變天地陰寒肅殺之氣,而為陽和長養也。且陰既虛矣,火必上炎,而歸芎氣辛味溫,非滋虛降火之藥,川芎上竄尤非陰虛陽浮者所宜。生地甘寒,非胃弱痰多者所當。知柏苦寒,雖似滋陰其實燥而損血,非龍火所宜,且傷胃也。血藥常潤,且脾傷也。陰慘之藥,何能化育乎?且虛癆之疾百脈空虛,非粘膩之物,不能實也。精血枯涸,非滋潤濃味濡之,不能潤也。惟當調心補腎,溫養滋補,氣血斯長,本元自復,以久取效,始終尤以脾胃為主。如吐血病,每以脾胃收功,咳嗽症,兼脾腎藥為主,去病之功已在於斯,其發生氣血,長養精神,為心腎化源之機者,尤在於是也,故食少不能生化精血,縱加峻補,不能成功,且見癆症之死,多死於泄瀉,泄瀉之因,多由於寒涼,誠可痛戒矣。但有輒以桂附溫熱為事者,此惟火衰者宜之,倘燥熱之人,內無精血者,不堪當此猛劑,能無助火為害者,故獨用熱藥者,猶釜中無水而進火也。過用寒藥者,猶釜下無火而添水也。非徒無益而反害之。

夫脾為至陰化源之本也。但當甘溫,生發胃中元氣,而熱自除。若以滋陰降火為事,則既傷胃中生發之氣,況虛人氣有降無升,秋冬肅殺之氣多,而春夏生長之氣少,病既肅殺,而藥復肅殺之,能不速其斃乎。況虛人中氣脾胃衰弱,自不能滲濕,運化飲食,致變精微,乃遂其陰火蒸爍,猶水煮為鹽,釀成濕熱而成痰,不思壯其資生之本,而偏用清熱消痰之劑,則脾愈虛,愈虛愈濕,愈濕而痰愈多,益令胃傷而減食,脾傷而泄瀉,所謂治熱未已,而中寒復起矣。

夫陽者氣,陰者血,元陽虧敗,則陽虛生外寒,寒邪損陽,肺為氣主,肺損而下終於腎,真陰虧敗則陰虛生內熱,熱邪損陰,腎為精本,腎損而上及於肺,故有真陰真陽之論,精為陰,人之水也。氣為陽,人之火也。水中不可無火,無火則陰勝而寒病生,火中不可無水,無水則陽盛而熱病起,水虧者,大補真陰,火虛者,大補元陽。然真陽之衰敗,由於真陰之虧損,故配水配火之功,潛心默會,治癆之法盡矣。

五勞者,五臟之勞,皆因動作勉強,用力過度曰勞。又曰∶受氣貪慾則為勞;《經》雲∶勞之成也,男子因精不足,婦女因血不流。夫男女以精血為本,精虧血閉,而勞已成。然男女皆有精,不必以男精女血為辨,總不外乎五臟之有傷。治者,須當審明傷於何髒?或陰,或陽,對髒對症而調補之。如飢與食,渴與飲,方能有濟。如憂愁思慮,或曲運神機,則傷心,心傷則脈極,持重遠行。或盡力謀慮則傷肝,肝傷則筋極。飲食勞倦,或意外過慮則傷脾,脾傷則肉極。形寒飲冷,或預事而憂則傷肺,肺傷則氣極。

醉以入房,或矜持志節則傷腎,腎傷則骨極,精極者,即臟腑精氣衰竭,齒發枯落,形體皆極也。故有五勞之名,如志勞、心勞、思勞、憂勞、瘦勞是也。六極之謂,如氣極、血極、筋極、骨極、肌極、精極是也。七傷之別,如陰寒陰痿,里急精枯,精少精清,陰下濕,小便數,臨事不舉是也。然勞病本不自生,或抑鬱成勞,多氣成勞,傷風不醒成勞,男女失配,積想成勞,傳染成勞,產怯成勞,所因雖多,未有不因虛弱勞傷心腎精血耗損而得,精竭血燥,則勞生焉。蓋心主血,腎主精,心本熱虛則寒,腎本寒虛則熱,腎水既少,豈能反為寒病?《經》雲∶足少陰虛,則口苦舌干,足下熱而痛,故治水虛火實而熱者,惟宜重濁補陰為主,有專事溫熱補陽為治者,以為人之陰中,有水有火,水虛者固多,火衰者,亦不少,未有精已竭而元陽不衰者,故議補陰以陽為主。況腎本寒,補助實資於溫,可以發揚腎氣,則陰陽交蒸而精生,雖然貴宜審其陽虛陰虛,而濟之以配水配火,救其偏而使之平,則無弊矣。大寒則愈虛其中,大熱則愈竭其內,補陰之外更有補養脾胃一法,蓋土為萬物之母,水為萬物之源,治虛補其生我,治勞補其助我,土健則金生,金生則水旺,水旺則虛火有制矣。但補腎者,主乎陰精,救脾者,主乎陽氣,甘寒補腎,不利於脾,辛溫快脾愈傷其水,故貴宜補腎之中不脫扶脾,補脾之中不忘滋腎。且虛勞咳嗽,肺金之病也。然脾喜溫燥,肺喜清潤,保肺則礙脾,補脾則礙肺。若是則惟有補陰劑中,佐以補火一法,以補土之母則火降下,而肺金自寧。元陽藏納而脾宮健運,蓋脾有生肺之能,肺無扶脾之力,故補脾尤要於保肺,滋水必兼乎保火,脾元固而化源生,真陽固而陰道長矣。但藥能治病補虛,不能移情易性,大宜絕房欲,節飲食,戒惱怒,遠憂慮,以卻癆病於未牢。若至聲啞咽痛,肉脫世瀉,痰多聲嘶汗出,一側眠,肛門生瘡,脈弦數而細,或浮洪而大,如是等候,雖有盧扁,難為力矣。張三錫曰∶勞傷五臟皆能成瘵,獨肺勞莫治。蓋肺中藥餌難及,滋陰清肺,在肺難見其功,於脾易增其病耳。

人身之陰,難成而易虧,所謂受於天,與谷氣並而充身者也。然益陰之藥,必無旦夕之效。夫精氣久己衰微,欲使水中之火,溫養胃氣而滋化源,惟有緩以圖之,不宜於助陽,亦不宜於抑陽。蓋助陽必至亡陰,抑陽必用純陰,純陰之劑,與胃氣不相宜,更得秋冬肅殺之氣矣。助陽之藥能扶胃氣於片刻,飲食亦因而加倍,有似神強氣旺,未有不驟喜者,久之陽愈盛而陰愈爍,故助陽抑陽,豈可施於陰虛之人乎?先賢治勞,不敢過用參 ,正恐陽旺而陰消耳。

《精血篇》曰∶男子精未滿而御女以通其精,則五臟有不滿之處,異日必有難狀之病,誠至言也。有形之陽,與無形之陽,何也?無形之陽即命門之相火也。晝則動而施用於心,夜則靜而歸藏於腎,生氣之原,無形之虛,故曰無形也。有形之陽,即君主之心火也,心火乃我後天日用之火,而生於命門,故心胞絡繫於命門,而相火附焉,經言七節之旁,中有小心,正謂此也。然心火。若不生於命門,則《內經》不言益火之源,以消陰翳。夫源字之義,有母字之理存焉,是以君火,乃有形之實,可以水滅濕折,相火乃無形之虛,不可以水滅濕折,惟當從其性而伏之。由此觀之,則無形之陽與有形之陽,判然明白矣。

《經》曰∶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其傳為風消,為息賁者,死不治。謂二陽之病發於心脾,心脾之所以病者,在於不得隱曲,蓋心主血,脾統血,婦人百病皆自心生。若憂思抑鬱,扼腕不可告人,以致心氣結而心火燔,由是心血虧耗,而出納之用已竭,且母能令子虛,脾不健運而食少矣,食少則胃氣益虛,肺失所養,氣乃滯而不行,水精不能四布,無以滋長腎陰。腎主二便,腎虛則大腸無所稟,而傳道失常。《經》雲∶飲食入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大腸主津小腸主液,腎少母陰,則心火轉熾,而小腸之腑傷,脾不散精,則肺金少養,而大腸之腑涸,所謂二陽之病發心脾也。蓋水谷之氣入胃,清者為榮,濁者為衛,人身榮血充溢,以奉生身者,全賴谷氣之盛,化其精微,榮於臟腑,令胃既少納受,大腸少傳送,則胃與大腸之津液俱干,將何榮血而充經脈乎?此脈閉而經血涸,月事不以時下也。夫萬物遇風而萎癟,風消者,肌肉盡削,如風消之也。息賁者,肺陰枯竭,胸中膻中之氣,呼吸壅塞,息賁而喘急也。病傳至此,已屬大危。若猶未也。庶可施治於未然,後賢有雲∶童男室女,積想在心,多致勞損。在男子則神色先散,女子則月水先閉,此之謂歟。

陰陽交而天地泰,精氣合而人身安,人身一小天地也。人中以上,眼與耳鼻竅俱偶,即易之坤,人中以下,口暨二便竅俱奇,即易之干。陰在上,陽在下,所以保泰也。陰主受而陽主施,所施過於所受,則病生焉,故貴節慾以保其天真,精氣二字從米,是精氣皆生於米也。故曰∶得谷者昌,失谷者亡。人之所恃以生者,精氣也,衛氣也,榮氣也。精氣也,從腎之所生;衛氣者從肺之所生;榮氣者,從肝心之所生。三者之氣,雖各有所自,然合而一之則均以脾胃為本,《經》曰∶脾者,孤髒以灌四旁;又曰∶五臟皆稟氣於胃,故古人有補腎不如補脾之論也。

八味丸者,張仲景所制之方也。君子觀象於坎,而知腎中具水火之道焉。夫一陽居於二陰為坎,此人生與天地相似也。今人入房盛而陽事易舉者,陰虛火動也。陽事先萎者,命門火衰也。真水竭則隆冬不寒,真火息則盛夏不熱,是方也。熟地、山萸、丹皮、澤瀉、山藥、茯苓,皆濡潤之品,所以壯水之主,肉桂、附子,辛潤之物,能幹水中補火,所以益火之原,水火得其養,則腎氣復其天矣。益火之原,以消陰翳,即此方也。益脾胃面培萬物之母,其利搏矣。《精要》雲∶久服必肥健而多子,見壯補精血之驗也。仲景曰∶氣虛有火,用腎氣丸補而逐之;又曰∶八味丸者,水泛為痰之聖藥。丹溪雲∶久病陰火上升,津液生痰不生血,宜補血藥以制相火其痰自除。易老雲∶八味九治脈耗而虛,西北二方之劑也。金弱水勝火少火虧,或脈鼓按之有力,服之亦效。(張)按∶人身所生疾病,未有不因陰陽失調,水火偏勝,況癆怯本由臟腑氣血內起之病治之者,尤宜於陰陽水火,條分縷析,調之適之,以平為已,則病不攻而自退。八味丸一方,誠如用兵之八陣,立法周匝不能出其範圍也,蓋無陽則陰無以生,所以有桂附,無陰則陽無以生,所以有熟地、山茱,先天之真陰真陽,既已並補,更入茯苓、山藥,以助脾胃,使化源有自,而後天之生發無窮,牡丹皮以去陰分之伏熱,澤瀉以瀉龍雷之邪火宿水,更同茯苓淡滲,搬運諸藥下趨。蓋一瀉一補,則補勢得力、倘有君無使則獨力難行,其中變化神而明之,難以言盡。如左尺洪數,而陰甚不足者,熟地可加;右尺微細而陽甚中不足者,桂附可加;左關無力,肝氣不足者,山茱可加;右關無力,脾胃不足者,茯苓、山藥可加;胃火骨蒸倍甚者,丹皮可加;陽余陰虧之甚者,桂附可減;胃弱中氣虛寒之甚者,丹皮可去;燥涸有陽無陰者,澤瀉可去;孤陽浮越,腎氣不能斂納者,更加五味子,以助山茱之酸收;陽虛精血虧甚者,更加鹿茸、河車,精血有情之品,以助峻補草木之功;腎虛不能納氣,氣留上焦,上實下虛者,更入牛膝以助下行;脾腎虛寒,不能蒸腐閉藏而為晨瀉者,更入補骨脂菟絲子,以兼補脾腎之陽,為先天後天之藥,是皆佐使之所宜∶可以共劑而贊助成功者也。至白朮、當歸、人參、黃 、仙茅、首烏之類,俱有大力,但性稟不同,所類非一,何能逐隊爭功?且補氣補血,與補真陰真陽,尚有異也。倘混施加入,各持己力,紊亂經絡,彼此牽制,非徒無益也。至如枸杞、覆盆、蓮肉之類,力量太緩,多加一味,多緩一分,難圖速效矣。

八味丸有以淡鹽湯送之者,取鹽能潤下而軟堅,有虛火者,引而下之也。米湯送之者,取脾果恬淡之真味,生精最速,因補腎以及脾也。白湯送之者,不疾不徐,不熱不燥也。溫酒送之者,取行藥力更快,冬天可以御外寒也。有煎補中益氣湯送之者,必因元氣下陷之症,既欲固其根本,復慮走下太速,下實上虛,更提中氣以升之,使三焦元氣常在也。煎理中湯以送下者,必脾腎沉寒,先理中宮,可能達下也。煎生脈散以送之者,取金能生水,使子母相生,肺之氣注於腎而為衛也。如此煎湯送丸,皆因病急不能久延,標本須得並顧,故借藥煎之銳氣,以開前導之先功,運送水火之神丹,鎮納丹田,以保元陽之永固,煎劑之功少過,丸餌之性復萌,從根本以及三焦,陽和常在,意深遠矣。況人生百病雖多,而最重莫大於風癆臌膈四症,是藥久服,真火固注丹田,虛風何由驟起,中風之症,可無慮矣。甘溫能除大熱,滋補精血易生,骨蒸伏熱,無地可容,癆症之成,自難牢固,真火既充於下,元氣自長於中,健運如常,中滿何有?臌症之患更無慮也。釜下有火鍋飯自熟,游溢精氣,水精四布,燥澀膈噎,何患成之?大症既可消弭,小病斷難沉困,誠衛生之至室,立命之神丹。(張)特創此服法,以補古人之未盡。

錢氏減桂附,名曰六味地黃丸,以治小兒,謂小兒純陽故也。凡腎虛不能制火者,此方主之,腎中非獨水也,命門之火併焉。腎不虛則水足以制火,虛則無所制而熱症生矣。名曰陰虛火動,河間所謂腎虛則熱是也。今人足心熱,陰股熱,腰脊痛,率是引症,乃咳血之漸也。熟地、山茱味濃者也。《經》曰∶味濃為陰中之陰,故能補少陰滋腎水。澤瀉味咸,咸先入腎,地黃、山藥、澤瀉皆潤物也。腎惡燥,須此潤之,此方所補之水,無形之水,物之潤者亦無形,故用之,丹皮者,牡丹之根皮也。丹乃南方之火,以牡而非牝屬陽,味苦辛,故入腎而斂陰火,益少陰平虛熱。茯苓味甘而淡,甘從土化,土能防水淡能滲泄,故用之以制水髒之邪。熟地溫而丹皮涼,山藥澀而茯苓滲,山茱收而澤瀉瀉,補胃而兼補脾,有補而復有所瀉,相和相濟,以成平補之功,乃平淡之神奇,所以謂古今不易之良方,益脾胃而萬物之母,壯水之主,以鎮陽光,即此藥也。六味加五味子名曰都氣丸,述類象形之意也。

滋陰降火者,乃謂滋其陰則火自降,當串講不必降火也。蓋二尺各有降陽水火,互相生化,當於二髒中各分陰陽虛實,求其所屬而平之。若本人脈虛弱而細數者,是左腎之真陰不足也。用六味丸,右尺脈遲軟,或沉細而數欲絕者,是命門之相火不足也。用八味丸,至於兩尺微弱,是陰陽俱虛,用十補丸,此皆滋其先天之腎源,實萬世無窮之利自世之補陰者,率用黃柏、知母,反戕脾胃多致不起,不能無遺害於世。

病熱作渴,飲冷便秘,此屬實熱。惡寒發熱,引衣蜷臥,此屬逆冷。大便清利,此屬真寒。人皆知之,至於煩擾狂越,不欲近衣,欲坐臥泥水中,此屬假熱之症,甚者煩極發躁,渴飲不絕,舌如芒刺,兩 燥裂,面如塗朱,身如焚火,足心如烙,吐痰如涌喘急咳嗽,大便秘結,小便淋瀝,六脈洪大無倫,卻似承氣白虎湯症。然承氣白虎,入口即斃,此腎陰虛極,陽無所附,浮散於外,非實火也,當急以加減八味丸料一斤,納肉桂一兩,水頓煎,五六碗,冰冷與飲,諸症自退,翊日必畏寒脈脫,真候自現矣。

當峻補其陽,急以附子八味丸料煎服自愈,此症與脈俱變其常,不可以常法治之者也。

若有產後及大失血後,陰血暴傷,必大發熱,亦名陰虛發熱,引陰字正謂氣血之陰。

若以涼藥正治立斃。正所謂象白虎湯症,誤服白虎湯必死。然雖陰氣大虛,亦不用四物,蓋有形之血不能速生,幾希之氣所當急固,須用獨參湯類,使無形生出有形來,此陽生陰長之妙用也。然氣虛血虛均是內傷何以辨之?蓋陰虛者,面必赤,無形之火戴於上也。若是陽症,火入於內,面必不赤,其口渴甚,腎水乾枯,引水自救也。口雖渴而舌必滑,脈雖數而尺必無力,甚者,尺雖洪數而按之必不鼓,此為辨耳。雖然,若其人曾服過涼藥,脈必反有力而鼓指矣,是逼陽於外,假有力也。戴復庵雲∶服涼藥而脈反加數者,火郁也。直升宜補切忌寒涼。犯之必死,毫釐之差,枉人性命,慎哉!

有腎虛火不歸經,大熱煩渴,目赤唇裂,舌上生刺,喉如煙火,足心如烙,脈洪大無倫,按之微弱者,宜十全大補湯,吞八味丸,或問燥熱如此復投桂附,不以火濟火乎?曰∶心胞相火,附於命門,男以藏精,女以系胞,因嗜欲竭之火無所附,故厥而上炎,且火從腎出,是水中之火也。火可以水折,水中之火不可以水折,桂附之火同氣而味辛,開腠里,致津液,通氣道,踞其窟宅,而招之同氣相求,火必下降矣。是則桂附者,固治火之正藥歟。

坎,干水也,氣也。即小而井,大而海也。兌,坤水也,形也。即微而露,大而雨也。一陽陷於二陰為坎,坎為水氣,潛行地中,為萬物受命根本,故曰潤萬物者,莫潤乎水,一陰上徹於二陽為兌,兌以有形之水,普施於萬物之上,為資生之利澤,故曰∶說萬物者,莫說乎澤,明此一水可以悟治火之道矣。心火者,有形之火也。相火者,無形之火也。無形之火,內燥熱而津液枯,以五行有形之兌水制之者,權也。吾身自有上池真水氣也。無形者也。以無形之水沃無形之火常而可久者也。是為真水真火升降既宜,而我既濟矣。醫家不悟先天太極之真體,不窮無形火水之妙用,而不能用六味八味之神劑者,其於醫理,尚欠大半,此趙氏之論,深得水火之原,而得水火不易之治法矣。(張)按∶百病之來,莫不因火,而火之發,莫不陰虛,而虛之本,莫不由腎,蓋水為萬物之原,火為萬物之父,其原其父並根於腎也。凡腎元充足者,則萬象俱安,而疾病無矣。故有心病而兼腎者,脾病而兼腎者,肝病而兼腎者,肺病而兼腎者,四髒有病,不脫乎腎,且人之賴以有生者,全仗陰陽水火為用,而腎乃陰陽水火之總根。設陰陽失調水火偏勝,百病生焉。而治法之救陰者,無非壯水,補陽者,無非益火。然腎為水髒,更為火髒,故救陰補陽者,不求水之主,火之原,舍水火之髒而棄六味八味,則不得其門從何而入?猶植樹者,而欲舍其根,焉可望其生發耶!惟脾胃驟虛且寒,則溫補自從中治,而有補中理中之設,久則亦責之於腎,更有八味加補骨脂、五味子之設也。其餘不論內外,眼目口齒,胎產男婦百病,且屬陰虛陽虛及假陰假陽之症,莫不尊此為聖藥。

真陰不足,則孤陽無根據,游火易於浮越,故宜甘溫甜靜之劑以養之,酸咸斂納之味以藏之。人但知氣有餘便是火,不知火之餘即是氣,或為喘滿,或為煩悶,有餘者病氣也。病氣之有餘,正氣之不足也。凡飲食之氣滯,可以利之、行之、順之、理之。若浮越之陽氣,惟宜導之、納之、斂之、塞之,以補為消,此氣乃生身之本,非同飲食之滯也。若用順氣之藥,適足以開走泄元氣之端,辛燥之藥,反足以致耗竭律液之患,即芎歸陳皮之類,辛香而潤,亦可引動無根之氣,升越失守之火,上乘而為患也,故並宜戒之。且元氣既傷胃氣必弱,香美之食人口未甘,何況異味藥餌?雖開胃扶脾之品,寧無傷脾倒胃之虞!故尤宜切忌。異香惡味之藥,到口便傷胃氣,何能人腹奏功?此(張)之鄙見也。

四物以補血,四君子以補氣,四君子溫藥也。補氣而兼能生血,四物滯劑也。未能補血,先傷胃氣,且味辛溫,不能以補真陰。(張)長沙用人參生新血,陽生陰長也,以血難驟補,恐緩不及事,故血脫而補氣。夫參色黃白,而味甘溫,形色氣味,俱能補氣生血,近世以其難得,而以 術代之,孰知力小難成大功,且性味更相懸絕,蓋黃固表,專升衛氣,白朮燥濕,能閉濁氣,非若人參之沖和而純粹。可以補接真神,而為,虛靈之用也,諸虛以人參為君,猶人以谷氣為主,但視虛實為增損耳。長沙治傷寒之聖,外感且然,而況於內傷者乎?氣虛則生脈散,不言 術,血虛則三才丸,不言四物,洞然於中矣。

丹溪治陰虛發熱,於血藥四物湯,亦分陰陽,血藥之動者為陽,芎歸是也。血藥之靜者為陰,地芍是也。血之陰不足者,雖芎歸辛溫,亦不用。血之陽不足者,雖薑桂辛熱,亦用之,此深得補陰之旨者矣。然天地之道,陽常有餘,陰常不足,而人身亦然。

故血者,難成而易虧,況草木無情,安能生血?不過以地芍能養五臟之陰,芎歸能調營中之氣,陰陽調和,而血自生耳。若夫失血太多,氣息幾微之際,慎勿與之!蓋四物陰類,非所以生物者也,當重用參、 ,故曰脫血者,先益其氣,蓋有形之血,不能速生,而無形之氣所當急固。若與四物則芎歸辛竄,耗氣動血,反致氣血俱亡而死矣。故諸虛損及胃虛氣弱之人,皆不宜多服。

夫精生於血,而陰從陽長,故補氣補血均不可少。然氣有生血之功,血無益氣之理,故曰∶獨陰不長;又曰∶血脫補氣;又曰∶甘溫能除大熱。皆以春夏之令可以發育,秋冬之氣不能生長,且虛癆受補者可治,不受補者不治,葛可久神於治癆,其方多用人參,丹溪專主滋陰。然用人參者,十有六七。自好古肺熱傷肺之說一起,從而和之者有人,以致後學持疑莫決,殊不知金氣大傷,非參不能保之,且土旺而金生,勿拘拘於保肺,木旺而火熄,毋汲汲於清心,要知火與元氣,勢不兩立,一勝則一負,非此空中生出有形之藥,何能以噓既敗之陽和,而挽回垂絕哉!若不知虛火宜補,而誤投苦寒,受症百出,莫可救矣。

吳鶴皋曰∶凡人之身,有真火焉,寄於右腎,行於三焦,出入於甲膽,聽命於天君,所以溫百骸,養臟腑,充九竅者,皆此火也,為萬物之父,若此火一息,猶萬物無父,故其肉衰而瘠,血衰而枯,骨衰而齒落,筋衰而肢倦,氣衰而言微矣。

神方不啻百種,而大法不出有三,曰陽虛、曰陰虛、曰中氣虛。陽虛者,先天稟受之真陽也。即火衰不能蒸腐水谷,以致飲食難化,腿膝無力,小便頻,白不禁,脈沉緩無力者是也。須益火之原,八味地黃丸。陰虛者,天一真陰虧損也。咳嗽夜熱,盜汗沾衣,脈多弦數者是也,須壯水之主,六味地黃丸。中氣虛者,脾胃受傷,手心熱,怠惰懶食,氣口脈大無力,即東垣內傷不足之症是也,須補中益氣湯。如此則析理明而用治當矣。

癆而久嗽,肺虛可知,即有熱症,皆虛火也。海藏以保肺為君,故用紫菀、阿膠,以清火為臣,故用知母、貝母,以參苓為佐者,扶土以生金,以甘桔為使者,載藥以入肺,五味子滋腎經不足之水,斂肺家耗散之金,久嗽者所必收也。用滋陰涼血者常也。

但生地、阿膠、麥冬、丹皮之類,皆性寒而潤,胃虛食少者用之,則復傷脾胃後天之元氣。癆瘵而惟丹溪有氣病補血,雖不中病,亦無害也之語,而不知其病已伏於中,漸至胸膈痞悶,飲食減少,變症百出,此皆陰滯之性,損其沖和之氣也。至若虛極之症,細心調攝,藥惟純粹,止可保其和平,久則可望氣血漸長。若調攝稍失藥性少有低昂,病情尋竇變生,便有莫可能御之勢,蓋因中氣甚弱,無力可以抵當,猶小船不能重載;微寒則寒病生,微熱則熱病起,微潤則瀉,微燥則涸,少偏氣分,肺病為殃,少偏血分,脾病乃起兢兢調攝,難見其功,少有偏枯,即生人患,何況氣病補血而無害者乎?

骨蒸發熱,脈細數而咳嗽,午後甚者,秦艽鱉甲散最效,按∶秦艽柴胡風藥也。熱極生風,骨蒸非此不能引邪從毫竅而出,鱉屬陰而用甲者,骨以及骨之義,烏梅味酸,引諸骨入骨,而收其熱。青蒿味苦能泄熱,而殺蟲。當歸味辛能活血,而宣滯。地骨皮,地為陰骨為里皮為表,自陰自表,以治在外,無汗之骨蒸也。知母上清肺金而瀉火,下潤腎燥而滋陰,故治有汗之骨蒸也。立方周匝工穩極矣。骨蒸初起血液未至乾涸者,宜之。

癆瘵主乎陰虛,凡自子至已屬陽,自午至亥屬陰,陰虛則熱在午後子前。寤屬陽,寐屬陰,陰虛則盜汗,從寐時出升屬陽,降屬陰,陰虛則氣不降,痰涎上逆,吐出不絕,脈浮屬陽,沉屬陰,陰虛則浮之洪大沉之空虛,宜用滋陰降火之劑,又須遠嗜欲,薄滋味靜心調養以助之。(張)常治極虛之症,對面人事不清,而戶外之事,反能知之,及見亡人鬼怪者,此皆陽亡不足之象,而即自己遊魂所致,但與補虛挽救,而兼斂納,則神魂安而見聞滅矣。

紫河車,真陰不足之人,可煮而食之,甚有奇功,但男用女胎,女用男胎為妙,否則,若得雄壯婦人者亦可。凡病似呆非呆,似痴非痴,精神不正,以此食之,功效不可盡述。

有臨危索肉索飯,飽食而逝者,此脾虛津華竭絕,肉食力小,不能以挽之也。蓋脾虛則救助於穀食,津涸則求救於脂膏,惟濃濃參湯,可以挽之。若肉食者,止填有跡之空虛,焉能補無形之竭絕哉!

虛勞不服參 ,為不受補者,死。勞嗽聲啞者死,一邊不能睡者,死。大肉去者,死。吐血淺紅色,似肉似肺謂之咳白血,心死。從上下者,久瀉者,死。骨痿不能起於床者,死,謂從肺病而之腎也。從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謂從腎病而之肺也。久而嗽血,咽痛無聲,為自下傳上,不嗽不痛,久而溺濁,脫精泄瀉,為自上傳下,皆死證也。久病脈沉細數者,死。骨肉相失,聲散嘔血,陽事不禁,日涼夜熱者,死。脈結者,三年內,死。脈代者,三月內死。左手脈細,右手浮大,勁急,為正虛邪盛,必死。脈細數骨蒸,乾咳聲啞,寒熱似瘧者,必死。

《脈經》曰∶呼出心與肺,吸入腎與肝,蓋言心肺浮而在上,浮者主出,故呼出心與肺焉,肝腎沉而在下,沉者主入,故吸入腎與肝焉。脾位居中,其脈在浮沉之中,故浮沉候陽,沉取候陰,凡六部重手沉取損小,輕手浮取實大,謂之陽盛陰虛。輕手浮取損小,重手沉取實大,謂之陰盛陽虛。以尺寸論之,則陽主寸,陰主尺,寸浮者損小,尺沉者實大,謂之陰盛陽虛。寸浮者實大,尺沉者損小,謂之陽盛陰虛。

寸口脈浮而遲,浮則為虛,遲則為勞。脈大為勞,極虛亦為勞。凡診虛弱細弦,皆為不足,陰陽俱虛之脈,惟平旦見之日中則洪數矣。浮而大浮而弦者,皆為火盛陰虛之脈,暮多見之,至數多而數者,為至脈,即陰虛勞症也。至脈緩而無力,屬氣虛,數而無力屬血虛。

久病形肉俱脫,脈來雖似和緩,亦多不治,蓋遷延日久,客病無矣。元陽虧極火氣微矣。雖無六淫攻襲之苦。然氣血斷難恢愎,幾希一線牽帶未完,故脈疾徐得次,雖是和緩。然實無神也。況肌肉者,脾之所主,土為萬物之母,形肉脫者,土崩而脾絕矣。《經》曰∶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也。虛癆熱毒積久,則生惡蟲,食人臟腑,其證蒸熱,咳嗽胸悶背痛,兩目不明,四肢無力,腰膝酸疼,臥不能寐,面色 白,兩頰時紅,常懷忿怒,夢與鬼交,同氣連枝,多遭傳染,甚而滅門,法當補虛以復其元,殺蟲以絕其根,能殺其蟲,雖病者不生,亦可絕其傳疰,凡視此病者,不宜飢餓近之,虛者,須服補藥,宜佩安息麝香之類,則蟲邪不敢侵襲也。

四君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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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陽虛氣弱,脾衰肺損,面色枯白,飲食少思,四肢無力,體瘦面黃,皮聚毛落,脈來細軟。

人參 白朮(土炒) 茯苓(各二錢) 甘草(一錢,炙) 姜棗水煎服。

脾者,萬物之母也。肺者,氣之母也。脾胃一虛,肺氣先絕,脾不健運,故飲食減少,則營衛無所滋養,脾主肌肉,故體瘦面黃,肺主皮毛,故皮聚毛落,脾肺皆虛,故脈來細軟也。是方以人參補五臟之元氣,白朮補五臟之母氣,茯苓致五臟之清氣,甘草調五臟之乖氣,四藥皆甘溫,甘得中之味,溫得中之氣,猶之不偏不倚之君子也。展布德澤,以行春之令,《經》曰∶氣主煦之。

四物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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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血虛,日哺發熱。

當歸(酒炒) 生地黃(各三錢) 白芍藥(二錢) 川芎(一錢五分) 水煎服。

《經》曰∶血主濡之。四物皆濡潤之品,故為血分主藥。地黃甘寒,入心、腎,以沃血之源;當歸辛溫,入心、脾,而主壯血攝血之本;芍藥酸寒,入肝家,而斂疏泄之血海;川芎陰中之陽,可上可下,通足三陰而行血中之氣。然吳氏曰∶失血太多者,禁勿與之四物皆陰,陰者天地閉塞之令,非所以生萬物者也。

八珍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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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血俱虛,惡寒發熱,煩操作渴,大便不實,飲食不進,小腹脹痛,弦暈昏憒等證。

人參 白朮 茯苓 甘草 當歸 川芎 地黃 白芍 姜棗水煎服。

氣為衛屬陽,營為血屬陰,此人身中之兩儀也。純用四物,則獨陰不長,純用四君子,則孤陽不生,二方合用,則氣血有調和之益,而陰陽無偏勝之虞矣。《經》曰∶氣血正平長有天命。

十全大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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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勞傷睏倦,虛症峰起,發熱作渴,喉痛舌裂,心神昏亂,眩暈眼花,寐而不寐,食而不化。

人參 白朮(土炒) 黃 (蜜炙) 熟地(酒炒,各二錢) 茯苓(一錢) 當歸(一錢五分) 白芍 川芎 甘草(炙,各八分) 肉桂(去皮,五分) 水煎服。

丹溪曰∶實火可瀉,芩連之屬∶虛火可補,參 之屬。凡人根本受傷,虛火遊行,泄越於外。若誤攻其熱,變成危證,多致難救。此方以四物補血,四君子補氣,又加黃助陽固表,肉桂導火歸原。薛立齋曰∶飲食勞倦,五臟虧損,一切熱證,皆是無根虛火,但服此湯,固其根本,諸證悉退。《金匱》曰∶虛者十補,勿一瀉之,此方是也。

六味地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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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經不足,發熱作渴,小便淋秘,氣壅痰嗽,頭目眩暈,眼花耳聾,咽燥舌痛,牙齒不固,腰膝痿軟,自汗盜汗,諸血失音,水泛為痰,血虛煩燥,下部瘡瘍,足跟作痛等證。

熟地黃(八兩,酒煮杵膏) 山茱萸(酒潤去核,炒) 干山藥(炒黃,各四兩) 牡丹皮(酒洗,微炒) 白茯苓(人乳制焙) 澤瀉(淡鹽酒拌炒,各三兩) 為末,蜜丸,如桐子大,空心淡鹽湯下四錢。

按∶腎惡燥,脾惡濕,補陰藥中多是濕藥,只腎虛而脾胃壯實者宜。若脾腎兩虛則不可也。惟此六味丸八味丸及八物腎氣丸,專補腎虛,兼理脾胃,不濕不燥,於脾腎兩虛者,甚得其宜矣。腎者,水髒也。水衰則龍雷之火無畏而亢上,故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地黃味濃為陰中之陰,補腎填精,以為君。山茱味酸歸肝,乙癸同治之義,且腎主閉藏而酸斂之性與之宜也。山藥味甘歸脾,安水之位,故用為臣。丹皮亦入肝,其用主宣通,所以佐茱萸之澀也。茯苓亦入脾,其用主通利,所以佐山藥之滯也,且色白屬金,能培肺部,又有虛則補母之義。至於澤瀉,有三功焉∶一利小便以清相火;二曰行地黃之滯,引諸藥速達腎經;三曰有補有瀉,無喜功增氣之虞,故用為使。此方為益腎之聖藥,而味者薄,其功緩,蓋用藥者,有四失也。一則地黃非懷慶則力淺;一則地黃非九蒸則不熟;一則疑地黃之滯而減之,則君主弱;一則惡澤瀉之滲而減之,則使者微,蹈是四失,焉望其藥之有功乎?

六味加黃柏、知母各二兩,名知柏八味丸。治陰虛火動,骨痿髓枯,主水,所謂壯水之主,以制陽光也。尺脈旺者宜之。

本方加五味三兩,名都氣丸。治勞嗽。本方加五味二兩,麥冬三兩,名八仙長壽丸。再加紫河車一具,並治虛損勞熱。本方加杜仲、牛膝各二兩,治腎虛腰膝酸痛。本方去澤瀉加益智仁三兩,治小便頻數。

七味地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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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水不足,虛火上炎,發熱作渴,口舌生瘡,牙齦潰爛,咽喉作痛,或形體憔粹,寢汗發熱。即六味丸加肉桂一兩,臨用去皮,忌火勿出氣。

腎水不足,虛陽僭上,必用此方,以引火歸原。夫五志之火,可以濕伏,可以直折,龍雷之火,惟當從其性而伏之,肉桂性熱,與火同性雜在下焦,壯水藥中能引無根虛火,降而歸經,且肉桂之質,在中半以下,其性專走腎經,本乎地者親下之義。況相火寄於甲乙之間,肝膽水旺則巽風動而烈火焰明,古人謂北方不可瀉,瀉肝即所以瀉腎。《本草》曰∶木得桂而枯,取其義也。《經》曰∶熱因熱用,此之謂也。或者畏其熱而遺之,豈達造化降之微乎?黃柏、知母治相火,僅可施於壯實。若虛火而誤用之,則腎因瀉而愈虛,愈虛而火愈熾矣。

八味地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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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命門火衰,不能生土,以致脾胃虛寒,飲食少思,大便不實,臍腹疼痛,夜多漩溺,或陰盛格陽,內真寒而外假熱等證。(張)按∶脾胃虛寒之至者,丹澤甚非所宜,減此二味,加牛膝、杜仲、鹿茸、五味子更佳,即七味丸加熟附子一兩,切片,微火焙。

腎有兩枚,皆屬於水,雖有左右之分,初無水火之別,考之《內經》,昭然可覽。

《仙經》曰∶兩個一般無二樣,中間一點是真精;又曰∶兩腎中間一點明。夫真精者,明也。即命門相火也。命門乃穴名,而其穴在兩腎中間,蓋一陽生於二陰之間,所以成乎坎,而象天之北也。《經》曰∶少火生氣,人無此火生化之源幾乎息矣。非附子雄健不足以噓既槁之陽春。王太僕曰∶益火之源,以消陰翳,此方是也。按∶六味地黃丸專補左尺腎水,八味丸既補左尺腎水,兼補右腎相火。少年水虧火旺,宜服六味丸;老年水火俱虧,宜服八味丸。況老年腎臟真水既虛,邪水乘之而為濕熱,以作腰痛足痿,痰唾消渴,小便不禁,淋閉等證,非桂附之溫散而能治之乎?昧者畏其熱,殊不知所補之火乃真陽之元也。真陽之元一得,陰翳之火潛消矣。

金匱腎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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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腎大虛,腰重腳重,小便不利,肚腹腫脹,四肢浮腫,喘急痰盛已成蟲證,其效如神。

熟地黃(四兩) 白茯苓(三兩) 山茱萸(去核) 干山藥(炒) 川牛膝(酒炒) 車前子(微焙) 牡丹皮(酒洗,炒) 澤瀉(炒) 肉桂(去皮,各一兩) 附子(制熟,五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空心白湯下。

土為萬物之母,水為萬物之源,身中所最重者也。若脾虛則土不能制水,腎虛則水不能安位,故逆行而泛濫於皮膚,妄加攻逐禍不旋踵,八味丸脾腎要藥,佐以車前泄太陰之水,佐以牛膝開少陰之竅,則小便行而脹自己,且有益於真元也。

八物腎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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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補腎氣,堅齒駐顏。

熟地(八兩) 山茱萸 山藥(各四兩) 澤瀉 牡丹皮 白茯苓(各三兩) 五味子 肉桂(去皮,各一兩) 為末,蜜丸,每服六七十丸,空心白湯下。

六君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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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虛脾弱,食少痰多。

人參 白朮(土炒) 茯苓 半夏(制熟) 陳皮(各二錢) 甘草(一錢,炙) 姜棗水煎服。

半夏燥濕治痰之本,陳皮利氣泄痰之標,標本既得,攻補互行,補而不滯,攻而不峻,故曰六君子。《經》曰∶壯者氣行則愈,怯者着而為病,六君子者,壯其氣矣。

氣壯則升降自如,清以奉上,濁以歸下,尚有何物可停為滯耶?加香附、藿香、砂仁,名香砂六君子湯,其用稍峻矣。

甘露神膏

神治一切干癆虛損。

方見燥門。

錦囊新定癆嗽膏滋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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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肺脈俱洪大有力者,宜之。

熟地(十兩) 生地(五兩) 丹參(三兩) 丹皮(三兩) 薏苡仁(六兩) 地骨皮(二兩)紫菀(二兩) 款冬蕊(二兩) 牛膝(三兩) 麥冬(四兩) 姜炭(六錢) 白蜜(六兩) 另煉,入藥,以上用清水煎,取頭汁,二汁,去渣,慢火煉成膏滋,入後藥,並煉蜜,收入瓷器中藏貯。白茯苓三兩,研淨末,川貝母,去心二兩四錢,研淨末,二味並煉蜜,收入前膏,每食遠,白湯化服五錢,日三服。

滋腎百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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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四兩,酒浸) 知母(二兩,酒浸) 沉香(五錢) 黃柏(酒炒褐色) 山藥 菊花杜仲(炒) 楮實(各二兩) 青鹽(一兩,炒) 菟絲子(四兩,酒炒) 熟地(八兩)

為末,酒糊丸,或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白湯下。

玄菟固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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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黃(酒浸) 熟地黃(酒浸,蒸,俱不犯鐵器) 天冬(去心) 五味子 茯神(各四兩) 蓮肉 人參 枸杞子(各二兩) 干山藥(炒,二兩) 菟絲子(一斤,酒煮數沸,搗爛壓作餅,曬乾,淨稱半斤) 為末,蜜丸,每服五十丸,加至八九十丸,空心白湯,或淡鹽湯下,溫酒俱可。

明目益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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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 當歸 菟絲子 生地(俱酒浸) 伏神(各一兩) 知母 黃柏(酒炒,各七錢)山藥 巴戟(去心) 人參 天冬(去心) 甘菊 五味子(各五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空心鹽湯下五十丸。

一方

治癆瘵。

青蒿一斗五升,童便三斗,文武火熬,約童便減至二斗,去蒿再熬至一斗,入豬膽汁七枚,再熬數沸,再入甘草末,收之,每用一匙,白湯調服。

瓊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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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養氣血,駐美容顏,一切虛勞乾咳並治。

生地(十六兩,取汁) 人參(三兩,取淨末) 白茯苓(取淨末,五兩) 白蜜(六兩)

上以地黃汁同蜜熬沸攪勻,用絹濾過,將參苓細末和勻,納瓷瓶中,封口,入砂鍋內,重湯煮透,每用白湯點服。

乾咳者,有聲無痰,火來乘金,金極而嗚也。故丹溪以地黃為君,令水盛則火自息也。

損其肺者,益其氣,故用人參以鼓生發之元。虛則補其母,故用茯苓以培萬物之本。白蜜為百花之精,昧甘歸脾,性潤悅肺,且緩燥急之火。四者皆溫良和濃之品,誠堪寶重郭機曰∶起吾沉瘵,珍賽瓊瑤,故有瓊玉之名也。

參乳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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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補氣血,一切虛怯最宜。

人參(末) 人乳(粉) 等分,蜜丸,或化或吞俱可。制乳粉法∶取無病少婦乳,用銀瓢,或錫瓢,傾乳少許,浮滾水上,頓再浮冷水上,一頓立干,刮取粉用,如攤粉皮法。按∶人參大補元氣,人乳乃血液所成,大補陰虛,服之交補氣血,潤燥降火,以人補人也。單飲恐濕脾滑腸,惟制為粉,且同人參則有益無損,須用一婦之乳為佳,乳雜則氣雜,又宜旋制旋用,久則油膻無效。

斑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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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虛百損,殊有奇效。歌曰∶尾間不禁滄海竭,九轉靈丹都慢說,惟有斑龍項上珠,能補玉堂關下穴。

鹿茸(酒炙) 鹿角膠(炒成珠) 鹿角霜 陽起石( 紅酒淬) 酸棗仁(炒)肉蓯蓉(酒浸去甲) 柏子仁 黃 (酒炙,各二兩) 當歸(酒炒) 黑附子(炮)熟地(杵膏,各八錢) 辰砂(五錢) 為末,酒糊丸,桐子大,空心酒下。腎氣虛則督脈傷而精竭,鹿性熱而得天地之陽氣最全,以鼻向尾能通督脈,故足於精者也。

茸、膠、霜三物同用,蓋以陽氣在頭,取其全耳。陽起、蓯蓉、附子,取其直入少陰,酸棗、柏子、辰砂,皆安神之品。《仙經》曰∶神足則氣旺,氣旺則精生也。黃 、當歸和上下之氣血,酒糊為丸,通表里之隧道,且助藥勢,令諸品無微不達,命曰斑龍者,龍配東方屬木為陽,且取其雄矯,此方為健陽而投,故以名之。如真陰下損,亢陽上乘者,不宜輕投反濟其火。

獺肝丸(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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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鬼疰傳屍癆瘵。此五疰之一,其疰使人寒熱,沉沉默默,不知所苦,而無處不惡,死後傳入,乃至滅門。

獺肝一具,須從獺身取下,不爾多偽,陰乾,為末,水服二錢,日三服。獺肝治鬼疰,此何以故?凡物惡人而僻處,晝伏而夜出者,皆陰類也。故假之以治陰疾,獨用其肝者,肝為厥陰藏魂之髒也。然晝伏夜出者,狐鼠皆然,不獨獺也。《本草》雲∶諸肝皆有葉數,惟獺肝一月一葉,其間又有退葉,獨異於他獸,此其所以能治鬼疰也。

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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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五癆七傷,內有干血,肌膚甲錯,兩目黯黑。

大黃(十兩,酒蒸) 黃芩(二兩,炒) 甘草(三兩) 桃仁(去皮、尖,炒) 杏仁(去皮、尖,炒) 芍藥(各四兩,炒) 乾漆(一兩,炒) 地黃(十兩) 水蛭(百枚,炙黃) 虻蟲(去翅、足,炒) 蠐螬(各一兩五錢,炒) 蟲(一兩,去頭、足,炒)

蜜丸,豆大,酒服五丸,日三服。勞傷之症,未有無瘀血者也。瘀之日久,則發而為熱,熱涸其液,則乾枯於經絡之間愈干愈熱,愈熱愈干,而新血皆損,則無以潤澤肌膚,故甲錯也。目得血而能視,營氣不貫於空竅,故黯黑也。仲景聖於醫者,洞見此症,補之不可涼之無益,而立此方。《經》曰∶血主濡之,故以地黃為君;堅者削之,故以大黃為臣;統血者脾也,《經》曰∶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又曰∶酸苦涌泄為陰,故以甘草、桃、杏、芍藥為佐;《經》曰∶咸走血,苦勝血,故以乾漆之苦,四蟲之咸為使。吳氏曰∶濁陰不降,則清陽不升,瘀血不去,則新血不生,今人一遇勞證,便用滋陰服而不效,坐以待斃,豈知去瘀乃可生新?猶浣衣垢盡而加漿水也。

逍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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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虛煩熱,肢體疼痛,口乾盜汗,嗜臥,月水不調,寒熱如瘧,痰嗽骨蒸。

白茯苓 白朮(土炒) 當歸 白芍(酒炒) 柴胡(各一錢) 甘草(五分)水鍾半,加煨姜、薄荷煎八分服。加山枝、牡丹皮,名加味逍遙散。

肝虛則血病,歸芍養血而斂陰,木盛則土衰,術草和中而補土,柴胡昇陽散熱,合芍藥以平肝,使木得條達,茯苓清熱利濕,令心氣安寧,煨姜暖胃祛痰,能潤中解郁,薄荷搜肝瀉肺,理血消風,諸證自己,所以有消遙之名。

一方

治男子婦人,骨蒸癆瘵,憎寒壯熱。

青蒿(春夏用葉,秋冬用子,用子不用葉,用根不用莖,四者混用,反為痼疾,必用童便浸過,方有功驗,無毒) 大鱉甲(醋炙) 白朮 地骨皮 白茯苓 桑白皮(炙) 粉草(炙) 揀人參 北柴胡 栝蔞實(各五錢) 為末,每服二錢,薑湯調服。

太上混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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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勞損五臟,補真氣。紫河車一具,用少婦首生男子者良。東流水洗斷血脈,入麝香一錢在內,以線縫定,用生絹包裹,懸胎於沙瓮內,入無灰酒五升,慢火熬成膏。沉香另研,硃砂另研飛過各一兩,人參、肉蓯蓉酒浸,乳香另研,安息香酒煮去沙,白茯苓各二兩,為末,入河車膏子,和藥末杵千百下,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九,空心溫酒送下。沉香湯送下,尤佳。服之可以輕身延年。

人參養榮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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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肺氣虛,發熱惡寒,面黃肌瘦,倦怠短氣,食少作瀉。

白芍(一錢五分,酒炒) 人參 陳皮 黃 (蜜炙) 當歸(酒炒) 白朮(土炒) 甘革(炙) 桂心(各一錢) 熟地(薑汁炒) 茯苓(各七分半) 五味子(炒,杵)遠志(去木,各五分) 姜棗水煎服。

陽春至而物榮,肅殺行而物槁,脾為坤土,肺屬干金。《經》曰∶脾氣散精,上輸於肺,此地氣上升也。肺主治節,通調水通,下輸膀胱,此天氣下降也。於象為泰,脾肺氣虛,則上下不交,陰陽否隔,故面黃肌瘦,亦猶夫物之槁也。人參、五味溫其肺, 術甘苓,溫其脾,陳皮、芍藥溫其肝,地黃、桂心溫其腎,當歸、遠志溫其心,五臟互相灌溉,髒髒氣血自生,髒髒之邪氣難匿。溫者陽春之氣也,春氣榮而一身之中,有不欣欣向榮者乎?故曰榮養湯。薛立齋曰∶氣血虛而變現諸證,莫能名狀勿論其病,勿論其脈,但用此湯,諸證悉退,可謂有回春之識矣。

遇仙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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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瘵捷法,取癸亥日,二更後,六神皆聚時,解下衣,衣直身平立,以墨點記腰上兩旁陷處,謂之腰眼穴。然後上床合面臥,每穴灸七壯,癆蟲或吐、或瀉而出,取後用火焚之,棄於江河恐害人故也。灸後宜將軍丸服之。

將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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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傳屍癆瘵,追蟲取積。

錦紋大黃(九蒸曬焙) 麝香(一錢,研) 貫眾 牙皂(去皮,醋炙) 桃仁(去皮,尖,炒) 檳榔 雷丸(各一兩) 蕪荑(五錢) 鱉甲(醋炙黃,一兩) 為末,先將蒿葉二兩,東邊桃柳李桑葉各七片,水煎至七分,入蜜一大盞,再熬至成膏,入前藥末,及麝香、安息香,搗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前,棗湯下。

大補陰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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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陰火補腎水。

黃柏(炒褐色) 知母(酒浸,炒,各四兩) 熟地(酒蒸) 龜板(酥炙,各六兩) 為末,豬脊髓和蜜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淡鹽湯下。

四者皆滋陰補腎之藥。補水即所以降火,壯水之主,以制陽光是也。加脊髓者,取其能通腎命,以骨入骨,以髓補髓,蓋人身腎命,繫於脊骨也。此方惟右尺洪大有力者宜之。

古庵心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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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補精益血,清熱潤燥,治心腎之聖藥。

熟地 生地(俱懷慶者,酒浸,竹刀切片) 山藥 茯神(各三兩) 龜板(去裙,酥炙) 山茱萸肉(酒浸,去核) 枸杞子(甘州者,酒洗) 牛膝(各二兩) 牡丹皮鹿茸(火去毛,酥炙,一兩) 當歸(酒洗) 澤瀉 辰砂(一兩五錢,為衣) 生甘草(五錢) 黃柏(一兩五錢,鹽酒炒褐色) 黃連(酒洗,一兩) 為細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漸加至一百丸,空心溫酒下,或淡鹽湯下。

按,年高之人有患其無子者,有惡其白髮者,蓋無子責乎腎,發白責乎心,何則?

腎主精,精盛則孕成,心主血,血勝則發黑。若嗜欲無窮,而虧其本然之真,憂慮太過,而損其天然之性。心,君火也,腎,相火也。君火動則相火翕然從之,相火動則天君亦瞀亂而不寧矣,故發白者,古方皆責之於心,蓋以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附者血,血之所擾者火也。心火動則血沸騰,血沸騰則神不安,神不安則夢寐紛壇,而髭發漸白矣。然天地間不過陰陽五行而已,五行有相生者,有相制者,夫心火上炎,由乎腎水虧乏,不能制耳,是發白不獨由於心也。無子者,古方皆責之於腎,蓋以腎之所藏者精,精盈而有子,精虧則乏嗣耳。然腎精之妄泄,由乎心火之所逼,或心腎之氣皆虛,不能攝精所致耳。是無子不獨由於腎也。夫心惡熱腎惡燥,是方補血生精,寧神降火,清熱潤燥,不獨施於發白無子二者,其驚悸怔忡,遺精盜汗,目暗耳鳴,腰痛足痿,諸證無不治也。

七寶美髯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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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血不足,嬴弱周痹,腎虛無子,消渴淋瀝,遺精崩帶,癰瘡痔腫等症。

周痹者,周身痿痹也,由氣血不足;無子由腎冷精衰;消渴、淋瀝由水不制火;遺精由心腎不交;崩帶瘡痔由營血不調。

何首烏(大者,赤、白,各一斤,去皮,切片,黑豆拌九蒸九曬) 牛膝(酒浸,同首烏,第七次蒸至第九次) 甘州枸杞子(酒拌) 白茯苓(乳拌) 當歸(酒浸) 菟絲子(酒浸蒸,各八兩) 破故紙(黑芝麻拌炒,四兩,淨) 蜜丸,鹽湯調酒下,並忌鐵器。

此足少陰厥陰藥也。何首澀精固氣,補肝堅腎為君;茯苓交心腎而滲脾濕,牛膝強筋骨而益下焦,當歸辛溫,以養血,枸杞甘寒而補水,菟絲子益三陰而強衛氣,補骨脂助命火而暖丹田,此皆固本之藥,使榮衛調適水火相交,則氣血太和而諸疾自己也。

唐鄭相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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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虛寒喘嗽,腰腳酸痛,肺虛則痰多喘嗽,腎虛則腰腳酸痛。

破故紙十兩,酒蒸為末,胡桃仁二十兩,去皮,研爛,蜜調如飴,每晨酒服一大匙,不能飲者,熟水調。忌芸苔、羊血。芸苔,油菜也。

此手太陰足少陰藥也。破故紙屬火,入心胞、命門,能補相火,以通君火,暖丹田,壯元陽;胡桃屬木,能通命門利三焦,溫肺潤腸,補養氣血,有木火相生之妙。氣足則肺不虛寒,血足則腎不枯燥,久服利益甚多,不獨上療喘嗽,下強腰腳而已也。

異類有情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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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角霜(取角之新者,用桑柴火,水煮十二時,以軟為度,再將竹刀切去黑皮,取潔白者,春細為細霜) 龜板(八字文具者,醇酒浸七日,酥炙透黃,為末) 鹿茸(新如紫茄者,熏干,酒洗,酥炙透,為細末) 虎脛骨(新而真者,酥炙透,為細末) 上霜板未各三兩六錢,茸脛末各二兩四錢,重羅極細,火煉白蜜入 豬脊髓,為丸,每空心鹽湯下,五七十丸。丈夫中年覺衰者,便可服。

此方鹿,純陽也。龜、虎,陰也。血氣有情,各從其類,非金石草木例也。如濃味善飲之人,可以豬膽汁一二合,和劑中,以寓降火之意。

龜鹿二仙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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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補精髓,益氣養神。

鹿角(血取者,十斤) 龜板(自敗者,五斤) 枸杞子(甘州者,三十兩) 人參(清須者,十五兩) 上用鉛鐔熬膠,初服酒化一錢五分,加至三錢空心下。

人有三奇,精、氣、神,生生之本也。精生氣,氣生神,精傷無以生氣,氣傷無以生神,故曰∶天一生水,水為萬物之元,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故鹿角為君,龜板為臣,鹿得天地之陽氣最全,善通督脈,足於精者,故能多淫而壽。龜得天地之陰氣最濃,善通任脈,足於氣者,故能伏息而壽。二物氣血之屬,皆得造化之玄微,異類有情,竹破竹補之法也。人參為陽,補氣中之怯,枸杞為陰,清神中之火,故以為佐,是方也。一陰一陽無偏勝之憂,入氣入血,有和平之美,由是精生而氣旺,氣旺而神昌,庶幾可享龜鹿之年矣,故日二仙。

瑞蓮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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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暖腎,生血化痰。

蒼朮(主脾,一斤,內酒浸四兩,醋浸四兩,米泔浸四兩,生用四兩) 枸杞子(主肝,二兩,甘州者,佳) 北五味子(主肺,二兩) 熟地黃(主血,二兩,酒浸、蒸) 破故紙(主脾、腎,二兩,炒) 蓮肉(主心,去皮,一斤,酒浸軟,豬肚內煮極爛,取出焙乾,為膏,每一斤納豬肚二個) 為末,煮豬肚膏同酒糊丸,桐子大,每服四五十丸,空心溫酒下。

是齋雙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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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補氣血,不燥不熱。

熟地(八兩補血) 菟絲子(八兩補氣) 為末,酒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人參湯下。

天王補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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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心保神,益血固精,壯氣力強志,令人不忘,清三焦化痰涎,去煩熱除驚悸,療咽干。

生地黃(四兩,酒洗) 白茯苓(一用茯神) 人參(各一兩) 遠志(五錢) 石菖蒲 桔梗(五錢) 玄參(炒) 柏子仁(炒,研,去油) 天冬(去心,炒) 丹參(炒) 棗仁(炒) 麥冬(去心,炒) 五味子(炒,各一兩) 炙甘草 百部 當歸(酒洗,一兩,炒) 杜仲(薑汁浸,炒,斷絲)

為末,蜜丸,每兩作十丸,燈心棗湯食,遠臨臥服,或作小丸亦可。一方無石菖蒲、炙甘草、百部。

一方

治心氣虛損。

用豬腰子一枚,水二碗,煮至一碗半,將腰子細切,入人參五錢,當歸身五錢,同煎至八分,取腰子吃,以汁送下,久服為妙。

補心神效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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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加辰砂。

黃 (蜜炙,焙) 茯神 人參 生干地黃 遠志(去心,各四兩) 柏子仁 酸棗仁(泡七次去殼)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米飲溫酒任下。

地黃飲子

治腎氣虛弱,語言謇澀,足膝痿厥。

見中風門。

還少丹見陽痿門。

二至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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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腰膝,壯精骨,強腎陰,烏髭發。

冬青子(即女貞實,冬至日采,不拘多少,陰乾,蜜酒拌蒸,過一夜,粗袋擦去皮,曬乾,為末,瓦瓶收貯,或先熬旱蓮膏旋配用) 旱蓮草(夏至日采,不拘多少,搗汁熬膏,和前藥為丸) 一方加桑椹干為丸。或桑椹熬膏和入。臨臥酒服。

此足少陰藥也。女貞甘平,少陰之精,隆冬不凋,其色青黑,益肝補腎;旱蓮甘寒汁黑,入腎補精,故能益下而榮上,強陰而黑髮也。李時珍曰∶女貞上品妙藥,古方罕用何哉!

扶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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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風濕,起 嬴,駐容顏,烏髭發,卻病延年。

嫩桑葉去蒂洗淨曝干一斤為末,巨勝子,即黑芝麻,淘洗四兩,白蜜一斤,將芝麻擂碎,熬濃汁和蜜,煉至滴水成珠,入桑葉末為丸。一方,桑葉為末,用芝麻蒸搗,等分蜜丸,早鹽湯、晚酒下。

此足少陰手足明陽藥也,桑乃箕星之精,其木利關節,養津液,故凡熬藥俱用桑柴,其葉甘寒,入手足陽明,涼血燥濕除風巨勝,甘平色黑,益腎補肝,潤腑臟,填精髓,八谷之中惟此為良。夫風濕去,則筋骨強,精髓充,則容顏澤,卻病烏髭宜也。歌曰∶扶桑扶桑高入雲,海東日出氣氤氳,滄海變田幾億載,此樹遺根今尚存,結子如丹忽如漆,綠葉英英翠可捫,真人采竊天地氣,留與紅霞其吐吞,濯磨入鼎即靈藥,芝術區區未可群,饗松已有人仙去,我今朝夕從此君,葉兮葉兮願玉汝,綠陰裡面有桃律。

救陰理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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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虛火動,皮寒骨熱,食少痰多,咳嗽短氣,倦怠焦煩。

生地(二錢,薑汁酒炒透) 當歸身(一錢,酒洗) 麥冬(去心,二錢) 白芍(一錢,酒炒) 北五味(三分) 人參(六分) 炙甘草(四分) 蓮子三錢(去心,不去衣) 苡仁(三錢) 橘紅(八分) 丹皮(一錢) 加棗一枚,煎一鍾,作二 次,徐徐呷之。

救陽理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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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勞傷氣耗,倦怠懶言,動作喘乏,表熱自汗,心煩遍身作痛。

嫩黃 (三錢,酒炒) 人參(二錢) 當歸身(一錢五分,酒炒) 白朮(二錢,土炒)炙甘草(五分) 陳皮(去白,八分) 北五味(四分,打碎) 上肉桂(去盡皮,七分) 煨姜(三片) 大棗(二枚) 水煎服。(張)按∶正氣強旺,則外無感冒之虞,脾胃健行,則內無停食之患,七情無過,則神無傷損之失,如是,疾病何由而作也?故百病之作,必由正氣之虛,治者求其所因以調之,則百病不攻而自退,蓋人軀殼,猶屋之牆垣也。人之腸胃,猶屋之內房也。人之氣血,猶屋中之家人也。倘牆垣不固,盜賊乘虛而入,自宜遵守房戶,廣集家人,則盜賊焉能為患?自當潛蹤遠循矣。若不知所重,妄行祛逐,故用大汗藥以耗其表者,如自破其牆垣者也。用迅下藥以竭其里者,如自毀其房戶者也。用消克藥以傷其氣血者,如自殺屋中之家人也。非關外邪,實由自敗,致邪失正,絕人長命,可深嘆也。況有勞倦內傷中氣,而不能安納下焦陰火以發熱者,誤用發散之藥汗之,則益耗其陽,而愈竭其陰,如中氣不能健運,而不思飲食者。

誤用克伐之藥消之,則愈傷中氣,益增痞悶,耗其陰而發熱不已者,再加發散寒涼,中氣虛而痞悶不食者,再加消導克削,則已傷已弱之元氣,何當無據無義之妄攻?正微不能主宰,勢必隨藥力而變生,別症名治病而實做病,似救生而實傷生也。(張)以養榮歸脾之意,合成一方,名為養榮歸脾湯,滋陰即所以發汗,導火即所以除熱,固正即所以卻邪,補心即所以養胃,益火即所以補土,清肺即所以納氣,降濁即所以升清,五臟既調,百骸俱健,自能神清思食而愈矣。

錦囊新定養榮歸脾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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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勞傷發熱,咳嗽吐血,似瘧非瘧,懶食倦怠,寸洪尺弱諸症。

熟地(八錢) 酸棗仁(二錢,炒、研) 雞腿白朮(三錢,炒黃) 白芍(一錢二分,酒炒) 白茯苓(一錢五分) 牛膝(二錢) 麥冬(二錢,炒燥) 五味子(六分) 上肉桂(去皮,八分) 加燈心、蓮子,水煎,食前溫服。

錦囊加減地黃丸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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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而無水火,何以展造化之功?人身而無水火,何以濟化生之道?六味地黃補陰陽之小劑,八味地黃救陰陽之大藥,水中尋火,其明不熄,火中求水,其精不竭,補中有瀉,久服而無偏勝之害,瀉少補多,邪去而補愈見其效,相和相濟,五臟俱宜,根本既榮,枝葉自茂,神功異匝莫能外焉,欲出範圍,反似畫蛇添足矣。今人多擇補藥,任意加入,客倍於主,責任不專,本方之功,反退處於虛位,或嫌地黃之滯,而減之,則君王弱,或嫌澤瀉之瀉,則減之則使力微,或以首烏並用為君,則一藥二君,安所適從?或有配入人參、黃 ,則補腎之藥達陰經,補氣之藥走陽分,而兩持勿得其所,反擾浮動之虛陽,無所引而歸經矣。更有入棗仁、當歸、白朮以兼心脾三用,殊不知熟地之補精血,尤賴山茱之酸澀以固之,至於當歸,味辛而走,乃血分而非精分藥也。酸收辛散大有不同,血與陰精尚有區別,且六味、八味各具陰陽,使水火熏蒸釀成精血,茯苓、澤瀉世人尚嫌滲燥,何況白朮以燥為功,單走脾胃。入之則反耗蒸釀之勢,真陰何自而生?至於棗仁,乃心脾上焦氣分之藥,全非腎家精血之宜,況一上一下,勢勿可以並周,食遠食前服法自當有異,設遇證候不同,難以地黃原方純用者,或將分兩輕重變通,或佐助可以入隊之藥一二,則本方之力量既存,而輔翊發生之功愈見,倘專以心脾氣血為事者,則本門各有專方,何必藉此混加雜亂,徒負虛名,而損實效?(張)

據管見,謹附合宜,加減十方於後,幸高明鑑諸。

二妙地黃丸

治濕熱內郁而為便濁。取二妙散以配六味,故名之。

熟地黃(八兩,微火焙燥) 山茱萸(去核四兩,酒拌炒) 牡丹皮(四兩,焙) 白茯苓(三兩,焙) 懷山藥(四兩,炒黃) 漢澤瀉(三兩,淡鹽水拌,曬乾,炒) 用黃柏(七錢) 熟附子(五錢) 二味鹽酒同浸一宿,各揀開,黃柏炒褐色 附子(焙燥) 茅山蒼朮(二兩,切大塊,米泔水浸透,切片,黑芝麻拌炒黃) 如濕多熱少,附子七錢,黃柏五錢;如濕少熱多,附子五錢,黃柏七錢,同浸,各制度共為細末,用金石斛四兩,煎濃汁,入白蜜二十兩,同煉為丸,每早晚食前,白湯各服三錢,忌食酒、面、雞、魚、濕熱炙爆之物。

育脾固腎地黃丸

治腎虛晨瀉。

熟地黃(八兩,姜酒煨,搗爛入藥) 山茱萸(去核,五兩,酒拌蒸,曬乾,炒)

白茯苓(四兩,焙) 懷山藥(六兩,炒黃) 澤瀉(三兩,淡鹽、酒拌,曬乾,炒) 五味子(二兩) 補骨脂(四兩,鹽酒浸一宿,炒香) 菟絲子(酒洗,曬乾炒,另磨淨末,六兩,即入藥丸,勿使出氣),為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如干加飴糖漿為丸,每早米飲湯送下四錢,臨晚食前白湯送下三錢,戒酒、面,以杜濕熱。

雙補地黃丸

取熟地、山茱以補腎精,蓮肉、菟絲以固腎氣,故名雙補。

熟地黃(八兩,微火焙燥) 牡丹皮(三兩,酒拌炒) 山茱萸(去核酒拌,四兩,蒸曬乾炒) 白茯苓(三兩,焙) 懷山藥(四兩,炒黃) 澤瀉(三兩,淡鹽酒拌,曬乾,炒)

建蓮肉(去心,六兩,炒) 菟絲子(酒淨曬乾,炒,另磨細末,四兩,入藥勿使出氣) 為末,煉蜜丸,每早空心白湯送下四五錢。

清心滋腎地黃丸

熟地黃(八兩,清水煮搗爛入藥) 牡丹皮(三兩,焙) 山茱肉(去核,四兩,酒拌蒸曬乾,炒) 懷山藥(四兩,炒黃) 茯苓(三兩,人乳拌,曬乾,焙) 澤瀉(二兩,淡鹽水拌,曬乾,炒) 遠志肉(二兩,甘草濃汁煮透,曬乾焙) 五味子(一兩,每個銅刀切作二 ,蜜酒拌,蒸,曬乾,焙) 麥門冬(去心,三兩,焙) 為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加蜜杵好為丸,每早空心,蓮子去心衣,煎湯送下四錢。

阿膠地黃丸

治金水兩髒受傷,咳嗽吐紅。

熟地膏(用熟地一斤,將八兩煮汁,去渣,入八兩汁內,煮爛成膏) 牡丹皮(三兩,焙) 山茱萸(四兩,去核,酒拌,蒸,曬乾,炒) 白茯苓(三兩,人乳拌透,曬乾,焙) 懷山藥(四兩,炒黃) 澤瀉(二兩,淡鹽水拌炒) 麥門冬(去心,四兩,炒)

真阿膠(三兩,切塊,蛤粉拌炒成珠) 為末,用熟地膏入藥,加煉蜜為丸,每早空心,白湯或淡鹽湯送下四錢。

滋金壯水地黃丸

養陰配陽,滋金壯水。

熟地黃用(三斤,煮汁,去渣,煉成膏十二兩) 山茱萸(六兩,去核,酒拌,蒸,曬乾,炒) 牡丹皮(四兩,焙) 茯苓(四兩,人乳拌透,曬乾,焙) 懷山藥(六兩,炒黃) 澤瀉(三兩,淡鹽水拌,曬乾,炒) 牛膝(四兩,淡鹽水拌炒) 麥門冬(去心,五兩,炒) 為末,用熟地膏入藥,加煉蜜杵好為丸,每早空心白湯送服四錢。

加味七味丸

清肺金補腎水,納氣藏源,引火歸源。

熟地黃(八兩,清水煮,搗爛入藥) 山茱萸(去核,四兩,酒蒸,曬乾,炒) 牡丹皮(三兩,炒) 茯苓(三兩,人乳拌透,曬乾,焙) 懷山藥(四兩,炒黃) 澤瀉(二兩,淡鹽酒拌,曬乾,炒) 五味子(一兩,每個銅刀切作二 ,蜜酒拌,蒸,曬乾,焙)

麥冬(去心,三兩,炒) 肉桂(臨磨刮去粗皮,一兩,不見火) 為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加煉蜜杵好為丸,每早空心淡鹽湯,送下四錢,或生脈飲送下。

和肝滋腎地黃丸

女科尤宜此方。

熟地黃(八兩,酒煮搗爛入藥) 山茱萸(去核,四兩,酒拌,蒸,曬乾,炒) 牡丹皮(二兩,酒焙) 茯苓(三兩,人乳拌透,曬乾,焙) 山藥(四兩,炒黃) 澤瀉(二兩,淡鹽酒拌,曬乾,炒) 當歸身(三兩,酒拌炒) 白芍(三兩,蜜水拌曬乾,炒) 肉桂(臨磨刮去粗皮,一兩,不見火) 為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加煉蜜杵好為丸,每早空心白湯送下四錢,冬天酒服。

滋陰八味丸

熟地黃(八兩,清水煮搗爛入藥) 山茱萸(四兩,去核,酒拌,蒸曬乾,炒) 牡丹皮(三兩,焙) 懷山藥(四兩,炒黃) 茯苓(三兩,人乳拌透,曬乾,焙) 澤瀉(二兩,淡鹽水拌炒) 麥門冬(三兩,炒) 五味子(一兩,每個銅刀切作二 ,蜜酒拌蒸,曬乾,焙) 肉桂(臨磨刮去粗皮,一兩,不見火) 制附子(一兩(切片焙) 如腎家偏於氣分不足者,去麥冬、五味,加牛膝三兩、杜仲三兩,(俱用鹽酒拌炒),為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加煉蜜杵好為丸,每早空心送下四錢。如肺氣不足者,生脈飲送服。有浮火未歸源者,淡鹽湯送服。如偏於陽虛者,獨參湯送服,或白湯送服。

壯陽固本地黃丸

治元陽衰憊已極。

熟地黃(二斤,酒煮,去渣,熬濃膏十二兩) 山茱萸(去核,六兩,酒拌,蒸,曬乾,炒) 山藥(六兩,炒黃) 白茯苓(四兩,人乳拌透,曬乾,焙) 澤瀉(三兩,淡鹽酒拌炒) 鹿茸(去毛、骨,酥,酒炙黃,三兩) 補骨脂(四兩,鹽酒浸一循,炒香)

五味子(二兩,蜜酒拌蒸,炒) 枸杞(八兩,另熬膏,四兩) 紫河車(一具,用銀針挑破血筋,用長流水淨,再酒淨,酒煨,搗爛) 鹿角膠(四兩,用酒溶化) 肉桂(臨磨刮去粗皮,一兩五錢,不見火) 制附子(一兩五錢,切片、焙) 為末,用熟地,河車、枸杞、鹿角四膏入藥,杵好為丸,每早空心,參湯送服四五錢,臨晚食前,溫酒送服三四錢。

補火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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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冷勞氣血枯竭,肉脊齒落,肢倦言微。

吳鶴皋曰∶凡人之身有真火焉,寄於右腎。行於三焦,出入於甲膽,聽命於天君,所以溫百骸,養臟腑,充九竅者,皆此火也,為萬物之父,故曰∶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此火一息,猶萬物無父,故其肉衰而瘠,血衰而枯,骨衰而齒落,筋衰而肢倦,氣衰而言微矣。

硫磺(一斤) 豬大腸(二尺) 將硫黃末,實豬腸中,煮三時取出去腸,蒸餅丸,桐子大,每服十丸,日漸加之。服硫磺者,忌食諸禽獸血,此足少陰命門藥也。硫黃,火之精也,亦號將軍,故用之以補火,以其大熱有毒,故用豬腸爛煮以解之。庸俗之人忌而罕用,蓋不知其有破邪歸正,返滯還清,消陰回陽,化魄生魂之力也。

戴元禮曰∶諸涼藥皆滯,惟黃連寒而不滯。諸熱藥皆燥,惟硫磺熱而不燥。有真陽虛衰,桂、附所不能補者,非硫磺不能補之,《本草》稱為救危妙藥,道家以之服食,尊之為金液丹,固人所可常服者。且硝與磺,一陰一陽,皆同類之物,今人惟知用芒硝,而不敢用硫磺,可見今人之不逮古人矣。

石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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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勞熱骨蒸,四肢微瘦,有汗脈長者。

勞熱之症,不盡屬陰虛,亦有陽邪入里,變為骨蒸,令人先寒後熱,漸成嬴瘦者。有汗,胃實也。脈長,陽明症也。

石膏,研細,每夕新汲水調服方寸七,取熱退為度。此足陽明藥也。石膏大寒質重,能入里降火,味辛氣輕,能透表解肌,雖寒而甘,能緩脾益氣,火勞有實熱者,非此不為功,故《外台秘要》、《名醫錄》載之。《玄珠》曰∶五行六氣,水特其一耳。

一水既虧,豈能勝五火哉!醫不知邪氣未除,便用補劑,邪氣得補,遂人經絡,至死不悟。夫涼劑能清火養水,熱劑以補火燥水,理易明也。勞為熱症,明矣,尚可補乎?惟無熱無積之人,脈微無力,方可補之,必察其胃中及右腎二火果虧,後用補劑可也。

夫癆瘵為害,由於氣血之虧損,血不足則火熱為殃,氣不足則陰寒為害。惟為調補氣血,則寒熱自平。然草木無情,故大寒大熱之藥,先哲尚諄諄垂戒,況石藥燥悍,豈可常試耶!存此大寒大熱石藥二方,以廣識見耳。

芎歸血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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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傳屍癆瘵,去鬼殺蟲。出《醫宗必讀》。

室女頂門(生發一小團,皂角湯洗淨,醋浸一宿,曬乾,紙然火燒,存性) 川芎(五錢) 當歸(三錢) 木香 桃仁(去皮,炒,各二錢) 安息香 雄黃(各一錢) 全蠍(二枚)江上大鯉魚(生取頭,醋炙) 上為末,分四服,每服井水一大碗,淨室中煎七分,入紅硬降真香末五分,燒北斗符入藥,月初五更,空心向北,仰天咒曰∶瘵神瘵神,害我生人,吾奉帝敕,服藥保身。急急如律令咒五遍,面北服藥畢,南面吸生氣入口腹中,燒降香,置床下,午時又如前服藥。

北斗符式圖(圖缺)

用黃紙一方,新筆淨水研透明,硃砂書此符,書時念前北斗咒。

錦囊固本十補丸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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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濁中濁者,堅強骨髓;又曰∶精不足者,補之以味,非地黃性稟地道之至陰,重濁味濃者,其能補陰乎?但色黃而得土之正氣,故走心脾。蒸曬至黑,則減寒性而專溫補肝腎矣。但腎陰既虧,則木失所養,而肝血定難有餘,故虛則補其母,使母能生子,即熟地是也。更虛則復補其子,恐子虛而竅母氣,故用山茱以益肝,且精欲固而畏脫,茱味酸澀,更可為收固精髓之用,以助腎家閉藏之職也。山藥甘咸,既補脾而入腎,從化源也。茯苓淡滲,搬運下趨,精華既可入腎,而無澤瀉久服傷陰之弊,但腎最居下,非牛膝之猛力下行者,其能達之乎?況同杜仲,則堅強筋骨,以為熟地之佐使。然萬物生於陽,而不生於陰,如春夏發生長養而秋冬肅殺閉藏,故用地茱一隊陰藥,更兼肉桂之甘辛,以補命門之真火,附子之健悍,以噓既槁之陽和,使陰從陽長,蓋無陽則陰無以生也。但慮草木無情,更借異類,與精血有情之品。其鹿茸乎,鹿稟純陽之質,茸含生發之氣,助草木而峻補,令無情而俱變有情。然補此火也,而得安其位,則木也,便得歸其源,乃成一陽,陷於二陰之坎象,萬病俱無,長生之兆,奈人在氣交之中,多動少靜,動則化火,誠恐辛溫之藥,乘勢僭越於上,再入酸以斂之,咸以降之,之五味子乎?況斂肺金而滋水,生津液而強陰,功專納氣藏源之用。《經》曰∶五臟者,神明之髒,故髒無瀉法。至於腎者,藏精之所,至陰之處,有虛無實,有補無瀉,書曰∶十補勿一瀉之,此方之謂歟。(張)常用。無鹿茸者,以治大人小兒腎元不足,脾胃虛弱者,較之八味獲效尤勝。)

固本十補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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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八兩,銅刀切塊,酒水各半,煮爛搗爛入藥) 山茱萸肉(五兩,酒拌蒸,曬乾,炒) 懷山藥(六兩,炒黃) 白茯苓(四兩,人乳拌,曬乾,焙) 雄牛膝(四兩,淡鹽酒拌,曬乾,炒) 濃杜仲(三兩,淡鹽酒拌,曬乾,炒) 鹿茄茸(一具,揀飽滿紫潤者,去毛骨,鋸濃片,切小框,酥,拌炒松黃) 北五味子(一兩二錢,每個打扁,蜜酒拌,蒸,曬乾,炒) 制附子(一兩五錢,切片,微火焙燥) 上肉桂(一兩五錢,臨磨刮盡粗皮,不見火,不出氣) 上各制度,共為細末,用熟地搗爛入藥,加煉蜜,杵好為丸,每早空心淡鹽湯送服五六錢,隨進飲食壓之。

養榮益衛補心清肺育脾和肝滋腎膏子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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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囊新制)

人參(三兩,切片,隔紙焙) 熟地(八兩,切塊,焙) 棗仁(三兩,炒熟) 當歸(身二兩,酒拌,曬乾炒) 雞腿白朮(四兩,人乳拌,曬乾炒) 白芍(二兩,蜜酒拌,曬乾,炒) 白茯神(二兩四錢,焙) 遠志肉(去心,甘草汁煮透,曬乾,一兩五錢,焙)雄牛膝(二兩,酒拌,曬乾,炒) 麥門冬(去心,二兩,拌老米,炒燥,去米用)五味子(一兩二錢,打扁,蜜酒拌,蒸,炒) 肉桂(臨磨刮盡粗皮,八錢) 上各制度,共為細末,入後膏子為丸,每晚食遠,圓眼湯送服四錢。

煎膏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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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六兩,切塊) 酸棗仁(三兩,搗碎,炒熟) 當歸身(二兩,酒拌,曬乾,炒) 雞腿白朮(四兩,人乳拌,曬乾,炒黃) 白芍(一兩五錢,蜜酒拌,曬乾,炒)白茯神(二兩四錢) 遠志肉(去心,甘草煮透,曬乾,一兩五錢) 懷牛膝(二兩,酒拌,曬乾) 五味子(一兩,搗碎) 麥門冬(去心,二兩,用老米同拌,炒黃) 肉桂(臨煎去盡粗皮,八錢) 上先用建蓮子,去心、衣,二斤,入清水煎取頭汁,二汁,去蓮子,入前藥,煎取頭汁,二汁,濾去渣,慢火煉成極濃膏滋,入前藥細末為丸。

此方上補君火,以生陽明胃土,下補相火,以補太陰脾土,既補火以生土,復補水以滋土,則土自得化育之功。蓋土為濕潤之土,此土有用,若成燥裂之土,則為無用之土。在人為病,即燥澀膈噎是也。況心氣既能下降,則腎陰自能上交,肺得清肅下輸,金水相生不竭,肝血既充,腎陰愈足,木既向榮,土不受克臟腑相生,精神自長,龍火既已下藏,陰精自能上奉矣。

卻病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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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木石,觀四大假合,一也。煩惱現前,以死譬之,二也。常將不如我者,巧自寬慰,三也。造物勞我以生,遇病卻閒,反生慶幸,四也。痛苦不適,宿業難逃,惟歡喜領受,五也。家室和睦,無交謫之言,六也。眾生各有病根,常自觀察克治,七也。

風露嚴防,嗜欲淡薄,八也。飲食寧節毋多,起居務適毋強,九也。高人良友,講開懷出世之談,十也。

病有十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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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縱 淫,不自珍重,驕恣背理,不遵醫戒,一也。窘苦拘囚,無蕭灑趣,輕聽妄言,過求速效,二也。怨天尤人,廣生懊惱,憂思想慕,處事乖戾,三也。今日預愁明日,一年常計百年,四也。室家聒噪,動成荊棘,但索藥方,妄為加減,藥材濫惡,五也。聽信禱賽,廣行殺戮,奉侍匪人,煎丸失法,六也。寢興不適,飲食無度,診視不勤,藥不對病,七也。諱疾忌病,攻補妄投,不明藥理,旦暮更醫,八也。過服湯藥,蕩滌腸胃,九也。以死為苦,難割難捨,十也。

淳干意曰∶病有六不治,驕恣不論於理,一不治;輕身重財,二不治;衣食不適,三不治;陰陽髒氣不定,四不治;形嬴不能服藥,五不治;信巫不信醫,六不治。

六者,有一則難治也。又有六失,失於不審;失於不信;失於過時;失於不擇醫;失於不識病。六失有一,即為難治。

夫飲食失節,損傷脾胃,勞役過度,耗散元氣,思慮無窮,損傷心血,房欲過度,耗傷腎水,此四者,人常犯之,雖智者慎之,亦難免無一傷也。傷之甚者,則內成癆瘵,諸虛百病生焉。良工未遇,峻劑復攻,則輕病變重,重病變危,可勝嘆哉!預為調攝者,晚服保合太和丸,以培元氣,脾胃之虧,可以壯氣而增力,任勞而用事,助困而不倦,禦寒而耐飢,早服坎離既濟丸,以補心血腎水之損,由是添精而養神,升水而降火,卻病而除根,延年而益壽,王道平和之劑,能收萬全之功,衛生之君子,稟賦薄弱者,不可一日無此也。

保合太和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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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炒黃) 當歸(酒洗,各四兩) 茯苓 白芍(酒炒,各二兩) 人參 山藥陳皮(帶白) 蓮肉 半夏(姜制) 枳實(面炒) 神曲(炒) 麥芽(炒) 山楂肉香附(童便炒) 黃連(薑汁炒) 龍眼(取肉,各一兩) 白蔻(去殼,三錢) 甘草(炙,五錢) 為細末,荷葉煎湯,入大米,煮稀粥為丸,桐子大,每服六七十丸,食後臨臥,米湯送下。

坎離既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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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黃(酒蒸,薑汁浸,焙,四兩) 生地黃(酒浸) 天冬(去心) 麥冬(去心) 懷山藥 山茱萸(酒蒸,去核) 甘枸杞 肉蓯蓉(酒洗,蒸) 黃柏(酒炒)知母(酒炒) 當歸(酒洗) 白芍藥(酒炒,各二兩) 白茯苓 丹皮(各一兩五錢)

澤瀉 五味子 揀參 遠志(甘草水泡去心,各二兩) 上忌鐵器,為細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百丸,空心鹽湯黃酒任下,忌三白。凡人年過四十以後,氣血漸衰,可加斑龍膠四兩。

制斑龍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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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膠能生精養血,益智寧神,暢三焦,培五臟,補心腎,美顏色,卻病延年,虛損中之聖藥也。鹿角連腦蓋者,佳,去蓋,淨,五十兩,(自解者,不用),截作三寸段,新汲井泉水淨洗去垢,及角內血腥穢水,同人參、天門冬(去心)、麥門冬(去心),川牛膝各五兩,甘枸杞子八兩,五味藥,同鹿角入淨壇內,注水至壇肩,用箬殼油紙,對固壇口,大鍋內注水,大甑蒸之,文武火密煮三晝夜,時常加入沸湯於鍋內,以補乾耗,取出濾去渣,將汁復入砂鍋內,熬成膠聽用,和藥,其角粗渣,名鹿角霜也。

張按∶以上二方,立意甚佳,蓋晨補先天,暮調後天。但太和丸中消補居半,而半夏、枳實、麥芽、山楂、黃連、香附、豆蔻、陳皮,豈堪長餌?既濟丸中,生地、天冬、黃柏、知母寧可久需,何如朝用地黃丸,晚用歸脾湯料作丸,工穩極矣。

附呼吸靜功要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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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以氣為本,以息為元,以心為根,以腎為蒂。天地相去八萬四千里,人心腎相去八寸四分,此腎是內腎,臍下一寸三分是也。中有一脈,以通元息之浮沉,息總百脈,一呼則百脈皆開,一吸則百脈皆闔,天地化工流行,亦不出乎呼吸二字。夫呼吸常在心腎之間,則氣血自順,元氣自固,七情不熾,百病不治自消矣。《內經》曰∶陰氣者,靜則神藏,躁則消亡。故內養工夫所重,無非一靜字也。

調息一法,貫徹三教大之可以入道,小用亦可養生,息調則心定,真氣往來,自能奪天地之造化,息息歸根,命之蒂也。故迦文垂教,以視鼻端,自數出入息,為止觀初門。王龍溪曰∶古之至人,有息無睡,故曰響晦入晏息。晏息之法,當向晦時,耳無門,目無見,四體無動,心無思慮,如種火相似,先天元神元氣,停育相抱,真意綿綿,開合自然,與虛空同體,故能與虛空同壽也。世人終日營擾,一點靈光,盡為濁氣所掩,精神睏倦,夜間靠此一睡,始彀一日之用。東垣曰∶夜半收心,靜坐片時,此生發周身元氣之大要也。

積神生氣,積氣生精,此自無而之有也。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此自有而之無也。

夫數息之法,攝心之意也。攝心在數,則勿散亂。(如心息相根據,雜念不生,則止勿數,任其自然。)每子午卯酉時,或不拘時候,靜室中濃褥,鋪於榻上,解衣寬帶,平直其身,縱任其體,不倚不曲,盤腳大坐,瞑目視臍,以綿塞耳,心絕念慮,隨意呼吸,一來一往,上下於心腎之間,勿極勿徐,任其自然,坐一柱香後,覺得口鼻之氣不粗,漸漸和柔。又一柱香後,覺得口鼻之氣似無出入,然後緩緩伸腳,開目去耳塞,下榻行數步。又偃仰榻上,少睡片時起來,啜淡粥半碗,勿勞惱怒,以損靜功。每日專心根據法行之,兩月自見功效。

《經》雲∶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胎息經》雲∶氣入身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知神氣者可以長生,固守虛無,以養神氣,神行氣行,神往氣往,若欲長生,神氣須注。丘長春曰∶息有一毫未定,命非已有。《仙經》曰∶人在氣中,如魚在水中,魚一刻無水即死,人一刻無氣即亡,神是性兮氣是命,神不外馳氣自定∶又曰∶陽氣一分不盡則不死。東垣曰∶氣乃神之祖,神乃氣之子,氣者,精神之根蒂也。桑榆子曰∶精化為氣,氣化而神集焉。元氣充滿,神必備矣。憂患動中,則知見因而暫虧,氣亦權有不至者,氣猶母也,猶子也,以神召氣,如有母召子。

《靈樞》曰∶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是《經》所謂,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有情無情,皆有四者。)故器者,生化之宇,(凡有形者,皆謂之器。)器散則分之,生化息矣。(人之生也有涯,故器散而分則陽氣於天,陰反於地,生化息矣。)故無不出入,無不升降。化有小大,小物大物。)期有遠近,(大年小年。)

四者之有,升降出入有貴常守,反常則災害至矣。故曰∶無形無患,此之謂也。

後天氣與先天氣同出而異名,先天氤氳於無形,後天有形可見,其實一而已矣。故曰∶采先天,練後天,相制化,作神仙。善養氣者,行欲徐而穩,立欲定而恭,坐欲端而直,聲欲低而和,使此身常在太和元中,久久自有聖賢氣象。息有四相,呼吸有聲者,風也,非息也,守風則散,雖無聲而鼻中澀滯者,喘也,非息也,守喘則結,不聲不滯,而往來有跡者,氣也,非息也,守氣則勞。所謂息者,不聲不滯,不出不入,綿綿蜜蜜,若存若亡,心不着境,無我無人,神氣相根據,是息相也。更有何息可調至此?則神自返,息自定,心息相衣,水火相媾,息息歸根,金丹之母。

十六字訣曰∶一吸便提,氣氣歸臍,一提便咽,水火相見,不拘行住坐臥,舌攪華池,抵住上 ,滿口津生,咽下 有聲,咽下 響,百脈自調勻,隨於鼻中,吸清氣一口,以意目力,同律送至臍下一寸三分,略存一存,謂之一吸。隨將下部,輕輕如忍便狀,以意目力,從尾閻提起,上夾脊雙關,直至玉枕,透入泥丸,謂之一呼。周而復始,咽時有津固妙,無津亦谷谷然咽之,不拘多寡,只要每日無間,久行精神強旺,百病不生,蓋真水灌靈根之法也。

凡心靜則神悅,神悅則福生,人能化毒性以救死,養喜神以延生,必去身災,兼除人患。

發宜常梳,面宜常擦,胸宜常護,目宜常運,耳宜常凝,口宜常閉,齒宜常叩,氣宜常提,津宜常咽,濁宜常呵,背宜常暖,腹宜常摩,囊宜常裹,肢節宜常運動皮膚宜常浴,大小事宜閉口勿言。男子二八而天癸至,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交合太早,斫喪天元,乃天之由男子八八而天癸絕,女子七七而天癸絕,精血不生,入房不禁,是自促其壽算。人生之血,百骸貫通,及欲事作,撮一身之血,至於命門,化精以泄。夫精者,神之倚,如魚得水氣根據之,如霧覆淵,不知節嗇,則百脈枯槁,交熱無度,必損腎元,外雖不泄,精已離宮,定有真精數點,隨陽之痿而溢出,如火之有煙焰,豈能復返於薪哉?!

任督二脈導引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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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身之有任督,猶天地之有子午也。人身之任督,以腹背言,天地之子午,以南北言,可以分,可以合,分之以見陰陽不離,合之以見渾淪無間,此修真者之周行也。惜夫舉世昏昏,自趨歧徑,煉日月,采精華,運氣機,行火候,朝呼三魂,暮攝七魄,種種旁門,豈離任督?獨舍正路而不由,惜哉!知之者,四門外閉,兩目內觀,心如止水,身似空壺,締觀黍米之珠,權作黃庭之主,含光嘿嘿,調攝綿綿,握固內守,注意玄關,頃刻而真元內還,未幾而一陽來復,兩督如湯煎,膀胱似火熱,任督猶車輪,四肢若山石,鼓巽運坤,天機自動,微以意定,則水火自然升降,不知身之為我,我之為身,神之為氣,氣之為神。不規中而自規中,不胎息而自胎息,此是最上一乘,慎勿身中摸索。重於修者,其知所務哉!

精欲漏時,提氣守泥丸,或微呵一二次,勿使心氣下從,雖有走漏,可無大傷,切忌子後行房,陽方生而頓滅之,一度傷於百度。

孫真人曰∶大怒交合,成癰疽。疲倦入房,虛損少子。寡慾固佳,清心尤要。若勞心耗散心血,縱寡慾精氣難生,益精生於血也。故內養神氣,則根本固矣。但身體常使小勞,則百達和暢,氣血長養,精神內生,經絡運動,外邪難襲,譬如水流不污,戶樞不朽,皆因運動故也。常當內視五臟,了了分明。鼻引清氣,口吐濁氣,欲出氣少,人氣多。頭勿向北臥,頭邊勿放火爐。居處凡有小隙進風,受病最大,切宜避之。食畢嗽口數遍,令人齒固。勿食一切腦子損人。凡遇大風豪雨,震雷昏霧,皆是諸煞惡神經過,宜入室閉戶,燒香靜坐避之,否則損人。

學道之人,須要真切真行,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固氣存神,此真功也。修仁蘊義,濟貧拔苦,先人後已,與物無私,此真行也。雲房真人曰∶有功無行,如無足,有行無功,步不前,功行兩全,足自備,誰雲無分作神仙?

脊骨二十四節,從下起第一節,是尾閭,此骨如金鼎,上有九竅,名下關。從此數起上至第十八節,名中關。又上至玉枕、天柱三節,直至頂門為上關,名泥丸宮,是為上丹田。泥丸、尾閭二穴,乃一氣升降,成陰成陽之都會也。

鼻有兩竅,口有一竅,其三竅,此是神氣往來之門。人身火有內外,外火有質,藉谷氣而生,內火無形,隨神意而起。內火有三種,精為民火,氣為臣火,神為君火。君火者,心火也,性火也。性火發動,如木出火,身焚乃止。《仙訣》曰∶性火不動則神定,神定則氣定,氣定則精定。三火既定,並會於下丹,是謂三華聚髒。

運氣之法,先閉目端坐,鼻吸精氣,降至丹田,轉過尾閭,隨即提起,如忍大便狀。自夾脊雙關,透上直至泥丸宮,轉下鵲橋, 然咽下,仍歸氣海。初行功時,焚香一柱為度,漸增三炷,功行七日為止。初時行三日,發大汗,以攻陰邪,進熱粥以發汗渴,則漱玉泉以咽下之,飢則炊熱粥以食之,如患在上身,收氣當存想其處,放氣則散於下體,患在下體,收氣亦存想其處,放氣則歸於丹田,患在遍身,當分經絡,屬上屬下,運法亦如之。

十二段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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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叩齒齒為骨余,常宜叩聲,使筋骨活動,身神清爽。每叩三十六數,小解閉口咬緊,解畢方開,永無齒疾。

二咽律 將舌抵上 ,久則津生滿口,盒飯咽下,咽下 然有聲,以多咽為妙,使靈液灌溉五臟,則火自降矣。

三浴面部 將兩手自相摩熱,覆而擦之,自頸及髮際,如浴面之狀。

四鳴天鼓 雙手於耳,以指頭彈腦後兩骨,二十四次,其聲狀大為焦。

五運膏肓穴 此穴在肩上背心兩旁,藥石針灸不到之處,常將兩肩扯轉七次,能散一身諸證。

六托天 將兩手握緊,以鼻收氣,運至泥丸,即向天擎起,隨放左右膝上。如前法,每行三次。

七左右開弓 要閉氣將兩手伸直,右手作攀弓狀,兩眼梢隨右手左右各行三次,瀉三焦之火。

八擦丹田 將左手托腎囊,右手擦丹田三十六次,後將左手換轉,如前法行。

九摩內腎穴 要閉氣,將兩手搓熱,向背後擦腎經、命門,各三十六次。

十擦湧泉穴 用左手抱住左腳,右手擦左腳心三十六次,換轉右腳,如前行。

十一摩夾脊穴 此穴在背脊之下,大便之上,統一身之血脈,運之大有益。

十二灑腿 足不運則氣血不和,行動不能爽健,須將左足立定,右足提起,灑七次後,換右足立定,如前行。

清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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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功夫,加以十二段錦,則血氣流通,宿疾自去。但此心不清,或為錢財女色,或為意氣,或預料將來,追悔既往,種種妄想,慾火煎熬,則真陰消爍,前功盡棄矣。當回想之時,譬不復生。凡錢財女色,一切身外余物,盡情放下,此即卻病之方,長生之訣也。故曰∶酒色財氣傷人物,多少英雄被他惑。若能打退四凶魔,便是九霄雲月客。至於採藥,用女人之精,燒銀煉爐火之術,此外道邪魔,天上無貪財好色之神仙也。

玄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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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真篇》雲∶要得俗人常不死,須憑元牝立根基,真精既返黃金室,一顆明珠永不離。夫身中一竅,名曰元牝,受氣以生,實為府神,三元所聚,精神魂魄會於此穴,乃金丹還返之根,神仙凝結聖胎之地也,古人謂之太極之蒂,造化之源,混飩之根,歸根竅,復命開靈台絛宮,皆一處也。然在身中束之,非心,非腎,非肝,非肺,非脾,非胃,非臍輪,非尾閭,非膀胱,非谷道,非兩腎中間一穴,非臍下一寸三分,非明堂泥丸,非關元、氣海。然則果何處也?曰我得妙決,名曰規中,一意不散,結成胎仙。

《參同契》雲∶真人潛深淵,浮游守規中,此其所也。《老子》曰∶多言數窮,不如守中正,在干之下,坤之上,震之西,兌之東,坎離交媾之鄉,一身之正中,不根據形而立,惟體道而生,似有似無,若亡若存,在允執厥中而已。純陽曰∶窮取生身,受氣初。半叔曰∶勸君窮取生身處,元氣之所由生,真息之所由起。自王蟾又謂∶修丹之士,真息不住,則神化無基矣。此竅先天而生,後天相接,先後二氣,總為混飩。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寧,人得之以靈。譚真人曰∶開灝氣之門,所以收其根,知元神之囊,所以鞘其光。若蚌內守,若石內藏,所以為珠玉之房,皆直指也。然此一竅,亦無邊旁,更無內外,若以形體色相求之,則又錯謬,故曰∶不可執於無為,不可形於有作,不可泥於存想,不可着於持守。《丹經》或謂之圓高中起,狀如蓬壺,或謂之狀如雞子,或謂之其白如棉,其運如環,此固明示玄關之要,顯露造化之機,學人苟不探其玄,便守之以為蓬壺,存之以為雞子,想之以為連環,執着為有,存無入妄,豈不大可笑耶?要知玄關一竅,玄牝之門,乃神仙聊指造化之機耳,如以乾坤法天地,坎離比日月是也。玄牝之旨,備於斯矣。杳林曰∶一空玄關竅,三關要路頭,忽然輕運動,神水自周流。在臍下之上,約以三指仿佛,其內謂之玄關,不可以有心守,不可以無心求。

有心守之,終莫之有,無心求之,愈見其無。若何可也?蓋用志不分,乃可凝神,澄心絕慮,調息令勻,寂然常照,勿使昏散,候氣安和,凝神入定,於此定中,觀照內景,才若意到,其兆即萌,便覺一息,從規中起,不閉不數,任其自然,靜坐而噓,如春留魚,動極而返,如百蟲蟄,氤氳開合,其妙無窮。如此少時,便須忘氣,合神一歸混飩,心不動念,無去無來,不出不入,湛然常住,是謂真人之息,神氣交感,是其候也。前所謂元氣之所由生,真息之所由起,此意到處,便見造化,此息起處,便見玄關,非高非下,非左非右,不前不後,不偏不倚,將取在此,交媾在此,烹煉在此,沐浴在此,溫養在此,結胎在此,脫體在此,黃帝三月內視,即此道也。

大抵玄牝為陰陽之源,神氣之宅,神氣為性命之藥,胎息之根,胎息為呼吸之主,深根周蒂之道。胎者,為藏神之府,息者,化胎之源,胎因息生,息因胎住,胎不得息,胎不成,息不得胎神無主。原夫人之未生,漠然太虛,當父母媾精,其兆始見,混沌三月,玄牝立焉,玄牝即立,系如瓜蒂,嬰兒在胎,暗注母氣,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凡百動盪,內外相感,何識何知?但有一息焉。及期而育,天翻地覆,人驚胞破,如行大巔,失足之狀,頭懸足撐而出之,大叫一聲,其息即忘,故隨性隨情,不可拘也。況乳以沃其心,乃以玩其目,愛以牽其情,欲以化其性,渾然天真散之於物,胎之一息,無復再守也。一仙教人修煉,必欲返其本,而復其初,重生五臟,再立形體,無質生質,結成聖胎,靜心守一,外想不入,內想不出,終日混飩,如在母腹,神定以會乎氣,氣和以合乎神,神即氣而凝,氣煉神而住,於寂然大休歇之場,恍惚無何有之鄉,灰心冥冥,注意一竅,如雞抱卵,似魚在淵,呼至於根,吸至於蒂,綿綿若存,再守胎中之一息也。守無所守,其息自住,得此息住,泯然若無,離心於心,無所存注,杳冥之內,但覺虛空之中,靈為造化之主宰,時節若至,妙理自彰,藥貴生矣,火斯出焉。故採藥之時,謂之坎離合,火出之際,謂之乾坤交,其坎離之合也,則萬象內攢於丹鼎,在乎立基百日之間見之。其乾坤之父也,則一點下降於黃庭,在乎立基百日之後見之,當此之時,身心混融與虛空等,不知神之為氣,氣之為神,亦不知天地何如,亦不知我為恁物,如太虛之未分,三才之未露,渾淪凝結之未鑿,動靜陰陽之未形,忽然一點靈光,朗如虛空,生日之狀似此奇妙,非之想非,作為自然而然,亦不知其所以然而然,還返之理,於斯盡矣。若舍玄牝自然之胎息,而外求藥物惑矣。

神者,一身之主也。究竟反因乎精氣,何也?蓋神本無體,以氣為體,精無定形,以氣而形,體物有三,根本則一,主雖惟神,養其精氣,神必附物,精能凝神,三百互用,不可相離。

古曰∶聖人傳藥不傳火,從來火候少人知。夫所謂不傳者,非秘而不傳也。蓋采時為之藥,藥之中有火焉。煉時為之火,火之中有藥焉。能知藥而取火,則定里見丹成,自有不待傳而知者矣。故曰∶藥物陽內陰,火候陰內陽,會得陰陽理,火藥一處詳,此其義也。火,本南方離卦,離屬心,心者,神也,神即火也,氣即藥也。神不亂,氣歸神,以火煉藥而成丹者,即以神馭氣而成道也。然火候屍訣之要,尤當於真息中求之,蓋息從心起,心靜息調,息息歸根,金丹之母,必以神馭氣,以氣定息,橐龠之開合,陰陽之升降,呼吸出入,任其自然。專氣致柔,含光默默,行住坐臥,綿綿若存,如婦人之懷孕。如小龍之養珠,漸采漸煉,漸凝漸結,工夫純粹,打成一片,動靜之間,更宜消息,念不可起,念起則火炎,意不可散,意散則火冷,但使操捨得中,神氣相抱,一意沖和,包裹混沌,斯謂之人,種種相續,丹鼎常溫,無一息之間斷,無毫髮之差,如是煉之一刻,有一刻之周天也。如是煉之百日,謂之立基;如是煉之十月,謂之胎仙,以至元海陽生,水中火起,天地循環,造化反覆,皆不離乎一息也。所謂淋浴溫養,進退抽添,其中皆密合天機,潛符造化,初不容我力焉。平叔雲∶慢守藥爐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噫聖人傳藥不傳火之旨,盡於斯矣。

張莊簡公雲∶夏至節嗜欲,冬至禁嗜欲,四時皆損人,但二至為陰陽消長之際,尤損人耳。

人從欲中生死,誰能無欲?但始則濃濃,漸則淡泊,漸則念頭初起,過而不留,又漸則雖有念,如嚼蠟無味,又漸則並無念,斯為真工夫耳。古箴雲∶不怕念起,只怕覺遲。

四月屬已,五月屬午,火太旺則金衰∶六月屬未,土太旺則水衰,古人於夏獨宿淡味,保養金水二髒,正嫌火土旺耳。《內經》曰∶冬不藏精者,春必病瘟。十月屬亥,十一月屬子,火氣潛伏,當養其真而為來春發生之本,此時,若恣欲戕賊、至春陽氣輕浮,必有瘟疫。此五個月為一年之虛,若上弦前,下弦後,月廓月空,為一月之虛,風霧大雷虹電,暴寒暴熱,日月薄蝕,愁怒驚悲,醉飽勞倦,謀慮勤勤,為一日之虛。若病患初退,瘡痍正作,尤不止一日之虛,值此四者,可不養天和,遠房室哉!

昔有行道人,陌上見三叟,年各百餘歲,相與鋤禾莠,往拜問三叟,何以得此壽?上叟前致詞,室內姬粗丑;二叟前致詞,量腹接所受;下叟前致詞,暮臥不覆首。要哉!三叟言所以壽長久。洞陽真人曰∶飲食有節,脾土不泄,調息寡言,肺金自全,動靜以敬,心火自定,寵辱不驚,肝木以寧,恬澹無欲,腎水自足。

伊芳川先生曰∶吾受氣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而後完,今生七十二年矣。較其筋骨,於盛年無損也。若待老而保生,猶貧而後蓄,雖勤亦無及矣。

《雜誌》曰∶流水之聲,可以養耳;青禾綠草,可以養目;觀書繹理,可以養心;彈琴學字,可以養指;逍遙杖履,可以養足;靜坐調息,可以養筋骸。

《要記》曰∶一日之忌,暮無飽食;一月之忌,暮無大醉。大飽傷肺,大飢傷氣,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立傷骨,久行傷筋,久塵傷肉。暴喜傷陽,暴怒傷肝,窮思傷脾,極憂傷心,過悲傷肺,多恐傷腎,善驚傷膽,多食傷胃。醉飽入房傷精,竭力勞作傷中,夜寢語言大傷元氣。早起不在雞鳴前,晏起不在日出後。冬則朝勿飢,夏則夜勿飽,此皆卻病之要訣,而長生者之一助也。

《長生秘典》曰,內勞神明,外勞形質,俱足夭折,惟房勞較甚,為其形與神交,用精與氣均傷也。至於大飢大飽勞役病後,大寒大暑、節令氣交、雷電風雨、四離四絕、朔望日期及女人經行未淨、產後未滿百日,均忌入房,犯之輕則致病,重則夭枉,故交合多,則瀝枯殺人;產乳眾,則血枯殺人。

然寡慾固佳,清心尤要,或童男室女,積念郁滯,則心脾受傷,氣血日虧,變成癆瘵。

勞心過度,心火上炎,不能下交於腎,則丹田陽氣漸衰,且心血耗損,由是肝無以藏,脾無以統,五內枯涸,久亦成勞。尊生者,可不慎歟!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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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咳嗽(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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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謂無痰而有聲,肺氣傷而音不清;嗽謂無聲而有痰,脾濕動而痰氣侵;咳嗽謂有痰有聲,因傷腫氣繼動脾濕也。然痰之標在於脾,痰之本在於腎,故有宜燥劑以消之者,有宜潤劑以化之者。在小兒由風寒乳食者居多,宜從燥以消之,辛以豁之,半夏、陳皮、前胡之類是也。《經》雖曰∶五臟六腑皆能令人咳,然必臟腑各受其邪,而與之終不能離乎肺也。因痰而嗽者,痰為重主治在脾,因痰而動咳者,咳為重,主治在肺。

以時而論之,咳於春,春氣上升也。咳於夏,火氣炎上也。咳於秋,濕熱傷肺也。咳於冬,風寒外感也。以一晝夜而計之,清晨咳者屬痰火;上晝嗽者屬胃火;午後嗽者屬陰虛;黃昏嗽者,火氣浮於肺經;五更嗽者,食積滯於三焦;肺實而嗽者,必頓嗽抱首,面赤反食;肺虛而嗽者,必氣逆虛鳴,顏白飧瀉;肺熱而嗽者,必痰腥而稠,身熱喘滿。鼻乾麵紅、手捏眉目鼻面。肺寒而嗽者,必嗽多痰薄,面白而喘,毛粟腸鳴,惡風多綈。然嗽之為病,雖主乎肺,實從於心,心氣過盛,則火爍金,治當抑心滋肺。

若脾氣虛冷,則不能相生,是以肺氣不足,風邪外襲,痰濕內生,治宜補其脾肺。若脾實中痞,則熱氣上蒸,治宜瀉脾清肺,故心乘肺為賊邪,肝乘為微邪,腎乘為實邪,脾乘為虛邪,肺自病者,為正邪,凡一咳即出痰者,脾虛不勝濕而痰滑也。有連咳十數聲不出痰者,肺燥勝痰濕也。滑者,宜南星、半夏之屬,燥其脾。若利氣之劑,所當忌也。澀者,宜枳殼、蘇子、杏仁之屬,利其肺。若燥脾之劑,所當忌也。大抵脾氣不足,則不能生肺家之氣,風邪易感,故患肺寒者,皆脾虛得之。患肺熱者,多脾實得之。若至唇縮胸陷,喉有鋸聲,鼻干焦黑,咳嗽氣粗,心腹脹痛者,死。若嗽久音啞,直視手牽,鴉聲腹脹,喘急多驚者,必變風候而死。若 而聲嘶如鋸,唇面皆青,項下凹陷,涎如膠漆,口生腥臭,喘甚唇縮者,死。至於小兒百日內嗽,名為乳嗽,肺葉尤嬌,最易傷損,更須急治,久則血脈貫臉,兩眶紫黑,或眼白紅赤如血,謂之血眼,當用生地、黑豆,共研成膏,掩於眼上,則眶黑自消,血隨淚出而愈。

論喘(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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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急者,氣為火所郁,而積談在肺胃也。膏粱之人,奉養太過,及過愛小兒,皆能積熱於上,而為喘咳,宜以甘寒之劑治之。《脈經》雲,肺盛有餘,則咳嗽上氣,喘渴心煩,胸滿短氣,皆沖脈之火行於胸中而作,系在下焦,非屬上也。蓋雜病不足之邪,起於有餘,病機之邪,自是標本病傳。凡飲食勞役,喜怒不節,及水谷之寒熱,感則害人六腑,皆由中氣不足,故 脹腹滿,咳嗽嘔食,宜皆以大甘辛熱之劑治之。又曰∶寸口陰脈實者,肺實也。肺必脹,上氣喘逆,咽中塞加嘔狀,自汗皆肺實之證。右寸陰脈虛者,肺虛也,必咽干無津,少氣不足以息,然實者,肺中邪氣實也,虛者,肺中正氣虛也,故華佗雲∶盛則為喘,減則為枯,《活人》雲∶發喘者,氣有餘也,非言肺氣盛及有餘,乃言肺中之火盛。及火有餘也,故瀉以苦寒之劑,非瀉肺也,瀉肺中之火,實補肺也,《金匱》又曰∶實喘者,氣實肺盛,呼吸不利,肺竅壅塞,若寸沉實宜瀉肺,虛喘者,氣短腎虛,先覺呼吸少氣,兩脅脹滿,左尺大而虛,此腎虛症,治宜補腎,勿謂小兒無欲腎實,如稟先天不足者,尤為真虛耳,故實則清理其上,虛則溫補其下,況上病療下,治法之要領也,然大抵初喘多屬外因,宜從標治,或因風痰壅塞者,必兼壯熱咳嗽,鼻塞頭疼;因痘疹未出者,必兼驚厥煩燥,身熱足冷∶因停滯脹滿者,必兼嘔吐惡食,噯臭肚疼;因驚癇痰熱者,必兼抽掣搐搦,面青啼叫;因痰哮大喘者,必發秋冬暴冷,張口抬肩。如非前症,繼諸病後,非子令母虛,即脾肺兩困,多從本治。況有短氣少氣,似喘非喘,更難與喘同例也。諸喘久而不愈者,不妨先用劫藥一二服即止,既止之後,因痰治痰,因火治火可也。然喘脹二症相因,並皆小便不利,故喘則必脹,脹則必喘,先喘而後脹者,主於肺,先脹而後喘者,主於脾。《經》曰∶肺朝百脈,通調水道,下輸膀胱∶又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是小便之行,由於肺氣之降下而輸化。若肺受邪而喘,則失降下之令,以致水溢皮膚,而生腫滿,此是喘為本,腫為標,治宜清金降氣為主,而行水次之。更脾主肌肉,惡濕克水,若脾虛不能制水,則水濕妄行,外侵肌肉,內壅溢上,因肺氣不得下降而喘乃生,此是腫為本喘為標,治當買脾行水為主,而清金次之,肺症而用燥脾之藥,則金得燥而喻愈加;脾病而用清金之藥,則脾得寒而脹愈甚矣,如無故喘聲陡發如鋸,身不熱而目竄者;鼻孔、脅肋、心胸俱為開張者;腹硬青筋,口吐涎沫,面無神色而唇曰者;諸病小痊之後,勿交子午時喘嗚者;喘促目急,黑睛出汗,印堂青色者,皆為不治,其脈滑而手足溫者,生;脈澀四肢寒者,死。《經》曰∶喘鳴肩息者,脈實大也緩則生,急則死,蓋喘鳴肩息者,陽症也脈當實大,更實大中而緩,則邪氣漸退,故可得生,若實大中而急,則邪氣愈增,病當死矣。

論哮(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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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吼喘者,喉中如拽鋸,如水雞之聲者是也。如氣促而連屬不能以息者,即謂之喘。夫哮以聲響名,喘以氣息言耳。喉如鼾聲者為虛,喉如水雞聲者為實。丹溪曰∶治哮必用薄滋味,專主於痰,宜大用吐藥,吐藥中宜多用醋,不可純用涼藥,兼當帶表散,蓋此是寒包熱也。亦有虛而不可吐者,慎之。總是痰火內郁,風寒外束而然,亦有過啖咸酸,邪入腠理而致者,治法須審其新久虛實可也。

一朱姓兒,三歲,哮喘大作,聲聞鄰里,二三日不止,身熱汗出。一醫投以滾痰丸利之,下瀉二三次,其勢更甚,六脈洪數,胸脅扇動,扶肚抬肩,旦夕無寧刻,粒米不能食,頭汗如雨,數日不寐,勢甚危迫,乃延余治,余曰誤矣。夫聲出於氣喉,連喘數日,下元已傷矣。今已峻利藥,從食喉下之,伐及無辜,下元更虛極矣。所以有扶肚抬肩,惡候來也,令以人參,麥冬各一錢,五味子七粒,肉桂三分,水煎溫服,一日二劑,服後而哮聲頓減,至夜復作,次日往視,余曰∶此氣少夏,而陰未有以配之也,乃以八味之加牛膝、麥冬、五味子者,內熟地,每劑五六錢,桂附,每劑各四分,水煎冷服,午前午後各一劑,服後而竟熟睡,醒來飲食大進,其聲悉止,次日往視,喘熱俱已。但勞力運動,喘聲微有,此未還元之故也。以生脈飲調理三四日,精神全復。

款花五味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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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久嗽。

款冬花 五味子 麻黃 馬兜鈴 杏仁(去皮,尖,各二錢) 甘草(炙,一錢) 水煎,食遠服。

人參寧肺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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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肺胃俱寒,涎喘氣急,不得安眠。

人參 五味子 茯苓 白朮 陳皮(去白) 甘草(炙,各三錢) 姜棗水煎,食遠服。

杏蘇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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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喘急,咳嗽不止。

杏仁(去皮、尖,炒) 紫蘇子(炒) 陳皮(去白) 赤茯苓 桑白皮 大腹皮半夏曲 甘草(炙,各一錢) 姜水煎,食遠服。

貝母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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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風熱天哮。

黑玄參(焙) 山梔(炒) 天花粉(焙) 川貝母(焙) 枳殼(焙) 橘紅百部(炒) 黃芩(焙) 杏仁(去皮、尖,炒,各一兩) 桔梗(焙) 粉甘草(焙,各五錢) 薄荷(焙,七錢淨葉) 蜜丸,彈子大,燈心湯,或淡竹葉湯化下。

潤肺化痰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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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梨汁(一斤) 白茯苓(四兩,乳制,曬乾,研極細末) 麥冬(四兩,熬汁) 川蜜(一斤) 川貝母(二兩,去心研末) 核桃肉(四兩,去皮,淨,搗爛)

先將梨汁熬熟,次將蜜煉熟,入前藥在內,再熬成膏。如痰有血,入童便四兩在內,每早空心白湯調半茶鍾服。

清化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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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郁痰喘。

貝母 杏仁 青黛 為末,蜜和薑汁丸,口含噙化。

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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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初生十日,至五十日,卒得嗽逆吐乳。

生薑(七片) 桂心(二錢) 甘草 款冬花 紫菀(各三錢) 杏仁 蜜(各一錢)山梔(一錢五分) 上微火煎如飴,塗唇化下。

吉氏治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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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黃 蚌粉( )等分研,和蜜調塗乳上,令吮。

補肺阿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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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虛久嗽作喘。

人參 阿膠(各一兩三錢,炒) 白茯苓 馬兜鈴(去老梗) 糯米(各五錢) 杏仁(二十一粒,制) 甘草(四錢,炙) 為末,取二錢,水煎服。

定喘湯

治 嗽無不取效。

見方脈喘哮門。

方脈咳嗽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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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咳嗽之所以累人者,以其難於立止也。然欲治肺而止嗽,則益害肺而嗽愈甚,蓋肺受病而為嗽者,必有因以迫之,治其因則嗽自愈。若不詳所自,而徒事於肺,則氣無所歸,或邪無所散,肺愈苦而嗽愈甚矣。凡傷風久而肺氣已虛,發熱咳嗽,服發散藥而嗽愈甚,或被發散太過者,當用收斂之劑補之。然虛嗽有二日間嗽多,吐痰白沫,或噁心者,為氣虛,宜六君子湯加款冬、五味子。如夜嗽多口渴,痰不易出發熱,為血虛,宜六味地黃料加麥冬、五味子。若刻而脈緊者,咳而羸瘦,脈形堅大者,咳而脫形。發熱脈小堅急者,咳而嘔,腹脹且泄,脈弦急者,皆死不治。肺屬金,主於皮毛,所主者氣;腎屬水,主於骨髓,所藏者精氣輕浮易上而難下,精沉重易下而難上,此物性之自然,有肺之盛者,即熱之作也,氣得而上蒸,則不能下生於腎,而腎受邪,故治腎病必先求之於肺,是清其源而滋其化也。《經》曰∶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獨肺也。蓋五臟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與之。有自外得者,肺主皮毛,風寒暑濕之邪,自皮毛入內,傳臟腑而為嗽也。有自內發者,七情饑飽,內有所傷,則邪氣上逆。

肺為氣出入之道,故五臟之邪上蒸於肺而為嗽也。然風寒暑濕有不為嗽者,蓋因所感者重,不留於皮毛,徑傷臟腑,而成傷寒溫熱諸病。七情亦有不為嗽者,蓋病尚淺,只在本髒,未傳入肺,所以傷寒以有嗽為輕,而七情饑飽之嗽,必久而後發為重也。夫津液既凝為痰,則不復生血,以周潤三焦,故口燥咽干,大便秘結,面如枯骨,毛髮焦槁,婦人則因此月水不通。若能化去敗痰,自然服餌有效。然不得過行燥削,使痰濕既消,津液亦槁,去濕留熱,又非其治矣。務使化痰復為津液,猶化盜賊復為良民可也。丹溪曰∶咳嗽有風寒、有火、有痰、有勞、有肺脹。風寒者,鼻塞聲重,惡寒而白,脈弦微是也,宜發散行痰。又有聲啞及喘嗽,遇冬則發,此寒包熱也。解表則熱自除,感冷則咳,膈上有痰也,宜解表豁痰。火者有聲,痰少而赤是也。勞者,盜汗出兼痰多吐,繼作寒熱是也,宜補陰清金。痰者,嗽動便有痰出,痰出嗽止是也,主豁痰。肺脹者,肺為火傷,遂成郁遏,動則喘滿,氣急聲重,或左或右不得眠,此痰挾瘀血,礙氣而病,宜養血以流動乎氣,降火舒肝以清痰。若嗽而脅下痛者,宜疏肝氣,以青皮挾痰藥,二陳湯加南星、香附、青黛、青皮、白芥子、薑汁。若血凝氣作嗽者,桃仁(去皮、尖),大黃(酒炒),薑汁丸服。然治咳多用生薑,以其辛散也。初嗽多用發散者,因肺氣壅遏,得解散而寬也。若痰因火動,逆上作嗽者,先治火,次治痰,借其火下而痰亦下也。如久嗽脈澀,或雖洪大,按之不鼓,屬肺虛,宜五味、款冬、紫菀、兜鈴之類,斂而補之。如日數雖久,而脈滑數有力,尚屬有餘實火,還宜清肺,尋火尋痰而治之。凡飲水一二口而暫止者,並飲酒後而嗽減者,冷嗽也。咳與嗽,本兩字義,《內經》作一證連言之,咳者,氣動也,陽也。嗽者,兼血也,陰也。故曰咳者,有聲無痰,本傷乎氣;嗽者,有痰無聲,本傷乎血;聲痰俱發,氣血俱傷,其本雖殊,其標則一。

《經》曰∶秋傷於濕,冬必咳嗽,是知脾無留濕,雖傷肺氣,不為痰也。假今濕在肝經,謂之風痰;濕在心經,謂之熱痰;濕在脾經,謂之濕痰;濕在肺經,謂之氣痰;濕在腎經,謂之寒痰,宜隨證治之。咳而無痰者,以辛甘潤其肺,咳而嗽者,治痰為先,故以南星、半夏勝其痰,而嗽自愈,枳殼、陳皮利其氣,而痰自下。若氣從臍下逆奔而上者,乃腎虛不能收氣歸元,切勿徒事於肺,當以破故紙、安腎丸主之。

夫咳嗽生痰上氣,多因陰血不足,虛火虛氣上浮而為患也。欲消其痰,轉耗其血,欲行其氣,更泄其元,況從來痰藥入腹,其痰不過暫開復閉,有損無功,理宜以微陽之藥開其痰,繼以純陰之藥補其根,迨至痰之開者復閉,而所用生血之藥,早已從天而降,日續一日,久久而血生,血生而氣返血室,如浪子歸家,復能振作立業,所藉以驅膠結之痰,即此氣也。此際略加化痰之藥,則痰去氣存,自然痊可。然飲食最宜致慎,不但肥甘生痰,濃味傷陰,即平旦至日中行陽二十五度,飲食易消,故不成痰,日中至合夜,行陰二十五度,飲食不消,故易成痰,是以釋教過午戒食,亦護身之一則也。

丹溪雲∶乾咳嗽極難治,此系火郁之甚,乃痰鬱火甚在肺上,以苦桔梗開之,下用補陰降火藥,不已即成勞,宜重補陰,蓋肺為華蓋,五臟六腑,火自內起,熏蒸焚灼,水涸金傷。若至久咳聲啞,是肺管破也,不治。在初起者,是寒包熱,辛以散之。

《衍義》雲∶有婦人患熱久嗽,身如炙,肌瘦將成肺勞,以枇杷葉、木通、款冬花、紫菀、杏仁、桑皮各等分,大黃減半,如常制蜜丸,櫻桃大,食後夜臥,含化一丸,未終劑而愈。又有久嗽不已,飢則胸中大痛,須視上唇有白點如粞者,此蟲齧其肺也。用百部膏一味,加烏梅、檳榔與服,下其蟲則愈。肺蟲其形如蠶,令人咳嗽聲嘶也。

古方治火郁乾咳嗽者,甚少,治風寒濕咳嗽者,甚多,蓋不分內外所因,新久之異也。夫形寒飲冷,則咳嗽有痰,固當以溫寒散濕為主,如人參、半夏之類。若夫氣動火炎久咳嗽無痰,又當以清熱潤燥為先,如天冬、麥冬、知母、貝母、石膏、栝蔞之類。

世人徒知肺主皮毛,外感風寒為寒,不知傳里郁久變為熱也。況五臟之尊,心雖為主,而肺居其上,肺為華蓋,下覆四藏,合天之德,通達風氣,性愛溫而惡寒惡熱,心火若炎,上蒸其肺,金被火傷則葉萎,倚着於肝,肝發癢則嗽。更有心肝虛弱,不能傳陽於下焦,遂至正陽俱暗,變成嗽矣。肺嗽因萎,倚着於肝,而成病者,猶木扣金鳴也。

先養肺金,抑心肝虛熱而和其腎則愈。凡此者,皆他髒受邪,火自內起,熏蒸焚灼而作咳嗽者,亦良多矣。

咳雖肺病,五臟六腑皆能致之,然總其綱領,不過內傷、外感而已。風寒暑濕傷其外,則先中於皮毛,皮毛為肺之合,肺邪不解,他經亦病,此自肺而後傳於諸髒也。勞欲情志傷其內,則髒氣受傷,先由陰分而病及上焦,此皆諸髒而後傳於肺也。凡自表而入者,病在陽,宜辛濕以散邪,則肺清而 愈,自內而生者,病在陰,宜甘以壯水,潤以養金則肺寧而 愈。治表者,藥不宜靜,靜則留連不解,變生他病,故忌寒涼收斂,經所謂肺欲辛是也。治內者,藥不宜動,動則虛火不寧,燥癢愈甚,故忌辛香燥熱,《經》所謂辛走氣,氣病無多食辛是也。然治表者,雖宜動以散邪。若形病俱虛者,又當補中氣而佐以和解,倘專於發散,恐肺氣益弱,腠理益疏,邪乘虛入,病反增劇也。治內者,雖宜靜以養陰。若命門火衰,不能歸元,則參 桂附,在所必用,否則氣不化水,終無補於陰也。至夫因於火者,宜清;因於濕者,宜利;因痰者,消之;因氣者,理之,隨其所見之證而調治。在老人虛人皆以濕養脾肺為主,稍稍治標可也。若欲速愈而亟攻其邪,因而危困者,多矣。

肺受火傷則氣逆而為 ,脾有停濕,則生痰而作嗽,雖分六腑五臟之殊,而其要皆主於肺,蓋肺為清虛之府,一物不容,毫毛必咳,又為嬌髒,畏熱畏寒,火刑金故嗽,水冷金寒亦嗽,故咳嗽者,必責之肺,以肺為氣之主而出聲也。然治之之法,不在於肺,而在於脾,不專在脾而反歸重於腎,蓋脾者,肺之母,腎者,金之子,虛則補其母,虛則補其子,故《經》曰∶咳嗽煩冤者,腎氣之逆也。

如外感風寒而咳嗽者,今人率以麻黃、枳殼、紫蘇之類,發散表邪,謂從表而入者,自表而出。如果形氣病氣俱實者,一汗而愈。若形氣病氣稍虛者,宜以補脾為主,而佐以解表之藥,蓋脾主中氣,肺主皮毛,惟其虛也,故腠理不密,風邪易以入之。若脾肺不虛,邪何從而入耶?,古人所以制參蘇飲中必有參,桂枝湯中有芍藥、甘草,解表中兼實脾也。脾實則肺金有養,皮毛有衛,則已入之邪易以出,而後來之邪無自而入矣。若專以解表則肺氣益虛,腠理益疏,外邪乘間而來者,何時而已耶,須人參、黃、甘草以補脾,兼桂枝以驅邪,此不治肺而治脾,虛則補其母之義也。有火爍肺金而咳嗽者,宜清金降火,今之醫書中論清金降火者,以黃芩、天冬、麥冬、桑皮清肺金,黃連降心火,石膏降胃火,四物知柏降陰火,貝母、栝蔞,竹瀝、枇杷葉潤肺而化痰。以上治法,豈不平正通達耶,殊不知清金降火之理,似是而實非,補北方正所以瀉南方也。滋其陰自所以降火也。獨不觀啟玄子壯水之主,以制陽光乎?前已詳言黃柏、知母之不宜用,與大寒涼諸藥之害矣,然王節齋雲∶凡酒色過度,損傷肺腎真陰者,不可服參 ,服之過多則死。蓋恐陽旺而陰消矣。自此說行而世之治陰虛咳嗽者,視參 如砒毒,以黃柏、知母為靈丹,使患此症而服此藥者,百無一生,良可悲也。蓋病本起於房勞太過,虧損真陰,陰虛而火上,火上而刑金,故 , 則金不能不傷矣,宜先以壯水,如六味地黃之類,補其真陰,使水升而火降,隨即以參 救肺之品,以補腎之母,使金水相生而病易愈矣。世之用寒涼者,膚淺庸工,固不必齒,間有知用參 者,不知先壯水以鎮火,而遽投參 以補陽,反使陽火愈旺,而金益受傷,此所謂不識先後者也。有脾胃先虛,土虛不能制水,水泛為痰,子來克母而嗽者矣。又有初雖起於心火刑金,因誤服寒涼,以致脾土受傷,肺益虛而嗽者,乃火位之下,水氣承之,子來救母,腎水復火之仇,寒水挾本勢去侵於肺胃,水冷金寒,故嗽。前病未除,新病癒甚,粗工不達此義,尚謂痰火難除,寒涼倍進,豈不殆哉!斯時也,須用六君子湯加泡姜以補脾肺,八味丸以補土母,而引水歸源。

有嗽而聲啞者,蓋金實不鳴,痰火郁於中也。金破亦不嗚,肺氣傷於內也。實則清之,破則補之,皆治肺之道也。又須知少陰之絡入肺中,循喉繫於舌本,肺為之標,本虛則標弱,故聲亂咽嘶舌萎,聲不能前,以救本為主。亦有喉燥失音者,古方用豬脂二斤,熬油去渣,入白蜜一斤,再煉成膏,一匙一匙,挑服潤之。有大聲喊叫,喉破失音者,不可作火治,而用涼藥,須大補,八珍加甘桔,倍參 作傷損治。然足少陰脈挾舌本,而足太陰脈絡舌旁,手少陰脈系舌本。若三脈虛則痰涎乘虛,閉塞其脈道,而舌不能轉運言語也。三經血少,不能營舌,亦令人暗,故久病失血後,及誤汗下後,心家氣血衰,不能鼓舌者,並用獨參湯八物加減有痰加竹瀝,《衍義》雲∶有暴嗽服諸藥不效,或教之進佐料鹿茸丸,大菟絲子丸方愈,故有本有標,卻不可以其暴嗽而疑,驟補之,非所以易愈者,亦覺之早故也。

吐血多起於咳嗽,咳嗽血者,肺病也方家多以止嗽藥治肺,兼治血而不效,何也?蓋諸書雖分咳血嗽血出於肺,咯血唾血出於腎,然實咳嗽咯唾皆出腎,蓋腎脈入肺循喉嚨,挾舌本,其支者,從肺出絡心,注胸中,故二髒相連,病則俱病,而其根在腎,腎中有火有水,水干火燃,陰火刑金,故咳,水挾相火而上,化為痰入於肺,肺為清虛之府,一物不容,故嗽中有痰唾,帶血而出者,腎水從相火炎上之血也。豈可以咳嗽獨歸之肺耶?《褚氏遺書·津潤論》雲∶天地定位,水位乎中,人肖天地,亦有水焉在上為痰,在下為水,伏皮為血,從毛竅中為汗,可見,痰也、水也、血也,一物也。血之帶痰而出者,乃腎水挾相火炎上也。又雲∶服寒涼百不一生,飲溲溺百不一死,童便一味,可為治血之要。然暴發之際,用之以為降火消瘀之急劑則可,若多服亦能損胃。褚氏特甚言寒涼之不可用耳。若是則黃柏、知母,從所禁用,童便又不宜多服,治之當如何?曰∶惟六味地黃,獨補腎水,性不寒涼,不損脾胃,久服則水升火降而愈,又須用人參救肺,補胃藥收功,使金能生水,蓋滋其上源也。又有一等腎水泛上,上浸於肺,水冷金寒故嗽,肺氣受傷,血無所附,方亦吐血,醫見嗽血者,火也,以寒折之,病者危,而危者斃矣。須用八味丸補命門火,以引水歸原,次用理中湯補脾,清以補肺之母,則腎水歸而血復其位矣。

治久嗽用訶子,味酸苦,有收斂降火之功,五味子收肺氣,乃火熱必用之劑,否仁收肺中風熱,然肺寒有火,因於寒者,為宜。桑皮瀉肺氣,然性不純良,用之多者,當戒,或用兜鈴以其去肺火補肺也,多用生薑,以其辛能發散也。栝蔞子自能潤肺,寒能降火,以肺受火逼,失降下之令,今得甘緩潤下之助,則痰自降,宜其為治嗽之要藥,此皆見病治病之方,發於暫者,藉斯獲效。若頻愈頻發,此根於中而深者矣,豈標藥所能治乎?宜早服六味丸以滋腎,午服六君子以補脾,則標本俱顧,不治嗽而嗽自愈也。咳而膺乳痛,即看痰色如何?若濃濁則膿,或黃,或赤,即從肺痿肺癰治。以脈數而虛者,為肺痿,脈數而實者,為肺癰。

久嗽必用熏法,用款花以雞子清和蜜拌潤款花,入有嘴壺中燒,以有口壺嘴,吸煙咽之。若中塞須舉起頭,以指捻住煙,少頃再吸。五日一次,至六日飽食羊肉餛飩,妙。肺與大腸為表里。若火郁於腑,肺氣不得下降,因而咳多,大便閉澀,而脈沉實滑數者,大柴胡湯下之,或用竹瀝薑湯下,王隱君滾痰丸。

令醋嗆喉,哮嗽不止,諸藥不效者,甘膽丸妙。用甘草(去皮)二兩,作三段劈開,用豬膽五個浸三日取出,火上炙干,為末,蜜丸,每服四五十丸,臨臥茶清送下。

肺主皮毛,平人榮衛周流,內氣自皮膚腠理宣達於外,衛護一身,一為風寒外束,內氣不暢,變從中起,所以氣升痰上而為咳嗽,必從辛散,內郁自寬,邪退正安,而嗽自止,且肺為華蓋,性最清肅,倘饑飽勞役,七情內傷,則濁陰上升,或酒肉膏粱,炙爆濃味,則濕熱上蒸,肺不得寧靜,皆令為咳。夫肺主氣,營運血液,周潤一身,今肺受邪迫,氣從火化,液變為痰,有升無降,氣血日衰,成為癆瘵,治者尋源,用藥對症無瘥,方可望其功成勿毀也,若以古載五臟六腑之咳,分門求治,則反有歧路亡羊之嘆!

咳嗽之脈,浮風緊寒,數熱細濕,房勞澀難,右關濡者,飲食傷脾,左關弦短,疲極肝傷,浮短傷肺,法當咳嗽,洪滑多痰,弦澀少血,脈出上魚,逆氣喘急,浮直而濡者,易治。上氣喘急而浮腫,身抬胸扇,脈浮大者,死。久嗽脈弱者,可治,實大數者,死。咳而脫形,身熱脈小,堅急而疾,是逆也,不過十日死,咳嗽羸瘦,脈形堅大者,死。咳嗽脈沉緊者,死。浮軟者,生。沉小伏匿者死,咳而嘔,腹滿泄,弦急欲絕者,死。《經》曰∶榮氣之行常與衛氣相隨,久嗽損氣,則血亦不足,液化為痰,真陰日虧,所以久嗽必成癆。

錦囊咳嗽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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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最居上,氣最清肅,苟無因以迫,何有咳嗽不寧之患乎?迫之者,不外乎外因風寒,內因痰火,氣而已然。初感風寒者,自作風寒正治,倘稍郁久成熱,則嬌髒易傷,發散寒涼,俱宜禁用,蓋每多腎水向已有虧,肺金久失滋養,藉此傳染之傷風新咳,頓成緊急癆瘵之沉 ,倘識認不早,從標清理,後救無及。(張)常遇此症,其候壯熱憎寒,咳嗽頻甚,痰唾稠粘,精神睏倦,肌膚日瘦,六脈弦洪而數,久按無神。當此之際,若欲消痰,適足助其燥槁之勢,此痰乃水泛所生,非痰藥所能消之者也。若欲清火,適足以傷胃氣,此火乃無形之火,非寒涼所能折之者也。若欲理氣,適足以耗散真元,此氣乃丹田至寶之元氣,曰無陰相濟,不得已而上浮,非桑皮、桔紅所能理者也。

津滋日耗,銷爍日增,陰已虧而火愈盛,榮行脈中,故脈洪數無倫,亦迫於勢也。水中之真火上炎,徹骨之大熱乃壯,火乘金候,焚灼難堪,苟非重用火中補水之方,奚堪涸轍。燎原之勢?每用或八味或去附子,倍加熟地,更入牛脈、麥冬、五味子作湯,大劑,日二劑,食前溫服,裨真火藏源,尤雷自熄。夏陰一得,焦爍稍回,漸見無汗之骨蒸,為有汗而熱解。然虛火一退,若真元虛極者,倦怠必來,補氣之功,便宜接續,真陰衰極者,真陽一復,燥涸難除,補水之功又須倍加,當此熱病而熱藥,勢可駭人。然本病而本治,實切至理,每臻神效,敢具後方。

加減八味地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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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不論春夏秋冬,凡咳嗽不止,痰唾槁枯,身熱骨痛,頭眩目脹,或時畏寒,六脈弦數,肌肉日瘦,夜不能寐,甚有兩頰之間腫硬者,俱投服而愈。精神更長,是所謂火中求水,其源不絕也。

懷熟地(八錢至一兩餘) 丹皮(一錢) 山茱肉(二錢) 茯苓(三錢五分) 山藥(二錢四分) 澤瀉(鹽水炒,一錢) 牛膝(一錢) 麥冬(三錢) 五味子(六分) 肉桂(臨煎刮去粗皮,一錢)

如尺脈無神者,加熟附子一錢,水三大碗,煎一碗,食前溫服,日二劑,不煎渣,服後隨進飲食壓之,數劑後,熱退嗽減。六脈洪緩無力,身體倦怠,照前方沖參湯服,愈後每早淡鹽湯吞服八味丸四五錢,隨以後方培養榮衛之膏滋一大丸,白湯化服,是猶點燈之添油膏也。

懷熟地(十二兩) 懷生地(囫圇清水淨,切片,六兩) 麥冬(去心,五兩) 天冬(去心,三兩) 丹皮(四兩,胃脈不甚大者,減一兩) 生白芍(二兩,肝脈大極者,加一兩)生米仁(六兩) 地骨皮(二兩,清水淨) 牛膝(三兩,寸強尺弱者,加一兩) 以上清水煎,取頭汁,二汁去渣,熬成極濃膏滋,入後藥收成大丸。揀人參(三兩二錢,微火焙燥,研極細末) 白茯苓(微火焙燥,研淨末,三兩)白茯神(微火焙燥,研細,二兩四錢) 上阿膠(蛤粉拌炒成珠,研細末,三兩,)煉老白蜜(三兩),上入前膏滋內,丸成大圓,每圓重四五錢,每早空心白湯化服一丸,於服八味丸之後。如尺尚弦數,咽干口燥者,此水少不能以配之也。當令每日以熟地二三兩,麥冬四五錢,煎濃汁二三碗,浩飲代茶,如是調理當即愈也。

潤肺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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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二錢五分) 麥冬(去心,二錢) 土貝母(去心、切片,一錢五分) 天花粉(一錢)苦桔梗(八分) 生甘草(四分) 廣桔紅(鹽湯泡,八分) 白茯苓(一錢) 肥白知母(一錢)

水煎,食後服。

越婢加半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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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脹喘嗽,鼻扇肩怡。

麻黃(六兩) 石膏(半斤) 生薑(三兩) 甘草(一兩) 半夏(半升) 大棗(十五枚)

水六升,先煮麻黃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分溫三服。

觀音應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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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喘止嗽,詳載《本草》胡桃條下。

大參(一錢) 胡桃(二枚,去殼留衣),姜棗水煎,臨臥煎服。

唐鄭相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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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虛喘嗽,腰腳酸痛。肺虛則痰多而喘嗽,腎虛則腰腳酸痛。

破故紙十兩(酒蒸為末),胡桃肉二十兩(去皮,研爛),蜜調如飴,每晨酒服一大匙。不能飲者,熱水調。忌蕓薹羊血,蕓薹油菜也。

此手太陰足少陰藥也。破故紙屬火,入心包、命門,能補相火以通君火,暖丹田,壯元陽;胡桃屬水,能通命門,利三焦,溫肺潤腸,補養氣血,有木火相生之妙。氣足則脾不虛寒,血足則腎不枯燥,久服利益甚多,不獨上除喘嗽,下強腰腳而已也。

一方

治咳嗽劫藥。

五味子(五錢) 甘草(二錢五分) 五倍子 風化硝(各一錢) 為末,蜜丸含化。一方用生訶子一枚,含之。咽津瘥。

補肺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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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虛咳嗽。

人參 黃 (蜜炙) 五味子(炒) 紫菀(各一錢) 桑白皮(蜜炙) 熟地黃(各二錢) 入蜜少許,和服。

肺虛而用參者,以脾為肺母,氣為木母也。用熟地者,腎為肺子,子虛必盜母氣以自養,故用腎藥先滋其水,且熟地亦化痰之妙品。丹溪曰∶補水以制相火,其痰自除也。咳則氣傷,五味酸溫,能斂肺氣,咳由火盛,桑皮甘寒,能瀉肺火,紫菀辛能潤肺,溫能補虛,合之而名曰補肺,蓋令壯水生,咳嗽自止矣。

嗽煙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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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嗽久遠者。

佛耳草 款冬花(各二錢) 鵝管石 雄黃(各五分) 為末,以雞子清刷紙上,卷藥末作筒,燒煙,以口吸入喉內。細茶生薑湯送下。

加味理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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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胃俱寒,咳嗽不已。

甘草(炙) 半夏(湯泡) 茯苓 乾薑(不炒) 白朮 桔紅 細辛 北五味人參(各等分) 每服三錢,姜棗水煎服。

杏仁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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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老人久患肺喘,咳嗽不已,睡臥不安。

杏仁(去皮、尖) 胡桃肉(湯泡去皮、衣,各等分) 上研為膏,入煉蜜和丸,彈子大,每服一二丸,食後臨臥細嚼,薑湯送下。

一方

取痰。

人參(用蘆) 藜蘆(各二錢) 豬牙皂角(去皮、弦,泡,一錢) 防風(去皮) 細辛(去土,各一錢五分) 用酸漿水一碗,食後溫服,候吐痰覺胸中爽快,用冷蔥湯時飲,以止為度。

辰砂半夏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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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痰飲咳嗽。

用大半夏一斤湯泡七次,曬乾為末,用生絹袋盛,浸於瓷盆內,淨水洗出去渣,將洗出半夏末浸於盆內,日曬夜露,每日換新水,七日七夜,澄去水,將半夏粉曬乾,每半夏粉一兩,入飛過硃砂末一錢,生薑汁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淡薑湯食後服。

黃芩半夏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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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焦有熱,咳嗽生痰。

黃芩(末一錢) 制過半夏粉(一兩) 二味和勻,薑汁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淡薑湯,食後服。

治咳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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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四兩) 姜皮(四兩) 香油(四兩) 白礬(五分) 杏仁(半兩,不去皮、尖)

搗爛入銅鍋內同熬,隨意服之,忌葷腥。

團參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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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憂思喜怒,饑飽失時,致傷脾肺,咳嗽膿血,憎寒壯熱,漸成癆瘵。

人參 紫菀茸(洗) 阿膠(蛤粉炒) 百合(蒸) 細辛(洗去葉、土) 款冬花杏仁(去皮、尖,炒) 天冬(湯泡,去心) 半夏(湯泡,七次) 經霜桑葉 五味子(各一兩) 甘草(炙,五錢) 每服四錢,姜水煎,食後溫服。

人參蛤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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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三年肺氣上喘咳嗽,咯唾膿血,滿面生瘡,遍身黃腫。

蛤蚧(一對,全者,河水浸五宿日,換水洗去腥,酥,炙黃) 杏仁(去皮、尖)

人參 甘草(炙,各五錢) 知母 桑白皮 茯苓 貝母(各三兩) 為細末,瓷盆內盛,每日用茶點二錢,神效。

一方

治久嗽肺胃虛損,咽喉枯燥,用此清潤。惟音啞者,不宜服。

人參(一錢) 麥冬(二錢) 蜜水炒桑皮(一錢五分) 薏苡仁(三錢) 生甘草(四分) 鹽水泡橘紅(六分) 白茯苓(一錢二分) 鮮百合(七片) 北五味子(五粒) 用豬肺管一個,煎湯三鍾,去浮沫並管,入藥煎至一鍾,溫和徐徐咽。

方脈喘症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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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有寒、有熱、有水病。寒喘遇寒則發,熱喘發於夏,而不發於冬水病者,小便澀,胸膈滿悶,腳微腫是也,更有肺熱,有肺虛,有胃熱,有腎虛,最宜分別。

夫呼吸急促者,謂之喘,喉中有聲響者,謂之哮,然痰盛而喘,則治痰為本,而利氣為標,氣實而喘,則氣反為本,痰反為標,哮喘未發,以扶正為要,已發以攻邪為主,若自少腹下火氣沖於上而喘者,宜補陰以斂之。凡咳不得臥,其脈浮,按之虛而澀者,為陰虛,去死不遠,慎勿下之,下之必死,大宜補陰壯火,火歸則為氣為痰,俱不泛上矣。

苦久病肺虛而發喘者,必少氣而喘,右寸脈微,或虛大無力,宜阿膠、人參、五味補之。新病氣實而喘者,寸脈沉實,痰涎壅盛,呼吸不利,宜桑白皮、苦葶藶瀉之。凡喘正發時無痰,將愈時卻吐痰者,乃痰於生發之時閉塞不通,故喘甚。當於其時,開其痰路則喘易安也,宜桔梗湯及枳殼、栝蔞、杏仁之類,引出其痰,候痰出喘退,卻調其虛實。

喘者,張口抬肩者是也。短氣者,呼吸雖數,而不能相續,似喘而不搖肩,似呻吟而無痛者是也。戴復庵曰∶短乏者,下氣不接,上呼不來,語言無力,宜補虛,四桂飲木香減半,加山藥、黃 各一錢。東垣曰∶胸滿少氣短氣者,肺主氣,氣不足乃爾氣短,小便利者,四君子湯去茯苓加黃 。更曰,少氣短氣,治法各異。夫短氣有虛有實,治法有補有瀉,故曰,短氣有屬飲,脈必弦滑,宜苓術甘桂之類滲之,或從小便中去之,一屬氣虛,脈必不足,若少氣則純屬不足也。治惟有補而已,中年人病後,氣促痰嗽,腿足冷腫,腰骨大痛,面目浮腫,太陽作痛,悉屬命門火衰,陽虛之候,用八味丸料佳。若作痰治立危。

婦人產後喘,乃急症極危多死,此名孤陽絕陰,因所下過多,榮血暴竭,衛氣無根據,獨聚肺中,故令喘促,喉中氣急也,宜濃煎獨參湯,或大料芎歸湯。若惡露不快散血停凝,上熏於肺,亦今喘急者,但云惡露,而喘自定。

《經》曰∶諸逆衝上,皆屬於火。華佗雲∶肺氣盛為喘。《活人書》雲∶氣有餘則喘。後代集症類方,不過遵此而已。獨海藏雲∶氣盛當作氣衰,有餘當認作不足,肺氣果盛與有餘,則清肅下行,豈復為喘?以其火爍俱陰,衰與不足而為喘焉,所言盛與有餘者,非肺之氣也,肺中之火也。海藏之辨。發千古之精奧,惜乎啟其端,未竟其火之所由來,夫火之有餘,水之不足也。陽之有餘,陰之不足也。凡諸逆沖之火,皆下焦沖任相火,出於肝腎者也。腎水虛衰,相火偏勝,壯火食氣,銷爍肺金,烏得而不喘焉?丹溪雲∶喘有陰虛,自小腹下引起而上,宜四物湯加青黛、竹瀝、陳皮入童便煎服。如挾痰喘者,四物加枳殼、半夏,補陰以化痰。夫謂陰虛發喘,丹溪亦發前人之未發,但如此治法,實流弊於後人,蓋陰虛者,腎中之真陰虛也,豈四物湯陰血之謂乎?其火起者,下焦龍雷之火也,豈寒涼所能降乎?其間有有痰,有無痰者。有痰者,水挾木火而上也,豈竹瀝,枳半之能化乎?須用六味地黃,加麥冬五味大劑煎飲,以壯水之主,則水升火降而喘自定矣。蓋綠陰水虛,故有火,有火則有痰,有痰則咳嗽,咳嗽之甚則喘耳。

夫呼隨陽出,吸隨陰入,一升一降,陰陽乃和,苟有乘戾,則氣上不行,升而不降,否塞膈中,氣道奔迫,乃喘急而有聲也。故《經》曰∶不得臥而息有音者,是陽明之逆也。又曰∶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絡脈逆也。然又有一等似火非火,似喘非喘。《經》曰∶少陰所謂嘔咳上氣喘者,陰氣在下,陽氣在上,諸陽氣浮,無所根據歸,故上氣喘也。乃真元耗損,喘出於腎氣之上奔,其人平日若無病,但覺氣喘,非氣喘也,乃氣不歸元也。視其外症,四肢厥逆,而赤煩燥,惡熱似火,非火也。乃命門真元之火離其宮而不歸也,察其脈兩寸雖浮大而數,兩尺微而無力,或似有而無為辨耳,不知者,以其有火也,少用涼藥以清之,以其喘急難禁也,佐以四磨之類以寬之。下咽之後,似覺稍快,少頃依然,豈知寬一分更耗一分,甚有見其稍快,誤認藥力欠到,倍進寒涼快氣之劑,立見其斃矣。蓋陰虛至喘,去死不遠,幸幾希一線,牽帶命門,尚爾留連,善治者、能求其緒而接助真元、裨其返本歸原、或可回生,然亦不可峻驟也。且先以八味丸、安腎丸、養正丹之類,煎人參生脈散送下,覺氣若稍定,然後以大劑參 補劑,加破故紙、阿膠、朱膝之類,以鎮於下,又以八味丸加河車為丸,日夜遇飢吞服方可。然尤須遠房幃,絕色慾,經年積月,方可保全。不守此禁,終亦必亡而已。聰明男子,當自治未病,毋蹈此危機。

又有一等火郁之症,六脈俱澀,甚至沉伏,四肢悉寒,甚至厥逆,怫怫促而喘,卻似有餘,而脈不緊數,欲作陰虛而按尺鼓指,此為蓄郁已久,陽氣怫遏不能營運於表,以致身冷脈微,悶亂喘急,當此之時,不可以寒藥下之,又不可以熱藥投之,惟逍遙散加茱連之類,宣散蓄熱,得汗而愈,後仍以六味地黃,養陰和陽方佳。此謂火郁則發之,木郁則達之,即《金匱》所云∶六脈沉伏,宜發散,則熱退而喘定也。然喘多不能臥,何也?腎者,水髒,主津液,主臥與喘也。臥則喘者,水氣逆行乘於肺,肺得水而浮,氣不得流通也。

病後產後,一切瘡症,潰後發喘,即是短氣,悉屬氣虛。雖素有痰火,若在年高病久,正氣耗散,若誤作有餘,削伐寒涼,立見傾危,須大劑生脈散,扶接元氣為急,或溫補之,以導氣導火歸原,則為喘為痰,不治而自愈。然喘病因虛而死者,十之九,因實而死者,十之一,蓋實者,攻之即愈無所難也。虛者,補之,未即見效,轉折進退,良非易也。凡服溫補藥後,縱喜涼飲,而冷水切不可與,蓋咽干口燥者,因虛火未下,津液未生故耳。若一飲冷水則溫熱藥力全消,毫無所濟,況寒氣一人丹田,龍雷愈為浮越矣。

方脈哮症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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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者,似喘而非,呼吸有聲,呀呷不己,是痰結喉間,與氣相系,故口之開閉,盡有音聲,此由痰火郁於內,風寒束其外,食味酸咸太過,因積成熱得之,必須避風寒,節濃味,若味不節,則其胸中未盡之痰,復與新味相結,哮必更作矣。治法宜蘇子、枳殼、桔梗、防風、半夏、栝蔞、款冬、桑皮、杏仁、茯苓、甘草、白果之類,禁用涼劑,恐外寒難解,禁用熱劑,恐痰火易升。如冬月加麻黃;夏月加石膏;挾寒者,多加生薑,以兼表散為主。至有一種真氣虛極,無根脫氣上沖,似哮似喘,張口環目,其氣逆奔而上,出多入少者,法宜峻補,納氣歸源,切勿從標,致成不救。

腎哮而火急甚者,不可驟用苦寒,宜溫劫之,用椒目五六錢,研為細末,作二三次,生薑湯調服。喘止之後,因痰治痰,因火治火,蓋火太盛,則寒藥一時難制,病大敢與藥亢,徒增其害,如賊勢鋒銳太盛,還當暫避其鋒,以意取之自勝,《經》所謂方其盛時必毀,因其衰也,事必大昌。(張)常治病後,及小兒痘後,忽喉聲拽鋸,不能睡臥,寸脈強而尺無力者,悉用八味加牛膝、五味,早晚各一劑而安。

戴氏曰∶痰者,凡動便有痰聲,火炎者,乍進乍退,得食則減,食已則喘,大概胃中有實火,膈上有稠痰,得食則墜下,其痰喘則暫止,稍久食已入胃,反助其火,痰再升上,喘反大作,俗不知此,作胃虛治,以燥熱之藥,以火濟火也。昔人病此,眾作胃虛治不減,後以導水丸行五六次而安。

婁全善治一婦,年五十餘,素有痰火,忽一日大喘痰出如泉,身汗如油,脈浮而洪,似命絕之狀,速用麥冬二錢,人參三錢,五味子一錢五分,煎服,喘定,汗止而愈。

《綱目》載一男子五十餘歲,病傷寒咳嗽,喉中聲如 ,與獨參湯一服而鼾聲除,至二三劑咳嗽亦漸退,服二三斤,病始全愈。本草治虛喘,用人參一味為末,雞子清投新汲水調下一錢。昔有二人同行,一人含人參,一人不含,俱走三五里,其不含者,大喘,含者,氣息如故。可以驗人參定喘之功矣。

哮喘者,因膈有膠固之痰,外有非時之感,則寒束於表,陽氣並於膈中,不得泄越,壅熱氣逆,故聲粗為哮,外感之有餘也。氣促為喘,肺虛而不足也。然哮症遇冷則發有二,有屬內外皆寒者,治宜溫肺以劫寒痰。若屬寒包熱者,治宜趁八九月未寒之時,先用大承氣湯下其痰熱,至冬寒無熱可包,哮自不發。

上氣喘息,脈滑手足溫者,生。脈澀四肢寒者,死。喘而上逆,脈數有熱,不得臥難治。身汗如油,汗出發潤,喘不休者,死。直視譫語而喘者,死。凡作於大病之後者,多危。上喘咳而下泄瀉者,死。

麥門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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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火逆上氣,咽喉不利。

麥冬(七兩) 半夏(一兩) 人參(四兩) 甘草(二兩) 粳米(三合) 大棗(十二枚)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溫服一升,日三夜一。

活人五味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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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喘促脈伏而數者。

五味子(二錢) 人參 麥冬 杏仁 桔紅(各二錢五分) 姜(三片) 紅棗(三枚) 水煎服。

又方

治寒包熱而喘,必用發散。

桔紅 半夏 枳殼(炒) 桔梗 黃芩(炒) 紫蘇 麻黃 杏仁 甘草 如天寒加桂枝,水煎服。

東垣人參平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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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火刑脾,傳為肺痿,咳嗽喘嘔,痰涎壅盛,胸膈痞悶,咽嗌不利。

桑皮(一錢) 知母(七分) 炙甘草 地骨皮 人參(各五分) 茯苓 天冬(各四分) 青皮陳皮(各三分) 五味子(三十粒) 如熱甚,加黃芩、紫蘇葉、半夏各五分。

痰哮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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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栝蔞(一個) 白礬(五錢) 為末,將栝蔞打碎,入明礬在內,置新瓦上,陰乾,冷調少許,嗽後咽下即愈。

血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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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產後敗血衝心,胸滿上喘,命在須臾。

真血竭 沒藥(各等分) 為末,每服二錢,用童便好酒煎一大沸,溫調下。方產時進一服,上床良久再服,其惡露自循經下行,更不上沖,免生百病。

參蘇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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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血入於肺,面赤發喘,欲死者。

人參一兩,為末,蘇木二兩,水二碗,將蘇木煎至一碗,去渣,調人參末,隨時加減服,神效。

定肺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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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氣喘嗽。

紫菀 五味子 橘紅 甘草 紫蘇子 否仁 桑白皮 半夏 枳殼 生薑(五片) 紫蘇(五葉) 水煎。

定喘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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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虛感寒,氣逆膈熱,而作哮喘。

白果(二十一枚,去殼,切碎,炒黃色)

麻黃 半夏(姜制) 款冬花(各三錢) 桑白皮(蜜炙) 蘇子(各二錢) 杏仁(去皮、尖) 黃芩(一錢五分) 甘草(一錢) 水三鍾,煎二鍾,分二服,不用姜,不拘時徐徐服。

括曰∶諸病原來有藥方,惟愁哮喘最難當,麻黃桑合加蘇子,白果冬花效更良,甘草黃芩同半夏、水煎熱服不須姜,病患得此真仙藥,服後方知定喘湯。

此手太陰藥也。表寒宜散,麻黃、杏仁、桑皮、甘草,辛甘發散,瀉肺而解表;里虛宜斂,款冬溫潤,白果收澀,定喘而清金,蘇子降肺氣,黃芩清肺熱,半夏燥濕痰,相助為理,以成散寒疏壅之功也。

方脈肺痿肺癰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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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身之氣,全關於肺,肺清則氣行,肺濁則氣壅,肺熱則津不得,而肌肉甲錯,多生肺癰。癰者,壅也。肺氣鬱熱,久壅而成也。蓋咳久傷肺,元氣漸虛,其人有寒熱往來,自汗 ,口中有濁唾涎沫,或咳嗽唾中有紅線膿血,或多唾涎沫而無膿,寸口脈數而虛澀,或虛洪者,名曰肺痿,熱在上焦故也。如口中闢辟燥咳,即胸中隱隱痛,咽燥喘渴,四肢微腫,先吐血而後吐膿,胸中甲錯,(甲錯,肌不滑澤也)。或偏熱烙手,喜一側於右睡,而不能左臥,左疼則喘急不安,其痰似膿血腥臭,以水驗之則沉而不浮,其脈數而有力者,名曰肺癰,因勞傷血氣,腠理開而受邪,寒搏於血,蘊結成癰,結熱不散,敗血為膿,咳傷肺葉而成,按其右脅必痛皆是也。若已破入風者,不治。吐膿如米粥者,難治。然痿為正氣虛,癰為邪氣實,其肺痿治法在乎養血養神養氣清金,而治肺癰在於補養氣血,而兼排膿也。然肺痿亦有寒者,必頭眩吐涎沫而不咳不渴而遺尿,此為肺中冷而心中有濕液也。古人用炙甘草、乾薑治之,以補虛勞也。古一婦人,二十餘歲,胸膺間一竅,口中所咳膿血,與竅相應而出,以人參、黃、當歸補氣血之劑,加退熱排膿等藥而愈。肺痿咳吐咽燥,欲飲水者,自愈。張口矩氣者,危。

皂莢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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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肺癰 逆上氣,時時唾濁,但坐不眠。

皂莢(刮去皮、弦,炙) 為末,蜜丸,以棗膏和湯,服三丸。

喻嘉言曰∶火熱之毒結聚於肺,表之、里之、溫之,清之,曾不少應堅而不可攻者,令服此丸,庶幾無堅不入,竟成洗蕩之功,不可以藥之微賤而少之也。本方加蛤粉等分,為末,名皂蛤丸,治婦人風邪客於乳房而成奶癰,每服二錢,酒下。此藥能導其汁,散其風邪,汗出而病自愈矣。

人參養肺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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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痿症咳嗽有痰,午後熱並聲颯。

人參 阿膠珠 甘草(各一錢) 柴胡(四錢) 桑白皮(二錢) 茯苓 五味子 貝母 杏仁(炒) 桔梗(炒) 枳實(各一錢五分) 每服八錢,姜棗水煎,食後溫服。

肺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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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芥菜鹵,煎一沸,入壇中封口,藏於地內,隔三年取起,患者飲一杯,神效。

紫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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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咳嗽,唾中有膿血虛勞症,肺痿肺癰。

人參 桔梗 茯苓(各一錢) 阿膠(炒) 甘草 紫菀(各五分) 知母貝母(各一錢五分) 五味子(十五粒) 水煎服。

甘桔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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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咽痛肺癰吐膿。

桔梗(炒,一兩) 甘草(五錢) 水煎空心服,吐盡膿為效。

一方

治肺癰久不斂口者,用合歡樹皮,即槿樹皮,一名夜合,同白斂二味煎服,最佳。

痰飲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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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稟二氣以生,有清有濁,陽之清者,為元氣,陽之濁者,即為火,陰之清者,為津液,陰之濁者,即為痰,故痰者,乃血氣津液不清,熏蒸結聚而成。一有此生,便有此氣血津濃,有此氣血津液,便有此痰火,乃清濁邪正之氣,變化必然之理,但不可使清濁混淆,邪害正氣耳。《經》曰∶太陰在泉,濕淫所勝,民病飲積∶又曰∶歲土太過,雨濕流行,甚則飲發。《內經》論痰皆因濕土為害。《內經》有飲字而無痰字,至仲景始立五飲之名,而痰飲居其一。然脾為生痰之源。夫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何痰之有?惟脾虛不能致精於肺,下輸水道,則清者難升,濁者難降,留中滯鬲淤而成痰。故治痰先補脾,脾復健運之常而痰自化矣。雖然人但知痰之標在於脾,而不知痰之本更在腎。

蓋痰者,水也。有腎虛不能制水,水泛為痰,是無火之痰,痰清而稀;陰虛火動,火結為痰,是有火之痰,痰稠而濁。稠者為痰,稀者為飲,水濕其本也,得火則結為痰,隨氣升降,在肺則咳,在胃則嘔,在頭則眩,在心則悸,在背則冷,在脅則脹,其變不可勝窮。析而言之,痰有五,飲亦有五,而治法因之以變,在脾經者名曰濕痰,脈緩面黃、肢體沉重,嗜臥不收,腹脹食滯,其痰滑而易出。在肺經者名曰燥痰,脈澀面白,氣上喘促,洒淅寒熱,悲愁不樂,其痰澀而難出。在肝經者,名曰風痰,脈弦面青,四肢滿悶,便溺秘澀,時有燥怒,其痰青而多泡。在心經者,名曰熱痰,脈洪面赤,煩熱心痛,口乾唇燥,時多喜笑,其痰堅而成塊。在腎經者,名曰寒痰,脈沉面黑,小便急痛,足寒而逆,心多恐怖,其痰有黑點而多稀。若其人索盛今瘦,水走腸間轆轆有聲,心下冷極,名曰痰飲,飲後水流在脅下,咳唾引痛,名曰懸飲,飲水流於四肢,當汗不汗,身體疼重,名曰溢飲。 逆倚息,短氣不得臥,其形如腫,名曰支飲,膈滿嘔吐,喘 寒熱,腰背痛,目淚出。其人振振惡寒,身 惕者,名曰伏飲更有一種,非痰非飲,時吐白沫,不甚稠枯,此氣虛不能約束津液,故涎沫自出,不可用利藥,宜六君子湯加益智仁以攝之。嗟乎!五痰五飲,證各不同,稍或不詳,妄投藥劑,非徒無益,而反害之。至如脾肺二家之痰,尤不可混,脾為濕土,喜溫燥而惡寒潤,故二術星夏為要藥,肺為燥金,喜涼潤而惡溫燥,故二母、二冬、地黃、桔梗為要藥,二者易治,鮮不危困,每見世俗惡半夏之燥,一見有痰,便以貝母代之。若是脾痰則胃氣易傷,飲食愈減矣。即使肺痰,亦毋過於涼潤,以傷中州,稍用脾藥,以生肺金,方為善治,蓋即肺中之濁痰,亦以脾中之濕為母,故治痰不理脾胃,非其治也。然天下無逆流之水,由乎風也。人身無倒上之痰,由乎氣也。故善痰治者,不治痰而治氣,氣順則一身之津液亦隨氣而順,更不治痰而補脾,脾得健運,而痰自化矣。

痰在人身,非血非氣,生於脾土,謂之津液,周流運用,血氣由之,如道路然,而不可無者,但濕盛過多,加以外感,固滯於中,或煽以相火上攻心臆,斯為患耳。凡有怪症、莫不由茲,故丹溪有十病九痰之論,但治其痰之所因,使津液各歸其經,而非痰矣。故曰痰者,津液之病名也。苟氣血清順,則津液流通,何痰之有?惟氣血濁則津液不清,熏蒸成聚,而變為痰,痰之本水也。原於腎,痰之動濕也。主於脾,古人用二陳湯為治痰通用者,所以實脾燥濕,治其標也。然以之而治濕痰、寒痰、痰飲、痰涎則是矣。若夫痰因火上,肺氣不清,咳嗽時作,及老痰,郁痰結成粘塊,凝滯喉間,吐咯難出,此等之痰,皆因火邪炎上,熏於上焦,肺氣被郁,故其津液之隨氣而升者,為火熏蒸,凝濁鬱結而成,歲月積久根深蒂固,故名老名郁,而其原則火邪也,病在上焦心肺之分,咽喉之間,非中焦脾胃濕痰,冷痰、痰飲、痰涎之比也,故湯藥難治,亦非半夏、茯苓、蒼朮、枳殼、南星等藥所能治也。惟在開其郁,降其火,清潤肺金而消化之,緩以圖治,庶可取效,故曰熱痰者,痰困火盛也。痰即有形之火,火即無形之痰,痰隨火而升降,火引痰而橫行,變生諸症,不可紀極,火借氣於五臟,痰借液於五味,氣有餘則為火,液有餘則為痰,氣能發火,火能役痰,故治痰者,必降其火,治火者,必順其氣也。

痰之為物,隨氣升降無處不到,或在臟腑,或在經絡,所以為病之多也。若夫寒痰、濕痰、熱痰則易治。至於風痰、燥痰、老痰則難治也。膠結多年,如樹之有蘿,屋之有塵,石之有苔,託附相安,驅導涌滌,徒傷他髒,此則閉拒不納耳。分而治焉,寒則溫之,濕則燥之,熱則清之,風則散之,燥則潤之,老則軟之,總而治焉,用人參、甘草以補脾;半夏、白朮以燥濕;陳皮、青皮以降氣;茯苓、澤瀉以滲水,是舉其綱也。如寒痰加以附子、薑桂;濕痰加以蒼朮、濃朴;食積痰加以曲 、山楂;熱痰加以芩、連、梔子;風痰加以南星、皂角;燥痰加以栝蔞、杏仁;郁痰加以枳殼、香附;老痰加以海石、芒硝,是張其目也。雖然,痰症又有挾虛者,不可不加以補藥而運之,則愈虛,而津液愈凝,即藥力而無正氣以助之。則獨力難行矣。故挾氣虛者,加以四君,血虛加以四物,脾虛治以六君,腎虛治以八味、六味,分其表里上下,審其寒熱虛實,未有不中病情者。若徒以燥濕消痰為事,血液潛耗,胃脘乾枯,藥助病邪,展轉深涸,以無傷性命之輕症,受成隔噎不可救之沉 矣。

津液受病化為痰飲,或吐咯上出,或凝滯胸膈,或留聚腸胃,或流注經絡四肢,遍身上下,無處不到,其為病也,為喘咳,噁心嘔吐,痞膈壅塞,關格異病,泄瀉眩暈,嘈雜怔忡,驚悸顛狂,寒熱癰腫,或胸間轆轆有聲,或背心一點洋冷,或四肢麻痹不仁,百病中多有兼痰者,然更有新久輕重之殊,新而輕者,形色清白稀薄,氣味亦淡,久而重者,黃濁稠粘,咳之難出漸成惡味,酸辣腥臊咸苦,甚至帶血而出。然痰生於脾胃,故治宜實脾燥濕,但隨氣而升,故尤宜順氣,氣升屬火,故順氣在於降火,熱痰清之,濕痰煥之,風痰散之,郁痰開之,硬痰軟之,食積痰消之,在上者吐之,在中者下之,中氣虛者,更宜固中氣以運之。若徒加攻削則胃氣愈虛,而痰愈多。況人之病痰火者,十之八九。老人不宜速降其火,虛人不宜盡去其痰,攻之太甚則病轉劇而致危殆。

丹溪曰∶凡人身上中下有塊者多是痰。然痰在皮里膜外,則遍體遊行,腫而色白,滯而不痛,宜導達疏利。痰因火走則體多小塊,色紅痛甚,流走無定,宜解毒清火為主。痰膠固稠濁,及脈浮者,俱用吐法。眼胞及眼下如煙煤者痰也。氣虛不能攝涎,其痰不甚稠粘者,不可用利藥,宜六君子湯,加益智仁以攝之。中焦有痰則飲食雖少,胃氣亦賴所養,卒不便虛,故病有痰者,必淹延久而不思食,胃亦不虛,若攻之盡則虛矣。內傷中氣虛者,必用參術,佐以薑汁以傳送陣下,痰在膈上,必用吐法,瀉亦不能去。風痰多見奇症,溫痰多見倦怠軟弱,熱痰挾風外症為多,痰在腸胃間可下而愈,在經絡中非吐不可,吐中便有發散之義,黃芩治熱痰,假其下火也。竹瀝滑痰,菲薑汁不能行經絡,五倍子能治老痰。凡用吐藥,宜升提其氣便吐也。如防風、山梔、川芎、桔梗、牙茶、生薑、齏汁之類,或用瓜蒂散,蒼朮治痰成窠囊,一邊行者極妙,痰挾瘀血則遂成窠囊。眩運嘈雜乃火動其痰,用二陳湯加山梔子、苓連之類。噫氣吞酸,此食郁有熱,火氣上動,以黃芩為君,南星、半夏為臣,橘紅為使,熱多加青黛。痰在脅下,非白芥子不能達。痰在皮里膜外,非薑汁、竹瀝不能通。白芥子亦能散皮里膜外之痰氣,惟善用者,能收奇功也。痰在四肢,非竹瀝不開,痰結核在咽喉中,不能出入,用化痰藥,加咸潤軟堅之味,如栝蔞、杏仁、海石、桔梗、連翹,少佐朴硝薑汁蜜和丸噙服之。海粉即海石,熱痰能降,濕痰能燥,結痰能軟,頑痰能消,可入丸散,不可入煎藥。小胃丹治膈上痰熱,能損胃氣。凡治痰用利藥過多,致脾氣虛,則痰易生而多。天花粉大能降膈上熱痰,痰在膈間,使人顛狂,或健忘,或風痰,皆用竹瀝,亦能養血,與荊、瀝用,功治稍重,能食者,用此二味效速穩當。韭汁治血滯不行,中焦有飲,自然汁飲二三盞,必胸中煩燥不寧而後愈。

節齋論痰,而首揭痰之本於腎,可為發前人所未發,惜乎啟其端而未竟其說,其所制之方,皆治標之藥,而其中寒涼之品甚多,多致損胃,惟仲景先生雲∶虛氣有痰,用腎氣丸補而逐之。吳茭出又雲∶八味丸治痰之本也。此二公者,真開後學之蒙 ,濟無窮之夭在,蓋痰者,病名也。原非人身之所有,非水泛為痰,則水沸為痰,但當分有火無火之異耳。腎虛不能制水,則水不歸源,逆流泛濫而為痰,是無火者也。故用八味丸以補腎火。(張)常用加牛膝、五味子更效。陰虛火動則水沸騰動於腎者,猶尤火之於海,龍興而水附,動於肝者,猶雷火之出於地,疾風豪雨,水隨波涌而為痰,是有火者也。故用六味丸以補水配火,(張)常用加牛膝、麥冬、五味子更妙,此不治痰之標,而治痰之本也。故善於治腎虛者,先以六味八味壯水之主,益火之原,復以四君子,或六君子,補脾以制水。於脾虛者,既投以補中,理中實脾,復以六味八味,制水以益母,使子母互相濟養,而治痰之道盡矣。

龐安常有言,有陰水不足,陰火上升,肺受火侮不得清肅下行,由是津液凝濁而生痰,不生血者,此當以潤劑,如門冬、地黃之屬滋其陰、使上逆之火得返其宅而息焉,則痰自清矣。投以二陳立見危殆,有腎虛不能納氣歸原,原出而不納則積,積而不散則痰生焉,八味丸主之。然蒙筌謂地黃泥膈生痰,為痰門禁藥,以薑汁炒之。嗟乎!若以薑汁炒之,則變為辛燥,地黃無用矣。蓋地黃正取其濡潤,能入腎經。若雜於脾胃藥中,則土惡濕,安得不泥膈生痰?八味六味丸中諸品,皆少陰經的藥,群隊相引,直入下焦,名曰水泛為痰之聖藥,空腹服之,壓以美膳,不留胃中,此仲景制方立法之妙。(張)按∶臟腑津液受病為痰,隨氣升降,理之常也。若在皮里膜外,及四肢關節曲折之地,而臟腑之痰何能流注其所,此即本處津液,遇冷遇熱,即凝結成痰而為病,斷非別部之津液受病成痰,舍其本位而移於他部者,況氣本無形,故能無微不達,而液隨氣運,亦可籍氣周流。若至津液受病成痰,則變為有形而凝滯,焉能隨氣流通於至微至密之所耶?

六味地黃湯、八味地黃湯

並見癆瘵門。

六君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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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虛脾弱,食少痰多。

人參 白朮(土炒) 茯苓(各一錢) 半夏 橘紅(各一錢五分) 甘草(炙,五分)

姜水煎服。

控涎丹(一名妙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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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有餘痰飲。

甘遂(去心) 紫大戟(去皮) 白芥子(各等分) 為末,糊丸,桐子大,臨臥淡薑湯下七丸至十丸。加硃砂二錢,全蠍三錢,治驚痰極效。

治酒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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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 括蔞 為末 姜蜜丸,噙化救肺。

一方

治痰嗽。

貝母 南星(各一兩) 滑石 黃芩(酒洗,一兩五錢) 白芥子(五錢) 風化硝(二錢五分,取其輕浮速降) 為末,湯泡蒸餅,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白湯下。

小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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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花(好醋浸一宿,瓦器炒令黑) 大戟(長流水煮一時,再水洗,曬乾) 甘遂(長流水浸半日,再水洗,曬乾,各五錢) 黃柏(一兩,焙) 大黃(濕紙裹煨,勿焦,切,焙乾,再酒洗,炒熟,焙乾,一兩五錢)

為末,糊丸麻子大,每服二三十丸,臨臥津液吞之,或白湯一口送下,取其膈上之濕痰熱積,以意消息之,欲利則空心服。

二陳湯

見傷風門。

茯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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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浣停痰,臂痛難舉,手足不得轉者。

半夏(四兩) 茯苓(二兩) 枳殼(一兩) 風化硝(五錢) 為末,神曲、薑汁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薑湯下。

隱君礞石滾痰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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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實熱老痰,非此不化,功效若神。

大黃(酒略蒸) 黃芩(各八兩) 青礞石(消 ,一兩) 沉香(五錢) 為細末,水丸,川椒大,量人強弱多少用之白湯下。

痰不自動,因氣而動,氣不自升,因火而升,積之既久,根據附腸胃,回簿曲折之處,以為棲泊之窠臼,謂之老痰變現之症,莫可名狀,非尋常藥物可能療也。故用大黃為君,以開下行之路;黃芩為臣,以抑上僭之火;礞石剽悍之性,遊行腸胃,踵其回薄曲折之處,蕩而滌之,故以為佐;奔馳於上午下焦,開飛門、魄門之竅者,沉香之力也,故以為使。然必服之得法則效如附應,用水一口,送過咽即便仰臥,令藥在咽隔間徐徐而下,半日不可飲水,不可起身,行坐言語,直待藥氣除逐上焦痰滯,然後動作大抵服罷,喉間稠粘壅塞不利者,乃痰氣泛上藥力相攻,故也。少頃藥力既勝自然寧貼。

若欲速為利下者,再飲白湯催之。

《內經》半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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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盛夜不得寐。

秫米(一升,即小米之糯者) 半夏(五合)

用千里水八升,揚之萬遍,取清五升,入前藥煮一升半,每服一杯,日進三服,以知為度。病新發者,覆杯即臥,汗出則已,久者,三服而已。

歧伯曰∶衛氣行於陽,陽氣滿不得入於陰,陰氣虛故目不得瞑,陽者,動也,辟也。陰者,靜也,合也。故行於陽則動而醒,行於陰則靜而臥,陽光亢上,則氣有餘而膈有痰。《經》曰∶合夜至雞鳴,天之陰,陰中之陰也。氣行於陰而陰不足,則陽愈狂而陰愈格,靜反為動,合反為辟,神氣散而不守,故目不得瞑。秫米甘平益陰氣而利大腸;半夏辛溫通痰竅而泄小便,二便俱通,氣可立降,陽不乘陰臥可立至,經曰∶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陰平陽秘,精神乃至,此之謂也。

一方

解郁清火消痰。

天冬(去心) 黃芩(酒炒) 海粉(另研) 栝蔞(另研) 橘紅(各一兩) 桔梗,香附子(捶碎鹽水浸,炒) 連翹(各五錢) 青黛(另研,二錢) 芒硝(另研,三錢)

為末,煉蜜入薑汁少許,和丸,龍眼大。或噙化一丸;或嚼爛清湯細咽之;或為細丸,淡鹽湯送下五六十丸。

本門諸方內有未備者,悉於咳嗽、喘哮、顛狂,凡屬痰病諸門參看。

論怪病多屬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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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之病,匹百有四,載之《素問》,《靈樞》者已詳八九,外不過風寒暑濕燥火六氣之淫,內不過喜怒憂思驚恐悲七情之傷,變見於臟腑經絡皮毛之間而為病,安有所謂怪也?即有雲怪病者,如人廟登家,飛屍鬼擊客忤,亦由人之本氣不足,邪乘虛襲,見為譫妄邪祟,若有神靈所憑,故《靈樞》有青黃赤白黑屍鬼之症,何一非五臟素虛而為之形也?庸工不曉病機,一遇不識二症,輒雲怪病多屬痰,況痰非人身之所素有,及津液既病而成痰,則亦隨所在經絡而見症,豈可藉此一語,藉以為口實耶!

兒科盜汗自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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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者,心之液,而血之異名,古雲小兒盜汗不須治者,以其神氣未全,血脈流溢,易於滲泄,言其未甚者耳。若汗久不己,則氣血虧損,何以為長養之用耶!蓋陽主氣,氣為衛,陰主血,血為榮,人之一身,負陰抱陽,平則寧,偏則病,故陰虛,陽必走而發熱,汗出如水,熱而涌,陽虛陰必乘,故發厥汗出,如水冷而流,其自汗者,謂不因發散,不因勞動,或昏或睡,自然而出,宜速為治,久則亡陽,亡陽則氣怯氣怯則脈虛,脈虛則神散,神散則不能主持,而為驚為搐。然又不可強止,止則閉遏陽氣,而作熱煩燥矣,盜汗者,睡熟則出,醒則復收,意同盜賊之義也。有因血氣未固,膚腠未密,過加溫暖,熏蒸生熱,熱搏於心也,為邪勝,而律液不能內藏者,有傷冷傷熱冷熱交爭,陰陽不順,津液泄越者,有心虛驚恐,神氣不能收攝精華者,有餐冷物過度,致傷脾土,土虛不能制其水液者,大法養心育脾,滋陰降火為要。蓋本元充實者,睡則神氣斂納於內,本元不足者,睡則神氣浮越於外,汗亦因之流溢,醒則惕然氣聚,汗亦因之收藏,總由陰不平,陽不秘耳。有頭汗者,是邪傳諸陽,津液上奏也,手足汗者,胃主四肢,陽明濕熱也。更有脾虛自汗,亦多出額上,汗黏人手,尤宜速救胃氣,否則亦令陽亡。又有因汗後病後,重亡津液,陽氣偏盛,水不用火,是以臟腑積熱,熏灼肌體,消燥骨髓,變成骨蒸日晚發熱,肌削頰赤,肌干黃瘦,夜有盜汗,五心煩熱,四肢倦困,飲食減少,成為疳勞者,然人賴衛氣固其表,所以肌肉溫,皮膚充腠理肥,若衛氣一虛則肌肉不溫,皮膚不充,腠理不肥,津液無拘,為之妄泄,氣不衛則六脈不充血不榮,則神不備,治之者,若不調補氣血,而用閉遏強止之方,則里病未除,更增留熱肌表之患矣。然有汗之而無汗者,是津液內竭,或寒中榮深,而腠里閉也。汗之而大汗不止者,因元陽本虛,受邪亦輕,治者誤汗之過也。

團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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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虛汗、盜汗。然心血液盛,亦發為汗,故宜收斂心氣。

人參 當歸(炒,各二錢) 共銼散,用雄豬心一個,切三片,每服二錢,猜心一片,井水同煎,食遠服。一方加黃 ,二錢蜜炙。

牡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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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自汗。

牡蠣( ) 黃 (蜜炙) 生地黃 入浮麥、麻黃根同煎,食前服。

止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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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 白朮 茯苓 黃 (蜜炙) 當歸 甘草(炙,各一錢) 用生薑一片,入麥麩同煎,食前服。

撲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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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蠣 麻黃根(各一兩) 赤石脂 糯米粉 龍骨各五錢) 為輕細末,綿包藥,撲於身上。

方脈自汗盜汗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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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汗屬氣虛,陽虛血虛濕痰,宜人參黃 ,少佐桂枝,陽虛制附子亦可少用,火氣上蒸胃中之濕,亦能作汗,涼膈散主之。自汗盜汗,並忌生薑,以其開腠理也。盜汗屬血虛陰虛,小兒不須治,當歸大黃湯甚效,但藥性寒而人虛者,兼用黃 、甘草補氣之味,麻黃根治盜汗甚捷,蓋其性能行周身之表,引諸藥至衛分而固腠理也。盜汗發熱,因陰虛者四物加黃柏,兼氣虛加參 白朮。盜汗者表里汗出,非任自汗而自出也,多因心虛所致,宜斂心氣益腎水,使陰陽調和,水之升降,其汗自止。《經》曰∶陽氣有餘,為身熱無汗,陰氣有餘,為多汗身寒。飲食飽甚,汗出於胃;驚而奪精,汗出於心;持重遠行,汗出於腎;驚惶恐懼,汗出於肝;搖體勞苦,汗出於脾。然肥人多自汗,以其多氣虛也。瘦人多盜汗,以其多陰虛有火也。但臟腑盡有津液,一經勞倦所傷,皆足以致汗出,然血之與汗,異名同類,故奪血者無汗,奪汗者無血。

五臟六腑表里之陽,皆心主之,以行其變化,隨時升降,所在之處而生津;亦隨其火擾,所在之處泄而為汗,是汗盡由心出也。醒而出汗曰自汗,屬陽虛。睡而出汗曰盜汗,屬陰虛。汗者心之陽,寢者腎之陰,一則陽虛不能固表,一則陰虛不能閉髒也。

有胃腑旁達於外為手足汗者,有胃熱熏蒸頭顱自汗而屬實者,故外感初症多自汗。海藏曰∶與寒脈散三黃丸,三日病已,蓋腎主五液,化為五濕,腎水上行,乘心之虛,心火上炎而入肺,欺其不勝皮毛以是而開,為汗出也。先以涼膈散瀉胸中相火,次以三黃丸瀉心火以助陰,則腎水退舍而還本髒,玄府固閉而汗自己矣。此可以證初起實熱為汗之一見,然非概可以有餘之法治不足也。

《經》曰∶心之液為汗。東垣曰∶坤土主濕,在人為脾胃,夫人之汗,猶天地之陰氣,為霧為雨也。《內經》獨主於心,東垣又指脾胃而言,蓋心屬火主熱,脾胃為土主濕,濕熱相搏,為汗明矣。如天氣下降,地濕上升,乃成霖雨。又如甑中燒酒,非湯火熏淘,則不能成涓滴也。然人身清陽之氣上行達表,實腠理而固皮毛,謂之衛氣,衛氣象天,天包地外,一氣統攝,猶衛氣包護一身。《經》雲,陽密乃固,陽密者即腠理密也。此氣主於肺,而本於胃,故胃充則衛實。自汗、盜汗之症,為病雖一,其源不同。自汗者乃陽虛氣虛有濕,蓋陽氣虛則不能衛護肌表,故醒時津律然而汗出。盜汗者,乃陰虛血虛有火也,陰血虛,則不能榮養於中,故睡里湊湊然而汗出也,腎多主之,以其閉藏之令失守也。然自汗陽虛,古今之定論,但真陰衰弱,亦令自汗,蓋陰虛則火動乘於陰位,陰精被火煎熬而出,猶干竹而以火燃之,亦有油也,不可概用參術黃與桂枝斂之,但補其陰,則火自潛伏而汗自止矣。當兼以脈候辨之。

方書多言血與汗異名而同類,丹溪因之,遂有在內為血,在外為汗之論,似乎血即是汗,汗即是血矣。奚知血與汗之由來,有不可以同類並言者,《經》雲∶心主血,血生於心;又雲∶腎主五液,人心為汗;又雲∶汗者,心之液,此言汗為心之液,而非曰心之血。血生於心,統於脾,藏於肝,其源則自水谷之精氣,受於中焦,變化取汁,和調於五臟,灑陳於六腑,以奉生身者也。若夫汗則為人身之津液,因腠理疏豁,皮毛不能外護,暑濕熱之邪干之,則津液而為汗,是汗乃身之陽氣所化,故《經》曰∶陽加於陰謂之汗,此可以氣言,而不可以血類也。且夏天毫竅不密,湯水入胃,汗即流溢,津液外耗,小便短少,冬天腠里閉密,汗不外溢,小便頻多,此更可見汗屬津液,而非可血類也更明矣。況人之一身有涕、淚、涎睡、便溺,皆屬一水之化,而發於九竅之中。故鼻之所出曰涕,目之所出曰淚、口之所出曰唾、曰涎,二陰之所出曰便溺,而皮膚之所泄則曰汗,汗若可以血類之,則涕淚涎唾便溺,亦可以血言之矣。但心為君主,汗為心液,汗多之害,與亡血之害不甚遠耳,非若便溺之無大關害也。

夫自汗屬陽虛有濕,盜汗屬陰虛有火,古哲之定論,然《經》曰∶陽者衛外而為固也,但火與元氣勢不兩立,故火盛則陽衰,陽衰則衛虛,其所虛之衛行陰,當瞑目之時,正氣無力,以固其表,故腠理開,津液泄而為汗,迨寤則目張,其行陰之氣復還於表而汗止矣。謂之盜汗,《經》名寢汗也。自汗盜汗,雖分陰虛陽虛,然悉屬於衛,且衛氣者,實由谷氣之所由化,肺臟之所分布,即天真之陽,必得是而後充大,無是則衰微,變症百出,豈止汗乎。

汗由血化,血自氣生,在內為血,在外為汗,然汗者心之液也,而腎又主五液,故汗證未有不由心腎虛而得者。心陽虛不能衛外而為固,則外傷而自汗,不分寤寐,不因勞動,而自能出也,腎陰衰,不能內營而退藏,則內傷而盜汗,睡則汗出,醒則倏收。

《經》曰∶津脫者,腠里開,汗大泄也。然二者之汗,各有冷熱之分,因寒氣乘陽氣而發者,所出之汗必冷,因熱氣乘陰虛而發者,所出之汗必熱,雖然,亦有熱火過極,亢則害承乃制,反兼勝已之化,而為冷者有之,此又不可不察也。較而論之,則自汗為甚,蓋盜汗真元猶未盡虛,自汗則真元耗散,腠里皆開,肺失統氣之權,不能固表,故毫竅疏豁,任其潰泄,勢必陽亡陰竭而後己,故自汗陽虛,治當補氣,以衛外,盜汗陰虛,治當滋陰以榮內,一以溫熱補益,一以清涼滋補,總不外收斂固密為主。至若肺虛未固其皮毛,脾虛者收其中氣,心虛者益其血脈,肝虛者禁其疏泄,腎虛者。助其封藏,更當觀五臟,宜溫宜補,或潤或燥,不得膠乎一定也。

仲景曰∶汗多則亡陽,陽去則陰勝也,重虛其表,陽虛極矣。甚為寒中,有服止汗固表藥不應,愈斂愈出,止當理心血,蓋汗乃心之液,心無所養,不能攝血,故溢而為汗也,宜大補黃 湯,加酸棗仁也。有微熱者加石斛。凡治自汗,既用人參、黃 ,當必少佐桂枝、防風,以助其達表之力。陽虛甚者,更必少加附子,以翼參 之助。內傷虛損,總用補中益氣湯,少加麻黃根制附子為佐助,但升柴須少用,而必蜜炙以抑其升發暴悍之性,又欲其引參 至表,復不可缺。食滯中宮,熱氣聚胃而上炎,則頭汗出,然在病後產後,悉屬陽虛,誤治必死。當心汗出,名心汗,乃思慮傷脾,以生脈散或補心丹治之。至陰之處,或兩腿挾中,行走勞動,汗出腥穢,此下焦濕熱不行也,以滲濕熱為主。遇飲食湯飯,鼻上多汗,此肺虛乘熱也,宜益肺涼血。兩脅之下動輒有汗,此肝虛乘熱也,宜補肝養血。飲食汗出如洗,日久心虛液耗,令人消渴偏風,宜及早治之。脾經濕熱,淫於四肢,使手足心常有汗,宜抑陽流濕。平人半身出汗,夏月半身有汗,此皆氣血不足所致,夭之兆也。凡衄血吐血,頭額汗多,而身上無汗,為陽亡陰竭,及汗出不至足者死。汗出發潤,如油之粘,如珠之綴,及淋漓如雨,揩拭不逮者,即三陽絕汗也,不治。脈不為汗衰者,死。額汗如雨,喘促弄色,四肢厥冷,湯藥俱嘔者,死。大如貫珠,轉出不流者,六陽氣絕也死。

玉屏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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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自汗不止,氣衰表弱,易感風。

黃 (炙) 白朮(炒,各二兩) 防風(一兩。)

黃 補氣專固肌表,故以為君;白朮益脾,脾主肌肉,故以為臣;防風去風,為風藥卒徒而黃 畏之,故以為使。以其益衛固表,故曰玉屏風。黃 得防風而功益大,取其相畏而相使也。卒中偏枯之症,未有不因真氣不周而病者,故黃 為必用之君藥,防風為必用之臣藥,黃 助真氣者也。防風載黃 助真氣以周於身者也,且有治風之功焉,許胤宗治王太后中風口噤,煎二藥熏之而愈,況服之乎?

調中益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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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勞傷元氣,肢體倦怠,脾肺虛弱,自汗盜汗,內熱作渴等症。

黃 (一錢) 人參 甘草(炙) 當歸 白朮(各五分) 白芍藥 柴胡 升麻(各三分)陳皮(二分) 五味子(十五粒) 水煎溫服。

此方即補中益氣加白芍、五味而已。補中益氣,純用甘溫,但行春升之令,此加酸斂兼持秋肅之權,氣虛多散,汗而不收,如夏氣之蒸溽也。金商一奏而炎 如失矣。

蓋有升有降,能發能收,則天地交通菀 生遂,此東垣先生別行一路,以廣補中之妙者乎!

大補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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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自汗虛弱。

黃 (蜜炙) 防風 川芎 山茱萸 當歸 白朮(炒) 肉桂 甘草(炙) 五味子 人參(各一兩) 白茯苓(一兩五錢) 熟 (二兩) 肉蓯蓉(一兩) 每服五錢,棗水煎溫服。

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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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虛陽弱,虛汗不止,肢體倦怠。

黃 (蜜炙) 附子(泡去皮、臍) 等分,每服四錢,水煎臨臥服。

參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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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三錢) 制附子(一錢) 水煎服。

黃建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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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氣血虛而自汗。

黃 肉桂(各一錢五分) 白芍藥(三錢) 甘草(一錢) 煨姜(五片) 棗二枚,水煎一鍾,入稠餳一大匙,再煎一沸服。

當歸六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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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盜汗發熱,火實陰虛之聖藥。

黃 當歸 生地黃 熟地黃 黃芩 黃連 黃柏 水煎服。

盜汗者,乘人之睡而出,有如盜也。陰虛而睡,則衛外之陽乘虛陷入陰中,表液失其固衛,故 然汗出。寤則陽氣用事,衛氣復出於表,汗即止矣。當歸地黃滋陰之藥也,芩連、黃柏降火之藥也,盜汗之餘,腠理不固,故以黃 補表,但既曰陰虛,則元氣有降而無升?肅殺之氣方深而復用肅殺之劑,毋乃犯虛虛之戒乎?惟火高氣強者,不得已而暫用之,不然寒涼損胃,禍更深耳。(張)見陰虛不足,蒸蒸內熱,津液妄泄為汗者,此方用之。

熟地(七八錢) 丹皮(一錢五分) 山茱(二錢) 茯苓(一錢五分) 山藥(二錢四分)澤瀉(鹽水炒,一錢) 麥冬(二錢) 五味子(八分) 地骨皮(一錢) 生白芍(一錢二分)

加燈心蓮子水煎,食前溫服。虛極者,沖參湯服。(張)見陽虛不能斂汗者,此方主之。

人參(二三錢) 炙黃 (一錢) 炒黃白術(三四錢) 五味子(八分) 水煎食前服。虛極者加熟附子八分,炙甘草六分。(張)見心氣不足,脾氣亦虛,津液妄泄為汗者,以歸脾湯去木香加五味主之。以上三法,皆求本之治,不止汗而汗自止,所謂不治之治也。

丹溪用二桑葉,焙乾,為末,空心米飲調服,是止盜汗。

團參湯

方見前。

一方

治當心汗出,用人參當歸各二兩, 豬心一個,帶血剖開,人參歸縫好,煮熟去藥食之。

盜汗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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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黃根,牡蠣( 為粉),各二兩,黃 (蜜炙),人參各二兩、 龍骨(打碎),地骨皮各四兩,大棗七個,水六鍾,煎二鍾半,分六服,一日飲盡。

獨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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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治盜汗。用五偌子末,加枯礬津調,填滿臍中,以絹縛定最效。

消渴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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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消病者,消渴消中消腎是也。上消主肺,中消主胃,下消主腎,故曰消渴,燥干也。燥金又受熱化而燥澀也。郁而成燥者,由風能除濕,熱能耗液也。消中者,胃中蓄熱,善食而瘦,燥熱郁甚、消渴多飲,小便多出,此因狂陽心火,燥其三焦,而水液不能宣行,周身不得潤澤,故瘦悴黃黑,雖消渴多飲,而水液不能浸潤於腸胃之外,惟下注而為小便多出,俗未明此,妄為下焦虛冷,誤人多矣。消腎者,燥熱消渴,瘦弱面黑,小便濁淋,有脂液如膏者是也,此三者之論,與大人所犯俱同,至於小兒,則更有大渴、熱渴、疳渴三症,大渴者起於吐瀉之後,蓋脾胃一傷,津液虛耗,則生邪熱,愈致精華內涸,唇乾舌燥而大渴也。熱渴者,起於血氣盛實,此是臟腑之燥熱也。又有因胃觸暑毒,因熱髒燥,津液不生,唇裂口乾,而為熱渴者,疳渴者,好餐肥膩,恣食甘酸,骨蒸盜汗,黃瘦腹脹,口臭唇乾而成疳渴,飲水最多,小便無度,然病久則發癰疽,或變腫病,蓋消渴日久,小便無度,則精氣不能外輸,而津液愈竭,津液竭則經絡澀,經絡澀,則榮衛不行,血氣凝滯,故成疳也。兼脾土虛,則腎水盛,腎水盛則反來克土,土虛不能滲濕而生熱,濕熱相搏,不能傳化,故發於皮膚,遍身水腫脹滿也又曰∶渴而飲不止,小便澀者,則成癖,治之之法,或補脾以生津,是補肺之母,滋腎以壯水,是顧肺之子,治燥金之至理也。若至目胞黑腫,皮下浮青,氣促如鋸,喉出煙焰,目白黃沉,唇腫白爛,肚腹膨脹而喘急,身腫滿而浮紫黑斑者,並為凶候也。凡渴家不可發汗,雖有外邪,當從輕治,以津液之源竭也。

渴而多飲為上消,肺熱也。多食善飢為中消,胃熱也。渴而小便數,膏濁不禁為下消,腎熱也。皆火盛而水衰也。經曰∶心移熱於肺,傳為膈消。又曰∶二陽結,謂之消,(二陽者,陽明也)。手陽明大腸主津,病消則目黃口乾,是津不足也。足陽明胃主血,熱則消谷善飢,是血中伏火,血不足也。未傳能食者,必發腦疽癰瘡,不能食者,必傳中滿鼓脹,皆不治之症也。

凡血症皆不飲水,惟氣症則飲水,氣分渴者喜飲冷水,宜寒涼滲劑,以清其熱,血分渴者,喜飲熱水,宜甘溫酸劑,以滋其陰,上輕中重下危,如上中平,則不傳下矣。故腎消者,乃上消之傳變,肺胃之熱入腎,消爍腎脂,飲一溲二,溲如膏油,令腎枯燥,蓋肺主氣,肺無病則氣能管束津液精微,使之上潮咽噎,榮養筋骨血脈,其餘者為溲,肺病則津液無氣管攝,而精微亦隨溲下如膏油也。河間分論渴為上焦,豈中下二消,無渴可言耶!,但明下消小便濁而有脂液,治宜養陰,以分其清濁耳,腎消小便甜者為重,水生於甘,而死於咸,小便本咸而反甘,是生氣泄,脾氣下陷入腎中,為土克水也。

上消者,舌上赤裂,大渴引飲,《逆調論》雲∶心移熱於肺,傳為膈消者是也。以白虎湯加人參治之,中消者,善食而瘦,自汗,大便硬,小便數。叔和雲∶口乾饒飲水,多食亦飢,虛癉成消中者是也,以調胃承氣湯治之。下消者,煩燥引飲,耳葉焦干,小便如膏,叔和雲∶焦煩水易虧,此腎消也,六味丸治之。古人治三消之法如此,然人之水火得其平,氣血得其養,何消之有?其間攝養失宜,水火偏勝,津液枯槁,以致龍雷之火上炎,熬煎既久,腸胃脂消,五臟乾燥,令人四肢瘦削精神倦怠,故治消之法,無分上下中,先治腎為急,惟六味八味,及加減八昧丸,隨症而服,降其心火,滋其腎水,則渴自止,否則燔灼臟腑,四髒皆消,心火自焚而死矣。白虎、承氣,皆非所治也。婁全善雲∶肺病本於腎虛,腎虛則心寡於畏,妄行凌肺故肺病消,仲景治渴而小便反多,用八味丸補腎救肺,後人因名腎消也。故渴者津液枯涸,乾燥所使也。乾燥者,真陰虧極,虛熱所致也,是以渴症下消者,名曰強中,腎水虧,心火亢也。

《經》曰∶大腸移熱於胃,善食而瘦,謂之食 。東垣曰∶善食而瘦者,胃中火伏則能食,脾虛則肌肉削矣。

《總錄》謂∶不能食而渴者,未傳中滿,能食而渴者,必發腦疽背癰,蓋不能食者,脾之病,脾主澆灌四旁,與胃行其津液者也。脾胃既虛,則不能敷布其津液,故渴,其間縱有能食者,亦是胃虛引谷自救,若概用寒涼瀉火之藥,如白虎承氣之類,則內熱未除,中寒復生,能不未傳鼓脹耶?惟七味白朮散,人參生脈散之類,恣意多飲,復以八味地黃丸,滋其化源,才是治法,及能食而渴發疽者,乃肥貴人膏粱之疾也。數食甘美而肥多,故其上氣轉溢而為消渴,不可服膏粱芳草石藥,其氣剽悍,能助燥熱。

《經》曰∶治之以蘭,消陳積也,亦不用寒涼,其發癰疽者,何也?《經》曰∶膏粱之變,饒生大療,此之謂也。其腎消而亦有腦疽背癰者,蓋腎主骨,腦者髓之海,背者太陽經寒水所過之地。水涸海竭,陰火上炎,安得不發而為癰疽也。其瘡甚而不潰,或赤水者是,甚則或黑或紫,火極似水之象,乃腎水己竭不治。苦峻補其陰,能食便調神安,無別惡症,或可救也。

消渴本乎熱也,而熱有內外虛實之分,若傳經之熱,液耗而渴,氣分受病,當與寒涼淡滲之劑,速清其熱,熱去而陰生矣,若胃虛亡液,陰虛而渴者,血受病也,當與甘溫酸辛之劑,滋益其陰,陰生而燥除矣。

或曰∶人有服地黃湯,而渴仍不止者何也?曰,此方土不能廢其繩墨而更其道也。

蓋心肺位近,宜制小其服,腎肝位遠,宜制大其服,加高位中消,可以前丸緩而治之,若下消已極,大渴大燥,須加減八味丸料一斤,內肉桂一兩,水煎六七碗,恣意冰冷凍飲料之,熟睡而渴病如失矣。處方之制,存乎人之通變耳。

或問曰∶下消無水,用六味地黃丸,可以滋少陰之腎水矣,又加附子肉桂者何?蓋因命門火衰,不能蒸腐水谷,水谷之氣,不能熏蒸,上潤乎肺,如釜底無薪鍋蓋乾燥,故渴,肺亦無所稟受,不能四布水精,並行五經而為津液矣。其所飲之水,未經火化,直入膀胱,正謂飲一升,溺一升,飲一斗,溺一斗,試嘗其味,甘而不鹼可知矣,故用附子肉桂之辛熱,壯其少火,灶底加薪,枯籠蒸溽,槁禾得雨,生意維新,惟明者知之。昔漢武帝病渴,張仲景為處此方,治下消之症,飲水一斗,小便亦一斗,用此以折其水,使不順趨,夫腎水下趨則消,腎水不上騰則渴,舍此安能治哉?至聖玄秘,誠良方也。瘡疽痊後,乃將痊,口渴甚者,舌黃堅硬者,及未患先渴,或心煩燥渴,小便頻數,或白濁陰痿,飲食少思,肌膚瘦消,及腿腫腳瘦,口齒生瘡,服之無不效也,成無已曰∶桂猶圭也,引導陽氣,若執以使。

上消者謂心移熱於肺,中消者謂內虛胃熱,皆認火熱為害,故或以白虎或以承氣,卒致不救。總之,是下焦命門火不歸源,游於肺則為上消,游於胃即為中消,以八味腎氣丸引火歸源。使火在釜底水火既濟,氣上熏蒸,肺受濕氣而渴疾愈矣。有一等渴欲引飲,但飲水不過一二口即厭。少頃復渴,飲亦不過如此,但不若胃渴蓄飲水無厭也,此是中氣虛寒,寒水泛上,逼其浮游之火於咽喉口舌之間,故上焦一段,欲得水救,若到中焦,以水見水,正其所惡也,治法如面紅煩燥者,理中湯送八味丸。又有一等渴欲飲水,但飲下少頃即吐出,吐出少頃復求飲,藥食毫不能下,此是陰盛格陽,腎經傷寒之證,仲景以白通湯加人尿膽汁,熱藥冷探之法,一服即愈,女人多有此症。東垣又曰∶手陽明大腸,手太陰小腸,皆屬足陽明胃,大腸主津小腸主液,大腸小腸受胃之陽氣,乃能行津液於上焦,溉灌皮毛,充實腠理,若飲食不節,胃氣不充,大腸小腸,無所稟氣,故津液涸竭焉。

夫君相二火得其平,則烹煉飲食,糟粕去焉,不得其平,則燔炙臟腑,津液耗焉。

蓋心火甚於上。為隔膜之消,甚於中,為腸胃之消,甚於下,為膏液之消,甚於外。為肌肉之消,上甚不已,則消及於肺,中甚不已,則消及於脾,下甚不已,則消及於腎,外甚不已,則甚及於筋骨,四髒皆消盡,則心自焚而死矣。故治消渴不減滋味,不戒嗜欲,不節喜怒,則病難己。丹溪曰。消渴宜飲繅絲湯。能引清氣上朝於口。

蓋蠶與馬同屬午也。心也。作繭退藏之義。能抑心火而止渴也。渴家誤作火治。涼藥亂投。夭人生命,必多服生脈散為佳。

《經》既雲∶飲一溲二,死不治。何仲景復用腎氣丸以治飲一斗溲一斗之證?蓋病尚淺,猶或可治,若瘦而過於飲,亦無及矣,方內須以五味易桂附,從四時及脈理增減可也。此症多因酒色過度,施泄過多,以致水火不交,腎水下泄,故不宜用涼心冷劑也,久而小便不臭,反作甜氣,則生氣泄矣,有浮脂溺面,此精不禁,真元竭矣,不治。

五臟六腑四肢,皆稟氣於脾胃,行其津液,以濡潤養之,夫消渴之病,本濕寒之陰氣極衰,燥熱之陽氣太盛故也,治當補腎水陰氣之虛,而瀉心火陽熱之實,除腸胃燥熱之甚,濟身中精液之衰,使道路散而不結,津液生而不枯,氣血和而不澀,則病自己。

況消渴者,因飲食服餌之失宜,腸胃乾涸,而氣不宣平,或精神過違其度而耗亂之,或因大病陰氣損而血液衰,虛陽剽悍而燥熱郁甚之所成也。若飲水多而小便,名曰消渴;若飲食多而不甚渴,小便數而消瘦者,名曰消中∶若渴而飲水不絕,腿消瘦而小便有脂液者,名曰腎消。一皆燥熱太甚,三焦腸胃之腠里,指鬱結滯緻密,縱復多飲於中,終不能浸潤於外,榮養百骸,故渴不止,小便多出或溲數也。時珍曰∶舌下有四竅,兩竅通心氣,兩竅過腎液,心氣流於舌下為神水,腎液流入舌下為靈液,道家謂之金漿玉醴,溢為醴泉,聚為華池,散為津液,降為甘露,所以灌溉臟腑,潤澤肢體,是以修養家咽津納氣,謂之清水灌靈根,人能終日不唾。則精氣常留,顏色不槁。若久唾則損精氣成肺病,皮膚枯涸,故曰遠唾不如近唾,近唾不如不唾。人若有病,則心腎不交,腎水不上,故津液干而真氣耗矣。《難經》曰∶腎主五液,入肝為淚,入肺為涕,入脾為涎,入心為汗,自入為唾也。

消渴養肺降火生血為主。三消皆禁用半夏。消渴若泄瀉者,用白朮、白芍藥之類。

內傷病後燥渴不解者,此餘熱在肺經也,用參芩甘草少許,生薑汁調冷服。天花粉,消渴屬熱者之神藥也。小兒唇紅如丹,即發渴候,紅甚焦黑則危。

《夷堅志》消渴殺蟲方,治消渴有蟲耗其精液而成者,用苦楝根取新白皮一握,切焙入麝香少許,煎,空心服,雖困頓不妨,取下蟲三四條,類蛔而色紅,其渴乃止,蓋飲醇食炙,積成胃熱,濕熱生蟲,理固有之。

人參石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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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膈消上焦燥渴。

人參(五錢) 石膏(一兩二錢) 甘草(四錢) 知母(七錢) 東垣加黃芩、杏仁,每服一兩,水二盞,粳米一撮,煎服。

玉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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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煩渴口乾。

麥門冬(去心) 人參 茯苓 黃 (半生半蜜炙) 烏梅(焙) 甘草(各二兩)栝蔞根 干葛(各一兩五錢) 為末,蜜丸,彈子大,每服一丸,溫水嚼下。

黃連豬肚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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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消。

黃連 粱米 栝蔞根 茯神(各四兩) 知母 麥門冬(去心,各二兩) 為末,用大豬肚一個,洗淨入藥於內,以線縫口,置甑中炊爛,取出藥,研以豬肚為膏,再入蜜搜和前藥,杵丸桐子大,每五十丸,人參湯下。一方加人參熟地,除知母、粱米,用小麥。

鹿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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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失志傷腎,腎虛消渴,小便無度。

鹿茸(去毛,炙) 熟地黃 黃 五味子 雞 (麩炒) 肉蓯蓉(酒浸)山茱萸 破故紙(炒) 牛膝(酒浸) 白茯苓 人參(各七錢五分) 麥冬(去心,二兩) 地骨皮 玄參(各五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米湯下。

鹿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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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失志傷腎,腎虛消渴,小便無度。

鹿茸(去毛,炙) 熟地黃 黃 五味子 雞 (麩炒) 肉蓯蓉(酒浸)山茱萸 破故紙(炒) 牛膝(酒浸) 白茯苓 人參(各七錢五分) 麥冬(去心,二兩) 地骨皮 玄參(各五錢) 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米湯下。

竹葉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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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胃虛火盛而作渴。

竹葉(二錢) 黃 生地 麥冬 當歸 川芎 甘草 黃芩 石膏 芍藥 人參水煎服。

清心蓮子飲、地黃飲子

並見燥門。

八味地黃丸

見癆瘵門。

方脈驚悸怔忡健忘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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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者,恐怖之謂。《經》曰∶東方青色,入通於肝,其病發驚駭,肝應東方於卦為震,於象為風,風木多震動,故病為驚駭也。凡外有危險,觸之而驚,心膽強者,不能為動,心膽怯者,觸而易驚,氣鬱生涎,涎與氣搏變生諸證,或短氣,或自汗,眠多異夢,隨即驚覺,臥多驚魘,口中有聲,或熱郁生痰,或氣鬱生痰。丹溪曰∶驚則神出於舍,舍空得液,痰涎永繫於胞絡之間,變生諸症,此論驚也。悸者心下築築然跳動也。《經》曰∶心痹者脈不通,煩則心下鼓,閉而不通則病熱郁而為涎,涎成則煩,心下鼓動,鼓者,跳動如擊鼓也。《原病式》雲∶水袁火旺,心胸躁動。《傷寒論》曰∶心為火而惡水,水停心下築築然跳動,不能自安,亦有汗吐下後,正氣虛而悸,不得臥者,丹溪責之虛與痰證狀不齊,總不外於神勞而血耗,心傷而火動,火郁而生涎也。或因怒氣傷肝,或因驚氣入膽,母令子虛,因而亡血不足,又或遇事繁冗,思想無窮,則心陰耗損,而神明為之不安矣。然更有由於膽虛者,蓋膽以溫為候,虛則寒,寒則不眠,而多驚悸,口苦嘔涎,所以有溫膽湯也。

恐者,與驚有異,夫驚從外來,而恐由內起。《經》曰∶在髒為腎,在志為恐。又雲∶精氣並於腎則恐,恐者,腎之情志下牽之言他髒者,亦莫不由於腎也。肝藏血,血不足則恐,肝者腎之子也,水強則膽壯,水薄則血虛,而為恐矣。胃為恐,胃屬土腎屬水,土邪傷水則為恐也。心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自失,心藏神,神傷則心怯。所以恐懼自失,火傷畏水之故,經又論恐,有腎肝心胃四髒之分,而肝膽於腎,乙癸同源也,胃之於腎,侮所不勝也。心之於腎,畏其所勝也。故恐之證,屬腎之本志而旁及於他髒,治法則有別焉,治腎傷者宜味濃,治肝膽者宜養榮,治陽明者壯其氣,治心君者鎮其神,驚則安其神,而散亂之氣可斂,恐則定其志,而走失之精可固。

怔忡者,心中跳動不安,惕惕如人將捕,有思虛便動者,皆屬血虛也。若時作時止者,或痰因火動也,瘦人是血少,肥人多屬痰,若真覺心跳者,尤屬血少,宜四物硃砂安神丸之類,如因驚而得者,蓋驚則神出舍,舍空則痰生也。

健忘者,為事有始無終,言談不知首尾,有因精神短少者,亦有因痰者,亦有腎虛傷志者。

《經》曰∶腎盛怒而不止者傷志,喜忘其前言。丹溪曰∶此證皆由憂思過度,求望高遠,所願不遂,損其心胸,以致神舍不清,遇事多忘,病在心脾,凡思傷脾,故令轉 遺忘,治之以歸脾湯,兼理心脾,神寧意定其證自除。總之不耐於事務之擾擾者,則血氣之陰者將竭,故失其清明之體,而善忘也。夫藥固有安心養血之功,不若寧神靜慮,返觀內守為尤勝也。《經》又曰∶上氣不足,下氣有餘,腸胃實而心氣虛,虛則榮衛留於下,久之不以時上,故善忘也。

上氣者,心家之清氣也,下氣者,腸胃之濁氣也,榮衛留於下,則腎中之精氣不能時時上交於心,故健忘也。又曰∶血並於下,氣並於上,亂而喜忘。血並於下,則無以養其心,氣並於上,則無以充其腎,水下火上,坎離不交,亂其揆度,故善忘也。夫心知將來,腎藏已往,故內經之論,健忘俱責之心腎不交。心不下交於腎,濁火亂其神明,腎不上交於心,精氣伏而不用,火居上則因而為痰,水居下則因而生躁,擾擾紜紜,昏而不寧,故補腎而使之時上,養心而使之善下,則神氣清明,志意常治,而何健忘之有?

人之所主者心,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養者血,心血一虛,神無所根據,此驚悸怔忡之所肇端也。曰驚悸,曰怔忡,豈可無辨乎?郁痰而心虛,則耳聞大聲,目擊異物,遇險臨危,觸事喪忘,心為之懺,使人有惕惕之狀,是為驚悸也。心虛而停水,則胸中滲漉,虛氣流動,水既上乘,心火惡之,心不自安,使人有怏怏之狀,是為怔忡也。然有觸而心動曰驚,無驚而自動曰悸,悸者即怔忡也,治法不過調養心血,和平心氣,因痰因火因濕,隨症治之,尤以血虛為主。

《經》曰∶嘗貴後賤,雖不中邪,病從內生,名曰脫營。蓋心為君主,神明出焉,肺為相輔,主行榮衛,日夜五十度,此營氣之所行也。若君主有傷,則十二官相使,各失乃司,使道閉塞而不通,由是經營之氣脫去,不能灌溉周身百脈,失其天度,形乃大傷矣。嘗富後貧,名曰失精,謂心有所郁,而氣不舒暢也。總心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思慮過度,耗其心血,失去嚮導,則神明傷而成心勞,故怔忡健忘也。宜靜以養之,使百骸聽命,外邪安得而犯?設為七情所郁,則六淫得以傷之,外邪與內火交熾,暗中虧損,不待歲月,牢固不可拔矣。故無論富貴貧賤,病生於內者難治,傷於外者易合。老子曰,毋勞爾形,毋搖汝精,毋使汝思慮營營,是以農夫寒暑耘耨,而無寒暑之疾,相習以忘,而勿傷其君主也。寒熱燥濕,有形之病,憂愁思慮,無形之疾。有形之病,可以寒熱攻之,無形之疾,必須喜以勝愁,慰以解憂,然後用藥有功,心專神明用事,非他髒可比。諺雲∶心病須心藥醫也。古無怔忡之名,曰∶心掣,心懸者是也。

大抵驚則不自知,而證屬陽,從外入也。書曰∶寸口脈動為驚,驚者,其脈止而復來,其人目睛不轉,不能呼氣者是也。悸者,自知如人將捕之狀,不能獨臥,而證屬陰,從內出也。悸即怔忡,心中如有物撞,謂之忡,忽然跳躍謂之怔,此血自內虛也。

凡志由心出,事由心定,當養血以補心,健忘心中若了了,口欲言而忍然中止,甚則隨語隨忘,此平素失意抑鬱,而涎飲滲於心竅,更多由腎虛而不能藏已往也。治宜養心滋腎,兼開導其痰,亦須補其太陰,蓋心腎不交,原於神之失養也。

又有虛煩者,心中擾亂,鬱郁不寧也。

因津液去多,五內枯燥,榮血不足,陽勝陰微,或腎水下竭,心火上炎,故虛熱而煩生焉,甚則至於躁也。多由大病之後,精神短少,不能候事而畏煩者亦有之。然人之所生者神也。所託者形也。神大用則傷,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故聖人重之。

方脈不寐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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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膽為清靜之府,與肝為運,以腎為源,當其陰陽和則開合得所,動靜合宜,晝得干動之功,夜得坤靜之義。若有濁氣,如火如痰者擾之,則不眠,無清氣,若天若日者,舉之則多眠,更有肺金魄弱,肝魂無制,寐中而覺神魂飛揚者,更有肝受實邪,疏泄用事,不能斂納,而致魂歸於肝者,更有心陰虛而不能寐者,更有胃不和而臥不安者,更有腎神下竭,心火上炎,而煩躁不安者,以脈條分,焉有不中病情者乎。

《經》曰∶胃者,六腑之海,其氣下行,陽明逆不得從其道,故不臥。又曰∶胃不和,則臥不安,寐從陽而主上,寐從陰而主下,胃氣上逆則壅於肺,而息有音,不得從其陰降之道,故臥不安也。又曰∶臥則喘者,水氣之客也。水病者其本在腎,其末在肺,故為不得臥,臥則喘者,標本俱病也。此皆經言因病而致不得臥,未論及不得臥之自為病也。《經》又曰∶衛氣不得入於陰,常留於陽,留於陽則陽氣滿,陽氣滿則陽蹺盛,不得入於陰,則陰氣虛,故目不瞑,行陽則寤,行陰則寐,此其常也失其常,則不得靜而藏魂,所以目不得瞑也。此經概言衛氣不得入於陰而不得臥,尚未能盡心腎神交,而入陰之至理也。若心主血而藏神,若元陰不足,則不能生血,血少則神無所根據矣。夫人之神,寤則棲心,寐則歸腎,故寐者,心神棲歸於腎舍也,心虛則神不能歸舍於腎,故不能成寐,然腎虛,則不能藏納心神於舍,故寐而不能沉,並不能久,是以壯年腎陰強盛,則睡沉熟而長,老年陰氣衰弱,則睡輕微而短。且有形之陰水既虧,則無形之相火流爍,以致神魂散越,睡臥不寧,故不寐健忘兩症,雖似心病,實多由乎腎虛也。此張心求之理,並及以補所遺。

《靈樞》曰∶陽氣盡,陰氣盛,則目瞑,陰氣盡,陽氣盛,則寤矣。所以夜半之時,萬民皆臥,命曰合陰,蓋斯時衛氣已盡,營氣方盛故耳,寐至夜半之後,則陰氣已盡,陽氣方盛,故多寤者,老人陰虛,尤多犯此,是以少陰之病,但欲寐嗜臥耳。

大抵衛獨行陽,則陽盛陰虛為不臥,衛久陷陰,則陰盛陽虛為多臥,此定論也。故人久坐夜宴,及勞神過度,反不得眠,是衛氣久留於陽,則陽氣滿而陽主動,其理可見矣。然有因勞心過度,或房勞所傷、乃使神思間無形之陰不足,以致虛火乘心,患經月晝夜不寐,雖寐而恍惚不寧者,須澄心息慮,內觀養神。如用補陰藥而反夢遺者,此神中之火已降,誠佳兆也。不必疑於此而另更別藥,人有形體壯盛,而病飛走狂越,似乎痰火有餘之症,用梔、柏、芩、連、知母寒涼之劑,而火愈作者,此正是神思間之火動,而真水不足以配之,用藥者不求其屬,故無效也。當救腎水其火自降,即內經所言寒之不寒,是無水也。

天王補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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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宣律師課誦勞心,夢天王授以此方,故名,治思慮過度,心血不足,怔忡健忘。

人參(隔紙焙) 山藥(炒黃) 麥冬(去心、炒) 當歸(酒洗,各一兩,焙)生地(酒洗、炒) 天冬(去心,各二兩,三錢三分,炒) 丹參(八錢,酒拌炒) 百部(焙) 茯神(焙) 甘草(炙) 柏子仁(去油,另研) 菖蒲(去毛,蜜酒拌炒) 北五味(蜜酒拌、炒) 杜仲(各六錢六分,酒炒) 遠志肉(三錢三分,甘草汁煮,曬乾,焙) 茯苓(一兩五錢四分,焙)

為末,蜜丸桐子大,硃砂為衣臨臥含化,或燈芯湯化服。

一方無茯苓、山藥、百部、且分兩不同。

加味定志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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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痰迷心膈,驚悸怔忡。

遠志(二兩) 人參(一兩) 菖蒲(二兩) 白茯苓(三兩) 玻珀 鬱金 為末,蜜丸,硃砂為衣,每服三十丸,米湯下。

益營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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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思慮耗傷,心血怔忡恍惚。

當歸(酒浸) 黃 小草 酸棗仁(去殼炒) 柏子仁(炒) 麥冬(去心)茯神 白芍 紫石英(各一兩,炒) 木香(不見火,五錢) 人參(五錢) 甘草(炙,五錢) 每服四錢,姜棗水煎服。

許學士珍珠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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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肝虛內受風邪,臥則魂散而不收,狀若驚悸。

珍珠母(另研末,三錢) 當歸 熟地(各一兩五錢) 人參 茯神 酸棗仁 柏子仁犀角(各一兩) 沉香 龍齒(各五錢) 為末,棗丸桐子大,硃砂為衣,每服四五十丸,金銀薄荷湯下,日午及夜服。

一方多虎睛一對,麝香一錢。

古有一患神氣不寧,每臥則魂飛揚,覺身在床而神魂離體,驚悸多魘通夕無寐,醫皆以為心病而治之不效。一曰此以脈言之,乃肝經受邪非心病也,肝氣因虛邪氣襲之,肝藏魂者也,遊魂為變,平人肝不受邢,臥則魂歸於肝,神靜而得寐,今肝有邪魂不得歸,是以臥則魂飛揚,若離體也,肝主怒,故小怒則劇,處此二方服一月而病悉除。此方用珍珠母為君,龍齒佐之,珍珠母入肝經為第一,龍齒與肝同類也,龍齒、虎睛今人例以為鎮心藥,殊不知龍齒安魂,虎睛定魄,各言其類也。蓋東方蒼龍木也,屬肝而藏魂,西方白虎金也,屬肺而藏魄,龍能變化,故魂游而不定,虎能專靜,故魄止而有守,凡治魄不寧者,宜以虎睛治魂飛揚者,宜以龍齒,萬物有成,理而不失在夫人達之而已。

生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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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膽實多睡,熱也。酸棗仁生為末,茶薑汁調服。

熟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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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膽虛不眠,寒也。酸棗仁炒為末,竹葉湯調服。

遠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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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虛煩熱,夜臥不寧,及病後虛煩。

遠志(去心) 黃 當歸 麥冬 石斛 酸棗仁(炒,各一錢二分) 人參 茯神(各七分) 甘草(五分)水煎。煩甚者,加竹葉、知母。

歸脾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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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思慮傷脾,不能攝血,健忘怔忡,驚悸不寐,心脾作痛,嗜臥少食,大便不調,身痛盜汗,月經不調。

人參 白朮(土炒) 茯苓 龍眼肉(去核) 酸棗仁(炒,各二錢) 遠志去骨歸身(各一錢) 木香(生用) 甘草(炙,各五分) 黃 (炙,一錢五分) 姜水煎服。

心藏神而生血,脾藏意而統血,思慮太過則兩髒受傷,而血不歸經,心血不足則健忘、怔忡,驚悸不寐,脾血不足則嗜隊少食,體倦肢痛,不能統血遂致妄行,甚則氣鬱而心脾作痛,在女人則帶下而月經不調,茲取參、苓、 、術、炙草,甘溫可以補脾,龍眼、棗仁、歸身、遠志,濡潤可以養心,佐以木香者,蓋思慮所傷三焦氣阻,藉其宣暢調氣舒脾,則氣和而血和,且平肝可以實脾,而血之散於外者,悉歸中州而聽太陰所攝矣,故命之曰歸脾湯。

孔子大聖枕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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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服令人聰明。

龜甲 龍骨 遠志 菖蒲(等分) 為末,酒服方寸匕,日三服。

龜者,介蟲之長陰物之至靈者也。龍者鱗蟲之長陽物之至靈者也,借二物之陰陽,以補吾身之陰陽,假二物之靈氣,以助吾心之靈氣也。又人之精與志皆藏於腎,腎精不足則志氣衰,不能上通於心,遠志苦泄熱而辛散郁,能通腎氣上達於心,菖蒲辛散肝而香舒脾,能開心孔而利九竅,去濕除痰,龜能補腎,龍能鎮肝,使痰火散而心肝寧,則聰明開而記憶強矣。

狀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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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子第一方。

菖蒲(去毛) 遠志(甘草水煮去心,各一兩) 白茯神 巴戟天(水煮去心,各五錢) 人參 地骨皮(各三錢) 為末,用白茯苓二兩,糯米二兩,共為粉,用石菖蒲三錢,煎濃湯去渣,打糊為丸,每食後午時臨睡,各服三五十丸。

二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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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定志,和血治健忘。

熟地 天冬 丹參(各一兩五錢) 茯苓 甘草(各一兩) 遠志 人參(各五錢) 麥冬(二兩)

為末,蜜丸桐子大,硃砂為衣,每服五十丸,白湯下。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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瘧疾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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瘧者,《內經》謂 瘧;《靈樞》名歲露。有寒瘧、溫瘧、癉瘧,種種不同。《經》曰∶ 瘧皆生於風,不過言其一端耳。然風寒暑濕,邪自外來,飲食居處,邪由內作,始發也,毫毛伸欠,身體拘急,寒慄鼓頷,寒去未幾,內外皆熱,頭痛如破,渴欲飲冷,《經》所謂陰陽相移也。有因夏傷於暑,熱氣盛藏於皮膚之內,舍於榮氣之中,因得秋氣,汗出遇風,暑熱既伏於榮,風寒又居於衛,遂閉其汗,而不得出。然榮專在內,無自而發,衛行於外,二邪隨之以出入焉。衛氣晝行於陽,邪氣得而外出,此瘧之所以發也。夜行於陰,邪氣得而內入,此瘧之所以蓄也。凡陰陽不可相離,惟有病者,陽氣上行,陰氣下行,行極則返,則陰陽遇而相爭,故《經》曰∶陰陽上下交爭此也。瘧之始發,陽並於陰,陰實則三陽虛,陽虛則外寒,陰實則內寒,故寒慄鼓頷,中外皆寒,陽火不能溫骨寒而痛,由是陰氣逆極,同並於陽,是以外之陽氣實,而內之陰氣虛,陽盛則外熱,陰虛則內熱,中外皆熱,故發喘而渴,急欲飲冷,冰水不能寒。然有間日而發者,邪氣內搏於五臟,橫連募原,與衛氣其道遠,其行遲,衛氣每日獨發於外,陰邪附着於內,獨發者其行速,內着者其發難,是以間日一發耳。自始作之後,日晏一日,而至後日早一日者,邪初客於風府,自項脊循膂下行,日下一節,風府者,在於項上,項骨有三椎,下至尾 骨,共計二十四節,凡衛一日一夜,行五十度已畢,次日則復出於足太陽經之睛明穴,上至於頂,轉行後項,大會於風府,瘧之始發也。

邪在風府,衛至風府,邪隨衛出而病作,其後也。邪自風府日下一節,與風府相遠,不得與衛氣同作,衛氣行至邪舍,邪始得隨衛氣而發焉。是以日晏一日也。至二十五日,邪已下至尾 骨而行畢,則入脊內,注於伏膂之脈,從腎上貫肝膈,上行缺盆之中,其氣日高,能隨衛氣而出,故較之於前而日早耳。有間數日而發,或渴或不渴者,是邪氣深客於內,不得隨衛氣以出,故至間數日而發耳。其有渴或不渴者,陰並於陽,則陽勝而熱甚故渴,陽並於陰,則陰勝而熱不甚,故不渴也。有每日根據期而至,忽乃錯亂無定,或早或晏者,是正氣稍復,邪無容地,而瘧將好也。然《經》曰∶夏傷於暑,秋必瘧;又曰∶此應四時者也。冬日為瘧者,冬氣嚴冽,陽氣伏藏,不與寒爭,故寒必不甚。秋時病瘧者,清氣已涼,陽氣下降,熱藏肌膚,熱極則寒,故其寒也,必甚。春日病瘧者,春氣溫和,陽氣外泄,腠里開發、故必惡風。夏日病瘧者,暑熱熏蒸,律液外泄,故必多汗。有先寒後熱者,因先傷於寒,後傷於風,寒氣屬陰,風氣屬陽,先感陰氣而後感陽,故先寒後熱,以寒為病機,故《經》名寒瘧,先熱後寒者,因先傷於風,後感於寒,先感陽而後感陰,故先熱後寒,以風為病機,故名溫瘧。但熱而不寒者,是陽氣盛而獨發,故但熱不寒也。此表里俱熱,令人消爍肌肉,故《經》謂闡瘧。痰瘧者,因乘涼飲冷,饑飽失時,當風臥濕,脾胃不和,化而為痰,存積中脘,遇感乃發,故又名濕瘧。牝瘧者,寒多熱微,或竟寒不熱,瘴瘧者,乍寒乍熱乍有乍無,疫瘧者,一歲之間,長幼均似,鬼瘧者,夢寐不詳,多生恐怖,本因脾虛感襲,實非鬼疫致邪,然世以符咒壓之而愈者,蓋瘧因脾虛,而脾主信,符咒之佩身,則心有所恃,脾有所信,中氣一壯,外邪自解。

勞瘧者,經年不瘥,前後復發,結成 癖,一名瘧母,此因治之失宜,營衛虧損,邪伏肝經,脅下有塊,此症當以補虛為要,若徒以攻塊為事,多致不救。虛瘧者,正氣虛極,邪乘虛襲,必先參術托住正氣,毋使下陷也。然經雖有五臟瘧,及膽胃膀胱瘧之分,總在半表半里,屬少陽一經,而脾胃為之主,氣虛者多發於晝,血虛者多發於夜,氣血俱虛者,晝夜並作也。治瘧大法,無汗者要有汗,散邪為主而帶補,有汗者要無汗,扶正為主而帶散,若過汗之,則大耗津液,變生別病,故必察其邪之淺深,證之陰陽,令其自陰而陽,自髒而腑,由晏而早,散而越之,邪去則安,更有老瘧並夜發者,是邪客陰分,當用血分藥內加升提,引出陽分,方與散截為宜,凡在陽分者易治,陰分者難療,有惡飲食干,必自飲食而得,可與消導為妙,若胃傷惡食,脈虛無力者,又以溫補為功,總有餘者瀉之,不足者補之。《經》曰∶方其盛時必毀,因其衰也,事必大昌,蓋以邪氣正盛,治而瀉之,則必毀傷真氣,不若因邪氣已衰,而補其經氣,則邪氣自退,故必大昌,丹溪所言三日一發者,受病一年,二日一發者,受病半年,一日一發日者,受病一月,亦不過言受病之深淺耳,邪受淺者,病在三陽,邪隨衛氣出入,而一日一作,深者病在三陰,不能隨衛氣並出,或間日,或三四日而一作,作愈遲者,病癒深也。得之於暑月者十有七八,蓋因時當中表氣虛,水谷停聚,為痰飲於胸脅矣,風暑入內,血液稽留於經絡矣,夏時毛竅疏通而不為病,秋氣收斂表邪,不能發越,故進退不已,往來寒熱,勢如凌瘧人之狀,所以名瘧,人之榮衛,晝行陽,脊與背也。夜行陰,胸與腹也。行至病所而不通,乃作寒戰,中外如冰,此寒氣發於內也。寒已而內外皆熱,此邪火盛於外也。

寒多熱少,宜豁痰開郁發散,熱多寒少,宜清熱補虛,而兼發散,總以理脾保土為主,而青皮檳榔之類,不可久用也。發在夏至後,處暑前者此三陽受病,傷之淺者,近而暴也。

發在處暑後,冬至前者,此三陰受病,傷之重者,遠而深也。

自子至巳屬陽,自午至亥屬陰,衛虛則先寒,榮虛則先熱,然瘧本暑邪,法當解肌,且有無痰不成瘧,無食不成瘧之語,或當消導、然更莫不由於中氣不足而得,若元氣先虛之人,誤投破氣克伐之藥,則中氣虛而愈虛,不但邪不得解,勢反內陷,必便膿血,多成腹脹,馴至不救,往往而是。

世間似瘧非瘧者多,奈何一見寒熱往來,便以截瘧丹一截,不止則再截,止而復發復截,以致委頓,或因而致斃。《經》曰∶陽虛則惡寒,陰虛則惡熱,陰氣上人於陽中則惡寒,陽氣下陷於陰中則惡熱,凡傷寒後,大病後,產後,癆瘵等症,俱有往來寒熱似瘧,甚或一日二三度發者,並作虛治,但有陽虛陰虛之別,陽虛者補陽,如理中湯、六君子湯、補中益氣湯加薑桂,甚則加附子,諸方中必用升柴,以提出陰中之陽,水升火降而愈,醫書中有論及者矣。至於陰虛者,其寒熱亦與正瘧無異,而陰瘧中又在真陰真陽之分,人所不知,《經》曰∶晝見夜伏,夜見晝止,按時而發,是無水也。晝見夜伏,夜見晝止,倏忽往來,時作時止,是無火也。無水者壯水之主,以鎮陽光,六味湯主之,無火者益火之原,以消陰翳,八味湯主之,世人患久瘧而不愈者,非瘧不可愈,乃治之不如法也。

風與暑,陽邪也。寒與水,陰邪也。然風為陽中之涼氣,暑為熱中之寒邪,合是四者而言,無非皆屬乎寒,故俗呼為脾寒病,謂寒邪客於肌肉之間,而脾應肉也。及瘧之將發,必先手足厥冷,以脾主四肢也。《經》言暑者,言時氣也。寒者言病氣也。雖邪氣自淺而深,郁寒成熱,然終不免寒為本,熱為標耳。久而不解,縱實必虛,非大補真氣,大健脾胃,不得瘳也。瘧發必有寒有熱,蓋外邪伏於半表半里,正在少陽所主之界,出與陽爭,陰勝則寒,入與陰爭,陽勝則熱,即純熱無寒為癉瘧、溫瘧,純寒無熱為牝瘧,要皆自少陽而造其極偏,故補偏救弊,亦必還返少陽之界,使陰陽協和而後愈也。謂少陽而兼他經則有之,謂他經而不涉少陽則不成其為瘧矣。少陽乃東方甲木之象,故其脈自首尾輕重,總不離乎弦也。瘧之不離少陽,猶咳之不離於肺也。然瘧有因水,有因血者,惟水飲所以作寒熱,惟瘀血所以憎寒熱,故用常山能遂水也。若是血症,宜加當歸、桃仁行血之品為佐,蓋瘧晝發屬氣,夜發屬血,《保命集》雲,瘧夜發者,乃邪氣深遠,而入血分,為陰經有邪,宜加桃仁於桂麻湯中,發散血中之風寒。

李士材曰,常山生用多用則吐,與甘草同用亦吐,若酒浸炒透,但用錢許,每見奇功,未見其或吐也。世人泥於老人久病忌服之說,使良藥見疑,沉 難起,抑何愚耶?

時珍曰∶常山蜀漆,劫痰截瘧,須在發散表邪,及提出陽分之後,用之得宜,其效如神,然瘧藥每以黃昏煎好,露一宿,五更時溫服者,以瘧為暑邪,凡暑得露則散也。

《醫貫》雲∶有渴甚者,發時飲湯不絕,以六味丸一料,納肉桂一兩,水煎探冷,連進代茶,遂熟睡,渴止而熱愈。又有惡寒惡熱如瘧無異,面赤如脂,口渴不甚,吐痰如涌,身以上熱如烙,膝以下自覺冷,此真陽泛上,腎虛之極,急以附子八味地黃湯,大劑冷凍飲料而熱退,繼以人參建中湯調理。截者。堵截也。兵精糧足,冠至方可堵截,壯盛之體,三四發後,瘧勢少減,可以截之,其虛弱之人,始終不能截也。誤截因致腹脹別病,不可不慎,即服藥亦有避忌,瘧將來,可服藥阻其來,將退,可服藥追其去,若瘧勢正盛,服藥與之混戰,徒自苦耳。至於多熱而久不解者,其人必本陰虛,法當益陰除熱,非生鱉甲、牛膝不能除也。多寒而久不解者,其人必本陽虛,非參 白朮,甚至桂附不能除也。凡久瘧不止,乃屬元氣虛寒,蓋氣虛則寒,血虛則熱,胃虛則惡寒,脾虛則發熱,陰火下流,則寒熱交作,或吐涎不食,泄瀉腹痛,手足厥冷,寒戰如栗,若投以清脾截瘧二飲,多致危殆,惟人參煨姜各一兩煎湯,於發前三時服,或發日五更連進一劑,無不愈者。無力服參者,氣虛,以白朮代之。血虛以當歸代之,或人參、常山各五錢同炒,去常山,以人參煎湯,未發前服亦效,故曰∶脈實症實,攻邪以治標,脈虛症虛,補正以治本,瘧者風寒暑濕之邪,為外感三陽經病也。奈嚴氏有無痰不作瘧之論,夫痰本人身之津液,隨邪之所在,而成病之名,若指痰為瘧之本,反以瘧為痰之標,則瘧將已矣,痰匿何所?瘧將作也。痰發何經?痰胡為而既己,其病胡為而復發其病,可見痰之因於瘧,非瘧之因於痰,更非因痰以致瘧也,明矣。獨不觀諸《經》曰∶瘧者,陰陽更勝也。陰勝則寒,陽勝則熱;又曰∶陽盛則熱,陽虛則寒,瘧者虐也。陰陽既失其調,復當瘧症凌虐,況更有脾胃虛極,木來侮土者,有久瘧傷陰,壯熱不已者,若因痰主見為治,投以燥裂克削吐痰截瘧之法,危亡立至矣。

小柴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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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往來寒熱,口苦耳聾,胸脅痛,心煩喜嘔。

柴胡(二錢) 黃芩(一錢) 人參(七分) 甘草(六分) 半夏(一錢) 姜棗水煎服。

截瘧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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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人久瘧不止大效。

黃 (酒炙,一錢) 人參 白朮(炒) 茯苓(各一錢五分) 砂仁 草果 橘紅(各一錢) 五味子(八分) 甘草(六分) 烏梅(三枚) 生薑(十八片) 棗(二枚) 水煎服。

治三日瘧陰分者,虛極者加人參。

制首烏(忌鐵,二兩) 牛膝(一兩) 當歸(五錢) 生鱉甲(醋炙,一兩) 廣橘紅(三錢)

水煎,空心服,立愈。

清脾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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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壯盛人瘧疾,熱多寒少,小便澀,脈弦數。

青皮(去瓤炒) 濃朴(薑汁炒) 白朮(土炒) 黃芩(炒) 半夏(制) 柴胡茯苓 草果 甘草 姜水煎服。

吳氏曰∶清脾,非清涼之謂,乃攻其邪,而脾部為之一清也。半夏除濕化痰開氣散表,佐以草果、濃朴則中州之垢整肅,然瘧脈自弦,肝風必鼓,柴胡、青皮,可以散厥陰之邪,木壯必乘脾,白朮、茯苓可以固太陰之土,黃芩清其火,甘草緩其急,而瘧邪可解矣。雖然此為壯實者設也,用之太過,反深沉痼,必致綿延難愈,甚而變成他症,卒難救藥有司命之責者,其可不惕然知戒耶!

錦囊新授治瘧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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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久發寒熱不已,用上好甜香肉桂,去盡粗皮錢禾,瘧將作時,囫圇預含口中,則寒退熱輕,神爽思食而愈,真神方也。

鬼哭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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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瘧三二日一發者。

常山一斤,醋浸,春五、夏三、秋七冬十日,檳榔各四兩,半夏、貝母各二兩,為末,用雞子清,麵糊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隔夜臨睡冷酒吞服。俟日早再進一服。

三瘧神方(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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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年久不愈,服之即止。

人參(八分) 白朮(炒黃,一錢) 青皮(四分) 陳皮(六分) 豬苓(四分) 澤瀉(四分) 甘草(三分) 柴胡(六分) 黃芩(八分) 茯苓(八分) 半夏(八分) 常山(酒炒,六分) 草果(六分) 姜皮(三片) 棗(二枚) 水煎七分,發日五更服。

常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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瘧初起不宜禁,禁則邪氣未盡,變生他症,瘧久不已者,用此截之。

常山(燒酒炒,二錢) 草果(煨) 檳榔 知母(各一錢) 貝母(一錢五分) 烏梅(一錢,一方有穿山甲) 姜三片,棗一枚,半水半酒煎,露一宿,日未出時,面東空心溫服,渣酒煎,將發時服。

趙以德曰∶知母性寒,入足陽明,治獨勝之熱,使退就太陰,草果溫燥,治足太陰獨勝之寒,使退就陽明,二經和,則無陰陽交爭之變,是為君藥;常山主寒熱瘧,吐胸中痰結,是為臣藥∶甘草和諸藥,烏梅收斂,生津退熱,貝母去痰,除結散郁,檳榔除痰癖,破滯氣,是為佐藥;穿山甲穴山而居,遇水而入,乃能出入陰陽,貫穿經絡於榮分,以破暑結之邪,為使藥也。惟脾胃有郁痰者,用之收功效。

鱉甲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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瘧久不愈,為痰瘧,多成癖。於左肋之下,名曰瘧母。瘧屬少陽膽經,膽與肝相表里,久瘧屬在血分,血亦肝所主也,當以鱉甲為君,隨症虛實,而施佐使之藥。

鱉甲(醋炙) 草果仁 黃 白朮 白芍 濃朴(姜制炒) 檳榔 橘紅 川芎甘草 姜(七片) 棗(一枚) 烏梅(少許) 水煎溫服。

露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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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薑四兩,和皮搗汁一碗,夜露至曉,空心冷服。大治脾胃聚痰,發為寒熱。

一方

常山末二錢,酒浸炒透,即不發吐。烏梅肉四枚,研爛為丸,此截瘧必效之方。世俗畏常山發吐,不知其有神功,但炒透即不吐耳。又方,生鱉甲,不見湯煮者,醋炙黃,為末,烏梅肉為丸,每服三錢,必效。

祝由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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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子和《儒門事親》。神治諸瘧疾。

咒曰∶吾從東南來,路逢一池水,水裡一條龍,九頭十八尾,問伊芳食恁的,只吃瘧病鬼。

上面東念一遍,吹氣在果子上,念七遍,吹七遍,令病患於臨發日五更,雞犬不聞之時;面東立食之,於淨室中安頓,忌食生冷葷腥,此法十治九愈,無藥處可以救人,其果、桃、杏、棗、梨皆可,而大棗尤妙。

又法於五月五日午時,用桃仁一個,兩半劈開,半寫日字,半寫月字,萆麻子一粒,同搗。念曰∶道法不須多,南辰共北河,都來兩個字,降盡世間魔。念完預將硃砂,雄黃等分細末為衣,臨時男左女右,手中握過惡時,永不再發。

積論大小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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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聚大小一轍,但人大氣壯無積,人小氣弱積多,故積論偏重啞科。

夫不言痢瀉疳三者,而僅言積,治未病之源也。更不言六聚,而先言五積,從其難者而言之也。聚與積總因食物不化,陰血凝聚,源同而名異。《經》曰∶積者五臟所生,聚者六腑所成。氣之所積名曰積,氣之所聚名曰聚。聚者,陽氣也,故陽浮而動其氣,運轉不定,遇滯即止,發無本根,痛無常處,氣旺漸消,不治自己。積者,陰氣也,故陰沉而伏,蓄積一處而不行,發有常處,其痛不離其邪,陰屬里,治之為難,積有常所,有形之血也。聚無定位,無形之氣也,積塊者,疾與食積,死血也,凡面黃浮腫,腹脹虛鳴,小便如油,毛髮焦黃,下痢赤白,目珠黃赤,遍體虛腫,當腹倍熱,遇食肚疼,昏困多睡者,皆是積候,宜急治之。若至面白喘急,或面黑眼直,乾嘔不食,瀉住又瀉,腹急如鼓,項軟口噤,手足俱細者,並為不治。然有五臟為積之名 瘕痞癖,四症之別,食乳氣三積之分,虛實驚諸積之異,先舉五臟之積而詳之。肝之積名曰肥氣,在左脅下,形如覆杯,有頭有足,如龜鱉狀。心之積名曰伏梁,起於臍上,大如手臂,上至心下。脾之積名曰痞氣,在於胃脘,覆大如盤。肺之積名曰息賁,在右脅下,覆如大杯。腎之積名曰奔豚,發於少腹,上至心下,如豚奔走之狀,或上或下,亦無定時,此五積之候也。 者按之應手,亦如五積之不移。瘕者假物成形,如血鱉石瘕之類。 者,皮濃也,在肌肉之間而可見者也。癖者,僻也,內結於隱僻,外不可見也。乳積者吐瀉兼作,氣息酸臭,因乳哺失調所致也。食積者,腹堅熱渴,或瀉或嘔,腸鳴腹痛,因飲食過餐而得也。氣積者,腹痛啼叫,痢如蟹渤,因物觸忤兒,或食母氣乳而得也。虛積者,乳食不化,一身浮腫,虛中受積也。實積者,肚熱糞硬,身熱而渴,嗜食善飢,實熱蘊積也。驚積者,因驚時與食,口穢而黃當腹疼痛是也。治之之法,寒者溫之,熱者清之,實者行之,虛者調之,驚者和之,治積惟有挨積、磨積、消積、化積,而無迅下之理。丹溪雲∶凡積不可用下藥,徒損真氣,病亦不去。況積之成也,正氣不足,而後邪氣踞之。加小人在朝,由君子之衰也。正氣與邪勢不兩立,一勝則一負,邪氣日昌,正氣日削,不攻去之危亡從及。然攻之太急,正氣轉傷,國中末之三法,不可不明也。初者,病邪初起,正氣尚強,邪氣尚淺,則任受攻。中者,受病漸久,邪氣較深,正氣較弱,任受且攻且補。末者,病魔經久,邪氣侵凌,正氣消殘,則任受補。蓋積之為義,匪伊芳朝夕,所以去之亦當行漸,攻之愈亟,則傷正氣,正傷則不能運化,而邪愈固矣,更宜審明何經受病,受傷何物,從其因以治之。

昔張子和動輒言下,下之當也,仲景三承氣審之詳密,可下、不可下、急下,何積何藥,分毫不爽,寒積,巴豆感應丸,熱積,大黃承氣湯,血積,桃仁紅花,下水牽牛,甘遂,水中之血,虻蟲,水蛭,蟲積,檳榔、雷丸,今人畏而不敢下者,不明之罪,無忌而妄用者,殺人之罪,稍虛者,當扶助正氣,消息推蕩之,慎勿孟浪戕人天年。

五積當從郁論,《難經》所謂∶因受勝已之邪,傳於已之所勝,適當旺時,拒而不受,因留為積,此皆抑鬱不伸而受其邪,故五積六聚,治同郁斷,伏梁者火之郁,肥氣者木之郁,痞氣者土之郁,息賁者金之郁,奔豚者水之郁,郁者氣不舒,而抑鬱成積,不獨聚可以氣言也。故治積之法,以理氣為先,則津液流行,積聚何由而成?然更不可不兼以補也。蓋壯者氣行則已,怯者着而成病,故積之為積,本於氣並血弱之人,故曰∶壯人無積,虛則有之。善治積者,不必問其何經何髒,必先調其中氣,使能飲食,氣血既旺,積滯自消,即壯實而宜消者,亦當以補氣補血之藥兼服。《經》曰∶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半而已,故消積及半,純與甘溫調養,使脾土健運,則余積不攻自退,所謂養正則邪自除,猶滿朝皆君子,則一二小人,自無容身之地。若欲積盡而後止,胃氣之存也無幾矣。

積聚痞塊之證,皆內為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所致,若以五臟傳克成積,不亦求之太過乎,蓋氣血榮衛,一身上下周流,無時少息,一旦七情感動五志之火,火性炎上,有升無降,以致氣液水谷,不能順序,稽留而積也必矣。丹溪曰∶氣不能成塊成聚,夫塊乃有形之物,乃痰與食積,死血而成。凡在中為痰飲,在右為食積,在左為血塊,何以明之?夫左關肝膽之位,藏血液,右關脾胃之位,藏飲食、所以左邊有積,在左為血塊,右邊有積,則為食積,而其中間則為水谷出入之道路,五志之火,熏蒸水谷,而為痰飲,所以中間有積而為痰飲也。治法因所因,從其類以治之。大抵積之初,多屬寒,而積之久則為熱矣。宜知新久之異,以分辛溫、辛平、辛涼三者之宜。然人之積塊疝氣,心腹等痛,本多屬熱,而方中又多用桂附熱藥,卻又不發藥毒者,蓋因諸積諸痛,喜溫而惡寒,熱藥病與情相和,況積久成郁,而火邪深矣。若見寒愈逆,見熱愈喜,兩熱相從,息即所謂亢則害,承乃制從治法也。世人見其投熱不為熱誤,遂以是症為屬沉寒痼冷,恣投熱劑,以致真氣破蝕,陰血乾枯,不可為矣。抑嘗論之,醫為病所困者,惟陰虛之難補,久積之難除,故玉山自倒,陰虛之謂也。養虎遺患,久積之謂也。

人之罹此二者,須節慾以養性,內觀以養神,淡泊自如,從容自得,然後委之於醫,方能為爾保也。

瘕痞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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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因傷食得之,其狀脅肋,心胸煩悶,飲食不下,吐逆噁心日久不治,漸成結,又曰食結,其症屬陰,陰主靜,故 定於一處而不移。

瘕者,是因傷血得之,其狀胸膈煩悶,痛引少腹,時或攻築,上搶心胸,雖不阻食,漸成瘕結,又曰血結,然此與 總以榮衛俱虛,風寒襲於外,飲食滯於中,久而不化則邪並於陰,而為 ,邪並於陽則為瘕,瘕者假物象形,動而不息,去來無常或兩脅間有塊如石,按之則痛,不按則輕,久而不已,而黃肌瘦,肚硬而脹,腹現青筋,晝涼夜熱。食減餐泥,成為疳積,治宜調脾養胃,磨積清疳,非一日一夕可愈也。

痞者,是因傷氣得之,其候心腹膨脹,肚大脅滿,痛引腹脅,住在左肋,面黃肌瘦,倦怠無力,久而不治,漸成痞塊,痞者塞也,結者實也,凡熱氣蘊於胸膈之間,停飲聚於腹脅之內,於是榮衛不得流行,臟腑不得宣通,而乃成結也,不可迅下,否則邪反堅結。《經》所謂着而不去,其病為實矣,惟宜安胃理脾,佐以順氣化滯,若胸中氣不通,痛而如痞者,乃正氣不運所致,不可作有形攻治,蓋胸為受氣之所,虛則受而不能行實,非物也,故曰痞者否也。

癖者,是因積得之,其症如腸癖之疾,便利無度,似痢非痢,似蟲非蟲,或下鮮血,肚腹干痛,心胸滿悶,久而不治,則頑結不散,有類痞狀。蓋由乳哺失調,停滯為積,久則血膜並聚,脅傍結癖,時時作痛,或發潮熱,又有食癖、乳癖、疳癖、驚癖、虛癖、痰癖之分,其傷氣血一也,若至面色紫黑,肚脹如鼓,湊心刺痛,忽瀉鮮血,唇舌皆黑,乾嘔氣促,皮焦斑紫,吐瀉出蟲,腸鳴自利,體虛發搐,面青流涎,手足心腫,面黑瀉黑者,並皆不治。

大紅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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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塊血蠱,一切大人小兒積痞。

真血竭 乳香(各一兩) 辰州箭頭硃砂(五錢) 巴豆(四錢) 研極細末,初研散開,研至自潤成塊。瓷盒盛之,看人大小虛實,小兒麻子大三粒,大人糯米大三粒,俱溫水送下。若熱水作痛,倘積重多年者,先用使君子生熟各三個,上午食之,下午方服前藥,前晚不可夜飯,置淨桶,看藥與積俱下否,如藥未出,積亦未出,將溫酒一杯催之。

七轉靈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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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新舊諸積諸氣,婦人血瘕,小兒疳積,一切心痛,諸般蠱積。

白蕪荑(五錢,取末四錢) 牽牛(五兩,取頭末,三兩) 檳榔(五兩,取淨末,三兩)大黃(五兩,取淨末,三兩) 木香(五錢,取淨末三錢) 雷丸(四兩,取淨末三兩) 錫灰(一兩,煨取淨末三錢) 共取各淨藥末,一處拌勻,蔥白一斤,煮沸湯,露一宿為丸,如黍米大,每服三四錢。老年幼弱減半,俱用蔥白湯露一宿,早晨空心冷下,取出病根。如欲大便,須在內房,不可見風日,晚用溫粥補之,忌生冷硬物葷腥,一月後用四君加減,補助胃氣。一方有使君子一兩,鶴虱五錢。

一方

治酒積而黃黑色,腹脹不消。

用甘遂一錢為末,以豬槽頭肉一兩,細切搗爛,和末作一丸,紙裹火煨令香熟取出,臨臥細嚼酒咽,取出病根。

消積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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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皮 三棱 莪朮 檳榔 青皮 卜子 枳實 草豆蔻 麥芽(各一兩) 木香(七錢)曲(二兩) 山楂肉 濃朴(各一兩五錢) 為末,黑沙糖丸,每丸一錢,空心白湯下。

消塊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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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千金方》硝石大黃丸。須度虛實用。

硝石(六兩) 人參 甘草(各二兩) 大黃(八兩) 為末,以三年米醋三升,置瓷器中火煎,先納大黃,不住手攪,使微沸一刻,乃下余藥又一刻,微火熬,探可丸則取丸之,如雞子中黃大,每一丸,米飲下,服後當下如爛肉,或米泔赤黑等色,下後避風,冷啖軟粥將息之。

一方

治男人痞塊,女人血塊極妙。藥性不猛而效速。

阿魏(一兩) 木耳(四兩,為末) 蜜(六兩) 生漆(濾去渣,淨,四兩) 上用錫罐一個,盛藥封固,於鍋內水煮三柱香,取起冷定,每服二茶匙,燒酒送下,日進三服。忌油膩發氣物。

治血塊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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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曰∶瓦 子能消血塊。

海粉(醋煮) 三棱 莪朮(酷煮) 紅花 五靈脂 香附(各等分) 石鹼(減半) 共末為丸,白朮湯吞下三十丸,脅間生毒如鱉形,以鮮蝦羹食之,即不痛者,乃真鱉瘕,白馬尿治之最妙。喜飲油者,乃誤吞發入胃,血裹化為蟲,雄黃五錢,水調服。

肥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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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脾疳痞積,黃瘦肚大,口臭餐泥,消蟲進食。

胡黃連 神曲(炒) 麥 (炒,各五錢) 檳榔(去臍,一個) 肉豆蔻(面裹,煨去油) 木香(一錢) 使君子(去殼,各二錢五分) 為末,蒸餅丸,黍米大,米飲服。

三聖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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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石十兩,篩過極細,炒紅,用好醋熬成膏,入大黃末一兩,官桂末五錢,攪勻,瓦器封貯,紙攤烘暖,貼患處。

酒積 輕者,葛根、神曲、黃連、白豆蔻;甚者,用甘遂、牽牛。

氣積 輕者,木香、枳殼、濃朴、橘紅;甚者,枳實、牽牛。

血積 輕者,乾漆、桃仁、牡丹、歸尾、赤芍藥、紅花;甚者,大黃、虻蟲、水蛭、穿山甲、花蕊石。

痰積 輕者,半夏、栝蔞;甚者,滾痰丸;老痰,海石、瓦楞子;痰在皮里膜外,白芥子。

水積 輕者,五苓散;甚者,商陸、甘遂、芫花。

茶積 輕者,薑黃、芝麻;甚者,茱萸、椒姜。

癖積 輕者,三棱、蓬術;甚者,巴霜、大黃。

谷積 輕者,麥芽、谷芽、神曲、砂仁;甚者,雞內金。

肉積 輕者,山楂、阿魏;甚者,鹵砂、硝石。

蛋積 白豆寇、橘紅、豆豉、薑汁。

果積 丁香、肉桂、麝香。

面積 蘿蔔子、姜酒煎。

魚鱉積 紫蘇、橘皮、木香、薑汁、白馬尿專治鱉瘕。

狗肉積 杏仁、山楂。

蟲積 雄黃、錫灰、檳榔、雷丸、蕪荑、榧子、使君子、川楝子。

瘧積 鱉甲、草果。

蟲痛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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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化生之理,莫不假於濕熱,即本朽生蟲,腐草為螢,難成形於草木而寄生,實由濕熱氣交而化育,人腹之蟲也。亦由肥甘不節,生冷過餐,久郁成熱,濕熱釀蒸,為蟲為積,猶未發而為害也。久則臟腑虛弱,或胃冷胃熱,或再食甘肥,乃即動焉。動則往來上下,攻刺心腹,叫號啼哭,仰身揮手,心神悶亂,吐涎吐沫,或吐清水,乍瘥乍甚,腹上青筋,噁心似癇,但目不斜,手不搐搦,面無正色,或青或黑者是也。又蛔痛者,亦因食物太早,吃物太粗而成也。動則攻心刺腹,乍作乍止,忽往忽來,愛甜怕食,口吐清水,高聲啼叫,唇口紫黑。凡諸腹痛,脈必沉弱而弦,若反大者,必是蛔也。且諸蟲皆生於肝,故蟲痛者,肝脈倍大,甚有諸蛔團聚,痛極而厥,多似慢驚,惟唇口獨紫為異,治法實而甚者取之,虛而輕者安之,不受藥者用川椒以伏之,有用肉汁調藥餌,其蟲頭向上,以藥除之也。若貫傷心者不治。

丹溪曰∶蟲本濕熱所生,臟腑虛則侵蝕。《千金方》雲∶勞則生熱,熱則生蟲。

心蟲曰蛔,脾蟲曰寸白,腎蟲如刀截絲縷,肝蟲如爛杏,肺蟲如蠶,皆能殺人,惟肺蟲為急,居肺葉內,蝕人肺系,故成瘵疾,咯血聲嘶,藥所不到,治之為難。蟲 之生,由飲食不節,傷飢過飽,喜啖腥膾,多食生冷,酷嗜曲 愛食肥甘,臟腑虛弱,濕熱內淫,則生蟲積也。凡服取蟲藥,必在上半月為妙,蓋上半月蟲頭向上,下半月蟲頭向下也。三蟲者謂長蟲、赤蟲、蟯蟲也。蟲名共有九種,而蟯蟲尤多,病患寸白蟲,從食牛肉飲白酒所成,相連一尺,則殺人,服藥下之,盡出乃佳。又有伏蟲、肉蟲、肺蟲、胃蟲、弱蟲、蛔蟲,然蟯蟲惟小兒多患之,大人亦有,令人口吐清沫,心痛煩躁,乍作乍止,其餘各種,總下利於人,胃中若有者,宜化蟲丸速除之。凡腹內熱,腸胃虛,蟲行求食,上唇有瘡曰惑,蟲食其髒,下唇有瘡,曰狐,蟲食其肛,得此疾者,十無一生也。凡腹中痛,其脈當沉弦,若反洪大,必有蛔蟲,蓋熱則生蟲,故脈洪大,大凡偏嗜一物,中必有蟲,即以所好之物,加入下蟲殺蟲之藥於中,無不應手取效。若中氣虛而蟲不安者,但調補脾胃自安,諸蟲逢椒則伏,遇苦則安,見酸則靜也。應聲蟲者,古有患此,每語則有聲相應,偶讀《本草》至藍,遂默然,乃取藍搗汁飲之,少頃吐一肉塊,長二寸余,人形悉具,其聲遂已,又一人讀至雷丸不應,服雷丸亦愈。

秘方萬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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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腹內有蟲,及積氣塊痛,小兒疳病。

三棱 莪朮(各醋炒) 陳皮(麩炒) 橘紅 麥 (炒) 使君子(切片,曬)神曲(炒黃) 雷丸(去皮) 乾漆(炒煙盡,各五錢) 檳榔(一兩) 蕪荑(一錢五分)鶴虱(略炒) 胡黃連(炒) 甘草(炙,各三錢) 木香 良姜(陳壁土炒)砂仁(各一錢) 為末,醋米糊丸,綠豆大空心薑湯下四五十丸。一方加錫灰。

化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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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蛔厥腹痛,多似慢驚,但唇口紫者是。

使君子(去殼,十個) 雷丸 鶴虱 甘草(炙) 大黃(各三錢) 為末,用豬肉煮汁調,空心服,人大二錢,人小一錢。

檳榔遣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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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嬰兒蛔蟲咬心,吐涎疼痛。

檳榔(炒,存性) 鶴虱 貫眾 乾漆(炒,存性) 蕪荑 雷丸 川楝子 使君子(去殼) 雄黃 黃丹(炒) 錫灰(炒,不見星,如灰) 木香(各二錢) 輕粉(一錢) 巴豆(去皮、心、油,十個) 共為細末,酒煮糊丸,如黍米大,五更早用豬肉蔥油煎,將肉細嚼莫吞,引蟲頭向上,吐去肉,用豬肉汁送下,至已時取下蟲積,方可進食,五歲可服七分,十歲服一錢。大人亦可服。

化蟲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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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疳蟲,攻刺心腹,疼痛不已,叫哭合眼。

胡椒(炒) 鶴虱 檳榔 苦楝皮(各五錢) 白礬枯(一錢二分) 為末,麵糊丸麻子大,量兒大小加減,米飲下。

蟲痛好食茶葉者,每日食榧子七枚,以愈為度。

靈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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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蟲咬心痛欲絕者,服此吐出蟲即愈。

五靈脂(末二錢) 白礬火枯(五分) 為末,每服二錢,溫水沖服。

又方

以皂礬細末六七分,好酒下之立愈。

一方

用苦楝根皮,東引者佳,去粗皮,一味煎根據湯食可飲之,其蟲成團瀉下,神效。

化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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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蟲病,大者即下,小者盡化為水。

鶴虱(去土) 胡粉(炒) 苦楝根皮(東引不出土者) 檳榔(各一兩) 使君子蕪荑(名五錢) 枯白研(一錢五分) 為末,水丸,上旬空心米飲下。

飲食入胃,非濕與熱,則不能腐化。若酷嗜肥甘,則濕熱愈甚,積久生蟲。蟲以濕熱為巢穴。鶴虱等七味,皆有殺蟲之能,且除濕熱,能直搗其巢穴矣。蟲類多種,治各不同。此方無所不宜,蟲劑之總司也。但服之有法,無不神效。須初一至初十蟲頭向上,宜先餓半日而使蟲飢,次早五更用油煎肉一片嚼之,蟲聞肉香頭皆向上,隨以藥服之,須臾,或蔥湯,或白湯,助藥力下行,則蟲盡下矣。

古方殺蟲,如雷丸、貫眾、乾漆、百部、鉛灰之類,皆所常用者也。有加附子、乾薑者,壯正氣也。如苦參、黃連者,蟲得苦而伏也。加烏梅、訶子者,蟲得酸而軟也,加藜蘆、瓜蒂者,欲其帶蟲吐出也。加蕪花、黑丑者,欲其帶蟲瀉下也。用雄黃、川椒、蛇床、樟腦、水銀、檳榔者,治瘡疥之蟲也。用胡桐淚、莨菪子、韭子、蟾酥者,治齲齒之蟲也。用川槿皮、海桐皮者,治風癬之蟲也。用青箱子、覆盆葉者,治九竅之 蝕蟲也。用敗鼓心、桃符板、虎糞骨、故屍枕、獺屍、鶴骨者,驅勞瘵之蟲也。

古一人項間生瘤,癢不可忍,惟以火炙,一醫剖之,出虱無數而愈。又有陰毛中多生陰蟲癢不可當,肉內挑出皆八足而匾,或白或紅,以銀杏擦之,或銀硃薰之皆妙。

兒科痢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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痢者,古名滯下,經謂腸癖。潔古雲∶壯盛人無積,虛人則有之,可見積由虛召,皆因脾胃既虛,飲食不節,七情不適,腸胃怫鬱,氣血有傷,釀成膿血而為滯下也。然卒成有五,積漸有七,有因飲食冷熱不調,脾胃驟傷者,有因受暑而發者,有因風寒相感而發者,有因吐瀉失調而成者,有因誤食毒物冷物,與驚恐相乘而得者,此為乍乘五症也。其七症者何?有因食積日久而成者,有因氣虛夾寒而成者,有因脾氣久傷不能統血而下血者,有因濕熱傷脾而成者,有因陽氣下陷,積乘脾敗而成者,有因膏粱爆炙,太過燥熱蘊積者,有因疫氣時行,穢毒相感者。凡傷氣則白,傷血則赤,氣血俱傷,赤白乃出,黃是食傷,綠是傷濕,然總因濕熱,猶膿出癰腫,雖有赤白之分,實無寒熱之別,其理其治,與婦人之赤白帶同也。以痢之數而總計有八,曰冷曰熱,曰疳曰驚,曰冷熱不調,曰休息,曰 痢,曰蟲毒,其冷痢色白,熱痢色赤,疳痢黃白下無時度,驚痢青色,冷熱不調之痢,赤白之色相兼,休息痢糞黑而如魚腸,愈而復作,痢肚大停積而又下,飲食不為肌膚,氣臭而大便閉澀,蟲毒痢則下紫黑,其治之法,必審挾寒挾熱,或虛或實,熱者即可用實治,寒者盒飯同虛論也。至如痢久發熱者陰虛也。孔甚痛者熱流於下也。禁口痢者,胃口熱甚,或疫氣穢毒,傳入臟腑,毒氣上沖也。故宜黃連、石蓮肉、忍冬花之類,以通心解毒主之。如後重而由肺氣鬱於大腸者,以苦梗開之,實熱者下之,氣虛者提之,血虛者調之,然治痢雖雲和血則便膿自愈,行氣則後重自除,此可加治於衰老弱幼元氣之虛者。若夫壯實精盛,而當初起之時,必須下之,即《經》所謂迎而奪之也。一至五日己後,則脾胃漸虛,又當似消導升散行氣和血矣,病久挾虛,又當以滋補氣血,收澀滑脫矣。故後重則宜下,腸痛則宜和,身重則除溫,脈弦則去風,膿血稠枯,以重劑竭之,身冷自汗,以毒藥溫之,風邪內縮宜汗之, 溏為利當溫之,在外者發之,在里者下之,在上而未成積者涌之,在下而已成痢者竭之,表熱者內疏之,小便澀者分利之,盛者和之,去者送之,至者止之,治痢之格言也。然脾胃為水谷之海,無物不受,常兼四髒,故五臟熱毒而五液俱下,為五色痢者。實者通利為先,虛者調血理氣,至有毒氣侵胃,是以飲食不餐,肛門寬大,深黑可畏。肚腹疼痛,里急後重,頻滴鮮血者,名曰刮腸。日夜頻並,飯食直過者,名曰滑腸。與前禁口五色並為惡候。《脈經》曰,腸癖便血,身熱則死,寒則生,腸癖下白沫,脈沉則生,浮則死。《脈經》又曰∶腸癖下膿血,脈沉小,流連者生,數疾且大有熱者死。及手足厥冷無脈,灸之不溫,脈去不還;及微喘者,唇如朱紅者,下如魚腦者,下如塵腐色者,下純血者,下如屋漏水者,下如竹筒注者,不食痢多,手足冷者;久痢身熱汗出者,腸疼渴喘,體腫如吹者,秋深久痢,嘔逆昏沉,煩躁形脫者,久瀉變痢,而為脾傳腎者;及下痢黑色,腹脹喘粗,唇枯目陷,瞳神散大;及生雲翳赤脈者,頭溫足冷,口臭生痰,貪酒痢多,肚皮陷落,面色青黑,瀉如癰膿,或如臭雞子氣,其腎黑縮,唇青焦赤,汗出如雨,目閉不開,長氣鴉聲,面如緋紙,胸陷口開,手足甲黑,口吐白蟲或白沫青血,項軟魚口,肚如雷鳴,瀉下黑血而腥臭者;及久痢舌黑者,五臟傷也。久痢舌黃者脾氣敗也。並皆不治。

方脈痢疾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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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痢生於積滯,然積物慾下,而氣滯不能與之下,日夜百度,下迫窘痛,治先通利之,即《內經》通因通用之法,故仲景謂可下者,悉以承氣湯下之,大黃之寒,其性善走,佐以濃朴之溫,善行滯氣,緩以甘草之甘,飲以湯液,蕩滌湯胃滋潤輕快,積行即止,禁用砒丹巴碉等藥,恐其暴悍毒烈,有傷腸胃清純之氣。然前人專主寒治之說,以痢無於秋,是暑月鬱熱所致,其理甚着,其議論亦和平,但不詳所以致鬱熱者,多因暑熱酷烈,過飲冰水過食生冷,熱為寒郁,久而為沉寒積冷者亦有之,不可泥定是熱,當辨症切脈,大凡下熱痢用大黃,下寒痢用巴豆,有是病而服是藥,詳按古人之成法,不容毫髮差謬,然王海藏又雲∶暑月血痢,不用黃連,陰在內,也此亦一端之見,凡腹痛後重,小便短少,口渴喜冷凍飲料,大腸口燥結,是為挾熱下痢,理當香連、大黃、芩、芍、枳殼、檳榔,清利蕩滌之劑,趁其初起,人強積重而行之,若腹痛口不渴,喜熱飲,小便清長,身不熱,腹喜熱手熨者,是為挾寒下痢,須理中薑桂溫之。至於初起受病,原系熱痢,遷延日久,各症不減,或反加重,理當別治,竟作虛看,須用補中益氣,一升一補,倍加參 溫補,如小腹重墜,切痛奔豚,此兼屬少陰症,急加吳茱萸、肉桂、破故紙、肉果,甚則加附子,如有純血者,加(炒)黑乾薑,虛回而利自止,若必待血清利止,而後補,補亦晚矣。

夏秋泄瀉瘧痢,同乎一源,多由暑濕傷脾所致,飲食才傷,便作泄瀉,為輕,停滯既久,變成瘧痢,為重,而瘧與痢又有分別,飲食為痰,充乎胸膈,則為瘧。飲食為積,膠乎腸胃,則為痢。古雲∶無痰不成瘧,無積不成痢,故當初起人強積盛之時,輕則三棱、蓬術、檳榔、枳殼、枳實、青陳木香之類,重則酒制大黃利之,不可姑息,猶養虎遺患也。況有積者病當之無損於人也。若因循日久,元氣已虛,積氣獨盛,攻補莫施便成壞症,況諸痢疾,雖屬里症,然多染時行,故七日前甚者,積多人壯,雖密不死善於調理,七日後其症當漸愈,若初起不甚,人多忽略,七日之後積氣逗留,人衰胃弱,痢勢大作,每多難治,不可不知,但世間似痢非痢者多。東垣雲∶飲食有傷,起居不時,損其胃氣,則上升清華之氣反從下降,是為饗泄,久則太陰傳少陰,而為腸,里急後重,膿血相錯,數至圊而不能即便者,專用補中益氣湯為主,使升降之道行,其痢不治而自愈,又有一等陰虛似痢者,即五泄中大瘕泄是也。《經》曰∶里急後重,數至圊而不能便,必莖中痛,其症紅白相雜,里急後重,悉似痢疾,必小便短澀而痛,或不通而痛,或欲小便而大便先脫,或欲大便而小便自遺,兩便牽引而痛,此腎虛之危證,急以八味地黃丸加補骨脂、肉豆蔻、阿膠、兼理中湯,加升麻桂附相繼間服,庶可挽回,世以痢藥致斃者,不可枚舉。

有一等噤口痢者,湯藥入口隨出,在下纏住急迫,多因熱毒熾盛,逆沖胃口。胃氣伏而不宣,急用黃連,以吳茱萸炒過,揀去茱萸,人參等分,入糯米一撮濃煎加薑汁,細細呷之,但得二三匙咽下,便不復吐矣。如吐再服,有一等寒氣逆上者,用溫補之藥調之,其病易治。

有一等五色痢者,五臟蘊熱,熏腐臟腑,五液俱下,故其色皆見於外,極危症也。須用金銀花、(酒炒)黃連、歸芍、木香、乳香之類,清熱解毒,和血主之。

有一等休息痢者,經年屢月愈而復發,此系寒積在大腸底,諸藥所不到,獨巴豆一味研炒蠟丸,空腹服之,再不復發,此亦通因通用之法也。

後重有二,邪氣墜下者圊後少減,未幾復甚,及里急不得便者,皆實也,火也。虛努不收者,圊後不減,以得解愈虛故也。及里急頻見污衣者,皆虛也,寒也。此可以辨虛實,然腎司閉藏,肝主疏泄,二經氣虛,則各失其職,肝虛不能疏泄而後重,腎虛不能閉藏而禁固,治宜溫補肝腎,更須早晚食前服之,蓋暖藥雖平旦服之,至夜藥力已盡,無以敵一夜之陰寒,故獨早服,亦無效也。張嘗治痢症,密甚無度,里急後重,口渴惡食,少腹倍痛,痢色或紅或白,甚至血水,小便不利,其脈寸強尺弱者,俱用六味加五味子肉桂,早晚各服而愈。

有瘧後痢,有痢後瘧者,夫既為瘧後,發泄已盡,必無暑熱之毒,復為痢疾,此是元氣下陷,脾氣不能升舉,似痢非痢也。既為痢後,下多亡血,氣隨痢散,陰陽兩虛,陽虛則惡寒,陰虛則惡熱,故寒熱交戰,似瘧非瘧也,俱作虛論,用補中益氣,加溫補自愈。痢因於濕,濕生於土,故或寒或熱,皆能膿血,蓋五行之理,熱因火化,寒因水化,憔濕土寄於四季,從乎火則陽土有餘,而濕熱為病,從乎水則陰土不足,而寒濕生災,可見濕為內主,而寒熱為之外因,白者寒滯腸胃之氣道,赤者熱傷腸胃之血絡,白者為輕,氣滯於脂膏,而未傷其血絡也。赤者為重,熱傷血絡,而深入於陰分也。濕熱雖分氣血之傷,積滯實由飲食之化,生冷炙爆,醞釀日久,濕從冷生,熱從暑襲,冷熱郁遏,濕熱成焉。夏月濕熱太甚,客氣盛而主氣弱,滲入大腸,脂膜腐爛,痢疾之由,始於此矣。紅者,濕熱中之熱化也。白者,濕熱中之冷化也。治痢大法,始當推蕩,久當溫補而尤宜以顧胃氣為主,蓋百病以胃氣為本,而於痢為尤要,故能食者輕,不能食者重,絕不食者死,是痢之賴於胃氣者,如此其重矣。而尤莫要於補腎陰,蓋痢屬脾腎二經,夫腎為胃關,開竅於二陰,未有久痢而陰不亡者,未有陰亡而腎不虛者,故欲治痢而不治腎陰者,非其治也。徒知見在者,有形之疾病,不知可慮者,無形之元氣,蓋有形之疾病無期,而無形之元氣易竭也。元氣既虛,不補何復?補元氣者,治痢之本也。然元氣在脾腎之中,故痢之為證,多本脾腎,脾司倉稟,土為萬物之母,腎主蟄藏,水為萬物之元,二髒皆根本之地也。補中氣以扶脾胃,助命門以復真陰,則元氣旺而健運,得陰陽和而閉藏固,何有腸胃拂郁而為患哉?

一孕婦瘧痢齊發,醫治兩月余瘧止而痢愈,甚又加腹痛,飲食少進,養葵視之曰∶虛寒也。以補中益氣加薑桂一服,痢止大半,再一服而反瘧病大作,主人驚恐。趙氏曰∶此吉兆也。向者瘧之止,乃陰盛之極,陽不敢與之爭,全服補陽之劑,陽氣有權,敢與陰戰,再能助陽之力,陰自退聽,方中加附子五分, 瘧痢齊愈,大服補劑,越三月產一子,產後甚健,故應犯而犯,似乎無犯。

《經》曰∶下痢皆屬於濕;又曰∶下痢稠粘,皆屬於火,下痢膿血,滯下皆熱證實證也。然痢起於夏秋,濕蒸鬱熱,本乎天也。因熱求涼,過食生冷,由於人也。氣壯而傷於天者,鬱熱居多,氣弱而傷於人者,陰寒為甚,濕土寄旺四時,或從於火,則陽土有餘,而濕熱為病《經》所謂敦阜是也。

或從於水,則陰土不足,而寒濕為病,《經》所謂卑監是也。言熱者遺寒,言寒者廢熱,豈非立言之過乎,至以赤為熱,白為寒,亦非確淪,果則赤白相兼者,豈寒熱同病乎,必以見證與色脈辨之,而後寒熱不淆也。須知寒者必虛,熱者必實,更以虛實細詳之,而寒熱愈明耳,脹滿惡食,急痛懼按者實也。煩渴引飲,喜冷畏熱者熱也。脈強而實者實也。脈數而滑者熱也。外此則屬虛寒矣。然相似之際,尤當審察,如以口渴為實熱似矣。不知凡系瀉痢,必少津液,液亡於下,則津涸於上,安得不渴?更當以喜熱喜冷分虛實也。以腹痛為實熱似矣。不知痢出於髒,腸胃必傷,膿血剝膚,安得不痛?更當以痛之緩急,按之可否,腹之脹與不脹,脈之有力無力,分虛實也。以小便之黃赤短少為實熱似矣。不知水從痢去,溲必不長,液以陰耗,溺因色變,安得不小便赤少?更當以色之澤與不澤,液之涸與不涸,分虛實也。以里急後重為實熱似矣。不知氣陷則傳運不健,陰亡則腸潤乃粘,安得不里急後重?更當以病之新久,質之濃薄,脈之強弱,分虛實也。細辨候之虛實,更察脈之盛衰,則病無遁情矣。

世之病痢者,十有九虛,醫之治痢者,百天一補,氣本下陷,而再行其氣,後重不亦甚乎,中本虛衰,而復攻其積,元氣不愈竭乎,濕熱傷血者自宜調血,若過行推蕩,陰血不轉傷乎,津亡作渴者自宜養陰,若但與滲利,津液不轉耗乎。世有庸工,專守痛無補法,且曰不宜補早,不知因虛而痛者,愈攻則愈虛愈痛,每見有形之疾病未除,而無形之元氣先脫,悔之晚矣。故脈來微弱者可補,形色虛薄者可補,疾後而痢者可補,因攻而劇者可補,尤有至要者,則在脾腎兩髒,如先痢而後瀉者,為腎傳脾,微邪易治,先瀉而後痢者,為脾傳腎,賊邪難醫是知在脾者病淺,在腎者痛深,夫腎主禁固,腎為胃關,未有久痢脾虛而腎陰不損,腎陽不亡者,四君歸脾,十全補中皆補脾虛,未嘗不善,若病在火衰,土位無母,設非桂附大補命門,以復腎中之陽,以救脾家之母,則飲食何由而進?門戶何由而固?真元何由而復耶?如畏熱不前,僅以參木補土,多致不起,大可傷也。舊積者濕熱食痰也。法當下之,新積者下後又生者也。或調或補;不可輕攻,若因虛而痢者,雖舊積亦不可下,但用異功散虛回而痢自止。丹溪有先用參術調補胃氣,而後下者亦妙法也。虛者宜之,及至穢積既盡,糟粕未實,盒飯以白芍、白朮、茯苓固腸丸之類,調理脾胃,則新積不生,然痢必須即飲食,一切油膩肉麵痛絕之,服藥乃驗,若宿垢未淨,又增新者,腸胃何由而清?漸漸壅塞,脾病未愈,胃病又增,真至噁心不食,或禁口矣。

初起腸中有積,後重腹痛,又噁心,胸膈作脹,乃新飲食未曾化熟也。不可遽用涼藥及下,涼則愈結,下則傷胃,須先消導之,俟下膈不噁心不脹憊,方可攻下,如噁心甚者,先以淡鹽湯探吐,如初熱有里者宜下,惡寒者忌下。瀉與痢不分兩證,混言濕熱而利小便非也。蓋淡滲之劑,功能利水濁流得快,則瀉自止,若痢疾乃垢穢之物,同於濕熱,腸胃怫鬱而成,出於大腸傳送之道,了不干於胃氣,故不宜過用滲利之藥,以使重竭其陽,而涸其津液,是病降之,而藥又降之也。但諸症小便清長,其病漸退之兆,況於痢疾乎。李時珍曰∶血痢已通,而痛不止者,乃陰虧氣鬱,藥中加川芎,氣行血調,其病立止,或言下痢為寒者非也。寒則不能消谷,何由反化為膿也。下痢赤白,或言寒熱相兼者,尤非也。寒熱異氣,豈能並行於腸胃而為痢乎?本一於濕熱,但有傷氣傷血之輕重耳。大腸氣虛下陷而後重者,宜四君子加升柴,亦有無氣大虧,腸中無氣,而不能推送者,只須參 苓術,大補中氣,若大腸血虛後重者,四物湯加參術。丹溪曰∶里急者腹中不寬快也。亦有虛坐而大便不行者,皆為血虛,蓋腸中無津不能潤運,雖當補血,亦必兼以補氣,若單于補血,徒傷脾胃,蓋氣有生血之功也。陰虛有火,又加暑熱交攻,不宜便補,更不宜燥,惟微寒清平之劑調之,如再不愈,方以清潤之劑補之。復有毒痢一證,或痧毒內陷,下膿血各藥不效者,當於和血行氣藥中,加以解毒,如忍冬花,炙乳香、香連之類。產後痢疾,積滯雖多,腹痛雖極,不可用大黃等藥行之,致傷胃氣,遂不可救,但用人參、白芍、當歸、紅曲、醋(炒)升麻、益母草煨木香、留白、廣皮、炙甘草足矣。如血虛可加(炒)阿膠二錢。

凡胎前滯下,宜用黃芩、黃連、白芍、炙甘草、橘紅、紅曲、枳殼、蓮肉,略用升麻,未滿七月,勿用滑石。夫冬月傷寒,己稱病熱,至夏秋暑熱三氣交蒸,互結之熱,十倍於冬月矣。外感三氣之熱,而成下痢,必從外而出之,是故下痢有用辛涼以解表,次用苦寒以清里,一二劑愈矣。失於表者,外邪但從里出,不死不已,故雖百日之遠,仍用逆流挽丹之法,引其邪而出之於外,則死證可活,危證可安,金匱以下,痢脈反弦發熱身汗者自愈,夫久痢之脈,深入陰分,沉澀微弱矣。忽然而轉弦脈,渾是少陽生發之氣,非逆挽之法乎。脈細皮寒,氣少泄利,前後飲食不入,是謂五虛死,惟用參附,十可救一。

痢後腳漸細而軟弱,名為痢風,不治而成鶴膝風,治宜溫補肝脾腎,不可仍用燥脾之藥也。

痢後痛風,遍身疼甚,系腸胃濕熱,惡血未淨,復還經絡,所以留滯隧道作痛也。

宜四物湯,加桃仁、紅花、牛膝、陳皮之類,亦有氣血虛而疼痛者,不可不審。

白痢自大腸,赤痢自小腸,此丹溪以赤白分氣血言也。大腸為傳道之官,痢屬傷腸胃之血絡。動臟腑之脂膏,故赤白俱併入大腸而下,若小腸則為出溺之所,未見小腸為下痢之腑也。謂心主血,心與小腸表里,故赤痢本小腸之所化則可,若謂從小腸而來,未之有也。

凡治滯下,與大腸滑泄自利不同,滑泄有可澀之道,故古人間有用粟殼訶子以正其滑。若滯下本屬濕熱澀滯,法宜疏利,最忌兜澀,大腸為肺之腑,大腸既有濕熱留滯。

則肺家亦必有郁滯不清,言人用藥,每利肺氣,知其性喜通利,清髒以及腑也。倘誤用兜澀,則濕熱無所宣泄,肺氣不得下行,非惟痢疾增劇濕熱熏蒸,上及於肺,則脹滿氣逆,不眠惡食諸證見矣。

喻嘉言治痢,直腸無度,大用四君子湯調赤石脂禹餘糧末,頻頻與服,而腹反大痛不可忍,此正所謂通則不痛,痛則將有不通之意矣。仍服之果愈,後用四君子倍茯苓全安。

下利身熱脈弱者自愈,汗出者亦自愈,脈虛水沉澀者順,實大浮者死,手足溫者生,厥者死,利屋漏魚腦純血者死。

感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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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舊冷積並妙,雖有巴豆,不令人瀉積消痢止。

南木香 南豆蔻 丁香(各一兩五錢) 姜(炮,一兩) 百草霜(一兩) 巴豆(七十粒,去皮、心膜、研去油) 杏仁(一百四十粒,去皮尖) 前四味為末,外入百草霜與巴豆、杏仁另研,七味同和勻,用好黃蠟六兩溶化成汁,以重絹濾去渣,更以好酒一升,於砂鍋內煮蠟數沸,傾出酒冷,其蠟自浮於上,取蠟四兩,用清油一兩) 銚內熬令香熱,次下蠟同化成汁,就銚內乘熱拌和前藥末,丸如豆大,每服三十九丸,薑湯空心送下。趙養葵、李時珍並言其神效。

黑靈丹(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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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痢疾神效。

廣皮(炒) 三棱(炒) 莪朮(炒) 青皮(炒,各二兩) 連翹(焙)黑丑(炒,另取頭末) 乾薑(炒黑) 檳榔(焙,各七錢五分) 百草霜(一兩,即燒雜草鍋煤) 砂仁(三錢,焙) 肉果(面煨,粗紙打去油) 肉桂(各五錢,去粗皮,不見水) 上為末,用黑沙糖調,白痢生薑湯,紅痢砂仁湯,或甘草湯下。大人三錢,小兒自八分以至二錢。

香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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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下痢赤白,腹痛不快,里急後重。

黃連二十兩,吳茱萸十兩(同炒,去茱萸,用黃連)、木香四兩八錢,(不見火),為末,醋糊丸如椒目大,陳米湯下。

大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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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起壯實者可用。

川大黃(切片,蜜蒸,一斤) 白芍藥(酒拌抄,六兩) 甘草(炙,三兩) 檳榔(四兩) 木香(一兩,不見火) 枳殼(四兩,炒) 為末,蜜丸,如赤豆大,白萊菔湯送下三錢。

烏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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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痢疾。

錦紋大黃不拘多少切片,以無灰酒拌九蒸九曬,為末,再以酒丸如椒目大,每服三錢,空心白湯送入,神效。飲食忌進半日,小便如梔子汁色,則濕熱之氣,從小便而出矣。曾服此者,痢疾雖重不變壞症。

導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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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下痢膿血,里急後重,日夜無度。

芍藥(一兩) 當歸(五錢) 大黃(二錢五分) 黃連(一錢) 黃芩(一錢五分) 木香 檳榔(各一錢) 每用二兩,水煎,食前溫服。

一方

用野菜於三月三日黎明帶露採取陰乾,五月五日午時炒黃磨末。凡痢疾二三日,方可服之即止,每用二三錢,炒糖調,紅痢,砂仁湯;白痢,薑湯下。又方,五月五日采谷樹頭嫩葉,陰乾,炒黃,為末,照上服之亦效。

當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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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冷留腸胃,下痢純白,腹痛不止。

當歸 芍藥 附子 白朮 乾薑 阿膠(蛤粉炒) 濃朴(各一兩) 烏梅肉(二兩)

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一方

治腸風血痢。

用鯽魚一個,破開去腸膽垢,入白礬二錢,燒灰存性,為末,米飲調服神效。

薑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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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薑茶茗各等分,煎服,取其姜助陽,茶助陰,一寒一熱,調平陰陽,不問赤白冷熱,用之皆良。

芍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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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一兩) 當歸 大黃(各四錢) 黃連 黃芩(各五錢) 肉桂(二錢五分) 檳榔(三錢)木香 甘草(炙,各二錢) 每服五錢) 水煎溫服。如痢不減,加大黃。

一方

治噤口痢。

用黃連半斤 咀,生薑四兩,切作片,與黃連同炒,待姜焦黃色,去姜,只取黃連為細末,用陳米飯搗爛,丸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赤者陳米飲下。白者陳皮湯下∶赤白相參者,陳米橘皮湯下。又方,用石蓮肉日干,為末,每服二錢,陳倉米飲調下,便覺思食,仍以日照東方壁土炒真橘皮為末,姜棗略煎佐之。

一方

治虛滑甚者,用椿根白皮東引者,水浸一日,去黃皮,每兩配人參一兩,煨木香二錢,粳米三錢,煎湯飲之。

補中益氣湯

見發熱門。

八味地黃湯

見癆瘵門。

便血(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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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生七日之內,有便血者,由母食酒面炙爆過多,在胎受之,女子則熱毒入心,小便尿血,男子則熱毒入肺,大便便血,治法不可過投涼藥,至於常人便血者,因髒氣衰弱,風邪乃入,是以或積冷蓄熱,或濕毒傳於腸胃,冷熱交攻,損傷血氣,滲入腸中而便血也。亦有上焦心肺積熱,流注大腸而便血者,故宜分或冷或熱,或濕或風,或虛及新久之異以治之,不可純用寒涼,及單行單止,涼則令血凝泣,行則流走不已,止則無可歸經,即用涼藥,必用辛味為佐,久不愈者,當用溫劑,如黑姜歸芍參術之類,使脾能統血,血有所歸也。多兼酸澀之藥者,是欲少斂之也;藥多用酒炒者,是欲升舉之也。收斂止塞之後,仍必和氣血濃腸胃,使陰絡無復傷之患耳。

槐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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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腸胃有濕,脹滿下血。

蒼朮 濃朴 陳皮 當歸 枳殼(各一兩) 槐花(二兩) 甘草 烏梅(各五錢) 每用五錢水煎空心服。

聚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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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腸胃積熱,或酒毒下血。

黃連(四兩,酒炒一兩,薑汁炒一兩,灰火煨一兩,生用一兩) 黃芩 防風(各一兩)

為末,煮麵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米泔浸,枳殼水下。

芍藥黃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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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便後下血,腹中痛,謂之熱毒下血。

芍藥 黃連 當歸(各五錢) 淡桂(五分) 炙甘草(二錢) 大黃 每服一兩,水煎服。如痛甚者,加木香、檳榔。

煎紅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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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臟腑虛寒,下血不止,而色痿黃,日久贏瘦。蓋失血症乃火使之然。言虛則可,言寒則不可也。然久則火勢已衰,臟腑虛寒兼備矣。丹溪雲,下血久不愈者,後用溫劑。

側柏葉(炒黃) 鹿茸(火去毛,醋煮) 附子(泡去皮、臍) 川續斷(酒浸) 阿膠(蛤粉炒) 黃 當歸(去蘆,酒浸,各一兩) 白礬(枯,五錢) 為末,醋煮米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米飲下。

一方

治便血不論新久,神效。

用白礬細末,七八分,大人一錢五分,調入雞子內煎熟,切作細塊,空心白湯吞下。

方脈腸風髒毒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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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曰∶腸風獨在胃與大腸出。兼風者宜蒼朮、秦艽、芍藥、香附之類。腸風者,邪氣外入,隨感隨見,所以色清,髒毒者蘊積毒久而始見,所以色濁。治腸風以散風行濕,治髒毒以清熱涼血,又要看其虛實新久,新者實者降之瀉之,虛者久者升之補之。血之在身,有陰有陽,陽者順氣而行,循流脈中,調和五臟,灑陳六腑,謂之營血,陰者居於絡脈,專守臟腑,滋養神氣,濡潤筋骨,若感內外之邪,而受傷,則或循經之陽血,至其傷處,為邪氣所沮,漏泄經外,或居絡之陰血,因留着之邪,潰裂而出,則皆滲入腸胃而泄矣。世俗率以腸風名之,不知風乃六淫之一耳。若腸胃受火熱二淫,與寒燥濕怫鬱其氣,及飲食勞力,傷其陰絡之血者,亦可謂之腸風乎?《針經》曰∶陽絡傷則血外溢而吐衄,陰絡傷則血內溢而便溺,是也。不可純用寒涼藥,必加辛散為佐,久之不愈,宜理胃氣,兼升舉藥,蓋精氣血氣皆生於谷氣,大便下血,多以胃藥收功,徒用苦寒而不理脾胃,是絕氣危生之下工也。

腸胃本無血,而有下血者,大腸之病也。大腸何以病下血,邪以感之也。蓋陰絡不傷,腸胃不虛,雖有外邪,亦不能患,惟醉飽房勞,坐臥風濕,恣啖生冷,以致濕熱陰絡受傷,外邪得以乘之。《經》雲∶陰絡傷,則血內溢而便血;又雲,結陰者便血一升,再結二升,三結三升,此言陰氣內結,不得外行滲入腸間,乃寒濕生災,而陰邪之勝也。外邪者何?風寒暑濕熱是也。風喜傷肝,肝傷則不能藏血而下者,醉後飲冷,寒飲內傷,血為寒凝,滲入大腸而下者,內外傷濕,濕傷凝胃,隨氣下流而致者,膏粱人濃味酒色,藜藿人勞役過度,以致熱積下焦而致者,然濕毒下血者,腹中不痛,熱毒下血者,腹中多痛,更有內傷陽氣不足,下焦之陰,無元陽以維之,而下血者,書所謂病人面無色,脈浮弱,手按之絕者,下血是也。有脾虛陽氣下陷,不能統血,以致血隨氣降而下者,蓋陰必從陽,血必從氣,脾為氣血生化之源,故必賴補中昇陽,以胃藥收功,有以先便後血者為遠血,由足陽明隨經入胃,先血後便者為近血,由手陽明大腸隨經下滲,有以心肺為遠血而屬陽,肝腎為近血而屬陰,以論者名為腸風髒毒,實非外感之風,腫熱之毒之謂,蓋陽明之氣不能上越,下陷大腸,腸胃之脈隨氣虛陷,陷久則濕熱蘊毒,隨氣陷而先至,其腹不痛,血清而色鮮者名曰腸風、邪氣外人,隨感而見者也。謂之挾寒下血,後人因古方多用荊防升散,而窒之為風,實非風也。髒毒者腸風日久,氣血俱虛,下陷日甚,大腸濕熱蘊積,遂生窠穴,為積血之器,從便之前後而來,其腹痛則痛,血濁而色黯者名曰髒毒,內傷蘊積,久而始發者也。謂之挾熱下血,雖有毒名,實菲毒也。腸風者風邪淫乎腸胃也。髒毒者濕邪淫乎腸胃也。若血射如線者蟲痔也。腸風髒毒之血,自腸臟而來,五痔之血,自肛門蝕孔處出也。

凡下血身涼血寒者生,身熱血溫者死。

一方

治積熱便血。

蒼朮 陳皮(各一兩五錢) 黃連 黃柏 條芩(各七錢五分) 連翹(五錢) 為末,生膏六兩,合丸桐子大,每服五七十丸,白湯下。

腸風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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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腸風下血,或在糞前後,並皆治之。

荊芥(二兩) 亂發 槐花 槐角(各一兩,燒) 甘草(炙) 皮(炒,各一兩)枳殼(去白,三兩,炒一兩) 共將所燒藥同入瓷瓶內,鹽泥固濟,燒存三分性,出火毒,同甘草枳殼搗羅為末,每服三錢,水煎,空心服。

一方

治腸風下血。

干樗根白皮 人參(各等分) 為末,每服二錢,空心,米飲下。

又方

用椿根白皮取北引者,去粗皮酒浸曬乾,為末,棗肉丸桐子大,每酒服三五十丸。

槐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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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五種腸風下血,痔 脫肛下血並服。

槐角(炒,一兩) 地榆 黃芩 防風(去蘆) 當歸(酒浸一宿,焙乾,去蘆)枳殼(去白,麩炒,各八兩) 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米飲下。

黃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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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腸風下血,疼痛不止。

黃連 雞冠花 貫眾 川大黃 烏梅(各一兩) 甘草(炙,五錢) 為末,每服二錢,溫米飲調下,日三服。

丹溪治髒毒下血,車前草連根一握,生薑一小塊,和新水搗爛去渣,取汁候血欲下時,腰間必覺重,即服此一盞,少頃漸覺冷下腹中,登廁便不見血矣。

一方

治髒毒下血,用黃連四兩,酒浸,春秋五日,夏三日冬七日,曬乾為末,以烏梅肉六兩同搗為膏,丸桐子大,每服二三十丸,空心白湯下。

脫肛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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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肺與大腸為表里,肛者大腸之門也。肺實則溫,溫則內氣充而有所蓄,虛則寒,寒則內氣餒而不能收,是以腸頭出露矣。多得於大痢不止,里急後重,努力肛開,外風所吹而致者,或伏暑暴注,洞瀉腸頭不禁者,或稟賦怯弱,易於感冷,啼叫努氣,大腸虛脫者,蓋瀉痢未有不因風暑濕熱傷脾,脾虛則肺氣既弱,大腸亦虛,土為金母,母虛不能生金,是以少被風冷,則腸頭即為虛脫。治宜補脾溫胃,使金受母之益而上升,次投固腸之劑,外用熏摻等方,若久出而堅者,先以溫暖藥湯燒軟,漸漸納入,若腸頭作癢者,多因大腸濕熱生蟲而蝕肛門,上唇有瘡,蟲蝕其髒,下唇有瘡,蟲蝕其肛,久則齒根無色,舌上盡白,四肢倦怠,唾血如粟,心內懊 ,而為危症,初治宜服化丸,外用生艾,用楝根煎湯熏洗,至若蝕肛透內者不治。

肛門為大腸之使,大腸受熱受寒,皆能脫肛。且大腸者傳導之官,腎者作強之官,酒色過度,則腎虛而盜泄母氣,肺因以虛,大腸氣無所主,故令脫肛,小兒血氣未壯,老人血氣已衰,皆有此症。又按,丹溪所論,脫肛因氣虛血虛者固多,亦有因氣熱血熱者,宜兼脈候詳察。氣虛者補氣,參 術草制升麻之類;血虛者四物湯;血熱者涼血四物湯,加炒柏;氣熱者條芩升麻之類,並宜升提。

谷道癢痛,多因濕熱生蟲,欲成痔 ,宜以雄黃和艾燒煙熏之,或用桃葉一斛蒸之極熱,納小口瓶中,坐熏立死。

龍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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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大腸虛,肛門脫出。

龍骨(二錢五分) 訶子(煨,去核) 沒石子(二個) 赤石脂 罌粟殼(去蓋,蒂、瓤醋炒,各二錢) 為極細末,米飯調化,食前服。

伏龍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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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兒陰證脫肛。

伏龍肝(一兩) 鱉頭骨(五錢) 百藥煎(二錢五分) 為細末,用紫蘇煎濃,候溫和,清油同調敷。又方,用五倍子為末,每用二錢,入白礬,水煎洗。又方,用木賊,燒灰存性,為末,搽肛門上按人即愈。

又方

浮萍為末干貼。又方,用陳壁土泡湯,先熏後洗。

一方

用槐花槐角等分,炒黃色,為末,用羊肉蘸藥炙熱食之,以酒送下,或以豬膘去皮,蘸藥炙食亦可。

論痔(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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痔者,肛門之傍,生瘡腫痛者是也。亦有生瘡有孔,惡水不干,而為漏者,皆由母食酒面爆炙,在胎受之,或因後天失調,心經蘊熱,熱傳於肺,注於大腸而成者,宜內服涼血解毒之劑,外用熏洗可也。

方脈痔漏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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痔漏其名有五、曰牡、曰牝、曰氣、曰血、曰酒,又有腸風痔、脈痔、雌雄痔,皆五痔之別名也。初生俱在肛邊,狀如鼠乳,或結小核癢痛注悶,甚者身者惡寒,皆由房勞飲酒過度,久嗜甘肥不慎,醉飽以合,陰陽勞擾,血脈腸僻,滲漏沖注下部而成,治法始覺便服秦艽、槐角、連翹、土貝之類,外用熏洗以取內消,倘仍恣嗜欲,則腐潰膿血,逗留日久,傍穿竅穴,即變為漏,乃須補氣血,慎調攝,方可以漸取功。

痔漏之源,受病者燥氣也。為病者濕熱也。由乎酒色過度,濕而生熱,充於臟腑,溢於經絡,墜於谷道。左右衝突為痔,雖見症於大腸,實陰虛而火實所致。《經》所謂開竅於二陰,久則潰而成漏,然痔輕而漏重,痔實而漏虛,治痔不過涼血清熱,治漏初則涼血清熱燥濕,久則澀竅殺蟲,兼乎溫散,或曰∶痔漏,火是根源,何故而用溫澀?殊不知痔止出血,始終是熱,漏流膿水,始是濕熱,終是濕寒,不用溫藥,何以去濕而散寒乎?非止痔漏,百病中多有始熱而終寒者,即如瀉泄嘔吐,初則腸胃氣實為熱,久則腸胃氣虛為寒。丹溪下血條雲∶下血久不愈者,後用溫劑,正此義也。

手陽明大腸庚金也。清燥主收,司行律液,以從足陽明胃土之化,旺則生化萬物,人或醉飽入房,酒熱留着,忍精不泄,流注篡間,前陰之氣,歸於大腸,木乘火勢,而侮燥金,火就燥,則大便閉而痔作矣。受氣者燥氣也。為病者胃濕也。故東垣曰∶腸頭成塊者濕也。作大痛者風也。大便燥結者兼受火熱也。是濕熱風燥,四氣合邪,法當瀉火,潤燥疏風,和血止痛,是其治也。

漏瘡須先服補藥生氣血,用參、術、 、芎、歸為主,大劑服之,隨以附子末唾和作餅如錢濃,以艾灸之,漏大炷大,漏小炷小,灸令微熱,不可使痛,干則易餅再灸,直至則止,來日又灸,直至肉平為效。亦有用附片灸,仍用前補劑,作膏貼之尤妙。痔漏初起須用芩蓮之類,以涼大腸,枳殼以寬大腸,澀竅用赤白石脂、枯礬、黃丹、腦子之類。

加味槐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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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痔漏通用,及治腸風下血。

槐角 生 歸身 黃 (各二兩) 川芎 阿膠 白芷(各五錢) 黃連 條芩 枳殼秦艽 防風 連翹 地榆 升麻(各一兩) 為末,蜜丸或酒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漸加至七八十丸百丸,空心溫酒,或米湯下。

此方槐角、生地,生血涼血為君;當歸、川芎、黃 、阿膠,補虛為臣;以諸藥為佐使,黃連瀉心火,條芩涼大腸,枳殼寬大腸,秦艽去大腸風,防風為血症上使,連翹為血症中使,地榆為血症下使,而連翹又有散經絡中火邪,地榆又能涼血,升麻升散火邪,又與白芷引諸藥入太陽經絡,治痔漏經絡中之病也。

鈞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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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久漏虛漏,肛門腫痛生瘡,時有膿血,及腸風下血,虛寒久不愈者。

栝蔞(二枚,燒存性) 皮(二個,燒存性) 雞冠花(微妙,五兩) 綠礬(枯,一兩) 白礬(枯,二兩) 胡桃仁(取仁,十五兩,不去油,罐內燒存性) 白附子 天南星(生用) 枳殼(去穣,敖炒) 半夏 訶子(煨,各二兩) 附子(去皮、臍,生用,一兩) 為末,醋糊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心臨臥溫酒下。

一方

敷痔漏。

用田螺一個,挑開靨,入片腦一分,過一宿,取螺內水搽瘡,先用冬瓜穣煎湯洗淨搽之。

一方

治痔瘡痔漏初起,人壯便秘血分壅熱者。

生地(四兩,水洗) 防風 當歸 九制 大黃 槐豆(炒) 蒼朮(米泔浸、炒)赤芍 地龍(各二兩) 片芩(一兩五錢) 金銀花 枳殼(麩炒) 秦艽(各一兩) 為末,蜜丸,空心白湯送下三錢。

一方

治痔,用白雞膽二三枚取汁,熊膽二分半,片腦半分,共研一處,藏瓷盒內,勿使出氣,用時以手指搽立效。

神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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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痔神效。用蠶繭納入男子指甲,以滿為度,外用童發纏裹,燒灰存性,蜜調敷之。

鯽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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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痔瘡久不愈、用鯽魚一個,破去腸盡,入白礬令滿,瓦上燒存性,為末,雞毛卷藥敷之立效。

痔瘡蟲 作癢,用槐白皮濃煎汁浸之,冷再換,再浸良久,欲大盒飯有蟲出。

豬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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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痔用豬懸蹄甲為末,空心米湯調下二錢。

熏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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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 荊芥 枳殼 艾葉 水煎,入白礬,先熏後洗。

又方

木鱉子七個取仁研,白礬二錢,水煎,熏洗二三次。

一方

治痔瘡有頭,用芫花根,洗淨,木臼搗,以少水絞汁,於銀銅器內,慢火煎成膏,將絲線於膏內度過,系痔瘡頭,系時微痛,候心躁痔落時,以紙捻蘸膏於竅內,永除其根。

治翻花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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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荊芥、防風、朴硝煎湯洗之,次用木鱉子、鬱金研末,入龍腦些少,水調敷,或用熊膽和勻貼之尤妙。

痔瘡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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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蒜一片,頭垢捻成餅子,先安頭垢餅於痔上,外安蒜,艾灸之。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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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科腫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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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病之始生,莫不由六淫七情所致,若夫腫脹,尤特甚焉。然有脾虛水腫、鼓脹、脹滿、膚脹、虛腫,在髒、在腑之分。小兒臟腑嬌嫩,乳食不節,脾一受傷,不能制水,流溢皮膚,然症有三,疳水、積水、驚水是也。疳水者,心脾虛損,面黃腳腫也。

積水者,五積在腹,結化為水也。驚水者,重疊受驚,心火燥濕,過飲停蓄也。然水氣而脈浮大滑實者生,以其在表,而未大虛也。沉細虛微者死,以其在里而虛極,兼之陽虛,則不能化陰也。有脾胃受濕,不能運化,氣浮四肢,頭面皆腫者,此名濕腫。有濕毒並諸毒氣停留胃脘,是以入腹作痛,此名毒氣腫也。有傷寒下之太早,是以乘虛入腹而作腫者,此名傷寒腫也。更有虛腫者,凡諸大病之後,氣血兩虛,中氣不固,皆能外浮而為腫,晨起面浮,午後足腫。若元氣未耗,宜急養胃調脾,則腫不治而自退。其水腫者,脾虛受濕,是以榮衛留止,脾失健運,肺失輸降,水氣上侵,目窠浮腫,腹大而白,足經皆腫而如冰,手按成窟而即起,光腫如泡者也,失治則皮爛水流。若遍體成瘡者,皆可治,虛陷者危矣。更有十種水之分,如氣短不得臥者,為心水;兩脅緊痛者,為肝水;大便騖溏者,為肺水;四肢苦重者,為脾水;腰痛足冷者為腎水;口苦咽干者為膽水;乍虛乍實者大腸水;腹急肢瘦者膀胱水;小便閉澀者為胃水;小腹急滿者小腸水;更有氣聚膀胱,而致陰囊亦腫者,總而論之,腎虛不能行水,脾虛不能制水,胃為水谷之海,虛則不能傳化,是以泛濫,反得浸潰脾土,於是三焦停滯,經絡壅塞,氣留於髒而為脹,水溢於皮膚而為腫。宜先益氣補中,切勿徒投滲泄。鼓脹者,心腹脹滿,旦食不能暮食,形如鼓脹,色蒼黃,腹筋起,又名單鼓。外雖堅滿,中空無物,脹滿者,心腹痞脹,噎氣妨食,氣短煩渴,面黃皮薄而光,肢瘦肌栗而咳,溲短便閉,此乃脾虛之甚,治宜大補中氣,佐以行濕,或補中益氣,金匱腎氣,兼而服之。膚脹者,脾胃卒傷,風寒陡感,濕氣泊流,周身盡腫,按其腹 而不起,倦言懶食,吞酸噁心,治宜燥濕和中。然氣虛而腫者,名曰氣蠱。血虛而腫者,名曰血蠱。榮衛俱虛者,名曰氣血蠱。凡腫先起於腹,而散於四肢者可治。自四肢而歸於腹者難療,並鼓脹而腹有青筋,脹滿而大便滑瀉,面青作喘者,單腹脹而面目手足硬者,唇黑腫傷肝,缺盆平傷心,臍突平傷脾,足心平傷腎,背平傷肺。男從足腫而上,女從身腫而下、或肉硬,或手掌平外腎脹極,囊莖腫腐,臍間青黑,喘促煩渴,身浮青紫,或身似枝色,偏膚生斑,自利畏食,唇縮枯澀,小便不禁,及起紫黑斑點,漸若雲片者,並皆不治。

大抵因水因濕者,下先腫,因風因火者,上先腫,陽水脈沉數,陰水脈沉遲,故腰以上腫,宜發汗,腰以下腫宜利水,身熱者在表宜汗,身不熱者在里宜下,此常論也,然不可用大戟甘遂之劑。倘水氣乘虛腹至,更將何以治之?即腫脹有因積而得者,倘去積而腫再作,小便不利者,若再用利藥,小便愈閉,醫多束手,蓋此多因中焦氣不升降,為寒所隔,水閉不行,惟服沉附湯類,小便自通,喘滿自退矣。

腫脹症候,若脾虛氣未出,腹脹不腫不喘者,或以補為消,或借消為補,務使脾能健運,腎能閉藏,則祖氣有根而不拔,元氣深藏而有源,何有為脹為滿之患哉!若早不速治,則虛氣已出,附肺而行,入於四肢面目,是以通浮然,此譬如行兵,戰寇未出林也,攻之必獲,既出林矣。攻之必失,至此又當以意漸收之,蓋標症雖似有餘,本症實由不足也。

方脈腫脹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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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脈之應於寸口,如何而脹?伯曰∶其脈大堅以澀者,脹也。邪盛則大,邪實則堅,澀者,氣血虛而不流利也。洪大之脈陰氣必衰,堅強之脈胃氣必損,故大堅以澀病當為脹。是以脾具坤靜之德,而有干健之運,故能使心肺之陽降肝腎之陰升,而成天地之泰,是為平人。今也七情內傷,六淫外感,飲食失節,房勞致虛,脾土之陰受傷,轉運之官失職,胃雖受谷,不能運化,是以心肺之陽不能降,腎肝之陰不能升,而成天地不交之否,清濁相混,隧道壅塞,郁而為熱,熱留為濕,濕熱相生,遂成脹滿,本無形之氣為病,難作有形之症調理,有謂秋夏冬治之稍易,惟春最難者,以其木旺,而土受克,不能制水也。然輕者俱易,重者俱難,不獨春也。名鼓者,以其中空外浮,取其象而名之也。更名蠱者,以其侵蝕之害,取其義而名之也。治者宜補其脾,又須養肺金以制木,使脾無賊邪之患,滋腎陰以制火,使肺得清化之令,脾肺腎之氣交通則水谷自然克化,卻鹼味,斷妄想,無有不安,醫者急於取效,病者苦於脹滿,喜行利藥以求通快,不知覺得一日半日,其脹滿病邪愈甚,而元氣轉傷矣。又有標實而本虛者,瀉之不可,補之無功,極為危險,全在杜微防漸,標本得宜,使脾腎之元陽生發,而陰邪之凝滯釋然矣。

水腫鼓脹,皆因脾虛所致,然水腫輕而鼓脹重,何也?水腫則飲食如常,鼓脹則飲食不及常也。先頭足腫,後腹大者,水也、腫也。先腹大,後四肢腫者,氣也、脹也。

治水腫則惟補脾導水而已,治鼓脹則補脾導水,兼以消谷,庶乎可也。雖然鼓脹有氣血寒熱四者之殊,多由怒氣傷肝,木邪克土,所以脾病而不能運化水谷也。又要養肺金以制肝木,使脾無賊邪,則運化行而水谷消矣。以此觀之,治鼓脹之法,必以補脾制肝,導水消谷為主,看所挾而兼用藥,挾氣則散氣,挾血則破血,挾寒則溫寒,挾熱則清熱,自無不愈,其有不可治者,此乃脾虛之極,為真髒病也。真髒病者,由真火不能生土耳,豈止脾臟而已哉。

人有行房,用力過度,則汗出於腎,《經》言汗出於腎,逢於風,內不得入於臟腑,外不得越於皮膚,客於玄府。行於皮膚,傳於 腫,本之於腎,名曰風水,治宜滋腎散風,如四物湯加荊防羌柴防己之類。不可作脾虛濕腫,而用參術,及利水之藥,愈使風邪內陷。

火性炎上,水性潤下,消渴證不交,而火偏盛也。水氣證不交,而水偏盛也。治之之法,在制其偏而使之相濟,敵小火不能化大水,先必瀉其水,後補其火,開鬼門是發汗,瀉在表在上之水也,潔淨府,謂利小便,瀉在里在下之水也。水勢既減,然後用暖藥以補元氣,此治實治熱之次第也。若不明虛實寒熱,專守下則脹已之一法,雖得稍寬於一時,真氣愈衰,未幾而腫脹再作,遂致不救矣。故涉虛者,溫補脾腎,如腎氣丸之類,補中微瀉,使其漸次康復,然王道無近功,必以緩取效。古今明醫,豈不知克伐之功速,而曠日持久,亦以中氣既衰,恐蹈虛虛之禍耳。中滿者,其症悉與鼓脹水腫無異,何故屬之氣虛?氣虛者,腎中之火氣虛也。中滿者,中空似鼓,虛滿而非實滿也。

《經》曰∶諸濕腫滿,皆屬於脾,又曰∶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聚水也。諸經雖皆有腫脹,無不由於脾肺腎者,蓋脾土主營運,肺金主氣化,腎水主五液,凡五氣所化之液,悉屬於腎。五液所行之氣,悉屬於肺,轉輸二髒,以制水生金者,悉屬於脾,若脾不能散胃之水精於肺,而病於中,肺不得通胃之水道於膀胱,而病於上,腎不能司胃之關門時其輸泄,而病於下,是以胃土不能制腎水,水逆而上行,傳入於肺,故水雖制於脾,而實主於腎,蓋腎本水髒,而無陽生氣所由出。若腎中陽虛,則命門火衰,既不能自制陰寒,又不能溫養脾土,陰陽不得其正,則化而為邪也。治者惟知泄水,而不知益胃,或知益胃,而不知溫腎,故多下之,強令水出,不根據天度流轉,故胃氣愈虛,腎陽愈損,則發而不能制也。莫若行其所無事,則為上計,何舉手便用《內經》?去菀陳,開鬼門,潔淨府,如舟車丸禹功散之類。若真知為水濕之氣客於中焦,侵於皮膚,如水晶之光亮,手按之隨起者,以前藥一服而退。若久病大病後,或傷寒瘧痢後,女人產後,小兒痘後,與夫元氣素弱者,概以前法施之,脾氣愈泄愈虛,不可復救矣。

故治腫者,先以脾土為主,須補中益氣,或六君子湯溫補之,再以金匱腎氣丸補土以母,俾脾強土旺,則能散精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矣。或者疑謂喘脹水滿,又加純補之劑,恐益脹滿,必須補藥中,加行氣利水之品,此論似得病情,終非納氣藏源至理。蓋肺氣既虛,不可復行其氣,腎水已衰,不可複利其水,純補之劇,初時似覺不快,過時藥力得行,則氣歸者自歸,而行者自行,如土之在雨中,則為泥,得和風暖日,則濕去而陽和自得,萬物生長矣。

東垣曰∶中滿治法,當開鬼門,潔淨府,瀉之於內,謂脾胃有病,令上下分消其濕,下焦如讀,氣血自然分化,或如大實大滿,大小便不利者,從權以寒熱藥下之,此以論治有餘之症也。至於補腎以治腫,其說難明,蓋禹之治水,行其所無事也。若一事疏鑿,則失之矣。今人之治水者,牽牛、大戟,粗工之小智,正禹之所惡也。間有五苓、五皮者,以為中正,亦轉利轉虛,腎氣愈衰,而愈不能推送矣。故須用補腎,《經》曰∶腎開竅於二陰,腎氣化則二陰通,二陰閉則胃填脹。腎者胃之關,關門不利,故水聚而從其類也。《經》又曰∶腎主下焦,三焦者,決讀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宮,津液藏焉。必待三焦之火化,始能出焉。其三焦之經,在上者,布膻中,散落心包,在下者,出於委陽,上絡膀胱,上佐天道之施化,下佐地道之發生,與手厥陰為表里,以應諸經之使者也。是故腎虛者,下焦之火虛也。雖小便之清長,必由於肺金之輸化,然膀胱之氣旺,始能吸胸中之氣以下行,但腎與膀胱為表里,膀胱之失運化,必由腎氣之衰微,故始因火小不能化水,後則水大火不能化矣。《經》曰∶三焦病者,氣滿,小腹光堅,不得小便,溢則水留而為脹,仲景金匱腎氣丸補而不滯,通而不泄,誠治腫之神矣。

有一身之間,惟面與足浮腫,早則面甚,晚則腳甚。《經》雲,面腫為風,腳腫為水,乃風熱所致也。雖然病後元氣未復者,每多見此,蓋由真氣根本不固,故日中行坐,則氣墜下面,晚腳腫,夜中睡臥,則氣升浮,而早面浮,若概作風濕治之,益虛其虛,故以治不足之法,治有餘則可,治有餘之法,治不足則不可。

凡有 瘕積塊痞塊,即是脹病之根,日漸月積,腹大如箕,若抱瓮然,是名單腹脹,不似水氣散於皮膚面目四肢也。緣中州之地久窒,其四運之軸清者不升,濁者不降,互相結聚,牢不可破,實因脾土之衰微,而藏氣之司失職,蓋人之有身,賴中央以運四旁,今中央既竭,焉有精華四達,故憔悴枯槁,中腹如鼓,昧者猛用劫奪之藥,暫消而復腫愈甚,疑其何物邪氣若此之盛,豈知猛藥所攻,即以此身之元氣,轉與此身為難首,實如驅良民為寇也。明乎此則有培養一法。補益元氣是也。則有招納一法,脾虛下陷者,升舉陽氣,腎虛上浮者,納氣歸源是也。則有解散一法,開鬼門潔淨府是也。三者具不言瀉,而瀉在其中矣。

有氣血郁而停滯,久之而血痹不行,濕熱生蟲,腹形充大,中實有物,名之為蠱,非如鼓脹腹皮繃急,而屬於氣,中空無物也,亦宜詳辨。婦人有水分與血分之殊,心胸堅大,而病發於上,先病水脹,而後經斷,謂之水分,血結胞門,而病發於下,先因經斷,而後水脹,謂之血分,水腫皆起於房勞過度,先自脛腫後腹大,按之隨手而起者,水也。單腹脹乃脾虛之甚,必大劑參術桂附,下元虛寒者,金匱腎氣丸料,大劑作湯,初服必脹悶難當,久則正氣旺,而得健運,脹消矣。乃《內經》塞因塞用之法,少用則滋壅於上,多服則峻補於下,蓋中州虛乏壅滯,必賴大補而流通其氣。

《經》言∶營氣循脈,衛氣逆為脈脹,衛氣既逆,乃循分肉之間,而為膚脹,故人身以氣為主,失其和則為邪氣,得其平則為正氣,正氣者,即真氣也。元氣也。一息不運,則機緘窮,一毫不續,則霄壤判,然氣主於肺,肺為諸氣之司,生於胃,胃為化源之所,原於腎,腎為根本之地,故氣虛。補虛者,定法也。氣無補法者,俗論也。如痞悶壅塞,似難於補,不知正虛不補,邪由何行?然有補之而不效者,未知補之法也。凡一切氣上,但知求於脾肺,而不求之腎耳。蓋腎間動氣,為五臟六腑之本,十二經絡之根,呼吸之門,三焦之原,人或房勞不節,或思慮太過,皆能傷腎,故曰∶思之為害甚於欲,腎既有傷,氣無管束,遂多郁滯,肺出氣也。腎納氣也。腎虛不能納氣,則氣上而不下,是肺病而實腎病也。子病累及於母,治之者,無徒事於肺,當以補腎為本,補腎之要,尤在納氣為主,納氣之法,導火歸之而已,蓋火為氣之根也。

《經》曰∶濁氣在上,則生 脹,故鼓脹者,雖脾胃病,其原則氣由於腎,蓋脾為陰中至陰為不遷之位,天為陽,火也。地為陰,水也。在人則為脾,同陰水之化,若中氣充足,則元陽健運,否則陽氣不能運化精微,聚而不改,為脹為滿,宜入溫補之劑,長養胃中生發之氣,上行清道,濁陰自降,脹滿自愈,倘以分消為事,圖寬快於一時,則脾氣因分消而愈虛,運化因愈虛而愈難,此治脾胃之論也。而未及於腎,夫腎雖為水髒,而命門之相火寄焉。命門之火衰,則真陽微而脾土弱,脹滿生焉。《經》雲∶髒寒生滿病,故欲補土者,尤莫如補腎中之真火,火旺則土強,而脹自愈,至於開鬼門,潔淨府,乃治外感有形之實症,而非治內傷無形之氣病也。

水腫者,脾病也。出於肺,而本於腎。三經之寒氣為病,而實原於三焦之氣不化,閉而不行,留溢為腫,脾制水者也。土受邪,則水反侮之,肺生水者也。金氣病,則水不能輸,然其本更在於腎,腎雖水髒,實元陽生氣所由出也。若腎中之陽虛,則命門火衰,何能溫養脾胃,是以陰寒上乘,至陰益困,不能為之健運矣。要知氣即火也,陽也。精即水也,陰也,陽旺則化精而為氣,陽衰則不能化,而水即為邪,火衰則不能化水,水盛則火不能化陰,不從陽而精氣皆可化為水也。故水腫之水,實無水也。本於氣之所化,真氣旺,則水即為氣,真氣衰,則氣即化水,因脾肺腎真元之氣先虧而致之,蓋腎居下焦屬水,統攝陰液,為水之本,脾居中焦屬土,合肌肉為水之堤防,主化谷生津,以灌溉諸經,肺居上焦屬金,為水之化源,行榮衛而主治節,以通調水道,人或勞倦房室,以傷其髒,則在腎不能統攝宣通而停蓄矣。在脾不能堤防灌溉而泛濫矣。在肺不能生化通調而壅閉矣。三焦之氣閉塞,決讀之官郁遏,水道不通,津液亦閉,血脈不流,盡化為水,水因氣閉,氣因水壅,腫病日甚,觀此則知得之於脾肺腎三經,更本於氣也、火也,明矣。故《經》曰∶三陰結謂之水,三陰結者,謂脾肺之脈俱寒結也,脾肺寒結,則氣化為水矣。所以金匱腎氣,內用桂附,以運動其樞機,則水自下,非若五苓之專於行水為事也。

凡治腫脹,其陰陽虛實,不可不辨,大抵陽證必熱,熱者多實,陰證必寒,寒者多虛,先脹於內,而後腫於外者,為實,先腫於外,而後脹於里者,為虛。小便黃赤,大便秘結,為實,小便清白,大便溏泄,為虛,滑數有力為實,弦浮微細為虛,色紅氣粗為實,色悴聲短為虛。凡諸實症,或六淫外客,或飲食內傷,陽邪急速,其至必暴,每成於數日之間。若是虛證,或情志多勞,或酒色過度,日積月累,其來有漸,每成於經月之後,然治實頗易,理虛恆難,虛人氣脹者,脾虛不能運氣也。虛人水腫者,土虛不能制水也。水雖制於脾,實則統於腎,腎本水髒,而元陽寓焉。命門火衰,既不能自制陰寒,又不能溫養脾土,則陰不從陽,而精化為水,故腎之真陽盛,則水皆內附,而與腎氣同其收藏矣。水腫之症,多屬火衰也。丹溪以為濕熱,養肺金以制水,使脾無賊邪之患,滋腎水以制火,使肺得清化之權,夫制火固可保金,獨不慮其害土乎?惟屬熱者宜之,若陽虛者,豈不益其病哉!

又有婦人內有積聚,似水脹而非水脹。《經》曰∶石瘕生於胞中,寒氣客於子門,子門閉塞,氣不得通,惡血當瀉不瀉,血以留止,日以益大,狀如懷子,月事不以時下者,可導而下,若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搏,氣不得榮,因有所系,癖而內着,息肉乃生,大如雞卵,稍以益大,如懷子狀,按之則堅,推之則移,月事以時下,此腸覃也。

凡水道不利,而成腫滿,蓋不以清肺為急,蓋膀胱之精液,必待肺氣之降下而輸化,曷不觀之禽畜,有肺者有尿,無肺者無尿,此其義也。

凡鼓脹朝寬暮急者,血虛。暮寬朝急者氣虛,終日急者,氣血皆虛。如因有故,蓄血而腹脹者,宜下死血。如因食積腹脹者,宜木香、檳榔、濃朴、香附之類消之。如因外寒郁內熱而腹脹者,宜桂枝、麻黃溫散之。總實者下之、消之,次補之。虛者補之、升之,以補為要。若脈沉忽大出者,死。腹脹寒熱如瘧者,死。腹脹便血,脈大時絕者,死。遍身通紅不治。腹脹身熱者,死。瀉後腹脹,而有青筋者,死。大便滑泄,水腫不消者,死。脈實大者可治,虛微者,難治。

金匱腎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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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肺腎俱虛,遍身腫脹,小便不利,痰氣喘急,非此藥不救。

白茯苓(三兩,乳拌) 附子(制熟,五錢) 川牛膝(一兩,酒拌炒) 肉桂(一兩,去皮) 澤瀉(一兩,酒拌炒) 車前子(一兩,微焙) 山茱萸(去核,一兩,酒拌炒)山藥(一兩,炒黃) 牡丹皮(一兩,酒拌炒) 熟地黃(四兩,酒煮、杵膏),蜜丸,桐子大,每服四五錢,空心白湯下。

疏鑿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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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通身水腫,喘呼氣急,煩躁多渴,大小便不通,服熱藥不得者。

澤瀉 商陸 赤小豆(炒) 羌活(去蘆) 大腹皮 椒目 木通 秦艽(去蘆)茯苓皮 檳榔(各一錢) 姜水煎服。

敷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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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腹滿如石,或陰囊腫大,先用甘草嚼,後用此。

大戟 蕪花 甘遂 海藻各等分為細末,用釅醋調面,和藥攤於綿紙上,覆貼腫處,仍以軟綿裹住。

舟車神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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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切水濕痰飲如神。

甘遂 芫花 大戟(各一兩,俱醋炒) 大黃(二兩) 黑牽牛(頭末,四兩) 青皮 陳皮木香 檳榔(各五錢) 輕粉(一錢) 為細末,水丸,椒目大,空心服五丸,日三服。

痞悶者,多服反煩滿,宜初服五丸,每服加五丸,快利為度。戴人每令病者先服百餘粒,繼以浚川等藥投之,五更當下,種種病出,輕者一二度,重者五六度,方愈。藥雖峻急,為效極神。弱者當根據河間漸次進,實者根據戴治之。

大聖浚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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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煨) 牽牛(取頭末) 郁李仁(各一兩) 木香(二錢) 芒硝(三錢) 甘遂(五分)

諸濕為土,火熱能生濕土,故夏熱則濕,秋涼則燥,嘗考戴人治法,假令肝木乘脾土,土不勝木,求救於子,已土能生庚金,味辛者為金,大加生薑使伐肝木然不開脾土無由行也。先以舟車丸通其閉塞之路,瀉其所不勝,後以薑汁調浚川散大下之,是瀉其所勝也。戴人每言導水丸,必用禹功散繼之,丹車丸,必以浚川散繼之。

禹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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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濕水疝,陰囊腫脹,大小便不利,囊如水晶,陰汗不絕,謂之水疝。蓋得之醉後而使內濕熱乘腎虛而流入也。大小便不通,濕郁為熱而脹秘也。

黑牽牛(四兩) 茴香(一兩,炒) 為末,每一錢,薑汁調下。或加木香一兩。此足少陰、太陽藥也。牽牛辛烈能達右腎命門,走精隧行水泄濕,兼通大腸風秘氣秘,茴香辛熱溫散,能暖丹田,祛小腸冷氣,同入下焦以泄陰邪也。

神芎導水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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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因熱積聚。

黃芩(一兩) 黃連 川芎 薄荷(各五錢) 大黃(二兩) 滑石 黑丑(頭末,各四兩)

為末,水丸。有血積者,加桂五錢。

綠頭鴨或白鴨。治如常法細切,和米並五味煮粥,空腹食之,能消水腫。

鯉魚重一斤者,煮汁和冬瓜蔥白作羹食之,善消水腫。

雞矢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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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羯雞矢八合,炒微焦,以無灰好酒二碗,煎至碗半,濾取汁,五更熱飲,則腹鳴,辰已時,行二三次黑水,次日足有縐紋,又飲一次,漸縐至膝上而愈。

一方

土狗(一名螻蛄),焙乾,為末。用上半節,即消上身之水。下半節,即消下體之水,左可消左,右可消右。方士以此為神奇。

抵當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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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蓄血。

水蛭(七個,鍛石炒赤) 虻蟲(八個,粳米炒) 桃仁(七個) 大黃(一兩) 為末,作四丸,水一鍾煎一丸,取七分,溫服。當下血,未下再服。

麻黃甘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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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腫,從腰以下俱腫,以此湯發汗。

麻黃(去根、節,四兩) 甘草(二兩)每服三錢,水一鍾,煮麻黃,再沸後,入甘草煎七分,溫服。慎冒風,老人虛人,不可輕用。

禹餘糧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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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學士、朱丹溪皆贊此方為水脹之聖藥。

蛇含石(大者三兩,鐵銚盛,燒紅鉗出,入醋中候冷研細) 禹餘糧石(三兩) 真針砂(五兩,淘淨炒干,用醋二鍾,同餘糧銚內煮干,更入銚內燒紅,傾淨磚地上,候冷研極細) 羌活 木香 茯苓 川芎 牛膝(酒浸) 桂心 白豆蔻 大茴香(炒) 蓬術(炮) 附子(炮) 乾薑(炮) 青皮京三棱(炮) 白蒺藜 當歸(酒浸,各五錢) 為末,入三味拌勻,蒸餅,丸如桐子大,食前白湯下三十丸,至五十丸。虛人老人俱可服,即於小便內旋去,不動臟腑,每日三服,更以溫補之藥助之,真神方也。最忌鹽,一毫不可入口,否則發疾愈甚。

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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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見傷寒門。加木香茵陳,治水腫,從腰以下俱腫,以此利小便。仲景曰∶腰以下腫,宜利水,腰以上腫,宜發汗也。

五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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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肺不能營運,氣滿皮膚,水停不利,以致面目虛浮,四肢腫滿,心腹膨脹,上氣促急。

桑白皮 生薑皮 大腹皮 茯苓皮 陳皮(各一錢五分) 水煎日三服,切忌生冷、油膩、堅硬等物。

葶藶木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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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暑濕傷脾,水腫腹脹,小便赤,大便滑。

葶藶(二錢半,炒香) 木香(五分) 茯苓 豬苓(去皮,各二錢半) 肉桂(二錢) 滑石(三兩) 澤瀉 木通 甘草(各半兩) 白朮(一兩) 為末,每服二錢,白湯下,不拘時。

一方

治水腫膨脹。

苦葶藶 甘遂(面裹煨熟,水浸冷用) 商陸根 大戟(各二錢半) 大黃 芫花(各一錢) 輕粉(少許) 黑牽牛(頭末,一兩) 為末,入輕粉,再研每服二錢,蜜水調服,下黑黃臭水為驗。忌生冷鹽醬之物。

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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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朮(四錢半,米泔水浸) 草烏(一錢,去皮) 羌活(一兩) 巴豆(一錢半,去皮、心、膜油另研) 杏仁(二十一個,去皮、尖,面炒,另研) 為末,麵糊丸,桐子大,每服十一丸,臨臥薑湯下。忌鹽、醬、房事、發病之物百日,此藥極驗。

一方

用黑雄豬肚一個,先以茶湯清油洗淨,用活哈蟆三個,每個口內放銅錢一文,銅錢上安胡黃連末少許,將蛤蟆活裝入肚內,兩頭俱扎住,勿令走氣,以文武火煮一日,次日五更取出蛤蟆,去皮、腸、肝不用,余肉連豬肚一同撕砰食盡,以好酒咽下。忌鹽、醬、雞、鵝、魚、面、羊肉滯氣之物,宜食豬肉、鴨。

錦囊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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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洗囊腫神效。

連須蔥白頭(二十一根,不必洗淨,去土) 川椒(一兩) 麥芽(一兩,炒焦) 地膚子(一兩) 四味煎湯,淋洗囊上良久,次日再洗,以消為度。

塗臍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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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腫,小便澀少。

豬苓 地龍(生) 針砂(醋煮) 甘遂(各等分) 為度,蔥汁研,成膏,敷臍中一寸濃,以帛縛之,水從小便出為度,日易二次。

一方

專治蠱症。

甘遂(一兩) 廣木香(一兩) 為末,每服一錢五分,用豬腰子一個,竹刀劈開,去筋膜,摻藥在內,薄荷裹定,外裹濕紙(煨)熟,臨臥細嚼,溫酒下,利去黃水為度,再服後藥三劑。

人參白朮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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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三錢五分) 白朮(二錢) 茯苓(二錢) 檳榔(二錢) 黃 (二錢) 當歸(二錢)生地(二錢) 水煎食前服。凡治鼓疾,一瀉三補,無不應驗。

十皮五子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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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切鼓腫脹,並氣虛中滿,單腹脹。

茯苓皮 草果皮 牡丹皮 地骨皮 五加皮 大腹皮 甘草皮 菟絲子 大腹子 車前子 生薑皮 木通皮 木瓜皮 紫蘇子葶藶子 水煎服之。如要斷根者,將十五味藥等分為細末,各一錢五分,用雄豬肝一個,不下水者,先將溫水煮一滾,取出用竹尖鑽孔數個,入藥在內,蒸熟切片,搗蒜蘸食之,不過一二個,永不發也。

一方

治水腫尿澀。

用馬蘭同黑豆、小麥,酒水煎服。

調中健脾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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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單腹脹,及脾虛腫滿,膈中閉塞,胃口作痛,並皆神效。不傷元氣,頗有大益,勿輕視之。

人參(二兩) 黃 (二兩,蜜炙) 陳皮(三兩,鹽水拌炒) 白朮(黃土拌炒) 白茯苓(二兩) 白芍藥(二兩半,火煨) 半夏(三兩,湯泡七次) 蒼朮(二兩,米泔浸一宿一兩) 澤瀉(二兩,炒) 香附米(三兩,童便浸一宿) 黃連(二兩半) 吳茱萸(水浸一宿,炒) 沉香(六錢,另研,不見火) 紫蘇子(一兩半,炒) 蘿蔔子(一兩半,炒)草豆仁(一兩半,酒拌炒) 薏苡仁(三兩,炒) 五加皮(一兩,炒) 山楂肉(三兩,炒) 栝蔞( ,一兩。 栝蔞法,用大栝蔞二個,鏤二孔,每個入川椒三錢,多年糞二錢,敲米粒大,俱納入栝蔞內,外以綿紙糊好,再用細紙斤鹽泥封固,曬乾,入火內, 通紅為度,取出,揀去泥,連黑皮一併入藥) 共為細末,煎荷葉大腹皮湯,打黃米糊丸,如梧子大,每服百丸,日進三次,白湯下。

一方

治血鼓,腹如盆脹。

三棱(煨) 莪朮 乾漆(炒煙盡) 牛膝(酒洗) 虻蟲(糯米妙) 琥珀 肉桂 砂 水蛭(鍛石炒赤) 大黃(各等分) 為末,用生地黃自然汁,和米醋調勻為丸,如桐子大,每服十丸,空心溫酒送下,童便下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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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脹而名蠱者,取若蟲侵蝕之義也。然方書有曰∶凡聚蟲蛇雜類盛之以器,令相啖食至盡,餘存其一,此名為蠱。最能變化,或隨飲食入腹,食人五臟,急者刺痛卒死,緩者漸深羸瘦,更有誤食蜈蚣物中毒,舌退場門外而不收,識者以雞血塗舌根上即收。

方脈噎膈翻胃關格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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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膈、翻胃、關格三者,名各不同,病原迥異,治宜區別,不可不辨也。噎之為病,飲食到口,咽喉之間,咽嗌不下,隨即吐出,自噎而轉,故曰噎,其槁在於吸門,吸門者,會厭之間也。病在上焦,多屬胃脘枯燥,血液衰少,是陰虧火旺之病也。鬲之為病,如飲食下咽,至膈不能直下,乃徐吐出,自膈而轉,故曰鬲,此膈膜之膈,而非隔截之隔也。其槁在於賁門,賁門者,胃之上口也,病在中焦,多屬憂思恚怒,以致痰氣鬱結於上膈,或構難釋之苦思,而結脾中之生意者,是懷情之病也。丹溪曰∶惟男子年高者有之,少無噎膈,其反胃之為病,飲食倍常,食已下膈,而入於胃中,因下脘不能腐熟化運,或朝食暮吐,或暮食朝吐,或積至日余,脹悶難忍,復吐原物,完谷不化,自胃之下脘翻倒而出,故名翻胃。其槁在於幽門,幽門者,太倉之下口也。病在下焦,雖屬胃病,而實由命門火衰,腎經虛寒之病也。凡男女老小皆有之。其關格者,粒米不欲食,渴喜茶水,飲之少頃,即吐出,復求飲復吐,飲之以藥,熱藥入口即出,冷藥過時而出,大小便秘,名曰關格。關者,二便俱秘,下不得出也。格者,吐逆水漿,上不得入也。惟女人多有此症,是陰陽易位,故上下同病,關無出之由,格無入之理,急化難從緩治,實者暫通,即補虛者,峻補為攻,蓋由陽氣在上中焦,氣不升降耳。

噎膈多起於血液枯涸,挾郁而成,蓋氣鬱則結滯,而痰橫膈中,所以多吐痰水也。

膈者謂膈在心下,上下不通,若格拒之狀,始則結於喉嚨,覺有所礙,吐之不出,咽之不下,由氣鬱痰搏而然,久則漸妨飲食,而為噎膈也。噎者,飲食之際,氣卒阻滯,飲食不下,而為噎也。

節齋曰∶膈噎翻胃之症,因火而成,其來有漸,病源不一,有因思慮過度,而動脾火者;有因忿怒過度,而動肝火者;有因久食煎炒,而生胃火者;有因淫慾忘返,而起腎火者,蓋火氣炎上,熏蒸津液,成痰,初則痰火未結,咽膈乾燥,飲食不得流利,為膈為噎,久則痰火已結,胃之上脘不開,飲食雖進,停滯膈間,須臾便出,謂之嘔吐。

至於胃之下脘不開,飲食雖進,停滯胃中,良久主出,謂之翻胃。丹溪雲∶年高者不治,蓋少年氣血未虛,用藥劫去痰火,病不復生,年老氣血已虛,用藥劫去痰火,雖得暫愈,其病復作,所以然者。氣虛則不能運化而生痰,血虛則不能滋潤而生火也。切不可用香燥之藥,若服之必死,宜薄滋味,蓋其症屬熱而燥,倘藥又香燥,則散氣耗血,且濃味則助火生病,不亦益助其病乎,所以並宜忌之。

養葵曰∶噎膈,丹溪謂之得七情六淫,遂有火熱炎上之化,多升少降,津液不布,積而為痰為飲,被劫時,暫得快,不久復作,前藥再行,積成其熱,血液衰耗,胃脘干槁,妨礙道路,其槁在上,則近咽之下,水飲可行,食物難食,食亦不多,名之曰噎。其槁在下,則與胃為近,食雖可入,難盡入胃,良久復出,名之曰膈,亦曰反胃。

大便秘少,若羊矢然,必外避六淫,內節七情,飲食自養,滋血生津,以潤腸胃,則金無畏火之炎,腎有生水之漸,氣清血和則脾氣運健,而食消傳化矣。丹溪之論甚妙,但噎膈翻胃,分別欠明,獨喜其「火熱炎上之化,腎有生水之漸」二句,深中病源,惜其見猶未真,以潤血為主,而不直探乎腎中先天之原,故其立方,以四物牛羊乳之類,加之竹瀝、韭汁、化痰化瘀,皆治標而不治本也。豈知《內經》惟曰∶三陽結謂之膈,三陽者,大腸、小腸、膀胱也。結謂結熱也。大腸主律,小腸主液,大腸熱結則津涸,小腸熱結則液燥,膀胱為州都之官,津液藏焉。膀胱熱結,則津液竭,然而三陽何以致結熱,皆腎之病也。蓋腎主五液,腎主二便,與膀胱為一髒一腑,腎水既干,陽火偏盛,熬煎津液,三陽熱結,則前後閉澀,下既不通,必反於上,直犯清道,上沖吸門,喉咽所以噎食不下也。何為水飲不入,食物難下,蓋食入於陰,長氣於陽,反引動胃口之火,故難入水者陰類也。同氣相投,故可入口吐白沫者,所飲之水,沸而上騰也。糞如羊屎者,食入者少,渣滓消盡,腸亦干小而不寬大也。此症多是男子年高五十以外得之,又必其人不絕色慾,蓋老人天真已絕,只有孤陽,大宜養陰為主,王太僕雲∶食入即出,是無水也。食久反出,是無火也。故噎澀大都屬熱,反胃大都屬寒,無水者,壯水之主,無火者,益火之源。褚侍中雲∶上病療下,直須以六味地黃丸料,大劑煎飲,久服可挽於十中之一二,又須絕嗜欲,遠房幃,薄滋味可也。若曰溫胃,胃本不寒,若曰補胃,胃不虛,若曰開郁,則香燥之品,適以助火,若欲下以承氣咸寒,則損胃,津液愈竭,無如補陰,焰光自滅也。

膈病最難療治,蓋欲健脾理痰,恐燥劑有妨於津液,方欲養血生津,恐潤劑有礙於中州,若泥於舒郁快膈,則辛香助火,胃汁速干,去死不遠矣。故東垣謂吐有三證,氣積寒也,上焦吐者,從氣,食則暴吐者是也。中焦吐者從積,或先痛後吐,或先吐而後痛者是也。下焦從寒,脈沉而遲,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小便利,大便秘者是也。法當通其閉,溫其寒,專治下焦,散其寒,徐以中焦藥和之而愈。蓋命門火衰,釜底無薪,不能蒸腐,胃中水谷,腹中脹滿,不得不吐,所謂食久反出,是無火也。須用益火之源,先以八味地黃丸,補命門火,以扶脾土之母,徐以附子理中湯,理中焦萬舉萬全,不知出此,而徒以山楂神曲,平胃化食,適以速其亡也。又老人膈噎之病,由於血液枯槁,中州失轉運之權,而不能榮養乎臟腑,故脈見緩弱而漸沉遲,此正氣日漸衰微之象也。然所以能少延歲月者,以尚存一線中和之氣,猶必待油干而燈始盡耳。醫者,自當保其真氣,勿使疏泄,潤其枯澀,勿使壅塞,常使氣能生血,庶能終其天年。

丹溪所以有諸乳諸汁之治也。今人加以化痰破氣之藥,謂病生於鬱結,而驟開之,或得效於頃刻,終必至乾枯委頓而斃。蓋陽明多血多氣,為水谷之海,能受其新,方易其陳,非若少壯者,去其陳而已,無餘事,必藥餌以去其病,靜攝以還其元,蓋書以為神思間病,謂養其神,清其思,而後津液歸聚於胃中,譬如天朗氣清,血水之朝宗者,自無風波振撼之憂,不觀之膈噎之人,其水飲可受,食物難入,緣陰氣銷亡,不得不求助於同類耳。

夫反胃本於血液干槁,故莫如養血,養血又莫如滋水,水旺而津液自生,腸胃之傳道,得其職矣。又雲∶嘔吐屬於胃脘虛寒,故莫若辛溫,辛溫則莫如補火,補火而命門氣暖,胃海之水谷可腐熟矣。故八味六味,誠治反胃之要藥,惟趙獻可能獨窺其秘。

噎病,本於精血枯稿,憂思鬱結,津滋血液,不能下潤,而噎,故一見飲食便心中噎塞,機先病也。本無形之真氣受病,故其治當以培真氣為主。又曰∶本於腎虛,任用為病,氣弱血枯,思慮勞役。而成,氣弱則運化不開,血枯則道路閉塞,人之任脈,上循咽嗌,自胃三脘直下,腎虛則任脈不潤丹田,元陽之氣,而無溫暖蒸腐之功,由是中焦失傳運潤下之化,而成噎矣。故其治專以滋陰為主。

得藥不反,雖思飲食,切勿便與粥飲,及諸飲食。惟每日人參五錢,陳皮二錢,老黃米一兩,作湯細啜,以泄胃氣,覺稍安,漸漸加人參,旬日半月間,方可小試陳米飲糜粥,蓋倉廩未固,不宜便貯米谷,常見即食粥飯者,遂致不救。虛而胃液干,噎食不下,譬如人吃乾物,則梗噎難下,必以茶湯潤之乃可,其理易見,用生薑汁,白蜜牛酥各五兩,人參末、百合各二兩,重湯煮膏,時進半匙,津下則脾胃漸開,最忌肥甘粘膩,恐復傷胃也。或少用白鯗牛鴨清湯,以助胃氣,又有積血停內,而致者,當消息逐之,大便澀者難治。痰多者不必治痰,補以化之。口吐白沫者,不治,胸腹嘈痛,如刀割者死。年高者不治。糞如羊屎者不治。

關格者,《內經》以脈論,而非言病也。自仲景創其論,而諸家俱以關格為病名矣。

如《經》曰∶人迎四盛以上為格陽,寸口四盛以上為關陰,人迎與寸口俱盛四倍以上,為關格,關格之脈羸,不能極於天地之精氣則死,而景岳亦以為人迎獨盛者病在三陽之腑,寸口獨盛者,病在三陰之髒,關格者,陰陽偏盛之極,為孤陽之逆候實真陰之敗竭也。論脈論病,議雖不同,而陰陽偏絕,為關為格之害則一顧名求義,便可以得病之情矣。

關則不得小便,甚熱之氣,熱在下焦,閉塞不便也,格則吐逆,甚寒之氣,寒在胸中,遏絕不行也。關格者,謂膈中覺有所礙,欲升不升,欲降不降,欲食不食,寒熱上下不通,此為氣之橫格也。必用吐提其氣之橫格,而不必在出痰也。有痰宜吐者,二陳湯吐之,吐中便有降。有中氣虛不運者,補氣藥中升降之。

關格者,忽然而來乃暴病也。大小便秘,渴飲水谷,少頃則吐,又飲又吐,唇燥眼珠微紅,面赤或不赤,甚者或心痛,或不痛,自病起粒米不思,滴水不得下胃,飲一杯吐出杯半,數日後,脈亦沉伏,此寒從少陰腎經而入,陰盛於下,逼陽於上,謂之格陽之症,名曰關格。關格者,不得盡其命而死矣,須以仲景白通湯,用《內經》寒因熱用之法,《經》曰∶若調寒熱之逆,冷熱必行,則熱藥冷服,下咽之後,冷性既除,熱性始發,由是病氣隨愈,嘔吵皆除,情且不違,而致大益,此和人尿豬膽汁咸苦寒之物,於白通湯中,要其氣相從,可去拒格之寒也。服藥後脈漸出者,生,脈乍出者,死。陶節庵殺車槌中有反本回陽湯,極妙,愈後須八味丸常服。又有一種肝火之症,亦嘔而不入,但所嘔者酸水,或苦水,或青藍水,惟大小便不秘,亦能作心痛,此是火郁木郁之症,木郁則達之,火郁則發之,須用茱連濃煎,細細呷之,再服逍遙散而愈,愈後須以六味調理。

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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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逆者,四肢厥逆也。治里寒外熱,面赤煩躁,乾嘔脈微欲絕。

附子(一枚,生用) 乾薑(一兩) 甘草(炙,二兩。)

回陽返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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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盛格陽,即四逆湯,加生脈散、陳皮。

白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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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陽通脈。即四逆湯,除甘草,加蔥四莖,再加人尿、豬膽汁,名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

古方逍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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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虛肝燥,骨蒸勞熱,咳嗽潮熱,往來寒熱,口乾便澀,月經不調。

柴胡(一錢) 薄荷 當歸(一錢) 白芍(一錢) 陳皮 甘草(五分) 茯苓(一錢) 白朮(炒,一錢) 姜棗水煎服。加丹皮、梔子名八味逍遙散。治怒氣傷肝,血少目暗。

一方

治翻胃,用韭菜汁二兩,牛乳一盞,生薑汁半兩,和勻溫服。

人參利膈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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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胸中壅塞,痰咳喘滿,推陳致新,膈氣之聖藥。

木香 檳榔(七錢五分) 人參 當歸 藿香 大黃(酒浸) 甘草 濃朴(姜制)枳實(各一兩) 為末,水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溫水送下。

錦羹秘授西洋藥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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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治膈食翻胃,一切痢疾、水瀉等症,立效。

紅豆蔻(去殼) 肉豆蔻(面裹煨,用粗紙包壓去油) 白豆蔻(去殼) 高良姜(切片,焙) 甜肉桂(去盡粗皮) 公丁香 各研淨細末,戥准五分。先用上白糖霜四兩,水一飯碗,入銅鍋內煎化,再入雞子清二個,煎十餘沸,入干燒酒一斤,離火置穩便處,將藥末入鍋內打勻,以火點着燒酒,片刻隨即蓋鍋火減,用紗羅濾去渣,入瓷瓶內,用冷水冰去火氣,隨量多少飲之。

一方

治噎食,用碓嘴上細糠,蜜丸,如彈子大,每服一丸,噙化津液咽下。

又方

用杵頭糠,布包,時時拭齒,另煎湯,時時呷之,即效。

代赭旋復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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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發汗。若吐若下解後,但胃氣弱而不和,虛氣上逆,故心下痞硬,噫氣不除。噫氣,即俗所謂噯氣也。周揚俊曰∶予每借用此方,以治反胃、噎食、氣逆不降者,神效。

旋復花(即金沸草,三兩) 代赭石(一兩) 人參(二兩) 甘草(三兩) 半夏(半升) 生薑(五兩) 大棗(十二枚) 此足陽明藥也。成氏曰∶硬則氣堅,旋復之咸,以 痞,硬怯則氣浮,代赭之重,以鎮虛逆。代赭色赤體重,又能養陰血止反胃等症,辛者,散也。

生薑之辛,以散虛痞。甘者,緩也。人參、甘草、大棗之甘,以補胃弱。

大半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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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肥人痰盛,胃反嘔吐。

半夏(湯洗,五錢) 人參(三錢) 白蜜(三錢) 水二鍾,和蜜揚之,二百四十遍,煎至八分服。

滋血潤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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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血枯及死血在膈,大便燥結。

當歸(酒洗,三錢) 芍藥(煨) 生地黃(各一錢五分) 紅花(酒洗) 桃仁(去尖、皮,炒) 大黃(酒煨) 枳殼(炒,各一錢) 水鍾半,煎七分,入韭汁半酒鍾服。一方,柿餅燒灰存性,酒下一錢,數服即效。一方,甘蔗汁二碗,薑汁一碗,每服一碗,日三服,即不吐。一方,雄豬肚烘乾,為末,每三錢,酒下。一方千葉白槿花,陰乾,為末,老米湯,調送一錢,日服三四次,頗有效。

一方

用蘆根五兩,水二杯,煎一杯溫服,時時呷之,尤效。

方脈吞酸噯氣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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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酸者,木氣鬱而不伸,痰飲因而阻塞,濕熱鬱積於肝而出,伏於肺胃之間,患者必戒忿怒, 食菜蔬,以自養為妙,蓋莫不由中官清氣鬱滯,敗痰停飲宿食,醞造而成也。所用之藥,宜二陳加炒吳茱萸,順其性而折之,此反佐之法,尤須以炒黃連為君,蒼朮茯苓之類,皆不可缺。有因濕熱在胃,飲食入胃,濕熱郁遏,其食不得傳化。

而為酸,如谷肉在器,則作酸也。故脾傷是其本,痰火是其標。亦有鬱氣傷脾者,實則古方逍遙散,虛則歸脾湯,加減服之。

凡中脘有飲,則嘈有宿垢則酸,然吐酸《素問》為熱,東垣又言為寒,何也?蓋吐酸與吞酸不同,吐酸是吐出酸水,吞酸乃平時津液隨上升之氣,鬱積而成,鬱積之久,濕中生熱,故從木化,遂作酸味,非熱而何?其有積之既久,不能自涌而出,伏於肺胃之間,咯不得上,咽不得下,肌表得寒,則內熱愈郁,而酸味刺心,肌表溫暖,腠理開發,或得香熱湯丸,津液得行,亦得暫解,非寒而何?言熱者,言其本,言寒者,言其未也,凡病屬熱,有用寒藥,獨酸症,當兼熱藥以從治。喻嘉言曰∶甘溫除熱瀉火之法,施於作酸者,其酸轉增,用必無功,故驅其酸,而返其甘,惟有用剛藥一法,剛藥者,氣味俱雄之藥,能變胃而不受胃變者也。

噯氣者,即噫氣也。胃中有鬱火,膈上有稠痰,皆脾不運,濁氣阻塞也。又雲∶噫氣吞酸,此系食郁有熱火,氣衝上,宜黃芩為君,南星、半夏、陳皮為佐。

一方

吳茱萸(一兩,去枝、梗,煎少時,浸半日,曬乾) 蒼朮(米泔浸) 黃連(一兩,陳壁土炒,去土) 黃芩(一兩,如上土炒) 陳皮(各一兩) 或加桔粳一兩,茯苓一兩,為末,神曲糊丸,綠豆大,每服二三十丸,時時津液下。

黃連清化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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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一兩) 吳茱萸(浸炒,一錢) 桃仁(三十四個,研) 陳皮(五錢) 半夏(一兩五錢)

為末,神曲糊丸,綠豆大,每服百丸,薑湯下。

加味平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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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吞酸,或宿食不化。

蒼朮(一錢) 陳皮(八分) 甘草(二分) 神曲(炒) 麥芽(炒) 濃朴(各七分) 上咀,每服五錢,生薑三片,水煎服。

一方

治噯氣。

南星(五錢) 半夏(五錢,制) 軟石膏(六錢) 香附(一兩) 上作丸,或作湯服之。一方有炒梔子五錢。

方脈呃逆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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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書或作 逆,或作噦氣。

呃逆有因痰阻氣滯者,有因血瘀者,有因火郁者,有因胃熱失下者,此皆屬實。有因中氣大虛者,有因大下胃虛,陰火上沖者,此皆屬虛。然戴復庵曰∶熱呃惟傷寒有之,他病暴起,多屬寒也。半夏生薑湯最妙。 呃在中焦,谷氣不運,其聲短小,得食即發。呃在下焦,真氣不足,其聲長大,不食亦然。寒熱虛實,治法不一,古人治陰呃,每用桂附、乾薑、吳茱萸、丁香、茴香諸辛熱藥,多有收效者,治陽呃,用橘紅竹茹湯。《玉機微義》曰∶呃逆本由陰氣已虛,陽火暴甚,直衝而上,出於胃,入於肺,而作聲。東垣用涼藥者,所以瀉熱降火也。若陰症呃逆,以陰氣先消,陽火亦竭,浮於胸中,亦欲散也。故不用寒藥,而反用溫藥養胃,留其陽氣胃氣一和,陽生則陰長也。大凡咳逆,脈散者不治。產後呃逆,此惡症也。急灸男左女右期門穴,極效,期門穴在乳下黑盡一指處是也。

丁香柿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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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久病呃逆,因於寒者。

丁香 柿蒂(二錢) 人參(一錢) 生薑(五片。)

此足陽明少陰藥也。丁香泄肺溫胃而暖腎,生薑去痰開郁而散寒,柿蒂苦澀而降氣,人參所以補真氣,使得展布也。火呃亦可用者,蓋從治之法也。

橘皮竹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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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久病虛羸,嘔逆不已。亦治胃虛呃逆。

橘皮 竹茹 人參 甘草 半夏 麥冬 赤茯苓 枇杷葉 加姜棗煎。

此足陽明藥也。胃火上沖,肝膽之火助之,肺金之氣,不得下降,故嘔。竹茹、枇杷葉、麥門冬皆清肺而和胃,肺金清則肝氣亦平矣。二陳所以散逆氣,赤茯所以降心火,生薑嘔家之聖藥,久病虛羸,故以人參、甘草、大棗,扶其胃氣也。又《金匱》橘皮竹茹湯,亦治呃逆。

橘皮(二升) 竹茹(二升) 人參(一兩) 甘草(五兩) 生薑(半斤) 大棗(三十枚。)

又一法,凡呃逆不止,用紙捻刺鼻中,得嚏即止。

方脈噎塞痞悶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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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曰∶堵塞咽喉,陽氣不得出者,曰塞。陰氣不得下降者,曰噎。初起七情鬱悒,氣不得暢,而胸膈迷悶也。其痞滿者,非痞塊之痞,痞與否同,乃胸腹炮悶,而不舒暢也。本皆氣病,但噎塞乃氣滯初起之端,而痞悶乃久滯不散之象。丹溪曰∶痞滿與脹滿不同,脹滿內脹,而外亦有形,痞則內覺痞悶,而外無形,蓋由陰伏陽畜,氣血不運而成,位於心下填滿痞塞耳。有因誤下以致里氣虛邪,乘虛而入於心之分野者。有因食飲痰滯,不能營運,而作病者。有因濕熱太甚,土乘心下,而為痞者。古法用芩連枳實之苦以泄之,濃朴半夏生薑之辛以散之,參術甘溫以補之,茯苓澤瀉之鹹淡以滲之,皆為要藥,如脾氣虛弱,轉運不調,飲食不化,而作痞者,則以補為消,健運一得,虛痞自除矣。痞挾血而成窠囊,用桃仁紅花香附大黃之類。

東垣曰∶痞滿皆血症也。下多亡陰,謂脾胃水谷之陰亡也。心主血,心虛而邪陷於血之分,故致心下痞,宜理脾胃,以血藥治之,若全用氣藥,則痞益甚,而復下之氣愈下降,必變中滿鼓脹矣,用氣藥治痞而不效者,未明此理也。

清陽出上竅,故上滿者,為氣而非物,濁陰出下竅,故下滿者,為物,而非氣,俱是熱病,惟冷結膀胱,少腹滿一症,為寒,有手足厥冷為可辨。

橘連枳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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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脾和胃,瀉火消痰。

白朮(三兩,去梗) 枳實(一兩,去瓤麩炒) 陳皮(一兩) 黃連(一兩,酒浸、炒)

為末,荷葉煮湯,打米糊為丸,白湯食後下五十丸。

按∶易老枳術丸方,用白朮二兩補脾,枳實一兩消痞,取其補多消少。至東垣加橘皮一兩以和胃,名橘皮積術丸,則補消相半也。今更用白朮三兩、枳實一兩、陳皮一兩、黃連一兩,名橘連幟術丸,仍補多消少,又兼清熱也。丹溪雲∶心下痞,須用枳實、炒黃連是也。

平補枳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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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中補氣血,消痞清熱。

白朮(三兩) 白芍藥(一兩五錢,酒炒) 陳皮 枳實(去瓤麩炒) 黃連(酒浸、炒,各一兩) 人參 木香(各五錢) 為末,荷葉煮濃湯,打米糊為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加至六七十丸,食遠米湯下。

方脈嘈雜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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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者,俗名心嗜。似飢非飢,似痛非痛,而有懊 不寧之狀,乃痰因火動,治痰為先,姜炒黃連,及山枝、黃芩、星半、陳皮之類。如眩暈嘈雜,若非中氣不足,亦是火動其痰,或六君子湯,或二陳湯加芩連。若嘈雜不喜食者,是濕痰氣鬱,及肥人嘈雜,並用二陳少加撫芎、蒼朮、白朮、香附以補脾而兼舒郁化痰。若心嘈索食者,是胃虛有火也,宜用白朮、黃連、陳皮作丸,白湯下之乃安。

淋症大小總論合參(附莖衄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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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者,小便淋瀝,欲去不去,不去又來。《經》曰∶脾受積濕之氣,小便黃赤,甚則淋,此言濕傳膀胱而成淋也。又曰∶風火郁於上而熱,其病淋,此言熱傳膀胱而成淋也。《內經》言∶淋無非濕與熱而已,然有因忿怒,有因醇酒,有因濃味,大人則更有因房勞者。忿怒者,氣動生火也。醇酒濃味者,釀成濕熱者。房勞者,陰虛火動也。

故諸淋,皆腎虛為本,而膀胱生熱也。蓋腎與膀胱為表里,凡水入小腸,則通於胞,行於陰而為溲。若腎氣不足,熱入膀胱,故水道澀而不利,欲出不出,淋瀝不斷,臍腹急痛,蘊作有時,或如豆汁膏血,甚有窒塞其間,令人悶絕者。凡小腸有氣,則小便脹,有血,則小便澀,有熱,則小便痛。更有腎虛氣弱,囊中受寒夾冷,而小便淋瀝者,其候必先寒戰,而後溲便,蓋冷氣與正氣交爭,冷氣勝則寒戰,而成淋,正氣勝,則戰解而得便矣。然淋有五,石膏勞熱血是也。石淋者,蓋腎主水,為熱所乘則化為石,正如湯瓶久在火中,底結白鹼也。若遇小便,則莖中痛,不能流利,痛引膀胱里急,其砂石乃從小便而出,甚有痛急昏悶,遍身有汗而後醒者;膏淋者,小便有肥脂如膏,浮於小便之上,此因腎虛不能制其肥液,而下行也;勞淋者,所因有二,若因勞倦而作者,屬於脾虛也。強力入房者,屬於腎虛也;熱淋者,三焦有熱,熱氣傳腎,流入於胞,溺黃而澀,間有鮮紅同來者;血淋者,熱之極也。蓋心主血,外行經絡,內行臟腑,若熱盛搏血則失其常道,心與小腸,為表里,乃下流而入於胞,與便齊出,則為血淋,脈必數而有力,若血色黑黯,面色枯白,尺脈沉遲,此屬下元虛冷也。若小腹硬滿,莖中作痛欲死者,此血瘀也。然尿血而痛者為血淋,若尿血而不痛者,則又為溺血也。五淋之外,更有氣淋、冷淋、虛淋、肉淋之別,實同候而異名,總不外乎水火不交,心腎氣鬱,遂使陰陽乖舛,清濁相於,自清而濁、自柔而堅,自無形而有形,要皆一火之化,猶水煮為鹽,豈真有砂石出於水髒之內哉!治法並宜開郁行滯,破血滋陰,疏利小便,清解邪熱,調平心火,心清則小便自利,心平則血不妄行,切弗誤加補劑,姑息,蓋氣得補則愈脹,血得下則愈澀,熱得補則愈盛,源泉欲遏,厥潰更深矣。然通淋者,更宜清肺,蓋肺為生水之源也。其藥加鬱金琥珀,開郁藥也。青皮木香,行氣藥也。蒲黃牛膝,破血藥也。黃柏生地,滋陰藥也。若內痛腰曲,無淚乾哭,上唇焦干,腳冷額汗者,此小腸氣痛也。當用疝門之藥,如橘核、青皮、茴香之類。若小便尿血而不痛者,此為莖衄也。當用清利膀胱溺血之藥,如山梔、小薊、琥珀、歸尾生地、牛膝之類,務使臟腑和平,其血不治自愈。一加止遏,即為痛為淋矣,淋證無出於熱,大法流行滯氣,疏利小便,清解邪熱,調平心火,然有隔二隔三之分,如膀胱有熱不渴,則宜瀉膀胱火,乃正治也。如口渴而肺燥,不能生水,宜清金,此隔二也。如脾濕不運,而清氣不升,故肺不能生水,則當燥脾滲濕,宣揚胃氣,此隔三也。大忌發汗,以陰虛故耳。亦忌補氣,以脹滿故耳。又當分在氣在血,渴者在上焦氣分,宜黃芩、茯苓、澤瀉、燈心、瞿麥、 蓄淡滲之劑,以降肺金之火,以清膀胱之源。不渴在下焦血分,宜知毋、黃柏、牛膝、發灰、茅根行血之劑,以補腎水之源。色慾過度,或體瘦之人,日久不愈,屬虛火,坎離丸主之。色白氣虛,小水不通,宜吐,病在下,取之上也,清心蓮子散主之。一老人氣虛,不能施化,補中益氣湯,加淡滲。有虛勞汗多而赤澀者,卻是五內枯燥,滋腴既去,不能生津,不宜過通小便,竭其腎水,惟當溫養潤肺,並諸失精血,及患癰毒人,或有便赤之證,亦是枯竭不潤之故,並宜前法。至於不通為閉,《經》雲∶肝足厥陰之脈過陰器,所生病者,閉癃;又雲∶督脈者,女子入系廷孔,(廷,正也,直也,言正中之直孔,即溺竅也。)其孔,溺孔之端也。(女人溺孔在前陰中橫骨之下也。孔之上際,謂之端,乃督脈外起之所,此雖以女人為言。然男子溺孔亦在橫骨下中央。)其男人循莖下至纂,與女子等,此生病不得前後。(莖,陰莖也。不得前後,二便俱團也。此雖督脈所生而實亦沖任之病,蓋此三脈皆由陰中而上行,故為病如此。)又雲∶膀胱不利為癃,不約為遺溺。(不約者,不能約束收攝也。)又曰∶實則閉癃,虛則遺溺。

夫閉與癃二證也。新病為溺閉,蓋點滴難通也。久病為溺癃,蓋屢出而短少也,然太陽膀胱,但主藏溺,其主出者,皆肝經及督脈及三焦也,故曰∶氣化則能出,夫氣化者,太陰肺也。

以肺為氣之主,而能生水也。若肺燥不能生水,氣化不及州都矣。脾為肺之母,濕不運而精不升,不能生水之源,要皆熱盛,而氣不能通調也。夫腎肝在下,地道也。心肺在上,天道也。脾胃居中,氣分之交也。故天之陽絕,而不交於地者,白露不下,人同乎天,其在上之陽,不交於陰,則在下之陰,無以為化,小便其能出乎,史國信曰∶若欲便清,先分肝火,以其失疏泄之職也。然肝火之旺,更由於癸水之失養也。故有實熱者,非與純陰之劑,則陽無以化,有大虛者,非與溫補之劑,則水不能行。《別錄》雲∶小便不利,審是氣虛,獨參湯,如神。《集驗》雲∶中焦氣不升降,為寒所隔,惟服附子,小便自通,丹溪以吐法通小便,如滴水之器,使上竅開,而下竅之水自出焉。然病源霄壤不同,治法亦貴揆情處變,豈可概以清熱疏肝導水為事乎?

脈盛而大實者,生。虛小而澀者,死。下焦氣血干者,死。

車前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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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諸淋,小便痛不可忍。

車前子(半兩) 淡竹葉 赤茯苓 荊芥穗 燈草(各二錢) 作二服,水煎服。

一方

治血淋,諸熱淋。

山茵陳 淡竹葉 木通 山梔子 滑石 甘草 豬苓 瞿麥 燈心 水煎。如大便閉結,加大黃。

琥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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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五淋,沙石淋。

滑石 琥珀(各一兩) 木通 當歸 木香 鬱金 竹(各五錢) 為末,每服五錢,空心竹葉煎湯下。

琥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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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五淋澀痛,小便有膿出血。

琥珀 海金砂 沒藥 生蒲黃(各一兩) 為末,每三錢,濃煎,通草湯下,日二服。

一方

用螻蛄七枚,鹽二兩,同於新瓦上,焙乾,研細,溫酒調服一錢即愈。又方,用芒根二莖,銼碎,水一碗,煎半碗頓服,即通。又方,用車前子一兩,以絹袋盛,水煎溫服,立瘥。又方,用地膚子,或莖葉一兩,水煎溫服,即北方掃帚秧上子是也。又方,用萱草根一握,搗取汁服,或嫩苗煮食之。

一方

治赤白沙淋。

白枯礬 烏梅肉 二味丸,赤用甘草湯,白用酒下。

參苓琥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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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淋,莖中痛不可忍,相引脅下痛。

人參(五分) 茯苓(四分) 川楝(炒,一錢) 生甘草(一錢) 玄胡索(七分) 琥珀 澤瀉柴胡 當歸梢 青皮 黃柏(各三分) 水煎,空心溫服。

一方

治尿血,用益元散,以甘草升麻煎湯,調服。

又方

用琥珀為末,每服一錢,燈心薄荷調下。

萆釐清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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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膏濁頻數,漩白如清,名曰膏淋。

萆 石菖蒲 烏藥 益智(等分) 甘草梢(減半) 水煎服。

水性就下,故淋瀝不已。燥可去濕,故用菖蒲,烏藥以平濕土之敦阜,益智入腎可納氣歸源,腎水得令則自能閉藏,而小便有節,至於使水道轉入大腸,釐清滲濁者,獨萆之力也,故曰萆 釐清飲。

小薊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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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下焦結熱血淋。

小薊 生 滑石 通草 淡竹葉 蒲黃 藕節 當歸 梔子 甘草水煎,空心服。

丹溪治溺血,用夏枯草,燒存性,研細,空心米飲調服。以此草活血行氣,有補養厥陰血氣之功,蓋前陰屬厥陰也。

當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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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婦人小便出血,或時尿血。

當歸 羚羊角屑 赤芍藥(各半兩) 生地黃(一兩) 刺薊葉(七錢五分) 每服八錢水煎食前通口服。

鹿角膠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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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房室勞傷,小便尿血。

鹿角膠(五錢) 沒藥(另研) 油頭髮灰(各三錢) 為末,用茅根汁打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鹽湯送下。

八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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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心經蘊熱,臟腑閉結,小便赤澀,癃閉不通。五淋並皆治之。

車前子 瞿麥 蓄 滑石 大黃(面裹煨) 山梔 甘草 木通(各一斤) 每服燈心湯下。一方加木香。

五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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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氣不足,膀胱有熱,沙石諸淋。

赤茯苓(六兩) 赤芍藥 山梔子仁(各十兩) 當歸 甘草(生用,各五兩) 條苓(三兩)

每服四錢) 水煎,空心服。

牛膝膏,以牛膝合許,清水濃煎,入麝少許,神治小便不利,莖中痛欲死,及婦人血結堅痛,故牛膝為治淋之聖藥。但虛人當兼以補劑。

方脈小便不通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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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便不通,有氣虛、氣秘、血虛、有痰、有熱,宜各隨症用藥。氣虛則升麻、參;血虛則四物;痰則二陳湯;熱則八正散。氣秘則陳皮、香附之類,各煎與服,後煎渣探吐之,則清升濁自降也。若陽氣虛,而患小便短少,及癃閉者,宜大補元氣,其便自調,不必通利,蓋元陽衰弱,不能運化,以送出小便,故用獨參湯,以取效耳,大便亦然,老年病後,常多犯此,若因痰隔中焦,氣滯於下而然者,用二陳湯,加木香烏藥以運之。

溲溺不通,非細故也。小腹急痛,狀如覆碗,奔迫難禁,期朝不通,便令人嘔,名曰關格,又自不通而斃矣。今人一見此症,卻用五苓散之外,束手待斃,至於鹽熨丹田,螻蛄田螺罨臍之法抑未也。若津液偏滲於腸胃,大便泄瀉而小便不通者,宜五苓分利之。若水停心下,不能下輸膀胱者,亦用五苓滲泄之。若六腑客熱,轉於下焦而不通者,用益元散以清之。若痰氣閉塞,升降不通者,是氣乘載其水也。宜二陳加升麻木通香附,先服後探吐以提之,氣升則水自降下,譬如水注之器,上竅開而下竅通也。若遇腎經陰虛,陽無所附或腎經陽虛,陰無所化而不通者,倘誤用滲利,復傷真陽真陰,多致不救。

幼齡精未通,而欲竇早開,老年精已竭,而復耗,俱致精不出,而內損,二陰枯澀,大小便道牽痛,愈疼則愈便,愈便則愈疼,治須補養,法同勞淋,若再攻下立危。

《經》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又曰∶三焦者,決瀆之官,水液出焉。可見膀胱,但能藏水,必待三焦之氣化,方能出水。有服附子熱藥太過,消盡肺陰,氣所不化,用黃連解毒而通者。有皮焦氣不升降,為寒所隔,服附子而小便自通者。有用茯苓陳皮甘草湯,送下木香、沉香末而通者,此皆氣化之驗也。已上治法,皆有餘之症,謂膀胱中原有水,或為熱結,或氣秘,有水可通而通之也。至於不足之症,乃虛勞汗多,五內枯燥,脂腴既去不能生律,膀胱中原無水積而欲通之,如向乞人而求食,已窮而益窮矣。故東垣分在氣在血而治之,以渴與不渴為辨,如渴而小便不利,此屬上焦,氣分,水生於金,肺熱則清化之源絕矣。當於肺分助其秋令,水自生焉。如天令至秋,白露始降,須用清金之藥,肺得清肅,則水道通調,如生脈散之類,為當。又有脾虛者,蓋因飲食失節,傷其胃氣陷於下焦,《經》所謂脾胃一虛,令人九竅不通,況肺金又籍脾土健旺,以資化源,則清氣得以上升,使歸於肺,而輸下也。用補中益氣湯,以參 甘溫之品,先調其胃氣,以升柴從九原之下而提之,則清升而濁自降矣。清肺者,隔二之治也。補脾者,隔三之治也。東垣虛則補母之妙用,此皆滋後天之化原者如此。如不渴而小便不利,此屬下焦血分,下焦者,腎與膀胱也。

乃陰中之陰,陰受熱閉,塞其下流。《經》曰∶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若淡滲之藥,乃陽中之陰,非純陰之劑,陽何以化?須用滋腎丸,此氣味俱陰,乃陰中之陰也。東垣先生,治一人目睛突出,腹脹如鼓,膝已上堅硬,皮膚欲裂,飲食不下,便秘危急者,精思半夜而得之,以知柏為君,肉桂為引,投之須臾,前陰如刀刺火燒,溺如瀑泉,腫脹遂消,即愈,此是陰虛陽無以化也。至於真陽真陰虛者,東垣未之論,如真陰虛者,惟六味地黃,以補腎水,滋腎丸,又所當禁,恐黃柏知母、苦寒泄水,復傷腎元也。又忌淡味滲泄之藥,恐益涸其津液也。如真陽虛者,須八味丸。褚氏曰∶陰也痿而思色,以降其精,則精不出而內敗,小便道澀如淋,精已耗而復竭之,則大小便道牽痛,愈痛則愈便,愈便則愈痛。戴氏雲∶有似淋非淋,便中有如鼻涕之狀,此乃精溺俱出,精塞溺道,故欲出不能而痛,宜大菟絲子丸,鹿茸丸,戴氏亦得褚氏之法也。至於便秘轉筋,喘急欲死,不問男女,孕婦產後,急用八味丸料煎飲,緩則不救,或疑桂附辛熱,不敢輕用,豈知腎氣虛寒,如水寒冰凍之義,惟得陽和一至,而陰凝便可流通,舍此更有何物,能以直達膀胱,而使雪消春水來耶。更有腸胃之中,中氣餒弱,以致大小便欲行而止。二陰重滯不暢者,此氣虛不能傳送也。惟服獨參湯,氣得充暢,自能宣行二便矣。

有強忍房事,致胞轉不通,非沉香不治,蓋性沉下達,味辛性溫,故多功於下部耳。

有孕之婦,多患小便不通,因胞被胎壓下故耳。宜升舉其氣,或服補中益氣湯,探吐之,仲景用八味丸酒服,或有令孕婦臥於榻上,將榻倒豎起,則胎不壓,而溺通,通後虛者,隨即補之。

婦人久吐,小便不通,頭汗出,乃氣脫也,即死。

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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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暑毒入心,發熱大渴,煩躁便秘,邪在上焦而治在下焦者,使濁陰出下竅而清陽之上焦者,自能宣化矣。心邪不從心瀉,蓋髒無瀉法,髒實而瀉其腑也。通治諸濕,腹滿水飲水腫,嘔逆泄瀉,水寒射肺,或喘或咳,中暑煩褐,身熱頭痛,膀胱積熱,便秘而渴,霍亂吐瀉,痰飲濕瘧,身痛身重,此皆傷濕之見症也。濕勝則脾不運土不能治水,溢於皮膚則腫脹,並於大腸則泄瀉,水停心下則嘔逆,水寒射肺則喘咳,暑先入心故煩渴,肺病則金不能生水,膀胱熱則陽不化陰,故便秘而渴,陰陽不利則霍亂吐瀉,濕勝則身痛身重,總之,下不通利則陰陽不能升降而變症多矣。且功專蕩熱滋燥,導飲生津,故亦為消痞良方。

豬苓 白茯苓 白朮(炒) 澤瀉 桂 為末,每服三錢,服後多飲熱水,汗出而愈。

此足太陽藥也。太陽之熱,傳入膀胱,故口渴而便不通。《經》曰∶淡味滲泄為陽,故用二苓甘淡入肺,而通膀胱為君。水無當於五味,故淡能利水,茯苓走氣分,豬苓走血分,然必上行入肺而後能下降入膀胱也。鹹味涌泄為陰,澤瀉甘咸入腎,同利水道為臣。益土所以制水,故以白朮苦溫,健脾去濕為佐。然膀胱雖藏津液,必由氣化而始能出,故用肉桂辛熱為使。熱因熱用,引入膀胱,以化其氣,使濕熱之氣,皆從小便而出也。若汗下之後,內亡津液而便不利者,不可用之,恐重亡津液而益虧其陰也。然治秘之道有三∶一曰肺燥不能化氣,故用二苓澤瀉之甘淡,以瀉肺而降氣。一曰脾濕不能升精滲濁,故用白朮之苦溫以燥脾而升精。一曰膀胱無陽不能化氣,故用肉桂之辛熱,以溫膀胱而化陰,使水道通利,則上可以止渴,中可以去濕,下可以瀉邪熱也。然五苓利水,何以復能止渴生津?蓋濕熱壅於中焦則氣不得施化,故津竭而小便不通也。用五苓以利去濕熱則濁降清升,而脾能為胃行其津液、故津回而渴止矣。

蒲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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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腎有熱,小便不通。

赤茯苓 木通 車前子 桑白皮(炒) 荊芥 燈草 赤芍藥 甘草(微炒)蒲黃(生) 滑石(各等分) 為末,每服二錢,蔥白柴蘇煎湯,食前調下。

東垣滋腎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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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虛蒸熱,下焦邪熱,口不渴,而小便秘。

黃柏(酒炒,二兩) 知母(酒炒,一兩) 桂(一錢) 蜜丸。

蔥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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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便閉,小腸脹,不急治,殺人。

用蔥白三斤,切細炒熟,絹包分兩袋,更替熨臍下,氣透即通。又法炒鹽半斤,囊盛熨小腹。又法以自爪甲燒灰米飲下。

塗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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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便不通。

大蒜獨顆者(一枚) 梔子(七枚) 鹽花(少許) 上搗爛綿紙上貼臍,良久即通,未通塗陰囊上立通。

八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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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小便不利或不通。

大黃 木通(去皮) 滑石 粉草 瞿麥 山梔 荊芥(各等分) 為末,每一錢,薄荷湯調,食前服。

方脈小便不禁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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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便不禁頻數,古方多以為寒,而用溫澀之藥,殊不知屬熱者多。蓋膀胱火邪妄動,水不得寧,故不能禁而頻數來也。故年老人多頻數,是膀胱血少,陽火偏旺也。治法當補膀胱陰血,瀉火邪為主,佐以收澀之劑,如牡蠣山茱五味之類,不可用溫藥也。

蓋病本屬熱,故宜瀉火,因水不足故火動,而致小便多,小便既多,水益虛矣。故宜補血瀉火以治本,收之澀之以治標,至於小便不禁,出而不覺者,屬虛屬寒,赤者是陰不足,白者是氣虛,而元陽虧極。

丹溪治一老人,患小便不利,因服分利之藥太過,遂致閉塞,點滴不出,此因分降,而清陽之胃氣下陷也。用補中益氣湯,一服而通,但因先多用利藥,損其腎氣,遂致通後,遺尿一夜不止,復急溫補其腎而後已。凡醫之治是證者,未有不用滲利之劑,誰能固其腎氣之虛哉!若有善法丹溪者,已明知其肺虛也,乃以補中益氣湯,送腎氣丸,豈不上下相須,子母並益耶!《靈樞》言∶手太陰之別,名曰列缺,其病虛則欠缺,小便遺失,肺為上焦通調水道,下輸膀胱,而腎又上連於肺,為子母也。母虛子亦虛,自然之理。東垣雲∶小便遺失,肺金虛也。宜禁勞役,安臥養氣,以黃 人參之類大補之,不愈當責之腎。《經》曰∶膀胱不約為遺溺。仲景雲∶下焦渴則遺溺失便;又雲∶下焦不歸,則遺溲,蓋下焦在膀胱上口,主分別清濁溲便,下焦不歸其部,不能約制溲便,故遺溺,如天暖衣濃,則多汗,天冷衣薄則多溺,多溺者寒也。至於不禁,虛寒之甚,非八味九不效。古方如菟絲子丸,鹿茸散,二氣丸俱可選用。戴氏雲∶睡着遺尿者,此亦下元虛冷,小便無禁而然,宜大冤絲子丸,豬胞灸碎煎湯下。凡遺尿皆屬虛,劉河間為熱甚客於腎部,干於足厥陰之經,挺孔鬱結,甚而氣血不能宣通,則痿痹,神無所用,故津液滲入膀胱,而漩溺遺失,不能收禁也。即《內經》淫氣遺溺,痹聚在腎,此系熱症,不可不知。考之薛按∶有因勞發熱作渴,小便自遺,或時閉澀者,作肝火血虛,陰挺不能約制為治,午前補中益氣湯,加山藥山茱,午後六味丸,月余悉退,故不禁之病,雖有熱症亦虛火多而實熱少,倘以虛症誤投瀉火,頃刻危殆;慎之,大抵頻數,尚有虛熱,不禁純屬虛寒也。世治遺失,但知補澀,不知榮衛不調,而使其正氣沖和,連用各行其道,遽以斂劑投之,雖暫止而必復作,要知肺者,主氣以下降,生水以下輸,膀胱者,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水泉不止者,膀胱不能約束也,此兩經者,實為總習,肺虛者為上虛,當補氣,惟補中益氣而已,此治肺虛而救其上源也。不愈,當分以治之。若膀胱虛,則為下虛,當澀脫挾寒者,當溫補,滑脫者,當收澀,挾熱者當清利。有因病淋,多服利藥太過,致溺不禁者,大劑參 少佐熟附。婦人生產,因穩婆損胞,而致小便不禁者,須以參 為君,芎歸為臣,桃仁、陳皮、茯苓為佐,煎以豬羊胞中湯,極飢時飲之,大劑連服,切不可緩,須令氣血驟長,遲則難以成功矣。

妊婦尿出不知,用炙桑螵蛸,益智仁為末,米飲二錢。若脾肺氣虛,補中益氣湯加益智仁。肝腎陰虛,六味丸,若脬中有熱者,加味逍遙散,在老人多由下元不足,嬰兒多由陽氣尚微,不能約束,並宜溫補。

有婦人病後,小便出屎者,此陰陽失於傳送,名大小腸交也。先調陰陽,次為補中益氣。

茯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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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腎俱虛,神志不守,小便淋瀝不禁。

赤茯苓 白茯苓(各等分) 為末,以新汲水,先澄去筋膜控干,別取地黃汁,與好酒同於銀石器內熬成膏,搜和丸,如彈子大,空心鹽酒嚼下一丸。

水芝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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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下焦真陽虛弱,小便頻數,日夜無度。

蓮肉去皮,不拘多少,用好酒浸一宿,豬肚一個,入酒,蓮肉在內,水煮熟,取蓮肉,焙乾,為末,酒糊丸,芡實大,每服五十丸,空心米飲下。

補脬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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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產時傷脬,小便漏出。

生黃絲絹一尺,剪碎,白牡丹根、皮,用千葉者,白芨各一錢,為末,水煮至絹爛如餳,空心頓服,服時不得作聲,作聲即不效。

桑螵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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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陽氣虛弱,小便不禁。

桑螵蛸(三十個,炒) 鹿茸(酥炙) 黃 (各三兩) 牡蠣(煨) 人參 赤石脂(各二兩) 為末,每服二錢,空心粥飲調服。

又方

桑螵蛸(同桑皮炒) 遠志 石菖蒲 龍骨( ) 人參 茯苓 當歸(酒炒)龜甲(醋炙,各一兩) 為細末,參湯調服二錢。

家韭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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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下元虛寒,小便不禁,或成白濁。

家韭子(炒,六兩) 鹿茸(酥炙,四兩) 蓯蓉(酒浸) 牛膝(酒浸) 熟地黃當歸(各二兩) 杜仲 石斛 乾薑(泡) 桂心(各一兩) 菟絲子(酒浸) 巴戟(去心,各一兩五錢) 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百丸,空心鹽湯溫酒任下。

兒科遺尿白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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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遺尿者,乃腎與膀胱俱虛,而冷氣乘之。是以傳送無度,亦有稟受陽氣不足,而胞冷不能約制,其水出而不禁。亦有內虛濕熱,是以不禁遺瀝者有焉。色赤者為血熱,白者氣虛也。更有睡中自出者,謂之尿床。此亦腎虛與膀胱虛冷,至夜屬陰,故小便不禁,睡中自出也。白濁者,其尿白如米泔,由乳哺失節,有傷於脾,致使清濁不分,久則成疳。先赤後白者,心熱也。便下純白者,疳症也。若小兒長大,而有赤白二濁者,其色雖殊,總歸於火。赤濁者,濕熱乘於血分也。白濁者,濕痰流下所致也。又有腎氣虛寒,不能收攝精華,以是尿白如油,光彩不定,凝如膏糊者,久則腎敗成癆。虛而挾熱者,先行分利,虛而挾寒者,惟宜溫補,當以脈候詳之。

雞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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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遺尿。

雞腸(一具,男用雌雞,女用雄雞,燒存性) 牡蠣 茯苓 桑螵蛸(炒,五錢) 桂(去皮) 龍骨(各二錢五分) 為末,仍以雞肫 一具,雞腸一具,燒存性,研細末,每用前藥末一錢,溫酒調化食。

方脈夢遺精滑白濁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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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專主乎熱,以熱則流通也,故用知柏、蛤粉、青黛。若內傷氣血兩虛,不能固守者,當大補氣血以澀之。若思想成病,具病在心,宜安神丸帶補藥。精滑主乎濕熱,黃柏、知母降火,牡蠣、蛤粉燥濕。凡兩尺洪數者,則火動而水不自安,必便濁精遺。若心脈短小者,乃心血虛損,心不能攝腎也。數旬一遺,清之不止為虛寒,遺不滿旬,澀之反甚為郁滯。因夢交而精出者,謂之夢遺。不因夢而自泄者,謂之精滑。耳聞目見,其精自出,名曰白淫。皆相火所動,久則有虛而無寒也。總之,遺精、淋濁,皆心虛而有熱,心火妄動則不能下交於腎,故元精失守也。有肝火強盛,以致莖盛不衰,精出不止,名曰強中,多發消渴、癰疽。

左腎所藏者,精也,真水也。右腎所藏者,氣也,相火也。夢遺精滑之症,由人思想過度,以動心火。心火,君火也。君火出則相火翕然而動,所以激搏真水而疏泄,倘再用燥熱之藥,猶積薪救火矣。惟宜安神養氣,使精與神氣相根據,而自固也。至於收澀滑脫之味,亦謂劫劑,中病則已,不可過投。況龍骨最能涸津,若過服之,晚年發燥熱之所由也。或曰精泄已久,則為寒矣,殊不知,精屬陰也,火屬陽也,陰精虛而陽火愈熾。《經》雲∶陰虛生內熱。未雲陰虛生內寒也。且詳古治夢遺方按,屬郁滯者,居大半。庸醫不知其郁,但用澀劑固脫,愈澀愈郁,其病反甚矣。故治法曰∶夢遺者治其心,精滑者固其真,滿而溢者疏其情,濁而赤者調其經,養其神,心安神寧,火來坎戶,水到離宮,水火交養,遺濁皆清。慕欲不遂,而傷元陰,以致夢遺者,此神思間之火暗動故也。則當從其所欲,與清神中之火,夢遺自止。亦須看人之元氣強弱何如?

若元陽衰弱,而精神不固,致使精滑自遺者,加鹿角霜、牡蠣、鹿茸、鎖陽,多加參、附子以固之。

夢遺精滑,多作腎虛,而用補澀之藥不效,蓋有屬脾胃,飲酒濃味,痰火濕熱者。

夫腎藏精,精之所生,由脾胃飲食化生而輸歸於腎,今脾胃傷於濕熱,內郁中氣,濁而不清,則所化生之精,亦得濁氣,腎主閉藏,陰靜則寧,所輸之精即有濁氣,則邪火擾動,腎中水不得寧靜,故遺而滑,此症與白濁同。丹溪論,白濁為胃中濁氣,下流滲入膀胱也。其有色心太重,妄想過用而遺滑者,自從心腎治之。

夢遺者,治以腎肝為主。《準繩》曰∶病之初起,亦有不在肝腎,而在心肺脾胃之不足者,然必傳於肝腎,而精乃走也。故心腎為水火之髒,法天生地施化成之道,藏精藏神,為五臟之宗主,若由他髒而致腎之泄者,必察四屬,以求其治。《經》曰∶陰陽之要,陽密乃固,陽強不能密,陰氣乃絕,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神乃絕。所謂陽強者,肝腎所寄之相火強也。陰絕者,腎中所藏之真陰絕也。腎為陰主藏,肝為陽主泄,腎之陰虛,則精不藏,肝之陽強,則火不秘,以不秘之火,加臨不藏之精,有不夢,夢即泄矣。何故不為他夢,而偏多淫夢耶!《經》雲∶厥氣客於陰器,則夢接內,蓋陰器者,泄精之竅,主宗筋,足太陰陽明少陰厥陰之筋,與夫沖任督三脈之所會,諸筋皆結聚於陰器,其中有相火寄焉。凡平人入房,強於作用者,皆此火充其力,於是三焦上下內外之火,翕然下從,百體玄府悉開,其滋生之精,盡趨於陰器以泄,豈止腎之所藏者而已哉!若人元精堅固者,淫氣不能搖,久度不泄,況於夢乎,縱相火動,而成宵夢,夢亦不遺,此謂陰平陽秘,無病患也。今人稟賦原虛,色慾過度,腎陰衰憊,君火感物而動,動則相火翕然而隨,雖不交會,其精已離其位而不固矣。當臥之時,壯者,陰平陽秘,無是病也。弱者陰不強而陽不秘,故臥而即夢,夢而即遺也。由於肝火旺而妄行疏泄,腎氣弱而不以閉藏,即肝火之旺,亦腎陰之虛,故治以腎肝為主,或問曰∶陰虛火動而夢遺,服丹溪補陰丸,以滋陰降火而不效何也?此未得滋陰之本意也。蓋丹溪原以腎氣丸,為滋陰之要藥,今人不會其意,以知柏為君,概用坎離固本之類,俱是沉寒瀉火之劑,苦寒極能瀉水,腎有補而無瀉,焉能有神於陰哉!獨立齋發明丹溪之未發,專用六味補腎,而治屢效,縱有相火,水能滋木,水升而木火自息矣。倘脾胃不足,濕熱下流者,以前丸為主,煎服補中益氣以升提之,有用心過度,心虛不能主令,而相火奪權太過者,亦以前丸為主,而兼歸脾湯,命門火衰,元精脫陷,玉關不閉者,用八味丸,或金鎖正元丹,以壯真陽,使之涵攝陰精,而不泄,此其治也。

夫精生氣,氣生神,精傷則無以生氣,故瘦弱少氣,氣弱則不能生神,故曰旺不明精,氣不內固,水不能濟火,故遺泄而精愈耗也。然百病皆生於心,百病皆根於腎,天一生水,地二生火,腎水不上升,心火不下降,夢遺所由來也。夫腎水不上,則氣不固,而陰虛,心火不下則妄動,而相火從之,以陽旺,陽旺陰虛,則水火不交,《經》曰∶陰陽離決,精氣乃絕此也。夢遺本心火為病,然肝腎二經之火,相挾以成之,蓋心藏神,肝藏魂,腎藏精,夢中所生,即心之神,夢中所見,即肝之魂,夢中所泄,即腎之精也。心為君主,肝腎為相,夢中神遊,則魂化為形,相火翕然鼓之,此精之所以泄,總由心氣虛,不能入腎陰以藏,腎氣虛,不能延心氣以納,心失拱默,君主之德,腎失封蟄閉藏之功,而為不交不固之患矣。有夢而遺者,由思想所致,心虛不足,而不能攝腎也。無夢而遺者,多欲所致腎精滑泄而不能禁固,相火妄動所致也。有醉飽勞倦,清氣不升,脾精不運而遺者。有腎水不足,淫火熏蒸,精離其位而遺者。有相火旺,而脾胃有傷水穀日生之精,不得入,與元精俱藏而遺者。有火炎上,而水下趨,心腎不交而滑者。有年壯氣盛,久無色慾,精滿而溢者。有脾虛下陷者,有痰火濕熱擾動精府者,然治惟宜保心滋腎,因濕因熱因寒而治之,更補中氣,以使元陽升舉,久服自愈,不可輕服澀藥,蓋人身氣血,周流乃暢,豈可澀之使滯耶!,若夫白濁者,其原在於脾胃之虛,其標在於膀胱之寒,初濁則屬濕熱,久濁則為氣脫,氣脫則下焦無火,而水不溫暴病非陰,久病非陽,大抵白濁傷於氣,赤濁傷於血也。但陰竅有二,一竅通精,屬腎,一竅通溺,屬膀胱。兩竅不並開者,入房則精竅開,而溺竅閉,溲溺則溺竅開,而精竅閉,故凡夢遺滑精,均從精竅而出,為腎經相火虛熱之病,凡白濁五淋,均主溺竅而出,為膀胱濕熱下流之病,然玩《經》曰∶思想無窮,所願不得,意淫於外,入房太甚,宗筋馳縱,發為筋痿,及為白淫。又考前哲諸論,則知濁病即精病,仍在精竅,與淋病之在溺竅者不同也。每見時醫治濁,多以淋法治之,五苓八正,不惟不效,反增沉困矣。

五臟皆有精,精者人之本,然腎為藏精之都會,聽命於心君,若能遺欲澄心,精氣內守,陰平陽秘,精元固密矣。或縱慾勞神,則心腎不交,關鍵不固。《經》曰∶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流淫而不止;又曰∶恐懼不解則傷精,精傷則骨酸痿厥,精時自下;又曰∶五臟主藏精,傷則失守;又曰∶腎者主水,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又曰∶厥氣客於陰器,則夢接內,奈古今方論皆以遺精為腎氣衰弱之病,若與他髒不相干涉,不知《內經》言五臟六腑各有精,腎則受而藏之,以不夢而自遺者,心腎之傷居多,夢而後遺者,相火之強為害,若五臟各得其職,則精藏而治,苟一髒不得其正,甚則必移害心腎之主精者焉。治之之法,獨因腎病而遺者,治其腎,由他髒而致者,則以他髒與腎兩治之,當以六脈參詳,昭然可辨矣。

壯年未偶,時時夢遺者,為精氣溢泄,不必過治,蓋心有所思,夜見於夢,乃心火動,而相火隨之也。過為補益,則助其火,過為斂澀,則增其郁。

大智禪師雲∶夢遺不可全作虛冷治,亦有經絡熱而得之者。嘗治一男子,至夜脊心熱夢遺,用珍珠粉丸,豬苓丸,而遺止,脊熱始除。又一男子,脈洪腰熱,遺精,沉香和中丸下之,導赤散治其火而愈,故精滑多因寒,夢遺多因熱也。

趙以德雲∶予治鄭魯叔二十餘歲,攻舉子業,四鼓猶未臥,遂成此病,臥間玉莖但着被與腿,便夢交接脫精,懸空則不夢,飲食日減,倦怠少氣,此用心太過,二火俱起,夜不得睡,血不歸肝,腎水不足,火乘陰虛,入客下焦,鼓其精房,則精不得聚藏而欲走,因玉莖着物,猶厥氣客之,故作接內之夢,於是上補心安神,中調脾胃升其陽,下用益精生陰固陽之劑,不三月而安。

心腎為水火之髒,心神傷則火動,火動不已,則腎水受傷,腎主藏精,所受五臟六腑,輸至之精,皆不得藏,而時下矣,故為遺精夢泄。昔吳茭山有治遺精得法論,治一男子因病後用心過度,遂成夢遺之患,多痰瘦削,諸醫以清心蓮子飲,久服無效,診其脈緊澀,知冷藥利水之劑太過,致使腎氣獨降,服此愈劇矣。以升提之法,升坎水而濟離火,降陽氣而滋陰血,次用鹿角膠、人乳填補精血,不逾月而愈。因思夢遺多端,難作一途而治,有因用心積熱而泄者,有因多服冷利之藥而泄者,有久泄玉關不閉而泄者,治療之法,積熱者,當清心降火,冷利者,溫補下元,腎氣獨降者,當升提,使水火自交,而坎離定位矣。

已上二按,皆以腎為主,而兼治心脾者,獨有一等,腎不虛而肝經濕熱火旺者,莖中作痛,筋急縮,或作癢,或腫,或挺縱不收,白物如精,隨溺而下,此筋疝也。用龍膽瀉肝湯主之,張子和曰∶遺溺閉癃,陰痿脬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若血涸不月,月罷腰膝上熱,足 嗌干癃閉,小腹有塊,或定或移,前陰突出,後陰痔漏,皆女子疝也,惟女子不曰疝而曰瘕。

濁病在精竅,與淋病之在溺竅者不同,故患濁者,莖中如刀割火灼,而溺自清,惟竅端時有穢物如瘡之膿,淋漓不斷,與溺道絕不相混,大抵由精敗而腐者,十之七八,由濕熱流注與虛者十之二三,其傷精耗血,總屬一也。然有赤白之分者,蓋精為血之所化,濁去太多,精化不及,赤未變白,名曰赤濁,此虛之甚者也。譬如少年天癸未足,強力行房,所泄半精半血,壯年施泄無度,亦多精血雜出耳。有分赤白為氣血,又以心虛有熱,因思慮而得為赤,腎虛有寒,由嗜欲而得為白,然當以脈之滑數,而口渴便赤為熱,脈之沉遲,而便清白為寒。總之心動於欲,腎傷於色,強忍房事,多服淫方,敗精流溢,濕熱郁滯,而為患也。亦有胃中濕痰流注者,有屬虛勞者,有因伏暑者,有思想太過,心動煩擾而精敗下焦也。總五臟之傷,六淫之變,難以言盡,脈候鑿詳,自無遁情矣。

張每見咳嗽肺虛之人,夢魂怪異,甚至戶外之事,皆能聞見者何與?蓋魄強者魂安,夫木性雖浮,肝則藏血藏魂,而隸於下焦,金性雖沉,肺則主氣藏魄,而居乎至高,若肺燥而失其相傳治節之權,則肝為將軍之官,無所畏制,遂飛揚而上越不能自藏其魂耳。魄強魂安,今魄弱而魂不肯退藏,乃逐虛陽而放蕩,此名離魂,魂既離矣。則出入無時,故戶外事,皆能聞且見也。當急救肺之燥。則肝木有所制,而魂魄俱寧,且金能生水,腎更得有閉藏禁固之義,由此觀之,肺弱肝強為遺者,亦比比矣,然肝之強,必由於腎水之水足,肺之弱,必由於心火之有餘。

更有久曠之人,與女交合,泄而不止,謂之走陽,其女須抱定,勿使陰莖出戶急呵熱氣於口中,以指捻住尾閭即救矣。若女人驚而脫去者,十有九死,亟令童女,以口對口,補接其氣,再灌以大劑獨參湯,亦有活者。

陰竅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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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竅漏氣,屬腎元大虛,蓋腎主納氣,今虛則不能藏納矣。治宜大補腎氣,兼為斂納,斂納之後,佐以補中升提。

固精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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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神不安,腎虛泄精。

知母(炒) 黃柏(酒炒,各一兩) 牡蠣(二錢, ) 龍骨(二錢) 茯苓 芡實 蓮蕊遠志(去心、皮,三錢) 一方有茱萸肉三錢,為末者,山藥糊丸,桐子大,硃砂為衣,蓮子煎湯,服五十丸。

菟絲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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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氣虛損,目眩耳嗚,倦怠夢遺。

石蓮肉(二兩) 菟絲子(酒焙,五兩) 白茯苓(焙,一兩) 山藥(三兩,內將一半打糊) 為末,山藥糊和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溫酒鹽湯任下。

威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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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丈夫元陽虛憊,精神不固,小便白濁,余淋常流,夢寐多驚,頻頻遺泄;婦人白濁白帶,並臻神效。

黃蠟(四兩) 白茯苓(去皮,切塊,四兩,用豬苓一兩,同煮三十餘沸,取出日曬,不用豬苓),上以茯苓末,溶黃蠟丸,如彈子大,每一丸,空心細嚼,津液咽下,以小便清為度,忌米醋,只吃糠醋。

瑞蓮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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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思慮傷心,赤白二濁。

白茯苓 石蓮肉(去心、炒) 龍骨(生用) 天門冬(去心) 柏子仁(炒、另研) 紫石英(火 、研細) 遠志(去心,甘草水煮) 當歸(酒浸) 酸棗仁(炒) 龍齒(各一兩) 乳香(五錢,另研) 為末,蜜丸,桐子大,硃砂為衣,每服七十丸,空心溫酒或棗湯送下。

水陸二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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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赤白濁。

金櫻子,(去皮及毛,淨,蒸熟,慢火熬成膏) 芡實肉(研為細粉)各等分,煎膏,同酒糊為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食前溫酒下。一方,用乳汁丸,鹽湯下。

赤腳道人龍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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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白濁。

龍骨 牡蠣(各五錢) 為末,入鯽魚腹內,濕紙裹入火內炮熟,取出去紙,將藥同魚肉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米飲下。鯽魚不拘大小,只以着盡上件藥為度,更加茯苓、遠志各五錢,尤佳。

芡實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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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思慮傷心,疲勞傷腎,心腎不交,精元不固,驚悸健忘,遺精白濁,耳聾目暗。

芡實(蒸) 蓮花須(一兩) 茯神 山茱肉 龍骨(生用) 五味子 枸杞子 熟地黃(酒蒸) 韭子(炒) 肉蓯蓉(酒浸) 川牛膝(酒浸) 紫石英( 七次,各一兩) 為末,酒煮山藥,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鹽湯下。

金櫻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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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精滑夢遺,及小便後遺瀝。

金櫻子 雞頭實(各一兩) 白蓮花蕊 龍骨( ,各五錢) 為末,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八十丸,空心鹽酒下。

一方

治夢遺白濁,初起半月,服之極驗。

川萆 (去皮) 川黃柏(酒炒) 麥門冬(去心) 菟絲子(酒炒) 北五味(酒炒) 遠志(去心,等分) 加竹葉三片,燈心七莖,大黃少許,水煎。

定志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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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心氣虛損,白濁夢遺。

遠志(去心) 石菖蒲(各一兩) 人參 白茯苓(各三兩) 為末,蜜丸,梧子大,硃砂為衣,每服七丸,加至二十丸,空心米湯下。

白羊肝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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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遺精。

用大半夏(八兩,銼片) 豬苓(四兩) 為末,拌炒黃色,去豬苓,卻將半夏為末,用白羊腎兩對,去筋膜,無灰好酒,煮熟搗爛,和半夏末為丸,桐子大,曬乾,將豬苓末炒熱,拌和藥丸,安於瓷器,密封養藥、每服三十丸,豬苓煎湯下。

煉鹽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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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漏精白濁。

白鹽(不拘多少,入瓷石器內,按實,黃泥封固,火 一日取出,鋪陰地一宿)

白茯苓 山藥(炒,各一兩) 為末,入鹽一兩,研勻,棗肉和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棗湯下。

鹿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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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精滑無度,陰竅漏氣。

熟地(酒煨,五兩) 山茱肉(去核,三兩,酒拌蒸炒) 茄茸(一具,去毛、骨,酥炙) 山藥(三兩,炒黃) 五味子(二兩,蜜酒拌蒸,曬乾,炒) 為末;蜜丸,每早晚食前,白湯各服四五錢。

玉華白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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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上實下,助養本元,最治二便不固,夢遺精滑等證。

鍾乳粉(煉成者)一兩,白石脂(淨瓦上 通紅,研細水飛)陽起石(瓷罐中 令通紅,取出酒淬,放陰地上令干),各半兩,左顧牡蠣七錢,(洗用韭菜搗汁,鹽泥固,濟火 取白者)上四味,各研令極細,拌和作一處,研一二日,以糯米粉煮糊為丸,如芡實大,入地坑出火毒一宿,每服一粒,空心濃煎人參湯,待冷送下,不僭不燥,可以久服,大補真元,最祛宿疾。婦人無妊者,當歸地黃浸酒送下。凡服藥後,以少少白粥壓之。忌豬羊血、綠豆粉。

白濁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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萆 四兩,煮酒一斤,善飲者二斤,煎一碗,露一宿,空心服。

一方治男子遺精白濁,女人赤白沙淋。

用雞子一個,連紅白攪勻,入硃砂細末一錢,拌和飯上頓熟,酒下,每日一個、三個痊癒。

萆 釐清飲

方見淋病門。

清心蓮子飲

方見燥門。

方脈陽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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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五臟皆有精,精者人之本也。腎為藏精之都會,聽命於心君,若能遺欲澄心,精氣內守,陰平陽秘,精元固密矣。或縱慾勞神,則心腎不交,關鍵不固。《經》曰∶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流淫而不止;又曰∶恐懼而不解則傷精,精傷則骨酸痿厥精時自下;又曰∶五臟主藏精,傷則失守,此皆痿之漸也。

《經》曰∶男子二八腎氣盛,天癸至。(謂天一所生癸水故名,今人專以言女人精血,非也。)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又曰∶沖脈者,為十二經之海,五臟六腑皆稟焉。起於胞中,出於氣沖,前行於胸,伏行於背,下入於足,滲灌諸陽,其出入皆少陰經以行;又曰∶沖為血海,(血海男女皆一,不獨女人也。)諸經朝會,男子則運而行之,女子則停而止之,營運者,無積不滿,動也。停止者,有積而能滿,靜也。不滿者,陽也氣也。能滿者,陰也血也。故滿者,以時而溢謂之信,男子以氣運,故陽氣應日而一舉,女子以血滿,故陰血應月而一下,其不應日而舉者,真陽之衰於內也。間數日而一舉者,真陽之漸生於中也。多日而竟不舉者,是真陽之絕於內也。不惟嗣育既難,且非長生之象矣。

任脈者,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屬陰脈之海,此人生養之始,故女人尤重之。

督脈起於下極之俞,並於脊里,屬陽脈之海,督者猶言都也。是人陽脈之都綱也。

任脈主任一身之陰血,督脈總督一身之陽氣,而其原皆稟於沖也。然沖脈又稟少陰之氣以行,夫此氣也。即天一所生之義,朱子所謂稟於有生之初,《悟真篇》所謂生身受氣初者是也。然天地之道,嚴冬之後,必有陽春,不收斂,不能發生。今人既昧收藏之理,縱慾竭精,能無內竭而致痿乎?況動者陽也,氣也,火也。有火而後有陽,有陽而後有氣,火有無形者也。可上可下,上盛則下虛,外盛則內虛,故必欲其閉藏,方能為陽氣之用,在乎人身心為君火,命門為相火,必心火動,而相火隨之,未有心火不動,而相火動者,奈有勞心過度及思慮無窮,心主神,過思則神馳於外,腎主精,過勞則精耗於中,君火傷而不能降,腎陰虧而不能升,元陽運用於上,孤陰日衰於下,《經》曰∶陰陽離決,精氣乃絕,以致上下不交,水火不媾,而為陽痿者,更多矣。況觀袁了凡所論聚精之道,則惱怒縱酒,皆是耗損精氣,圖種玉者,可不知所重歟!袁了丸論,具女科嗣育門。

夫陽痿一症,《經》文諄諄言之,而後賢諸書,並無專門證論,以其事多隱曲,難以明言,猶恐後人復肆強陽,嗜欲無度,耗竭精氣與其強而縱慾,不若痿而絕欲也,所以置而不論。爰是陽痿一病,並無專門查考,往往少年犯此,無從調治,難於施化,致斬萬世之傳,恐也非仁人之所樂聞也。況《易》曰∶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靈樞》曰∶兩神相搏合而成形,則媾精一道,實關陰陽之大端。書又曰∶老年多欲者壽,以其陽強而固也。則少年陽痿,而夭之義,已寓於中矣。若不廣集經文,光明昭着,何以垂救於無疆!保全於先後哉!況能施而節,謂之節慾,至於卦數既終,體天道而絕之,謂之絕欲,是皆得養生之道。誠有益於精氣,猶富家節用,自然財源廣蓄也。至於痿者,陽氣敗絕,陰氣消亡,陰陽內竭之候,欲用而難施,有施而難化,一則能動而心以節之攝之,一則心欲動,而物不為用也。此根本既傷,發生難長,雖經年絕欲,難見其功,少有感觸,便覺其害,猶貧家猛力節儉,財源無自充足也。然四肢為身之卒伍卑賤,尚有痿痹,尚謂根本有傷,枝葉先萎,多方調補為事,此則更為宗筋之要領,陰陽之交會,沖、任、督三脈所流通,水火兩腎之外候,生人活命之根本,諸經筋脈結聚之總都。若不內填精血,固注元陽,求其至理而充之,誤取外治辛熱強陽之法,益竭其內,尤非保生良法矣。故犯精滑者,當於夢遺門查看。難於得子者,當子女科嗣育門兼看。犯陽痿者,當於本門查看。三門互參,則固精種子,壯陽之道得矣。然陽者生人生物之本,天地造化之機也。得而保之,可以生發而無疆,得而縱之,是絕長養於化育,更非(張)之廣集經文專門方論之心矣。幸尊生者鑒諸。

陽痿之由,有因早年斫喪過度,以致壯年精血不生,蓋男子雖二人精通,古人必三十而娶。女子雖二七癸至,古人必二十而嫁。皆欲陰陽完固,乃得堅壯強壽。今未冠之男,未笄之女,陰氣早泄,未完而傷,未實而動,如花果萌芽傷損,而欲成實堅固者鮮矣。有因稟氣不足,蓋先天二陰中一點陽氣,謂之祖氣,此氣稟之若旺,則後天雖有不節,其發主之勢無窮。若稟受真陽不足,則陰精無自而生,雖投補益,總屬後天,服之則旺,已之則衰,終非若祖氣根深蒂固,生生不竭也。有因病後勞後不節,蓋病後勞後,生氣初萌,而未旺,遽為損耗,以致精血重虛,生氣復滅,由是萎頓不長矣。有因運用勞心,憂愁思慮,動作勞力太過,蓋運用則火不內藏,勞心則神皆外越,憂愁則陽氣鬱結,思慮則精華潛耗,勞力則中表氣虛,尚有何力以充其用哉?更有因於子後行房,蓋子後陽氣初生,驟以竭之,生氣消矣。有因嗜飲涼水太過,蓋胃喜涼飲而惡熱,腸喜熱飲而惡寒,髒性之喜惡也。坎宮一點之陽,宜溫以養之,不知節戒,恣進寒涼胃膈爽快於一時,而真陽受傷於無既矣。

有因縱酒嗜味太過,過酒則耗散精血,過味則清氣不升,皆足以致痿也。更有因於久曠脈道閉絕,蓋流水不污,戶扁不朽,物之常也。惟陽氣充足者,周行無間,無微不達,雖曠久而應日一舉,陽虛不足者,運之則動,己之則靜,久之則流行之脈絡生疏,而虛陽不能單行於歧路,猶道路之愈親愈近,日遠日疏也。惟智者詳之,當以養心補腎為根本,而以填精補血為佐助,補陽以為陰之主,補陰以濟陽之用,則心腎交而陰陽和,靜可養身延年,動則陽壯而生子矣。夫陽道為宗筋之所會,肝腎之所鍾,元陽之所聚。其有不足者,有腎虛精滑,有精冷精清,或臨事而不堅,堅即流而不射,堅者肝火強於外也。不射者,真陽弱於中也。

有盜汗夢遺,有便濁淋澀,有腰憊不能轉搖,有好色以致陰虛,有勞熱者,有虛寒者,是皆精氣不足,而治之者,總不外乎肝腎二家,滋補精血元陽,蓋乙癸同源也。

王節齋曰∶男子陰痿不起,古方多雲命門火衰,精氣虛冷,固有之矣。然亦有鬱火甚而致痿者。《經》雲,壯火蝕氣,譬如人在夏暑,而倦怠痿弱,遇冬寒而堅強也。又曰∶少年人陽痿,有因於失志者,但宜舒郁不宜補陽。《經》曰∶腎為作強之官,技巧出焉。藏精與志者也。夫志從土從心,志主決定,心主思維,思維則或遷或改,決定則一定不移,此作強之驗也。苟志意不遂,則陽氣不舒,惟氣者,即真火也。譬諸極盛之火,置之密器之中,閉悶其氣,使不得發越,則火立死而寒矣,此非真火衰也,乃悶郁之故也。宣其抑鬱通其志意,則陽氣立舒,而其痿自起矣。

史國信曰∶若欲興陽,先滋筋力,然筋力之強,由於精血之所養,今人不滋補精血,而徒以熱藥為事者,猶釜中無水而進火也。惟人參能補無形之氣,生出有形,實為補氣壯陽之妙用,勝於熱藥多多矣。

凡思想無窮,不獲如願,以致元神萎弱者,當從其所願,而神自復。若真火之氣衰弱,不能充發後天元陽,而竭其化生之源者,多加參 、黑附,雖然偏陰偏陽之稟不同,所以補陰補陽之論各異,當於脈候辨之,而無誤矣。

《精要》雲∶八味丸,久服多服,能令肥健多子。若陰虛甚,則多加熟地;陽虛甚,則多加桂附;胃虛甚多加山藥;胃虛寒,去丹皮;先天不足,加河車、鹿茸;氣虛甚參湯送服;脾虛甚米飲送服;虛火甚淡鹽湯送服;冬天溫酒送服;夏天生脈散送服;氣虛下陷補中湯送服;心脾不足歸脾湯送服。如是久服不間,則五臟平和,臟腑精血日長,輸歸於腎,不壯陽而陽自壯矣。今人厭常喜新,捨近求遠,皆未得生精之至理,而參透藥性之精微者也。

大抵媾精成胎之法,男子必前數日,調補精力強健,悉戒七情,擾亂真氣,臨事預使女人情動,已則心靜神恬,若無其事,惟為收攝固注丹田,俟女人候至,然後任其百脈齊到,自然得子,何疑?若心氣先時妄動,精氣定難堅固,是為妄泄,何能種玉?

所謂陰先至而成男,陽先至而成女,《經》曰∶陽與之正,陰為之主,陽施正氣,萬物方生,陰為主持,群形乃立,更於女科嗣育門求之,其化生之精微得矣。

凡手指足指之歧處,猶道路之歧者,而人之來往必稀,手足之歧者,氣血之營運難及,氣血不及之處,便是痿弱無陽之所,所以手足指頭,易冷易厥,其前陰之處,更為歧之甚者也。非至清真陽之氣,不能達而溫之,非至精真陰之血,不能榮而養之,故名人既立補養之方,內調其陰陽,復設溫潤之藥,外導其脈絡,如手足寒極,以熱水淋洗,宣行陽氣而自和緩也。然必內有陽氣而外導可以宣行,設陰陽內竭,而強導之,徒增燥熱為害,或潰肌裂膚,或疳蝕腐爛,重則性命有傷,輕則敗壞形體,皆因前賢方論既無,以致後入誤藥誤用,今將可采之方,具之於後,倘功不掩過者,悉行去之,使後人有所趨向,勿致輕身試藥也。

補骨脂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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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下元虛敗,腳手沉重,夜多盜汗,縱慾所致。

補骨脂(四兩,炒香) 菟絲子(四兩,酒蒸) 胡桃肉(去皮,一兩) 沉香(一錢五分,研細) 蜜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鹽湯溫酒任下。中氣大虛者,參湯送之。

夏至日服起,冬至日止,日進一服。唐宣宗時張壽太尉知廣州得方於南番,詩云∶三年時節向邊隅,人信方知藥力殊,奪得春光來在手,青娥休笑白髭鬚。

還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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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脾腎虛寒,血氣羸乏,不思飲食,發熱盜汗,遺精白濁,肌體瘦弱,牙齒浮腫等症。腎為先天之根本,脾為後天之根本,二本有傷,則見上項諸症。故未老而先衰,二本既固,則老可還少矣。

熟地黃(二兩) 山藥 牛膝(酒浸) 枸杞子(酒浸,兩半) 山茱 茯苓(乳拌)杜仲(薑汁炒斷絲) 遠志(去心) 五味子(炒) 枳實(酒蒸) 肉蓯蓉(酒浸,一兩) 小茴香(炒) 巴戟天(酒浸) 石菖蒲(五錢) 加棗肉蜜丸,鹽湯或酒下。一方茯苓換茯神加川續斷,名打老兒丸。因婦人年過百歲,打其老兒子,不肯服此丸故名。

此手足少陰太陰藥也。兩腎中間有命火,乃先天之真陽,人之日用云為皆此火也。此火衰微,則無以熏蒸脾胃,飲食減少,而精氣日衰矣。蓯蓉,巴戟能入腎經血分,茴香能入腎經氣分,同補命門之不足,火旺則土強而脾能健運矣。熟地、枸杞補水之藥,水足則有以濟火,而不亢不害矣。杜仲、牛膝補腰膝以助腎,茯苓、山藥滲濕熱以助脾,山茱、五味生肺液而固精,遠志菖蒲通心氣以交腎,大棗補氣益血潤肺強脾,枳實助陽補虛,充肌壯骨,此水火平調,脾腎交補之劑也。

大造固真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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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補精血,壯固元陽。

補骨脂(六兩,鹽、酒浸一宿、炒香) 胡桃仁(酒蒸,去皮,三兩,另研) 山藥(四兩,炒黃) 山茱萸(去核、酒蒸,三兩,焙) 菟絲子(酒洗,曬乾,炒燥,另磨細末,四兩,不出氣) 小茴香(一兩五錢,焙) 肉蓯蓉(酒洗,去鱗甲,二兩,焙)巴戟天(酒洗,去心,二兩,焙) 鹿茸(去毛骨,二兩,酥炙) 五味子(一兩五錢,蜜酒拌蒸,曬乾,焙) 人參(二兩,銼片,隔紙焙) 熟地(十二兩,酒煮,去渣熬膏,四兩) 枸杞子(六兩,水煮,去渣,熬膏,三兩) 於白朮(米泔水浸一宿,銼片,曬乾,六兩,人乳拌蒸,炒黃,水煮去渣,熬成膏,三兩) 紫河車(一具,酒洗淨,酒煨,去筋膜,熬成膏) 上前藥各制度,共為細末,用後四膏和劑。如干加煉老蜜少許,杵千下為丸,如桐子大,每早晚食前各服三錢,白湯溫酒任下。

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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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痿不起。

雄雞肝三具,菟絲子一升,為末,雀卵和丸,如小豆大,每服五六十丸,酒下日二服。

種子藥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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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羊霍(半斤) 淮生地(四兩) 當歸(二兩) 枸杞子(二兩) 胡桃肉(四兩) 五加皮(二兩銼片浸酒) 重湯蒸透,男女俱服之為良。如遇入房,調服人參細末一錢。

壯陽種子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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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烏赤白(各一斤,米泔水浸三日,竹刀去皮,打碎) 川牛膝(八兩,同何首烏、黑豆五升,入砂鍋,加水煮三炷香,如此三次,原汁收干在內,曬燥為末,其豆揀出,隨常另服) 甘枸杞(酒浸,曬乾)菟絲子(酒浸三日,各八兩) 當歸(酒浸一宿) 破故紙(酒浸一宿,炒香,各六兩)茯苓(赤者牛乳浸一宿,白者人乳浸一宿,各一斤) 上七味,為細末,勿犯鐵器,煉蜜為丸,如桐子大,每日進三服,空心用酒,午後薑湯,臨臥鹽湯各服三錢。

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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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丈夫陰痿不起,用未連原蠶蛾二升,去頭足翅,炒,研為細末,蜜丸,如梧桐子大,每夜酒服一丸。

一方

用人參細末一二錢,臨晚食前,好酒,或燒酒調服。

合歡保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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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用諸方甚多,功少害深者六七,蓋不過辛熱香竄,斂澀而已。惟此二方,一則溫潤和平,一則監製得所,倘補藥得力,久則陽強,亦勿從此外治本病治標,終無濟也。

人參(一兩) 當歸身(一兩二錢) 白朮(一兩五錢) 枸杞子(一兩) 大附子(半隻)川椒(三錢)

水煎成膏,入麝二分,藏錫盒中,臨事津化用之。

種子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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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當湖張虎侯之秘方也。內有桂附倭硫之熱,更有黃柏之苦寒以濟之,有蟾酥之毒,有雄黃之解以除之,復慮燥熱蘇油潤之。昔人立方周匝極矣。士君子苦於陽痿必欲外治,惟此二方可無大害。

川附子(一隻) 草烏(一兩) 川烏(一兩) 母丁香(一兩) 紫梢花(一兩) 官桂(一兩)雄黃(五錢) 蟾酥(一兩) 良姜(五錢) 五倍子(五錢) 倭硫(七錢五分) 黃柏(一兩)牡蠣(一兩) 蛇床子(二兩) 蘇合油(一兩) 以上制度為末,白朮煎膏溶化,蟾酥為錠,夢遺水磨塗臍中,種子酒磨潤陽,午前用之,臨事時洗去。

疝症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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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曰∶任脈為病,男子內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任脈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元,總諸陰之會,故諸種疝症,無不由任脈為之原,諸經為之派耳。)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沖疝。(既上衝心,又不得大小便,能上而不能下也。)肝所生病為狐疝,(臥則入腹,立則出腹入囊,似狐之晝出穴而溺,夜入穴而不溺,故名狐疝也。蓋環陰器,上抵少腹者,乃肝經之部分,是受疝之處也。一切疝證,非肝木受邪,即肝木自病,此言狐疝,乃肝經自病也。)三陽為病,發寒熱其傳為癲疝,(三陽者,手太陽小腸、足太陽膀胱、足少陽膽也。

小腸膀胱皆在下部,膽與肝為夫婦,且支脈出氣街,繞毛際,故三陽皆能病疝也。 者,頑痹不仁,睾丸腫大如升如斗者是也。)黃脈之至也,大而虛,積氣在腹中,有厥氣名曰厥疝。(黃脈,土脈也。

肝木乘脾,故大而虛也。厥者,逆也,言厥逆上升也。肝部應春,於象為木,皆主上升,怒則氣上,故為厥疝。)脾傳之腎,病名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脾受所不勝之邪,傳於所勝,則脾失運化之常。又遇寒水之藏,則稽留成有形之瘕,瘕者,即方書所云狀如黃瓜者是也。有氣不得申曰冤,氣聚而痛白精自出。《經》曰∶寸口脈沉而弱,疝瘕少腹痛。又曰∶脈急者,疝瘕少腹痛。)

足陽明之筋病, 疝,腹筋急;又曰∶肝脈滑甚,為 疝。(既曰足陽明病 疝,又曰肝滑為 疝,則知此證肝木乘胃也。 者,里大膿血甚,則下膿血也。)脾脈微大為疝氣,滑甚為 癃;又曰∶腎脈滑甚為 癃。(內則裹膿血,外則小便閉,名曰 癃疝,此亦脾邪傳腎也。)

張子和曰∶凡遺尿癃秘,陰痿胞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血涸不月,足咽干癃秘,小腹有塊,前陰突出,後陰痔核,皆女子之疝也。但女子不名疝而名瘕。

疝者,是陰氣積於內,復為寒氣所襲而發,故《素問》以下論疝,皆以為寒,然不可單論曰寒,蓋雖為寒郁而作,亦出醉飽無度,內蒸濕熱,痰積流於厥陰,木性急速又為寒束,是以痛甚,症雖見於腎病,實本乎肝,厥陰肝脈絡於陰器耳。可見內積濕熱,郁於中,外被寒郁束於外,且有痰飲食積,死血鬱結為病,故謂專主肝經,而與腎絕無相干也。其候睾丸牽引少腹,或無形無聲,或有形如瓜,有聲如蛙,激搏而痛,無有定處,不堪忍者是也。其症有七,寒、水、血,氣、狐、筋是也。寒疝者,厥陰經中受寒,故筋攣卵縮,其狀囊冷,結硬如石,陰莖不肖,或控睾丸而痛,此必得之於久坐濕地,寒氣鬱於外也。水疝者,囊腫痛而狀如水晶,陰汗時出,癢搔而出黃水,小腹按之而作水聲,此必得之於醉酒房勞,汗出遇風,濕熱乘虛,流結囊中,二便脹秘不通也。 疝者,陰囊脹大如升斗,不癢不痛,此因感受濕氣,是以陰核氣結,亦有 痛者。血疝者,狀如黃瓜,在於小腹兩傍,橫骨兩端,俗名便癰,此乃得之重感春夏大燠勞動,使內氣血流溢,滲入脬囊,結成癰腫也。氣疝者,上連腎區,下及陰囊,是或號哭忿怒,氣鬱急迫而脹疼,此必因父精怯陰痿,強力入房成胎,乃胎病也。狐疝者,其狀如瓦,臥則入腹,行則乃出。筋疝者,陰莖腫脹,或潰膿而痛,里急筋縮,或莖中痛,痛極則癢,或陰不收,白物如精,而隨溺出,此得於房勞,或邪術所致也。更有木腎者,蓋心火下行,腎水自溫,真陽下降,腎氣自和,既溫且和,焉有木強者哉!此因嗜欲內戕腎虛,以致陰陽水火不接,乃沉寒脹大而痛硬也。然五臟皆有疝症,故曰∶腎脈大急沉為腎疝,肝脈大急沉為肝疝,心脈搏滑急為心疝,肺脈沉搏為肺疝,三陽急為瘕,三陰急為脾疝,三陽者,足太陽膀胱也。三陰者,足太陰脾經也。蓋太陽受寒,血則凝而為瘕,太陰受寒,氣則聚而為疝,故血為瘕,疝為氣,間亦有氣血相兼者,於此可見五臟之各有疝也。在小兒多因啼怒不止,有動陰氣閉擊於下,結聚不散而得之,或因胎婦啼泣過傷,令兒生下,小腸氣閉,亦變此候,凡虎口紋赤者為胎疝,紋青者是啼怒所致也。更有陰腫者,是因少陰之經不足,而風冷乘之,少陰之經通於陰,風冷與血氣相搏,故結聚成腫,及夫啼怒不止,氣閉於下,加以水濕外襲,亦令陰腫。更有外腎膚囊赤腫通明,及女陰戶腫脹而痛者,皆心火移熱於膀胱,如光浮而不燥不痛者,此肝虛不能疏達也。若陰丸偏腫,結聚一邊,獨大極痛者,此名偏墜,非怒氣傷肝,即寒束內熱,或被暑邪所侵,傳注膀胱,侵凌外腎也。是症專主肝經,治法風則散之,寒則溫之,暑則解熱,濕則滲水,驚怒則調其心氣,氣水相搏,則行其小便,然未有不內因氣結,外因寒濕,故寬小腸之氣,及溫暖疏風滲濕,皆所必要。

《經》以任脈為病,而結七疝,總言病之原也。所云∶沖狐 厥瘕 癃,分言疝之狀也。巢氏強分厥 寒氣盤 野狼之七種,宜張子和非之曰∶此俗工所立,謬名是矣。反其立論,但辨陰器專屬肝經受病,與小腸膀胱腎絕不相干,又分寒水筋血氣狐之七名,此其謬與巢氏無異矣,不知《內經》自有七疝,而任脈為七疝之原,疝為筋病,皆挾肝邪則可,若言止在厥陰,不幾與經相反耶,學人當以《內經》為正,不得惑於多歧,大抵寒則多痛,熱則多縱,濕則腫墜,虛者亦然,在血分者不移,在氣分者多動也。蓋睾丸有兩,左丸屬水,水生肝木,木生心火,三部皆司血,統納左之血者,肝也。右丸屬火,火生脾土,土生肺金,三部皆司氣,統納右之氣者,肺也。故諸寒收引則血泣而歸肝,下注於左丸,諸氣憤郁,則濕聚而歸肺,下注於右丸,且睾丸所絡之筋,非盡由厥陰,而太陰陽明之筋,亦入絡也。故患左丸者,痛多腫少,患右丸者,痛少腫多也。丹溪以疝始於濕熱,蓋大勞則火起於筋,醉飽則火起於胃,房勞則火起於腎,大怒則火起於肝,火郁之久濕氣便盛,濁液凝聚,併入血隊,流於厥陰,肝性急速,為寒所束,宜其痛甚,此亦補前人之未備。或東南因此而感者多,亦未可守為規則也。又有身體發熱,耳後急生 腮,紅腫脹痛,肋病將退,而睾丸忽脹,一丸極大一丸極小,似乎偏墜,而實非,蓋耳傍乃少陽膽經之分,與肝經相為表里,少陽感受風熱,而遺發於肝經也。又陰囊大,而陰莖反縮於內,小便淋漓,行履滯礙,乃膀胱氣也。蓋腎與膀胱為表里,腎不能藏,為邪所客,遺於膀胱,小便滲入腎囊耳,宜滲利之。有陰莖全縮不見,而陰囊光腫不痛,此因肝氣虛損,不能舒達也,宜溫補之。小兒偏墜,多因食積不消,脾濕下行,流入肝部。婦人小腹旁逼近陰處,並結脹痛,或皮內頂起如鵝子大,乃寒氣聚於厥陰所致,小腹受寒,其病即發,是謂陰疝,女子前陰突出,後陰痔核,皆疝類也。但不謂之疝,而曰瘕。凡疝雖因虛而得,不可驟補,蓋留而不行,其病則實,必先疏所蓄之邪,後定補益,或補而兼溫,則散而不滯矣。古人用五苓散,內加行氣之藥,蓋豬苓澤瀉,分理陰陽,以和心與小腸之氣,白朮既滲腰臍間濕與死血,又助中氣,以佐營運藥力,茯苓淡滲而利膀胱水,桂能伐肝邪,而溫散通行,茴香治小腸之氣,金鈴子、橘核去膀胱之滯,檳榔下氣開導,少加木通,以道小腸之火,立方之工穩極矣。蓋疝症未有不因內虛外襲,然必先疏泄其氣,所謂通則不痛,若驟加補益,攻心人腹變成危症。

疝屬肝經濕熱,為外寒所郁,則氣不得通,而痛甚是矣。然《經》曰∶壯者氣行則已,怯者着而成病。實由腎氣憊甚,酒色無度,滲利不及,以致濁氣下流厥陰之分,或遇寒,或勞碌,則痛發作,有時乃濕熱為標,而腎虛為本,故丹溪用參術兼補也。大凡疝症,不斷房事,與濃味酒面,則不可治,疝症始於濕熱在經,郁遏至久,又感外寒濕熱,被郁而作痛,若只作寒論,恐有未盡。古方以烏頭、梔子等分,加鹽酒煎服之,名梔附湯,其效亦速,後因此方隨症加減,無有不應,須分濕熱多少而治之。丹溪曰∶烏頭治外束之寒,梔子治內郁之熱,則內熱外寒之理昭然矣,況二物皆下焦之藥,梔子為烏頭所引,則勢下急速,不容少緩於胃中矣。若按之痛止者,尤屬虛寒,須加肉桂,以薑汁丸服,若速欲定痛,用枳核,山楂核,荔枝核,川楝子,吳茱萸,各炒為末,白湯調服。

心肺在上屬陽,腎肝在下屬陰。腎者,肝之母。肝者,腎之子。腎肝同病,乙癸同源也。故凡肝經有病,必推化源,於腎如疝,為足厥陰肝經病,其脈環陰器,抵小腹控睾丸,而痛者,皆肝之所屬也。而《素問》又雲∶腎脈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沖疝,則疵未嘗不本於腎經為病者何?丹溪乃曰∶疝主肝經,與腎經絕無相干,夫腎水髒也。膀胱為之腑,膀胱為寒水所化,疝本寒濕之氣所感,以寒召寒,其邪最速,而腎與膀胱為表里。《經》雲∶諸寒收引,皆屬於腎,故疝之攣急,而上衝心胃者,正腎邪之為病也。今人病疝,一有房勞,則其病便發而不止,故《聖濟錄》雲∶嗜欲勞傷,腎水涸竭,無以滋榮,肝氣則留滯內結,發為陰疝,是疝之發於腎虛者多矣。若以腎經絕無相干為論,而治法不從化源,日以伐肝疏導從事,則病癒劇而難療,更有下部稍受微寒,即發者,喻嘉言,所謂地氣上攻也。投以大劑參術薑桂而安然,此濁陰之氣結聚少腹,則陰盛極矣。切勿兼用四物補陰之藥而護之,益增其病矣。

導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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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疝疼痛。

木香(三錢) 茴香(二錢) 吳茱(一錢五分,湯泡) 川楝子(四錢) 長流水煎服。

陰氣積於內,復為寒氣所加,榮衛不調,故成疝。川楝入肝暢氣舒筋,則無攣急之苦,故以為君。木香破氣,善調營衛,故以為臣。茴香接引諸藥入小腸,且開任脈,故以為佐,茱萸之性,徹上徹下,心腹俱通,故以為使。三焦一氣得靈則宣,遇寒斯阻,故以溫劑宣之,所以勝寒氣而開魄門之路,水用長流,取其源遠而通,引氣下行耳。

烏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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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腸疝氣,牽引臍腹疼痛。

烏藥(槌碎,姜酒浸一宿) 木香 茴香 良姜(炒) 青皮(去白) 檳榔(各五錢) 川楝子(十個,用巴豆七十粒,打破同麩炒,川楝子黑色,去麩與巴豆,只用川楝子) 為末,每服一錢,溫酒調下。痛甚者,炒生薑,熱酒服。

治陰丸腫大,痛不可忍。

荔枝核(十四枚,燒存性,須用新者佳)沉香,大茴香(炒)木香,青鹽,食鹽各一錢,川楝肉,小茴香各二錢,為細末,每服三錢,空心熱酒調下。

茴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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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疝氣,神效。

茯苓 白朮 吳茱萸 山楂核(各一兩) 枳實(八錢) 橘核(三兩) 荔枝核(一兩) 八角茴香(一兩,炒) 煉蜜為丸,重一錢五分,空心細嚼一丸,薑湯迭下。

當歸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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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尾(七分) 附子(炮) 官桂 茴香(炒) 柴胡(各五分) 芍藥(四分) 玄胡索川楝子 茯苓(各三分) 澤瀉(二分) 水煎空心服。

木香楝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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疝氣久不愈者,服此神效。

石菖蒲(一兩,炒) 青木香(一兩,炒) 萆 (五錢) 荔枝核(二十枚,炒) 川楝子(三十個,巴豆二十枚,同炒黃赤色,去巴豆不用) 為末,每服二錢,入麝香少許,空心炒茴香鹽酒調下。

羊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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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寒疝,腹痛里急。

當歸(三兩) 生薑(五兩,寒者加用) 羊肉(一斤),水八碗,煮取三碗,溫服一碗,一日飲盡。

疝痛神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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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甚氣衝心下,築塞欲死,手足冷者。用硫黃不拘多少,火中熔化,即投水中去毒,研細,荔枝核、橘子核炒黃,陳皮焙燥,各等分,為末,飯丸桐子大,每服四五丸,酒下。甚者,不過六七丸,不可多也。

寬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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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婦人陰疝。

檳榔 官桂 木香 沉香 大腹皮 青皮(各一錢) 香附 小茴香(各一錢五分) 姜水煎服。

青木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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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腎冷疝氣脹疼。

用吳茱萸一兩,分作二分,酒醋各浸一宿,焙乾,香附子一兩,篳澄茄、青木香各半兩,為末,米糊丸,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鹽湯下。或乳香蔥白湯亦可。

一方

治疝氣腫墜疼痛。

用豬脬一個,去尿,以小茴香、大茴香、破故紙、川楝子各等分填半滿,入青鹽一塊,縛定,好酒煮熟,先食豬脬,以酒下之。將內藥曬乾,或焙乾碾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溫酒,或鹽湯下。

甘草黑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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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百藥毒,兼治筋疝,莖中痛脹,不堪春方,邪術所致。

甘草梢(二兩) 黑豆(半升) 水煎服。

葫蘆巴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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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人小兒盤腸,奔豚疝氣,偏墜陰腫。

葫蘆巴(炒,一斤) 茴香(炒,十二兩) 吳茱萸(湯洗七次,炒,十兩) 川楝子(炒,十八兩) 大巴戟(去心,炒) 川烏(泡,去皮、尖,各六兩) 為末,酒煮,麵糊丸,桐子大,每服十五丸,空心溫酒下,小兒五丸,茴香湯吞下。一方,加黑牽牛。

偏墜初起,用穿山甲、茴香二味為末,酒調下,乾物壓之,外用 牡蠣,高良姜等分,為細末,津調,塗於腫大之處,須臾火熱,其痛即安。

一方

肥人腫疝寒熱。用五苓散,加茴香煎服,神效。

木香金鈴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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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疝氣,外腎腫痛如神。

木香 乳香 沒藥 大附子(泡去皮、臍) 人參 全蠍 玄胡 小茴香(鹽水炒) 川楝子(去核,各等分) 上為細末,好酒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一百丸,空心黃酒下,其痛即止。

神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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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疝氣,小腸氣,膀胱氣,盤腸氣,木腎氣及偏墜下部等症。

木香 荔枝核(一錢,半搗碎,炒黃色) 硫黃(熔化,傾入水,取出研末,三分)

沉香 吳茱萸(鹽、酒炒,一錢) 川芎(鹽水煮透,取起切片,五分) 橘核(各一錢) 乳香(一錢) 大茴香(一錢五分) 上為末,酒丸,每服五十丸,空心米湯下。

香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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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偏墜氣。

南木香 大茴香 小茴香 川楝肉(各三錢) 上作一服,鍋內炒至香,入蔥白,連須五根,用水一碗,淬入鍋內,以碗合住,候煎至半碗,取出去渣,加好酒半碗和入炒鹽一茶匙,空心熱服。至痛者,一服立愈。

雄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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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腫,大如斗核痛。

雄黃(一兩) 白礬(二兩) 甘草(五錢) 水煎,先熏後洗,神效。

金鈴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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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釣腎氣,膀胱偏墜,痛不可忍。

川楝子五兩,銼作五分,一分用斑蝥一個,去頭、翅,同炒,去斑貓。一分用茴香二錢,鹽五分,炒熟,去鹽,留茴香入藥。一分用黑牽牛三錢,同炒,去牽牛。一分用破故紙三錢,同炒,留故紙入藥。一分用蘿蔔子一錢,同炒,去蘿蔔子。上將楝子去核,同破故紙炒香,焙乾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溫酒空心下。

又方

治陰囊潰爛,睾丸脫露,名為脫囊。用紫蘇葉莖為細末,如爛,干敷,如未破用香油調塗,將青荷葉包上,內服芩連、甘草、木通、當歸之類,多得保全,患者勿懼。

黃膽大小總論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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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疸病有宜清者,是壯年氣實,濕熱郁遏,小便短少,其脈實數,宜利小便,茵陳五苓散之類。有宜汗者,是濕熱郁於表也。必身痛惡寒,宜桂枝黃 湯之類。有宜溫者,是脾胃有寒飲不運也,宜茵陳附子乾薑湯。

《經》曰∶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黃者脾之色也。人身之神,貴於藏而默用,見於外則內虛矣。疽者,因脾土有虧,失於運化轉輸不及,濕熱逗留濁氣拂郁而然,故書曰∶疸不用分其五,同是濕熱,實因脾虛為本,而濕熱是標也。有因病久身痛,肩膊背強,二便俱澀,遍體面目爪甲,視物皆黃,溺如屋塵水者,此真疸也。若不因病後,但胃氣乍傷,淡黃口穢,目眶浮腫者,此胃熱也。若淡黃色而妨食,不渴時泄者,此胃怯也。若蒸熱深黃,腹脹嗜土,口渴溺黃者,此疳熱也。若周身痛,面色如熏黃者,濕病也。若身不痛而色如橘黃者,黃病也。若因母久瘧或母病黃,而致生下徹黃者,即胎黃也。又有潮熱而二便赤澀者,乃脾土與心火相搏,名為陽黃。如脾腎虛寒脈沉而細,身冷自汗,瀉利溺白者,乃陽虛不能以化陰寒之凝聚,名為陰黃。更有脾弱而痿黃者,治法總宜理脾為上,而導水次之,大人多因虛損以生濕,久而成熱,主乎脾腎。小兒多因實熱以內郁,蒸而成濕,主乎肺胃,濕熱相合而成疸,宜分陰陽,別虛實,以治之。

實熱者,其脈必洪數,若脈微澀者,即屬虛弱也。仲景雲∶發黃小便自利,當與虛勞同,宜小建中湯。海藏曰∶內感傷寒,勞役形體飲食失節,中州變寒變生黃,非外感而得,只宜理中大小建中足矣。不必用茵陳也。蓋脾胃為濕熱所傷,久之氣血漸弱,必兼補養,如參術健脾,當歸和血,秦艽散濕,使正氣盛,邪自退也。

《經》曰∶溺黃赤,安臥,目黃者,黃膽,已食如飢者,胃疸,《經》言溺赤,及已食如飢者、熱之故也。安靜嗜臥,濕之徵也。黃為中央戊已之色,多屬於太陰脾土,脾不能勝濕,復挾火熱,郁而生黃,譬之 面相似,濕熱相搏其黃乃成,然濕與熱,又自有別,濕家之黃,色暗不明,熱家之黃,色光而潤也。汗出沾衣,色如柏汁,此名黃汗。仲景謂汗出浴水,水從孔中,濕與熱而成。食傷謂之谷疸,多因鬱悶之人,而谷氣抑鬱,不得四達,脾受肝木之賊,谷入不能長氣於胃陽,而反動風於脾陰,胃聚其濕熱,而蒸為腐敗之濁氣,下傷膀胱,故食則頭眩,小水不通,一身盡黃。諸失血後,多面黃,蓋面色紅潤者,血榮之也。血去則面見黃色,譬諸樹葉,春夏華而綠,秋冬萎而黃也,宜養榮湯,十全大補湯。瘧後多黃者,脾陰虛而土色自見也,理脾為先,亦有通身俱黃,但不及耳目為異。酒傷名曰酒疸,酒為濕熱之最,久積不行,上觸而為嘔惡為懊 ,小水不利,不能食也。女勞疸微汗出而額色黑,手足心熱,日晡發熱,而反惡寒,膀胱急而小便自利,或謂交接入水所致,相火從水中上炎,合於心之君火,煙焰之色,透於額矣,手足心熱,內傷皆然,日暮陽明用事,陽明主闔,收斂一身之濕熱、疾趨而下,膀胱因而告急,其少腹滿,小便則自利,大便則黑而溏者,膀胱畜血之驗也。腹如水狀,實非水也。正指蓄血而言也。如多渴而腹脹者,難治,此宜清熱利水藥中,加以消瘀行血,如琥珀、丹皮、紅曲、紅花、桃仁、延胡、蒲黃、五靈脂、韭汁之類。

有等腎虛,不能行水,以致水濕上浮,郁久則熱,濕熱上蒸,亦乃目睛面色俱黃,此宜以金匱腎氣,加麥冬作湯飲之,其兩尺必遲緩無力,腿腳酸軟可驗,故小便色白自利,及有虛寒脈候,非大溫補不可,蓋陽氣宣揚,陰黃自退,若誤用涼藥分利,水枯面黑而死。

夫黃膽者,暴病也,仲景以十八日愈,若食勞疳黃,俗名黃胖乃久病也。甚有久不愈者,古人以針砂醋礬之類,伐肝,以術米棗肉之類助脾,實人及田家作苦之人宜之,若稟質柔脆,以補為攻可也。惟秦艽一味,諸黃常用極妙,以能逐陽明經濕熱,從外而散其功效既臻,而性復和平,不險峻也。不可妄投涼藥,愈傷脾胃。小便不利,無汗為實。小便自利自汗為虛。小便色白,不變為無熱。小便色變黃赤為濕熱。年壯氣實,脈大易愈。脈小溺利,不渴者生,脈洪泄利,而渴者死。寸口近掌處無脈,口鼻冷有黑色起者死,疸病渴者難治,不渴者易治。疸毒入腹,喘滿者死。老人氣虛脈微難瘥,黃膽日久,變為黑疸,死不治,氣實者,急以土瓜根搗汁六合,頓服,黃水從小便出即愈。

茵陳五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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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酒積黃膽,小便不利,清熱去濕。

茵陳 豬苓 茯苓 澤瀉 白朮(土炒,各一錢) 桂(三分) 水煎服。去茵陳即五茯散原方。

土虛則受濕,濕生熱,濕熱乘脾,中央之黃色乃見,酒亦濕熱,故並治之。茵陳專理濕熱,發黃者所必用也。佐以豬苓、澤瀉則水液分於膀胱,佐以白朮、茯苓則土旺可以勝濕,桂之為用,能令諸藥直達熱所,為嚮導之兵也。

小溫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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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黃胖。宜藜藿者,以內無濃味,但燥濕而已。

針砂(一斤,醋炒為末) 苦參 山楂 吳茱萸 白朮 蒼朮 川芎 神曲 香附為末,醋糊丸,桐子大,米飲下五十丸,宜忌口。輕者不過五六兩即愈。

又方

皂礬不拘多少,砂鍋內燒赤醋點之,蒸爛棗肉為丸,每服三十丸,食後薑湯送下,最佳。

三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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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三焦濕熱發黃。如目黃是上焦濕熱,胃疸是中焦濕熱,溺黃是下焦濕熱。

大黃(炒,一兩) 黃連 黃芩(各五錢) 為末,用二錢,水煎服。

茯苓滲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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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黃膽寒熱嘔吐。

茯苓 澤瀉 茵陳 豬苓 黃芩 山梔 黃連 防己 白朮 蒼朮 陳皮 青皮枳殼 水煎服。

《千金翼》治黃黑疸。

當歸(三錢) 桂心(六錢) 干棗(十七枚,去核) 麥冬(一合) 大黃(一錢) 茵陳黃芩 乾薑 茯苓 芍藥 黃連 石膏 人參 甘草(各二錢) 一方有黃 。水煎作四服。

赤茯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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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黑疸。

赤小豆(三十粒) 茯苓 女萎(各六銖) 雄黃(一銖) 瓜丁(四銖) 甘草(一銖)

水三升,煮豆,茯苓取八合,餘四味為散,和服,令吐黃水。

小溫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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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疸。又能去積食。

蒼朮中 川芎中 香附上 神曲下 針砂(醋炒紅)下。

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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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黃汗。

黃 (蜜炙) 赤芍藥 茵陳(各二兩) 石膏(四兩) 麥冬(去心) 豆豉(各一兩)

每服四錢,姜水煎溫服。

葛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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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酒疸。

枳實(麩炒) 梔子仁 豆豉(各一兩) 甘草(炒,五錢) 葛根(二兩) 每服四錢,水煎,食遠溫服。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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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位法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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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色以候天,脈以候地,故脈形者,可以候天地陰陽也。聖人以左寸為心,左關為肝,左尺為腎,右寸為肺,右關為脾,右尺為命門者,法乎天也。蓋天之北為坎,南為離,東為巽,西為兌,包乎外者為干,居乎中者為坤,人生與天地相似,左手天之東也,巽位在焉。巽為木,故肝水居乎左關。左關之前為心者,法南之離也。左關之後為腎者,法北之坎也。右手天之西也。兌位在焉。兌為金,金者肺,《易》曰∶干為天,為金,是肺為金,而有干象,故居右手,而位乎高。右關為脾者,脾為坤土,奠位乎中,以之而承乎肺下,此天高地下之義,乾坤象也。右手為命門,命門者,火也,以水位而位火,此一陽生於二陰之義,正所以成坎也。

夫胃納谷氣,脾乃化之,其精微之氣,先出於中焦,升則行於上焦,由肺而行五臟六腑,所以灌溉五臟也。其降則中焦行於下焦而營氣生,其升則下焦至於上焦而衛氣生,別出兩行營衛之道,其大氣(即宗氣)之搏而不行者,積於上焦,(即胸中,又名膻中),命曰氣海,(主氣海),主出於胸,循咽喉而出入之。鼻中出氣為呼,則氣從是出,入氣為吸,則氣從是入,一呼脈行三寸,一吸脈行三寸,呼吸定息脈行六寸,積至一晝一夜,計有一萬三千五百息,則脈之一十六丈二尺者,亦積行八百十丈矣。但谷化之精氣,呼則出之,天地之精氣,吸則入之,其大數谷化之精氣,出之者三分,則天地之精氣,入之者三分,惟其出多入少,故入半日不再用谷,則谷化之精氣衰,至一日則氣少也。

脈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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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脈稟二五之精以為體,藉水谷之所輸而為用,所以符闔辟之機,動息而有準,顯逆順之理,斷吉凶而有靈。其源也,由乎臍下腎間之動氣,如橐龠鼓之於下。其流也,得乎胃飲食之精氣,協呼吸應之於上,是以呼出心與肺,脈動二至,吸入腎與肝,脈亦二至,一呼一吸為一息,脈動四至。夫脾胃屬土,萬類資生,飲食入胃,谷氣沸騰,上沖膈間,清者化榮血,濁者為衛氣,肺先受之,循經出於兩寸口,涌躍順循,而濟諸經,土性和順,故脈本緩,則參於四藏之中,故無專名,以為中和之主宰,則四髒四時,有不致獨見之偏也。故人以胃氣為本,然脈之動形,即系氣血營運涌躍之狀。《經》曰∶血無氣則滯而不行,氣無血則散而無根據,氣如橐龠,血如波瀾,風行水動,氣行血流,故脈皆此氣此血而神之者也。血氣生於脾胃飲食之多少,胃氣根乎元氣之盛衰,飲食之延納,賴乎肺與大腸之傳送,即十二經皆有動脈者,莫不宗此胃氣也。谷氣衝上,肺先承受,形如華蓋,空而舍氣,蓋十二經脈皆敘於斯,為百脈之宗。所以飲食入胃,其氣血即乘胃氣,通貫於十二經之脈,如潮湧注百浦,其清者為榮血也。心主之,則先出於左手寸口人迎,而下三部也。其濁者為衛氣也,肺主之,即充於右手寸口、氣口而下三部也。《經》曰∶脈會於太淵。太淵者,肺之穴名,在兩手寸口之位也。然十二經皆有脈動,如大腸脈,動於結傍之人迎,胃脈動於沖陽,脾脈動於箕門,心脈動於神門,小腸脈動於聽宮,膀胱脈動於委中,腎脈在於太溪,心包脈在於天池、勞宮,三焦脈在於禾 ,膽脈在於聽會,肝脈在於太沖,此十二經皆有動脈也。獨取寸口,以決五臟六腑,生死吉凶者,以其眾脈皆會於手太陰之經,而為脈之大會也。然髒氣不能自致手太陰,必因胃氣以致於手太陰。又曰∶寸關雖無,尺猶不絕,往來息均,踝中不歇,如此之流,何憂殞滅,以此觀之,則肺為氣之主,脈為氣之體,胃為脈之用,腎為氣之根也。

《靈樞》曰∶經脈十二,而手太陰,足少陰,陽明獨動不休,何也?肺脈動之不休者,以營氣隨宗氣而行諸經,其諸經之脈朝於肺也。胃脈動之不休者,以衛氣出於胃,而行之不已也。腎脈動之不休者,以沖脈與腎脈並行,而行之不已也。此其所以異於諸經也歟!

左心、小腸、肝膽、腎、膀胱,左手關前一分為人迎,肝膽之位,以候六淫所傷,(六淫者,風寒暑濕燥火也。)及起居失宜,感冒時行不正之氣。凡脈緊盛者,傷於寒,皆為外感有餘之證。

右肺、大腸、脾胃、命門、三焦,右手關前一分為氣口,脾胃之位,以候七情所傷,(七情者,喜怒憂思悲驚恐。)及房勞動作勤苦,與飲食無節。凡脈緊盛者,傷於食,皆為內傷不足之證。

七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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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靜其心,存其神也。二忘外意,無思慮也。三均呼吸,定其氣也。四(輕指於皮膚之間,探其腑脈)浮也。五(微重指於肌肉間,取其胃氣)中也。六(沉指於骨之上,以取其髒脈)沉也。七察病患脈息來數也。

浮法天象,於皮膚間,候太過。

中法人象,於肌肉間,候胃氣。

沉法地象,於筋骨間,候不及。

浮太過,為大、為長、為實、為緊、為弦、為浮、為芤、為滑。

中胃氣,凡脈不大、不細、不長、不短、不浮、不沉、不滑、不澀、應手中和,意思忻忻,難以名狀者,胃氣也。

沉不及,為細、為短、為虛、為濡、為弱、為沉、為澀、為伏。

診五臟動數止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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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心部脈∶一動心,二動脾,三動肺,四動腎,五動肝。

診肝部脈∶一動肝,二動心,三動脾,四動肺,五動腎。

診腎部脈∶一動腎,二動肝,三動心,四動脾,五動肺。

診肺部脈∶一動肺,二動腎,三動肝,四動心,五動脾。

診脾部脈∶一動脾,二動肺,三動腎,四動肝,五動心。

以上不過明其生生循環不息之義,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而無間斷一息不運也。

六動 七動 八動 九動 十動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四十一 四十二 四十三 四十四 四十五

以上各就本經等起動脈循環於五臟之中,周而復始,循遇何髒而得止脈,則以止脈之髒而斷其吉凶。如四十五動之中,而無止脈見者,則是無病也。

論脈緊要諸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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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哲有言,脈有神機,微而莫顯,胸中了了,指下難明,況胸中昧昧而思,指下全生,其可得乎?若不比類以晰其似,對舉以別其殊,辯兼至以定名,察平脈以昭治,分六氣以測證,按運政以觀應,審真髒以知仁,則臨視憑何?而治安之法奚賴,故逐條具後,使學人一覽無遺矣。

熱則脈數,寒則脈遲,沉主在里,浮主在表,虛者脈虛,實者脈實,澀為血枯氣滯,滑為痰盛陰強,此八者,乃脈之大綱領也。長則氣治,短則氣病,數則煩心,大則病進,上盛則氣高,下盛則氣脹,代則氣衰,細則氣少,澀則心痛,此八者,乃病之見於脈也。

比類者,所以明相類之脈,洪與虛皆浮也。浮而有力為洪,浮而無力為虛。沉與伏皆沉也,沉脈行於筋間,重按即見,伏脈行於骨間,重按不見,必推筋至骨,乃可見也。數與緊皆急也。數脈以六至得名,緊則不必六至,惟弦急而左右彈,狀如切緊繩也。遲與緩皆慢也。遲則三至,極其遲慢,緩則四至,徐徐不迫。實與牢皆兼弦大實長之四脈也。實則浮中沉三取皆然,牢則但以沉候取也。洪與實皆有力也。洪則重按少衰,實則按之亦弦也。革與牢皆大而強也。革則浮取而得,牢則沉取而見也。濡與弱皆細小也。濡在浮分,重按即不見也。弱主沉分,輕取不可見也。細與微皆無力也。細則指下分明,微則似有若無,模糊難見矣。短與動皆無頭尾,短為陰脈,其來遲滯,動為陽脈,其來數滑,促結澀代,皆有止者也。數時一止為促,緩時一止為結,往來遲滯,似止非止為澀,動而中止,不能自還,止有定數為代。

對舉者、所以明相反之脈。浮沉者,脈之升降也。遲數者,脈之急慢也。滑澀者,脈之通滯也。虛實者,脈之剛柔也。長短者,脈之盈縮也。洪微者,脈之盛衰也。緊緩者,脈之張弛也。牢革者,脈之內外也。動伏者,脈之出處也。促結者,脈之陰陽也,濡弱者,脈之窮於進退者也。芤弦者,脈之見於盛衰者也。《經》曰∶前大後小,前小後大,來疾去徐,來徐去疾,去不盛,來反盛,去盛來不盛,乍大乍小,乍長乍短,乍數乍疏,是又二脈之偶見者也。

兼至者,合眾脈以成一脈也。浮而細,且軟為濡。沉而細,且軟為弱,浮而極細極軟,似有若無為微,浮而且大且弦且長之合為革,沉而且大且長且弦之合為牢,且大且長,浮中沉皆有力為實。

平脈者,各部之本脈也。輕以取腑,重以取髒,諸陽脈為腑,諸陰脈為髒。然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浮亦有髒,沉亦有腑,故取脈有權,不可執也。足厥陰肝,沉而弦長,足少陰腎,沉石而滑;足太陰脾,中和而緩。足少陽膽,弦大而浮。足陽明胃,浮長而澀。足太陽膀胱,洪滑而長。手少陰心,洪大而散。手太陰肺,浮澀而短。手厥陰心胞絡,浮大而散。手少陽三焦,洪大而急。手陽明大腸,浮短而滑。手太陽小腸,洪大而緊。凡肝弦、心洪、脾緩、肺毛、腎石、俱要中和,太過固病,不足亦病。太過者,脈來強實是也。病在外不及者,脈來虛微是也。病在中。

六氣分合六部時日診候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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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氣分合六部時日診候之圖一(圖缺)

六氣分合六部時日診候之圖二(圖缺)

時令者;四時之變脈與之應也。十二月大寒,至二月春分,為初之氣,厥陰風木主令,《經》雲∶厥陰之至,其脈弦。春分至小滿為二之氣,少陰君火主令,《經》雲∶少陰之至,其脈鈞。小滿至六月大暑,為三之氣,少陽相火主令,《經》曰∶少陽之至,大而浮。大暑至八月秋分,為四之氣,太陰濕土主令,《經》曰∶太陰之至,其脈沉。

秋分至十月小雪,為五之氣,陽明燥金主令,《經》曰∶陽明之至,短而澀。小雪至十二月,大寒為六之氣,太陽寒水主令,《經》曰∶太陽之至大而長。

以平治之紀為例,若太過之紀,其氣未至,而至從節前十二日為度,不及之紀其氣至而未至,從節後十三日為度。太過之歲,從左尺浮分起立春,不及之歲,從左關中分起立春,根據次而推之,此六氣至理,而方書所未發者,必於平旦,陰氣未散,陽氣未動,飲食未進,言語未吐之時,清心調息,逐部細究,則時令之病,可以前知。診得六部俱平則已,若有獨大、獨小、獨浮、獨沉、獨長、獨短,與各部不同,根據圖斷之,無不驗者。假如左關中候,脈獨弦大,已知雨水後,驚蟄邊,有風熱之病,蓋弦主風,而大主熱也。且左關又為風木之令故也。如右尺沉分,脈獨緩滯而實大,已知芒種後,夏至邊,有濕熱之病,蓋緩滯主濕,實大主熱也。若緩滯虛大,乃濕熱相火為患,蓋緩滯為濕,而虛大為相火也。且在沉分,沉亦主濕,又在相火之位故也。久病之人,六脈俱濁滯,惟右寸中候,脈得從容和緩,清淨無滯,已知霜降後,立冬邊必愈,其餘仿此而推之,百不一失也。

夫按政運者,所以明不應之脈,蓋不應者,沉細也,有其診則見矣。凡值此不應,乃歲運合宜,不必求治,誤治之,反伐天和。

土運為南政,土位居中,面南行令故也。其餘四達以蓋事之,北面受令,故為北政。

甲已二年,為土運南政,如運少陰司天,則兩寸不應,厥陰司天,則右寸不應,太陰司天,則左寸不應。少陰在泉,則兩尺不應,厥陰在泉,則右尺不應,太陰有泉,則左尺不應。

乙丙丁戊庚辛壬發八年,皆為北政,如遇少陰司天,則兩尺不應,厥陰司天,則右尺不應,太陰司天,則左尺不應。少陰在泉,則兩寸不應,厥陰在泉,則右寸不應,太陰在泉,則左寸不應。

如尺當不應,而反浮大,寸當浮大,而反沉細,寸當不應,而反浮大,尺當浮大,而反沉細,是謂尺寸反,《經》曰∶尺寸反者,死。如右當不應而反浮大,左當浮大而反沉細,左當不應而反浮大,右當浮大而反沉細,是謂左右反,《經》曰∶左右反者,死。

真髒者,所以明不治之脈,蓋人以胃氣為本,胃氣脈者,應手中和,意思忻忻,悠悠揚揚,難以名狀是也。太過不及者,病。但得真髒脈,不得胃氣者,死。

《經》曰∶脈氣有餘,形氣不足生,是重以脈也。又曰∶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是重以形肉也。何經言之,相反若是?此二者,均不可偏廢也。夫脈氣有餘,里無大病也。形氣不足,未至肉脫也,何死之虞?若至形肉俱脫者,必久病也。此時客病雖無所苦,然氣血虧竭,依稀一線之氣,留連未絕,所以九候如絲,似乎和緩之象,然形如柴立,大肉已敗,脾主肌肉,土崩脾絕矣。難無風雨之侵,油干燈自盡耳。

一以尺中為根,人之有尺,猶樹之有根,水為天一之元,先天命根也。王叔和曰∶寸關雖無,尺猶不絕,如此之流,何憂殞滅,謂其有根也。若腎脈獨敗,是無根矣。一以沉候為根,《經》曰∶諸浮脈無根者,皆死。是謂有表無里,謂之孤陽不生。

夫造化所以亘萬古而不息者,一陰一陽,互為其根也。陰既絕矣,孤陽豈能獨存乎?二說似乎不同,實則一致。兩尺為腎部,沉候之六脈皆腎也。然則兩尺之無根,與沉取之無根,總屬腎水絕矣。故曰∶脈貴有神。有神者,即重按有根之謂,譬如樹木根本一壞,雖猛力培植,終無發生之理。

寸脈浮太陽也。又兼疾脈,此陽中之陽也,名曰重陽。尺內沉細,陰也。又兼遲脈,此陰中之陰也,名曰重陰。上部重陽,下部重陰,陽亢陰隔,癲狂乃成,六脈有表無里,如濡脈之類,此名脫陰。六脈有里無表,謂之陷下,如弱脈之類,此名脫陽。六脈暴脫,此陰陽俱脫也。《經》曰∶脫陰者目盲,脫陽者見鬼,陰陽俱脫者危。

《經》曰∶持脈有道,虛靜為保,春日浮,如魚之游在波。夏日在膚,泛泛乎萬物有餘。秋日下膚,蟲蟄將去。冬日在骨,蟄蟲周密,君子居室。故曰∶知內者,按而紀之;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六者,持脈之大法。

沖陽者,胃脈也,在足跗上(即腳面也)五寸,骨間動脈,上去陷谷三寸,蓋土者,萬物之母,沖陽脈不衰,胃氣猶在,病雖危,尚可生也。太溪者,腎脈也。在足內踝,後跟骨上(即足跗後兩面圓骨,俗名孤拐骨),動脈陷中,蓋水者,天一之元,太溪不衰,腎猶未絕,病雖危,尚可生也。太沖者,肝脈也。在足大指本節後,二寸陷中,蓋肝者,東方木也。生物之始,此脈不衰,則生生之機尚可望也,故名生死之門。

女人尤以此為主,蓋以婦人主血,而肝為血海,且東方生物之始也。氣海穴,在臍下一寸半,氣海者,男子生氣之海也。丹田穴在臍下三寸,即關元穴,乃足少陰任脈之會及陰陽之門戶,人身之根本,為精神藏聚之所,二處之動氣,即脈之根源也。

《經》曰∶榮行脈中,衛行脈外,是言榮衛所行之道路,豈足以盡脈之變化哉!故《經》曰∶根於中者,命曰∶神機脈之所以神其用者,皆元神上鍾,而主宰其機臟腑精華,而變現其體,若以脈中惟以氣血為用,則尺寸之膚,莫非血氣也。皆可以按脈驗病矣。

上魚者,脈上於魚際也。世人常有此脈,脈同病異,不可以一例論也。有兩手上魚者,有一手上魚者,若平人神色充實,而有此脈者,此天稟之濃,元神充滿,上溢於魚也,其人必壽。若人素無此脈,一若上魚者,此病脈也。《難經》曰∶關之前者,陽之動也。脈當九分而浮,減者,法曰不及,過者,法曰太過,遂上魚為溢,為外關內格,此陰乘陽之脈也。

陽實者,人知其脈之洪大矣。至其極也,而脈反匿伏焉。此干之上九,亢龍有悔也。陰虛者,人知其脈之微細矣。至其極也,而脈反躁疾焉。此坤之上六,龍戰於野也。是皆陰陽亢制之理,惟明者知之。

脈有乘侮,假令肺病而見心脈,雖雲克我者為賊邪,然本髒實有以致之。《經》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猶國無君子故奸人得乘之。又如肺病而見肝脈,我克者為微邪,然本髒之衰可占也。故《經》曰∶氣不足則已所勝者,輕而侮之,惟君子道消,故小人道長也。余髒可推。

男子以陽為主,兩寸之脈,常旺於尺,若兩寸反弱,尺反盛者,腎不足也。女子以陰為主,兩尺之脈常旺於寸。若尺反弱,而寸反盛者,上焦有餘也。不足固病,有餘亦病,所為過猶不及也。

老弱之人,脈宜緩弱,若脈過旺者,病也。少壯之人,脈宜充實,若脈過弱者,病也。然猶有說焉。老者脈旺而不躁,此天稟之濃引年之叟也,名曰壽脈。若脈躁疾,有表無里,此孤陽也。其死迅矣。壯者脈細而和緩,三部同等,此天稟之靜清逸之土也,名曰陰脈,若脈來細而勁直,前後不等,可與之決死期矣。

病之陰脈,有沉有緊有數,而仲景統以微細言之,蓋沉必重按始得,緊數亦在沉細中見,不似陽症浮大而緊數也。

薛氏曰∶人知數為熱,不知沉細中見數為寒甚,真陰寒症,脈嘗有七八至者,但按之無力而數耳,宜深察之。

脈法倡自岐黃,不過測病情,決生死而已,安得有所謂太素也?自楊上善主《太素脈法》,征休徵咎,比於神靈,皆風鑒者之流託名《太素》,以神其說耳。然亦有可采之句,如曰∶脈形圓淨,至數分明,謂之清。脈形散澀,至數模糊之謂濁。質清,脈清,富貴而多喜,質濁脈濁,貧賤而多憂,質清脈濁,外富貴而內貧賤,失意處多,得意處少也。質濁脈清,外貧賤而內富貴,得意處多,失意處少也,富貴而壽,脈清而長,貧賤而夭,脈濁而促,清而長者,富貴而夭,濁而促者,貧賤而壽,此皆可采之句,實為窮通休咎之徵,然亦不能外乎風鑒也。

錦囊刪潤脈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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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之脈(總論氣血脈息),本乎榮衛,榮者,陰血,衛者陽氣,榮行脈中,衛行脈外,脈不自行,隨氣而至,氣動脈應,陰陽之義,氣如橐龠,血如波闌,血脈氣息,上下循環。十二經中,皆有動脈,手太陰經,可得而息(十二經動脈肺為大會)

此經屬肺經曰∶脈會太淵。太淵穴名,(即寸口也),上系吭嗌,脈之大會,息之出入。初持脈時,(診脈法)令仰其掌,掌後高骨,是謂關上,關前為陽,關後為陰,陽寸陰尺,先後推尋,寸關與尺,兩手各有揣得高骨,上下左右,左手為陽,右手為陰,浮取為陽,沉取為陰,數躁為陽,遲慢為陰,有力為陽,無力為陰,長大為陽,短小為陰,男子之脈(男女脈病同異),左大為順,女之子脈,右大為順,男尺恆虛,女尺恆盛。凡診病脈,平旦為準,虛靜凝神,調息細審,一呼一吸,合為一息,四至五至,平和之則,三至為遲(遲數冷熱),遲則為冷。六至為數,數即熱症。轉遲轉冷,轉數轉熱,在人消息,在人差別,遲數既得,即辨浮沉,浮表沉里(浮沉表里),深淺酌斟。

浮數表熱,沉數里熱,浮遲表虛,沉遲冷結。察其六部(六部主候臟腑),的在何處?

一部兩經,一髒一腑,左寸屬心,合於小腸,關為肝膽,尺腎膀胱,右寸主肺,大腸同條,關則脾胃,尺命三焦,不特臟腑(身分三部),身亦如是。上下中央,三部分之,寸候胸上,關候膈下,尺候於臍,直至跟踝,左脈候左,(左右)右脈候右,病隨所在,不病者否。浮沉遲數,有內外因(浮沉遲數以應天人內外,風寒暑濕燥火),外因於天,內緣於人,天則陰陽,風雨晦明,人喜怒憂,思恐悲驚,外因之浮,則為表症,沉里遲寒,數則熱盛,內因浮脈,虛風所為,沉氣遲冷,數躁何疑?表里寒熱,風氣冷躁。辨內外因,脈症參考,(五臟脈候輕重)浮沉之脈,亦有當然。浮為心肺,沉屬腎肝;脾者中州,浮沉之間;肺重三菽,皮毛相得;六菽為心,得之血脈;脾九菽重,得於肌肉;肝與筋平,重十二菽;惟有腎脈,獨沉之極,按之至骨。舉指來疾,脈理浩繁,總括於四,六難七難,專衍其義。析而言之,七表八里,又有九道(七表八里九道,脈病形狀),六名乃備。浮而無力是為芤脈(合則為四),有力為洪,形象可識。

沉而有力,其脈為實,無力微弱,伏則沉極,脈遲有力,滑而流利,無力緩澀,慢同一例,數而有力,脈名為緊,小緊為弦,疑似宜審,合則為四。離為七八,天機之秘,神授之訣,舉之有餘,按之不足(離為七八),泛泛浮浮,如水漂木,芤脈何似,絕類茲蔥,指下成窟,有邊無中,滑脈如珠,往來轉旋,舉按皆盛,實脈則然,弦如張弦,緊如細線,洪較之浮,大而力健,隱隱約約,微渺難尋,舉無按有,便指為沉,似遲不遲,是謂之緩,如雨沾沙,澀難而短,遲則極緩,伏按至骨,濡則軟軟,弱則忽忽,既知七表,更知八里,九迎之形,不可不記,諸家九道(九道脈),互有去取,不可相無,不可相有,過於本位,相引曰長,短則不及,來去乖張,形大力薄,其虛可知,長短二脈,勿診關中,蓋寸關尺,一氣貫通,焉能間斷,長短何蹤,惟於寸尺,二者常逢,促結俱止,促數結遲,代止不然,止難回之,三脈皆止,當審毫釐,牢比弦緊,轉堅轉勁,動則動搖,厥厥不定,細麵一線,小而有力,弦大虛芤,脈曰改革,渙漫不收,其脈為散,急疾曰改,脈最易見,即脈求病,病無不明,病參之脈,可決死生,然有應病,(腎病不應)有不相應,此最宜詳,不可執定。人安脈病,是曰行屍,人病脈和,可保無危。右寸氣口,左寸人迎,氣口脈大,主食內停,人迎脈大,主風外因(或雲肝為風髒,胃為水谷之海,故以兩關分人迎、氣口,以候內因外因,未有以心辨風,以肺辨食者。)內傷外感,按此搜索。(中風痰氣)中風脈浮,滑兼痰氣,其或沉滑,勿以風治,或浮或沉,而微而虛,扶危治痰,風未可疏,堅大急疾,其凶可知。傷寒熱病(傷寒),脈喜浮洪,沉微澀小,證必多凶,汗後脈靜,身涼則安,汗後脈躁,熱甚必難,陽證見陰,命必危殆,陰證見陽,雖困無害。(傷風)陽浮而滑,陰濡而弱,此名傷風,勿用寒藥,陽濡而弱,陰小而急,此非風寒,乃濕溫脈,陰陽俱盛,病熱之極,浮之而滑,沉之散澀,惟有溫病,脈散諸經,各隨所在,不可指名。(中暑)暑傷於氣,所以脈虛,弦細芤遲,體狀無餘,或澀或細,或濡或緩,是皆中濕,可得而斷。勞倦內傷,脾脈虛弱,汗出脈躁,死證可察。瘧脈自弦,弦遲多寒,弦數多熱,代散則絕,病久之脈,虛微無力,似乎不弦,細診可得。(五痹)風寒濕氣,合而為痹,浮澀而緊,三脈乃備。腳氣之脈,其狀有四,浮弦為風,濡弱濕氣,遲澀因寒洪數熱郁,風汗濕溫,熱下寒熱,腰痛之脈,皆沉而弦,兼浮者風,兼緊者寒,濡細則濕,實則閃肭,指下既明,治斯不忒。尺脈虛弱,(痿痛)緩澀而緊,病為足痛,或者痿病。澀則無血,厥寒為甚,尺微無陰,下痢逆冷,無積不利,脈宜滑大,浮弦急死,沉細無害,熱厥脈伏(便秘),時或而數,便秘必難,治不可錯。疝脈弦急,積聚在里,牢急者生,弱急者死,沉遲浮澀,疝瘕寒痛,痛甚則伏,或細或動。風寒暑濕,氣鬱生涎,下虛上實,皆暈而眩,風浮寒緊,濕細暑虛,涎弦而滑,虛脈則無,治眩暈法,尤當審諦,先理痰氣,次隨症治。嘔吐反胃,浮滑者昌,弦數緊澀,結腸者亡。滑數為嘔,代者霍亂,微滑者生,澀數凶斷。夏月泄瀉,脈應暑濕,洪而數溲,脈必虛極,治暑濕瀉,分其小便,虛脫固腸,罔有不痊。滑而不勻,必是吐瀉,霍亂之候,脈代勿訝,厥逆遲微,是則可嗟。偏弦為飲,或沉弦滑,或結或伏,參飲中節,總痰之脈,勢必弦滑。喘脈浮滑,手溫並佳,四肢若寒,沉澀難藥。 嗽所因,浮風緊寒,數熱緩濕,房勞澀難,右關濡者,飲食傷脾,左關弦短,疲極肝衰,浮短肺傷,法當 嗽,五臟之嗽,各視本部,浮緊虛寒,沉數實熱,洪滑多痰,弦澀少血,形盛脈細,不足以息,沉伏而緊,皆是死脈,惟有浮大,而嗽者生,外症內脈,參考稱停。下手脈沉,便知是氣,沉極則伏,澀弱難治,其或沉滑,氣兼痰飲沉弦細動,皆是痛症,心痛在寸,腹痛在關,下部在尺,脈象顯然,心中驚悸,脈必代結,飲食之悸,沉浮動滑。癲癇之脈,浮洪大長,滑大堅疾,痰蓄心狂,癲乃重陰,狂乃重陽,浮洪吉象,沉急凶殃,癇宜虛緩,沉小急實,或量弦急,俱死不治。鬼祟之脈,左右不齊,乍大乍小,乍長乍短,此皆邪脈,神志昏亂,汗脈浮虛,或澀或濡,軟散洪大,渴飲無餘。三消之脈,數大者生,細微短澀,應手堪驚。遺精白濁,當驗於尺,結芤動緊,二症之的,鼻頭色黃,小便必難,實大可療,澀小知亡。便血則芤,數則赤黃,實脈癃閉,熱在膀胱。諸症失血,皆見芤脈,隨其上下,以驗所出,脈貴緩小,數大難治。水腫之症,有陰有陽,察脈觀色,問症須詳,陰脈沉遲,其色青白,不渴而渴,小便清澀,脈或沉數,則赤而黃,燥屎赤溺,兼渴為陽。脹滿脈弦,脾制於肝,洪數熱脹,遲弱陰寒,浮為虛滿,緊則中實,浮大可治,虛細危急。蓄血在中,牢大卻宜,沉澀而微,速愈者希。胸痞脈滑,為有痰結,弦伏亦結,澀則氣劣。肝積肥氣,弦細青色,心為伏梁,沉芤色赤,脾積痞氣,浮大而長,其色脾土,中央之黃,肺積息賁,浮毛色白,奔豚屬腎,沉急面黑,五臟為積,六腑為聚,積在本位,聚無定處,駛緊浮牢,小而沉實,或結或伏,為聚為積,實強者生,沉小者死,生死之別,病同脈異,提綱有雲,不可不知,積脈弘緊,郁脈沉澀。氣口緊盛,為傷於食,食不消化,浮滑而疾,噫氣殊臭,胸膈痞塞,亦有頭痛,身兼發熱,但身不疼,是為食異。五疸實熱,脈必洪數,其或微澀,症屬虛弱,骨蒸勞熱,脈數而虛,熱而澀小,必殞其軀,勞極諸虛,浮軟微弱,土敗雙弦,火炎則數,加汗加咳,非藥可除。頭痛陽弦,浮風緊寒,風熱洪數,濕細而堅,氣虛頭痛,雖弦必澀,痰厥則滑,腎厥堅實。男子久病,驗於氣口,脈強則生,脈弱則死,女子久病,驗於人迎,脈弱則死,脈強則生。癰疽浮數,惡寒發熱,若有痛處,癰疽所發,未潰膿時,脈宜洪大,及其已潰,洪大始戒,脈數發熱,而疼者陽,不數不熱,不疼陰瘡,發癰之脈,弦洪相搏,細沉而直。肺肝俱數,寸數而實,肺癰已成,數而無力,肺痿之形,肺癰色白,脈宜短澀,死者浮大,不白而赤。諸虛脈細,或緩無力,手分左右,虛分血氣,右手脈弱,或數或大,重按無力,血虛須酌,左手弱遲,陽虛之勢,脈若緊指,真氣虛極,脈弦兼數,陰虛熱疾。腸癰難知,滑數可推,數而不熱,腸癰何疑?遲緊未膿,下以平之,洪數膿成,不下為宜,沉細無根,其死可知。陰搏於下,陽別於上,血氣和調,有子之象,手之少陰,其脈動甚,尺按不絕,此為有孕,少陰屬心,心主血脈,腎為胞門,脈應於尺,或寸脈微,關滑尺數,往來流利,如雀之啄,或診三都,浮沉一止,或平而虛,當問月水,婦人有病,而無邪脈,此孕無病,所以不月,滑疾不散,胎必三月,但疾不散,五月可別。男女之別,以左右取,左疾為男,右疾為女,沉實在左,浮大在右,右女左男,可以預剖。離經六至,沉細而滑,陣痛連腰,胎實時脫,新產之脈,小緩為虛,實大弦牢,其凶可明。血瘕弦急,而大者生,虛小弱者,即是死形。半產漏下,革脈主之,弱即血耗,立見傾危。診小兒脈,浮沉為先,浮表沉里,便知其源,大小滑澀,虛實遲駛,各根據脈形,以審症治。大凡婦人,及夫嬰稚,病同丈夫,脈即同例,惟有婦人,胎症血氣,小兒驚疳,變蒸等類,各有方法,與丈夫異,要知婦孺,貴識症形,問始之詳,脈難盡憑,望聞問切,神聖工巧,愚者昧昧,明者了了。病詠診法,大略如斯,若乃持脈,尤所當知,謂如春弦,夏名鈎脈,秋則為毛,冬則為石,實強太過,病見於外,虛微不及,病決在內,四脈各異,四時各論,皆以胃氣,而為之本,胃氣者何,脈之中和,緩而和勻,不疾不徐,不大不小,不浮不沉,意思欣欣,悠悠揚揚,久按有神,難以名狀,過與不及,皆是偏頗。春主肝木,夏主心火,脾土乘旺,則在長夏,秋主肺金,冬主腎水。五臟脈象(五脈配五運),與五運配,肝脈弦長,厭厭聶聶,指下尋之,如循榆葉,益堅而滑,如循長竿,是謂太過,受病於肝,急如張弦,又如循辦,如按琴瑟,肝死之應,浮大如散,心和且安,累累如環,如循琅 ,病則益數,如雞舉足,死則帶鈎,後踞前曲。浮澀而無,藹藹如蓋,此肺之平,按之益大,病如循羽,不下不上,死則消索,吹毛揚揚。沉濡而滑,腎平則若,上大下銳,滑如雀啄,腎之病脈,啄啄連屬,連屬之中,然而微曲,來如解索,去如彈石,已死之腎,在人審識,脾者中州,平和不見,然亦可察,中大而緩,來如雀啄,如滴漏水,脾臟之衰,脈乃見此。又有肥瘦,修長侏儒,肥浮瘦斂,短促長疏,性急之人,五至為平,性緩之人,四至為則,身長之人,下指宜疏,身短之人,下指宜密。北方之人,每見實強,南方之人,恆多軟弱,少壯脈大,老年脈虛,酒後脈數,飯後脈洪,遠行脈疾,久飢脈空。室女尼姑,脈多濡弱,純陽之子,脈多洪數,各分診法,不可一途,脈有反關,動在臂後,別由列缺,不干證候,難盡者意,難窮者理,得之於心,應之於指。

七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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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彈石,如指彈石,在筋肉間,劈劈然硬,尋即散者,腎絕也。二曰雀啄,如雀啄食,連連搏指,忽然止絕,良久復來,肝絕也。三曰屋漏,如屋殘漏下,良久一滴,胃絕也。四曰解索,如索之解,指下散亂,無複次序,乍疏乍數,脾絕也。五曰蝦游,如蝦之游,在於皮膚,始則冉冉不動,少焉而去,久之忽然一躍,大腸絕也。六曰魚翔,如魚之翔,本不動而未強搖,似有似無,心絕也。七曰釜沸,如釜湯沸,在於皮膚,有出無入,涌涌如羹上波,肺絕也。

有等脈氣尚得,而脈見三四至而一止者,或五六而一見者,必是傷精損血,房勞所致,或老痰氣逆,不可攻也。如果不干斫喪者,或因跌扑傷損,瘀血積結於內,不散而然,或七情憂慮致虛,或恣食膏粱為補,以致食積痰結,壅塞於臟腑經絡,而得此脈也。未可例為怪脈言之,然亦非享遐年之兆可知矣。

寸有尺無,尺有寸無必死,代脈必死。結、促、代,皆動而中止,結促脈能自還生,代脈不能自還死。至脈。(一呼再至曰平,三至曰離經,四至曰奪精,五至曰死,六至曰命盡。)損脈。(一呼一吸為一息,四五至為平,三至曰遲,六至曰數,若二至曰損,一至曰敗,必死。)

辨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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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夫診候者,通神達微之事,總不能出乎《內經》之範圍。《內經》之診法,左寸候心與膻中為上焦,左關候肝與膈中為中焦,左尺候腎與小腸膀胱為下焦,右寸候肺與胸中為上焦,右關候胃與脾為中焦,右尺候腎與大腸為下焦,前以候前,後以候後,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脛足中事也。腑不及膽者,寄與肝部也。不及大腸小腸膀胱也。統於腹中也。左手為春為夏,為南為東為前為外,右手為秋為冬,為西為北,為後為內,左之寸口,即人迎也,名曰前。前之所候,皆胸之前膺及膻中之事,右之寸口,即氣口也,名曰後。後之所候,皆胸之後背及氣管之事,此《內經》以生身之定位,而上下前後相候之法若此,故滑伯仁以左尺主小腸膀胱前陰之病,右尺主大腸後陰之病,深得《內經》之旨,何高陽生之偽訣,以大小腸列於寸上三焦配於左尺,命門列於右尺,膻中置而不言,雖心與小腸為表里,肺與大腸為表里,殊不知經絡表里,自有相通,而診法上下,各有定位,豈可紊亂耶?此背經者一也。《金匱真言篇》曰∶肝、心、脾、肺、腎,五臟為陰,膽、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六腑太陽,此止十一經耳。則手厥陰之一經,竟何在乎?《靈蘭秘典篇》曰∶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肺者,相傳之官,治節出焉。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脾胃者,倉稟之官,五味出焉。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決讀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

此以膻中足十二髒之數,是則配手厥陰者,實膻中也。及《靈樞》敘經脈,又有胞絡而無膻中,然曰∶動則喜笑不休,正與「喜樂出焉」之句相合。夫喜笑者,心火所司,則知與心應也。獨膻中稱臣使者,君主之親臣也。由是則胞絡即為膻中,斷無可疑,膻中以配心臟,自有確據,乃偽訣竟不之及,則手厥陰為虛懸之位矣。背經者二也。《靈樞》曰∶上焦出於胃上口,並咽以上,貫膈而布胸中,中焦亦並胃中,出上焦之後,沁糟粕,蒸津液,化精微而為血,下焦者,別迴腸,注於膀胱,而滲入焉。水谷者居於胃中,成糟粕,下大腸而成下焦。又曰∶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由是則明以上中下分三焦矣。偽訣列於右尺,不亦妄乎,背經者三也。心肝脾肺腎,俱各一候,惟腎一髒,而分兩尺候者,為腎有兩枚,形如豇豆,分列於腰脊之左右耳。偽訣以左為腎,右為命門,考諸明堂銅人等經,命門一穴,在督脈第十四椎下陷中,兩腎之間,蓋一陽居於二陰之中,所以位乎北而成乎坎也。且脈之應於指下者,為有經絡循經,朝於寸口,《內經》並無命門之經絡,何以應之診而可列之右尺乎?背經者四也。但此案,張為高陽確有辨焉。蓋天一生水、自左尺以至左寸,右尺以至右寸,五行相生,循環無間,故右尺確相火也。《經》曰∶七節之傍,中有小心,小心者,命門相火是也。下者主下,非右尺而何?試思左尺洪者,陰水必虧,右尺弱者,陽氣必損,豈非相火之明驗歟!但當雲命門相火,寄位於右尺則可,若謂右腎即為命門,則中有小心者,更為何物則不可。若以命門在中,而不寄位於右尺,則為右尺之相火,以為生土生金者,更何物也。況一陽陷於二陰者,指命門之部位而信也。一水介於二火之間者,指君相二火而言也。《經》曰∶寒暑燥濕風火,天之陰陽也。木火土金水,地之陰陽也。五行惟火有二,君不主令,相火代之,相火之權大矣。豈不足寄於位,而現於脈乎,是以君火以名,相火以位之義,況陽中有陰,陰中有陽,而此火原在水中者耶,若以命門在中,而不可列之右尺,則心肺胃皆中也。何以列在左寸右寸關乎?故以右腎即為命門斷不可,若以命門不可列於右尺,則寸關金土之下,生生者,將何火以充其數耶!夫男女之異,惟莖戶精血,及胞門子戶耳。若夫象脈自有定位,如左尺水,生左關木,左關木,生左寸火,君火付權於相火,故右尺火,生右關土,右關土,生右寸金,五行循序相生,萬古不易之理,偽訣乃曰∶女人反此,背看之,而五行之理紊亂極矣。背經者五也。

《經》曰∶腎絕四日死,肝絕八日死,心絕一日死,肺絕三日死,脾絕十二日死,乃偽訣雲∶四十一止一髒絕,卻後四年多命沒,夫人豈有一髒既絕,尚活四年者乎?背經者六也。《內經》曰∶形氣有餘,脈氣不足死,脈氣不足,形氣不足主,仲景曰∶脈病患不病,號曰行屍,以無旺氣,卒眩仆不知人則死,人病脈不病,名曰內虛,雖困無苦,而偽訣雲,健人脈病號行屍,病患脈健亦如之,是脈病與人病無別矣。背經者七也。

脈理淵微,可以神領,難以言求,而況可以圖標乎,如大小長短,或可圖也。而遲數結促,皆以至數為名,豈可得而圖乎?勉強牽合,背經者八也。有此八者,相傳而不察,以訛就訛,正道淪亡,可不亟為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