駢體文鈔/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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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彈劾類[編輯]

王子贛劾匡衡張譚[編輯]

丞相衡,御史大夫譚,位三公,典五常九德,以總方略,壹統類,廣教化,美風俗為職。知中書謁者令顯等,專權擅埶,大作威福,縱恣不制,無所畏忌,為海內患害。不以時白奏行罰,而阿諛曲從,附下罔上,懷邪迷國,無大臣輔政之義,皆不道,在赦令前。

赦後,衡、譚舉奏顯,不自陳不忠之罪,而反揚著先帝任用傾覆之徒。妄言百官畏之,甚於主上。卑君尊臣,非所直稱,失大臣體。又正月行幸曲台,臨饗罷衛士,與中二千石大鴻臚賞等,會坐殿門下,衡南鄉,賞等西鄉,衡更為賞布東向席,起立,延賞坐,私語如食頃。衡知行臨,百官共職,萬眾會聚,而設不正之席,使下坐上,相比為小惠於公門之下,動不中禮,亂朝廷爵秩之位。衡又使官大奴入殿中,問行起居。還言漏上十四刻行臨到,衡安坐不變色改容,無怵惕肅敬之心,驕慢不謹。皆不敬。

陽方正奏罷鴻都文學[編輯]

伏承有詔:敕中尚方為鴻都文學樂松、江覽等三十二人圖象立贊,以勸學者。臣聞《傳》曰:

「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按松、覽等皆出於微蔑,斗筲小人,依憑世戚,附托權豪,俯眉承睫,徼進明時。或獻賦一篇,或鳥篆盈簡,而位升郎中,形圖丹青。亦有筆不點牘,辭不辨心,假手請字,妖偽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蟬蛻滓濁。是以有識掩口,天下嗟嘆。臣聞圖象之設,以昭勸戒,欲令人君動鑒得失。未聞豎子小人,詐作文頌,而可妄竊天官,垂象圖素者也。今太學東觀,足以宣明聖化,願罷鴻都之選,以消天下之謗。

鍾元常上漢獻帝自劾書[編輯]

臣前上言:故鎮北將軍、領河東太守、安陽亭侯王邑,巧辟治官,犯突科條,事當推劾,檢實奸詐,被詔書當如所糾。以其歸罪,故加寬赦。又臣上言:吏民大小,各懷顧望,謂邑當還拒太守杜畿。今皆反悔,共迎畿之官。謹按文書:臣以空虛,被蒙拔擢,入充近侍,兼典機衡,忝膺重任,總統偏方。既無德政以惠民物,又無威刑以檢不恪。至使邑違犯詔書。郡掾衛固,班迫吏民,訟訴之言,交驛道路,漸失其禮,不虔王命。今雖反悔,醜聲流聞。咎皆由繇威刑不攝。臣又疾病前後歷年,氣力日微,屍素重祿,曠廢職任,罪明法正。

謹按侍中守司隸校尉、東武亭侯鍾繇,幸得蒙恩,以斗筲之才,仍見拔擢,顯從近密,銜命督師。明知詔書,深疾長吏政教寬弱,檢下無刑。久病淹滯,眾職荒頓,法令失張。邑雖違科,當必繩正法。既舉文書,操彈失理,至乃使邑遠詣闕庭,隳忝使命,挫傷爪牙。而固誕迫吏民,拒畿連月。今雖反悔,犯順失正,海內凶赫。罪一由繇威刑闇弱。又繇久病,不任所職,非繇大臣當所宜為。繇輕慢憲度,不畏詔令,不與國同心,為臣不忠,無所畏忌,大為不敬。又不承用詔書,奉詔不謹。又聰明蔽塞,為下所欺,弱不勝任。數罪謹以劾臣。請法車征詣廷尉,治繇罪。大鴻臚削爵士。臣久嬰篤疾,涉夏盛劇,命縣呼吸,不任部官,輒以文書付功曹從事馬適議。免冠徒跣,伏須罪誅。

劉大連劾周筵劉允李匡奏[編輯]

古之為獄,必察五聽,三槐九棘,以求民情。雖明庶政,不敢折獄。死者不得復生,刑者不可復續,是以明王哀矜用刑。曹參去齊,以市獄為寄。自頃烝荒殺戮無度,罪同斷異,刑罰失宜。

謹按行督運令史淳于伯刑血著柱,遂逆上,終極柱末,二丈三尺,旋復下流四尺五寸。百姓喧譁,士女縱觀,咸曰其冤。伯息忠,訴辭稱枉。雲伯督運訖去,二月事畢代還,無有稽乏。受賕使役,罪不及死。軍是戍軍,非為征軍,以乏軍興論,於理為枉。四年之中,供給運漕,凡諸徵發租調百役,皆有稽停,而不以軍興論;至於伯也,何獨明之。捶楚之下,無求不得,囚人畏痛,飾辭以應。理曹國之典刑,而使忠等稱冤明時。

謹按從事中郎周筵、法曹參軍劉允、屬李匡,幸荷殊寵,並登列曹,當思敦奉政道,詳法慎殺,使兆庶無枉,人不稱訴。而令伯枉同周青,冤魂哭於幽都,訴靈恨於黃泉,嗟嘆甚於杞梁,血妖過於崩城。故有隕霜之應,夜哭之鬼。伯有晝見,彭生為豕,刑殺失中,妖眚並見,以古況今,其揆一也。皆由筵等不勝其任,請皆免官。

任彥昇彈蕭穎達疏[編輯]

臣聞貧觀所取,窮視不為。在於布衣窮居,介然之行,尚可以激貪而厲俗,停此薄夫。況乎伐冰之家,爭雞豚之利;衣繡之士,受賈人之服。

謹按征虜將軍、太子左衛率作唐縣開國侯臣穎達,備位大臣,預聞執憲,私謁亟陳,至公寂寞。屠中之志,異乎鮑肆之求;魚饗之資,不俟潛有之數。遂復申茲文二,追彼十一,風體若茲,準繩斯在。陛下弘惜勛良,每為曲法。臣當官執憲,敢不直繩。臣等參議,請以見事免,穎達所居官,以侯還第。

任彥昇奏彈曹景宗[編輯]

御史中丞臣任昉稽首言:臣聞將軍死綏,咫步無卻,顧望避敵,逗橈有刑。至乃趙母深識,乞不為坐;魏王著令,抵罪已輕。是知敗軍之將,身死家戮,爰自古昔,明罰斯在。

臣昉頓首頓首,死罪死罪。竊尋獯獫侵軼,暫擾疆睡,王師薄伐,所向風靡。是以淮徐獻捷、河兗凱歸,東關無一戰之勞,塗中罕千金之費。而司部懸隔,斜臨寇境,故使狡虜憑陵,淹移歲月。故司州刺史蔡道恭,率勵義勇,奮不顧命,全城守死,自冬徂秋。猶轉戰無窮,亟摧醜虜。方之居延,則陵降而恭守;比之疏勒,則耿存而蔡亡。若使郢部救兵,微接聲援,則單于之首,久懸北闕。豈直受降可築,涉安啟土而已哉。

實由郢州刺史臣景宗,受命致討,不時言邁。故使猥結蟻聚,水草有依。方復按甲盤桓,緩救資敵;遂令孤城窮守,力屈凶威。雖然,猶應固守三關,更謀進取。而退師延頸,自貽虧衄。疆場侵駭,職是之由。不有嚴刑,誅賞安置?景宗即主。

臣謹按:使持節都督郢、司二州諸軍事、左將軍、郢州刺史、湘西縣開國侯臣景宗,擢自行間,遘茲多幸,指蹤非擬,獲獸何勤,賞茂通侯,榮高列將,負檐裁弛,鐘鼎遽列,和戎莫效,二八已陳,自頂至踵,功歸造化,潤草塗原,豈獲自己。且道恭雲逝,城守累旬,景宗之存,一朝棄甲,生曹死蔡,優劣若是,惟此人斯,有靦面目。

昔漢光命將,坐知千里;魏武置法,案以從事。故能出必以律,錙銖無爽。伏惟聖武英挺,略不世出,料敵制變,萬里無差,奉而行之,實宏廟算。惟此庸固,理絕言提。

自逆胡縱逸,久患諸夏。聖朝乃顧,將一車書,愍彼司氓,致辱非所,早朝永嘆,載懷矜惻。

致茲虧喪,何所逃罪?宜正刑書,肅明典憲。臣謹以劾,請以見事,免景宗所居官,下大常,削爵士,收付廷尉,法獄治罪。其軍位職僚、偏裨將帥、絓諸應及咎者,別攝治書侍御史隨違續奏。臣謹奉白簡以聞。

任彥昇奏彈劉整[編輯]

御史中丞臣任昉稽首言:臣聞馬援奉嫂,不冠不人;汜毓字孤,家無常子。是以義士節夫,聞之有立,千載美談,斯為稱首。

臣防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謹按齊故西陽內史劉寅妻范,詣台訴列稱:出適劉氏二十許年,劉氏喪亡,撫養孤弱。叔郎整,常欲傷害,侵奪分前奴教子、當伯,並已入眾。又以錢婢姊妹弟溫,仍留奴自使。伯又奪寅息逡婢綠草,私貨得錢,並不分逡。寅第二庶息師利,去歲十月往整田上,經十二日,整便責范米六斗哺食。米未展送,忽至戶前,隔箔攘拳大罵,突進房中,屏風上取車帷准米去。二月九日夜,婢采音偷車欄夾杖龍牽,范問失物之意,整便打息逡。整及母並奴婢等六人,來共范屋中,高聲大罵。奴采音舉手查范臂。求攝檢,如訴狀。

輒攝整亡父舊使奴海蛤,到台辨問。列稱:整亡父興道,先為零陵郡,得奴婢四人,分財,以奴教子乞大息寅。寅亡後,第二弟整仍奪教子,雲應入眾。整便留自使。婢姊及弟各准錢五千文,不分逡。其奴當伯,先是眾奴。整兄弟未分財之前,整兄寅以當伯貼錢七千,共眾作田。寅罷西陽郡還,雖未別火食,寅以私錢七千贖當伯,仍使上廣州去。後寅喪亡,整兄弟後分婢奴,唯余婢綠草入眾。整復雲寅未分財贖當伯,又應屬眾。整意貪得當伯,推綠草與逡。整規當伯還,擬欲自取。當伯遂經七年不返,整疑已死亡不回,更奪取婢綠草,貨得錢七千。整兄弟及姊共分此錢,又不分逡。寅妻范雲,當伯是亡夫私贖,應屬息逡。當伯天監二年六月從廣州還至,整復奪取,雲應充眾。准雇借上廣州四年夫直,今在整處使。

進責整婢采音,劉整兄寅第二息師利,去年十月十二日忽往整墅,停住十二日,整就兄妻范求米六斗哺食,范未得還,整怒,仍自進范所住,屏風上取車帷為質。范送米六斗,整即納受。范今年二月九日夜,失車欄子、夾杖、龍牽等,范及息逡,道是采音所偷,整聞聲仍打逡,范喚問:

「何意打我兒?」整母子爾時便同出中庭,隔箔與范相罵。婢采音及奴教子、楚玉、法志等四人,於時在整母子左右,整語采音:「其道汝偷車杖具,汝何不進里罵之?」既進爭口,舉手誤查范臂。車欄、夾杖、龍牽,實非采音所偷。

進責寅妻范奴苟奴,列娘雲二月九日夜,失車攔、夾杖、龍牽,疑是整婢采音所偷。苟奴與郎逡往津陽門糴米,遇見采音在津陽門賣車欄、龍牽,苟奴登時欲捉取,逡語苟奴:已爾,不須復取。苟奴隱僻少時,伺視人買龍車,售五千錢。苟奴仍隨逡歸宅,不見度錢。

並如采音苟奴等列狀,粗與范訴相應。重核當伯、教子,列娘被奪,今在整處使,悉與海蛤列不異。以事訴法,令史潘僧尚議:整若輒略兄子逡分前婢貨賣,及奴教子等私使,若無官令,輒收付近獄測治。諸所連逮絓應洗之源,委之獄官,悉以法制從事。如法所稱,整即主。

臣謹案:新除中軍參軍臣劉整,閻閻闟茸,名教所絕。直以前代外戚,仕因紈袴。惡積釁捻,親舊側目。理絕通問,而妄肆醜辭,終夕不寐,而謬加大杖。薛包分財,取其老弱;高鳳自穢,爭訟寡嫂。未見孟嘗之深心,唯效文通之偽跡。昔人睦親,衣無常主;整之撫侄,食有故人。何其不能折契鍾庾而檐帷交質?人之無情,一何至此!實教義所不容,紳冕所共棄。

臣等參議,請以見事免整所除官,輒勒外收付廷尉法獄治罪。請所連逮應洗之源,委之獄官,悉以法制從事。婢采音不款偷車龍牽,請付獄測實。其宗長及地界職司,初無糾舉,及諸連逮,請不足申盡。臣昉云云,誠惶誠恐以聞。

宗元饒劾陳裒奏[編輯]

臣聞建旟求瘼,實寄廉平,褰帷恤隱,本資仁恕。如或貪污是肆,征賦無厭,天網雖疏,茲焉弗漏。謹案鍾陵縣開國侯合州刺史臣裒,因藉多幸,預逢抽擢,爵由恩被,官以私加,無德無功,坐屍榮貴,譙肥之地,久淪非所。皇威克復,物仰仁風,新邦用輕,彌俟寬惠,應斯作牧,其奇尤重。爰降曲恩,祖行宣室,親承規誨,事等言提。雖廉潔之懷,誠無素蓄;而稟茲嚴訓,可以厲精。遂乃擅行賦斂,專肆貪取。求粟不厭,愧王沈之出賑;征魚無限,異羊續之懸枯。置以嚴科,實惟明憲。

臣等參議,請依旨免裒所應復除官,其應禁錮及後選左降本資,悉依免官之法。

沈休文奏彈王源[編輯]

給事黃門侍郎、兼御史中丞、吳興邑中正臣沈約稽首言:臣聞齊大非偶,著乎前誥;辭霍不婚,垂稱往烈。若乃交二族之和,辨伉合之義,升降窳隆,誠非一揆。固宜本其門素,不相奪倫,使秦、晉有匹,徑、渭無舛。自宋氏失御,禮教雕衰,衣冠之族,日失其序,姻婭淪雜,罔計廝庶,販鬻祖曾,以為賈道,明目腆顏,曾無愧畏。若夫盛德之胤,世業可懷,欒郤之家,前徽未遠,既壯而室,竊貲莫非皂隸,結衤離以行,箕帚成失其所,志士聞而傷心,舊老為之嘆息。自宸歷御宇,宏革典憲,雖除舊布新,而斯風未殄。陛下所以負扆興言,思清敝俗者也。

臣實懦品,謬掌天憲,雖埋輪之志,無屈權右;而狐鼠微物,亦蠹大猷。風聞東海王源,嫁女與富陽滿氏,源雖人品庸陋,胄實參華。曾祖雅,位登八命;祖少卿,內侍帷幄;父璿,升采儲闈,亦居清顯;源頻叨諸府戎禁,預班通徹。而托好姻結,惟利是求,玷辱流輩,莫斯為甚。源人身在遠,輒攝媒人劉嗣之到台辨問。嗣之列稱:吳郡滿璋之相承,雲是高平舊族,寵、奮胤胄,家計溫足。見托為息鸞覓婚,王源見告窮盡,即索璋之簿閥,見璋之任王國侍郎,鸞又為王慈吳郡正閣主簿。源父子因共詳議,判與為婚。璋之下錢五萬,以為聘禮。源先喪婦,又以所聘余直納妾。

如其所列,則與風聞符同。

竊尋璋之姓族,士庶莫辨。滿、奮身殞西朝,胤嗣殄沒,武秋之後,無聞東晉,其為虛托,不言自顯。王、滿連姻,實駭物聽;潘、楊之睦,有異於此。且買妾納媵,因聘為資,施衿之費,化充床笫,鄙情贅行,造次以之,糾慝繩違,允茲簡裁,源即主。

臣謹案:南郡丞王源,忝籍世資,得參纓冕,同人者貌,異人者心,以彼行媒,同之抱布。且非我族類,往哲格言;薰獲不雜,聞之前典。豈有六卿之胄,納女於管庫之人;宋子河魴,同穴於輿台之鬼。高門降衡,雖自己作,蔑祖辱親,於事為甚。此風弗剪,其源遂開,點世塵家,將被比屋。宜置以明科,黜之流伍,使已污之族,永愧於昔辰,方媾之黨,革心於來日。

臣等參議,請以見事免源所居官,禁錮終身,輒下禁止視事如故。源官品應黃紙,臣輒奉白簡以聞。臣約誠惶誠恐云云。

劉士章彈賈執傅湛文[編輯]

長兼御史中丞劉孝儀稽首言:南康嗣王府行參軍知譜事賈執,與前中書舍人傅湛,在王座飲酒。時上不安,人從台還,聖體已和。湛乃揚眉瞋目謂執曰:「卿念天子,我不見闕。」出悖慢言語,連及於上,共執忿諍。湛昔經殺牛,誤父自殺,近效殘貪,賄賂狼籍。特逢解網,宥其餘命。

自被棄廢,尤懷怨憤,謗訕不遜。

謹按前兼通事舍人臣傅湛,才落駑蹇,特荷抽擢。自預左右,頻蹈極刑,押對鞠書,累逢闕過。未聞報效,反懷恚憤。聖體不安,臣下憂懼。而湛敢生怨望,輕肆慢辭。丑爭及父,心無愛敬。戲語連上,罪同悖逆。未央馬瘦,不睹廄令之忠;甘泉道蕪,遽見扶風之罪。宜其徇乎東市,屍彼轂門。

南康嗣王府參軍臣賈執,始聞湛語,初無逐雀之心;末因私忿,遂顯懷鴆之逆。雖跡似折奸,意由肆憾,惡慢於人,自彰穢丑。見辱父子,已會季倫之辭;爭及其父,復入梁蚡之嘆。是使王嬙悲於連累,黑要喜於得用。

太子舍人始興藩王臣蕭毅,幸因祉祚,爵預藩屏。而散金失所,設醴乖人。雍容之賓,未游於雕苑;號怒之客,日醉於雷池。致使博徒跅弛,慢醉盈路,靦顏受辱,曾無發糾,並恕伯厚之心,俱鳴路粹之責。

臣等參議:請以見事依法,免毅所居官,解執知譜事,請議貶黜,付之鄉論,不得廝預官流。

刺尚施行,輒不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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