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史/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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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恭愍王三
[編輯]十一年
[編輯]○(壬寅)十一年春正月戊申朔，王在福州，賀正。甲子，安祐、李芳實、黃裳、韓方信、李餘慶、金得培、安遇慶、李龜壽、崔瑩等，率兵二十萬，屯東郊，摠兵官鄭世雲督諸將，進圍京城。乙丑，昧爽，諸將四面進攻，我太祖以麾下親兵二千人，奮擊先登，大破之，斬賊魁沙劉、關先生等。賊徒自相蹈籍，殭屍滿城，斬首凡一十餘萬級獲，元帝玉璽、金寶、金銀銅印、兵仗等物、餘黨破頭潘等一十餘萬遁走，渡鴨綠江而去，賊遂平。己巳，金鏞矯旨，密諭安祐，李芳實，金得培，殺摠兵官鄭世雲。庚午，鄭世雲露布至行在，王遣內詹事李大豆里，賜世雲衣酒。遣叅政李仁復，收國史秘書。辛未，將軍睦忠至自軍前言：「諸將殺鄭世雲，秘不發。」壬申，頒宥旨於諸將，仍令督赴行在，以安其心。甲戌，判太醫監事金賢，上將軍洪師禹來，獻諸將論世雲書，王悅，賜賢等金帛。乙亥，遣知奏事元松壽，賜諸將衣酒，以李芳實爲中書平章政事。
二月己卯，趙小生誘引納哈出，入寇三撒、忽面之地。元季兵燹，胡虜納哈出，據有瀋陽之地，稱行省丞相。庚辰，宦者高龍普伏誅。辛巳，東京尹裴天慶來，享王，請幸東京。丁酉，倭焚晉州岳陽縣。減扈從諸司支給，有差。辛丑，王發福州。癸卯，駐駕尙州，牧使崔宰，供進無缺，不行饋遺，爲左右所短，遂罷之。甲辰，東北面都指揮使，與納哈出，累戰敗績，請遣我太祖。乙巳，安祐還詣行宮，金鏞使門者殺之，遣使分捕李芳實，金得培，萬戶朴椿殺芳實於龍宮縣。
三月丁未朔，搜捕得培於山陽縣，殺之，梟首於尙州，觀者莫不嗟悼。下敎曰：「國家不幸，遭罹寇難，播遷南土，惟予小子，否德所召，亦惟將帥，用軍無律，不克禦侮故也。方懷嘗膽之憂，始寢敗軍之罰，乃命門下平章事商議會議都監事鷹揚軍上將軍鄭世雲爲摠兵官，賜之節鉞，代予行事。繼降勑書，宣示所以委任之意，大將小將，並聽約束，俾無敢違。果賴祖宗之靈，啓迪於上，忠志之士，奔走於下，四面合攻，盡殲其衆。方俟凱旋，疇賞報功，不期祐等，恃功驕恣，構釁世雲，不畏大法，以快一朝之憤。摠兵官代予行事，而居下者，敢擅殺之，是不有我也。陵上干犯罪，孰大焉？顧惟祐等爲國爪牙，血戰數年，頗著勞効，而一念之謬，前功盡棄，予實悼焉。雖然破賊之功，一時之所或有，無君之罪，萬世之所不容，輕重灼然，有不相掩者。釋此不誅，何以示後？故命有司，將都元帥安祐，元帥得培、芳實、閔渙、金琳等明正典刑。尙念舊勞，罪不及孥，所管大小官吏，具令有司，量功敘用。其黨惡背功，手害世雲，郞將鄭贊，在逃不宥外，其餘知情不首者，悉皆原免，布告中外，咸使聽知。惟爾士衆，務盡乃心，無越爾職，以保終始。」遣平章事李公遂，叅政黃裳，樞密院使金希祖，守京城。丁巳，命諸司，分司京城。時，京城宮闕無遺，閭巷爲墟，白骨成丘。己未，黑山島人獻倭俘。辛酉，赦，大酺於行宮，勞赴征將士。甲子，地震。改官制。李嵓乞辭，以柳濯爲左政丞。乙亥，前史館編修官李韌上書，陳時務十條，王嘉之。
夏四月丙子朔，遼陽行省同知高家奴邀擊紅賊餘衆，斬四千餘級，擒其魁破頭潘，遣使來報。丙戌朔，方道都指揮使擊女眞，獻捷。丁亥，王閱射於西門，觀雜戱，賜布五十匹。庚寅，發龍門倉穀一萬石，賑貸京畿飢民。乙未，王射於南樓，令近臣擊毬，以觀。丙申，地震。以密直副使李龜壽爲全羅道鎭邊使，典理判書崔瑩爲楊廣道鎭邊使。我太祖以上護軍，爲東北面兵馬使。
五月丁巳，元遣太子詹事院僉同奇田龍，賜王衣酒。乙丑，遼陽省平章高家奴，遣使，來請兵。
六月丙子，以同知密直司事安遇慶爲西北面都兵馬使。戊寅，遣判三司事金逸逢如元，獻方物。辛巳，彗見，長尺許，凡三日。丙申，監察司上言：「竊聞乘輿，欲幸水原，營宮闕。水原陜隘濱海，倭寇可虞，首降紅賊，人心難保。淸州已備巡幸，且居三道之衝，便於轉餉，賊不能近。願姑駐駕淸州，徐俟農隙，擇京城近地，以爲移御之所。今農務方殷，豈可用經亂之民，以興工役？」下都僉議司議之。遣典法判書李子松如元，告平紅賊，獻所獲玉璽二，金寶一，金銀銅印二十餘，及金銀牌。監察大夫金續命辭，不允。
秋七月，納哈出領兵數萬，與卓都卿趙小生等，屯於洪原之韃靼洞，遣哈刺萬戶那延帖木兒，同僉伯顔甫下，指揮率兵千餘，爲先鋒。太祖遇於德山洞院平，擊走之，踰咸關，車踰二嶺，幾殲，委棄鎧仗，不可勝數。是日，太祖退屯荅相谷，納哈出怒，移屯德山洞，太祖乘夜，襲擊敗之。納哈出退還韃靼洞，太祖屯舍音洞。太祖遣斥候，至車踰嶺，賊登山樵蘇甚衆，候卒以白，太祖曰：「兵法當先攻弱。」遂令擒斬殆盡。自以精騎六繼之，踰車踰嶺，至嶺下，賊乃覺，欲逆戰。太祖率十餘騎衝賊，射殪其裨將一人。初太祖至，問諸將累敗狀，諸將曰：「每戰酣，賊將一人鐵鎧，飾以朱旄尾，揮槊突進，衆披靡，無敢敵者。」太祖物色其人，獨當之，陽北走，其人果奮前，注槊甚急。太祖翻身，着馬韂，賊將失中，隨槊而倒，太祖卽據鞍射，又殪之。於是，賊狼狽奔北，太祖追擊至賊屯，日暮乃還。納哈出之妻謂納哈出曰：「公周行天下久，復有如此將軍乎？宜避而速歸。」納哈出不從。納哈出之妹在軍中，見太祖神武，心悅之，亦曰：「斯人也，天下無雙。」後數日，太祖踰咸關嶺，直至韃靼洞，納哈出置陣相當，率十餘騎，出陣前，太祖亦率十餘騎，出陣前相當，納哈出紿曰：「我之來，本追沙劉、關先生、潘誠等耳，非爲侵犯貴境也。今吾累敗，喪卒萬餘，亡裨將數人，勢甚窮蹙，乞罷戰，惟命是從。」時，賊兵勢甚盛，太祖知其詐，欲令降之，有一將，立納哈出之傍，太祖射之，應弦而倒。又射納哈出之馬而斃，改乘又斃之。於是，大戰良久，互有勝負，太祖迫逐納哈出，納哈出急曰：「李萬戶也！兩將何必相迫。」乃廻騎。太祖又射其馬斃之，有麾下士，下馬以授，納哈出遂得免。日且暮，太祖麾軍以退，自爲殿。嶺路盤紆數層，宦者李波羅實在最下層，急呼曰：「令公救人！令公救人！」太祖在上層，視之，有二銀甲賊將，逐波羅實，注槊垂及。太祖回馬，射二將，皆斃之，卽連斃二十餘人，於是，更回兵，擊走之，有一賊，逐太祖，擧槊欲刺，太祖忽側身若墜，仰射其腋，卽還騎。又一賊進，當太祖而射之，太祖卽於馬上起立，矢出胯下，太祖乃躍馬射之，中其膝。又於川中，遇一賊將，其人甲冑護項，面甲又別作頤甲，以便開口，周護甚固，無隙可射。太祖故射其馬，馬作氣奮躍，賊力引轡，口乃開，太祖射中其口。三人旣斃，賊大奔，太祖以鐵騎蹂之，賊自相蹈籍，殺獲甚多。還屯定州，留數日，休士卒，先設伏要衝。乃分三軍，左軍由城串，右軍由都連浦，自將中軍，當松原，與納哈出，遇於咸興平。太祖單騎鼓勇，突進試賊，賊驍將三人，並馳直前。太祖陽北走，引其轡，策其馬，爲駷馬狀，三將爭追逼之。太祖忽跋馬右出，三將未能控而前，太祖從後射之，皆應弦而倒。轉戰，引至要衝，左右伏，俱發合擊，大破之。納哈出知不可敵，收散卒遁去，獲銀牌、銅印等物以獻，其餘所獲，不可勝數，於是，東北鄙悉平，桓祖嘗入朝元，道過納哈出，稱道太祖之才。至是，納哈出敗歸曰：「李〈桓祖諱〉曏日，言我有才子，果不誣矣！」後納哈出遣人通好，獻馬於王，且遺鞞鼓一，良馬一於太祖，以致禮意，蓋心服之也。庚戌，張士誠遣使來，獻沈香佛、玉香爐、玉香合、綵段[1]、書軸等物。西北面兵馬使報紅賊將復入寇。女眞達魯花赤所音山，摠管不花殺趙小生，卓都卿及家口麾下五十餘人。
八月庚辰夜，王微行，出西門，習騎馬。壬午夜，亦如之。乙酉，王發尙州。丁亥，幸俗離寺，取觀通度寺所藏佛骨，設利，袈裟。戊子，駕次元岩驛，大雨，扈從諸司帳幕漂流，或有死者。庚寅，駕指沃州，以水漲，取閒道，次報令縣，命旁郡，造舟十艘。辛卯，駕次懷仁。壬辰，駕至淸州。初幸尙州，許扈從臣僚，僑寓人家，令其主勿避，亂其妻妾子女者頗多，至是，淸州人皆挈家避之。甲午，以判開城府事李仁任爲西北面都指揮使，又遣使於遼陽省，體探紅賊。乙未，元以滅紅賊之功，遣集賢院侍讀學士忻都，賜王衣酒，兼諭與高家奴，挾攻蓋，海州紅賊餘黨。丙申，以判衛尉寺事金蘭爲西北面兵馬使，判典客寺事池龍壽，判衛尉寺事鄭文祐知兵馬事，遣使，調兵於慶尙，楊廣，全羅，江陵，朔方，交州道，凡四萬餘卒。留都監察司上䟽曰：「京都近經兵火，人民離散，里閭空虛，其還者，亦因訛言，隨合隨散。蓋以分司官，淹留不來，而諸道貢賦，又不輸京。由是，人無所繫，狐疑未定，日就殘弊。乞貢賦依舊，悉輸京都，扈從百司，定額侍衛，餘悉赴都。祭祀國之大事，而堂後、禮儀司主之，今堂後尙不來，亦宜遣還。史庫所藏實錄史藁，僅有三樻十餘笥。置之文廟，恐至遺失，宜令史官，曝曬以藏，又令直宿。」判密直司事宋卿罷。贈忻都金帶，綵衣，苧麻，纖布，不受。耽羅牧胡古禿不花、石迭里必思等，以星主高福壽叛。己酉，命政堂文學韓方信，往江華，修龍藏寺，將欲移御也。以楊廣道巡問鎭邊使崔瑩爲都巡問使，判宗簿寺事金鋐爲全羅道沿海巡訪兼漕轉使。庚戌，以左政丞柳濯爲西北面紅賊防禦諸軍都統使，密直使李珣爲都兵馬使，金漢貴爲東京道，許綱爲安東道，金瑱爲尙州道，李之泰爲晉州道，成元揆爲全州道，林堅味爲羅州道，金桂生爲南京廣州道，朴椿爲淸州水原道，柳繼祖爲公州道，張熙載爲忠州道，金長壽爲交州道，金庾爲江陵道兵馬使。時有紅賊聲息，又帝有挾攻之命，故有是擧，未幾，聞賊潰，乃止。監察司論丹陽公珛，前典理判書印安，前大護軍金瑞光，親禦軍護軍洪義，前都官侍郞閔玹，前護軍李乙柔，淮陽府使康元祐，降於紅賊之罪，錮其子孫。命僉議評理李仁復，詣開泰寺太祖眞殿，卜遷都江華，不吉乃止。甲寅，以政堂文學韓方信爲西海道都巡察使。辛酉，遣僉議商議姜之衍如元，賀正，典理判書李瑞龍，賀千秋節。幸北亭，拜表，遂登拱北樓，命文臣，和板上詩韻。甲子，設星變消災道場於內殿。
冬十月壬申朔，李穡上箋辭，不允。癸酉，夜王微行，習馳馬於路，人有不知而犯蹕者。甲戌，亦如之。乙亥，留都宰樞啓：「紅賊後，史庫破敗，實錄散在露地，宜遣史官收貯。」從之。戊寅，地震。以楊廣道按廉，扈從行在，權置察訪別監代其務。辛巳，地震。丙戌，以災異，命百官及守令，奏陳時政得失，民閒利害。庚寅，命停八關、冬至賀。賜朴實等及第。癸巳，以李瑞龍、丁贊爲密直副使。濟州請隸於元，元以副樞文阿但不花爲耽羅萬戶，殺萬戶朴都孫。甲午，留都宰樞，以紅賊聲息，請移太廟神主，及先王眞。京城懲前日之變，避入江華者十四五。
十一月甲寅，地震。戊午，命放各處戍卒。庚申，夜王雜於徼巡，習騎馬。
十二月癸酉，王聞元立德興君塔思帖木兒爲國王，疑朝臣有貳，遣吏部尙書洪師範，爲西北面體覆使，審察情僞。丙子，以成俊德爲濟州牧使。癸未，以壽春君李壽山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定女眞疆域。癸巳，以密直副使柳芳桂爲文阿但不花接伴使，往勞於濟州。遣贊成事柳仁雨如元，賀聖節，僉議評理黃順謝賜衣酒。高家奴遣使來，獻羊四頭，且請處女，以前中郞將金光徹女，送之。辛丑，以崔宰爲星山君。
十二年
[編輯]○(癸卯)十二年春正月壬寅朔，王在淸州。遣三司右使李仁復，詣開泰寺太祖眞殿，卜還都，吉。癸卯，命贊成事金鏞，往慰僉同奇田龍母，賜土田。乙巳，選李蒙古大女，賜布一千五百匹，粧送於元，官其伯叔兄弟。丁未，王召兩府及耆老，議還都，皆曰：「松都宗廟所在，國家根本，宜速還駕，以慰民望。」書雲觀以陰陽拘忌奏：「宜先駐駕城南興王寺，俟修康安殿。」從之。
二月乙亥，駕發淸州，次鎭州，命禁中外迎駕，綵棚宴享。丙子，次竹州，謁太祖眞於奉業寺。庚辰，地震。辛巳，駕次峯城縣，留都宰樞，奉迎於臨津。壬午，百官班迎通濟院。癸未，駕次興王寺。甲申，百官賀還都，留都宰樞，上壽，王謂宰樞曰：「不圖今日，得還京城？此皆卿等之功也。」極歡而罷，以僉議評理李仁任爲西北面都巡問使，兼平壤尹。乙酉，宴群臣於行宮。癸巳，以贊成事金鏞提調巡軍。判事李績妻，與僧通，杖僧一百七，績妻七十七。
三月壬寅，地震。遣贊成事李公遂密直提學許綱如元，進陳情表曰：「御下之方，要使言而無隱，事上之義，苟有懷則必陳。惟其氣合而意孚，是以德隆而業廣。稽振古而若此，矧明時而何疑？敢將無已之求，庸瀆蓋高之聽。臣降才譾薄，識事迂踈，千載風雲，早承恩於盛旦，一區山海，甘席寵於餘生。顧報効之無從，惟職貢之是謹，豈意遭罹寇賊，俄而隔絶朝廷，前平壤之蔓延，後開城之燹及。每交鋒而示弱，固非多筭之所爲，不旋踵而合攻，竟使隻輪之無返。其不避南遷之困，蓋欲寬東顧之憂。果聞天聰，獲瞻星使，冒恩已極，揆分何堪？況玆尺寸之微勞，何與鼎鍾之顯刻？然遠人之敵愾，其可取者或存，在昭代之報功，雖至微而必錄，撫躬踧踖，俟命屛營。伏望，皇帝陛下，敦字小之仁，擴包荒之量，廻九重之獨斷，察萬里之孤忠。渙發德音，播之多方之口，丕視功載，編之太史之書，不寧耀今？於以示後。則臣謹當勸歌七德，移箕封按堵之風，祝壽萬年，奉舜殿垂衣之化。」又賀平海蓋賊表曰：「大人之造，基緖彌隆，妖寇之平，寰區共慶。皇帝陛下，仁敦及物，德洽好生。干羽兩階，謂昏迷之可格，耕桑萬里，欲黎庶之載安。誅討不加，猖狂未已，長驅而直抵箕壤，再聚而復汚松京。自念爲寄維藩，不可遺君以賊，發軍盡口，與士同心，果仗皇靈，累殲醜類。何枝黨之餘喘，尙海蓋之爲棲[2]，聽帥指而往從，助兵威而耀示，姦萌銷沮，殘櫱降投。時升泰平，聖化旣敷於率土，境絶陵侮，洪恩偏及於小邦。臣敢不恪修朝聘之儀，益貢康寧之祝？」。乙巳，命收瘞暴骸，廩埋者，日三食，五日給布一匹。己酉，倭國歸我被擄人三十餘口。辛亥，王遊賞興王寺北松嶺。甲寅，三司右使金光載卒。庚申，親設華嚴三昧懺道場於時御宮。
閏月辛未朔，夜五鼓，金鏞密遣其黨五十餘人，犯行宮，宿衛皆奔竄，殺宦者安都赤及僉議評理王梓，判典校寺事金漢龍，又殺右政丞洪彥博於其第，密直使崔瑩，副使禹磾，知都僉議安遇慶，上護軍金長壽等，自京城，帥兵詣行宮，擊賊平之，長壽死之。亂定，王入御康得龍家，令百官，宿衛徼巡。命李仁復、丁贊、禹磾、洪善福，鞫賊於巡軍。壬午，以判密直司事李珣爲楊廣道都巡問使，出鎭長巖。乙酉，錄興王討賊功。以三司右使李成瑞，知都僉議安遇慶，密直使崔瑩，密直副使禹磾、韓暉，開城尹梁伯益，典理判書吳仁澤，版圖判書金漢眞，文睿府司尹金湑，右副代言柳繼祖，上護軍楊伯淵、金庾，判小府寺事金之瑞，判典醫寺事李春英，司宰令李芬，護軍李龍吉爲一等功臣。版圖判書崔龍雨，典工判書李陽，大護軍權禧、李得霖，典客令全甫，版圖摠郞文天起、朴良吉，親從護軍李松，三司副使孔帖木兒，通禮門副使趙臣佐，護軍崔潭，中郞將金安壽，爲二等功臣。扶侍避難功，以瑞寧君柳淑，判典校寺事成士達，左代言金達祥，鷹揚軍上護軍朴椿，宦者延城府院君金玄，上護軍李剛達，爲一等功臣，禮儀摠郞柳實，司宰副令崔忠輔，典校寺丞金文鉉，中郞將金萬爲二等功臣。建議集兵定難功，以左政丞柳濯爲一等功臣。又錄。辛丑，扈從功，以卒右政丞洪彥博，贈政丞鄭世雲，鐵城府院君李嵓，判三司事金逸逢，唐城府院君洪元哲，贊成事商議慶千興、黃裳，瑞寧君柳淑，奉化府院君鄭松壽，漢陽府院君朴有文，泗城君睦仁吉，前密直副使許猷，版圖判書金漢眞，肅雍府左司尹宋仁績，前安東都護府使洪彥猷，判典校寺事成士達，文睿府右司尹張得安，判司僕寺事車安道，知申事元松壽，右代言李穡，左代言金達祥，前鷹揚軍上護軍洪師禹，前判司僕寺事朴元澤，檢校評理金桂，前上護軍許瑞，判司僕寺事李良，判典醫寺事李春榮，前判小府寺事黃大都，檢校評理李難守、李天暉、徐俊、玄之妙、金生麗、鄭之信、金勇麗、李絢，監察執義李成林，前大護軍馬天麟、李華，宗簿令金廣，前衛尉尹兪伯，前典客令楊贇，司僕正尹松，典醫副令金君鼎，通禮門副使趙臣佐，前典客副令南大剛，前軍器監金元世，護軍李邦英、玄臣祐，前護軍金天佐、金良壽、朴英祐、李乙卿、禹連、金仁雨、李光祐，典農副正孫廉，司僕副正孫元、劉信，檢校上護軍朴資、申之善、張成吉、崔伯顔，故親從護軍金承德，中郞將金龍、崔公、朴石連，宦者延城府院君金玄，寧原府院君申小鳳，晉原府院君金壽萬，上護軍李剛達，判內府寺事尹忠佐，大護軍尹祥，爲一等功臣。密直副使柳淵，前開城尹洪師範、朴元鏡，監察大夫金續命，前版圖判書金元命，肅雍府右司尹金忠信，前判衛尉寺事張天志，判典客寺事張伯顔，前上護軍慶補，檢校評理洪深、宋璟，故典校寺事金漢龍，故軍器監金敦民，前司議朴大陽，前大護軍金阿赤、朴普安，大護軍羅光滿、金立堅，三司右尹金光乙，軍器監金光乙，前司宰令金暉，典理摠郞田祿生，典法摠郞權鑄，禮儀摠郞柳實，親從護軍金世德，三司副使朴璘，前護軍趙君玉，前水原府使金興祖，前典農副正鄭世文，前護軍金斯革、康福龍、奉仁輔，護軍裴吉、李逢雨、薛松，典醫副正禹顯，軍簿正郞朴思愼，考功正郞洪師瑗，檢校上護軍宋忠、金貴萬、朴守英、金古都不花，中郞將金天老、吳守、李存敬、趙成、朴伯顔、李石丑斯、林祐、羅元，郞將李遷、張龍、劉德，爲二等功臣。錄僉兵輔佐功，以左政丞柳濯，三司右使李成瑞，僉議評理李春富，知密直司事李龜壽，前判典農寺事全以道，大護軍林堅味，爲一等功臣。判軍器監事尹海，前大護軍睦忠，典法摠郞柳沖，爲二等功臣。又錄收復京城功。以贊成事商議黃裳，政堂文學韓方信，知都僉議安遇慶，判密直司事李珣，密直使崔瑩，知密直司事李龜壽，密直副使禹磾、柳淵、韓暉，前密直副使許猷，開城尹梁伯益，僉議評理李仁任，典理判書吳仁澤、金貴，禮儀判書洪瑄，典工判書趙希古，版圖判書金漢眞，前版圖判書金元命，前典工判書金漢貴，前判閣門事金得齊，左常侍金鋐，判司宰寺事權長壽，判內府寺事邊安烈，判宗簿寺事李〈太祖諱〉，左代言柳繼祖，鷹揚軍上護軍朴椿，前鷹揚軍上護軍洪師禹，判宗簿寺事池龍壽，判司僕寺事朴元澤，前上護軍慶補，判司宰寺事金之瑞，大護軍林堅味、羅光滿、趙思敏、睦忠，前大護軍李元琳、金良劒、金阿赤，正尹魯哲，典客令全甫，護軍金世堅、康永、張龍、吳六和，前護軍劉富、曹金剛，親從護軍金世德，版圖摠郞朴良吉，典工正郞河乙沚，前知文州事朴仁桂，中郞將朴允淸，宦者延城府院君金玄，溫陽府院君方節爲一等功臣。延安君宋卿，前密直副使金光祚，軍簿判書尹陟，判書雲觀事禹吉生，判典客寺事張伯顔，衛尉尹廉興邦，廣州牧使宋良遇，漢陽尹崔安沼，安邊府使李昉，前判內府寺事閔珝，前判典農寺事全以道，上護軍金庾，判內府寺事李善，前安州牧使鄭文祐，前判繕工寺事林完，前判典醫寺事石抹天英，大護軍辛廉、李用藏、李得霖，前大護軍李華、馬天麟、金光富、許瑞、邊光秀，前典儀令金光雨，海州牧使金桂生，小府尹李廣大，安邊府使金彥龍，判典醫寺事崔英氣，內府令李元桂，前軍器監韓邦彥，小府尹金長柱，護軍趙仁璧、金允精，前宗簿副令康元甫，都官正郞柳玽，尙州判官崔仲淸，中郞將辛之奕、尹善，典儀注簿張夏，知咸州事朴仁蕆，前護軍韓仲明、趙君玉、金斯革，軍器少監李芳年，護軍洪久佐，典理摠郞河源，前成均司藝金銖，書雲副正鄭居吉，寢園令李子修，中郞將趙平、李子芬，前奉車令都千遇，爲二等功臣。一等，圖形壁上，父母妻，超三等封爵，官其子一人七品，若無子，則甥姪女壻一人拜八品。驅史五人，眞拜把領七人，許初入仕，子孫蔭職敘用，賜田一百結，奴婢一十口。二等，父母妻，超三等封爵，官其子一人七品，若無子，則甥姪女壻一人拜八品。驅史三人，眞拜把領五人，許初入仕，子孫蔭職敘用，賜田五十結，奴婢五口。癸巳，以廉悌臣爲右政丞，柳濯爲左政丞，崔瑩爲盡忠奮義佐命功臣判密直司事，禹磾爲宣力恊保功臣密直副使，韓暉爲推誠翊戴功臣密直副使，吳仁澤爲端誠亮節功臣典理判書，楊伯淵爲推誠翊衛功臣開城尹，金漢眞爲純誠保節功臣版圖判書，流金鏞於密城郡。乙未，以興王之變不能捍衛，流護軍安吉成，郞將池升景、元大有於外。
夏四月庚子朔，祈雨於毬庭。丙午，敎曰：「近因師旅，民不安業，大小朝官，避難在外，侵奪土田，剝民自利，民生益艱。其令督赴京師。」壬子，張士誠遣使，賀平紅賊，獻彩段[1]，及羊、孔雀，王以孔雀，賜前侍中李嵓。甲寅，遣密直商議洪淳，同知密直司事李壽林如元，呈百官耆老書於御史臺曰：「平輕重者惟衡，辨邪正者惟鑑，天下之枉直是非，孰不取正於憲臺之衡鑑乎？伏念，小邦賊平，通路之後，獻捷、賀正、謝恩、賀聖節等使，相繼而未有一人東還者，而又春盡而朔不頒，赦出而使不至。此必朝廷，內讒人而外小邦也，小邦果何罪哉？爰自太祖皇帝以來，先王所立之功，藏在盟府，今王自就國以來，朝聘之禮不懈益虔。適遇紅賊，成功者再，具已申於中書省矣。儻有過誤，累蒙恩赦，不知讒言，何所構而輒有異議，朝廷何所信而乃用讒言。有功而反傷於讒，無功而反冒其寵，四方聞之，得無議乎？『讒人罔極，交亂四方。』詩人之所戒：『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聖人之所美。伏望，照以至明，權以至平，旌我王之功，正讒人之罪，天下所望於憲司者，益光矣。」又呈書中書省曰：「勢窮則情不可掩，情迫則言不可飾，所以顚倒之言，徑至於至嚴之前也。小邦爰自太祖世祖以來，世爲藩翰，親則甥舅，字小之恩，事大之禮，有加無已。逮今我王，尤荷寵眷，圖報之誠，曷嘗少懈？邇者？紅賊犯上都，汚穢宮闕，攻破遼省，焚蕩郡邑，山東之賊，航海而來，與之相合，勢甚猖獗。己亥，之春，小邦賤價，賀正而廻，盡爲所害。至其年冬，來寇平壤，隨卽殄滅，至。辛丑，冬，沙劉關先生等十餘萬衆，又復奄至，誘以空城，卒以擒獲，蓋海餘黨，不敢復肆，小邦有力焉。四方賊起，十有餘年，尙有未盡平者，東方之寇，四五年閒，便致廓淸，天子無東顧之憂，朝廷無遠討之勞，我王之功，未必在諸將之下也。然當道梗，捷奏未卽上達，小邦群不逞之在都者，因而欲濟其私，倡爲虛辭。眩惑朝廷。而小邦之獻捷，賀正之人不還，頒朔、赦詔之使不至，一國臣民且疑且懼。伏惟中書，摠百揆，撫四夷，察之以明，鎭之以靜，豈惟聽不逞之徒，反吠其主之言乎？國旣有君，而又求君，此必朝廷所深嫉而誅絶者也。萬一有過，朝廷決不與妖賊等視，賊尙見宥，且爲大官，況我王之有功無過者乎？我王小心謹愼，畏天之威，德罔有缺，民懷其德。是以，紅賊之逼，倭寇之侵，每戰每克，不辱釐東之命，若彼[3]不逞之徒，得行奸計，是朝廷自撤其藩籬，而奪我父母也。且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與彼不逞之徒，論辨曲直，聒於朝廷之聽，豈不紛紛然乎？伏望，燮理之暇，敷奏之餘，曲爲我王，論功行賞，以慰遠人之望。取彼兇徒，迸諸四裔，使天下咸知朝廷報功去讒之義，豈不美哉？」又呈詹事院曰：「平常之言，其事或誣，窘急之言，其事必直。竊見我王，嘗以世子，入侍天庭，陪書端本堂，尤荷睿眷。其襲爵賜環之命，出自宸衷，亦莫非皇太子殿下卵翼之恩。今王不幸爲讒邪所構，事迫而勢窮矣，不訴於諸執事，而何哉？我王襲位以來，小心謹愼，民附士悅。頃値紅賊，出奇制勝，屢獲軍功。然以道梗，未卽獻捷，不意讒人，眩惑朝廷，以致異議，一國老幼，罔不痛心。竊伏惟念，有功而必賞，去邪而勿疑，天下古今之通義也。我王旣勤職守，又立戰功，雖有大過，猶當見宥，況累經恩赦乎？且我王，非幼而昧於事，非耄而倦於政，不知讒人何所籍而飾其辭乎。伏望，叅贊之餘，煩爲我王，旌獲賊之功，雪遇讒之恥，公道幸甚。」丁巳，廉悌臣罷，以柳濯爲右政丞，李公遂爲左政丞。己未，倭船二百十三艘泊喬桐，京城戒嚴，以安遇慶爲倭賊防禦使。金鏞伏誅。倭寇守安縣。丙寅，太白晝見經天二日。
五月庚午，敎曰：「予自襲位以來，畏天愛民，罔敢或怠。理與意乖，內難屢作，外寇再侵，深惟厥咎，實在眇躬。幸賴天地神祇，宗廟社稷之靈，聖善保佑之恩，忠臣義士之助，用克制變，以至今日。矧當還都之初，天不悔禍，星芒示警，旱魃爲災，宜先責己，以惠於民。於戱！惟爾中外大小臣僚，尙克相余，務求實効，毋事虛文，用底中興之理。」丙子，罷百官徼巡。丁丑，以旱禁酒。丁亥，還安九室神主於太廟，復配享功臣。王聞元使李家奴齎遞位詔來，遣密直副使禹磾爲接伴使，令沮之曰：「近有奸人詐稱使臣，謀亂者故，本國使我來迓，敢請使事。」以知密直司事丁贊爲西北面都安撫使，閱各領諸司兵，以備南幸。時軍功政數下，王督臺省署告身於闕下，群小得志，揚言曰：「臺省多不署吾輩告身，今署乎否？不署則將率若曹，赴征矣。」壬辰，譯語李得春還自元言：「帝以德興君爲國王，奇三寶奴爲元子，發遼陽兵以送。」得春嘗從姜之衍如元，德興君僞授護軍，王引見，問何官，得春以實對。王卽除大護軍曰：「汝若一心輔我，宰相非難，否則禍必速矣。」群臣會議曰：「上卽位以來，至誠事大，再殲勍敵，勳勞旣著，賊臣濡誣瞞朝廷，構釁遞位。又欲使本國，區別軍民，運糧出兵。已遣洪淳，具由呈省，姑發兵拒守，以俟明降。」王未敢如何，乃以慶千興爲西北面都元帥，屯安州，安遇慶爲都指揮使，屯義州，李龜壽爲都巡察使，屯麟州，李珣爲都體察使，屯泥城，洪瑄爲都兵馬使，屯靜州禹磾、朴椿爲都兵馬使，分屯江界禿魯江等處，典工判書池龍壽爲巡撫使，屯龍州，以備西北，皆受都元帥節度。命李仁任爲平壤尹，以調兵食，都安撫使丁贊與韓暉，將遊兵，往來諸營之閒，以察軍情動靜，以韓方信爲東北面都指揮使，金貴爲都兵馬使，屯和州，以備東北。癸巳，李公遂罷，以柳濯爲左侍中。甲午，以全普門爲慶尙道都巡問使，全以道爲安東道兵馬使，安克仁爲東京道兵馬使，柳濡爲尙州道兵馬使，林堅味爲晉州道兵馬使，安楫爲全州道兵馬使，成元揆爲羅州道兵馬使，金漢貴爲廣州道兵馬使，張天志爲富平水原道兵馬使，權禧爲洪州道兵馬使，趙思敏爲公州道兵馬使，成元完爲淸州道兵馬使，玉天柱爲忠州道兵馬使，權長壽爲交州道兵馬使調兵。乙未，流密直商議金希祖於順天。丙申，以密直副使朱思忠爲德興君內應，殺之。思忠謇直，累建功，初下獄，大言曰：「我本無罪，二三執政，無功驟貴，逼人如此！」及死，人惜之。
六月己亥，以版圖判書金湑，開城尹楊伯顔爲棘城防禦使。辛丑，李家奴入境，執其從者，問廢立之故。戊申，耽羅萬戶文阿但不花遣弟仁富，獻羊馬。諸州兵屯東郊。壬戌，夜五鼓，平澤縣人於良大等憚於征役，脅衆謀亂，突入城門，天明自潰，追捕斬其魁八人。遣使，盡誅金鏞黨於流所。甲子，太白晝見二日。
秋七月甲戌，李家奴來，百官陳兵迎於宣義門外。丙子，贈家奴及副各金帶二腰、鞍馬二匹、衣二襲、苧麻布十匹，又以布分賜傔從。宰樞宴家奴於行省，以百官耆老上中書省書，就付家奴曰：「吾雖不能達於皇帝、皇太子，可達中書省。」其書曰：「世祖皇帝，嘉我忠敬王先天下朝覲之功，釐降帝女於忠烈王，且許不革國俗，以至於今，德興君塔思帖木兒，是忠宣王出宮人，嫁白文擧所産者也，而奸臣崔濡誣告朝廷，奪我王位。至煩天兵，其於世爲甥舅之意何哉？伏望敷奏天聰，執塔思帖木兒、崔濡等歸之小邦，以快國人之憤。」戊寅，李家奴還，百官會宣義門外，陳兵以送。辛卯，王聞征北軍多餓死，爲之減膳。
八月己亥，央土萬戶全景來投。戊申，以李仁復爲西北面都察軍容使。
冬十一月壬申，錄。己亥，擊走紅賊功。以守僉議侍中慶千興，贊成事宋卿、安遇慶，前贊成事李成瑞，判開城府事李珣，三司左使禹磾，前評理睦仁吉，前知都僉議柳方啓，密直使金光祚，知密直司事池龍壽，檢校密直副使趙暾，版圖判書許子麟、辛珣，典法判書柳繼祖、金先致，前典法判書崔準，典工判書李善，護軍金斗達，前護軍趙璘，判事張臣輔、皇甫琳，上護軍魯哲，前上護軍金孫，司僕正王伯等，爲一等功臣。僉議評理韓暉，密直副使邊安烈，密直商議趙希古，前密直副使金蘭，開城尹金漢眞、朴元，版圖判書羅世，禮儀判書李守、張必禮，判典儀寺事崔公哲，前上護軍睦忠、康永，判事金良劒、李元桂、金千年、王福命、金蔕、金珍、金長柱、王普門、金光富，大護軍方天奉、朴修敬，前大護軍王安德、孔仁貴、宋希玉、高如意，前司宰令張之寶，書雲正張補之，前司宰令尹有麟，宗簿令金於巨，江華府使吳漢臣，宗簿副令李益，前內府副令兪之哲，小府少尹韓仲寶，前護軍高世、元奇、金亐魯不花，中郞將李貴榮，宦者府院君金玄、方節等，爲二等功臣。一等，圖形壁上，父母妻，超三等封爵，官其子一人七品，若無子，則甥姪女壻一人，拜八品。驅史五人，眞拜把領七人，許初入仕，子孫蔭職敘用，賜田一百結，奴婢一十口。二等，父母妻，超三等封爵，官其子一人七品，若無子，則甥姪女壻一人，拜八品。驅史三人，眞拜把領五人，許初入仕，子孫蔭職敘用，賜田五十結，奴婢五口。錄僉兵濟師功，以西北面都巡問使李仁任，安州牧使李金剛，定州牧使林熙載，順州府使曹敏修等，爲二等功臣。父母妻封爵，官其子一人七品，若無子，則甥姪女壻一人，拜八品。驅史三人，眞拜把領五人，許初入仕，子孫蔭職敘用，賜田五十結，奴婢五口。
十二月，德興君屯遼東，侯騎，屢到鴨綠江，朝野震懼。
十三年
[編輯]○(甲辰)十三年春正月丙寅朔，崔濡以元兵一萬，奉德興君，渡鴨綠江，圍義州，都指揮使安遇慶，七戰卻之。復出與戰，都兵馬使洪瑄被擒，我軍敗績，走保安州，濡入據宣州。王命贊成事崔瑩，爲都巡慰使，將精兵，急趣安州，節度諸軍，又命我太祖，自東北面，率精騎一千赴之，都體察使李珣，都兵馬使禹磾、朴椿，引軍來會，我軍復振。以羅世代洪瑄。乙亥，以廉悌臣領都僉議，洪彥猷、金元命爲密直副使。丁丑，以平昌縣令裴仲連，貪殘不法，籍其家。以黃裳爲東北面都巡討使。庚辰，以贊成事宋卿知密直司事，金續命爲西北面體覆使。女眞三善、三介等，寇忽面、三撒，王命交州道兵馬使成士達，發精騎五百，往擊之。賊陷咸州，守將全以道、李熙，棄軍走還，都指揮使韓方信、兵馬使金貴，進兵和州，亦潰，退保鐵關，和州以北皆沒。壬午，大護軍金斗體覆西北而還。時軍卒寒餓，著蓑自溫，斗米換馬。道殣相繼，亡卒行乞滿路，形容羸瘁，而用事之臣，壅蔽不聞。是以，體覆之使，雖相望於道，軍中虛實，王竟莫之知。癸未，我軍行至定州，賊已屯隨州之㺚川，我軍擊敗之，賊遂焚營，渡江而走。丙戌，西北面都元帥慶千興，遣人告捷。王喜，遣使賜千興酒布，告諸道。己丑，東寧路萬戶朴伯也大，入寇延州，崔瑩擊卻之。辛卯，以金光祚爲東北面都巡慰使。
二月乙未朔，我太祖自西北面，引軍至鐵關，與韓方信、金貴，三面進攻，三善等大敗之，悉復和、咸等州。丙申，以金逸逢領都僉議，慶千興爲左侍中，我太祖爲密直副使，賜端誠亮節翊戴功臣之號，權長壽趙希古爲密直副使。丁酉，賜韓方信彩段[1]，我太祖及金貴金帶。戊戌，西北面都元帥慶千興，都巡慰使崔瑩、安遇慶、李珣、禹磾、李龜壽、池龍壽、朴椿、洪師禹等凱還，王命有司郊迓，如迎駕儀，百官宴於國淸寺南郊。己亥，以賊臣田宅財産，分賜諸將。罷京城戍卒。下西北面都兵馬使丁贊獄，憂憤而卒。護軍裴自富，與德興君交通，僞授密直副使，斬之。壬子，東北面都指揮使韓方信、都兵馬使金貴凱還。甲寅，王宴赴征將士於時御宮。辛酉，彗見，一在太微南，一在大角邊，一在北斗東北，一在氐北，色赤，長尺餘。以曹敏修爲楊廣道都巡問使。
三月戊辰，以年饑，禁酒。己巳，倭船二百餘艘泊葛島。壬申，倭寇河東。乙亥，倭寇固城泗州。己卯，以知密直司事金續命爲慶尙道都巡問使。甲申，倭寇金海府。乙酉，倭寇密城郡。丙戌，倭寇梁州，焚二百餘戶。以宋仁績爲西北面都巡察使。左正言金齊顔罷。全羅道漕船，阻倭不通，王命京畿右道兵馬使邊光秀，左道兵馬使李善，往護之，遇賊大敗，兵馬判官李芬孫、中郞將李和尙，死之，士卒死者十八九。
夏四月丁酉，全羅道都巡禦使金鋐，以漕船，至內浦，與倭戰，敗績，死者大半。辛丑，燃燈，觀呼旗戱於殿庭，賜布。國俗以四月，八日，是釋伽生日，家家燃燈，前期數旬，群童剪紙注竿爲旗，周呼城中街里，求米布，爲其費，謂之呼旗。甲辰，張士誠遣萬戶袁世雄來聘。戊申，雨雹。甲寅，淮南朱平章遣萬戶許成來，獻鎧矟。
五月，慶尙道都巡問使金續命，擊倭三千於鎭海縣，大破之，獻捷，王賜衣酒金帶，爵戰士有差。戊辰，鐵城府院君李嵓卒。癸酉，遣大護軍李成林，典校副令李韌，報聘於張士誠。戊寅，元遣使來告：「竄搠思監於嶺北，朴不花於甘肅，復以孛羅帖木兒爲太尉。」
六月癸巳，禁酒。戊戌，倭寇海豐郡。庚子，倭寇窄梁，命密直副使邊安烈判開城府事石文成，領兵禦之。乙卯，明州司徒方國珍遣照磨胡若海，偕田祿生來，獻沈香、弓矢及玉海、通志等書。辛酉，慮囚。
秋七月丁丑，設百高座道場於康安殿。丁亥，吳王張士誠遣周仲瞻來，獻玉纓、玉頂子，綵段[1]四十匹。
八月癸巳，流判密直司事吳仁澤於淸風郡，密直副使金達祥於沃州，尋拜達祥，爲漢陽尹。丙午，檜山君黃石奇卒。甲寅，以金湑爲西北面都巡問使，以知都僉議梁伯益爲都指揮使，前同知密直司事柳淵爲東北面都指揮使。
九月己巳，護軍張子溫還自元言：「帝命王復位，檻送崔濡。」王大悅，賜子溫廐馬一匹，金帶一腰，銀一錠，米豆五十石，布二百五十匹，拜上護軍，其從者二人各賜銀一錠，米十石。乙酉，洪淳、李子松、金庾、黃大豆還自元，各賜米豆三十石。
冬十月辛丑，元遣翰林學士承旨奇田龍，詔王復位曰：「我世祖皇帝混一文軌，高麗王㬚，向風歸附，授以王爵，遂結懿親，迨玆有年，朝貢不絶。汝伯顔帖木兒，克承先業，世篤勤勞。比者妖賊陸梁，轉掠遼霫之境，犯其疆場，乃能出奇制勝，殲除群醜，璽章、寶玉復歸天府，功在我家，允有光於前烈。不圖崔濡陰萌險譎，妄希進用，倚權臣搠思監，爲葭莩，構閹官朴不花，爲媒孽。矇聾奏請詔旨，無辜易位，爰及干戈，一方騷然，朕所深嘆厥。今公論昭著，重以臺評，是用，大明黜陟。其塔思帖木兒，收還印綬，俾居永平，肆命伯顔帖木兒，仍復舊爵，綏輯其民，爲朕東藩。爾其益篤忠孝，毋替厥勳，尙欽哉。」壬寅，元執送崔濡，繫巡軍。癸巳，王宴元使奇田龍於內殿，賜鞍馬，田龍不受。丁未，以李公遂領都僉議，洪淳知都僉議兼監察大夫，李子松爲密直副使，金庾爲密直副使。己酉，以王重貴同知密直司事。辛亥，遣贊成事李仁復如元，謝復位，表曰：「恩還爵秩，事辨罔誣，感動於[4]天，涕零如雨。切以邪正之實，欲蓋而彌彰，上下之情，終通而難否，有讒言之或售，而公論之必明。比者，本國奸人崔帖木兒不花，謀立先祖臣益智禮普化王出妾所生塔思帖木兒，爲國王，因懷廢臣之心。遂肆欺天之計，表箋禮物，公爲白日之奪攘，符璽捷書，卒沮明庭之論賞。旣自幸陰謀之中，又必欲顯罰之加，而臣孤囚山海之閒，極目雲霄之表。剝膚雖切，素節何移？顧影自傷，赤心誰諒？惟冀悟於萬一，以忍死於須[5]臾，果天道之不差，而罪人之斯得。旌別淑慝，特頒當寧之言，振肅紀綱，丕視錄功之載。星軺聿至，日角若臨。釋貝錦之前疑，已爲多幸，復藩屛之舊職，益添殊榮。矧又宮錦晝鮮，仙醪春盎，豈意非常之寵，薦加不肖之躬？玆蓋伏遇，踐懷遠以德之猷，存去邪勿疑之念。察彼蔽聰，而明其冒膺異渥之責，憐臣敵愾，而賜以有光前烈之褒。遂令謗毀之餘，終何保全之惠，臣敢不對揚休命，倍輸述職之誠，綏輯遺民，永戴同仁之化？」。乙卯，李公遂還自元。己未，遣同知密直司事王重貴如元，賀千秋。
十一月辛酉，崔濡伏誅。丙寅，以田祿生爲監察大夫，廉之范爲密直副使。戊辰，遣密直副使韓公義如元，賀正。癸未，宥二罪以下。領都僉議金逸逢女壻版圖摠郞李林伯，欲脅姦良家女，其母不聽，使奴歐殺之。王以逸逢故，幷宥之，典法司以罪不入赦，不奉旨。
十二月庚寅，倭寇阻江，殺關吏，命贊成事崔瑩，將兵擊之。辛丑，命宰相，條便民事，以聞。戊申，贊成事李龜壽棄官，至瑞原高領寺，欲祝髮。王聞之，遽使人追還，復其職。
〈世家卷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