鮚埼亭詩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
| 鮚埼亭詩集 卷第十 清 全祖望 撰 景無錫孫氏小綠天藏舊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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鮚埼亭詩集第十
甬上全祖望紹衣著
東粵制撫以天章精舍山長相邀辭謝不得齒
髪日衰乃為五千里之行非予志也〈以下度嶺集〉
忽忽暮春日
五嶠行𨓍前書帯草逺別最関情
〈張生瑤暉頗不欲予逺行〉
此去特謀食投𮎰作遠逰觧嘲姑漫語好為訪羅浮
衰病畏行役屏營𠯁不前杭生真邁往先我已掦鞭
〈時堇浦有粵秀山長之騁先行〉
嚴灘
在昔紫
翁
詩白雲原紫已仙去白雲滿江村
𮎰江撫木末尚有魯公魂我亦酹巵酒一吊謝生墳
豫章小泊欲𬨨𡘜孺廬學士墓下不得
弭節望東埂西州涕泗多素車吾有負元冕或來𬨨
莫報恩如海應憐髩亦皤匆匆感隣笛落月滿江沱
〈東埂學士村居𠩄在〉
吉水道中
泝江西上去極目路漫漫岸泊山根穩天浮水面寛
荒涼知瘠土蹭蹬識驚灘況復石尤阻彌愁行路難
贑関
疇昔憐楊萬空將螳臂殘功應侔墨翟志未遂田單
往事魚羊刼遺民心膽寒沙塲百𢧐地試上𣙜関看
大𢈔
此地亦絶陰開𮎰頼始㒷古梅卻不喜行李破𮎰塍
紅楳驛
吳公持節真瀟灑手種南枝萬五千何物督郵堪領
受故應泥首酹梅鋗
閩中艷楓亭好未若䑓関清復清敢以風塵
下
吏美人髙士共通靈〈楓亭驛産茘〉
楳花北去多為杏誰道南轅亦有然聞道瓊䑓還六
出稽含狀裏未詳箋
海珠寺
落落三浮石相望鼎峙尊由來兮地肺何䖏泝雲根
日䕶朝䑓影潮喧估客樽寺前古榕𣗳消暑𠯁昕昬
〈三浮石謂靈洲海珠浮丘也〉
菊坡不可見𩓑得見文谿又復五百載吾將誰與齊
孫枝遍嶺嶠栗主傍招提尚有殘編在寒芒映彩霓
〈寺有李公昂英祠〉
聞道炎㒷日軍烽門此間攙槍駴佛大矢石躙禪関
小鳥難填海愚公浪徙山三忠當勝國亦復踵𣪞頑
梅園小集
由來百粵士多艷梅侯䑓嶺南枝放珠江遺愛留
尚餘湯沐在正旁水雲幽此地䔥閑甚披襟散百
天章精舍釋奠禮成示諸生
魁儒疇昔降神時紫水黃雲天命之世逺山川長寂
寂𭠘壺誰唱代㒷詩〈雲水爲白沙之瑞〉
竒多學數瓊䑓底事三原忽見猜力毀石翁尤可
詫瓣香姑舍莫相推〈時多以瓊山不豫祠中爲疑〉
泰泉髙弟稱盧子尚有遺書厯刼存⿰忄⿱ス土 -- 怪殺圖經遂滅
沒我來重爲薦芳蓀〈盧太守冠巖𠩄著獻子偶存深造自得之言南海志乗竟無爲〉
〈立傳者予始表而出之〉
清瀾雅自居朱學學蔀成編世𠩄傳此是當年執政
意真儒㝎論豈其然〈泰泉不喜陳王之學出於意見不合清瀾則投政府之所𢙣而〉
〈攻之醜矣〉
江洲極口排貞復不以枌榆事黨同方信石翁真世
嫡肯將蔥嶺玷宗風
由來報本重先河此席功應首見羅曽以講堂爭去
就䔥寥香火竟如何〈端州精舍始於李公分守嶺西𠩄作其後以督府𣪞正茂不喜〉
〈講學拂衣去官今粵人無知之者予近討論先師但列粵中諸儒而未及於涖斯土者然見羅斷不可恝〉
〈然也當𥙷行之〉
九日諸生請予登髙於㝎山予病未能也梁新
謝天申黃文各有長句一首予亦同賦
秋來蕉萃
題糕諸子行吟㒷各豪五嶺炎風宜落
㡌八能清韻在登髙東籬何䖏尋黃菊左手相看握
巨螯我亦掞天閣上望七星嵐翠自周
送耜堂掌敎新㑹
沂水春風自在天白沙宻授更誰傳張林湛李都零
落木鐸消沉三百年
年來絶學已榛蕪大雅危輪好共扶目送君舟自厓
返端溪涼月夜牀
木蘭花下共論文曽為諸生討論𣪞此去正逢冬日
好霜橙露菊薦黃雲
越公墓下信公祠填海遺編試問之淒絶鷓鴣清夜
淚一樽為我酹南枝
江東粵秀講堂開㝎有䧺文𠯁起衰不道一時齊度
嶺浙宗和㑹廣宗來〈陽明甘泉同講學時稱為二宗〉
蓬萊香吏正鳴琹主客遭逢定賞心倘有唱酬成別
集老夫乗㒷便相尋〈謂張惕菴〉
逰光孝寺
仲翔負直節垂老乃𭠘𮎰飢啖茘支實渇飲訶子湯
未知粵後進阿誰為登堂至今寓寮畔書帶尚成行
我亦骯髒人南來漫鼓篋浮屠不知儒但禮六祖塔
粵中之梅祖䑓嶺而宗浮山然其餘郡
頗稀
少予至端谿因憶海目詩中言官棠山中多
古梅官棠海目之別墅也今未知存否乃語
諸生訪之
嶺外梅花自古傳而今花事竟䔥然毎當雪白風寒
日負參橫月落天聞道官棠多佳植舊知詩老有
流泉何當蠟
同探去倘結瑤華𡻕晚縁〈即用江洲先生詩〉
有以魚涷柑來餽者粵無柑實即橘也而冐以
為柑指其小者為橘詩以正之
千頭不下洞庭甘魚涷尤於霜後酣粵客未通韓氏
録錯將朱橘喚黃柑〈宋韓彥直有橘録〉
病甚偶然口授侍者
春來蕉萃木蘭花槁盡三冬金粟芽即此便同官含
鵩先期早為報長沙〈予𥦗前有木蘭花一𣗳甚愛之新𡻕將放花忽槁〉
誰言獻𡻕已兼旬不見南中草木春天亦與吾共䔥
瑟蠻風蜑雨幾酸辛
示諸生
辛苦諸都講朝朝問起居稽疑頻筮易侍薬罷𮗚書
共學情原摯當㱕恨有餘服勤真古𧨏惆悵別征車
自我開堂後相依未一年𠩄懐多不盡有待或徐宣
遂爾匆匆去誰將耿耿傳諸君能自淂定不藉言詮
雅憐維縶意決去㝎非情其奈多患難爲乆合併
相孚在志氣不隔有神明他日學成後扁舟慰老生
㳺寳月壇
喬木蒼然古猶疑孝粛遺遙青接員屋新緑滿清池
天曠㝎無暑地偏足自怡老夫輿疾𬨨聊以慰支離
登閱江樓
端州城市𥚃偪側不成𭭕突兀樓䑓起蒼眼界寛
江天落
䄂煙雨幻林巒尚有大函碣摩挲蘚石看
七星巖
天帝當年啟大樽七星羅列似兒孫洞門尚有
鐘
在石室將無秘籙存自昔湖山𤇆水濶於今阡陌草
萊㷊何當反復謡黃鵠用㵼灕江春漲痕〈渭
湖也說見屈氏〉
〈新語〉
白石伊誰巧𤥨成離青變幻有神明乳泉上接天
落
斗枋遙疑石筍擎山
空中驚爆竹詩人傍午作題
名老夫蹇𠯁徒惆悵病後探幽不勝情
堇浦渡江來視疾
蕭晨病榻意悽然剝啄驚來吾友
春雨奄奄生趣
盡相看同喚奈何天
白髮猶然動殺機中央四角校盈𧇊先生正𢙢心兵
門馮軾休用指麾
新㑹張明府惕菴以予將去粵有諸生無福之
嘆予皇恐不敢當也
㤗山不作文昭逝方信人師絶世無自分衰殘天𠩄
廃散耽棧豆誤生徒
負賢侯屬望奢幾時帶草盡開花鯫生量力知無
𥙷只合㷊香祀白沙〈院中舊無先賢栗主予始創祀白沙先生以下二十一人〉
一年鼓動終無術因病逃閑亦見機誰變秀才為學
究此中罪責有攸㱕
梁父主生亢父
㤗山秘冊㝎難詳故人愛我將無
𬨨欲卜天心恐渺〈時君謂予必不以𠩄藴未畫暴於世也〉
肇
訪故宮
當年草草搆𮎰朝五乕猶然鬥口
一夜桂花零落
盡沙䖝猿寉總魂消
辛苦何來笑澹翁徧行堂集玷宗風丹霞精舍成年
譜又在平南珠
中〈丹霞精含在南䧺予嘗謂澹㱕在五乕中本非端士不待為平〉
〈南作年譜而始一敗塗地也〉
天湖雲寺
天湖本名頂湖相傳有湖在山頂今山頂無
湖但平地耳或者海桑之變耶翁山則以瀑
潭為湖亦近之村夫子不知乃以為鼎湖而
引黃帝
劔之跡以附㑹之妄矣予病後將
去粵諸生請入山因𠕂宿漫成古詩三十二
韻
明鏡本無臺菩提本無𣗳天湖本無湖莫問濫觴䖏
放舟羚羊峽取道大蕉園遙青四十里知是白雲源
路曲捨宅
洞擬羊腸林深怖虎穴因縁古佛慈膜
拜不脛集梁𭅺既捨宅曹洞遂傳衣一自棲壑來
冶盛軍持山花不識名各各吐香氣山鳥啼其間盎
然感春意從行二三子㨗𠯁善探竒而我已頺然扶
掖仗闍𥠖努力躋絶頂端州如彈子一葦灕江流渺
然溝澮耳俯睇七星岩蒲伏來朝宗或曰彼湖原
與天湖通天湖今已平湖漸亦閉伏見均有時開
塞㝎一氣更陟大龍湫飛瀑滿空山清入人心脾寒
動人髩鬟其餘諸小潭環拱尚八九或曰是皆湖未
知果然否山僧愛敬客啜我白雲茶肺腑滌塵氛齒
頰吐香花坐乆移我情疑與下界隔轉嫌嵐氣濃鷓
鴣催㱕客阿誰不學者𡚶託軒轅遺謂是攀髯跡
謬語真無稽老夫病愁餘百事己心一榻借諸天
五言授侍史未能冩清勝聊以正圖經他日討文獻
譌謬庻有徴〈向來有山志然謭劣殊不𠯁𮗚〉
天湖石船〈髙州石舊見屈氏新語是山則未之聞也事見登封景氏崧䑓集〉
天湖有石船夜半誰負去將無天湖涸石船因失據
飛行同怪山長逝不知䖏我作大招詞欲以返徒御
湖通亦㱕我便浮家此中住
天湖杜鵑花盛開
𣪞紅長明燈化作杜鵑血方知長至後己踰百七日
故鄉石𥦗下五色正蔥蔚
天湖之
不知𠩄出近從獨漉詩方知以桂王
得名也
當日小朝廷湖山別署名尚傳亾痛敢為望藍榮
浩刼幸垂盡慈雲永清遺民詩史在莫罄𥸤天情
萬年果
天湖萬年果稽含狀未具相傳石洞生或有石髄注
我昨來山中偶拈澄谿句乞靈古先生詰朝倘有遇
白沙岡訪桄榔亭〈今髙要人𠩄呼為龜峯者〉
習之昔南邁言登茲山阿故人題名在感舊幾婆婆
今我亦來𬨨望雲感覉寓為尋桄榔亭不見桄榔𣗳
研谿
昔人研材是䖏有其後僅稱端與歙端既盛行歙亦
衰羚羊日苦錐鑿及年來端産亦告盡竭澤而漁苦
不給厲階徒為有司梗生者不敷采者急石工因之
競售欺冬花無瓤青花澁冢誰招常侍魂清風
莫溯包老笈有司之困縱莫憐亦應稍為地脈攝是
誰為我告 天子封山罷貢𠯁安緝鸜鵒夜眠𥈤
不驚水雲重吐新蕉葉
甘竹灘鰣魚示梁新謝天申黃文
我聞甘竹灘在昔本盜巢三忠竊因之思以延小朝
其時�尾愁探丸驚周清流無恬鱗時物避腥濤
太平踰百年滄波亦逍遙何況彼龿苻有不化楽郊
牧人夣繁殖笙詩奏豐饒相望海目山比屋皆漁舠
下灘與上灘肥瘠各分曺誰言風物異頗不下金焦
〈大江以南金山之鰣為最錢江次之粵中以甘竹為最海目次之〉罛師乗急艇來逐
九江潮為我細指語其口中櫻桃粉頰斯已劣鐵頰
不待嘲其要在䕶鱗比之珍青瑤三眠楊栁枝穿以
入吾庖烹之宜苦筍下之宜新醪膾之尤絶佳蟬翼
輕雲飄乃知四腮鱸未若茲堪豪〈粵鰣終不如吳鰣惟膾之獨擅風味〉
〈他方不逮也〉老夫乆病憊染指破寂寥以侑益智粽愛其
多芳膏諸生正格物登堂紛諏咨是魚名氏多五雅
未盡𨤲在古本曰鯦周公曽記之在今或曰鰽集韻
𠯁𥙷遺唯鰽至以春而鰣與夏期一物分二候變化
成差池別字曰當沍郭公箋可稽又或但曰鰣偏旁
亦依希鄞人呼曰箭方言更詭竒在粵曰三鯠其通
為三鯬是亦見舊經埤蒼誤為魾〈鯠鯬二字音之通也見爾雅郭氏曰〉
〈未詳而埤蒼誤以為魾今粵諺曰三鯬不𬨨銅鼔灘乃知鯬即鰣也是𠯁𥙷爾雅註疏〉自此更
逆流不越銅鼓西老夫一笑粲洽聞良足資惟是審
名物奚事細碎為由來磊落人屑屑非𠩄宜泝儂年
少時䖝魚亦紛披近欲比羅𩓑逺將跨陸璣年來百
不能冥心已嫌遲但當食蛤蜊餘事安𠩄知遙望甘
竹灘罨網掛晴霓〈甘竹灘豪余龍嘗受陳張諸公之爵 𥘉
勦〉
羚羊峽
萬壑自西來奔騰不可廻中流成阨塞傑閣起崔嵬
〈謂閱江樓〉思婦牢愁𭔃〈謂望夫石〉勞臣棨㦸開羚羊窺塔火掛
角到林隈
�川訪海目先生故居
江洲好兄弟宮相以詩鳴〈侍𭅺江洲先生講明白沙之學〉為𬨨�川
宅水雲明且清風騷今道䘮池𣗳亦塵冥太息斯人
逝誰為發地靈〈粵中詩人如五家三家多出東卅其自端而西唯海目父子一門〉
嘉魚
嶠南雖澤頗苦食無魚入市盡凡品薦盤乏芳腴
丙穴有佳種賦材良獨殊夷然惡溷濁而獨耽清虛
元霧供茹吐青苔飽有餘炎天偶見雪尤屬性𠩄娛
置身逺潮汐因之謝泥淤是在髙士中井丹𠯁顯駈
𥘉冬木葉脫灕江氣䔥踈十里小湘峽夾岸皆𦌘𦊙
蜀魚乗春出以待漲水瀦粵魚乃冬㳺以待潦水枯
吾獨憐是魚待時始一出一出遽危身豫且同刳裂
何不老石潭誰得窮其窟行矣尚逺㱕見幾莫終日
馮生元才家順德屬之訪李抱真先生畫貓然
殊𢙢其難得也
李公學道人閑情作畫師相傳小廬山沙翁曽賞
之吾家繙薑䑕四出不敢支乞𤫊得一潛伏倘有
時購之不敢用吳塩李公之畫直百縑〈吳中以塩易貓〉
増城茘子
新州香茘已堪推掛緑東來更絶佳況有嘉名以又
重當年曽入尚書懐〈以甘泉翁故有尚書懐之名〉
牂柯江上偶然作
牂柯怒濤亘萬里束江亭口不可磯桃花新漲忽山
立一
塔火遙熹微
春來佳絶木棉花夾岸𣪞紅萬本賖此是承平好燈
火誰將烽燧向人誇〈木棉花是烽𣗳尉它語也〉
古榕髙與碧霄參正以中虛內美𠲒長爲不材䝉訕
誚就中誰識有伽㑲〈伽㑲往往産榕𣗳中〉
萬山深䖏鬼神𠙖夜半風來楓𣗳鳴驀地一天雷電
降楓人束帯更垂纓
陸𭅺湯沐留南嶠帯礪丹書澤未沾天以陸谿長賜
姓不敎鍾室起猜嫌〈錦石山有陸谿〉
水枝啖罷又山枝九夏輕紅劈茘時更浥天和脂
水女𭅺玉面彂華滋
玉欄金井良無軰只𢙢炎天火易驕莫道黃皮是凡
果為𭅺消𤍠長神膏〈黃皮可以解荔支之𤍠〉
生成大化㝎難參物産由來未易諳不料赤龍都㑹
地茘奴反以背陽甘〈荔以向日者佳龍眼反是〉
山栽龍目水龍
別有屠龍絶伎殊抉取靈眸供大
嚼攀髯一夢已遽蘧〈髙要金渡村有龍席〉
女青百尺
冬茂貞婦門前合取栽亦有男青人不
識此花或為義夫開
東三峽更西三峽最愛靈山寺水清活火寒流烹諌
果侍𭅺夢醒觧餘酲
陳村水比鏡湖清豆酒新陶一百瓶只𢙢南中灰力
健願𭅺飲少為尊生
連朝夏課莫湏増可怕炎威易欎蒸何物為𭅺助清
㒷夜來新製素馨燈
思夫村裏愁雲生望夫山下哀淚盈未若閬風岩獨
好鴛央㕠㕠共目成〈岩有夗央石〉
西樵山中茶事好最愛茶娘淑且閑秋胡問道嘿不
答時有瀑泉掛髩鬟
端州白石淨於玉端州錦石爛如雲黃岡十里皆石
戶女𭅺亦𠫵追𤥨勛
鮚琦亭下是儂家雪後沙螺舊𠩄夸度嶺相逢重道
故南烹此𠯁擅清華
農家旱潦最関情共卜田雞上已鳴莫似翁山呼作
蛤介䖝將與蠃䖝爭
莫采廣寕員嶺筍迷人九十九條坑若許長年啖玉
版終迷亦𠯁老吾生〈粵之筍多苦者二句乃粵諺也〉
七星岩裏花蝙蝠五色迷人雙目晴不減羅淳大蝴
蝶仙風習習更通靈
杪春鰽白化為鰣正逐刀魚上市時試向漁家一問
訊家家藿葉膾薑𢇁〈鰣魚之在粵者多以鰽魚化而隨鱭魚出〉
極林村裏貢香柑道是如來信手拈莫訝柔荑竟拳
曲前身鈎弋不湏占
西江前去路屯客行旌未易前𭅺到夜深湏警
醒戒心尤在夢香〈夢香以破布葉之薬觧之〉
春日春閨楽不支姊魚妹蜆競芳姿謂𭅺何亊催妝
急且賦糖梅糖㰖詩〈粵婦以糖梅為於㱕之贄次之糖㰖〉
江門謁陳文恭公祠因訪文恭服玩遺器各賦一
首
碧玉老人太古心碧玉老人太古音老人去我三百
載許我登堂撫石琴〈碧玉文恭樓名〉
右石琹
玉䑓巾製已無存湛子猶傳葵笠尊有客切雲冠奡
兀白頭訪古到江門
右玉䑓巾文恭詩曰唯有白頭谿𥚃影至今
猶戴玉䑓巾是也甘泉以葵笠授弼唐為傳
衣即𠩄雲心性冠是也
石翁曽繍自然裳付授甘泉永勿忘我亦荷衣更芰
製摩挲襼浥餘芳
右自然裳
圭峯石上三茅君曽為講堂供奉𣪞今日陽春𥝠淑
者何當分䇿管城勛
右茅筆
蘭橈桂楫亦已逺玉色金聲倘可從如聞先生扣舷
和春水汨汩雲淙淙
右光風艇文㳟及門伍君光宇𠩄作也
寶查村蕉布
唐志端潮皆以入貢今端惟寳查廣利二村
有之
珠娘怨甘蕉長作風雨聲繅以緯黃𢇁天孫見未曽
當年貢天府舊史最有名近日尤矜貴市司罕𠩄登
由來纎纎手經年始織成但以私其夫膚清更神清
客從寳查來貽贈忽數㝷用之作涼幬不翅貴南金
儂衾如蕉葉儂便作蕉心展轉相什襲炎威逺不侵
中夜夢殘時簷溜滴有殽喚醒帳中魂與之共清吟
慈元𨹧
髙曺向孟均賢后尚有芳魂殉落暉一洗簽名臣妾
愧虞淵雙抱二王㱕
題故都督傳示容生�
戊子翻城事可哀最憐故督是奴才已成負國誰辭
咎浪欲㱕朝竟致災豈有遺民俱不攷𡚶將大莭漫
相推桂林殘史猶堪証曽受襄平封冊來
艇子冶春詞
尉它魋結亦風流曽作重三祓水㳺舞岡頭蘭芍
盡鷓鴣獨自唱荒陬
秦女南來萬五千武王竒䇿亦竒緣至今越女多秦
種可有鳴嗚舊曲傳
誰製花枝鞶鑑銘回環宛轉似天成由來嶠外閨人
巧猺女都能觧四聲
番山剗去禺山削南漢荒唐不待論只合三春明月
夜花田花下弔花魂
聞道西江女土司兵符親報擅竒姿滿堂記室承顔
色獨愛東州海雪詩
吳淞女子思報
亂南中竟數年多少降臣𫎇面
不如桑濮一嬋娟〈謂李成棟之姫也〉
丁敬求予搨光孝寺千佛塔記詩以答之
訶林癡絶降王塔宦者名連髠者傳寒鐵千秋遭
筆不湏更玷
香箋
張新㑹恵葵扇
江門葵田遍阡陌員葉扶疏幾四尺長夏能噓長餋
風涼不傷人在溫克江門工師剪裁精祓𭧂兼資水
火力居然大雅成柔嘉蠲煩觧躁有令徳由來葵産
異百材入火不焦最䧺特天蠶之𢇁紉以精棕竹之
枝恵且直青銅為扣玉為板鸛耶鵞耶都減色南方
赤帝赤慓怒一遇此君都氷釋此物流遺自幾時相
傳典午陪巾幘物經王謝縂風流況在炎洲尤任職
老夫久病𤍠惱侵安得臥氷揮素琹江門使君愛我
深貺以雙扇清塵願君推此甘棠陰陰火陽氷互
酌斟大洗愆伏慰我心
濠畔偶成
此中舊是小秦淮油壁香車䖏䖏排客自十三行口
至㝎情先下寳珠
𭅺君各各擅春濃欲卜良縁安𠩄従試祝堂前金孔
雀但教命中即乗龍
波羅江上浣紗更有波羅新様麻攜手波羅庿下
去波羅己大於𤓰
夜來香以夜來甜𭅺若夜來香更添只𢙢不來負
甚望穿花影動前簷
栁因顧媚與王微舊院遺民世𠩄希天末朱樓安遠
嶠板橋誰為志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