鮚埼亭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十七
鮚埼亭集 卷第三十七 清 全祖望 撰 清 董秉純 撰年譜 景上海涵芬樓藏原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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鮚埼亭集卷第三十七
鄞 全祖望紹衣譔 餘姚史夢蛟竹房校
題跋
宋榻石鼓文跋
范侍郞天一閣有石鼓文乃北宋本吳興沈仲說家物
而彭城錢逵以薛氏釋音附之者也錢氏篆文甚工其
後歸於松雪王孫明中葉歸於吾鄕豐吏部巳而歸范
氏古香蒼然葢六百餘年矣是未入燕京之搨本也范
氏藏之亦二百餘年矣予嘗過天一閣幸獲展觀摩挲
不忍釋手范氏子孫尚世寶之
漢蕩陰令張遷碑跋
此碑以後出故完好其文敘張氏先世厯舉張仲張良
張釋之張騫此乃六朝碑版攀援祖宗之濫觴然何以
不及張安世張敞也�沛二字足以證二南之異文碑
立於中平三年尚有碑陰一通予未之見
漢司隸魯峻碑跋
歐陽兗公跋是碑以峻遭母憂自乞拜議郞爲疑盤
洲解之曰漢代風俗相承雖丁私艱亦多以日易月鮮
有執喪三年者元初始聽行之建光復禁不許肅宗時
越騎校尉桓郁以母憂乞身詔聽以侍中行服後其子
焉爲太子太傅母憂詔聽以大夫行服避劇就閑與魯
君之乞拜議郞同也盤洲之言核矣予謂古人惟金革
重事始奪情豈有氏置之淸散之列者漢人不學無術
此其一也近者詞臣丁憂多令在南書房奉但不食
俸耳江陰楊文定公言之
天子遂皆令終喪斯之謂以孝治天下
漢昆陽令尹宙碑跋
尹宙碑整肅方嚴漢碑中之佳者也而考之歐趙婁
之記皆未之有殆晩岀者宙以州辟爲從事而碑以正
色立朝稱之葢卽指州治爲朝漢唐人皆如此宋以後
不敢爲此語矣
漢北海相任城景君碑跋
右碑今在濟寧州學其自任城移置之故見於竹垞跋
中碑文以麋爲眉以倉爲蒼以渘爲柔以醳爲釋以�
爲拂皆古字畫之通其以衙爲禦則古字音之通也有
誄又有亂亦唐以後碑所希碑陰一通見於趙德夫所
著錄而文惠公未之見乃予家三本皆有之葢舊榻
之完善者
漢史晨祠孔廟奏銘碑跋
東京隸墨其流傳於今者乙瑛韓勅史晨最爲完善書
法亦屬一家乙瑛碑祗敘奏而附以贊是碑祗敘奏而
附之銘葢法史記三王世家爲髯翁表忠觀碑所祖但
是碑銘詞以談然崇爲韻吾甚訝之古韻有不可強通
者如此等其一也
漢史晨饗孔廟後碑跋
韓勑二碑陰孔氏苗裔二十餘人以是碑合之惟故尚
書翊河東太守彪巳見韓碑處士褒則其父郞中宙見
韓碑此外尚有五官掾暢功曹史淮守廟百石讚副掾
綱而乙瑛碑亦有守文學掾龢史憲戸曹史覽皆屬闕
里世系所當采者爰牽連志之
漢孔廟置百石卒史孔龢碑跋
是碑盡於歐公之跋以爲漢家文書之式於此可見是
役也出於前相乙瑛之請後相平踵成之而其作百石
吏舍者則前令鮑疊也讚中極歸功於乙鮑葢卽後相
平所作可謂不沒人善者矣
漢韓勑孔廟二碑跋
韓氏孔廟碑二其一置禮器碑也其一修廟碑也皆有
碑陰文惠公但見前碑陰耳予均得見之幸矣霜月
皇極之陋空桑之誣巳見於前人所誚不具述獨其隸
法流逸可喜
漢酸棗令劉熊碑跋
是碑見於酈氏注水經僅損一字迨王建則有風雨消
磨之嘆矣近人所藏字不滿百予家有舊榻本尚可得
什之五也王建據圖經以爲中郞之筆而氏疑之予
謂卽非中郞要是名手
漢郞中鄭固碑跋
碑文謭劣之甚崔蔡之波靡也逡遁二字歐趙三家
以及近人疏注詳矣以疾錮辭愚意錮字卽痼字之通
似校兗公說爲勝其雲大男孟子有揚烏風七歲而夭
配食斯壇葢祔葬者亦金石文字中一例也
漢淳于長夏承碑跋
漢人於碑碣中世系多不塡諱先儒巳有非之者是碑
於東萊府君不名獨太尉據得列名而右中郞將又不
名不知其何說也其謬不待詰而著矣是碑在趙德夫
時完好又四百年明人重刻之盡失其本色予家有豐
學士萬卷樓舊搨可寶也
漢西嶽華山碑跋
竹垞以是碑爲漢隷第一其所見西陂本文字完好並
篆額俱無恙因有驚心動魄之喜然則予家所藏爲豐
學士萬卷樓中故物厯二百餘年不缺不爛可寶更何
如乎篆額左右有唐大和中李衞公諸人題其㫄其下
有宋元豐中王子文題幾無𨻶地
漢泰山都尉孔廟碑跋
竹垞詰范史孔伷之誤是巳然謂宙卒於靈帝熹平四
年則亦未確葢宙卒於桓帝延熹六年趙德夫以爲延
熹四年亦譌而竹垞殆因延熹之譌又展轉溷爲熹平
也碑今在曲阜下半通巳漫漶無有矣
漢執金吾丞武榮碑跋
任城武氏係名家故金石之文有武氏石闕銘有從事
掾武梁碑吳郡丞武開明碑敦煌長史武班碑武氏石
室畫象石闕銘之人其名無考乃梁之兄班則梁弟字
開明之子開明亦失其名榮則班弟以桓帝喪守元武
勤事而死是碑爲舊搨故不比近日之漫漶僅存匡廓
然巳不逮文惠公所見之舊
漢宗氏故吏處士碑陰名跋
漢司空宗俱碑陰趙氏存其目而無說氏亦存其目
而不錄其文疑皆未之見予家有之其上則宗氏故吏
處士名七大字其下故吏十六處士四葢亦祗上一層
漢碑陰俱無額獨孔宙碑有門生故吏名五大字而是
碑更署以姓今碑不傳而碑陰孤行則幸以署姓之故
漢故圉令趙君碑跋
東京金石之文予最愛是碑之𥳑淨獨其銘詞則誇大
不當耳文惠公以范史考之知其舉主楊公爲賜袁
公爲𣶢而圉令之名反無從得然則不朽之資正不在
金石也隸法雄渾嚴整惜校文惠所見時又蝕其什之
二
漢魯靈光殿釣魚池甎跋
是甎之岀在金明昌中高刺史曼跋之甚詳其甎字
三行前二行皆四字末行多一字者舊刻也不知何時
重摹作一行則失之矣今重摹本在曲阜孔廟中前
殿東壁其曰五鳳二年魯卅四年足見漢世藩侯之禮
奉朝廷正朔仍各自紀元之證
魏公上尊號碑跋
四十六佐命之中而華歆爲之首昔龍而今蛇矣雖然
歆當牽出伏後時早爲曹氏私人矣惜是奏之不早耳
陳氏蜀志大書成都勸進諸臣之疏而是奏不登於魏
志竹垞謂其有春秋之微意焉然當勒石時彼四十六
佐命者亦豈復知人閒有羞恥事祗應遼東皂帽翁攢
眉一爲故人太息耳
魏修孔廟碑跋
以是碑爲陳思王之文梁鵠之書亦未有據其中謂孔
子屈巳存道貶身救世眞𡚶言也又雲仲尼旣沒文亦
在茲何其言之不怍乎文惠公所訂元年二年之參
錯尚其小焉者也
晉汲縣齊太公里表跋
漢崔瑗爲汲令自以太公之裔爲之立祀置碑見於酈
氏注水經晉太康十年范陽盧無忌爲汲令又表其里
盧亦太公之後故也尚父之明德遠矣碑稱汲縣發塜
得竹䇿書太公遇合事埋䇿之歲在秦焚書八十六年
之前葢是時汲竹書方岀無忌信而書之於䇿誣矣
廟中今㢙有拓跋魏時碑一通
魏孝文比干碑跋
汲縣比干廟碑魏孝文唐太宗二碑齊名孝文之碑
丞相最愛其哀傷頓挫之詞以爲宜其治道之興然其
中曰吁嗟介士胡不我臣則自視過高矣碑刻完好無
恙而隸法頗近唐人予疑其爲重摹本也
魏重修中嶽廟碑跋
是碑爲太安元年十月所立先是冦謙之居中嶽及魏
司徒崔浩等敬信之謙之首勸魏主復嶽詞從之碑以
東征西討併吞諸國之功皆由神助夫五嶽自屬明祀
如但以祈福爲言陋矣況又歸之一道士乎其隸書尚
不墮拓跋晩年風氣
魏魯郡太守張猛龍碑跋
是碑立於正光三年太守爲西涼苗裔讀其碑葢一循
吏也竹垞謂其得列於孔林葢以其有興起學校之功
予謂拓跋牧守最無狀常伯夫馮熙至以石經爲柱礎
而太守所爲如此可謂百鳥中之孤鳳然是碑書法不
佳向非託於孔林亦未必至今傳也
梁始興安成二王碑跋
二碑盡於竹垞之作予觀六朝金石文字河北流傳者
多而江南絕少故二碑雖殘斷滅裂亦姑存之聊以充
蕭老公家掌故也
東魏興和孔廟碑跋
是碑興和三年以頌李刺史仲璇修孔廟功而竹垞卽
以爲仲璇所作誤矣其書法龎雜最爲紕謬亭林譏之
者僃矣以其爲孔林之遺而人代俱在唐以前故錄之
北齊胡長仁重修郭巨碑跋
胡長仁者高齊胡太后之兄廢后之父世祖末爲尚書
令後主卽位和士開忌之譛其驕恣岀爲齊州刺史長
仁怨恨謀遣刺客殺士開事覺祖珽引漢誅薄昭故事
就州賜死是碑稱新持節葢卽武平元年初至齊州事
也其字出於中兵參軍梁恭之其文出於騎兵參軍申
嗣邕長仁之人不足道顧北朝碑版字體極龎雜而是
刻獨整肅淳古有漢人風當爲索頭晩葉石墨第一
隋大業孔廟碑跋
隋碑傳世者最寡是碑立於大業七年縣令陳叔毅陳
高祖之孫也實屍修廟之役是年帝征遼竇建德張金
稱高士達迭起而王薄近在長山東方騷然顧叔毅猶
能以禮敎爲治靜以鎭之亦賢矣碑爲濟州秀才汝南
主簿仲孝俊之文有孔長名孔子嘆者又足補孔氏世
譜之遺者也
唐貞觀孔廟碑跋
是碑隸法頗近薛純陀比干廟碑前列武德詔繼乾封
詔附以太子閎請立碑之表其下又別列乾封祭文金
人高曼題其後言明昌中大風拔木偃碑龜跌盡碎
而文不傷若有陰相之者因更爲之座而植之亦異聞
也唐初人書隋多作隨觀此碑知不獨開元太山磨
厓文也
唐貞觀比干碑跋
太宗之詔與祭文俱工然謂三諫不從當奉身而退傷
其過激則又非也三仁之或死或奴或去皆隨其所處
而名有至義存乎其閒輕爲之議可乎鄭公不願爲忠
臣之語非至論也碑爲薛純陀繕寫極佳連名奏事者
七人而長孫無忌高士廉不系姓是時二人殆行首揆
事耶
唐貞觀晉祠碑跋
唐之得天下始晉陽故晉祠有御碑及其亡也亦惟晉
陽爲能復仇當莊宗入汴時函梁君臣之首吿於晉獻
武王之廟亦當並吿祠下以吐文皇之氣以慰唐叔之
靈豈不壯哉竹垞謂上石之畫稍淺其後庸工鑿而深
之遂失墨妙予以舊搨與今本質之良然
唐高宗明徵君碑跋
攝山碑刻其以明徵君得傳者首是碑予謂高宗庸主
也不足爲徵君重但江左二十餘州唐碑甚寡斯爲僅
見故存之
唐敬宗皇帝碑跋
是高宗御製之文亦御書也元子死而贈帝六朝謬𡚶
之禮嗚呼太子之死則天之酖也高宗憒憒不知雖復
加殊恩以墓爲陵穹碑以志寧足雪燕啄之痛乎
唐升仙太子碑跋
則乏爲升仙太子碑葢以張昌宗爲王子晉後身夸子
晉所以悅昌宗也如此穢筆何以尚傳嗚呼子晉之事
固難信使果有之而辱以少艾汚以奉雞皮之男妾
何其辱與
唐垂拱少林寺碑跋
嵩山少林寺有大唐垂拱二年太后勑以寺中有冬筍
生降勑誌喜又有大周天冊萬歲二年皇帝勑以寺中
仙籐白露之祥爲美寺僧令而勒之石嗚呼漑冬筍何
不哀黃瓜求仙籐以爲瑞豈知流禍及於桑條◍韋未
艾也
唐太原王夫人碑跋
則天稱制尊其母曰無上孝明高皇后令三思撰碑而
睿宗書之嗚呼紫色蛙聲之冊禮賊子之穢言顧流傳
至今者殆以睿宗之書與唯碑文雖不足觀而讀唐史
則天本紀者不可不取以資攷證故錄之
唐開元太山摩厓搨本跋
開元祀太山銘摩厓刻之前明俗吏更以忠孝廉節四
大字鑱其上舊文爲所毀者半天下之庸𡚶人有如此
者予求得范侍郞天一閣所藏本完好無闕豈非百朋
之珍乎封禪秦漢之侈心碑雖有儆毖之言巳漸媿初
年之勵精矣至於末路賀野無遺賢則其極衰也
唐涼國長公主碑跋
是碑爲元宗御墨而蘇許公之文也開元天子之隸法
以太山第一是碑次之石臺孝經又次之
宋廣平神道碑跋
魯公爲廣平作神道碑並書其人其碑皆第一流也而
前者未之得見明嘉靖中從泥土出震川見而喜之以
爲有足補新舊二史之遺者其旁有神道碑側記亦魯
公作以補碑文之所未僃此卽古人碑陰之體潘王金
石例未及著此名目也
元次山墓碑跋
魯公之書皆足重而廣平與次山則尤足重者皆其所
撰碑並書也次山之卒楊炎巳爲之碑此乃故吏所立
暇時當取唐史傳參校之
葉歙州神道碑跋
是碑乃葉法善之父贈歙州刺史慧明墓文世俗𡚶傳
以爲追魂之筆者也古人之文無稱其子者閒有之不
過數語元人始濫觴如歐陽圭齋爲許圭塘父碑洋洋
滿紙說者以爲昧於文章之體今觀是碑則唐人巳開
其先文亦卑薾之至獨其書可重耳
唐元次山陽華三體石銘跋
道州江華縣有岩次山以陽華名之而爲之銘自以分
書冩其序而使江華令瞿令問以三體寫其銘葢仿曹
魏正始石經也次山文章上接陳拾遺下開韓退之而
是刻亦爲金石家所希有足珍也
唐陽門橋亭碑跋
開元十有三年天子將封禪東嶽故齊魯皆治行宮御
路次於任城陽門之橋築亭以榮翠華之過而守尉游
方纂其文行尉王子言之隸書其碑則成於開元廿有
六年明皇盛極將衰之時也
唐天寶嵩陽觀碑跋
以哥奴之穢而使徐浩書之故其碑至今存然弄璋枤
杜之不曉豈能爲此文者不知出於何人之年何不剷
去其名一洗貞石之恥
唐晉獻武王北嶽廟題名碑跋
竹垞跋是碑謂題名乃晉王親行而通鑑但言遣救以
爲溫公之誤不知通鑑明言晉王先遣康君立救定州
巳而幽州兵攻無極乃自行竹垞讀之未終遽以爲誤
疎矣其所云幽州請和以爲史闕按是役也李可舉倒
戈返攻其主將故懼晉王之追而請和耳近日舊刻巳
不存重摹之本不甚足觀予家舊搨可貴也
唐李代州墓碑跋
竹垞跋是碑但據五代史唐家人傳以求晉獻武王之
弟所謂代州刺史者而不可得遂欲以克讓當之不知
唐宰相世系表明有代州刺史克柔李嗣昭乃其假子
也竹垞善於攷古矣而尚有未及詳者以是知援據之
難也克柔之名在五代史嗣昭傳中亦有之而晉獻武
王之弟克讓克恭克柔之外尚有克勤亦見於唐書原
不祗家人傳中所述也
唐福州王審知碑跋
碑立於天祐之三年碭山賊將移唐鼎皆序與銘皆持
誦梁王最謹侍郞於兢之文也可謂穢筆其序三代世
系足與世家相參證
石晉柰河將軍碑跋
濟南七十二泉皆發於太山之麓獨未聞所云柰河者
石晉天福二年有泰山柰河將軍碑鄕貢進士劉元之
之文也其文不工書亦拙柰河之神而曰將軍又有夫
人眞不典之祀也以五代石墨之希故存之
蜀廣政石經殘本跋
宋人所稱引皆以蜀石經爲證並不及唐陜本石經其
故有二一則唐石經無注蜀石經有注故從其詳者一
則南渡後唐石經阻於陜不至江左當是故學宮頒行
之本皆蜀石經不知五百年以來蜀石經何以澌滅殆
盡予畱心搜訪二十餘年仁和趙徵士谷林始得其毛
詩二卷自周南至邶風耳如以朝饑爲輖饑葢異文也
唐石經雖非故物然近來顧先生亭林考證之至詳世
頗知畱心者而蜀本則絕無矣程克齋譏蜀石經謂其
春秋以甲午爲申午以癸卯爲葵卯然其書旣多自不
無舛錯要之有足資考證者惜乎所見止此
吳越重修閩忠懿王廟碑跋
吳越巳並福州而尚肯重葺閩王世廟可謂厚矣慕容
儁鞭石虎屍視之有媿也夫斯錢氏所以保世也其文
爲福州刺史彭城錢昱所作葢亦衣錦宗支也碑立於
開寶三年而稱唐莊宗以復王業吾於是而知沙陀滅
梁之功葢震耀諸籓耳目也
楊吳尋陽長公主墓誌跋
吳王楊行密女尋陽長公主墓誌近歲江都人發地得
之其與王閩二碑皆竹垞翁注五代史時所未見也公
主下嫁鄂州節度使劉存子存葢楊吳之忠臣惜其早
死嗚呼李氏易代而後永興宮之慘可勝道哉
鮚埼亭集卷第三十七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