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先生大全文集 (四部叢刊本)/文集三十五
| 鶴山先生大全文集 文集三十五 宋 魏了翁撰 景烏程劉氏嘉業堂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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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山先生大全集卷之三十五
渠陽集
錫山安國重刋
書
荅江西提刑葉大卿〈宰〉
乃者𫉬侍同朝清標鯁論立懦廉頑有如
愚不適時嬰禍觸忌而逋誅一二年則尚
以兩同年正學直道扶持保護之力也粵
從違異五閱荊火大卿蹔弭芳節典司祥
刑辠戾姓名無由輙汚幾御未㡬贑守遣
人來則知大卿以憂乞身去矣雖岡極之
哀豈易堪任而四郊多壘腥熖方張匪牧
匪
何恃不恐則斯人之無所馮依以立
亦可閔也嘗欲修書奉慰越在蠻陬不通
於中州無便風可寓顧爲來教先辱祗以
重其不敏之愧
荅湖廣陳緫領〈𠃔迪〉
某囚山以來坐見再閠五谿天下窮䖏靖
又五谿之窮逐客又其窮者不惟夐與世
絶亦不欲以辠戾姓名聞於逹官前歳靖
之官吏以郡計請冐爲一言己犯不韙而
誨緘響荅不替疇𭧽固巳𥨸闚君子之所
存絶岀流俗嘆味之餘祗以爲惕用不敢
嗣貢豈期風誼之㦤逾乆益隆輙遺行理
申加存勞牋凾幣篚所以奬飾愚近燠休
覊竆者甚渥豈但小巳之榮抑有以重闚
所存矣
答葉子〈𡨋〉
來諭屢屢恨柳惜韓尊蘇慕黃詞嚴而義
正志立而氣昌有以略闚君子之所存未
復以無名無跡致懐人憂世之意益以驗
閱理之深唯有嘆畏然而如韓如栁豈惟
門下疑之先儒固疑之豈惟先儒如某等
輩何敢輙議古人而亦不敢釋然於此也
大蘇公之明偉似無復餘憾然而某妄謂
䖏倫𩔖之変當以三百篇為正考槃小宛
之爲臣小弁凱風之爲子燕燕谷風之爲
婦終風之爲母栢舟之爲宗臣何人斯之
爲友皆不遇者也而責己重周待人輕約
優柔肫切怨而不過扵怒憂而不敢䟽也
東坡在黃在惠主儋不患不偉患其傷扵
大豪便欠畏威敬恕之意如茲遊竒絶所
欠一死之𩔖詞氣不甚平又如韓廟碑謂
作書詆佛譏君王要觀南海窺衡相方作
諌書時亦冀諌行而澤下跡隱而名不章
豈是故爲詆訐要爲南海之行蓋得世詞
人多有此意如所謂去國一身髙名千古
之𩔖十有八九
此不知君臣義重家國
憂深聖賢去魯去齊不若是恝者非以一
去爲難也高明以為如何
答澧州徐教授〈復〉
某囚山五年殆與世絶聖賢之書重復溫
㝷益斍義理無窮歳月易得獨悢山深路
嶮帶行之書無多時寮土人亦無儲書者
遇有記憶不明之事無從叅攷然亦坐是
功精專免於博雜某自𥘉來比與同志者
日讀語孟數章去年方讀易偶曾裒稡周
程張邵楊游湖二朱二呂諸儒易
成編
日誦數爻賔主俱斍有得邵氏書惟有郷
人𮗚物先生張文饒〈行或〉爲之注觧者在
此與諸友講論未容輟納俟令人抄錄一
本後便𭔃去康節家自有邵子文所注本
雖未盡得本旨然亦可𮗚卻無帶行者向
來見門下乾離同位之固知留意先天
之學後又聞家學淵源巳非一日今無由
再晤相與共講第切恨恨邵氏書有𮗚物
篇先天圖漁撨問對擊壤詩易學辨惑等
非一不止皇極經世某萬一帰蜀則此
等書亦非難得今偶不帶行但能省記耳
答福建史提擧〈彌忠〉
某三十年間於一門玉晜金季表裏甥姪
多所接識亦有以聲氣相推許者有以問
斈相切磋者詩書之澤鍾美萃秀令人懐
允不忘然而正學直道足以表競鎭浮如
太監之挺挺特立不爲𫝑遷則尤所願交
乃慬於朋友游談書人徃返畧覘典刑一
二其爲忡忡恨悢可以想見自得辠速屏
蠻徭之與居分與世絶者五六年於茲矣
況姓名醜惡人所嫌畏故不敢以一字登
於諸公貴人之門敢謂隆謙犆貽存問所
以鎭撫其窮困奬飾其愚近者無非發扵
懷人憂世之誠心所謂挺挺特立者又於
此乎見之而某不足以稱所䝉
荅易尚書〈祓〉
某蜀之鄙人誠不自意𥘉識風采於載筆
著庭之日再陪雅踐於司成胄監之時扶
持奬飾不以衆人待之者衘戢恩意至
於今不忘丙寅之秋八月尚書卷𭣣朝蹟
而某偶亦以是月請外便親懷漢嘉印綬
以去繇是或召或辭或麾或節裴回蜀道
凡十有七年而後出蜀各天一隅絶不聞
尚書起居狀丙戌之春道過長沙謂必有
再晤之便寓城中數日僅與王貳卿一再
相見則知從者乆寓潙上之麓敲門掃𮜿
絶少入城近二百里以求一見本非難事
公家期程亦恐不容太遼緩則如巳之失
此良遇今猶恨恨旣來渠陽則事躰又異
有問斯荅不敢先施故於託契受知之乆
如尚書亦例成闊䟽敢圖隆謙首貽誨問
精神氣貌恍如二十五年前從容接侍之
樂且䝉輟遺五書開儆遇近風誼之微夐
岀流俗周禮漢軍制舊固見之端足以𥙷
先儒傳記之所未及餘三書則昉見乎此
是則流離困戹之乆天所以封植善身淑
世之業也是孰爲得失哉
荅洪郎中〈咨夔〉
𭧽者幸甚𫉬侍同朝奬借扶持義鈞骨肉
正人去國善𩔖䘮氣是時雖荷朝家不欲
巳甚猶假以事權之貳曲示彌縫而某亦
不容獨留矣辭官則當謝祿理所當然同
列留行亦無由相関乃謂既不食周粟又
徼幸復留皆指以爲罪頼天王聖明僅徙
南安又徙之靖自二年之夏方抵
所山
深地僻殆與世絶程叔運忽以去秋手帖
至且承別後榮侍庭闈尊履有相多福不
勝慰懌蓋先是二年有妄言水災者𥘉亦
憂之既又得髙瞻叔表兄書極言其詳正
學直道天地
神實臨之某書院記所謂
古今無未定之天者此𩔖是矣某使南安
之命便不反汗則豈不爲盜所怖今與家
人子女恬然扵黜陟理亂所不及之地顧
膽四方及
蹙而此𥙿然則殆亦非人力
也
答眞侍郎
自程察推及葉勝到洊領誨帖嘗因江倅
便拜答今江倅憂其子舎之里居者奔播無
定所專人訪㝷某亦爲長者慮已拜尺帋
旣緘封未遣而江尉專人以家問至遂又
拜近帖之賜備聞邇來尚爲里人少駐徙
馭尊履輯福不勝慰喜之
惟是賊執猶
未定受任者措置乖方塗炭者至十二三
縣而未巳每一念及戚戚然不能一朝居
也乆聞從者欲之上饒蓋長沙報來昔人
如鄭公為黃巾所拜而不敢犯其里今侍
郎以徳望臨之雖無動亦可然愛身以有
待則辟㓂亦理之常只願王師蚤捷凶𦦨
翦撲及今猶可布種更少遼緩則秋冬更
多事也山間儘安穩讀書日有新功讀易
乃向未功夫自囚山以來徧讀諸經早晚
畢事然後合挰邵諸家易爲一書但苦書
不備友亦難得耳所委夢筆山房記急以
草本拜呈如台意以爲可即乞批示卻當
親書綱上又慮此時台抱方擾末暇及此
更不詳布
近方看得李氏儀禮太半其間儘有
好䖏蓋注䟽甚晦得此書方覺易讀
也
荅𡊮提舉〈甫〉
少務博覧惟纂言記事之是 末三十時
巳知𭣣斂近來山深日永終日書案既索
聖賢之言益知義理無窮歳月有限苟渉
乎一毫靠外者非惟不敢亦不暇及矣何
當接侍以永發䝉數千里相望惟有恨恨
耳
荅李遂寜〈埴〉
北墅因是晉魏以來有此墅字此元是今
人所書野字蓋詩中野字皆合韻二麌漢
有韻之文至然猶魏𣈆間方有序音圡下
又添一圡字有如盛圃萬一只改作園或
作圃字亦似無病
荅表提刑〈申儒〉
山中讀經粗有新得徃徃發之扵文亦未
敢自以爲是蓋先聖先師與夫生祠𥝠𥙊
之𩔗先儒偶未及此今驟言之鮮不疑恠
而來敎誤有取焉於是亦可以自信惟明
有內外之即是先儒臼𫝊特少有人拈
出大略坎陽在中故水爲內景離阥在中
故火爲外光亦猶周子所謂水隂根陽根
隂之意耳
荅廣西趙經略
某巳酉之秋
罪去官舟歴嘉禾豈不願
見長者以求一語之誨風雪凌厲䝉頭掩
耳所過皆以疾辭是時嘗䝉餽問已竊闚
放麑不忍之仁迨渉江淮以後霜威稍戢
人意熈然始得與世周旋至渠陽以後則
邈然扵黜陟理亂之外人間寒暑了不相
関得以靜慮𪷁神事所當事令姪全州與
李公父居官日書問徃來猶得數聞郎中
啓居善狀惟是自循愚分不敢以罪戾姓
名仰塵幾御敢圖台念特枉行李之問扵
是滋有以見君子所存
荅林衢州〈略〉
罪放之乆殆與世絶矧邈在荊鄙黙陟理
亂所不及飯䟽飲水無一可以嬰懐顧
㓂氛未弭生齒蕩析癢痾切巳寕能恝然
也衢當水道遮迣畿甸於今爲天下劇蠢
茲小偷孰纇厥𥘉浸爲大憝萬一浦城透
漏內㓂相仍事執益可慮微吾年兄威愛
兼用綏馭有方翦夷姦萌増飾武備江浙
以東何恃不𢙢某扵先帝時曽力陳郡國
單弱之敝乞置數重鎮而承平日乆曽是
不意也
答𡊮提舉〈甫〉
某屏居窮裔殆與世絶自冬春來福建江
西湖南盜賊連亘二三千里朋舊之仕於
彼與彼人之仕扵此者書問徃來則既知
之悉矣恰又得建寜漕倉書至五月未而
賊𫝑未戢益不勝及緯之憂然幸江淮荊
蜀之帖秦也今得來教則江東之民傷於
旱暵者乃爾顧瞻四方誰實爲之緘示公
牘榜移肫惻至到分遣行眎之人皆明使
者以仁念照臨之其實及於飢民之腹也
無疑行刑善勸德之効至於喬氏管氏諸
家爭先發粟爲里人倡此豈可以空言竦
動者哉眞使人有恨無百子駿之嘆鄭趙
王韓朱𫿞趙伍諸賢朝夕與䖏觀摩䴡習
之間所以交儆互發者多矣某𭧽時所歴
麾節必以求友簡僚爲先務嘗以呂文穆
公夾袋𠕋韓忠獻甲乙丙丁集呂正獻掌
記曽宣靖雌黃公議司馬公薦士編陳宻
學章藳范正獻手記至近世虞忠粛公翹
村館録之𩔖椊爲一集板行名逹賢録亦
使士大夫識得前軰行已用世規摹湏是
推誠心布公道集衆思廣忠益故不惟資
人輔巳以濟一旦之用徃徃居德飬才流
風所薫習演迤逮乎數世乃是先斍先
知者職分當邇爾來絶少見此今廣微獨
能得之又以攝友某非其人也而敢不知
勉誦隰桑之辤以母忘公之德先正絜齋
訓語開發尤多慈湖語則向來曽䝉親筆
文扵陳宏父䖏不待請而持書以見𭔃
此意良可感廣微詞氣雋壯理致閎贍
更加𭣣歛則絜齋之平實淵水也某如𮗚
諸天府寶鎮大玉錯然陳前內揣窮空畜
縮愧汗猥䝉下問輙昧冐以數篇録呈亦
有墨本者併徃來數謂向來滿腹今古畢
竟是順境中得之今境界既別方是真切
得力誠有味乎其言然竟坐滿腹爲累未
能融釋也高明以爲如何真景元時相聞
亦欲𦂳避世紛不奈郷國有㓂義無閕戸
之理史倉書中謂無十日不得書而昭武
新守亦多取謀焉想亦明知招嫌取忌有
不容巳耳所示公狀𥝠書大抵今之
政
者罕能及之敬歎敬歎
荅薛檢法
誨諭諄諄以學之不講為憂視今之士大
夫一登吏部選筆研隨掃除如陳履常所
雲者何可同日道亦有留神筆研者矣亦
不過以記覽詞辯譁衆取寵爲事熟復來
教嘆味之餘重以啓發寵教古千文前
軰用功本末兼舉大抵皆爾某日為兒童
即喜小學如九江所刋鍾䁀𣢾識及韻
某皆有淳熈間善本今乃知爲檢法之曽
從祖也
答丁太監
昔人思行役之無期度者不過曰不忮不
求何用不臧曰君子於役苟無飢渇能善
其身能無飢渇斯亦可矣又近未暇計也
而某偶免於二者之
則巳望外之幸何
敢有他覬邪獨念同時得譴諸賢皆懷誠
秉忠有德有才之士顧瞻四方何等氣象
兼𭣣並畜猶慮不給而知藏𤸄在視斯民
之塗炭而莫之恤也諸賢豈淹恤之問而
將安所終底邪某讀易䂓摹不過如前所
稟向來曽作邵子工夫近亦重別㝷驛
端緒整整則自程邵以及其流𣲖可合爲
一書曽見虞仲亦作得一書巳脫稾亦
取漢上附逐爻之末惜未得本也錢白
石詩𫝊𭧽在城都䝉渠出示草草看得數
篇全不能記今欲作序文須是見得大意
方可著語似難臆料
荅池州張通判〈治〉
六有斎銘與扁額皆作小納上勉以讀
易𥙷騷滋荷期奬之隆易傳與本義之異
同則向來固嘗與輔文漢卿細評之大抵
文公所爲邵傳羲易程演周經者蓋於邵
子多有取焉而未嘗顯言之兼東南學者
亦罕得邵學今正欲迨此暇日合程邵之
異爲一書尚恨窮理末至未欲容易爲之
也內主敬恭恐恭之義乃是發見在外今
欲易作主敬於內未知可否乾之作日乾
亦未甚安可欲勿徇可欲則善矣𢙢於義
有礙易作物慾如何摻之有常摻疑當作
操蓋是𣈆魏間辟曹操諱改此字今定作
操字惺惺此是語録中如活潑潑滿腔子
之𩔖皆用世俗語銘詞用此稍欠經雅兼
文無此字欲易作存存又恐犯六有中
一存字然六者中此字爲要
荅知常德𡊮提刑〈申儒〉
明有內外之前書雖已稟報而詞有未
盡致䝉洊誨區區之意不過謂乾変坤爲
坎坎中一陽乃乾之正位則明根乎中者
也坤索乾爲離離中一隂則䴡乎乾陽明
見乎外者也洪範傳曰水爲內明故聴爲
水火外爲光故視屬火而邵氏亦曰天地
間有溫泉而無寒火此可以見內外之辨
矣更以耳目之躰男女之生與一身水
火之升降看之
爲親切
荅黃緫領〈申〉
𭧽在朝著時得任楊書煎煼科降知逐年
以𭣣計支凡虧一千七百萬皆鑿空架虛
脫漏過日朝廷方思所以変通文術㑹遣
李卿打筭則言毎歳有增無𧇊計支外尚
多五千萬使蜀人爲之則徇𥝠失催於
是李以嘉定十六年改官班見之人而明
年以緫屬餉旣紿取官職而斡旋不行於
是又朝廷求科降
答寳慶梁教授
邵學自周子改建以來如鬍子張子所記
皆儒宗也紹熈癸丑徐清伯爲教官特爲
周子作祠堂又得朱文公為記此三子者
刻文其上則區區晚學尚安所措詞驟聞
命戒雖荷期予之厚誠非敢當
答湖北李運使〈夀朋〉
昔歳池陽幸䝉臨況自郊勞至贈賄殫極
廑厚以誼言冝少遲留以副賢主人待遇
之意亦可風厲薄俗宣昭令儀徒以是州
非它郡比餘民舊吏耳目實繁故稱疾速
行甚非得巳既而之江之黃相待亦不薄
獨岳鄂有畏嫌逺謗之意而後來之升
沈進退乃反不與事𠐚因知吾人遇事唯
理之當然心之所安者乃吉祥之所舎如
古人送荊州別臨賀亦事心循理而巳禍
福所不暇計而福自從之別後數邸報
𥨸審貴名日起異數便蕃使節藩符震耀
呉㑹無從寓尺帋之慶自聞將輸湖右藐
是荊鄂實依刺史之天亦當以姓名自通
顧罪戾之人有問斯酬弗敢先也葉元老
來巳能道眷存之意元老嘗以末事爲請
某猶囁嚅不敢對謹爲作林運管書區區
之心亦可㮣見史人來辱五雲貞灑忽墮
五谿跕鳶之外君子之所存夐出流俗逾
乆弗替
答史提舉〈彌忠〉
後二月拜書以謝先辱曽未數月已領五
月誨報開導扶掖之意逾乆弗替於是可
以立愞夫厲頽俗豈惟區區小巳之𥝠幸雲
爾得江閩故舊書受任者或養㓂或挑㓂
或奉㓂頼兩監司之賢以利害之實聞上
故遣師來援益以嘆贒者之有益於人之
國也蓋如此今來教尚有䝉蔽掩匿之慊
想見前後所言蓋有不能盡如雅志者矣
比見令甥陳兄和仲論諌剴切又有傳録
到中和堂跋語者斈問淵源端有自來
上之人有以容養作成之緩急可以𠋣仗
大抵士大夫㓜學壯行亦惟正誼明道他
非所計更以利害言之則安危休戚實
與國同挻特自守者雖無順之可喜
而決無反覆難信之雷同相隨者雖無
觸忤之可憎而他日見便則奪見利則逝
者未必非此流古今治亂得失大略不過
如此大覧以爲如何
荅林大卿
仕止進𨓆各有時義至於時義所不可則
位高而責重使猶得以箱行其志焉責雖
重猶可也而左牽右制徒以虛𫞐受實責
則固不山林之粗也又不知今閩建
漳泉間亦有山林之適否
答潘瓊州〈於順〉
自南安以北湖漢以東豫章以南閩山以
西爲賊所據者已二三十縣皆火其居而
殺其人妨耕奪則生者流蕩死者煩𡨚況
有如魏帥諸人方以輕剽啓禍継之者縱
其奪取府庫凌𭧂居民而莫之恤自今諸
事愈費控御後憂未知攸留也此皆得之
江西近訊者此
答寳慶李知府
紹興府在當時非輔郡亦非潛藩髙宗雖
以建炎三年自維揚蹕杭州継以虜䧟杭
四年四月駐越明年改元紹興十月以越
州升紹興府紹興火而杭州虜退然後回
杭以此觀之蓋以車駕所在而升府與隆
㒷不同嘉定則升府在前改元在後
答劉司令〈宰〉
張朱呂諸先生之亡學者無所依歸誠哉
是言詳咮公易大抵得於邵子爲多舊見
輔漢卿略知此意嘗以問之餘人亦鮮知
之蓋不讀邵易則茫不知啓䝉本義之所
以作平國以爲如何
答周晦叔〈應辰〉
別冊下問莫非聖賢精微之藴將欲學問
思辯以見之實踐則世間風花雪月人所
當道之語雖勿爲可也今世學者病在於
淺近自期而某毎以逺且大者告故雖時
有見是者而疑其輕已憚其難行者徃徃
亦有之乾是四德諸卦大亨而利扵正此
非伊川臆也
辭固巳如此左傳以隨
爲四德者蓋占筮者釋辤𩔗如此固雲
大亨貞云云先天之卦繫辭固有之參同
亦有此象自希夷康節始盡發其祕必潛
心玩索之乆乃可得之非信筆脫口數可
言也伊川與濂谿指意元不同濂谿蓋通
字對文耳 道器之問荅朱子語録巳有
之 唐棣之華分章不連上文范氏蘇氏
之甚當苐其時卒無所考 生之謂性
此語元不錯第只就氣質上與天命之
謂性不同二程以來辯之悉矣扵精義集
註可見
答楊均州〈恢〉
示諭比於祠記謹効薄能以承命戒只從
書中作少師爲穩祠額併作篆納去比於
殷人也必非均陽人其子孫散處於均則
不可知公安一帶亦有姓比干合二字爲
一者不特均有之衛自有比干廟李太白
集中可見謬作或更有可商略有幸無重
於言
答王邵武〈遂〉
邵字有二一從邑𣈆邑也後之名地者多
邑一從召從卩〈音節〉高也年高德邵之邵
一訓勉今山中偶無書志可考未知郡
名邵武何義訓勉則只當從卩或以邑
得名則當從邑今作二字納上以傋采擇
召之從刀自不可易今不過多曲其上而
斷其下一畫使不相聮屬望之則不似刀字
且上曲而不斷則刀不可用矣高意以爲
如何
荅朱擇善〈改之〉
先天之湏有人口請靣授乃可以入
從帋上書之恐有未盡擇善試訪㝷朱子
發〈震〉易圖易傳及臨邛人張文饒〈行成〉七
易讀之當自得之或問之賣書人陳思即
可得也大抵伏羲之易乾兊離震巽坎艮
坤左邊數徃者順右邊知來者逆而文王
易則乾坎艮震巽離坤兊易不系甚分明
或取朱文公啓蒙觀之亦可見其詳矣仁
舉誠之別則先看二程次取朱子語孟
中庸大學熟看乆當見之來諭又謂此心
當如何用功着力把捉則愈見其爲害所
謂操存者非着力把捉之謂䜛著力便
是助長細玩孟子三勿之語參以先儒講
令書味浹洽而即功躬行日用間隨䖏
躰驗湏是真知得便能篤行之得力則所
知益明此皆前輩來其實不可易書
自書人自人自是底行自是行底則
全不濟事某亦時只喜記問詞章所以無
書不記甲子乙丑年間與輔漢卿李公晦
觧後於都城即招二公時時同看朱子諸
書只數月間便覺記覧詞章皆不足以爲
斈扵是取六經語孟字字讀過胷次愈斍
開豁前日之記覧詞章者亦未嘗不得
力近數年間山中無事再取諸經儀禮注
疏重加溫㝷又將要緊䖏編出始知先儒
之得扵此者亦多第漢魏諸儒言語拙
納不能發明亦坐黨同代異不能平心以
定是非耳恨相距稍逺不得與擇善朝夕
共學姑以合讀之書奉白
荅呉寺丞〈泳〉
孔廟始於唐高祖非古人𥙊祀之意甚明
只如文宣之謚亦襲王莽褒成以後之誤
大抵凡後世爲追崇贈襚之𩔖皆是不經
雖始於追王而事有不𩔖意雖厚而禮實
違此等事所當商畧者非一 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