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會編/卷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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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紹興九年七月盡十月十一日戊午
七月,王倫、藍公佐往金國。
- 王倫以奉使金國至東京,權留守,至是,東京留守孟庾至京師,倫遂與其副藍公佐渡黃河北去。自此留倫不還,獨遣公佐歸。
金人殺兀室、蕭慶。
- 《節要》曰:誅兀室、蕭慶,詔:「朕席祖宗之基,撫有萬國,仁幬徳覆,罔不臣妾,而帷幄股肱之舊,敢爲奸欺。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丞相陳王希尹〈【希尹,兀室名】〉,猥以軍旅之勞,寖備宰輔,隂愎險惡,出其天資,蔑視同僚,事輒異論,頃更法令之始,永作國朝之規,務合人情,每爲文具,比其改革,不復尊承,幾喪湻風,徒成澆政,至乃未有詔諭,遽先指陳,或託旨以宣行,每作威而專恣,密置黨與,肆爲誕謾,潜奉玉食之尊,荒怠梟鳴之甚,外擅家國之利,内暌骨肉之恩,日者帥臣密奏,奸狀已萌,蚤弗加誅,死不瞑目,顧雖未忍,灼見非誣,心在無君,言尤不道,逮燕居而竊議,謂神器以何歸,稔於聽聞,迄致彰敗,躬蹈前車之既覆,豈容蔓草之弗圖;特進、尚書左丞蕭慶,迷國罔悛,欺天相濟,將致於理,咸服厥辜。嗚呼!賴天之靈,既誅兩觀之惡,享國無極,永保億年之休,咨爾臣民,咸體予意。」
- 《神麓記》曰:悟室與國同姓完顔氏,母妊三十箇月生,名曰悟室〈 乃三十也 〉,長而身長七尺餘,音如巨鐘,面貌長而黄色,少鬚髯,常閉目坐,怒睜如環,創撰女眞文字,動循禮法,軍旅之事,暗合孫吳,自謂不在張良、陳平之下。初,兀朮往祁州元帥府,朝辭既畢,眾官餞於燕都檀州門裏兀朮甲第,夜䦨酒酣,皆各歸,惟悟室獨留嗜酒,齩兀朮首曰:「爾鼠輩,豈容我齩哉!汝之軍馬,能有幾何?天下之兵,皆我兵也!」言語相激,兀朮佯醉如厠,急走騎告秦國王宗幹,云:「兄援我!」秦國王與悟室從來膠漆,及謀誅魯、宋之後,情轉相好,遂言語遮護之,曰:「悟室實有酒,豈可信哉?」兀朮出,次早以辭皇后爲名,泣告皇后如前,后曰:「叔且行,容欵奏帝耳。」兀朮遂行,后具此言白東昬,使兀朮親弟 —— 燕京留守紀王阿普,追兀朮至良鄉,及之回,兀朮密奏,帝曰:「朕欲誅老賊久矣!奈秦國王方便援之至此,自山後沿路險阻處,令朕居止,善好處自作捺缽,以我骨肉不附己者,必誣而去之,自任其腹心於權要之務,此姦狀之萌,惟尊叔自裁之。」是夜,詐稱有密詔,入兀室所居宅第,執而數之,賜死,同男:卧魯南、撤瀛、虛哥濛、鐵哥滋四子遇害,右丞蕭慶并子男亦被誅。
- 《松漠記聞》曰:陳王悟室加恩制:「貴貴尊賢,式重儀刑之望,親親尚齒,亦優宗室之恩,朕俯追羣情,祗膺顯號,爰第景風之賞,孰若台曜之先,凡爾在廷,聽予休命。具官,屬爲諸父,身相累朝,蹈五常九徳之規,爲四府三公之冠,當艱難創業之際,藉左右宅師之勤,如獻兆之信蓍龜,如濟川之待舟楫,迪我髙后,格於皇天,屬正統之有歸,賴嘉謀之先定,緝熙百度,董治六官,雍容以折肘腋之姦,指顧以定朔南之地,徳業茂著,古今罕倫,追兹慶錫之頒,詢及僉諧之論,謂上公之嘉命有九,而天下之達尊者三,既已兼全,無可増益,乃敷求於載籍,仍自斷于朕心,杖以造朝,前已加於異數,坐而論道,今復舉於舊章,蕭相國賜詔不名,安平王肩輿升殿,併兹優渥,以奬耆英。於戲!建無窮之基,則必享無窮之福,賜非常之禮,所以報非常之功。欽承禮貎之隆,共對邦家之祉。」
- 又曰:己未年五月,客星守魯,悟室占之,太史曰:「不在我分野,外方小災,無傷。」至七月,魯、兖、宋、滕、虞諸王同日誅。庚申年,星守陳,太史以告宇文語悟室〈 悟室時爲陳王 〉,悟室不以為怪,至九月而誅,虜亦應天道如此。余覩始之降,約燕京統軍反,統軍之兵皆契丹人,余覩謀誅西軍之在雲中者,盡約雲中、河東、河北、燕京郡守之契丹漢兒,令誅女眞之在官在軍者,天徳知軍僞許之,遣其妻來告,時悟室爲西京監軍,自雲中來燕,微聞其事而未信,以通事漢兒那也回,行數百里,那也見二騎馳甚遽,問之曰:「曽見監軍否?」以不識對,問爲誰,曰余覩下人,那也追及悟室,曰:「適兩契丹云悟室下人,既在西京,何故不識監軍?〈 北人稱雲中爲西京 〉恐有姦謀。」遂回馬追獲之,捜其靴中,得余覩書曰:「事已泄,宜便下手。」復馳告悟室,即回燕,統軍來謁,縛而誅之,又二日,至雲中,余覩微覺,父子以遊獵爲名,遁入夏國,夏人問有兵幾何,云親兵三二百,遂不納,投達靼,達靼先授悟室之命,其首領詐出迎,具食帳中,潜以兵圍之,達靼善射,無衣甲,余覩出敵不勝,父子皆死,凡預謀者悉誅,契丹之黔、漢兒之有聲者皆不免。
- 又曰:悟室第三子撻撻,勁勇有智力,兼百人,悟室常與之謀圖,蒲路虎之死,撻撻承詔旨入,自從後執其手而殺之,爲明威將軍。正月十六日,挾奴僕十輩入寡嬸家烝焉。悟室在闕下〈 虜都也 〉,其長子以吿,命械繫於家,悟室至,問其故,曰:「放偷敢爾!」悟室命縛,杖其背百餘,釋之,體無傷。虜法:縛者必死,撻撻始謂必杖,聞縛而驚,遂失心,歸室不能坐,呼曰:「我將去!」人問之,曰:「適蒲路虎來!」旬日遂死,兀室哭之慟曰:「折我左手!」是年九月,悟室亦坐誅。
- 《節要》曰:兀室獵居庸關之東,憇于山上,遙見二馳遞者,相遇於道,立馬交談,久而分去,兀室疑之,命數騎追一人至,詰曰:「爾何人也?」曰:「余覩使者,以軍事詣燕山稿里統軍司。」〈 稿里亦契丹也 〉兀室曰:「爾適相遇者,彼何人也?」曰:「彼乃稿里統軍之使余覩者。」兀室曰:「爾等適立馬,語及何事?」曰問候,兀室曰:「非也,問候之語無許久。」又曰話別,悟室曰:「亦非也,話别之語無許久。」又曰敘家事,悟室曰:「家事故非立馬敘。」又曰敘往事,悟室曰:「往事亦非立馬敘。」馳者詞窮面赭,又且戰慄不已,悟室察其言色,兼素疑余覩、稿里皆契丹反覆之徒,因以詐折之曰:「我知爾二人爲覩輩議者,近有人密告余覩、稿里反,期於今日,各有使至,我故來此伺之,果得爾輩,夫何隠焉?」無何,馳者實余覩議反者也,彼謂兀室果知,故不敢隠,余覩之叛由是敗。粘罕自燕山令悟室西捕余覩,悟室至雲中,余覩已走,悟室盡誅余覩殘黨,及擅殺粘罕次室蕭氏,回至燕山,請罪於粘罕,曰:「蕭氏本契丹之元妃也,與兄實乃讐仇,實不得已而從之,彼素忍死以事兄者,將有待於今日也。今既見事無成,恐或不利於兄,且兄横行天下,萬夫莫當,而此人帷幄之間,可以寸刃害兄於不測矣,事當預防,況今至此,某以愛兄之故,已擅殺之。」粘罕起而謝之,既而泣下。噫!禽獸同心若是,宜乎能有成功也!悟室姦猾多類此,粘罕之下諸酋,不可及之。
八月,蘇符爲禮部侍郎,充賀正旦國信使,使於金國。
鄜延路經畧關師古來朝。
- 關師古先自陜西叛去,及新復陜西地,歸於朝廷,師古來朝,有認旗二面,擁於馬後,曰「天下弓馬客」、「一國教頭師」,初渡江,凡見者莫不大笑。
十一日戊午,金人族誅魯國王、都元帥撻懶。
- 張匯《金虜節要》曰:初,撻懶爲元帥,宗磐爲上相,二人據内外之權,共圖不軌,兀朮既平宗磐之難,馳至燕山,以圖撻懶,除魯國王撻懶爲燕京行臺左丞相,除簽書杜充爲燕京行臺右丞相,命初下,撻懶謂使者曰:「我開國之功臣也,何罪而使我與降奴杜充爲伍耶?」不受命,遂叛,初欲南歸朝廷,不克,既而北走至沙漠儒州,望雲涼甸,兀朮遣右都監撻不也追而獲之,下祁州元帥府獄,至八月十一日伏誅,撻懶臨刑謂兀朮曰:「我開國起義之功臣也!爾與我之功固有閒矣,今小酋在上,聽任讒邪,殺戮股肱,我恨圖之晚!我死之後,禍必及爾,請速圖之,無効我輩。」兀朮俛首無言。
- 苗耀《神麓記》曰:魯國王撻懶罷都元帥,以四太子兀朮代之,差吏部尚書亨作天使,就祁州問罪,撻懶怏怏謂無罪見誣,遂與三子 —— 宗武、宗旦、宗望〈 乃秦檜伴讀者也 〉,同妻榮哥妃共議曰:「雖奪我元帥府兵馬,尚有本千戶及强壯得力家人部曲,可從山後詐僞赴涼,徑往闕下,問因何罪,如是罷權?」忽有親信契丹人召哲郎君知其謀,遂告訴於兀朮,急㸃兵强五百騎,追至虎谷北口,逢撻懶父子車營,誘而執之,聞奏,遂賜死於祁州,三子及妃皆遇害。
- 《遺史》曰:初,秦檜在虜中,與撻懶相善,檜還朝爲宰相,知撻懶封魯王,檜欲閒撻懶使貳,乃令髙益恭齎書與撻懶。益恭者,燕人,與檜通心腹,隨檜歸朝,檜授以承信郎,令齎書賀撻懶封魯,勸撻懶就封,以治魯地,且己爲南朝宰相以相應,令劉光世差人送益恭至沂州劉令莊金人寨,取投文字。光世令漣水軍山寨統領官王勛送益恭至金人寨,得回文,到清河,遇祝友據楚州,差人在清河把隘,遂殺勛,光世以承信郎借補勛之子 —— 恪。益恭至祁州投書,爲人所告,金人遂殺撻懶一族良賤八百餘口,而益恭以烹死。
- 《節要》曰:金人之陷山東,多撻懶之力也。撻懶久居濰州,回易屯田,遍於諸郡,每認山東以爲己有,其立劉豫也,既不能收功於己,又嘗怒豫不拜,深有悔吝山東之意,撻懶畫山東、河北圖,獻於虜主曰:「河北素號富庶,然名藩巨邑,膏腴之地,鹽鐵桑麻之利,復盡在舊河之南,我初與中國議,可以河爲界爾,今新河且非我決,彼人自決之以與我也,豈可棄之?今當以新河爲界,則可外禦敵國,内扼叛亡,多有利吾國矣!」時吳乞買爲虜主,粘罕之徒用事,不得行之,以撻懶請之再四,姑取清州〈 清州在舊河,又素屬劉豫 〉,聊慰撻懶之意而已。後粘罕、吳乞買死,撻懶專權,遂立主議,以取山東,諸酋謀之,若獨取山東,恐驚豫賊之心,或至生事,不若廢豫以取之也。豫之廢也,不惟積怨於諸酋,又且山東爲累耳,以是可見撻懶本心,止有意於山東,既得山東,則遂其意矣,而河南之地,欲守之,則兵連禍結,卒無休息,欲付予人,以修豫之故事,則知後者必鑑豫之得失,不無二心,於是割河南之地以歸朝廷,朝廷得河南,皆撻懶之力也,不然則割地,何不以畫河爲界,斯可見矣。其後中山府拘國信使王倫於館,㑹諸路番軍,將欲叛盟,復寇河南者,蓋撻懶時與皇伯宗磐之徒隂謀叛逆,欲起兵,假以復寇河南爲名爾。
- 又曰:紹興九年,撻懶避暑於蔚州麻田大嶺,下令諸隠藏被虜逃亡者,家長罪死,産業人口,半沒官而半充賞,仍四鄰之家,共追賞錢三百貫。發諸番軍,分詣諸路捜捕被虜逃亡者,諸軍爲利所誘,茍遇村民,便行凌虐,捶掠之下,閒或得之,茍非亡者則曰:「爾當爲我指爾村或隣所匿亡者一人,以易爾身。」其人不得已而言之,諸番毎得一亡者,則驅詣所匿之家,拘收人口財物,以及四隣生民無辜,立成星散,被害之甚,不啻兵火,咸各聚集相保,番軍茍至,遂或鬬敵,由是所過捕戮,積尸狼籍,州縣囹圄爲之一盈。此令初下,始自蔚州,次及潙州、安肅、廣信、保州、北平、中山、祁州、慶源信徳之境,黎元窮蹙,羣起爲盜,往往宰耕牛,自焚廬舍,相率上山,及三萬餘眾,捕捜遂止。撻懶將反,故使民爲亂,而藉以起兵也。
- 《松漠記聞》曰:楊哥太師無子,以其姪阿骨打之弟,謚曰文烈者爲子,其後楊哥太師生撻懶,乃令文烈歸宗。
- 又曰:撻懶封魯王,爲元帥,後被誅,其子太拽馬亦被囚,因赦得出,庶子烏拽馬,名敦,字勉道,今爲平章。
- 偽史官李成,男李大諒《征䝉記》曰:天眷元年,都元帥魯國王撻懶總四輔、南行府、都統河南諸路軍兵公事,忽副元帥大王四太子至京,追呼四輔,諭曰:「都元帥割三京還南宋,何緣不諭吾計議?其中都元帥必有逆謀,欺罔國朝,恐與南宋别有異圖,其理未當,爾等四輔,自今後都元帥府應有行移軍文字,如吾不在府第,無吾手押,不得承受回報,故來面諭爾等,切宜謹守,祗待吾急赴國朝,整㑹割還地土。」是時大諒父成在中山府,謂大諒曰:「今北狄猖獗,非吾所憂,吾慮者副元帥兀朮性剛,恐還朝有異議,又都元帥長男勝都化引大族下騎兵及萬戶,北入沙漠部去省親,恐副元帥北征相遇未便,吾雖走騎報知,令回避,未知如何?」次年,皇統元年,副元帥詔至行府,數都元帥魯國撻懶南和宋好,包逆甚明,已將全賊誅廢,外有長男勝都化,知罪懼誅,掠騎北遁,分遣精騎追襲捕殺。
- 王山言兀朮之戕其叔撻懶也,帛練拉殺之,其家三百餘口皆以帛練拉殺,合焚其尸,屠其所居之地,三村之人皆不留。
定國軍承宣使呉璘爲秦鳳路經畧使,節制行營右護軍。
九月,辛永宗來朝。
- 《遺史》曰:河南州縣新復,首命辛永宗爲東京提刑,永宗唯尋訪古器及宣政閒宮禁舊物,求覓美女而已。毎巡歴州縣,不能傳道徳意志慮,而專務苛擾,民有寃抑者不能赴訴,既去,則人唾罵之。
以趙榮還金國。
- 金國索趙榮,并其家屬,朝廷遣還之。初,榮之來也,韓世忠接遇之,及其還也,朝廷猶慮世忠沮遏,乃自眞州六合縣取淮西路而去。
十五日壬辰,胡世將加寶文閣學士、川陜宣撫副使。
- 制曰〈【舊校云:是制劉一止撰】〉:「三秦天下兵勁之地,全蜀坤維斗絶之區,並列師屯,宏開幕府,以壯山河之勢,以張貔虎之威,不有異人,孰膺異選?具官胡世將,䟽通英特,篤厚粹深,學博古而達今,氣絶羣而邁往,雍容持槖,有獻可替否之風,慷慨臨戎,有扶顚持危之志,資實兼於文武,身毎係於重輕,一昨蔽自朕心,出當閫寄,方畧夐超於前後,精神坐折於遐衝,兹錫賛襄,益隆眷委,正齋壇之寵數,儼上將之威容,井鉞參旗,制兩地兵戎之命,雲章奎畫,冠上閣英俊之尤,久矣疇咨,莫如汝可。噫!謀晉國之帥,葢難其人,顧漢廷之臣,無出其右,祗服明訓,益觀壯猷云云」。吳玠既死,乃命胡世將加寶文閣學士,爲川陜宣撫副使,諸路並聽節制。世將神明精敏,閑習吏治,知成都府,人謂張詠爲知府後,始見世將能繼。及被宣撫之命,即自成都至河池,㑹吳璘、楊政等諸將,諭之曰:「世將不能騎馬,不能射弓,不知敵情,不諳邊事,凡此數事,皆出諸公之下,朝廷所以遣世將來者,諸公知之乎?」眾皆曰:「願聞其說。」世將曰:「國家開國於五代之後,方當五代之時,諸將不起於盜賊者,必因殺奪而得之,握兵外閫,跋扈難制,故自國家受命,將無專征,必以文臣臨之,鑒五代之弊也,今朝廷不以世將爲踈繆,使宣撫諸將,蓋世將習知國朝故事,凡自今以往,應軍中事務,並不改吳宣撫之規模,有世將所未達者,亦當奉聞,各攄誠心,勿致相疑,邊機一切事,有益於國家者,惟盡心力而爲之。假世將不來,諸公有立功者,誰能見之?故世將以功狀親閲其實,聞於朝廷,必信而不疑,賞典確當,此朝廷命世將之意也。」諸將皆心服,自璘以下皆拜謝。
神龍衞四廂都指揮使、護國軍節度使李世輔,賜名顯忠。
- 李世輔到行在,賜名顯忠,爲樞密院都統制。
神龍衞四廂都指揮使、雄武軍承宣使闗師古爲行營中護前軍統制。
以夏國宰相王樞還夏國。
- 朝廷備禮,命官津送王樞還歸夏國。
樓炤歸自陜西,
- 《遺史》曰:樓炤以樞密之職,宣諭三京、陜西,炤倚秦檜之勢,妄自尊大,輕忽士流,尤鄙武臣,陜西諸郡多武臣爲守,炤悉令庭參而退,反請通判、幕官接席議事,新復州縣軍民皆駭之。又劉豫與金國人民有訴事者,執訴牒告官,無阻礙,炤所到,民訴牒者,毎一狀非五千不能達,故不能盡得其民心。炤貪財賄,所至苦厭之,由是失軍民之心矣。還朝無所建明,迎秦檜之意而已。
岳飛來朝。
永興軍路經畧安撫使、兼知永興軍、節度陜西路軍馬張中孚,加檢校少保、寧國軍節度使。
十月九日丙辰,張所追復左通直郎、直龍圖閣。
- 張所,建炎初,以侍御史出爲河北招撫使,累戰金人,無援而潰,遂編管廣南,死於貶所,至是追復其官職也。
十一日戊午,張燾知寶文閣直學士、知成都府、兼成都府路安撫使。
- 成都闕帥,上諭宰執曰:「吏部尚書張燾可付以便宜,使治成都,第恐其憚於行,卿試叩之。」宰相秦檜退,召燾,諭以上意,燾曰:「君命燾,其敢辭?」檜以聞,上大喜,乃除燾成都,陛辭,因奏:「臣聞聖人貴因時,故從時如救火,追亡蹶而趨之,猶恐弗及,《詩》不云乎,『迨天之未隂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爲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孟軻又爲說曰:『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夫有國而明政刑,豈是難事,顧閒暇之時爲難得爾!國家自軍興以來,十有餘年,日不暇給,今兹議和甫定,征戰暫息,亦可謂閒暇之時矣,況明年嵗在庚申,乃藝祖開基之日,得非陛下中興之期乎?時不可失,願陛下鑒詩人歌詠之辭,稽孔孟發明之意,孜孜汲汲,專以明政刑爲務,則臣雖萬里之外,猶日侍清光也。」上嘉歎久之,曰:「朕當書此語,置之座右。」燾又奏:「蜀自軍興以來,困於征繇,民力彫弊,官吏既不加恤,又從而誅剝之,去朝廷逺,無所赴訴,臣俟所到部,首宣寛恤。」上曰:「豈容一路,應四川寛恤事件措置,悉委卿。」燾因奏:「臣入界,即行詢訪,一應民閒利害,先次放罷,續行具奏;官有貪冒慘酷,爲民之蠧者,容臣先次放罷,續行按發,庶幾逺民得沾實惠。」上皆可以之,以成都帥而得行四川民事,自燾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