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名臣言行錄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四之一
三朝名臣言行錄 卷第十四之一 宋 朱熹 撰 景海鹽張氏涉園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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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之一
康節邵先生
先生名雍字堯夫其先范陽人徙衡漳
又徙共城先生年三十來逰于洛葬其
親於伊川遂爲河南人嘉祐中詔舉遺
遁留守王公拱辰以先生應詔授試將
作監主簿熈寧初復求逸士御史中丞
吕公誨等又以先生爲言𥙷頴州練
推官皆三辭不𫉬而後受命終稱疾不
之官十年卒年六十七贈袐書省著作
郎元祐中特賜謚
先生始學於百原堅苦刻厲冬不爐夏不扇
夜不就席者數年衛人賢之先生歎曰昔
人尚友於古而吾未甞及四方遽可已乎
於是走呉適楚過齊魯客梁𣈆乆之而歸
曰道其在是矣蓋始有定居之意先生少
時自雄其材慷有大志旣學力慕髙逺
謂先王之事爲可必致及其學益老德益
邵玩心髙明觀於天地之運化隂陽之消長
以達乎萬物之變然後頽然其順浩然其
歸在洛幾三十年始至蓬蓽環堵不蔽風
雨躬㸑以養其父母居之𥙿如講學於人
未甞強以語人而就問者日衆郷里化之
逺近尊之士人之道洛者有不之公府而
必之先生之廬先生德氣粹然望之可知
其賢然不事表襮不設防畛正而不諒通
而不汙清明坦夷洞徹中外接人無貴賤
親踈之間群居燕飲𥬇語終日不取甚異
於人頋吾所樂如何耳病畏寒暑甞以春
秋時行逰城中士大夫家聽其車音倒屣
迎致雖兒童奴𨽻皆知懽喜尊敬其與人
言必依於仁義忠信樂道人之善而未甞
及其惡故賢者恱其德不賢者服其化所
以厚風俗成人材者先生之功多矣昔七
十子學於仲尼其傳可見者惟曽子所以
告子思而子思所以授孟子者耳其餘門
人各以其材之所冝者爲學雖同尊聖人
所因而入者門戸則衆矣况後此千餘嵗
師道不立學者莫知其從適獨先生之學
爲有傳也先生得之於李挺之挺之得之
於穆伯長推其源流逺有端緒今穆李之
言及其行事槩可見矣而先生淳一不雜
汪洋浩大乃其所自得者多矣然而名其
學者豈所謂門户之衆各有所因而入者
歟語成德者昔難其居若先生之道就所
至而論之可謂安且成矣銘曰嗚呼先生
志豪力雄闊歩長趍凌髙厲空探幽索隱
曲暢旁通在古或難先生從容有問有觀
以飫以豐天不憖遺哲人之凶鳴皐在南
伊流在東有寧一宮先生所終〈明道先生撰墓誌銘〉
先生少事北海李之才挺之挺之聞道於汶
陽穆脩伯長伯長以上雖有其傳未之見
也先生旣受其學又㳺河汾之曲以至淮
海之濵渉河濟汶達於梁宋苟有達者必
諮訪以道無常師焉乃退居共城廬於百
源之上大覃思於易經夜不設寢日不再
食三年而學以大成大名王豫天恱瑰偉
愽達之士也精於易聞先生之篤志愛而
欲教之旣與之語三日得所未聞始大驚
服卒捨其學而學焉衛人乃知先生之爲
有道也年三十餘來㳺于洛以爲洛邑天
下之中土達觀四方之士乃定居焉先生
清而不激和而不流遇人無貴賤賢不肖
一接以誠長者事之少者友之善者與之
不善者矜之故洛人乆而益尊信之四方
之學者與士大夫之過洛者莫不慕其風
而造其廬先生之教人必隨其才分之髙
下不驟語而強益之或聞其言若不適其
意先生亦不屑也故來者多而從者少見
之者衆而知之者尚寡及接之乆察其所
處無不中於理叩其所有愈乆而愈新則
皆心恱而誠服先生未甞有求於人或餽
之以禮者亦不苟辭洛人爲買宅丞相冨
公爲買園以居之先生年六十始爲隱者
之服曰病且老矣不復能從事矣隆寒盛
暑閉門不出曰非退者之冝也其於書無
所不讀諸子百家之學皆得其夲原而釋
老技術之說一無所惑其志著皇極經世
六十卷晚喜爲詩平易而造於理有撃
壤集二十卷自爲之序〈門人張㟭撰行狀〉
邵堯夫先生居洛四十年安貧樂道自云未
甞攅眉所居寢息處爲安樂窩自號安樂
先生又爲甕牖讀書燕居其下旦則焚香
獨坐晡時飲酒三四甌微醺便止不使至
醉也中間州府以更法不餉餽寓賔乃爲
薄粥以代之好事者或載酒以濟其乏甞
有詩云斟有淺深存爕理飲無多少繫經
綸莫道山翁拙於用也能康濟自家身喜
吟詩作大字書然遇興則爲之不牽強也
大寒暑則不出每出乗小車用一人挽之
爲詩以自詠曰花似錦時髙閣望草如茵
處小車行司馬公贈以詩曰林間髙閣望
已乆花外小車猶未來隨意所之遇主人
喜客則留三五宿又之一家亦如之或經
月忘返雖性髙潔而接人無賢不肖貴賤
皆懽然如親甞自言至大病自不能支
其遇小疾得有客對話不自覺疾之去體
也學者來從之問經義精深浩應對不
窮思致幽逺妙極道數間與相知之深者
開口論天下事雖乆存心世務者不能及
也〈吕氏家塾記〉
元祐中韓康公尹洛爲先生請謚于朝太常
士歐陽棐議曰君少篤學有大志乆而
後知道徳之歸且以爲學者之患在於好
惡先成乎心而挾其私智以求於道則蔽
於所好而不得其眞故求之至於四方万
里之逺天地隂陽屈伸消長之變無所不
考而必折𠂻於聖人雖深於象數先見黙
識未甞以自名也其學純一而不雜居之
而安行之而成平夷渾大不見圭角蓋其
自得深矣故其隱居幾三十年室廬纔足
以蔽風雨漑園耕稼僅足以給朝夕及出
而接物恂恂樂易無貴賤少長一切以誠
平居怡然有所甚樂而世莫能窺也常自
名其居曰安樂而又以爲號蓋古有黔婁
者死無以歛而謚曰康以爲不苟世之爵
禄者其冨貴有餘與君之學未必同而其
迹似之矣方朝廷命君以頴州推官甞辭
而不聽君以爲辭益堅則名益髙而未必
從也旣受命而以疾辭於吏部則有司之
事耳故迹不近名而終自全其志則其守
可謂固矣謹按謚法温良好樂曰康能固
所守曰節伏請謚曰康節〈按晁以道集叔弼後謂以道曰棐從〉
〈母王宣徽夫人得疾洛陽先妣夫人亟以棐入洛時先公叅大政臨行告戒曰洛中有邵堯夫吾獨不識〉
〈汝爲吾見之棐旣至洛求教先生特爲棐徐道其立身夲末甚詳出門揖送猶曰足下其無忘鄙野之人〉
〈於異日棐伏念先生未甞辱教一言雖欲不忘亦何事邪歸白大人則喜曰𦍒矣邵堯夫有以處吾兒也〉
〈其後二十年棐偶入太常爲愽士次當作先生謚議乃恍然周省先生當時之言落筆若先生之自序無〉
〈待其家所上文字也〉
康節先生少日遊學先祖母李夫人思之恍
惚至倒誦佛書康節亟歸不復岀夫人捐󠄂
館康節特毀甚躬自㸑以養祖父置家蘇
門山下康節獨築室于百源之上時李之
才挺之東方大儒也權共城縣令一日見
康節心相契授以大學康節益自克勵三
年不設榻晝夜危坐以思冩周易一部貼
屋壁間日誦數十遍聞汾州任先生者有
易學又往質之〈以下並聞見録〉
康節與冨文忠公早相知文忠𥘉入相謂門
下士田棐大卿曰爲我問邵堯夫可出當
以官職起之不即命爲先生處士以遂隱
居之志田大卿爲康節言康節不荅以詩
謝之曰相招多謝不相遺將爲𮌎中有所
施若進豈能禁吏責旣閑安用更名爲願
同巢許稱臣日甘老唐虞比屋時滿眼清
賢在朝列病夫無以繫安危公終不相忘
乃因明堂祫享赦詔天下舉遺逸公意謂
河南府必以康節應詔時文潞公尹洛以
兩府禮召見康節康節不屈遂以福建黃
景應詔文忠不樂至者二十八人各試論
一首命官爲試衘知縣且奏天下尚有遺
材乞令再舉詔從之王拱辰尚書尹洛乃
以康節應詔潁川薦常秩皆先除試將作
監主簿不理選限知制誥王介甫繳還辤
頭曰使邵雍常民一試衘亦不可與果賢
者不當止與試衘宜召試然後官之 上
不納下知制誥祖無擇除去不理選限行
辤然康節與常秩皆不起是時冨公已丁
憂去位矣熈寧二年詔舉遺逸御史中丞
吕誨三司副使呉充龍圗閣學士祖無擇
皆薦康節時歐陽公作叅知政事素重常
秩故潁州亦再以秩應詔康節除袐書省
校書郎潁州練推官辭不許旣受命即
引疾不起且以詩荅郷人曰平生不作皺
眉事天下應無切齒人斷送落花安用雨
裝添舊物豈湏春幸逢堯舜爲眞主且放
巢由作外臣六十病夫宜揣分監司無用
苦開陳常秩以職官起時王介甫方行新
法天下紛然以爲不便思得山林之士相
合常秩賜對盛言新法之便乃除諌官以
至待制 帝浸薄之介甫主之不忘然亦
知其爲人矣
康節嘉祐中以遺逸命官辭之不從河南尹
遣官就第送告勑朝章康節服以謝即
衣如𥘉至熈寧𥘉再命官三辭又不從再
服以謝且曰吾不復仕矣始爲隱者之服
烏帽縚見卿相不易也司馬温公依禮
記作深衣冠簮幅巾紳帶每岀朝服乗馬
用皮匣貯深衣隨其後入獨樂園則衣之
甞謂康節曰先生可衣此乎康節曰雍爲
今人當服今時之衣温公歎其言合理
熈寧三年朝廷初行新法所遣使者皆新進
少年遇事風生天下騷然州縣始不可爲
矣康節閑居林下門生故舊仕宦四方者
皆欲𭠘劾而歸以書問康節康節荅曰正
賢者所當盡力之時新法固嚴能寛一分
則民受一分之賜矣𭠘劾而去何益
康節過士友家晝卧見其枕屏𦘕小兒迷藏
以詩題其上云遂令髙卧人欹枕看兒戯
蓋熈寧間也陳恬云擊壤集不載
熈寧中洛陽以清德爲朝廷尊禮者大臣曰
冨韓公侍從曰司馬温公吕申公士大夫
位卿監以清德早退者十餘人好學樂善
有行義者幾二十人康節隱居謝聘皆相
從忠厚之風聞於天下里中後生皆知畏
廉耻欲行一事必曰無爲不善恐司馬端
明邵先生知
冨韓公自汝州得請歸洛養疾築第與康節
天津隱居相邇公曰自此可時相招矣康
節曰雍冬夏不出春秋時間過親舊間公
相招未必來不召或自至公謝客戒子曰
先生來不以時見康節一日過之公作詩
云先生自衛客西畿樂道安閑絶世機再
命初筵終不起獨甘窮巷寂無依貫穿百
代甞探古吟詠千篇亦造微珎重相知忽
相訪醉和風雨夜深歸公常令二青衣蒼
頭掖之以行一日與康節㑹後園中因康
節論天下事公喜甚不覺獨歩下堂康節
不爲起徐指二蒼頭戯公曰忘却拄杖矣
公常苦氣痞康節曰好事到手畏〈御名〉不爲
他人做了鬱鬱何益公𥬇曰此事未易言
也蓋爲嘉祐建儲耳公雖剛勇遇事詳審
不萬全不發康節因戯之公一日有憂色
康節問之公曰先生度弼之憂安在康節
曰豈以王安石罷相吕惠卿叅知政事惠
卿凶𭧂過安石乎公曰然康節曰公無憂
安石惠卿夲以𫝑利合惠卿安石𫝑利相
敵將自爲仇矣不暇害他人也未幾惠卿
果叛安石公謂康節曰先生識慮絶人逺
矣一日薄暮司馬温公見康節曰明日僧
修顒開堂說法冨公晦叔欲偕往聽之晦
叔貪佛巳不可勸冨公果往於理未便光
後進不敢言先生不止之康節曰恨聞
之晚矣明日公果往後康節因見公謂公
曰聞上欲用裴晉公禮起公公𥬇曰先
生以謂弼衰病能起否康節曰固也或人
言 上命公公不起一僧開堂公乃岀無
乃不可乎公驚曰弼未之思也公以康節
年髙勸學修養康節曰不能學人胡走亂
走也
熈寧癸春大名王荀龍字仲賢入洛見康
節其議論勁正有過人者康節喜之仲賢
魏公客也因岀魏公送行詩顔體大書極
竒偉康節曰吾少日喜作大字李挺之曰
學書妨學道故甞有詩云憶昔𥘉書大字
時學人飲酒與吟詩若非益友推金石四
十五年成一非仲賢又誦魏公詩云春去
花叢胡蝶亂雨餘𬞞圃桔槹閑康節愛之
曰怨而不傷婉而成章之言也
一日二程先生侍太中公訪康節於天津之
廬康節携酒飲月陂上歡甚語其平生學
術岀處之大致明日明道悵然謂門生周
純明曰昨從堯夫先生㳺聽其論議振古
之豪傑也惜其無所用於世純明曰所言
何如明道曰内聖外王之道也是日康節
有詩明道和之今各見集中
康節居洛凡交㳺年長者拜之年等者與之
爲朋友年少者以子弟待之未甞少異於
人故得人之歡心每嵗春二月岀四月天
漸熱即止八月岀十一月天漸寒即止故
有詩云時有四不岀〈大風大雨大暑大寒〉㑹有四不赴
〈公㑹葬㑹生㑹醵㑹〉每岀人皆倒屣迎致雖兒童奴
𨽻皆知尊奉每到一家子弟家人爭具酒
饌問其所欲不復呼姓氏但曰吾家先生
至也雖閨門骨肉間事有未决者亦求教
康節以至誠爲之開諭莫不恱服十餘家
如康節所居安樂窩起屋以待其來謂之
行窩故康節没郷人挽詩有云春風秋月
嬉㳺處冷落行窩十二家洛陽風俗之羙
如此
康節平居於人事禨祥未甞輙言治平間與
客散歩天津橋上聞杜䳌聲𢡖然不樂客
問其故則曰洛陽舊無杜䳌今始至有所
主客曰何也康節曰不二年上用南士爲
相多引南人專務變更天下自此多事矣
客曰聞杜䳌何以知此康節曰天下將治
地氣自北而南將亂自南而北今南方地
氣至矣禽鳥飛𩔖得氣之先者也春秋書
六鷁退飛鸜鵒來巢氣使之也自此南方
草木皆可移南方疾病瘴瘧之𩔖北人皆
苦之矣至熈寧𥘉其言乃驗伯温後聞熈
州有唐碑一日有家雀數千集其上人惡
之曰豈此地將爲漢有耶因焚之盖夷中
無此禽也巳而果然因并記之以信先君
之說
康節謂夲朝五事自唐虞而下所未有者一
革命之日市不易肆二克服天下在即位
後三未甞殺一無罪四百年方四葉五百
年無心腹患
康節宅契司馬温公户名園契冨韓公户名
莊契王郎中户名康節𥘉不改也
熈寧十年夏康節感㣲疾氣日益耗神日益
明𥬇謂司馬温公曰雍欲觀化一廵如何
温公曰先生未應至此康節𥬇曰死生亦
常事耳張橫渠先生喜論命來問疾因曰
先生論命否當推之康節曰天命則巳
知之矣世俗所謂命則不知也橫渠曰先
生知天命矣載尚何言程伊川曰先生至
此它人無以爲力願自主張康節曰平生
學道豈不知此然亦無可主張時康節居
正寢諸公議後事於外有欲葬近洛城者
康節已知呼伯温入曰諸公欲以近城地
葬我不可當從伊川先塋耳七月𥘉四日
大書詩一章曰生于太平世長于太平世
死于太平丗客問年幾何六十有七𡻕俯
仰天地間浩然獨無愧以是夜五更捐󠄂館
〈辨惑云伊川又問從此永訣更有以見告乎先生舉兩手示之伊川曰何謂也先生曰靣前路逕湏令寛〉
〈路窄則自無着身處况能使人行也○程氏遺書云伯淳言邵堯夫病革言試與觀化一遭子厚言觀化〉
〈它人便觀得自家又如何觀得化甞觀堯夫詩意𦆵做得識道理却於儒術未見所得○又云邵堯夫臨〉
〈終時只是諧謔湏而去以聖人觀之則亦未是蓋猶有意也比之常人甚懸絶矣他疾甚革頥往祖之〉
〈因警之曰堯夫平生所學今日無事否佗氣㣲不能荅次日見之却有聲如𢇁髪來大荅云你道生薑樹〉
〈上生我亦只得依你說是時諸公都在廳上議後事佗在房間便聞得諸公恐喧佗盡岀外說話佗皆聞〉
〈得一人云有新報云云堯夫問有甚事曰有某事堯夫曰我將爲収却幽州也以它人觀之便以爲怪此〉
〈只是心虚而明故聽得問曰堯夫未病時不如此何也曰此只是病後氣將絶心無念慮不昏便如此又〉
〈問釋氏亦先知死何也曰只是一箇不動心釋氏平生只學這箇事將這箇做一件大事學者不必學它〉
〈但燭理明自能之只如邵堯夫事它自如此亦豈甞學也〉
邵康節居洛陽有商州太守趙郎中者康節
與之有舊甞往從之時章惇子厚作令商
州趙厚遇之一日趙請康節與章同㑹章
豪俊議論縱橫不知敬康節也語次因及
洛中牡丹之盛趙守因謂章曰先生洛人
也知花爲甚詳康節因言洛人以見根橃
而知花之髙下者知花之上也見枝葉而
知髙下者知花之次也見菩蕾而知髙下
者知花之下也如公所說乃是知花之下
也章黙然慙服趙因謂章先生學問淵源
世之師表公不惜從之學則日有進益矣
章因從先生㳺欲傳數學先生謂章湏十
年不仕宦乃可學蓋不之許也〈童蒙訓〉
邢和叔亦欲從先君學先君畧爲開其端倪
和叔援引古今不已先君曰姑置是此先
天學未有許多言語且當虚心滌慮然後
可學此和叔留别詩云圯下每慙呼孺子
牀前時得拜龐公之句先君和之觀君自
比諸葛亮顧我殊非黃石公斷章云出人
才業湏惜〈御名〉勿輕爲西𣈆風〈辨惑〇又上蔡語録云邪〉
〈七要學堯夫不肯曰徒長姦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