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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淵源録 (四庫全書本)/卷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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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五 伊洛淵源録 巻六 巻七

  欽定四庫全書
  伊洛淵源錄巻六
  宋 朱子 撰
  横渠先生
  行狀            吕大臨
  先生諱載字子厚世大梁人曾祖某生唐末歴五代不仕以子貴贈禮部侍郎祖復仕眞宗朝為給事中集賢院學士贈司空父迪仕仁宗朝終於殿中丞知涪州事贈尚書都官郎中涪州卒於西官諸孤皆幼不克歸僑寓於鳯翔郿縣横渠鎮之南大振谷口因徙而家焉先生嘉祐二年登進士第始仕祁州司法叅軍遷丹州雲巖縣令又遷著作佐郎簽書渭州軍事判官公事熙寧二年冬被召入對除崇文院校書明年移疾十年春復召還館同知太常禮院是年冬謁告西歸十有二月乙亥行次臨潼卒於館舍享年五十有八是月以其䘮歸殯於家卜以元豐元年八月癸酉葬於涪州墓南之兆先生娶南陽郭氏有子曰因尚幼先生始就外傅志氣不羣知虔奉父命守不可奪涪州噐之少孤自立無所不學與邠人焦寅游寅喜談兵先生說其言當康定用兵時年十八慨然以功名自許上書謁范文正公公一見知其遠噐欲成就之乃責之曰儒者自有名教何事於兵因勸讀中庸先生讀其書雖愛之猶未以為足也於是又訪諸釋老之書累年盡究其說知無所得反而求之六經嘉祐初見洛陽程伯淳正叔昆弟於京師共語道學之要先生涣然自信曰吾道自足何事旁求乃盡棄異學淳如也間起從仕日益久學益明方未第時文潞公以故相判長安聞先生名行之美聘以束帛延之學官異其禮際士子矜式焉其在雲巖政事大抵以敦本善俗為先毎以月吉具酒食召鄉人高年㑹於縣庭親為勸酬使人知養老事長之義因問民疾苦及告所以訓戒子弟之意有所教告常患文檄之出不能盡達於民毎召鄉長於庭諄諄口諭使往告其里閭間有民因事至庭或行遇於道必問某時命某告某事聞否聞即已否則罪其受命者故一言之出雖愚夫孺子無不預聞知京兆王公樂道嘗延致郡學先生多教人以徳從容語學者曰孰能少置意科舉相從於堯舜之域否學者聞法語亦多有從之者在渭渭帥蔡公子正特所尊禮軍府之政小大咨之先生夙夜從事所以贊助之力為多並塞之民常苦乏食而貸於官帑不能足又屬霜旱先生力言於府取軍儲數十萬以救之又言戍兵徒往來不可為用不若損數以募土人為便上嗣位之二年登用大臣思有變更御史中丞吕晦叔薦先生於朝曰張載學有本原四方之學者皆宗之可以召對訪問上即命召既入見上問治道皆以漸復三代為對上悅之曰卿宜日見二府議事朕且將大用卿先生謝曰臣自外官赴召未測朝廷新政所安願徐觀旬月繼有所獻上然之他日見執政執政嘗語曰新政之更懼不能任事求助於子何如先生對曰朝廷將大有為天下之士願與下風若與人為善則孰敢不盡如教玉人追琢則人亦故有不能執政黙然所語多不合寖不悅既命校書崇文先生辭未得謝復命案獄浙東或有為之言曰張載以道徳進不宜使之治獄執政曰淑問如臯陶猶且獻囚此庸何傷獄成還朝㑹弟天祺以言得罪先生益不安乃謁告西歸居於横渠故居遂移疾不起横渠至僻陋有田數百畝以供嵗計約而能足人不堪其憂而先生處之益安終日危坐一室左右簡編俯而讀仰而思有得則識之或中夜起坐取燭以書其志道精思未始須臾息亦未嘗須臾忘也學者有問多告以知禮成性變化氣質之道學必如聖人而後巳聞者莫不動心有進又以為教之必能養之然後信故雖貧不能自給茍門人之無貲者雖糲蔬亦共之其自得之者窮神化一天人立大本斥異學自孟子以來未之有也嘗謂門人曰吾學既得於心則修其辭命辭無差然後斷事斷事無失吾乃沛然精義入神者豫而巳矣近世䘮祭無法䘮惟致隆三年自期以下未始有衰麻之變祭先之禮一用流俗節序燕䙝不嚴先生繼遭期功之䘮始治䘮服輕重如禮家祭始行四時之薦曲盡誠潔聞者始或疑笑終乃信而從之一變從古者甚衆皆先生倡之先生氣質剛毅徳盛貌嚴然與人居久而日親其治家接物大要正己以感人人未之信反躬自治不以語人雖有未喻安行而無悔故識與不識聞風而畏非其義也不敢以一毫及之其家童子必使灑埽應對給侍長者女子之未嫁者必使親祭祀納酒漿皆所以養孫弟就成徳嘗曰事親奉祭豈可使人為之聞人之善喜見顔色答問學者雖多不倦有不能者未嘗不開其端其所至必訪人才有可語者必丁寧以誨之惟恐其成就之晚嵗適大歉至人相食家人惡米不鑿將春之先生亟止之曰飢殍滿野雖蔬食且自愧又安忍有擇乎甚或咨嗟對案不食者數四熙寧九年秋先生感異夢忽以書屬門人乃集所立言謂之正䝉出示門人曰此書予歴年致思之所得其言殆於前聖合與大要發端示人而已其觸類廣之則吾將有待於學者正如老木之株枝别固多所少者潤澤華葉爾又嘗謂春秋之為書在古無有乃聖人所自作惟孟子為能知之非理明義精殆未可學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說多穿鑿及詩書禮樂之言多不能平易其心以意逆志方且條舉大例考察文理與學者緒正其說先生慨然有意三代之治望道而欲見論治人先務未始不以經界為急講求法制粲然備具要之可以行於今如有用我者舉而措之爾嘗曰仁政必自經界始貧富不均教養無法雖欲言治皆茍而巳世之病難行者未始不以亟奪富人之田為辭然兹法之行悅之者衆茍處之有術期以數年不刑一人而可復所病者特上未之行爾乃言曰縱不能行之天下猶可驗之一鄉方與學者議古之法共買田一方畫為數井上不失公家之賦役退以其私正經界分宅里立斂法廣儲蓄興學校成禮俗救菑恤患敦本抑末足以推先王之遺法明當今之可行此皆有志未就㑹秦鳯帥吕公薦之曰張載之學善發聖人之遺意其術略可措之以復古乞召還舊職訪以治體詔從之先生曰吾是行也不敢以疾辭庻㡬有遇焉及至都公卿聞風慕之然未有深知先生者以所欲言嘗試於人多未之信㑹有言者欲講行冠婚䘮祭之禮詔下禮官禮官安習故常以古今異俗為說先生獨以為可行且謂稱不可非儒生博士所宜衆莫能奪然議卒不決郊廟之禮禮官預焉先生見禮不致嚴亟欲正之而衆莫之助先生益不悅㑹有疾謁告以歸知道之難行欲與門人成其初志不幸告終不卒其願歿之日惟一甥在側囊中索然明日門人之在長安者繼來奔哭致賻襚始克斂遂奉柩歸殯以葬又卜以三月而葬其治䘮禮一用古以終先生之志某惟先生之學之至備存於書略述於諡議矣然欲求文以表其墓必得行事之迹敢次以書
  哭子厚先生詩       明道先生
  歎息斯文約共修如何夫子便長休東山無復蒼生望西土誰供後學求千古聲名聨棣萼二年零落去山丘寢門慟哭知何恨豈獨交親念舊遊
  論諡書           司馬温公横渠之歿門人欲諡為明誠夫子質於明道先生先生疑之訪於温公以為不可此帖不見於文集今藏龜山楊公家
  光啓昨日承問張子厚諡倉卒奉對以漢魏以來此例甚多無不可者退而思之有所未盡竊惟子厚平生用心欲率今世之人復三代之禮者也漢魏以下蓋不足法郊特牲曰古者生無爵死無諡爵謂大夫以上也檀弓記禮所由失以為士之有誄自縣賁父始子厚官比諸侯之大夫則巳貴宜有諡矣然曾子問曰賤不誄貴幼不誄長禮也惟天子稱天以誄之諸侯相誄非禮也諸侯相誄猶為非禮况弟子而誄其師乎孔子之歿哀公誄之不聞弟子復為之諡也子路欲使門人為臣孔子以為欺天門人厚葬顔淵孔子歎不得視猶子也君子愛人以禮今闗中諸君欲諡子厚而不合於古禮非子厚之志與其以陳文範陶靖節王文中孟貞曜為比其尊之也曷若以孔子為比乎承闗中諸君決疑於伯淳而伯淳謙遜博謀及於淺陋不敢不盡所聞而獻之以備萬一惟伯淳裁擇而折衷之光再拜
  遺事一十九條
  伯淳嘗與子厚在相國寺講論終日而曰不知舊日曾有甚人於此處講此事以下並見程氏遺書
  子厚則高才其學更先從雜博中過來
  子厚以禮教學者最善使學者先有所据守
  子厚聞皇子生甚喜見餓殍者食便不美
  横渠言氣自是横渠作用立標以明道
  訂頑之言極純無雜秦漢以來學者所未到
  西銘顥得此意只是須得他子厚有如此筆力他人無緣做得孟子以後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多少言語且教他人讀書要之仁孝之理備於此須臾而不於此則便不仁不孝也孟子之後只有原道一篇其間言語固多病然大要儘近理若西銘則是原道之宗祖也問西銘何如伊川先生曰此横渠文之粹者也曰充得盡時如何曰聖人也横渠能充盡否曰言有多端有有徳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徳之言說自已事如聖人言聖人事也造道之言則智足以知此如賢人說聖人事也横渠道儘高言儘醇自孟子後儒者都無他見識楊時致書伊川先生曰西銘言體而不及用恐其流遂至於兼愛先生答之曰横渠立言誠有過者乃在正䝉西銘之為書推理以存義擴前聖所未發與孟子性善養氣之論同功豈墨氏之比哉西銘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則二本而無分子比而同之過矣且謂言體而不及用彼欲使人推而行之本為用也反謂不及不亦異乎見程氏文集下同
  伊川先生答先生書曰觀吾叔之見志正而謹嚴如虚無即氣則無無之語深探遠賾豈後世學者所嘗慮及也然此語未能無過餘所論以大槩氣象言之則有苦心極力之象而無寛裕温厚一作和之氣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屢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時有之明所照者如目所覩纎微盡識之矣考索至者如揣料於物約見髣髴爾能無差乎更望完養思慮涵泳義理他日當自條暢
  問横渠言由明以至誠由誠以至明如何伊川先生曰由明至誠此句却是由誠至明則不然誠則明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只我知言一句已盡横渠之言不能無失類若此若西銘一篇誰說得到此今以管窺天固見北斗别處雖不見北斗不可謂不是也見程氏遺書下同
  問横渠之書有迫切處否伊川先生曰子厚謹嚴纔謹嚴便有迫切氣象無寛舒之氣
  横渠嘗言吾十五年學箇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學不成有多少病在見上蔡語錄下同
  横渠著正䝉時處處置筆硯得意即書明道云子厚却如此不熟
  横渠教人以禮為先大要欲得正容謹節其意謂世人汗漫無守便當以禮為地教他就上面做工夫然其門人下梢頭溺於刑名度數之間行得來困無所見處如喫木札相似更沒滋味遂生厭倦故其學無傳之者明道先生則不然先使學者有知識窮得物理却從敬上涵養出來自然是别
  横渠再移疾西歸過洛見二程先生曰載病不起尚可及長安也行至臨潼沐浴更衣而寢及旦視之亡矣門生衰絰挽車以葬見邵氏聞見錄
  吕與叔作横渠行狀有見二程盡棄其學之語尹子言之先生曰表叔平生議論謂頤兄弟有同處則可若謂學於頤兄弟則無是事頃年屬與叔删去不謂尚存斯言幾於無忌憚矣見程氏遺書
  案行狀今有兩本一云盡棄其學而學焉一云於是盡棄異學淳如也其它不同處亦多要皆後本為勝疑與叔後嘗刪改如此今特据以為定然龜山集中有跋横渠與伊川簡云横渠之學其源出於程氏而闗中諸生尊其書欲自為一家故予錄此簡以示學者使知横渠雖細務必資於二程則其他固可知巳按横渠有一簡與伊川問其叔父葬事未有提耳懇激之言疑龜山所跋即此簡也然與伊川此言葢退讓不居之意而横渠之學實亦自成一家但其源則自二先生發之耳
  張御史
  行狀
  君諱戩字天祺少而莊重有老成之氣不與羣童子狎戲長而好學不喜為雕蟲之辭以從科舉父兄敦迫諭以為貧乃强起就鄉貢既冠登進士第調陜州閿縣主簿移鳯翔普潤縣令改秘書省著作佐郎知陜州靈寳渠州流江懐安軍金堂縣事轉太常博士熙寧二年超為監察御史裏行明年以言事出知江陵府公安縣改陜州夏縣轉運使舉監鳯翔府司竹監秩滿以熙寧九年三月朔旦感疾卒享年四十有七君歴治六七邑誠心愛人而有術以濟之力行不怠所至皆有顯效視民之不得其所若巳致之極其智力必濟而後已靈寶采稍嵗用民力久為困擾至則訪其利害纎悉得之乃計一夫之役采稍若干以計其直請命民納市於有司而罷其役止就河壖為場立價募民采伐以給用言於郡守監司皆不之聽後以御史言於朝廷行之竹監嵗發旁縣夫伐竹一月罷君謂無名以使民乃籍𨽻監園夫以日月課伐以足嵗計其為邑養老恤窮皆有常察惡勸善皆有籍鈎考㑹計密察不苛府吏束手聽命舉莫能欺嘗攝令華州蒲城蒲城劇邑民悍使氣不畏法令鬭訟宼盜倍蓰它邑異時令長以峻法治之姦愈不勝君悉寛條禁有訟至庭必以理敦喻使無犯法間召父老使之教督子弟服學省過作記善簿民有小善悉以籍之月吉以俸錢為酒食召邑之高年聚於縣廨以勞之使其子孫侍因勸以孝弟之道不數月邑人化之獄訟為衰熙寧初上初即位登用大臣將大有為以御史召君喜以為千載之遇間見進對未嘗不以堯舜三代之事進於上前惻怛之愛無所遷避其大要啓君心進有徳謂反經正本當自朝廷始不先諸此而治其末未見其可也事有不闗興衰者人雖以為可言皆濶略不辯既而見新政所更寖異初議左右邇臣不以徳進君爭之不可乃告諸執政執政笑而不答君曰戩之狂易宜其為君所笑然天下之士笑公為不少矣章十數上卒不納乃歎曰兹未可巳乎遂謝病不朝居家待罪卒罷言職既去位未嘗以諫草示人不說人以無罪天下士大夫聞其風者始則聳然畏之終乃服其厚自公安改知夏縣縣素號多訟君待以至誠反復教喻不逆不億不行小惠訟者往往叩頭自引不五六月刑省而訟衰未幾靈寶之民遮使者車請曰今夏令張君乃吾昔日之賢令也願使君哀吾民乞張君還舊治使者欣然聽其辭而言於朝去之日遮道送不得行父老曰昔者人以吾邑之人無良喜訟自公來民訟幾希是惟公知吾邑民之不喜訟也言巳皆泣下君篤實寛裕儼然正色雖喜愠不見於容然與人居温厚之意久而益親終日言未嘗不及於義接人無貴賤疎戚未嘗失色於一人樂道人之善而不及其惡樂進巳之徳而不事無益之言其清不以能病人其和不以物奪志常鷄鳴而起勉勉矯強任道力行每若不及徳大容物沛若有餘常自省小有過差必語人曰我知之矣公等察之後此不復為矣重然諾一言之欺以為巳病少孤不得事親而奉其兄以弟就養無方極其恭愛推而及諸族姻故舊罔不周恤有妹寡居子不克家君力為經其家事别内外之限制財用之節男就傅女有歸誠意懇切不弛其勞人以為難而自處裕如也有一二故人死不克葬十餘年君惻然不安帥其知識合力聚財乃克襄事其兄載重於世常語人曰吾弟徳性之美吾有所不如其不自假而勇於不屈在孔門之列宜與子夏後先晚而講學而逹又曰吾弟全噐也然語道而合乃自今始有弟如此道其無憂乎既暴病卒載哭失聲如不欲生將葬手疏哀辭納諸壙曰哀哀吾弟而今而後戰兢免夫是月還葬以從先大夫之兆將求有道者以銘其墓大臨惟君之善有不勝書要其大者葢其力之厚任天下之重而不辭其氣之強篤行禮義而無倦其忠之盛使死者復生而無憾是宜得善言以傳諸後敢次其狀以請按吕氏文集有書請於明道先生先生嘗許誌御史之墓今文集無之疑未及作也
  遺事五條
  張戩為監察裏行請罷條例司因詣中書極陳其事辭氣甚厲介甫以扇掩面而笑戩怒曰叅政笑戩戩亦笑叅政所為事耳豈惟戩笑天下誰不笑之者暘叔解之曰察院不須如此戩顧曰只相公得為無過邪退而家居申臺不視事而待罪見温公日錄
  張戩嘗於政事堂與介甫爭辨事因舉經語為證介甫曰安石却不㑹讀書賢却㑹讀書戩不能答伊川先生因曰却不向道只這箇便是不㑹讀書見程氏遺書下同天祺有自然徳氣似箇貴人氣象只是却有氣短處規規太以事為重傷於周至却是噐局小景庸則只是才敏須是天祺與景庸相濟乃為得中也薛景庸名昌朝横渠門人嘗為御史論新法
  天祺有自然徳氣望之有貴人之象只是噐局小太規規以事為重也昔在司竹嘗愛用一卒長及將代自見其人盜筍皮遂治之無少貸罪巳正待之復如初略不介意其徳量如此又邵氏聞見錄云天祺在司竹舉家不食筍
  藻鑑人物自是人才有通悟處學不得也張子厚善鑑裁其弟天祺學之便錯






  伊洛淵源錄巻六
<史部,傳記類,總錄之屬,伊洛淵源錄>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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