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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般泥洹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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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般泥洹經 西晉
譯者:白法祖
本作品收錄於《大正新脩大藏經
参考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底本:大正新脩大正藏經錄入

佛般泥洹經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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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河內沙門白法祖譯

聞如是:

一時,佛在王舍國鷂山中,與千二百五十比丘俱。時,摩竭國王,號名阿闍世,與越祇國不相得,欲往伐之。自與群臣共議:「越祇國富,人民熾盛,多出珍寶,不首伏於我,寧可起兵伐其國?」國有賢公,公名雨舍,雨舍公者,逝心種也,公言:「唯命。」王告雨舍公言:「佛去是不遠,若持王聲,往至佛所,頭面著足,問佛消息,身體平安不?飡食如常不?問佛禮竟,自持若意白佛言:『越祇國大輕易王,王欲往伐之,寧能得勝不?』」

公受王教,即嚴車五百,乘騎二千,步人二千,往到王舍國,得步徑止車下,到佛所見佛前。頭面著佛足,佛與机使坐,問國丞相:「從何所來?」

公言:「王使臣來,稽首佛足,問佛消息,身體平安不?飡食如常不?」佛即問:「王及國人民,寧安和不?穀糴平賤不?」公言:「得佛恩,皆自安和,風雨時節,國中豐熟。」佛言:「公行道人馬,皆平安不?」公言:「得佛恩,行道皆平安無他。」

公白佛言:「王與越祇國有嫌,欲往伐壞之,於佛意何如?可得勝不?」佛言:「是越祇國人民,持七法者,王不能得勝,不持七法者可勝。」

佛言:「我昔嘗往到越祇國,國有急疾神舍,我止頓其中。越祇國中諸長老,皆來語我言:『阿闍世王欲來伐我國,我曹謹勅自守國。』」

佛言:「我即告諸長老,莫愁莫恐;若曹持七法,阿闍世王來者,不能勝汝。」

雨舍問佛:「七法者何等?」

時,佛坐,阿難從後扇佛。佛告阿難:「汝寧聞越祇國人,數相聚會,講議政事,修備自守不?」

對曰:「聞其數相聚會,講議政事,修備自守。」

佛言:「如是,彼為不衰。汝聞越祇,君臣常和,所任忠良,轉相承用不?」

對曰:「聞其君臣常和,所任忠良,轉相承用。」

「汝聞越祇國,奉法相率,無取無願,不敢有過不?」

曰:「聞其奉法相率,無取無願,不敢有過。」

「汝聞越祇,禮化謹敬,男女有別,長幼相事不?」

曰:「聞其禮化謹敬,男女有別,長幼相事。」

「汝聞越祇,孝於父母,遜弟師長,受誡教誨不?」

曰:「聞其孝於父母,遜弟師長,受誡教誨。」

「汝聞越祇,承天則地,敬畏社稷,奉事四時不?」

曰:「聞其承天則地,敬畏社稷,奉順四時。」

「汝聞越祇,尊奉道德,國有沙門應真及方遠來者,供養衣被、牀臥、醫藥不?」

曰:「聞其尊奉道德,國有沙門應真及方遠來者,供養衣被、牀臥、醫藥。」

佛言:「夫有國者,行此七法,難可得危。」

雨舍公對言:「使越祇持一法者,尚不可攻,何況七法?」公曰:「國事多故,當還請辭。」佛言:「可宜知時!」即從坐起禮佛而去。

去未久,佛呼阿難勅之,往至鷂山中,請諸比丘僧皆聚會,著講堂中。阿難即受教詔,至鷂山中,勅諸比丘僧:「佛請諸比丘。」比丘悉來,皆為佛作禮,佛即在前,至講堂中,設座已皆坐。佛告諸比丘:「若曹當持七戒法。何等為七?比丘當數相聚會誦經,法可久。上下相承用坐起,法可久。

坐起不得念家室妻子,法可久。在山阻間,若在深林樹下塚間,當自思惟五滅,法可久。少年奉道,當先問長老比丘,敬畏承用,受教莫厭,法可久。心當奉法,敬畏經戒,法可久。持二百五十戒,具以得阿羅漢道,欲來學者莫却,入者相承用,來者所有衣被飲食當共用,病瘦當相瞻視。比丘持是七法,法可久。

「復有七法,皆聽。」

比丘諾:「受教。」

「比丘不得貪臥,臥者、不得思他事,法可久。樂守清淨,不樂有為,法可久。樂賢共坐,守忍辱行,慎無諍訟,法可久。不得責望人禮敬,為人說經不用作恩德,法可久。小得道,頭角莫自憍恣,法可久。不思諸情欲,心不投餘行,如此者法可久。不貪利養,常樂隱處。草蓐為牀。比丘持是,法可久。

「復有七法,皆聽。」

諸比丘言:「受教。」

「人有惠彼物,餘人不得有恨意,法可久。當知羞慚,法可久。不懈於經戒,法可久。坐起心不忘經法,法可久。坐起不相厭苦,法可久。坐起當明經法,法可久。學讀經當諷誦惟其深義。比丘持是七法,法可久。

「復有七法。佛在世間,為比丘作師。比丘敬佛所說戒勅,持受戒法,不慢念師恩,持師戒法,法可久。不得下道,當隨佛法約束,法可久。敬比丘僧,受其教戒,得當承用無厭,法可久。當重持戒能忍辱者,法可久。隨經戒心無所貪愛,常念人命非常,法可久。晝日不得貪飯食,夜臥不得貪好牀,法可久。自勅頓思惟世間擾擾,所念莫懈,莫隨惡心,莫隨邪心,邪心來至,自戒莫隨,當端心,世間人為心所欺,比丘莫隨天下愚人心。持是七法,法可久。

「復有七法。」

比丘僧言:「受教。」

「比丘當重經如愚人重珍寶,持經當父母,當用經生活,父母活人一世耳,經度人無數世,令人得泥洹道,用是故,法可久。不得貪食嗜味,食不得多,多者病人,少者復飢,趣可而已,不得味飯,法可久。當持身比土,日當憂死,不樂在生死中,生者多憂,憂父母、兄弟、妻子、親屬、奴婢、知識、畜生、田宅,是曹憂者,皆愚癡憂耳。如人有罪,為吏所取,雖有宗親,不得前附,用是穢故;身當以比土,獨來獨去,當與身競,法可久。

勤修精進,端身口意行無過失,取道不難,法可久。懼降心意,不聽六情,抑婬怒癡,無有邪行,法可久。坐眾人中,不羞眾人,為人所敬,心淨端故,不恐不畏;取道不邪,如人為人所讒,為吏所捕,吏雖執之,其人不恐,用無所犯故;清淨持戒,畏佛戒語,坐眾人中不恐,心淨故,法可久。

敬慎不自憍慢,從慧者受經戒,見癡者當教經戒。比丘持是七法,法可久。

「復有七法。」

比丘言:「受教。」

「比丘常當念經,棄貪婬之態,常當念度世之道,自思惟身體,法可久。常持佛所說經,用著心中,既著心中,當端其心,棄惡心受好心,如人衣多垢,以淳灰浣之再三,遍垢便去;念佛語當持戒,去惡就善,法可久。當與心諍,不當隨心,心欲婬怒癡不得聽,常自戒於心,不得隨心,如人從軍,健者眾人共將踧在軍前鋒,難得復還,意欲悔却,羞其後人,以受淨戒,但當端心正意,在眾人前,莫得在後,可先得道,法可久。當知所入法行多少深淺,熟與初頭志,當日勝樂經,不厭苦、不擇食、不擇牀臥,以道自勸樂,法可久。當敬同學,當持同學作兄弟,當端外內,外者身口過,內者心過,當思惟是二事,法可久。坐自思惟,九孔惡露無所不有,一孔主內,九孔皆出不淨;飢飽寒熱,皆為苦極,身體難得宜適,皆不淨潔;內懷不淨,風寒熱見外,有不淨反自覆,鼻見吐寒熱,心皆不喜,有臭者,亦不惡不喜,比丘當端心內外,法可久。視天下人,帝王亦死,貧富貴賤,無有離死者,同死生之道,如人夢見好舍好園豪貴快樂,寤則不見,世間所有貧富貴賤,如人夢耳,自思惟世間,譬如人夢。比丘持是七法,思惟莫失,法可久。

「復有七法。比丘僧當有慈心於天下,有慈心於佛,人罵不得應,不得恨,持慈心向天下,如獄中有繫囚,常慈心相向。人處世間,亦當慈心轉相愍念,比丘執心人罵無怒,將踧無喜生有是心,可以無憂。所以不與世人諍者,譬如牸牛食芻草,出乳乳出酪,酪出酥酥成醍醐,持心當如醍醐,奉佛戒,法可久。端舌莫妄語,語莫傷人意,舌當端,舌不端,使人不得道;舌致刀杖或致滅門,為道常當端舌,法可久。端心莫念惡,莫思婬,有婬心者,不成阿羅漢道。夜臥婬欲態欲來者,當念女人惡露,婬意即解;恨怒心來,當念生在地上不久,法可久。若有將請比丘飲食,餘人不得念言:

『是比丘獨得,我不得。』不得有是。曹念比丘病人,儻有義持醫藥來與之,餘人不得念言:『獨視彼,不視我。』不得念是。人持衣物遺比丘,餘人不得念言:『我獨不得。』何以所行乞匃得者?以在鉢中,不得言多少,心如是者,法可久。持戒法慎戒法,不知者當問知戒比丘。念佛念法念比丘僧,莫得休息,展轉相承用;於衣中得虱,當有慈心向之,法可久。見死人言:『此人既死,不知經道,舉家啼哭,及知識親屬不知,此人獨如去。』比丘以得道,能知死人魂神所趣向,佛經不可不讀,道不可不學,天下徑道眾多王道最大,佛道亦爾,最上道也。如數十人,各持弓箭射埻中,有前中者,有後中者,射不休息,必復中埻,行佛經道如此,莫懈莫念。前以得道,今我不得道,不得有是恨,如人射不休息會中埻,為比丘不止會得道,法可久。坐起當相承用,佛經當讀諷誦,思惟其義,除饉清信士、清信女,如此七,法可久。奉是七七四十九法,如天下水,小溪水流入大溪,大溪水流入江,江流入海。比丘!當如水流入海,為道不止會,當得阿羅漢道。」

佛從王舍國起,呼阿難:「去至巴隣陬。」阿難言:「諾。」即從摩竭國行未至巴隣陬。中間有為羅致陬,佛至呼比丘僧:「皆聽。」比丘諾:「受教。」

佛言:「天下有四痛,佛所知,人皆不知。用人不知故,生死不止,無休息時。何等為四?生痛、老痛、病痛、死痛,人不思惟是四痛,強力忍之故生死不絕無休止時,佛故發是四痛以告人。雖有父母妻子,皆當別離,轉相憂思啼哭不止。諸所惡見日在目前,用是故佛出經,當離是四痛,奉八戒,身亦可厭。」

佛言:「一者受佛語。二者當遠離愛欲就道,無所貪諍。三者不妄言、綺語、兩舌、惡口,四者不得殺盜犯人婦女。五者不得嫉妬瞋恚愚癡。六者坐自思惟四痛,著意中。七者思念身體皆不淨。八者視生死身體皆當作土。去佛亦念是四痛,來佛亦念是四痛,去佛亦出是八戒,來佛亦出是八戒,當念佛經深義。諸比丘!有念於父母妻子,念世間生活者,不得度世道。樂世間心不樂道,道從心起,心正者可得道,心小端可得上天,明經者可得作人,當斷地獄、畜生、餓鬼道。佛為天下正生死道,諸比丘當思惟之。」

佛從羅致聚,呼阿難:「去至巴隣聚。」阿難言:「諾。」即隨佛去。時比丘僧,有千二百五十人,佛至巴隣聚,樹下坐。巴隣聚鬼神即往告逝心理家,皆出有持席者,持毾𣰆者,持燈者,皆往至佛所,前為佛作禮,却在一面坐。

佛告逝心理家:「人在世間,其有貪欲,自放恣者,即有五惡。何等為五?一者財產日耗減。二者不知道意。三者眾人所不敬,死時有悔。四者醜名惡聲,遠聞天下。五者死入地獄三惡道中。人能伏心,不自放恣者,即有五善。何等為五?一者財產日增。二者有道行。三者眾人所敬,至死無悔。

四者好名善譽,遠聞天下。五者死生上福德之處。不自放恣,有是五善,汝等自思惟之。」佛為逝心理家說經竟,皆歡喜,為佛作禮而去。

佛起到阿衛聚,坐一樹下,持道眼見上諸天,使賢善神營護此地。佛從宴坐起,出阿衛聚,更坐一處。賢者阿難正服從坐起,稽首畢一面住。佛問阿難:「誰圖此巴隣聚,起城郭者?」對曰:「摩竭大臣雨舍公,圖起此城,欲以遏絕越祇。」

佛言:「善哉!阿難!雨舍公之賢,乃知圖此。吾見忉利天上諸神妙天,共護此地,其有土地,為天上諸神所護持者,其地必安且貴。又此地者,天之中也。主此四分野之天,名曰仁意,仁意所護者,其國久而益勝,必多聖賢智謀之人,餘國不及,亦無有能壞者。是巴隣城,欲壞時,當以三事:

一者大火,二者大水,三者中人與外人謀;乃壞此城。」

大臣雨舍聞佛與比丘眾,從摩竭國轉遊到此,即乘王威嚴車五百乘,出巴隣聚往到佛所,前為佛作禮,却坐一面,前白佛:「明日寧可與諸比丘俱於舍小食?」佛默然不應。雨舍公言如是者三。佛法默然者,如言:「可。」雨舍公即去,嚴舍中,為佛及諸比丘僧,施設牀座,然燈火,飯食具。

明日,雨舍公往請佛,佛時與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往。飯食訖竟,佛即呪願言:「使若得道,莫樂國公位,雖今世不得離於縣官者,若今飯佛及比丘僧,使若後世脫於縣官。世有明者,當飯食賢善道人,道人呪願,不棄仕官,求官不可有貪心、酷心、進心、樂心、勸心,去是五心事縣官者,可得無他,死後可得除地獄之罪。雨舍公!若自思惟。」公言:「諾,受教。」佛及比丘僧皆起去。佛出城門,公即隨佛後,視佛從何城門出,欲名佛所出門為佛城門;所度小溪水,名為佛溪。

佛至江水邊,時,人民大眾多欲度,中有乘舫舡者、小舡者、竹桴度者,佛坐思念:「我未作佛時,度此曹水,乘桴船度,今我身不復乘桴船度水。」佛自念言:「我是度人師,使人得度世道,不復從人受度。」念適已,諸比丘皆已度。佛呼阿難:「俱至拘隣聚。」阿難言:「諾。」佛即與千二百五十比丘,悉俱至拘隣聚。佛言諸比丘:「皆聽。持善心與天下無諍,自思惟當知無常,以慧憂身。持善心與天下無諍,自思惟以即明,明者即去貪婬、瞋恚、愚癡之態,三態去,即得度世道,不復生死,心不復走,一心無所著,如國王樂獨思,若干人眾中我獨主。得道者,度世者,亦自思心,有若干千萬端,今皆主是心,如國王典主人民。」

佛復從拘隣聚,呼阿難:「俱至喜豫國。」阿難言:「諾。」佛與諸比丘俱至喜豫國揵提樹下坐。佛遣諸比丘僧於喜豫國分衛,以還,白佛言:「喜豫國多病者,人民多死者,中有優婆塞,名玄鳥、時仙、初動、式賢、淑賢、快賢、伯宗、兼尊、德舉、上淨,等十人,皆優婆塞,持五戒,今皆死。」諸比丘俱問佛:「是諸優婆塞,死者皆趣何道?」佛言:「玄鳥等十人,死皆在不還道中。」

佛告諸比丘僧:「若曹但見十人死,佛持天眼見,見優婆塞死者五百人,皆生不還道中。復有二百優婆塞,如難提等,生時無婬態、無怒態、無癡態,死皆生忉利天上,得溝港道,當復七死七生便得阿羅漢道。玄鳥等五百人,皆得不還道,自於天上得應真道。」佛告諸比丘:「若行分衛來還,何為道是十優婆塞?若曹故欲擾佛,謂佛不欲聞是惡,佛亦當何所畏難,其有生者皆當死,過去、當來、現在諸佛,皆般泥洹。今我作佛,亦當般泥洹,用是身故作佛,若干劫求佛,止生死之道,作佛絕生死之本,知是人本從癡故,從癡為行,從行為識,從識為字色,從字色為六入,從六入為栽,從栽為痛,從痛為愛,從愛為求,從求為有,從有為生,從生為老死,憂悲苦不如意惱,如是合大苦陰墮習。佛故思惟生死本,如車有輪,車行無休息時,人從癡故得生死,以去癡便癡滅,以癡滅便行滅,以行滅便識滅,以識滅便字色滅,以字色滅便六入滅,以六入滅便栽滅,以栽滅便痛滅,以痛滅便愛滅,以愛滅便求滅,以求滅便有滅,以有滅便生滅,以生滅便老死滅,以老死滅便憂悲苦不如意惱滅,如是合大陰墮習為盡。佛故先為若曹說,癡故有生死,慧者持道,不復生死。」

佛言:「若曹當念奉佛法聖眾淨戒,相承用教佛經,當思惟端心,不復更生死,無憂哭之患。」

佛從喜豫聚,呼阿難:「至維耶梨國。」阿難言:「諾。」佛從喜豫聚,至維耶梨國,未至七里,佛止㮈園中。有婬女人,字㮈女,有五百婬女弟子,於城中聞佛以來在㮈園中,皆勅五百婬女弟子,令好莊衣嚴車,從城中出,至佛所欲見佛,為佛跪拜。時,佛在㮈園中,與千比丘俱,為諸比丘說經。佛見㮈女與五百婬弟子俱,皆好莊衣,佛勅諸比丘:「汝曹見㮈女與五百婬弟子俱,皆低頭,端若心,雖好莊衣來,譬如畫瓶,外有好畫,中但有不淨,封結不可發解,解者不淨臭即至。㮈女皆是瓶輩,其有比丘當見力。何等為見力?去惡就善,不聽婬態,寧自破骨破心燔燒身體,終不隨心作惡,不但力士為多力,能自端心,勝於力士。佛與心諍以來,其劫無數,不聽隨心,勤力精進,自致作佛。

比丘可自齊端其心,心久在不淨中,今亦可自拔擢,自思惟身體五藏,亦可齊止生死之法,視外亦苦,視中亦苦,端若心。」

㮈女到,下車至佛所,為佛作禮却坐一面,諸比丘皆低頭。佛言:「若何緣來?」㮈女言:「我數聞佛尊於諸天,故來跪拜。」佛言:

「㮈女!若樂作女人耶?」㮈女言:「天使我作女人耳,我不樂也。」佛言:「汝不樂作女人者,誰使汝畜五百婬弟子者?」㮈女言:「是皆貧民,我養護之。」佛言:「不然。若不厭女人之病,月期不淨,拘絆捶杖,不得自在,不厭汝身,反更從五百人。」㮈女言:「我癡所致,慧者不為是。」佛言:「審如是者善。」㮈女即長跪白佛:「明日請佛及比丘僧。」佛默然不應。㮈女大喜,即起為佛作禮而去。

去未久,維耶離豪姓諸理家,聞佛比丘僧俱來,去城七里,在㮈園中。即乘王威,皆嚴駕乘而出,欲覲見供養佛。中有乘青馬青車,青衣青蓋,青幢青幡,官屬皆青;中有乘黃馬黃車,黃衣黃蓋,黃幢黃幡,官屬皆黃;中有乘赤馬赤車,赤衣赤蓋,赤幢赤幡,官屬皆赤;中有乘白馬白車,白衣白蓋,白幢白幡,官屬皆白;中有乘黑馬黑車,黑衣黑蓋,黑幢黑幡,官屬皆黑。佛遙見車騎數十萬人來,即告諸比丘:「汝欲見忉利天上帝釋苑中侍從出入者,如此諸理家無有異也。」諸理家行到道口,皆下車至佛所,前者為佛跪,中央者皆低頭,最後者但叉手皆坐。佛問:「若曹所從來?」諸理家言:「聞佛在是故,出城跪拜。」中有一人字賓自,起至佛前,熟視佛。佛問:「若何等視?」賓自言:「舉天上天下,皆為佛傾動,我視佛無厭極。」佛言:「賓自!莊當熟視佛,久遠乃復有佛耳,曼有佛時,當受佛教命。」中有四五百理家言:「賓自有大德,與佛共談。」賓自言:「我遙聞佛經,我念作是經久,我適今日乃得見耳,我有慈孝心於佛。」佛言:「天下人少有如賓自輩,慈孝於師。」

佛告賓自:「佛出於天下,知天下生死之道,說經開化天上天下及鬼龍,無不傾側者,是佛第一威神。其有讀佛經,自端心得道者,是佛第二威神。

佛於天下說經,賢者無不喜,聞者無不喜,學者轉相教,轉相授導,轉相端心,是佛第三威神。其學佛經者皆喜,如愚人得金,上智者得應真道,第二者可得不還,第三者可得頻來,第四者可得溝港,第五持優婆塞五戒者,可得天上,持三戒者,可得作人。佛出在天下,因現此道,是佛第四威神。」佛告賓自:「若來熟視佛,若說數聞佛名希見佛。時坐中有數十萬人,皆不問佛,若獨問,是佛第五威神。」佛告賓自:「天下智慧者少,無反復者多,受佛經道,受師好語,持師戒法,諸鬼神龍,無不護視者,吏不敢妄召呼,當慈孝於師,師不從弟子有所求索,在師前當敬師,背後當稱譽師,師死常當憶念,於今賓自者,人中雄善樂法清戒。」

維耶梨逝心理家,請佛明日旦,寧可與諸比丘入城飯食?佛言:「㮈女朝旦來請佛及比丘僧。」諸逝心理家,皆俱去。

㮈女明日旦來至佛所,白佛言:「已設座,飯食具皆已辦,願天尊屈威神。」佛言:「若徑去,我今隨後。」佛起著衣持鉢,與比丘俱入城。城中觀者數十萬人,中有賢善優婆塞,皆言:「佛如明月,弟子如明星,與月相隨。」時,佛好如是。

佛至㮈女家,就坐行澡水,佛及諸比丘僧飯食竟,澡手已畢,㮈女持小机,於佛前坐。佛告㮈女:「聖人及天下尊豪富貴,唯尚戒淨,明佛諸經。坐中語言,無不好聽,其所行處,無不敬愛者,今在天下作人,不貪財色,奉佛神化,死無不生天上者。」佛告㮈女:「善自愛重,持五戒。」佛與比丘俱去。

佛從維耶梨國出,告阿難:「寧可俱至竹芳聚。」阿難言:「諾。」又聞竹芳聚,米穀大貴,諸比丘求分衛難得。佛坐思惟,維耶梨國飢饉,穀糴騰貴,其聚狹小,不能供諸比丘分衛,佛思念,欲遣諸比丘,分布餘國賤米穀處行分衛。佛告諸比丘僧:「是竹芳聚,米穀騰貴,求分衛難得;彼間有沙羅提國豐熟。是維耶梨四界,米穀皆貴,我自與阿難,俱留此竹芳聚。」諸比丘受佛教,皆去至沙羅提國。

佛與阿難俱,至竹芳聚,身皆大痛,欲般泥洹。佛自念:「諸比丘皆去,我獨般泥洹,不事無教戒?」阿難從一樹下起至佛所,問佛:「聖體不和寧差不?」佛言:「未差大劇,欲般泥洹。」阿難言:「且莫般泥洹,須比丘僧聚會。」佛告阿難:「我已有經戒,若曹但當案經戒奉行之,我亦在比丘僧中,比丘僧皆已知佛所教勅,事師法皆以付諸弟子,弟子但當持行熟學。今我身皆痛,我持佛威神治病,不復持心思病,如小差狀。」

佛語阿難:「今佛年已尊,且八十,如故車無堅強,我身體如此無堅強,我本不為若曹說,無有墮地不死者,最上有天,名不想入,壽八十億四千萬劫,會當復死,用是故起經於天下,斷生死之根本。我般泥洹以後,無得棄是經戒,轉相承用,自思中外,端心正行,當持戒法,中外令如常。其有四輩弟子,持戒法者,皆佛弟子,其有學佛經道者,皆是佛弟子。佛棄轉輪王,憂天上天下人,亦可自憂疾,去婬態、怒態、癡態。」

佛從竹芳聚,呼阿難:「且復還至維耶梨國。」阿難言:「受教。」佛還維耶梨國,入城持鉢行分衛,還止急疾神樹下露坐,思惟生死之事。阿難遠在一樹下,思惟陰房之事,起至佛所,為佛作禮已,住白佛言:「何以不般泥洹?」佛告阿難:「維耶梨國大樂,越耶國大樂,急疾神地大樂,沙達諍城門大樂,城中街曲大樂,社名浮沸大樂,閻浮利天下大樂,越祇大樂,遮波國大樂,薩城門大樂,摩竭國大樂,滿沸大樂,鬱提大樂,醯連溪出金山大樂,閻浮利內地,所生五色如畫,人在其中生者大樂。」

佛告阿難:「其有比丘比丘尼,持四法熟思正心不隨心,外亦思善,中亦思善,心亦無所復貪樂,心不驚恐不復走,比丘比丘尼,其有持志意如是四法,名四神足,欲不死一劫可得。」魔時入阿難腹中。佛復告阿難:「如是尚可。」

阿難復言:「佛何以不般泥洹?時足可般泥洹。」佛復言:「閻浮利大樂,其有知是四神足者,當可在天地間一劫有餘。」佛告阿難如是者再三,阿難不應四神足事。佛告阿難:「若却於樹下自思惟。」

佛起至醯連溪水邊樹下坐,魔來至佛所言:「何以不般泥洹?」佛言:「咄!弊魔!未可般泥洹,須我四輩弟子黠慧得道,須我天上諸天世間人民逮及鬼神智慧得道,須我經法遍布天下,未可般泥洹。」魔知佛當般泥洹,歡喜而去。

佛坐自思惟:「亦可放棄壽命,意欲放棄壽命。」時天地大動,諸鬼神皆驚。阿難於樹下,驚起至佛所,前以頭面著佛足,却在一面住,白佛:「我於樹下坐,天地大動,我驚衣毛為起,我生不更是曹地動。」

佛為阿難說:「天地動有八事。何等為八?地在水上,水在風上,風持水,如從地上望天,或時風動水,水動地,地因動,是為一動。有阿羅漢尊貴,自欲試威神,意欲令地動,因以手兩指案地,天地為大動,是為二動。中有天威神大,意欲動地,地即為大動,是為三動。佛為菩薩時,從第四兜術天來下,入母腹中,時,天地為大動。菩薩從右脇生時,天地為大動。菩薩得道為佛時,天地為大動。佛起本經時,天地為大動。佛放棄壽命,天地為大動。」佛告阿難:「今佛却後三月當般泥洹,天地為當復大動,是為八動。」

阿難聞佛自期三月,即啼而問:「得無以棄壽命?」佛告阿難:「是以棄壽命。」

阿難白佛言:「我從佛聞口受,若比丘有是四法,名四神足,欲不死一劫可得。佛德過四神足,何以不止過一劫?」佛告阿難:「是若過,是若所作。我再三告言,閻浮利內大樂;若徑默然不應。我見若頭角,若何以聽魔使得入若腹中?我今不得復止,却後三月當般泥洹。」阿難即起,語諸比丘僧:「佛却後三月當般泥洹。」佛告阿難:「皆聚會諸比丘,著大會堂中。」阿難白言:「比丘僧皆在大會堂中。」佛即起到大會堂中,諸比丘皆起,為佛作禮。

佛告諸比丘:「天下無常堅固人,愛樂生死,不求度世道者,皆為癡。父母皆當別離,有憂哭之念,人轉相恩愛貪慕悲哀,天下無生不死者。我本經說,生者皆當死,死者復生,轉相憂哭,無休息時。須彌山尚崩壞,天上諸天亦死,作王者亦死,貧富貴賤下至畜生,無生不死者,莫怪佛却後三月當般泥洹。佛去亦當持經戒,在者亦當持經戒,趣至度世,不復生死,無復憂哭。佛經當使長久,佛去後天下賢者,當共持經戒,天下人自正心者,天上諸天,皆喜助人得福。佛經可讀、可諷、可學、可持、可思、可正心、可端意、可轉相教,有四事:端身、端心、端志、端口。復有四事,欲怒者忍,惡念者棄,貪欲者棄,常當憂死。復有四事:心欲邪者莫聽,心欲婬者莫聽,思欲惡者莫聽,思欲豪貴莫聽。復有四事:心常當憂死,心所欲圖惡者莫聽,當撿心,心當隨人,人莫隨心,心者誤人,心殺身,心取羅漢,心取天,心取人,心取畜生蟲蟻鳥獸,心取地獄,心取餓鬼,作形貌者,皆心所為。壽命,三者相隨,心最是師,命隨心,壽隨命,三者相隨,今我作佛,為天上天下所敬,皆心所為,當念生死之痛,與家室別離,當念八事,思惟佛經:一者當棄妻子求度世道,不與世間諍,無貪心。二者不得兩舌、惡口、妄言、綺語、吟嘯、歌戲。三者不得殺生,盜人財物,思念婬泆。四者不得懷怒癡貪。五者不得嫉彼慢人。六者不得思念作惡加痛於人。七者無作恣態,不得懈怠著臥,存味飲食。八者當憂身生老病死。持是八事,自端心,可與天下無諍,當趣度世道。諸比丘當思惟是八事,本四痛,佛經可長久。」

佛從維耶梨國,呼阿難:「去至拘隣聚。」阿難言:「諾。」佛從維耶梨國出,迴身視城。阿難即前問佛:「佛不妄轉身視城。」佛告阿難:「我不妄轉身,夫作佛不得妄還向視。」阿難言:「佛還向視者何意?」佛言:「我今日壽竟,不復入是城,故還顧耳。」隨佛有一比丘,前問佛:「於今不復還入是城中?」佛言:「我當般泥洹,不復還見維耶梨國,當至華氏鄉土。」

佛至拘鄰聚,聚中有園,名尸舍洹。佛皆呼諸比丘:「今作心淨潔坐,自思惟,知生中慧者使心端,心端者婬怒癡態三態皆解,其比丘自說以斷生死之根,得羅漢道,一心無所復憂,不復憂生死,雖更苦,得不生死之道。」

佛從拘隣聚,呼阿難:「去至揵梨聚。」阿難言:「諾。」佛與比丘僧,俱至揵梨聚。從揵梨聚,佛呼阿難:「俱至金聚。」與比丘僧俱,佛告諸比丘:「其有比丘,淨心思心智心自思惟,其有智知經者,是慧心本,婬心、怒心、癡心皆滅去,三心清淨,欲得度世道不難。以得羅漢道,諸婬、怒、癡皆消滅去,當自說已棄是三事,不復作生死之法。」

佛從金聚,呼阿難:「且復至授手聚。」阿難言:「諾。」即與諸比丘俱,至授手聚。佛告比丘:「淨心思心智心,有淨心意者,心即生,智心即生,智心即生開解,不念婬,不念怒,不復癡,心乃開解。」比丘自說言:「我所求皆得,因見羅漢道。」

佛從授手聚,呼阿難:「去至掩滿聚。」阿難言:「諾。」即與諸比丘俱,至掩滿聚。佛告諸比丘僧:「淨心之法,思心智心,至無婬怒之態,得淨心之道,思心智心,即生思心之道,淨心智心,即開解智心之道,淨心思心即明。人有褺與染者作色,褺布淨潔,作色皆好,是褺淨故。比丘有是三心,淨心、思心、智心,淨心為尸大,思心為三摩提,智心為崩慢若。尸大心者,不婬、不怒、不貪。三摩提者,攝心令不走。崩慢若者,心無愛欲,持佛經戒。如人有褺布,褺布有垢,人欲染作色,以著染中,色不明。比丘不定在淨心、思心、智心,欲得道者難,坐心不解故。比丘心自解,坐思即見天上,具知人心所念,亦見地獄、餓鬼、畜生善惡所趣,如清水下有沙石,青黃白黑,水中所有皆現,但水清故;求度世道,如是心清淨。譬如溪水,濁,下沙石不見,亦不知水深淺;比丘心不淨,不能得度世道,坐心濁故。」

佛從掩滿聚,呼阿難:「俱至喜豫聚。」阿難言:「諾。」即與諸比丘俱,至喜豫聚。佛告比丘:「若有淨心思心智心,師所教授,弟子當學,思師同不能入弟子心中,端弟子心,比丘當自淨心,端是心,心端則得度世道,當自說已得度世道,斷生死之根本。」

佛呼阿難:「至華氏聚。」阿難言:「諾。」即與諸比丘俱,至華氏聚。佛告諸比丘:「心有三垢,婬垢、怒垢、癡垢,持淨心却婬垢,持思心却怒垢,持慧心却癡垢,比丘自說以得度世道,斷是生死啼哭憂思之本。」

佛復從華氏聚,呼阿難:「俱至夫延城。」阿難言:「諾。」即與諸比丘俱,至夫延城北樹下坐。阿難坐邊樹下,精思內觀,地大動。阿難起至佛所,白佛言:「地何以大動?」佛言:「地動有四因緣:一動者地在水上,水在風上,下風動搖水,水動搖地,地因動,是為一動。其有阿羅漢,欲自試道,以手兩指案地,地為動,是為二動。中有天威神大,意欲動地,地即為動,是為三動。佛不久當般泥洹,地當復大動,是為四動。」阿難言:「佛威神乃如是,佛般泥洹,地為大動。」

佛告阿難:「佛威神巍巍甚尊,明化無量,若欲知佛威神不?」阿難言:「願欲聞知。」

佛言:「我行遍諸天下,所至郡國中人民,知者來至佛所,佛身自變化,作其國邑衣服語言,我視其人民行何等法,知有何經戒?佛即益其經戒。其人民皆不知我為誰,亦不知我從天上來地中出,人民大恭敬我。我化遍至諸國王所,國王問我言:『卿為何等人?』我言:『是國中道人。』國王問我:『作何經?』我言:『欲問何等經,所問者我皆應答。』國王所可喜者,我皆為廣說已。我即化沒去,不見國王,從後皆不知我為誰。我至諸逝心國,我亦化作逝心衣服語言,我問:『若作何等經戒?』我知子曹心,知子曹語言。我引經與教誡,便化沒去。子曹皆從後思我,自相與語:『是何等人?天鬼神乎?』子曹皆不知我誰,我亦不道是佛。我行一天下授經道遍已,我上第一天上四天王所,我作天上衣服言語,我問天:『若作何等經?』天言:『我不知經。』我即為說經竟,便化沒去,天亦不知我為誰。我復上第二忉利天上,化作忉利天上衣服語言,我問忉利天:『若作何等經?』忉利天言:『不知經。』我為說經竟,便化沒去,天亦不知我為誰。我復上第三鹽天上,化作鹽天上衣服語言,我問鹽天:『若作何等經?』

天言:『我不知經。』我為說經。我復上第四兜術天上,化作其天上衣服語言,我問天:『作何等經?』其天言:『彌勒為我說經。』我重復為說經。我復上至第五不憍樂天上,作其天上衣服語言,我問天:『若知經不?』其天言:『不知經。』我為說經,化沒去,天皆不知我為誰。我復上第六化應聲天上,作其天上衣服語言,我問天:『若作何等經?』天言:『不知經。』我為說經,即復化沒去。第六天從後,皆不知我為誰,我亦不語言是佛。

「我復上梵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水行天、水微天、無量水天、水音天、約淨天、遍淨天、淨明天、守妙天、近際天、快見天、無結愛天,諸天皆來視我,我悉問:『若寧知經不?』中有知經者,有不知經者,我皆為說生死之道,說斷生死根本之道,子曹所樂經者,我皆為說之。我效作天上衣服語言,餘四天,其天皆不能語,我欲上者,其天不能應答我;第二十五名空慧天,第二十六天名識慧入,第二十七天名無所念慧入,第二十八天名不想入。」

佛言:「吾無所不見,唯泥洹最為樂。」

佛告阿難:「佛威神不但能動地,二十八天皆為大動,佛但以正心所致」

佛告阿難:「我般泥洹後,阿難從佛口受聞經戒師法。阿難當道言:『我從佛口聞是法,當為後比丘僧說之。』阿難!若不得藏匿佛經,極可列露,經中無所疑,我般泥洹已後,諸比丘當共持法。其有他比丘,妄欲作師法,其經中無禁戒者棄,勿持壞佛法。其有他比丘,妄增減佛經戒者,阿難若當言:『我不從佛聞是經法,若何以妄增減佛經戒?』比丘有不解佛經者,當問尊老比丘。阿難!所見佛經戒,所從佛口聞者,為比丘僧說之,勿增減;其有欲增減經戒者,阿難!若當正處,非法者棄勿用。阿難!若當言:『佛不出是語。』當謂之言:『若何以欲壞佛經戒?』中有癡比丘,不解經戒者,當問尊老比丘,比丘不得怒。其有比丘,不了是經,中有比丘,知經戒,知佛所說,當往參問。其有比丘疑於經戒者,來問比丘僧,當說言:『從其師聞。』各自說其師名字。比丘說經戒者,不得疑言非是佛所戒勅,比丘僧皆在結經中,在中者用,在結經外,棄勿用。疑不解經戒者,當問何處有長老比丘明經戒者,當往問其經,問者不得言非是。其有疑者,阿難口解言:『我從佛聞,不入結經中,長老比丘所不說,棄勿用。諸比丘當處經戒,諸比丘處經戒之後,當共持。』其有比丘,疑言是非真佛經,不樂經者,諸比丘當逐出之。天下禾中生草,草敗禾實,人當誅拔草去之,禾乃成好實。比丘惡者,不樂經不持戒,壞敗善比丘,諸比丘當共逐出。中有賢善比丘,好經戒,往詣比丘所:『佛語諸比丘:「所持所知所學,當授與比丘經戒。」』當言佛在時,於某國、某縣、某聚、某處時,與某比丘相隨,說某經戒,持是經戒,不得呵言非佛。所語當轉相教,轉相承用,長幼當相撿押。無得以佛般泥洹去故,不相承用,相承用諸天人民,助喜皆得福,可使佛經長久。

「我般泥洹後,阿難當道:『某處有明經持戒比丘,某新作比丘,當往長老明經比丘所,當從受經戒。』新來比丘聞經戒,不得言非持佛經戒,當相承用。比丘和持戒者,外有清信士、清信女,聞比丘僧和持佛經戒,皆樂供養比丘僧飯食、衣被、病瘦、與醫藥,佛經可長久。比丘僧和相承事,上下相撿押,天下人趣;地獄、禽獸、餓鬼道者,但坐相與不和,故趣是三道。諸比丘持經戒,當相和,不得相形,笑言我智多,若智少,智多智少各自行。比丘和持,佛經可長久,使天下人得福,天上諸天皆喜。不在經戒中者,棄;在佛語中,佛所說比丘所受,當奉行。」

佛告阿難:「且復前至波旬國。」阿難言:「諾。」佛與比丘僧,從夫延國,至波旬國,止禪頭國中。波旬國人民,名諸華,諸華人民,聞佛來止禪頭國中,皆來出,前為佛作禮皆却坐,佛皆為說經。時,有一人名淳,淳父字華氏。華氏子時在坐中,諸人民皆去,淳獨留。須臾起持,繞佛三匝却叉手住,白佛:「明日寧可與諸比丘僧俱於舍飯食。」佛默然不應,淳即前為佛作禮,繞佛三匝而去歸家,為佛諸比丘,施座然燈火。

明日淳來,白佛言:「以辦。」佛起持鉢,與諸比丘俱,至淳家飯。比丘中有一惡比丘,取所飲水器壞之,佛即知之,淳亦見之。佛飯竟,淳取小机,於佛前坐,白佛言:「我欲問一事,天上天下,智無過於佛,天下為有幾輩比丘?」

佛言:「有四輩:一者為道殊勝,二者解道能言,三者依道生活,四者為道作穢。何謂為道殊勝?所說道義,不可稱量,能行大道,最勝無比,降心態度憂畏,為法御導世間,是輩沙門,為道殊勝。何謂解道能言?佛所貴第一說,又奉行無疑難,亦能為彼演說法句,是輩沙門,解道能言。何謂依道生活?念在自守,勤綜學業,一向不迴,孜孜不勌,人法自覆,是輩沙門,為依道生活。何謂為道作穢?但作所樂,依恃種姓,專造濁行,致彼論議;不念佛言,亦不畏罪,是輩沙門,為道作穢。凡人間者,以為弟子在清白知,有善者有惡者,不可皆同以為一也。彼不善者,為善致謗毀,譬如禾中有草,草敗禾實,天下人家有惡子,一子敗家,一比丘惡,并敗餘比丘人,用比丘皆為惡。」佛言:「人不用顏貌衣服為好,清淨意端者,是乃為好,人不可妄相。」

佛告淳:「若飯佛及比丘僧,死當生天上。知經者去婬心、去怒心、去癡心,不可用一人故非責眾人也。」

佛般泥洹經卷上

佛般泥洹經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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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河內沙門白法祖譯

佛去淳家,呼阿難:「去至鳩夷那竭國。」阿難言:「諾。」即與比丘僧,從華氏國,至鳩夷那竭國。佛道得病,下道止坐,呼阿難。阿難言:「諾。」佛言:「近是間有溪水,名鳩對,持鉢往取水滿鉢來,我欲飲澡面。」阿難即往,到溪水邊,時,有五百乘車,上流厲度水大濁,阿難即取濁水,持來白佛:「溪上流有五百乘車,過水大濁,但可澡面澡足不可飲。是間更有一溪,名醯連,水大清,去是不遠,可往取飲。」佛即取濁水,澡面足,病即小差。

時,有華氏國人中大臣名胞罠,隨道而來,遙見佛威神,形貌端正安靜而坐。大臣胞罠,前趣佛,為佛作禮却坐,佛為說經,胞罠淚出。佛言:「何等比丘,為若說經?若聞經,何以故哭啼?」胞罠言:「有一人名羅迦鹽,為我誦經,時,我淚出。」佛言:「為若誦何等經?」胞罠言:「羅迦鹽坐樹下,自思惟身體,有五百乘車過,未久有一人問言:『適有五百乘車過,寧聞車聲不?』答言:『我不聞。』其人言:『近在是間,哅哅如是,何以不聞?』答言:『忽然不聞。』其人言:『時比丘瞑耶?』答言:『不瞑。』人言:『何以不聞車聲?』答言:『我念道,自思惟身體五藏。』

人言:『車過如是,不聞車聲。』」胞罠言:「我於道中逢一人,為我說經,比丘羅迦鹽持道深,不聞五百乘車聲,我用是故啼。」佛告胞罠:「五百乘車聲,何如雷聲?」胞罠言:「正使千乘車聲,不如雷聲。」

佛告胞罠:「我昔在優曇聚,坐思天下生死之根本。時,天暴雨,雷電霹靂,殺四牛、耕者兄弟二人。時,有眾人往觀。有一人來到我所,前為我作禮,我問:『是間何以聚人?』其人言:『屬者霹靂,殺四牛、兄弟二人,佛何以不聞?佛時瞑耶?』佛言:『我不瞑,坐思道耳。』其人言:『佛道深乃如是,不瞑而不聞霹靂聲,佛思道甚深。』其人亦即淚出。」

大臣胞罠言:「佛道深乃如是,從今以往,當持佛經戒。」胞罠即呼從者來,使歸取黃金織成㲲布一張來,我以上佛。從者即歸取來。胞罠持上佛,白佛言:「同知佛不用,當哀我,為受之。」佛即受之,胞罠為佛作禮而去。去未久,佛呼阿難:「持金織成㲲布來,色大好正黃。」阿難言:「我侍佛二十餘年,未曾見㲲好乃如是。」佛言:「有是甚好。」阿難言:「佛今日面色,如是㲲色。」佛告阿難:「佛有是曹色者有兩時,佛初得道為佛時,面色好如是,我今日夜半當般泥洹,面色好當復如是。」

佛復呼阿難:「去至醯連溪水邊,我欲洗浴身體。」阿難言:「諾。」佛獨與阿難俱,至醯連溪水邊,佛解衣,自取水灌浴。佛告阿難:「朝華氏子淳家飯我,今日夜半,當般泥洹,若告淳言:『佛從若飯已,夜半當般泥洹,若當歡喜。』語淳:『莫啼哭,若一飯佛得五福,若飯佛,佛持若飯食氣力用般泥洹,淳得長壽,得端正,得富貴尊豪,得生天上。佛可敬,一飯佛得五福。』」

阿難白佛:「有一比丘,名栴檀比丘,急性憙罵,數鬪諸比丘,佛般泥洹以後,我曹諸比丘,當云何共事佛經戒?」佛語阿難:「我般泥洹已,若曹莫復與語,諸比丘不與語,栴檀比丘,當思惟懷重慚愧悔數鬪諸比丘。」

佛告阿難:「施牀使北首,我背大痛欲臥。」阿難即施牀著枕,佛偃右脇臥,屈膝累脚,臥思無為之道。

佛臥呼阿難:「若知七意之事不?何等為七?一者有志,二者明經,三者不懈於經,四者不貪臥當憙經,五者政心,六者淨心,七者視身中惡露。比丘有是七法,以自知得度世道。」阿難意念佛懈臥,佛告阿難:「若意念佛懈臥耶?」佛告阿難:「人不懈於經,不懈於坐起欲作佛者,可得佛語已即起坐。」

時,有一比丘名劫賓,來語阿難言:「我欲問一事。」阿難言:「佛聖體不和且莫。」佛即從裏知比丘欲問事,佛告阿難:「呼比丘來入。」入與佛相見,佛言:「所欲問者當問。」比丘言:「佛有疾且置經不須復說。佛說七事者,我曹以聞當持,佛且止莫說經。」佛告比丘:「我向臥,阿難念佛有懈墮之意,何以臥,我以是故起說七事。」比丘言:「佛是天上天下之尊,云何不從天請藥,可使病愈?」佛言:「如人舍宅,久故皆當壞,地續安如故。佛心安如地,身如故舍,心無病,但身有病耳。」佛言:「憂七事,憂身持戒。」比丘言:「今佛當般泥洹有身病,何況凡人?」比丘言:「燕生子,怙父母得食以生活,今佛捨我曹般泥洹,我曹當依誰?」世尊又曰:「吾經不說,無生不死者,比丘當念持佛重戒。」比丘旋出。

佛告阿難:「疾去為佛於鹽呵沙,施牀使北首,今日夜半,佛當般泥洹。」阿難奉命,之彼施牀牀頭北首。畢,還白言:「施牀已竟。」佛起至鹽呵沙,得牀猗右脇臥。有一比丘,名優和洹,當佛前立。佛言:「無當吾前。」阿難白言:「自吾親侍二十五年,未曾見比丘直自來進不問阿難。」佛言:「是比丘,於彼諸天,最有威神,聞佛滅度故,直自前,貪欲見佛。」阿難問言:「獨是天知佛當滅度?復有餘天?」佛告阿難:「從鳩夷那竭國境界,四百八十里中,頭頭相附,間不容鍼,皆是諸天,聞佛當滅度,悲哭且來,中有挽頭髮者,自裂衣者,塞心絕尸視者,哀云:『奈何!佛捨我曹,滅度永逝,何其疾乎!佛為大明,三界中眼,今般泥洹,三界眼滅。』」

佛告阿難:「吾本經不說,無生不死者,天地無不壞敗者,愚人以天地為常,佛以為虛空,天地有成敗,無不棄身者,善惡隨身,父有過惡,子不獲殃,子有過惡,父不獲殃,各自生死,善惡殃咎,各隨其身。」

阿難白佛言:「佛滅度後,吾等葬佛身體,法當云何?」佛告阿難:「汝默無憂,當有逝心理家,共憂吾身。」阿難言:「彼以何法,憂佛尊體?」

佛告阿難:「葬法如飛行皇帝殯葬之法,佛復踰彼。」阿難言:「葬聖帝法云何?」佛告阿難:「葬法用錦褻以纏身,劫波育千張,交纏其上,著假棺中,以澤香膏,灌劫波育上,其有好香,皆以著上,以梓薪樟薪柟薪,以葢覆棺,以薪著上下,蛇維訖畢,歛舍利,於四交道,起塔立剎,以槃著上,懸繒鼓,華香燃燈,飛行皇帝葬法若斯;佛復勝之。」佛說此時,阿難在後,慷慨啼以頭拄牀角,從後白言:「滅度太疾,亡天下眼。」

四面郡國,諸比丘僧,聞佛欲滅度,啼哭且來,自相謂恐不見佛。比丘僧到,佛問比丘:「阿難所在乎?」對曰:「阿難近在牀後角,低頭哽噎。」

諸比丘流淚而言:「世尊滅度,何其太疾!」佛言:「吾本行諸墟聚,豫告若曹,却九十日當般泥洹。」

四輩弟子,在數千里外者悉至,佛告阿難:「若莫悲哀。所以然者?若盡心侍佛,二十餘年,慈仁於佛,敬身慎口,大孝於佛,過去佛侍者亦如阿難,當來佛侍者亦如阿難。若知佛意,若云某時可見,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某時不可見;所供飲食,若言可食可飲可臥可起,常合佛意未甞失儀;某比丘某逝心,樂經不樂經,若所言皆誠,於佛最孝,啼哭何為?」

佛告:「諸比丘聽!飛行皇帝有四難及之德。何謂四德?諸小國王,及諸逝心理家,并諸黎民,詣帝闕下,飛行皇帝皆見之;和心軟教,為諸王說治國法,知足無求,逝心之行,清淨為首;理家及民,出詣佛廟,聽採沙門正真之化,歸當修孝;隨其所定,慈心賜之,諸王逝心理家庶民,靡不欣豫,稱嘆聖帝感動諸天;飛行皇帝有斯四德。阿難比丘亦有四德:其有除饉男除饉女清信士清信女,之阿難所從問經戒,阿難為具廣陳演之,四輩弟子,靡不欣懌,退坐出去,尋塗稱歎,斯謂阿難第一四德;復有四輩弟子,不解經奧,至阿難所啟質所疑,阿難釋結無不開解,聞者不厭出無不歎,斯謂阿難第二四德;四輩高德,覩阿難侍佛左側,無不吟詠,斯謂阿難第三四德;佛所說經,言無多少,阿難所聞,皆識諷誦,宣授四輩,一無增減,是為阿難第四四德。」

阿難白佛言:「去是不遠有郡國,舍衛國、沙枝國、栴波國、王舍國、波羅㮈國、維耶梨國,斯諸大國,明義備悉,佛當滅度,何不於彼?既於小縣,復處城外,薄聚鄙縣,而般泥洹?」

佛告阿難:「無云小聚。所以然者?惟昔往古鳩夷那竭,名鳩夷越,王國大樂時無疹病,米穀豐沃黎民熾盛,家有孝子。城東西長四百八十里,南北廣二百八十里,其城七重,皆以焦墼累集作城,黃金白銀琉璃水精,以著城壁,亦以四寶為瓦覆城。城高六丈四尺,上廣二丈四尺,城中寶樹,華光五色;行有三道,兩邊皆以四寶,瓦覆其上;兩邊居家舍宅,彫文刻鏤,服如天上,琴瑟眾樂。男女不雜,歌音以德,道樂益明,民無憂怖,心常歡喜,頭上不飾,明香遠達。

「其聖王名曰大快見,號飛行皇帝,勒兵光世,都無齊雙,相率以道,無違王法,民欲飛行,念即身往。王有七寶自然生:黃金飛輪,神力白象,紺色神馬,明月珠,天玉女妻,主寶聖臣,典兵聖臣。王有四德,為小兒時,為太子時,即帝位時,捐國絕欲為沙門時,各八萬四千歲,斯即大快見王一難及之德;飲食時化,體無長疾,寒溫調適身意常安,斯二德;容觀堂堂顏華絕世,微下帝釋,以為不如,斯三德;普天率土民無巨細慈愛於王,猶至孝之子願令親安,王亦赤心慈愛眾生,等之於子,貧給財寶,飢者飯之渴者飲之,窮老幼孤,令之合居為親為子,屋舍車乘,疾濟以藥,斯謂四德。

「其國常聞十二種聲:象聲、馬聲、牛聲、車聲、螺聲、鼓聲、舞聲、歌聲,諸絃樂聲,誦仁義聲,歎佛尊行聲。黎民服飾,眾寶織成,明月雜珠,瓔珞光道,飲食伎樂,猶忉利天,居民欣樂,無日不喜。王欲出遊,呼御車臣,臣名須達,勅之曰:『令車徐行,吾久不見逝心理家,今欲見之。』

逝心理家,聞王當出,有持明月珠者,白珠碧珠、青珠珊瑚、栴檀名香,輙貢聖王。王不欲受,皆稽首求哀,王乃受之。勅掌寶臣,倍顧其直。黎民巨細,亦以眾寶華香散地,稱壽無極。諸小國王,有八萬四千,聞飛行皇帝欲布施,皆來翼從,至大殿所。帝欲與諸王俱昇正殿,諸王辭曰:『臣等諸國皆有寶殿。』帝曰:『爾等小殿,未足以云,且觀明殿。』遂無敢昇者。諸王各有寶車,車高十丈,皆有四輪,自下以上,悉是七寶,上施幢幡,色明相照,車駕六馬,馬皆飛行。時有一車駕,兩駱象車,名俱羅竭,聖帝所乘矣。八萬四千車皆在前導,至明殿所。

「殿名波羅沙檀,縱廣四十里,以黃金、白銀、琉璃、水精墼為壁;亦以四寶為柱;黃金瓦,白銀瓦,琉璃瓦,水精瓦;陛五十重,皆以黃金、白銀、琉璃、水精為陛;黃金梁,白銀梁,琉璃梁,水精梁;黃金㭼,白銀㭼,琉璃㭼,水精㭼。殿中有八萬四千床,黃金床、白銀床,琉璃床、水精床;黃金帳、白銀帳、琉璃帳、水精帳,黃金織成、白銀織成、琉璃織成、水精織成,赤罽織成,皆以布床上,以天上降織成為枕。

「阿難!宮墻四重:黃金墻、白銀墻、琉璃墻、水精墻;作四寶浴池,周匝四十里,黃金池白銀陛,白銀池黃金陛,琉璃池水精陛,水精池琉璃陛,池中自然,生四色蓮華,青紅紫白華,冬夏常生池中,外有香華樹,殿下有四道,亦以四寶為步欄,欄各長二十里。殿陛之前,有四寶樹,樹高四十里,蔭地亦爾,黃金樹白銀葉,白銀樹黃金葉,琉璃樹水精葉,水精樹琉璃葉。帝於殿下,自思惟不宜上殿,辭讓諸王,諸王皆不敢昇。大快見勅令近臣,請諸沙門逝心明經持戒者先上殿,具設美食,重賜明寶。沙門逝心去,帝即深惟,壽命非常,與一侍人,俱昇明殿曰:『吾欲遣諸夫人伎女。』傍臣諸王,各遣令去。帝坐黃金床,足蹈白銀机,深自思念:『婬泆之行,何益於己,愚人多貪不知其禍。吾今雖壽三十三萬六千歲,夫盛有衰合會有離,身為朽種,會成灰土,斯四寶殿,孰能久保乎?』曰:『吾一身耳,小屋足安,何用四十里殿八萬四千床為?』從黃金床至白銀床,足蹈金机:『惟人作意,必當清潔貪、嫉、恚、癡、邪婬之心,以四非常滅令無餘,覩世無常,吾焉得久?』從白銀床至琉璃床,足蹈水精机曰:『吾後宮玉女,有八萬四千人,各遣令去,用之為拘,女聚惡盛,當棄穢意。』從琉璃床至水精床,足蹈琉璃机:『重思天下,眾事皆惡,唯無為快,除吾濁志,當求無為,今雖為飛行皇帝豪貴如斯,何潤於身?』侍者前白:『諸玉女寶,問王處殿,何其稽久,皆欲進前?』帝告侍者曰:『勅掌寶臣,遣諸夫人,各歸其家,著身眾珍名寶,皆各自隨;諸王群臣,天馬寶象,皆遣令去。』

「大快見王,即昇高觀,遙聞眾聲,喧叫呼天,帝曰:『何聲?』侍者白言:『天玉女聲。』諸王群臣,頓蹌于地,舉哀呼天,寶象天馬,呼㘁淚出,戀慕天王,靡不頓躃。帝曰:『持小机來,安置殿下。』請玉女寶,諸王群寮,進諸象馬寶車從者。第一嫡后就坐帝側,帝更以女妹之愛,侍諸夫人,嫡后舉手,指諸女寶曰:『天女之容,韑韑光世,着身天服,世所希覩,願留微心,以副其意;寶象天馬,馬名桓青,白珠夜光眾寶瓔珞,奕奕光國;四方諸王,皆有聖人之明,虔奉稱臣,孝順慈忠,愛慕天王。』快見王曰:『吾世世有慈心,於世女人,更相嫉妬,殃惡流被,延及王身,惟斯重禍,吾欲遠之,自今以往,若曹女等,皆我女妹。』諸夫人皆舉哀云:『當奈何生離棄我去。』皆脫身眾飾,投之于地。嫡后自搣椎心悲哭呼云:『天王!吾當依誰?』帝曰:『人命致短,爾憂反長,身為朽器,死在無期。自今執心,尚沙門德,遠女親賢,唯道是尊,修身自憂,不能憂餘。』告諸王曰:『命短憂長,當自愛身,無生不死,當正心行,慈愛孝順,榮難久保。』諸王稽首,至誠辭曰:『四天諸國,皆侍天王,常聞諸聖,咨嗟斯土,以為無喻,帝及群寮,無不神聖,國土珍寶,譬如天上,天王加哀,宜還聖思。』帝告諸王:『人壽致短,憂俗反長,當自憂身,命在呼吸,無生不死,當去貪婬穢濁之行。』帝起上殿,坐黃金床,持弘慈之心,向諸夫人,群寮諸王,庶民象馬,十方勤苦者,悲心傷之,欲使知佛,從金床至銀床,思無為之道,從銀床至琉璃床,思慈哀之行,以濟眾生,從琉璃床至水精床,思大孝行,欲度無數劫之親,自惟五藏九孔惡露。

帝曰:『吾昔尚得一病,如有竹索絞頸,木鑿鑿身,身為苦器,安足可恃乎?』」

佛告阿難:「飛行皇帝大快見者,吾身是也。王後壽終,昇生梵天,誰知佛身,作飛行皇帝,修行正法。又有四德,七寶自然,從鳩夷那竭境界,長四百八十里,廣二百八十里,皆在城中,吾前以七持身置此地中,今得斷求,念空無相之定,絕生死之原,自今之後,不復作身也。

「阿難!汝往入城,告諸民云:『今日夜半,佛當般泥洹,若等所疑,急詣決之,慎無後悔,長懷瞢瞢恨。』」佛在小聚,違於稟戒,阿難如教,民僉然曰:「佛以何緣,處于小聚,滅度去乎?」民皆頓地,叩頭者搏頰者、搥心刮面搣髮,裂衣蹹地啼哭,呼當奈何!其王聞之,愕然曰:「斯者何哀?」王遣近臣問外何哀?民哽咽曰:「阿難勅言:『佛當滅度,心所疑結,令詣質之。』以斯哀矣。」臣還啟云:「阿難勅民,佛當般泥洹,令質所疑,以故哭耳。」王即召太子阿晨,命之曰:「爾詣佛所,稽首佛足,敬問消息,伏願世尊於正殿上,昇泥洹道,無於小聚般泥洹也。」太子白言:「若世尊遂不爾翔者,當云何?」王曰:「受教疾還。」太子到佛所,阿難白言:「鳩夷國王遣太子來,未敢通之。」佛言:「呼進。」太子五體投地,稽首佛足,却長跪諾:「王遣阿晨,稽首佛足,敬問消息,眾生沒淵,唯佛拯濟,今當滅度,何其大疾,當於宮中,而於小聚。」佛告阿晨:「謝爾父王,吾往以說,昔為飛行皇帝,最後聖帝,名大快見。吾以七反以身喪此,并今為八。吾今道成,不復以身著斯地中。謝爾父王,抂苦太子。」

太子還宮,晻冥適至,太子見王,本末自陳。王愕然流涕,勅國黎民,率土皆往,受佛明法。王以人定時到佛所,與民十四萬眾俱住在外。王白阿難曰:「吾與民十四萬人,欲受佛戒。」阿難向佛,具陳王意,世尊即曰:「苦王及民。」阿難白言:「寧可遣王?」佛言:「不可。當與相見。」王與國中高德賢者俱進,皆以頭面稽首佛足,却叉手立。時,佛前無燈火,佛放頂中光,光照二千里。佛謝王及其臣民勞抂爾來。王稽首曰:「佛有何誡,所當奉行?」

佛言:「吾告使者云,得佛說經,四十九歲,王國諸賢,皆自執行。王且還宮,吾今夜半當般泥洹。」王及臣民莫不舉哀,佛告王曰:「吾聞有生無不衰喪,啼哭何為?怒伏猛心,上法天閨,遠惡自愛,勤心修德親賢,事來重思,無加卒暴,人命難得,當哀萬姓;明者可責,愚者原赦,世多諸邪,自愛自慶。」王及賢者,皆自退出,王去佛五里,所止屯住。

國有耆年,字曰須拔,年百二十,時在城中。夜臥覺寤,見佛光明,照一城中,家無一人即出城,疾到佛所,向阿難曰:「以吾啟聞,吾有疑心於世尊。」阿難曰:「夜以且半,佛當善逝,且莫煩擾。」須拔對曰:「不可以聞乎,吾聞無數世乃有一佛耳,今詣質疑,而不以聞。吾之所疑,唯佛而釋,餘莫能也。」阿難曰:「且止!不須問矣。」佛知須拔在外欲質所疑,呼阿難問:「何以不啟須拔疑事?」阿難對曰:「見夜且半,佛當滅度,懼其來入語言煩擾,佛今當棄三有欲界就無為道。」佛言:「將須拔入,有疑當問。」阿難即將須拔入。須拔聞當入,其心喜踊,身皆為動,前以頭面稽首佛足。佛見須拔年老息微,賜机使坐。

佛問須拔:「爾有何疑?」對曰:「佛為三界天中之天,神聖無量,至尊難雙,開化導引四十九年,仙聖梵釋靡不稽首,吾有同志八人,有故龜氏、有無先氏、有志行氏、有白鷺子氏、有延壽氏、有計金樊氏、有多積願氏、有尼揵子,彼八人智,無螢燭之明,善無沛生絲髮之潤,內懷三毒,外為欲走,坐作虛論,妄書非真,不詣稟化將有緣乎?」

佛告須拔:「子曹經意,與佛經違,為生死之路,求富貴之耶?吾道之志斷求念空,不願世榮淡泊無為,以斯為樂。」須拔曰:「何謂無為之道乎?」佛言:「滅有歸本,不復生死,謂之無為也。若曹志趣,皆有八惡。何謂為八?祠祀鬼神,卜問虛殺,是為一。處家貪餮,不奉孝道,貪愛萬邪,欲無舍止,是為二。兩舌、惡罵、妄言、綺語,未常陳善令愚去惡,是為三。殺盜婬泆,是為四。常懷怒心,不孝二親,輕慢兄弟、妻子九族,心邪行穢,無善勸導,常自憍大,欲人畏敬,是為五。晝夜懷邪,不畏法律,輕慢賢者,尊貴穢濁,遠避真正,交隨惡人,是為六。聞有賢智,明經沙門梵志,豫懷憎嫉,虛偽作謗,是為七。不敬先祖盡孝于親,弃賢明而反賊,毀仁正,不覺流俗穢濁可耻。斯謂八惡。若自陳云:『世尊說經,四十九載,有八人不詣稟化。』子曹皆懷斯八惡,豈樂清化乎?正使來者,佛亦不受。須拔!若心有斯八惡,慎無問佛:『執斯八戒可得溝港、頻來、不還、應真?』行斯八戒,當正爾心,乃為佛弟子。其有凡人,擅作師導教化之首,違斯八戒,皆是妖蠱,當遠棄避,慎無聽受。」

世尊曰:「吾今於三界中,獨言獨步,莫有等雙;爾之所疑,便問無嫌。」須拔稽首,長跪而曰:「誠如佛言,幾亡吾身,又墮狂愚。」世尊又曰:「若解八戒未乎?」對曰:「已解。」重稽首曰:「吾欲捐下賤之操,執沙門清淨之行。」世尊又曰:「爾誠不?」對曰:「願佛加哀,受我為沙門。」須拔髮自然墮地,袈裟著體,精心思教,霍然無想,一心清淨,喻明月珠,即得應真道,重自思念:「吾不能使吾師於前泥洹也。」即時先佛,取泥洹道。

佛呼比丘入言:「吾滅度後,其有世人,棄家去穢,欲作沙門,入比丘僧中,先試三月,知行高下。世有四輩人:一輩貧窮不能自活,欲為比丘;一輩負債無以償之,欲作比丘;一輩在役當時無用,欲作比丘;一輩高士行淨無穢,聞無數世乃有一佛,覩佛經典欣然心寤,捐家棄欲,不貪世榮,來作比丘。吾泥洹後,凡諸來者,觀于志趣,視于坐起,採于語言,察于躇步,知于施行,善惡所趣,求道用心,精進樂不?三月審察,志高行淨,可眾乃用作比丘。身既作比丘,當選耆舊明於法律,為之作師,授其十戒。奉戒三年,兢兢不虧,眾賢咸可,當授與二百五十戒,十戒為本,二百四十戒為禮儀。若曹後世,施行是法,天神地祇,靡不敬喜。佛所戒法,諸比丘熟思之,無得以佛般泥曰去,懈怠違法。佛之所行,弟子所思,長幼相奉,無為不孝,有不樂得道慕尊榮者,當讀是經,求壽欲生天上者,讀是經。佛之大要,趣無為道。吾泥曰後,無得以佛去故。言無所復怙,當怙經戒。吾泥曰後,轉相承用,翫經奉戒,執二百五十戒,轉相敬奉,猶孝事親。耆年比丘,當教後嗣,猶吾在時。後進比丘,若得疾病,耆舊比丘,當有乃心消息占視。明教讀經,喻誨以和,順持佛戒,吾道可久。吾泥曰後,賢者子賢者婦女,尋後思念:『吾世有佛,有妙經典。』佛於世始般泥洹日,子曹皆有至孝於佛,慈心于經,至其壽終,皆當昇天。爾等無得以吾去故不奉經戒,慎無懈慢。

「諸比丘!爾等熟視佛顏色,佛不可復得起,却後十五億七千六十萬歲,乃復有佛耳。佛世難值,經法難聞,眾僧難值,唯佛難見也。閻浮提內有尊樹王,名優曇鉢,有實無華,優曇鉢樹,有金華者世乃有佛。吾正於今當般泥洹,爾曹於經有疑結者,及佛在時,當決所疑,今不釋結,後莫轉爭曼,我在時急質所疑。」

阿難時在佛後,稽首白佛:「自佛教化,諸比丘僧無疑結者。」弟子自說:「吾等無疑。天中天!」佛告比丘:「夜已且半,勿復有聲。」

佛起正坐,深思道原,棄是善惡,都及三界,年亦自至七十有九,惟斷生死迴流之淵。思惟深觀,從四天王上至不想入,從不想轉還身中,自惟身中四大惡露,無一可珍,北首枕手猗右脇臥,屈膝累脚,便般泥曰。

天地大動,諸天散華香,悲哭呼冤:「法王滅度,吾等依誰?」國王十四萬眾,躃身呼佛:「眾生長衰,當奈痛何?」或有絕而復穌者。第二帝釋告諸天曰:「佛常云生無不死者,爾等當念非常苦空非身之諦,莫復啼哭。」第七天王亦奔下曰:「佛光以冥,佛尚棄身,爾曹何望?啼哭躃身者,寧可復得乎?」諸比丘有宛轉地,啼哭且云:「三界眼滅,何其疾乎!自今之後,世為長衰。」有住哭者,息絕尸視者,中有深思:「佛在常云:無生不死。啼哭為身,何益明法哉?」

有一比丘,字阿那律,語阿難曰:「止諸比丘,無使重哀;止王及臣民,止上諸天,莫復哀慟。」阿難問曰:「視上諸天,能有幾人?」曰:「周匝四百八十里中,比首相附,皆是尊天,以一小鍼於上投之,鍼不墮地。」阿那律上止諸天,諸天哀慟倍悲。阿那律語阿難曰:「佛不使吾等棺斂,爾赴往告逝心理家,吾等自能殯斂,世尊有命,令逝心理家棺斂殯葬,無令有恨。」阿難即往,至逝心理家所,如其事說。逝心理家舉哀云:「世尊滅度,吾等孤露,智士嗷嗷,唯恃世尊。」某等五百人詣王訟曰:「乞獨殯葬。」王曰:「佛去眾生孤露,和心無諍,必盡孝心,佛愍諸子,令得景福。」王說斯事,無不哽噎。

理家及民,舉佛金牀,還入王城。諸天以名寶蓋,覆佛床上,幢幡導從,華香雜寶,其下如雪,十二種樂,皆從後作,天人龍鬼,莫不舉哀。理家問曰:「世尊在時,勅令殯葬棺斂,其法云何?」阿難曰:「佛在時云:『如飛行皇帝法,佛復踰之。』」理家問曰:「聖帝殯法,其則云何?」曰:

「用新褻錦,牢纏身體,新劫波育,復以纏上。著假棺中,以澤香膏,灌令徹身,以蓋覆上。栴檀香薪、櫁香薪、梓薪、樟薪,著棺上下,四面高廣,各三十丈,投火蛇維,十二部樂,同時俱作。以好香華皆以散上,斂取舍利擇去灰炭,以好香汁熟淨洗之,著金甖中。以甖著金床上,當著宮中齋戒殿上,九十日訖,當於四交道,起塔立剎,懸繒施幡,華香作樂,飛行皇帝葬法如是;佛當勝之。」諸逝心理家揮淚曰:「諾。必如明教,願假七日。」理家俱啟王:「吾等欲棺斂天尊聖體,願王臨之。」王曰:「敬諾。」理家俱舉佛黃金床,却還從城西門入,於城中央至七日,得三十萬眾,皆共棺斂,民眾皆持十二部樂,晝夜燃燈,燈火去城,面十二里,步步有之。

第二帝釋,將十萬眾天人來下,持十二部天名樂來,華香眾寶,懸在空中,去地三里。帝釋獨下,問阿那律:「佛有何令?」阿那律具以佛教告釋。

釋曰:「以具眾寶伎樂華香葬具,吾欲殯葬,其宜可乎?」答曰:「吾當質之。」阿那律具以釋意向阿難說,阿難答曰:「佛在時不有令乎諸天及王,無令棺斂,勅令逝心理家殯葬。謝諸梵釋,願明佛意。」即還,具以阿難意告諸天。諸天曰:「吾上帝葬具,不如民間乎?」答曰:「斯何言與?世尊疏逝有重貴令,慎無相非。」逝心理家即曰:「舉佛舍利床,欲從城西門入,床為不舉。」理家俱曰:「床不動搖,從得出城乎?」阿難問阿那律:「床何以不搖?」答曰:「諸天欲得棺斂故,令床不舉。」阿那律曰:「吾方上曉梵釋諸天。」即上告梵釋曰:「阿難謝諸天葬儀之趣,自是佛意。」梵釋諸天曰:「吾等以持葬具來至此,寧可令吾等於床右面,國王黎民于床左也,伎樂華香,送世尊乎?」答曰:「吾當還報。」阿那律還以天意具報阿難,阿難曰:「欲棺斂者,上違佛教;為孝送者可。」即報梵釋。其事見聽,諸天咸喜,皆下在佛金床右面,王及民眾,在床左面。

理家問曰:「可舉佛床出西城門去。」阿難曰:「可。」

帝釋前以手持床右面前足,梵王持床右面後足,阿難持床左面前足,國王持床左面後足,逝心理家以繒縛床前兩足,天人哀慟,共挽金床,諸天龍鬼神,散華雜寶名香伎樂幢幡華葢,各皆導從,王及黎民,供具亦爾。天人挽歌歎德於上,黎民紹之哀歌於下,天神鬼龍,帝王黎民,同時哀慟,搥心呼佛滅度如之,眾生何怙?出西城門,趣周黎波檀殿,有大講堂,以佛著堂上。逝心理家,如佛遺教,以褻錦纏身,劫波育千張,交纏其上,著假棺中,以澤香膏,灌令徹身,天蓋覆上,理家俱舉棺下殿,於其中庭,以栴檀香薪櫁香薪梓樟薪柟薪,高廣三十丈,天神鬼龍,諸王人民,皆以華香散薪上。理家燃薪,火為不燃。問阿那律曰:「火何緣燃之不燃?」答曰:「佛有耆舊弟子,名大迦葉,周行教化,今者來還,將弟子二千人,諸天無央數,欲完見佛,令火不燃。」理家曰:「諾。」教待。

迦葉與四輩弟子各五百人俱來,於道止息。有異學者,名優為,從佛所來,持天華,華名曼陀勒,見大迦葉與弟子二千人相隨,優為進為大迦葉,稽首揖讓畢。迦葉問:「子從何來?」曰:「吾從那竭國來。」迦葉曰:「識吾大師佛不?」「諾。吾識之。滅度已來,今為七日,吾從彼得斯天神華也。」時諸弟子,有未見諦者,聞佛滅度,靡不驚愕,躃踊搥心,宛轉自滅,呼曰:「奈何,眾生何怙?」有見諦者,深存佛誡,世皆無常,恩愛猶幻,誰獲長存者。眾比丘中,有一比丘,年耆闇昧,不達聖意,見眾比丘哀慟痛至,住止之曰:「願莫哀也。世尊在時,法戒重沓,此非法也、彼非義矣,持此行是無違無犯。今世尊逝,吾等自由,不亦快乎。」眾比丘皆共非之,因共告天,天取老比丘,捐著眾外,大迦葉勅諸比丘:「使急就道。」四輩弟子,天人無數,悲哭且行,俱到佛所,繞殿三匝頭面著地,蹌面奄土,吐血而絕者。迦葉熟視佛黃金棺,意自念曰:「吾來晚矣,不及吾師,不知世尊頭足所在。」佛便應聲,雙出兩足。迦葉即以頭面著佛足,陳佛功德,說偈言:

   「彼為不生老,亦為不死,彼為不復會,無有相逢憎。
   彼為不復令,愛欲相別離,當為求方便,令致得是處。
   彼為是五陰,以畢不復受,亦不復為為,有受是五陰。
   苦為以盡畢,有本亦以除,當為求方便,令致得是處。
   佛為斷世間,愛欲為以畢,便名為忍,亦捨所世間惱。
   佛為自安,亦致世間安隱,但當為叉手,當為謙禮佛。
   佛為所說法,為世間最明,佛為最見道,安隱無所礙。
   亦為活天下,令不復老死,當何為世間,人不受佛恩?
   月為以出,但為夜去冥,日為以出,但為晝作明,電為以出,但能照明雲,佛明為以出,令為明三界。
   一切所河,為無過崐崙河,一切所大水,為無過於海。
   一切星宿明,月最為明,佛為世間,天上天下最尊。
   佛為以度世,為施福至今,佛為教誡行,為至今分明。
   亦為至今,為佛弟子受行,一切天亦人,恭敬叉手行禮。」

迦葉讚畢,天神鬼龍,帝王黎民,皆禮佛足,眾禮訖畢,足還入棺。天人鬼龍,見足還沒,踰為哽噎,同時悲哭。哭畢,迦葉與諸比丘,更相吊唁。

逝心理家放火蛇維,天散華香,皆云:「當奈眾生為窮乎!」佛光徹照第七梵天,十方幽隱陰冥之處,生不相見,得佛光影,一時炳然,欣面談曰:「斯何明也?」諸理家商,佛肌肉盡,即以香乳,澆火令滅,熟洗舍利,盛以金甖,佛內外衣,續在如故,所纏身劫波育為燋盡。取舍利甖,著金床上,以還入宮,頓止正殿,天人散華伎樂,繞城步步燃燈,燈滿十二里地。阿難語阿那律:「謝諸天龍,且各還居。」天龍鬼神,各流淚云:「亡三界之日月,世為長衰,臨喪之絕當能幾間,急逐吾等令去,何為?」答曰:「民眾擾擾,欲上華香,且宜暫還,以展民心。」帝釋問阿那律:「何日當興世尊宗廟乎?」阿那律問阿難。阿難曰:「却後九十日,當於四交道中立剎興廟。」諸天咸曰:「待九十日,將有緣乎?」阿那律曰:「四輩弟子,其在遠者,必當奔赴,以副其望也。」諸天同時,頭面著地,帝釋處前,諸天翼從,繞殿三匝,悲哭而去。

比丘二萬,留衛舍利,又謝國王,且自還宮,及群臣稽首于地悲哭,繞殿三匝還宮,勅諸夫人婇女,皆令奉戒畢九十日。逝心理家齊肅亦爾,四遠皆聞佛以滅度,鳩夷國四輩弟子,皆齎華香,悲哭塞路,繞殿三匝,稽首于地,頓蹌哀慟呼當奈何。千里內王,皆從太子,千里外者,遣其太子,率從臣民,皆詣佛所,繞殿哀慟華香供養,先至先退,後至後退。

諸比丘俱問阿難:「葬法云何?」答曰:「當東出,去城三十里,彼土有鄉,鄉名衛致,有四衢峙剎立廟,以玉作墼,墼之縱廣其方三尺,塔縱廣丈五尺矣,舍利金甖,正著中央,興塔樹剎,高懸繒幡,燒香燃燈,淨掃散華,十二部樂,朝夕供養。逝心理家,當共成塔,釋梵鬼龍,王及臣民,送佛舍利。」理家敬諾,如阿難教。

大迦葉及諸羅漢,與阿那律共議,斯三十萬眾,并王臣民,終當生兜術天上彌勒所。彌勒成佛,第一說經,九十六億比丘得羅漢,彌勒當為眾生說經云:「斯諸神通皆是釋迦文佛時作塔者,懸繒燒香燃燈,執行佛戒,皆清信士、清信女也。」大迦葉與阿難及諸應真共議:「鳩夷國王,壽終當趣何道?」大迦葉言:「斯王壽終,當生十二水微天上,後彌勒來下作佛時,當字須達,為彌勒興造宮殿,講受道堂,喻聞物精舍,孤獨聚園,衣食疾藥,供比丘僧。」阿難問大迦葉:「鳩夷國王,何以不於彌勒佛所取應真道?」大迦葉曰:「斯王欲心,未厭生老病死憂悲之苦故,不取應真道矣。」迦葉語阿難:「其有不厭生死患者,終不得道。」阿難答曰:「吾久厭之,何以不得道乎?」大迦葉曰:「爾但執戒,不惟內外身身之惡,轉流生死但以食故。」

邊境八國,聞佛滅度,舍利在鳩夷國中,皆發兵來,索舍利分。鳩夷國王曰:「佛在吾國,今者滅度,吾當供養,遠苦抂顧,舍利不可得。」八王答曰:「吾等叉手,索舍利分,了不與我,必當以命抵取之耳。」天帝見八王共諍,欲得舍利還國供養,化為梵志,自名屯屈,叉手前曉八國王曰:

「聽吾一言,惟佛在時,諸王奉尊教常慈惠,夫為民主,無宜有諍,當行四等,分佛舍利,令諸國土,皆有宗廟,開民盲冥,令知有佛,以為宗緒使得景福。」天神鬼龍、諸王黎民僉曰:「善哉!屯屈!普施眾生福田也。」共請屯屈作平八分。屯屈自以天上金甖,中以石蜜塗裏,成量舍利,各與一甖。諸王得之,悲喜交集,皆以香華、懸繒、雜綵、燒香、燃燈、朝夕作樂。屯屈長跪乞甖中餘著蜜舍利:「吾欲立廟。」諸王惠之遂入甖。道士名曰桓違,從王索舍利,王曰:「已分不可復得,唯有焦炭,便自往取。」道士取炭,香華供養。復有遮迦竭人,來索舍利。曰:「已分。唯有餘灰,可自往取。」即復取灰,奉九十日。

大迦葉、阿那律、迦旃延共議:「阿難隨佛最久於佛獨親,佛所教化,施為弘摸,阿難貫心無微不照,可受阿難法律,委曲載之竹帛。」比丘僧議:「阿難白衣,恐有貪心,隱藏妙語,不肯盡宣。」比丘僧曰:「當詭取之。設一高座處,諸聖上會,以比丘僧以慈詰問三上下,因問經要,可得誠實。」鳩夷國王,立佛宗廟,精房禪室,凡有三千,諸比丘處其中,誦經坐禪,王遣大臣,臣名摩南,將兵三千,宿衛佛廟,大迦葉與阿那律,共報比丘僧,佛經結律,名四阿含。阿難從佛,獨為親密,佛以眾生婬泆無度,作一阿含;凶怒悖逆,作一阿含;愚冥遠正作一阿含;不孝二親,遠賢不宗受佛恩,不惟上報,作一阿含。沙門眾曰:「唯阿難知,夫四阿含,當由阿難出。」大迦葉曰:「阿難白衣,恐有貪意,不盡出經。」眾比丘曰:「可以前事詰責阿難,當上阿難著于高床,諸賢者眾自下問經。」僉曰:「善哉!誠合大宜。」直事沙門即會聖眾,逐阿難出,聖眾皆坐,復命阿難令疾進,進為聖眾稽首作禮,得應真者,皆坐如舊,未得者皆起。直事沙門,令之昇坐中央高座。阿難辭曰:「非吾座也。」聖眾僉曰:「以佛經故尊爾于彼,從爾受佛之上法。」阿難乃坐。

賢眾問之:「爾有七過,寧知之乎?世尊在時云:『閻浮提之內大樂。』爾默然為?」直事沙門呼阿難,阿難即對曰:「佛為無上正真聖尊,將不得自在耶?當須吾言乎?設佛在世一劫之間,彌勒至尊,從得作佛。」聖眾默然。阿難無懼。眾聖僉曰:「且還復坐,知子宣法,與眾所聞正法同。」

不如斯三上,阿難復三下之。阿難復上言:「伊焰摩須檀,伊焰摩須檀者,吾從佛聞。」諸比丘僧聞阿難法言:「伊焰摩須檀,吾從佛聞。」咸哽噎云:「當奈此何!佛適處世而今更云吾從佛聞說如是。」天神鬼龍,帝王臣民,四輩弟子,莫不舉哀。大迦葉賢聖眾選羅漢得四十人,從阿難得四阿含,一阿含者六十疋素,寫經未竟,佛宗廟中,自然生四名樹,一樹字迦栴,一樹字迦比延,一樹字阿貨,一樹字尼拘類。比丘僧言:「吾等慈心寫四阿含,自然生四神妙之樹,四阿含佛之道樹也。」因相約束,受比丘僧,二百五十清淨明戒,比丘尼戒五百事,優婆塞戒有五,優婆夷戒有十。寫經竟,諸比丘僧各行經戒,轉相教化千歲,千歲之中有持戒者,應在第四彌勒佛所,彌勒世尊當為天說經法。言:「今之會眾,皆是釋迦文佛時持戒者,來會斯上。」彌勒佛言:「爾曹勤心加於精進,行難備悉,多少持之。」佛泥曰後,作八宗廟,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灰塔。經曰:佛以四月八日生,八日棄國,八日得道,八日滅度,以沸星時,去家學道,以沸星時得道,以沸星時般泥曰。草木復更華葉,舉國樹木皆更茂盛。佛般泥曰去,三界天中天,光明以滅,一切十方,皆自歸於佛。

佛般泥洹經卷下從佛般泥洹,到永興七年二月十一日,凡已八百八十七年餘,七月十有一日。至今丙戌歲,合為九百一十五年。是比丘康日所記也。又至慶曆六年丙戌歲,共計一千九百九十四年。

本西晉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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