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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臣註文選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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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十七 六臣註文選 卷第二十八
梁 蕭統 編 唐 李善 注 唐 呂延濟 注 唐 劉良 注 唐 張銑注 唐 呂向 注 唐 李周翰 注 景上海涵芬樓藏宋刊本
卷第二十九

六臣註文選巻第二十八

      梁昭明太子撰

      唐李善并五臣註

 樂府下

  樂府詩十七首

   猛虎行雜言 善曰雜言古猛虎行曰饑不從猛虎食暮不從野雀棲野雀安無巢遊

     子為誰驕 銑曰古猛虎行云饑不從猛虎食但取發首為名不必以篇中意義他皆類

     此觀其大體是勸人抗其志節義不苟容

    陸士衡

渇不飲盗泉水熱不息惡木隂惡木豈無枝志

士多苦心善曰尸子曰孔子至於勝母暮矣而不宿過於盗泉渇矣而不飲惡其名也江邃文釋云管子

曰夫士懷耿介之心不䕃惡木之枝惡木尚能恥之况與惡人同處今檢管子近亡數篇恐是亡篇之内而邃見之論語曰

志士仁人古詩曰晨風懷苦心整駕肅時命杖䇿將逺尋善曰思𤣥賦曰爰整

駕而亟行時君之命也杜預左氏傳注曰䇿馬檛也廣雅曰將欲也 翰曰整其車駕肅敬時君之命執鞭以將逺適焉

饑食猛虎窟寒栖野雀林濟曰言路多彊暴姦邪之人日歸功

未建時徃嵗載隂善曰日而逸切言日以屢歸而功未立陸賈新語曰以義建功神農本草

曰秋冬爲隂 銑曰由此使日屢西歸嵗時載暮功名不能立矣嵗隂猶嵗暮也崇雲臨岸駭

鳴條随風吟善曰爾雅曰崇髙也廣雅曰駭起也桓子新論雍門周曰秋風鳴條則傷心矣 銑

曰駭驚也静言幽谷底長嘯髙山岑善曰毛詩曰静言思之又曰出自幽

谷楚辭曰臨深水而長嘯爾雅曰山小而髙曰岑 向曰經過山谷之間而静思長嘯絃無懦

響亮節難為音善曰侯璞筝賦曰急絃促柱變調改曲賈逵國語注曰懦下也爾雅曰亮

信也謂有貞信之節言必慷慨故曰難也 翰曰絃急則調髙故無懦弱之響貞亮之節亦難擬其徳音人生

誠未易曷云開此衿五臣作襟 善曰言人生既多難苦誠為未易何為開此行役之衿

乎王仲宣贈蔡子篤詩曰人生實難 濟曰涉於世路誠為至難何為開此逺役之心眷我耿介

懷俯仰愧古今善曰夫藴耿介之懷者必髙蹈風塵之表今乃愧不隨慕先聖之遺教蒼頡篇

曰懷抱也 良曰眷此正直之懷而不得施展故愧於古今之人

  君子行五言 善曰古君子行曰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 翰曰前有此篇其意略相類

天道夷且簡人道嶮五臣作險而難善曰莊子曰有天道有人道無為而尊者

天道也有為而累者人道也孔安國尚書傳曰夷平也又曰簡略也 向曰夷平簡易也天道無私故平易人道多僻故

休咎相乗躡翻覆若波瀾善曰尚書有休徵咎徵杜預左氏傳注曰

乗登也廣雅曰躡履也向曰休咎福禍也瀾大波去疾苦不逺疑似實生患

平聲協韻 善曰左氏傳伍員曰樹徳莫如滋去疾莫如盡賈逵國語注曰疾惡也吕氏春秋曰使人大迷惑者物之相

似者也人主之所患患石似玉者疑似之道不可不察也 翰曰言美惡相去不逺事有疑似則生禍患近火

固宜熱履冰豈惡寒善曰言當慎所習也論衡曰夫近水則寒近火則温逺之纔㣲

何則氣之所加逺近有差也火位在南水位在北北邊則寒南極則熱毛詩曰如履薄冰 銑曰近冰火必罹寒熱之患

近讒侫亦致禍難掇蜂㓕天道拾塵惑孔顔善同良注 良曰尹吉甫前妻

子伯竒後妻子伯封後妻欲其子為太子言於吉甫曰伯竒好妾若不信王上臺觀之後母取蜂除其毒而置於衣領之

中使伯竒視而殺之吉甫使讓伯竒使者見袖有死蜂以白吉甫吉甫使追之以投于河矣掇拾也父子之道天性之常

由此而滅之吕氏春秋孔子窮於陳蔡之間七日不嘗粒食顔囘得米而㸑之孔子望見囘攫其甑中飯而食之飯熟乃

進於孔子孔子起曰今夢見先君食絜欲饋囘曰不可向者炱煤入甑中弃食不祥回因攫而食之孔子歎曰所信者目

所恃者心今心目不足信而恃矣弟子記之炱煤煙塵也因拾煙塵孔子顔回於是疑惑逐臣尚何

有弃友焉足歎善曰傳毅七激曰闇君逐臣頑父放子王逸楚辭序曰屈原放逐沅湘之間毛

詩曰谷風序曰天下俗薄朋友道絶焉鄭玄曰道絶者弃恩舊也 銑曰父子與顔孔滅天道猶生疑惑逐臣弃友比之

何有可恨固不足歎也福鍾恒有兆禍集非無端善曰言禍福之至皆有漸

也枚叔上書曰福生有基禍生有胎傅子銘曰福生有兆禍來有端小雅曰鍾聚也言無端緒也 向曰兆象也

損未易辭人益猶可懽五臣作歡 善曰言禍福之有端兆故天損之至非已所

招故安之而未辭人益之來非已所求故受之可為懽也莊子孔子謂顔可曰無受天損易無受人益難郭象曰無受天

損易者唯安之故易也所在皆安不以損為損斯待天而不受其損也無受人益難者物之儻來不可禁禦至人則𤣥同

天下故天下樂推而不厭相與社而稷之斯無受人益之所以為難矣然文雖出彼而意㣲殊彼以榮辱同途故安之甚

易此以吉凶異轍故辭之實難 翰曰天損之至非已所招故安之而不辭也人益之來非已所召故受之可為歡也

朗鑒豈逺假取之在傾冠善曰荀悦申鑒曰側弁垢顔不鑒於明鏡矣抱朴子

曰明鏡舉則傾冠見矣以其遞相祖述故引之 濟曰朗明鑒鏡也言鏡之明者豈逺假乎但取之見傾冠也今賢者豈

外求乎但驗之在禍福而已也近情苦自信君子防未然善曰言小人近情苦

自信而遇禍君子逺慮防未然而䝉福列子蕭叔曰皇子果於自信鄧析子曰慮能防於未然 良曰淺近之情苦自信

任是以遇禍君子之心防慮未然長以受福也

  從軍行五言 濟曰苦天下征伐

苦哉逺征人飄飄五臣作颻窮四遐南陟五嶺巔北

戍長城阿善曰漢書曰秦北為長城之役南有五嶺之戍史記曰始皇以謫遣戍謫罰獄吏不直者築長

城也 向曰飄飄逺行皃四遐四方也五嶺長城皆地名陟升巔上戍守也五臣作谿谷邈

無底崇山鬱嵯峨善曰列子曰夏革曰渤海之東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秦嘉

詩曰巖石鬱嵯峨 翰曰崇髙也嵯峨髙皃奮臂攀喬木振迹五臣作跡

流沙善曰史記曰武臣曰陳王奮臂為天下唱始尚書曰導弱水入于流沙 濟曰詩曰南有喬木書曰西被

流沙振舉也隆暑固已慘涼風嚴且苛夏條集五臣作焦

鮮藻寒𣲙結衝波善曰賈誼旱雲賦曰隆暑盛其無聊説文曰慘毒也宋均春秋緯注曰苛

者切也文子曰夏條可結毛詩曰誕寘之寒冰 良曰疊上文也隆暑夏條南方也凉風寒冰北方也慘毒苛酷藻華也

焦鮮藻為熱也結衝波水結為冰也言經寒炎而辛苦胡馬如雲屯越旗亦星

善曰鄒陽書曰胡馬遂進闚於邯鄲杜篤論都賦曰斬白蛇屯黑雲廣雅曰屯聚也國語越王曰呉為不道敢問諸

大夫戰奚以而可大夫種曰審物則可以戰韋昭曰物旌旗物色徽幟之屬也羽獵賦曰渙若天星之羅 銑曰胡北方

越南方如雲之聚如星之布飛鋒無絶影鳴鏑自相和善曰張衡髑髏賦曰

飛鋒曜景秉尺持刀漢書曰冒頓乃作為鳴鏑音義曰如今鳴箭也 向曰鋒謂兵刃也鳴鏑𩩉箭名朝食

五臣作餐不免胄夕息常負戈善曰戰國䇿曰衛行人燭過免胄横戈而進李陵荅

蘇武書曰負㦸而長歎孔安國論語注曰戈㦸也 翰曰免脱也胄兜鍪也苦哉逺征人撫

心悲如何善曰列子曰師襄乃撫心髙蹈

  豫章行五言 善曰古豫章行曰白楊初生時乃在豫章山 濟曰本以豫章郡而為之以

     敘人代苦辛之意

汎舟清山五臣作川渚遙望髙山隂善曰國語曰秦汎舟于河列子曰伯牙遊

於泰山之隂川陸殊途軌懿親將逺尋善曰廣雅曰軌迹也左氏傳富

辰曰昔周公封建親戚以蕃屏周不廢懿親也向曰懿親謂兄弟逺尋謂逺别也軌道也三荆歡同

株四鳥悲異林善同良注 良曰三荆三枝共本也昔有田廣田真田慶兄弟三人將别無以

分明日欲分庭有荆樹荆樹經宿萎黄乃相謂曰荆樹尚然况我兄弟乎遂不分荆復悦茂故云歡同株孔子在衛聞哭

者甚哀問顔囘曰汝知此何哭囘曰       此者非但為死而已又為生離者也昔峘山之鳥生四子焉羽翼

既成將分四海其母悲鳴而送之為其往而不返竊以音類知之矣問之果然故云悲異林樂㑹良自

古悼别豈獨今善曰鄭𤣥毛詩箋曰悼傷也古詩曰今曰良宴㑹歡樂難具陳又曰别日何易

㑹日何難向同善注寄世將幾何日呉無停隂善曰尸子老萊子曰人生於天

地之間寄也寄者固歸也左氏傳曰人夀幾何周易曰日昊之離不鼓缶而歌則大耋之嗟凶 翰曰吳日暮也無停隂

言日月之速前路既已多後塗隨年侵善曰前路後塗喻夀命也言前

路已多而罕至後塗隨年侵而又盡言無幾何也 濟曰前路謂日月後塗謂性命促促薄暮景

亹亹鮮克禁善曰景之薄暮喻人之將老也流行不息鮮能止之孔安國尚書傳曰薄迫也楚辭

曰時亹亹而過中 良曰促促短皃亹亹進皃薄暮喻年老也鮮克禁言少能制也曷為復以兹

曾是懷苦心善曰言何為復以此暮景不留之志而曾是重懷悲苦之心乎毛詩曰曾是在位古

詩曰晨風懷苦心 銑曰何為復用離别之事則是懷愁苦之心逺節嬰物淺近情

能不深善曰説文曰嬰繞也 向曰有逺大之節嬰物累必淺有短近之智能不至於深乎行矣

保嘉福景絶繼以音善曰景影也言形影若絶當繼之以恵音 翰曰行矣謂去也但當

自保善福人之一别有如影滅唯繼以音徽矣

  苦寒行五言 善曰或曰比上行良曰前有此作意與是同也

北游幽朔城涼野多嶮難五臣作艱俯入穹谷底仰

陟髙山盤善曰尚書曰宅朔方曰幽都毛萇詩傳曰北方寒涼也韓詩曰在彼穹谷王弼周易注曰盤山

石之安也 向曰北稱幽也朔北方也穹窮陟升也盤者山首盤道凝冰結重澗五臣作磵

雪被長巒善曰爾雅曰巒山嶞也郭璞曰山形長狹者荆州謂之巒 向曰被覆巒山也隂雲

興巖側悲風鳴樹端不覩白日景但聞寒鳥喧

五臣作嚾音歡猛虎憑林嘯𤣥猿臨岸歎平 善曰春秋元命苞曰猛虎

嘯而谷風起小雅曰憑衣也上林賦曰𤣥猨素雌 銑曰嘯嚾皆歡聲夕宿喬木下慘愴

恒鮮歡向曰喬髙也慘愴寒皃恒常鮮少也渇飲堅冰漿饑待零露

善曰周易曰履霜堅冰至詩曰零露團兮 翰曰言飢渇而飲氷食露也然氷時無露蓋文之疎也

思固已乆五臣作矣寤寐莫與言劇哉行役人慊慊

恒苦寒善曰曹子建雜詩曰離思一何深毛詩曰獨寤寐言説文曰劇甚也鄭𤣥禮記注曰慊恨

不滿足之貌也 濟曰莫無也慊慊憂不足皃言别離已乆遇此苦寒故寤寐增悲

  飲馬長城窟行五言 向曰蓋與前意不異

驅馬陟隂山山髙五臣作隂馬不前往問隂山候勁

虜在燕然善曰漢書侯應上書曰臣聞北邊塞有隂山解嘲曰西北一候范曄後漢書曰竇憲征北單于

登燕然山 良曰陟升也候伺望者勁疆也虜匈奴也燕然山名戎車無停軌旌斾

屢徂遷善曰鄭𤣥考工記注曰軌轍跡也 銑曰戎車兵車也軌迹也旌斾旗類徂往遷徙也

憑積雪巖俯涉堅冰川冬來秋未反去家邈以

善曰緜逺也 向曰憑猶登也 翰曰邈逺緜長也獫狁亮未夷征人豈

徒旋善曰獫狁匈奴也毛詩曰赫赫南仲獫狁于夷毛萇曰夷平也 良曰亮信也徒猶空也豈徒旋者言賊

未徳争先鳴凶器無兩全善曰呉越春秋范蠡曰夫人君勇者逆徳也兵

者凶器也争者國之末也莊子曰三軍五兵之運徳之末也左氏傳州綽謂齊侯曰平隂之役先二子鳴 翰曰戰者徳

之未也先鳴先登而大呼也與敵相持必有一傷師克薄賞行軍沒㣲軀捐

善曰李陵書曰薄賞子以守節 銑曰克勝捐弃也將遵甘陳迹收功單于旃

善曰漢書曰廿延夀字君况北地人也為郎中諫大夫使西域與副校尉陳湯共誅斬郅支單于封義成侯又曰陳湯字

子公山陽人也為西域副校尉與甘延夀俱出同斬單于首賜爵闗内侯班固漢書述曰博望仗節收功大夏旃旌旗也

良曰遵奉也收取也單于匈奴君也振振勞歸士受爵槀街傳善曰榖梁

傳曰入曰振旅毛詩序曰杕杜勞還役也南都賦曰受爵傳觴漢書陳湯上疏曰斬郅支單于首及名王以下宜懸頭槀

街蠻夷邸間晉灼曰黄圖在長安城門内邸謂傳舍也 向曰將士受爵賞傳匈奴之首於槀街

  門有車馬客行五言 翰曰言念舊鄉而有是作雖曰擬古機意自屬

門有車馬客駕言發故鄉善曰毛詩曰駕言出遊 濟曰皆假言之

君乆不歸濡跡涉江湘善曰毛萇詩傳曰濡漬也向曰君謂機也濡跡漬足也

涉度也江湘水名投袂赴門塗攬衣不及裳善曰左氏傳曰楚子投袂而起

古詩曰攬衣起徘徊毛萇詩傳曰上曰衣下曰裳 銑曰謂出見於客也投袂奮袖也不及裳言不暇整衣服也

膺攜客泣掩淚叙温涼善曰列子曰撫膺而無恨楚辭曰長太息以掩涕尚書曰

以殷仲春鄭𤣥曰春秋言温涼也 向曰叙别離之嵗月借問邦族間惻愴論存

善曰毛詩曰言旋言歸復我邦族尸子曰其生也存其死也亡 翰曰邦族謂鄉親也親友多零

落舊齒皆凋喪善曰曹子建箜篌引曰親友從我遊孔融與曹操書曰海内知識零落殆盡黄

石公記曰王聘舊齒萬事乃理 濟曰舊齒耆老也市朝互遷易城闕或丘荒

善曰古出夏門行曰市朝人易千嵗墓平毛詩曰在城闕兮 銑曰謂呉之市朝城闕墳壟日月

多松栢鬱芒芒善曰仲長子昌言曰古之𦵏松栢梧桐以識其墳也 向曰謂機家墳壟也芒

芒盛天道信崇替人生安得長善曰國語藍尹亹曰君子獨居思前

世之崇替賈逵曰崇終也 翰曰崇興替廢也慷慨惟平生俛仰獨悲傷

説文曰慷慨壯士不得志於心莊子曰俛仰之間 濟曰慷慨歎息也惟思也

  君子有所思行五言 銑曰言登山下見都邑時俗奢泰因思古之賢哲與前君子

     行有異也

命駕登北山延佇望城郭善曰孔叢子孔子歌曰巾車命駕楚辭曰結幽蘭而

延佇 良曰謂登北邙望晉都廛里一何盛街巷紛漠漠善曰鄭徳漢書注曰

廛謂城邑之居也 向曰一廛一家之居也五隣為里漠漠布列皃甲第崇髙闥洞房

結阿閣善曰漢書音義曰有甲乙次第故曰甲第楚辭曰姱容脩態絙洞房尚書中候曰昔黄帝軒轅鳯皇

巢阿閣鄭𤣥周禮注曰四阿若今四注也 翰曰甲第第一宅也崇重闥門洞通結連阿大也曲池何湛

湛清川帶華薄善曰楚辭曰坐堂伏檻臨曲池濟曰湛湛水平皃草木叢生曰薄

宇列綺䆫蘭室接羅幕善曰楚辭曰髙堂邃宇檻層軒古詩曰交疏結綺牕又曰

盧家蘭為室桂為梁楚辭曰蒻阿拂壁羅幬張 銑曰邃深宇屋也綺䆫䆫爲錦綺之文也蘭室取其香也羅幕即羅帳

淑貌色斯升哀音承顔作善曰言淑貌以色斯而見升哀音亦承顔衰而作也

論語曰色斯㪯矣 良曰淑美也言以此美色之女升進於君以亡國之樂承君顔而作刺時以聲色冒於上也哀音亡

國之人生誠行邁五臣作過容華隨年落善曰楚辭曰生天地之若

過古詩曰人生天地間忽如逺行客 向曰言人生處世實如行過容色隨年嵗而凋落也善哉膏粱

士營生奥且博善曰國語欒伯請公族大夫公曰夫膏粱之性難止也賈逵曰膏肉之肥者粱

食之精者言其食肥美者率驕放其性難止也韋昭漢書注曰生業也廣雅曰奥藏也 翰曰善哉歎美之因以譏膏肉

之肥者粱食之精者言富貴食此精肥之士營生深奥且廣博矣宴安消靈根酖毒不

可恪善曰左氏傳管敬仲言於齊侯曰宴安酖毒不可懷也杜預曰以宴安比之酖毒也左氏傳曰卿不書緩

也以懲不恪爾雅曰恪敬也 濟曰黄庭經云玉池清水灌靈根靈根堅固老不衰然靈根喻身也無以肉

食資取笑葵與藿善曰説文曰晉東郭氏上書於獻公公曰肉食者已慮之矣對曰忽使肉

食失計於廟堂藿食寜得不肝腦塗地也 良曰無以肉食而自安是以取笑於食葵藿貧賤之士

  齊謳行五言 善曰漢書禮樂志曰齊謳貟六人銑曰此為齊人謳歌國風也其終篇亦欲

     使人推分直進不可苟有所營

營丘負海曲沃野爽且平善曰禮記曰太公封於營丘鄭𤣥曰齊曰營丘晁錯

新書曰齊地僻逺負海地大人衆鄭𤣥禮記注曰負之言背也漢書曰沃野千里左氏傳齊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請更

諸爽塏之地 向曰營丘地名太公所封也負背爽明也洪川控河濟崇山入髙

善曰毛萇詩傳曰控引也戰國策蘇秦曰齊有清濟濁河傅毅洛都賦曰弋髙冥之獨鵠連軒翥之雙鵾崇或

為嵩非也 翰曰𡨋昧極髙之處東被姑尤側南界聊攝城善曰左氏傳晏

子曰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杜預曰姑尤齊東界姑水尤水皆在城陽郡東南入海也聊攝齊西界也平原

聊縣東北有攝城然西南不同者其地既非正方故各舉一隅言之也 濟曰聊攝二縣名皆齊境也海物

錯萬類陸産尚千名善曰尚書曰海岱惟青州禹貢海物惟錯河圖曰地有九州以包萬

類禮記曰恒豆之俎陸産之物也加豆陸産也其醢水物也南都賦曰百品千名 銑曰錯雜也萬類千名言所出非一

孟諸吞楚夢百二侔秦京善曰子虚賦曰齊浮渤澥游孟諸吞若雲夢者

八九於其胷中曽不蔕芥漢書田胥賀上曰陛下得韓信又治秦中秦持㦸百萬秦得百二焉齊持㦸百萬齊得十二焉

此所謂東西秦也李斐云持㦸百萬秦得百二焉又曰設有持㦸百萬之衆齊得十中之二焉百萬十分之二亦二十萬

也但文相避耳故言東西秦其勢敵也然李斐之意以百二謂百萬中之二也字林曰侔齊等也 良曰孟諸齊之澤名

惟師恢東表桓后定周傾善曰毛詩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左氏傳曰季札請

觀於周樂為謌齊曰表東海者其太公乎又曰公及齊侯㑹于首止謀寜周也公魯僖公也齊侯桓公也鹽鐵論曰定傾

扶危 濟曰恢大也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故云定周傾也后君也言君者尊之也天道有迭

代人道無乆盈善曰孫卿子曰日月遞照四時代御王符潜夫論曰亷頗翟公再盈再虚 翰

曰迭遞盈滿也鄙哉牛山歎未及至人情善曰論語荷蕢曰鄙哉硜硜乎

晏子春秋曰景公遊牛首山北臨其國流涕曰若何去此而死乎艾孔梁丘據皆泣晏子獨笑公收涕而問之晏子曰使

賢者常守則太公桓公守之使勇者常守則莊公有之吾君安得有此而為流涕是不仁也見不仁之君一諂諛之臣二

所以獨笑也莊子曰不離於真謂之至人也 向同善注爽鳩苟已徂吾子安得

善曰左氏傳齊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古之樂也君何得焉爽鳩氏始居此

地季前因之而逢伯凌因之萴姑氏因之而大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萴助革切 良曰苟且徂往

也吾子謂齊侯也安得停謂不可求長存行行將復去長存非所營

西京賦曰若歴世而長存羽獵賦序曰禁御所營銑曰行行漸去皃長存之事非由經營而得也

  日出東南隅行

   或曰羅敷豔歌善曰崔豹古今汪曰陌上桑者出秦氏女也秦氏邯鄲人

     有女名羅敷嫁為邑人千乘王仁為妻王仁後爲趙王家令羅敷出採桑於陌上趙王登

     臺見而悦之因飲酒欲奪焉羅敷巧彈筝乃作陌上之歌以自明其言其後轉相擬述

     向同善注

扶桑升朝暉照此髙臺端善曰山海經曰湯谷上有扶木扶木者扶桑也十日

所浴新語曰髙臺百仞臺端猶室端也 翰曰扶桑日所岀處暉日端上也髙臺多妖麗濬房

出清顔淑貌耀皎日惠心清且閑善曰吕氏春秋曰列精子髙謂侍者

曰我奚若侍者曰公妖且麗王逸楚辭注曰妖好也琴道雍門周曰廣厦邃房韓詩曰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

薛君曰顔色盛美如東方之日矣周易曰有孚惠心廣雅曰閑正也 濟曰妖美濬深淑善也清顔清絜之顔惠好也閑

謂舒美目揚玉澤蛾眉象翠翰平聲 善曰毛詩曰美目眄兮楚辭

曰娥眉曼睩目騰光王逸曰曼澤也睩視貌也言美女之貌娥眉玉皃曼好目曼澤睩音録登徒子好色賦曰眉如翠羽

鄭𤣥尚書大傳注曰翰毛也 翰曰目若玉之光澤眉象翡翠之羽翰也鮮膚一何潤秀色

若可餐窈窕多容儀婉媚巧笑言善曰張衡七辯曰淑性窈窕秀

色美豔毛詩曰窈窕淑女又曰巧笑倩兮 良曰窈窕婉媚皆美皃暮春春服成粲粲

綺與紈善曰論語曾㸃曰暮春者春服既成毛詩曰粲粲衣服 向曰服衣也粲粲鮮明皃綺紈繒類

雀垂藻翹瓊珮結瑤璠善曰釋名曰爵釵釵頭及上施爵也楚辭曰砥室翠翹王

逸注曰翹羽名也毛詩曰佩玉瓊琚杜預左氏傳注曰璵璠美玉也 濟曰金雀釵名藻翹謂有文章之羽瑶璠寳名

方駕揚清塵濯足洛水瀾善曰西京賦曰方駕授綏鄭𤣥儀禮注曰方併

也司馬相如諌獵書曰犯屬車之清塵揚雄太𤣥賦曰踞弱水而濯足 銑曰方並駕車也瀾波也藹藹風

雲㑹佳人一何繁善曰風雲言多也過秦論曰天下雲㑹響應 良曰藹藹盛皃佳人繁多

若風雲之㑹南崖充羅幕北渚盈軿善曰蒼頡篇曰軿衣車也

銑曰崖岸也軿軒皆車也清川含藻景髙崖五臣作岸被華丹善曰藻景

華景也 向曰藻草也藻景日光有文也被覆也華丹丹華也馥馥芳袖揮泠泠纎

指彈善曰蘇武詩曰馥馥我蘭芳又曰誰為遊子吟泠泠一何悲 翰曰馥馥香氣也揮舉也泠泠謂筝聲

悲歌吐清響雅舞播幽蘭善曰列子曰秦青撫節悲謌韓詩曰舞則莫兮薛君

曰言其舞則應雅樂也杜預左氏傳注曰播揚也宋玉風賦曰臣援琴而鼓之為幽蘭白雪之曲 良曰播揚雅美也幽

蘭曲丹脣含九秋妍迹陵七盤善曰洛神賦曰丹脣外朗廣雅曰陵乗也

南都賦曰結九秋之增傷怨西荆之折盤張衡舞賦曰歴七盤而屣躡 銑曰九秋曲名七盤楚舞妍美陵過也

曲迅驚鴻蹈節如集鸞善曰卞蘭七牧曰飜放袂而赴節若遊鴻之翔天邊讓章

華臺賦曰忽飄然以輕逝似鸞飛於天漢淮南子曰龍興鸞集 向曰迅急也驚鴻集鸞舞之狀綺態隨

顔變沈姿無乏五臣作定善曰乏或為定 向曰綺美之態隨舞容而有沈深之姿

縱横而出其源不定俯仰紛阿那顧步咸可懽善曰張衡七辯曰蝤蠐之領阿

那宜顧蒼頡篇曰顧視也王逸楚辭注曰步徐行也 良曰阿那柔弱皃咸皆也遺芳結飛飈

浮景映清湍善曰爾雅曰扶摇謂之飈説文曰湍水疾也 銑曰結束飈風也舞影映於波瀾

冶容不足詠春游良可歎善曰周易曰慢藏誨盗冶容誨淫 良曰言事雖不

足歌詠然芳春之游良可歎美

  長安有狹邪行五言 向曰言世路險狹邪僻正直之士無所措手足矣

伊洛有歧路歧路交朱輪善曰爾雅曰二逹謂之歧旁郭璞曰歧道旁出也楊

惲書曰乗朱輪者十人曹植妾薄相行曰輜軿飛轂交輪 翰曰貴者朱其車輪交於歧路輕蓋承

華景騰步躡飛塵善曰華景日也漢書云日華曜也濟曰華景日光也躡飛塵言輕疾也

鳴玉豈樸儒憑軾皆俊民善曰國語曰趙簡子鳴玉以相禮記曰君子行則鳴

佩玉漢書儒林傳武帝曰吾始以尚書為撲學左氏傳楚子王曰請與君憑軾而觀之尚書曰俊民用康 濟曰珮玉之

人皆非樸實儒士乗軒憑軾者皆輕俊之子烈心厲勁秋麗服鮮芳春

厲嚴貌也西京賦曰麗服颺菁 銑曰烈猛厲嚴也言朝廷輕薄之人其心猛暴嚴毅甚於勁秋其服鮮麗有如芳春

余本倦游客豪彦多舊親善曰漢書曰司馬長卿故倦游 向曰自謂亦與朝

廷之士有舊親也傾蓋承芳訊欲鳴當及晨善曰家語曰孔子之郯遭程子

於塗傾蓋而語雞及晨而鳴以喻人及時而仕也春秋考異記曰雞應旦明明與鳴同古字通也 良曰傾蓋新相逢者

芳訊美言也而有新知之人見我如此以美言勸我須早進仕猶雞之鳴及於朝也守一不足矜

歧路良可遵善曰漢書嚴安上書曰守一而不變者未睹治之至也淮南子曰楊子見逵路而哭

之為其可以南可以北也老子曰聖人抱一為天下式河上公曰抱守也守一乃知萬事故為天下法式 翰曰守貞一

之道自取苦辛何足矜也當遵世步中之路委曲從人然後可也規行無曠迹矩步

豈逮人善曰揚雄覈靈賦曰二子規遊矩步蘇子曰行務應䂓步慮投矩廣雅曰曠逺也 銑曰若行步中

乎規矩不可致曠逺之迹而逮及前人者矩行以正直之道將求仕進亦如此矣皆新知者之詞投足緒

已爾四時不必循善曰言䂓行矩步既無所及故投足前緒且當止矣猶如四時異節不必

相循解嘲曰欲行者擬足而投迹爾雅曰緒事也孫卿子曰日月遞照四時代御 向曰言我試投足於邪路其事果然

寒暑具在於斯不待更循四時而後致耳將遂殊塗軌要子同歸津

周易曰天下同歸而殊塗 翰曰津者㑹合之所荅新知者詞也言我自試不能履於邪徑理終殊塗而同迹竟與子歸

乎㑹合之地

  前緩聲歌五言 向曰將前慕仙游兾命長緩故流聲於歌曲中也

游仙聚靈族髙㑹曾城阿善曰淮南子曰掘崑崙墟以下地中有層城九重其

髙萬一千里一十四步二尺六寸 翰曰曽城九重王母所居處在崑崙山上也仙靈聚族髙㑹於曾城之曲阿曲也

長風萬里舉慶雲鬱嵯峨善曰史記曰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郁郁紛紛蕭

索輪囷是謂慶雲 良曰慶雲瑞雲也嵯峨雲盛皃虙妃興洛浦王韓起太華

善曰楚辭曰迎虙妃於伊洛魏文帝詩曰王韓獨何人翺翔隨天塗神仙傳曰衛叔卿歸華山漢武帝令叔卿子度求之

見其父與數人博度曰與博者為誰叔卿曰是洪崖先生王子晉薛容也又曰劉根初學道到華隂見一人乗白鹿從十

餘玉女根頓首乞一言神人乃住曰爾聞有韓衆不荅曰實聞有之神曰即我是也尚書曰至于太華 銑曰虙妃洛水

之神王子晉與衛叔卿於華山博劉根遊華山見神人謂根曰汝聞韓終乎根曰聞曰我是也興起也太華即華山也

北徵瑶臺女南要湘川娥善曰爾雅曰徵召也楚辭曰望瑶臺之偃蹇兮見有

娥之佚女西京賦曰懷湘娥王逸楚辭注曰堯二女娥皇女英堕湘水之中為湘夫人也 良注同肅肅霄

善本作宵駕動翩翩翠蓋羅善曰毛詩曰肅肅宵征曹植飛龍篇曰芝蓋翩翩甘泉賦

曰咸翠蓋而鸞旗 翰曰肅肅車行皃霄駕謂薄天而行翩翩輕兒似以翡翠羽為蓋而羅列羽旗棲

瓊鑾玉衡吐鳴和善曰琴道雍門周曰水嬉則建羽旗瓊鸞以瓊為鸞以施於旗

上鸞鳥故曰棲也楚辭曰鳴玉鸞之啾啾又曰枉玉衡於炎火王逸曰衡車衡也鄭玄周禮注曰鑾和皆以金爲鈴也應

劭漢書注曰鑾在軾和在衡 濟曰栖𠋣瓊王衡軛也皆在於車上太容揮髙絃洪崖發

清歌善曰思𤣥賦曰太容吟曰念哉注曰太容黄帝樂師廣雅曰揮動也西京賦曰洪崖立而指麾薛綜曰三

皇時伎人也 向曰揮發也髙絃謂髙張琴瑟絃也洪崖三皇時樂人後皆登仙故得作樂于曾城獻酬既

已周輕舉乗紫霞善曰毛詩曰獻酬交錯漢書谷永曰遥興輕舉登霞倒景 良曰衆

仙㑹畢乗霞而去揔轡扶桑枝五臣作底濯足湯五臣作暘谷波

楚辭曰飲余馬乎咸池揔余轡乎扶桑又曰朝濯髪於湯谷濟曰揔整也扶桑暘谷皆日出處言須㬰至此而整轡濯足

清輝溢天門垂慶惠皇家善曰淮南子曰馮夷大禹之御也乗雲車排閶闔淪

天門髙誘曰天門上帝所居紫宫門也蔡雍述征賦曰皇家赫而天居萬方徂而星集 翰曰羣仙飛舉溢滿天門垂降

慶福惠賜我皇家

  長歌行五言 向曰前有是篇其意相類

逝矣經天日悲哉帶地川善曰上黨太守田邑與馮衍書云日月之經天河海

之帶地 良曰逝往也日行經于天川流帶于地寸隂無停晷尺波豈徒旋

善曰言日無停景川不旋波以喻年命流行曾無止息也淮南子曰聖人不貴尺之璧而重寸之隂時難得而易失也説

文曰晷景也 銑曰日景不留川流不反謂寸尺者以少言之年往迅勁矢時來亮

急弦善曰楚辭曰年洋洋而日往釋名曰矢指也其有所指迅疾也漢書蒯通曰時乎時不再來侯璞筝賦曰

急絃促柱變調改曲 向曰年往時來其迅疾信如急弦之發勁矢也弦弓弦也矢箭也逺期鮮克

及盈數固希全善曰管子曰任之重者莫如身期之逺者莫如年左氏傳卜偃曰萬盈數也然

此之盈數謂百年也列子楊朱曰人得百年之夀千中無一疾病哀苦居其半矣毛詩曰君子萬年介爾景福鄭玄曰汝

有萬年之夀矣又助汝大福也 翰曰逺期謂上夀百二十嵗及此期者少能有之滿盈此數者固希全矣希少也希全

謂無一也容華夙夜零體澤坐自捐善曰無故自捐曰坐也 濟曰夙早

零落也體澤身之光潤捐弃也兹物苟難停吾夀安得延善曰爾雅曰延長也

良曰兹物謂容華體澤也苟且也俛仰逝將過倐忽幾何間善曰莊子

曰俛仰之間詩曰逝將去女毛萇曰逝往也楚辭曰往來倐忽 銑曰言嵗月俯仰則往將過人命倐忽能幾何時也

慷慨亦焉訴天道良自然向曰慷慨歎思也焉亦何也但恨功

名薄竹帛無所宣善曰四子講徳論曰節趨不立則功名不宣墨子曰以其所行書於竹帛

傳遺後子孫 翰曰竹帛謂史籍也古人書於竹簡及素帛宣述也及嵗未暮長歌

承我閑善曰毛萇詩傳曰迨及也韓詩曰嵗聿其暮薛君曰暮晩也言君之年嵗已晩也楚辭曰願承閑而

自察 濟曰迨屬也嵗未暮喻將老也言屬及我未老以承閑暇之日長歌定分以自慰也

  呉趨行五言 善曰崔豹古今注曰呉趨曲呉人以謌其地也 良曰趨歩也此曲呉人歌

     其土風也

楚妃且勿歎齊娥且莫謳善曰楚妃樊姬齊娥齊后也歌録曰石崇楚妃歎曰

歌辭楚妃歎莫知其所由楚之賢妃能立徳著勲垂名於後唯樊姬焉故今歎詠之聲永世不絶孟子淳于髠曰昔緜駒

處髙唐而齊右善謌方言曰秦晉之間美貌謂之娥説文曰謳齊歌也 良曰楚妃楚姬也歎歎其徳齊娥齊后也善為

謳歌人皆採以為曲四坐並清聴聴我歌呉趨呉趨自有始

請從昌五臣作閶門起善曰呉越春秋曰大城立昌門者象天通閶闔風亦名破楚門也 向曰

呉王闔閭立閶門象天閶闔門昌門何峨峨飛閣跨通波善曰呉地記曰昌門

者呉王闔閭所作也名為閶闔門髙樓閣道西都賦曰脩除飛閣又曰與海通波 翰曰峨峨髙皃飛閣髙閣也跨猶帶

也帶通波謂連江海也重欒承游極囘軒啓曲阿善曰西京賦曰跱游極於

浮柱結重欒以相承軒長牎也言長牎開於屋之曲阿也周書曰明堂咸有四阿鄭𤣥周禮注曰四阿若今四注也 銑

曰欒拱游浮極棟也囘軒長䆫阿角也言開䆫於曲屋之角藹藹慶雲被泠泠祥

五臣作鮮風過善曰史記曰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郁郁紛紛蕭索輪囷是謂慶雲風賦曰清清泠泠 翰曰藹

藹雲皃慶雲瑞雲也泠泠風聲也鮮風淸風被覆也過度也山澤多藏育土風清

且嘉善曰左氏傳曰晉侯曰鍾儀樂操土風不忘本也 良曰藏育謂包容生長也嘉善也泰伯

導仁風仲雍揚其波善曰史記曰呉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歴之兄也季歴

賢有聖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於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蠻以避季歴季歴果立是為王季而昌為文王大伯之

奔荆蠻自號句呉太伯卒無子弟仲雍立典引曰仁風翔於海表楚辭曰汨其泥而揚其波 向曰太伯仲雍二人逃於

荆蠻以避之季歴果立故謂導仁風也荊蠻義而歸之立為呉太伯早卒仲雍有後遂啓於呉故云揚其波

穆延陵子灼灼光諸華善曰毛萇詩慱曰穆穆美也左氏傳曰呉公子札來聘其

出聘也通嗣君也廣雅曰灼灼明也左氏傳曰呉周之胄裔也今而始大比于諸華 翰曰延陵子呉公子季札也季札

聘諸華夏觀樂以知盛衰灼灼然有暉光於華夏王迹隤五臣作頽陽九帝功興

四遐善曰孟子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漢書陽九厄曰初入百六陽九音義曰易傳所謂陽九之厄百六之㑹

者也東都賦曰軒轅氏之所以開帝功 濟曰謂後來王道頽壞由於陽九之厄也九者陽數之極重陽無隂萬物不交

理之困極而天下亂矣帝功興於四方謂三國時魏蜀與呉並立也大皇自富春矯手頓

世羅善曰呉志曰孫權字仲謀呉富春人也薨謚曰大皇帝説文曰矯舉手也頓整也世羅猶皇綱也言大皇

生自富春矯手而整天網也 向曰頓下也謂舉手下羅天下英賢而用邦彦應運興粲若

春林葩善曰毛詩曰彼己之子邦之彦兮春秋命厯序曰五徳之運徵符合應録次相代也 濟曰國之美

士應時運而至粲然如春林之發榮屬城咸有士呉邑最為多八族

未足侈四姓實名家善曰蔡邕陳留太守行縣頌曰府君勸耕桑于屬城也張勃吳

録曰八族陳桓吕竇公孫司馬徐傅也四姓朱張顧陸也漢書劉敬曰徙齊諸田豪桀名家 良曰十縣為屬城咸皆也

言此八族猶未足侈大四姓實有聲名之家言此者機吴人以重吴也文徳熈淳懿武功

侔山河善曰曹植令曰相者文徳昭將者武功烈爾雅曰𤋮興也謂盛多也謝丞後漢書曰朱皓徳行純懿

才學優裕漢書曰漢興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帶泰山若礪國以永存爰及苖裔 翰曰熈廣淳厚懿美侔等也侔此山

河者謂長乆也禮讓何濟濟流化自滂沱善曰毛萇詩傳曰濟濟多威儀

也論語曰泰伯三以天下讓毛詩曰月離于畢俾滂沱矣 濟曰濟濟衆盛皃滂沱充溢皃淑美難窮

紀商㩁為此歌善曰公羊傳宋萬曰魯侯之淑魯侯之美何休曰淑美也美好也賈逵國

語注曰紀猶録也廣雅曰商度也許慎淮南子注曰商搉粗略也言商度其粗略也 良曰淑善也

  塘上行五言 善曰歌録曰塘上行古辭或云甄皇后造或云魏文帝或云武帝歌曰蒲生

     我池中葉何一離離 銑曰言婦人衰老失寵行於塘上為歌也塘堤也

江蘺生幽渚㣲芳不足宣善曰張揖漢書注曰江蘺香草也郭璞曰似水薺也

濟曰宣布也婦人自喻本在父母家居幽閑之室謙以徳㣲不足以奉君子被䝉風雲㑹移

居華池邊善曰周易曰潤之以風雨楚辭曰鼃黽遊乎華池 翰曰喻自家適人發藻玉

臺下垂影滄浪善曰西京賦曰西有玉臺連以昆徳孟子曰滄浪之水清滄浪水色

也 良曰藻花也玉臺以玉飾臺滄浪取其清以喻婦人清貞五臣作霑潤既已渥結根

奥且堅善曰毛詩曰既沾既渥毛萇曰渥厚也古詩曰冉冉孤生竹結根太山阿奥猶深也 向曰自謂沐

君子之徳有如此也四節逝不處華繁五臣作繁華難乆鮮淑氣

與時殞五臣作隕餘芳隨風捐銑曰淑美隕落捐去也言容顔亦隨嵗時而毁

道有遷易人理無常全善曰司馬遷悲士不遇賦曰天道悠昧人理促兮

懽智傾愚女愛衰避妍善曰莊子曰喜怒相疑愚智相欺仲長子昌言曰彊者勝

弱智者欺愚也向曰妍美也不惜㣲軀退但懼蒼蠅前善曰毛詩曰營營青

蠅止于丘樊鄭玄曰蠅之為蟲汚白使黒汚黒使白喻佞人變亂善惡也 翰曰蒼蠅能變易白黒喻讒人也言不惜已

身退弃但懼讒人毁我於君前願君廣末光照妾薄暮年善曰封禪書曰

使獲日月之末光暮年喻老也 翰曰薄暮喻老也欲君子存始終之情也

  悲哉行五言 善曰歌録曰悲哉行魏明帝造 良曰客游感物憂思而作焉

游客芳春林春芳傷客心和風飛清響鮮雲垂

薄隂蕙草饒淑氣時鳥多好音善曰毛詩曰晛晥黄鳥載好其音 銑曰

鮮雲輕雲蕙草香草也淑美也時鳴春鳴之鳥翩翩鳴鳩羽喈喈倉庚音

作吟 善曰禮記曰季春之月鳴鳩拂其羽毛詩曰倉庚喈喈 向曰翩翩飛貌倉庚鳥名喈喈鳥聲長引聲曰吟

蘭盈通谷長秀被髙岑善曰幽蘭生乎通谷而長秀被乎髙岑言有託也楚辭曰

結幽蘭而延佇漢書伍被曰通谷數行漢武秋風辭曰蘭有秀兮菊有芳 翰曰蘭生於幽故云幽蘭盈滿也通谷深谷

也長秀謂草木長茂者被覆也岑山也女蘿亦有託蔓葛亦有尋善曰言女

蘿蔓葛各有尋託而已獨無所以增思也毛詩曰蔦與女蘿施于松栢毛萇曰女蘿松蘿也詩曰南有樛木葛藟纍之鄭

玄曰葛藟纍而蔓之尋猶縁也 濟曰女蘿託松樹而長蔓葛尋山嶺而生言萬物皆有依附而客游獨無也

哉遊客五臣作客游士憂思一何深目感隨氣草耳

悲詠時禽善曰言已客遊不如蘿葛故憂思逾深也 良曰草色隨氣序而生故目望而懐感也禽聲亦

應時月而變故耳聞其悲詠寤寐多逺念緬然若飛沈善曰韋昭國語注曰

緬猶邈也飛沈言殊隔也 銑曰其心邈然若魚鳥之飛沈是傷心也願託歸風響寄言

遺所欽善曰李陵荅蘇武書曰時因北風復恵徳音嵇康贈秀才詩曰思我所欽 向曰遺與也所欽敬者

謂知友也

  短歌行四言 翰曰前有此詞意㫖相類

置酒髙堂悲歌臨觴人夀幾何逝如朝霜善曰列子

曰秦青撫節悲歌王逸楚辭曰悲歌言愁思也左氏傳曰俟河之清人夀幾何曹植送應氏詩曰人夀若朝霜 向曰觴

酒器也 良曰言人夀促也逝往也朝霜見日而消時無重至華不再陽五臣作揚 善

曰論語摘輔像䜟曰時不再及宋均曰及亦至也 濟曰言一嵗之内時之一過無有重來者花一落無有再發者以喻

一生之中年一衰者無復少年矣蘋以春暉蘭以秋芳善曰禮記曰季春蓱始生

鄭𤣥曰蓱萍也其大者曰蘋楚辭曰秋蘭兮青青向曰蘋生於春蘭茂於秋榮華有時反覆相代來日苦

短去日苦長善曰曹植苦短篇曰苦樂有餘魏武帝短歌行曰去日苦多 翰曰將來之日苦少已去

之日苦多謂漸老也今我不樂蟋蟀在房善曰毛詩曰蟋蟀在堂嵗聿其暮今我不樂日

月其除 良曰房即堂感此時故不樂也言思深也樂以㑹興悲以别章向曰歡㑹則起

其樂别離則明其悲豈曰無感憂為五臣作與子忘銑曰言我豈不感年命之促邪

但得與子歡㑹遂忘其憂也子謂知友我酒既㫖我肴既臧善曰毛詩曰爾酒既

㫖爾肴既嘉 向曰㫖美肴肉臧善也短歌有五臣作可詠長夜無荒善曰史記曰紂

為長夜之飲毛詩曰好樂無荒 翰曰相與詠短歌飲長夜也荒廢也言雖歌詠樂飲無得廢於政事

 樂府詩

  㑹吟行五言 銑曰㑹謂㑹稽也吟猶詠也意與呉趨行同類

   謝靈運

六引緩清唱三調佇繁音善曰沈約宋書曰控侯宫引第一商引第二徵引第

三羽引第四古有六引其宫引本第二角引本第四也並無歌有絃笛存聲不足故闕二曲又曰第一平調第二清調第

三瑟調第四楚調第五側調然今三調蓋清平側也爾雅曰佇立也郭璞曰稽乆也 良曰六引古歌曲名凡曲有三調

惟所奏之緩佇謂稍息列筵皆静寂咸共聆㑹吟善曰廣雅曰聆聴也

濟曰列筵謂四坐也咸皆也㑹吟自有初請從文命敷善曰尚書曰若稽古

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史記曰夏禹名曰文命孔安國尚書傳曰敷陳也 向曰敷布也書曰文命敷于四海祇承于帝

禹㑹諸侯於塗山故首稱也敷績壺冀始刋木至江汜善曰尚書曰禹敷土

隨山刋木孔安國曰敷布也又曰冀州既載壺口治梁及岐又曰岷山導江毛詩曰江有汜 翰曰禹理水之功壺口冀

州為始刋木謂斬木通道至於江之汜也水復流曰汜此言禹迹在於呉也列宿炳天文負

海横地理善曰漢書地理志曰呉地斗分野論衡曰天晏列宿炳奐晁錯新書曰齊地僻逺負海地大人

衆宋衷易緯注曰天文者謂三光地理謂五土也 向曰星紀呉之分野故云列宿炳天文炳明負背也言後背海水横

鎮於地理連峯競千仞背流各百里善曰上林賦曰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

態 良曰山峯連接争為千仞之髙水流背向動有百里之曲池溉粳稻輕雲

曖松杞善曰毛詩曰滮池北流浸彼稻田毛萇曰滮流皃也王逸楚辭注曰曖闇昧皃也 銑曰滮池蹙水

灌田池也曖猶䏊也杞亦木名兩京愧佳麗三都豈能似善曰兩京東西二京

也曹子建贈丁儀詩曰佳麗殊百城三都蜀呉魏也 向曰兩京三都言皆不及㑹稽之美豔層臺指

中天髙墉積崇雉善曰楚辭曰層臺累榭臨髙山列子曰周穆王築臺號曰中天之臺周易

曰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爾雅曰崇重也王肅家語注曰髙一丈曰堵三堵曰雉也 翰曰層髙也中天半天也墉牆也

三丈曰雉積雉言髙也飛燕五臣作鷰躍廣途鷁首戲清沚善曰西京雜記

曰文帝自代還有良馬九匹一名飛燕騮淮南子曰龍舟鷁首毛萇詩傳曰沚渚也 銑曰飛鷰良馬名鷁首舟名

呈窈窕容五臣作客路曜便娟子善曰周禮曰立市為其肆鄭𤣥曰陳物處也毛

詩曰窈窕淑女枚乗兔園賦曰若採桑之女連袖方路磨陁長髻便娟數顧阮籍詠懐詩曰路端便娟子常恐日月傾王

逸楚辭注曰便娟好貌也向曰肆市也窈窕美好貌自來彌年五臣作世代賢逹不

可紀善曰爾雅曰彌終也 濟曰自從彌多紀記也言不能具記將略述之句踐善廢

興越叟識行止善曰史記曰呉伐越越王栖於㑹稽後句踐平呉周元王賜句踐胙命越叟蓋

越公也越絶書曰子胥戰於就李闔閭傷馬軍敗而還欲復其讎師事越公録其術周易曰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静不

失其時其道光明 良曰呉伐越後句踐平呉故云善廢興當越棲㑹稽之時句踐欲往朝呉冇一老人勸不許往故云

識行止叟老人也范蠡出江湖梅福入城市善曰史記曰范蠡既雪㑹

稽之耻乃喟然而歎曰計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於國吾欲用之於家乃乘扁舟浮於江湖變名易姓適齊

為鴟夷子漢書曰梅福字子真九江人也少學長安至元始中王莽顓政福一朝弃妻子去九江至今傳以為仙其後人

見福於㑹稽者變姓名為呉市門卒 翰曰范蠡既佐勾踐平呉乃乗扁舟浮江湖故云出江湖漢梅福變姓名為呉市

門卒故云入城市東方就旅逸梁鴻去桑梓善曰列仙傳曰東方朔者楚人

也乆在呉中為書師武帝時上書拜為郎至宣帝初弃郎去以避亂政置冠幘官舍風飄之去後見㑹稽賣藥旅逸謂為

客而放逸也杜預左氏傳注曰旅客也范曄後漢書曰梁鴻字伯鸞扶風人也東出闗遂至呉依大家臯伯通居廡下為

人賃舂伯通異之乃舍之家鴻著書十餘篇毛詩曰惟桑與梓必恭敬止 向曰旅獨也言獨為隠逸餘同善注

綴書土風辭殫意未己善曰左氏傳晉侯曰鍾儀樂操土風不忘本也 向曰殫窮已

 樂府詩八首

  東武吟五言 善曰左思齊都賦注曰東武太山皆齊之土風絃歌謳吟之曲名也 銑曰

     人有少壯征伐年老被弃游於東武者不敢論功但戀君耳故託逺以言之東武太山下

     小山

   鮑明逺

主人且勿諠賤子歌一言善曰漢書曰主邑請召賔邑自稱賤子 向曰賤子人之

僕本寒鄉士出身䝉漢恩始隨張校尉占

五臣作召募到河源善曰漢書曰張騫漢中人也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

乏占謂自隠度而應募為占募也呉志曰中郎將周祇乞於鄱陽占募班固漢書曰自張騫使大夏之後窮河源也 翰

曰寒鄉北上也 銑曰召募謂投募也後逐李輕車追虜窮寒垣善曰漢書

曰李廣從弟蔡為郎亊武帝元朔中為輕車將軍擊右賢王有功卒封樂安侯范曄後漢書曰耿夔追虜出塞而還蔡邕

上疏曰秦築長安城漢起塞垣所以别内外異殊俗 銑曰李廣為輕車將軍從大將軍擊右賢王塞垣長城也

五臣作途亘萬里寜嵗猶七奔善曰孔安國尚書傳曰密近也方言曰亘竟也

國語曰姜氏告於公子曰自子之行晉無寜嵗左氏傳曰巫臣請使於呉晉侯許之乃通呉於晉呉始伐楚子重奔命呉

入州來子重子反於是乎一嵗七奔命 良曰亘長也寜嵗無宼賊也言其行近途猶長萬里無寇亦嵗七度奔命也

肌力盡鞌甲心思歴涼温善曰孟子曰既竭心思焉尚書曰以殷仲春鄭𤣥曰

春秋言温涼也 向曰言苦辛多年嵗也將軍既下世部曲亦罕存善曰列女傳曰

栁下惠妻曰愷悌君子永能厲兮吁嗟惜哉乃下世兮司馬彪續漢書曰大将軍營五部校尉一人部有曲曲有軍候一

人 翰曰下世謂死也言將軍既死其下部曲與俱焉希有存也時事一朝異孤績誰

復論善曰荅客難曰時異事異 濟曰孤績獨有功也時事既異誰復為論少壯辭家

去窮老還入門善曰古長歌行曰少壯不努力漢書婁䕶曰吕公窮老託身於我

五臣作腰刈葵藿倚杖收五臣作牧雞㹠善曰説文曰鎌鍥也鍥古

昔如韝上鷹今似檻中猿善曰東觀漢記桓虞謂趙勒曰善吏如良

鷹矣下韝即中淮南子曰置猨檻中則與㹠同非不巧捷也無所肆其能也 良曰言少時如鷹在韝上擬攻禽獸既老

如猿在檻中無所施巧韝以皮蔽手而臂鷹也徒結五臣作積千載恨空負百年

善曰言怨在已若何負之 向曰念見弃之深弃席思君幄疲馬戀君軒

願垂晉主惠不愧田子魂善曰言已窮老而還同夫弃席疲馬願垂晉主之惠

而不見遺則兼愛之道斯同故亦無愧於田子也晉主言惠田子言愧互文也然田子乆謝故謂之魂韓子曰文公至河

令曰籩豆捐之席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犂黒者後之咎犯聞之而夜哭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國咎犯聞之

不喜而哭意者不欲寡人反國邪咎犯對曰籩豆所以食也而君捐之席蓐所以卧也而君弃之手足胼胝面目犂黒有

勞功者也而君後之今臣與在後中不勝其哀故哭之文公乃止韓詩外傳曰昔田子方出見老馬於道喟然有志焉以

問於御曰此何馬也御曰故公家畜也罷而不用故出放之田子方曰少盡其力而老弃其身仁者不為也束帛而贖之

窮士聞之所歸心矣韓詩曰縞衣綦巾聊樂我魂薛君曰魂神也 濟曰言願得同晉主不弃席蓐如田子方更收老馬

雖復死沒不愧於魂也幄帳也

  出自薊北門行五言 善曰漢書曰薊故燕國也 翰曰薊北門名敘征

     戰苦辛之意

羽檄起邊亭烽火入咸陽善曰漢書髙祖曰吾以羽檄徵天下兵史記曰有宼

至則舉烽火風俗通曰文帝時匈奴犯塞候騎至甘泉烽火通長安 濟曰羽檄徴兵書也至咸陽謂及京都

騎屯廣武分兵救朔方善曰臣瓉漢書注曰律説勒兵而住曰屯班固漢書賛曰

聚天下兵軍於廣武又曰太原郡有廣武縣又酈食其曰楚人聞則分兵救之又有朔方郡武帝開 銑曰屯聚也廣武

縣名朔方郡名皆在邊也嚴秋筋竿勁虜陣精且彊善作强 善曰漢書曰匈

奴秋馬肥大㑹蹛林周禮曰弓人為弓筋也者所以為深也竿箭幹也並公旱切 良曰嚴秋謂秋氣嚴厲筋謂弓竿謂

箭也勁亦堅也虜謂匈奴也天子按劒怒使者遥相望善曰説苑曰秦帝按

劒而坐漢書曰遣使冠蓋相望於道鴈行縁石徑魚貫度飛梁善曰漢書

曰公孫戎奴以校尉擊匈奴至右賢王庭為鴈行上石山先登周易曰貫魚以宫人寵無不利王弼曰駢頭相次似貫魚

也甘泉賦曰貫倒景而歴飛梁 向曰鴈行魚貫皆陣勢也石徑山石嶮峻處飛梁絶水為浮橋以度也簫鼓

流漢思旌甲被胡霜疾風衝塞起沙礫自飄揚

善曰易通卦驗曰大風揚沙春秋命歷序曰大風飄石 翰曰胡匈奴也礫石也馬毛五臣作歩

如蝟角弓不可張善曰西京雜記曰元封二年大雪深五尺野鳥獸皆死牛馬踡縮如蝟韋

曜集曰秋風揚沙塵寒露霑衣裳角弓持急絃鳥化為鷹 向曰言天寒也蝟蟲名毛如針刺時危見

臣節世亂識忠良善曰老子曰國家昏亂有忠臣焉向曰猶嵗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凋也

投軀報明主身死為國殤善曰國殤為國戰亡也楚辭祠國殤曰身既死兮神

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良曰殤非命也言以死報國矣豈為非命

  結客少年場行五言 善曰曹植結客篇曰結客少年場報怨洛北荒范曄後漢書

     曰祭遵甞為部吏所侵結客報之也 翰曰言少年時結任俠之客為游樂之場終而無

     成故有斯作也

騘馬金絡頭錦帶佩呉鉤失意杯酒間白刃起

相讎善曰古日出東南行曰黄金絡馬頭觀者滿道傍禮記曰居士錦帶呉都賦曰呉鉤越棘也桓範世要論

曰觴酌遲速使用失意淮南子曰今有美酒嘉肴以相賔饗争盈爵之間乃反為鬬而相傷三族結怨 翰曰以錦為帶

呉鉤鉤類頭少曲白刃刀劒之屬此皆言豪俠之士追兵一旦至負劒逺行遊

五臣作游 善曰追兵謂捕已也逺行以避之也范曄後漢書曰世祖㑹追兵至燕丹太子聴秦王姬人鼔琴琴聲曰鹿

盧之劒可負而拔 濟曰追兵即邊郡徴兵也故感義而行去鄉三十載復得還

舊丘善曰廣雅曰丘居也向曰舊丘謂舊里也升髙臨四闗表裏望皇

善曰陸機洛陽記曰洛陽有四闗東為城臯南伊闗北孟津西函谷表裏猶内外也左氏傳子妃曰表裏山河 良

曰凡帝鄉四面皆有闗也九塗平若水雙闕似雲浮善曰周禮曰匠人營國傍

三門國中九經九緯鄭𤣥曰經緯塗也莊子曰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為法也古詩曰雙闕百餘尺史記曰三神山黄

金白銀為宫闕望之如雲崔駰逹㫖曰冠蓋雲浮銑曰大逵可並九軌故云九塗塗道也雲浮言髙也扶宫

羅將相夾道列王侯善曰漢書曰宣帝登長平坂王侯迎者夾道陳也 翰曰扶亦夾也

羅亦列也皆王侯將相之宅日中市朝滿車馬若川流善曰周易曰日中為

市致天下之人聚天下之貨張協禊飲賦曰車馬膠葛川流波亂擊鐘陳鼎食方駕

自相求善曰左氏傳曰宋左師每食擊鐘聞鐘聲公曰夫子將食家語曰子路南游於楚積粟萬鐘列鼎而

食西京賦曰方駕授綏鄭氏儀禮注曰方併也古詩曰冠帶自相索 翰曰貴者鼎食食必擊鐘亦並車而相尋求也

今我獨何為埳懷百憂善曰嵇康幽憤詩曰予獨何為楚辭

曰貧士失職而志不平又曰惟鬱鬱之憂獨兮志坎壈而不違王逸曰坎壈不遇貌也毛詩曰我生之後逢此百憂 向

曰百憂言多也

  東門行五言 善曰歌録曰日出東門行古辭也良曰東都門長安城門名别離之地故敘

     去留之情焉

傷禽惡弦驚倦客惡離聲善曰戰國䇿魏加對春申君曰臣少之時好射願以

射譬可乎春申君曰可異日更嬴與魏王處京臺之下更嬴謂魏王曰臣能虚發而下鳥魏王曰然則射可至此乎更嬴

曰可有鴻鴈從東方來更嬴以虚弓發而下之王曰射之精可至此乎更嬴曰此孽也王曰先生何以知之對曰其飛徐

者其創痛也悲鳴者乆失羣也故創未息而驚心未忘聞弦音引而髙飛故創隕今臨武君常為秦孽不可為拒秦之將

也 翰曰禽傷於弓惡於弦客倦於别惡聞離聲離聲㫁客情賔御皆涕

銑曰賔謂送别之人御御車者涕零心㫁絶將去復還訣善曰訣與

一息不相知何況異鄉别善曰説文曰息端也向曰訣亦别也一息言

少間遥遥征駕逺杳杳落日晩善曰左氏傳童謡曰鸜鵒之巢逺哉

遥遥楚辭曰日杳杳以西頽翰曰遥遥行皃杳杳暮也居人掩閨卧行子夜中

飯野風吹秋木行子心腸㫁食梅常苦酸衣葛

常苦寒善曰淮南子曰百梅足以為百人酸毛詩曰絺兮紘兮淒其以風毛萇曰淒寒風也 良曰梅不可

療饑葛非寒服言覉客衣食不得其所絲竹徒滿坐憂人不解顔善曰禮記

曰絲竹樂之器也列子曰列子師老商氏五年之後夫子始一解顔而笑也 向曰不解顔者無樂情也長歌

欲自慰彌起長恨端善曰鄭𤣥禮記注曰彌益也

  苦熱行五言 善曰曹植苦熱行曰行遊到日南經歴交阯鄉苦熱但曝霜越夷水中藏

     翰曰謂於南方瘴癘之地盡節往伐而國家賞之太薄

赤阪横西阻火山赫南威善曰漢書西域傳杜欽曰又歴大頭痛小頭痛山赤

上身熱之阪令人身熱無色頭痛嘔吐東方朔神異經囗南荒外有火山焉長四十里廣四五里其中皆生木晝夜火燃

雖暴風雨火不滅 銑曰阻阪也赫盛皃為南方之威色身熱頭且痛鳥墯魂來

善曰東觀漢記馬援謂官屬曰吾在浪泊仰視烏鳶跕跕墮水中楚辭曰魂兮來歸南方不可以止雕題黒齒得人以

祀其骨為醢 向曰飛鳶過熱陷墯水中湯泉發雲潭焦煙起石圻

王歆之始興記曰雲水源泉涌溜如沸湯有細赤魚出游莫有獲之者焦烟蓋熱氣也南越志曰興寜縣有熱水山焉其

下有焦石㪣蒸之熱恒數四丈楚辭曰觸石碕而衡遊埤蒼曰碕曲岸碕與圻同 翰曰雲潭石圻為湯泉蕉煙者蓋熱

之甚也雲潭山泉也石圻石岸也日月有恒昏雨露未常晞善曰魏都

賦曰窮岫渫雲日月恒翳曹植感時賦曰惟淫雨之永降曠二旬而未晞毛詩曰白露未晞毛萇曰晞乾也東觀漢記馬

援曰吾在浪泊之時下潦上霧 濟曰歊暑之氣上蔽日月而越嶲地有漏天冬夏常雨露不乾丹蛇踰

百尺𤣥蜂盈十圍善曰外國圖曰楊山丹蛇扂之去九疑五萬里楚辭曰赤蟻若象𤣥蜂若

壺百尺十圍言其長大也 銑曰皆南方有之丹赤踰過𤣥黒盈長也十圍三丈也含沙射流影

吹蠱痛五臣作病行暉善曰干寶搜神記曰有物處于江水其名曰蜮一曰短狐能含沙射人所

中者頭痛發熱劇者至死毛詩義疏曰蜮短狐一名射影吹蠱即飛蠱也顧野王輿地志曰江南數郡有畜蠱者主人行

之以殺人行食飲中人不覺也其家絶滅者則飛遊妄走中之則斃行暉行旅之光暉也 良曰江中有物名曰水弩於

中流含沙射人之影此言病行客使無光輝也五臣作瘴氣晝熏體菵露夜

五臣作霑善曰呉志華覈表曰蒼梧南海嵗有癘風鄣氣宋永初山川記曰寜州彰氣菵露四時不絶菵

草名有毒其上露觸之肉即潰爛 向曰瘴氣毒執氣也饑猨莫下食晨禽不敢

善曰南越志曰䁝石縣有銅澗泉源沸涌謂之毒水飛禽走獸經之者殞䁝音勞列女傳陶荅子妻曰𤣥豹霧雨七

日不下食曹植七哀詩曰南方有鄣氣晨鳥不得飛 翰曰畏毒氣也毒涇尚多死渡瀘

寜具肥五臣作腓 善曰言秦人毒涇尚或多死況今毒癘乎諸葛渡瀘寜有俱病也左氏傳曰諸侯之大

夫從晉侯伐秦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諸葛亮表曰五月渡瀘深入不毛毛詩曰秋日淒淒百卉具腓毛萇

曰腓病也瀘音盧腓音肥 濟曰涇瀘二水名具俱也寜止於病其皆至於死言此毒中人甚於彼二處也

軀蹈死地昌志登禍機善曰列女傳曰楚子發之母謂子發曰使人入於死地而

康樂於上雖有以得勝非其術也曹大家曰軍事險危故為死地也莊子曰其發若機括其司是非之謂也司馬彪曰言

生以是非臧否交接則禍敗之來若機括之發班固漢書述曰禍如發機 良曰言使生軀與昌盛之志蹈此死亡之地

翻為禍之機兆也登升也戈舩榮既薄伏波賞亦㣲善曰漢書曰歸義侯嚴為

船將軍出零陵下離水范曄後漢書曰交阯女子徵側反拜馬援為伏波將軍擊交趾斬徵側振軍旅還京師朝見位

次九卿 銑曰漢侯嚴爲戈船將軍竟不得大官馬援擊交趾還師位纔列卿言皆輕此炎方盡忠効勤而榮薄賞㣲者

是國家報之輕也五臣作爵輕君尚惜士重安可希善曰韓詩外傳曰宋

燕相齊還遂罷歸舍召門尉田饒等問曰大夫誰與我赴諸侯乎皆伏不對宋燕曰何士易得而難用也田饒對曰君紈

素錦繡従風而𡚁士曾不得縁衣夫財者君所輕死者士所重君不能用所輕欲使士致重乎 向曰小臣計倪對越

王句踐曰爵禄君之輕也性命士之重也此言君所輕者尚惜不與士所重者安可望乎希望也

  白頭吟 五言 善曰西京雜記曰司馬相如將娉茂陵一女為妾文君作白頭吟以自絶相

     如乃止沈約宋書古辭白頭吟曰凄凄重淒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濟曰疾人相知以新間舊不能至於白首故以為名

直如朱絲繩清如玉壺冰善曰朱絲朱絃也禮記曰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桓

子新論曰神農始削桐為琴繩絲為絃秦子曰玉壺必求其以盛干將必求其以㫁 翰曰朱絲繩瑟之朱絲也玉壺冰

取其絜浄也何慙宿昔意猜恨坐相仍善曰馮衍荅任武逹書曰敢不

露陳宿昔之意東觀漢記段頴曰張奐事勢相反遂懐猜恨方言曰猜疑也爾雅曰仍因也猜千才切 向曰言我清直

不慙昔時之意而君疑恨坐而相仍人情賤恩舊世議逐衰興善曰毛詩

序曰朋友道絶鄭𤣥曰道絶者弃恩舊也 銑曰謂人世輕絶毫髪一為瑕丘山不

可勝善曰李尤㦸銘曰山陵之禍越于毫芒仲長子昌言曰事求絲髪之舋孫盛曰劉琨王浚睚眦起於絲髪

舋敗成於丘海文子曰禍福之至雖丘山無由識之矣 良曰言人之情移縱見瑕隙如毫髪之小則以為如丘山之大

不可勝載食苖實碩鼠玷五臣作㸃白信蒼蠅善曰毛詩曰碩䑕碩䑕無

食我苖蒼蠅之為蟲汙白使黒 翰曰詩云營營青蠅止于樊皆喻讒佞也䑕能害田苖蠅能變白黑言君心移易亦由

讒佞鳧鵠逺成美薪芻前見陵善曰韓詩外傳曰田饒事魯哀公而不見

察謂哀公曰夫雞頭戴冠文也足有距武也見敵敢闘勇也有食相呼仁也夜不失時信也雞有五徳君猶日籥而食之

者以其所從來近也夫黄鵠一舉千里出君園池食君魚鼈啄君稻粱無此五者而貴之以其所從來逺也故臣將去君

黄鵠舉矣公曰吾書子之言文子曰虚無因循常後而不先譬若積薪燎後者處上也蒼頡篇曰陵侵也史記曰汲黯謂

武帝曰陛下用羣臣如積薪後來者居上 濟曰鳧亦鵠類故連言之汲黯曰後來者居上故謂前者見陵芻亦草也

申黜襃女進班去趙姬昇周王日淪惑漢帝益

嗟稱善曰毛詩序曰幽王取申女以為后得襃姒而黜申后孔安國尚書傳曰淪没也班婕妤帝初即位選入

後宫始為少使俄而大幸為婕妤居増成舍後趙飛燕寵盛婕妤失寵希復進見成帝崩婕妤充園陵薨 銑曰周幽王

黜申后而愛襃姒日以淪溺迷惑漢成帝去班婕妤而寵趙飛燕益用嗟歎稱美此由忘故賞新竟招後議

賞猶難恃貌恭豈易憑善曰吕氏春秋曰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尚書曰貌

曰恭 良曰假如深心相賞猶難恃也美皃外恭豈足憑也古來共如此非君獨

撫膺善曰列子曰昔人有知不死之道者齊子欲學其道聞言者已死乃撫膺而歎 向曰膺胷也

  放歌行五言 善曰歌録曰孤子生行古辭曰放歌行 翰曰敘放臣之心也

蟲避葵董習苦不言非五臣作排小人自齷齪

安知曠士懷善曰楚辭曰蓼蟲不徙乎葵藿王逸曰言蓼蟲處辛辣食苦惡不徙葵藿食甘

美者也漢書酈食其曰其將齷齪好苛禮也 濟曰小人不知曠士之心亦猶蓼蟲不知葵堇之美言京都貴人競相趨

逐以有徳者不與已同隂共排弃耳蓼辛菜葵堇甘菜也蟲有好蓼者不能知他菜也齷齪短狹皃雞鳴洛

城裏禁門平旦開善曰史記曰雞三號平明東觀漢記杜詩曰伏湛出入禁門補缺拾遺

冠蓋縱横至車騎四方來素帶曳長飈華纓結

逺埃善曰禮記曰大夫帶素爾雅或為此猋飈與猋同古字通也七啓曰華組之纓 良曰素帶絏也飈風也

纓冠纓也結聚埃塵也日中安能止鍾鳴猶未歸善曰周易曰日中為市致

天下之人聚天下之貨崔元始正論永寜詔曰鍾鳴漏盡洛陽城中不得有行者 銑曰鍾鳴謂暮也夷世

不可逢賢君信五臣作言愛才明慮自天㫁不受外

嫌猜善曰郭象莊子注曰世有夷險左氏傳曰魏犨傷於胷公欲殺之而愛其才李尤上林苑銘曰顯宗備禮

明慮𢎞深左氏傳箴尹克黄曰君天也杜預左氏傳注曰猜疑也 向曰夷平天君也一言分珪

爵片善辭草萊善曰漢書張竦奏曰一言之勞皆䝉丘山之賞解嘲曰析人之珪擔人之爵莊

子曰農夫無草萊之事則不比 翰曰士有一言合理片善應時則必分珪與之使辭去草萊珪公侯所執者爵則五等

豈伊白璧賜將起黄金臺善曰史記曰虞卿説趙孝成王一見賜黄

金百鎰白璧一雙王隠晉書曰段匹磾討石勒進屯故安縣故燕太子丹金臺上谷郡圖經曰黄金臺易水東南十八里

燕昭王置千金於臺上以延天下之士二説既異故俱引之向曰言行合於賢主豈惟賜白璧而已亦將起黄金之臺以

今君有何疾臨路獨遲廻銑曰君謂被放者疾患也遲廻不行皃若逢明

時君則無患當今宜去何不行之有也

  升天行五言 銑曰言學仙也

家世宅闗輔勝帶官五臣作官王城善曰闗闗中也漢書曰右扶風左馮翊京

兆尹是為三輔東京賦曰然後以建王城 向曰宅居也關輔謂關中三輔也勝帶謂勝冠帶時也備聞十

帝事委曲兩都情善曰十帝兩都俱謂漢也論衡曰漢家三百嵗十帝燿徳 翰曰兩漢都

兩京各十餘帝其中情事盡已知之倦見物興衰驟覩俗屯平善曰周易曰屯

難也 濟曰驟頻也翩翻類廻掌怳惚似朝榮善曰廻掌言疾也孟子曰武丁

朝諸侯有天下猶運掌也潘岳朝菌賦曰奈何兮繁華朝榮兮夕斃 濟曰翩翻怳愡謂須㬰間也如廻掌之反覆朝榮

之開落也榮華也窮塗悔短計晩志五臣作至重長生善曰春秋合誠圖曰

黄帝請問太一長生之道太一曰齋戒六丁道乃可成従師入逺岳結友事仙

善曰莊子曰從師不囿郭象曰任其自聚非囿之也楚辭曰與赤松結友兮比王喬而為偶五圖

發金記九籥隠丹經善曰抱朴子曰余聞鄭君言道書之重莫尚於三皇文五岳真形圖

也又曰鄭君唯見授金丹之經又曰仙經九轉丹金液經皆在崑崙五城之内藏以玉函尚書曰啓籥見書鄭𤣥易緯注

曰齊魯之間名門户及藏器之管曰籥以藏經而丹有九轉故曰九籥也 良曰采芝法有五故云五圖出太清金匱記

發開也仙經有九轉金液丹法籥可以盛書故云隠丹經風餐委松宿雲卧恣天

善曰莊子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不食五榖吸風飲露乗雲氣御飛龍 銑曰風餐餐風雲卧卧雲也言委任

風雲所之或宿於松或行於天冠霞登綵閣解玉飲椒庭善曰郭璞遊仙

詩曰振髪戴翠霞解褐禮絳霄陸機雲賦曰似長城曲蜿綵閣相扶椒庭取其芬香也洛神賦曰踐椒塗之郁烈 向曰

冠霞冠謂従仙也解玉珮謂去仕也綵閣椒庭皆仙居也飲飲王醴也蹔游越萬里近

别數千齡善曰神仙傳若士謂盧敖曰吾一舉千萬里吾猶未之能馬明先生别傳曰先生隨神士還代

見安期先生語神女曰昔與女郎遊于安息憶此未乆已二千年矣 翰曰齡年也鳯臺無還駕

簫管有遺聲善曰列仙傳曰簫史者秦穆公時人也善吹簫繆公有女號㺯玉好之公遂以妻焉

遂教㺯玉作鳯鳴居數十年吹似鳯聲鳯皇來止其屋爲作鳯臺夫婦止其上不下數年一旦皆隨鳯皇飛去故秦氏作

鳯女詞有簫聲阮籍詠懐詩曰簫管有遺音梁王安在哉翰曰有簫史者善吹簫秦作鳯女詞其上毎有簫管之聲

何時與爾曹啄腐共吞腥善曰如淳漢書注曰曹輩也孔安國尚書傳曰腥臰

也 良曰一從仙游永與世隔不可復與俗輩相㑹也啄腐吞醒謂酒肉之人

  鼓吹曲五言 善曰集云奉隋王教作古入朝曲蔡邕曰鼔吹歌軍樂也謂之短簫鐃歌黄帝岐

     伯所作也

   謝𤣥暉銑曰朓奉隋王教作古人入朝曲鼓吹短簫也所謂歌軍樂也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善曰爾雅曰江南曰揚州呉録曰張紘言於孫權曰

秣陵楚武王所置名為金陵秦始皇時望氣者云金陵有王者氣故斷連崗改名秣陵也曹植贈王粲詩曰壯哉帝王居

佳麗殊百城向曰金陵地名逶迤帶渌五臣作緑水迢遞起朱樓

王逸楚辭注曰逶迆長貌也吴都賦曰亘以渌水劉逵注曰迢遞逺望懸絶也馮衍顯志賦曰伏朱樓而四望採三秀之

華英 翰曰迢遞髙皃飛甍夾馳道垂楊䕃御溝善曰呉都賦曰飛甍舛互

前漢書曰太子不敢絶馳道應劭曰天子道也洛陽記曰天淵南有石溝御溝水也崔豹古今注曰長安御溝謂之楊溝

植楊於其上 向曰飛甍屋檐也馳道天子出行之道御溝長安有之金陵擬而作也凝笳翼髙

蓋疊鼓送華輈獻納雲臺表功名良可收善曰徐引

聲謂之凝小雅曰翼送也老子曰駟馬髙蓋小擊鼓謂之疊西京賦曰龍輈華轙兩京賦序曰朝夕論思日月獻納范曄

後漢書曰肅宗詔賈逵入講尚書南宫雲臺解嘲曰藺先生收功於章臺 銑曰凝笳其聲凝咽也疊鼔其聲重疊也笳

簫也翼扶也華輈謂刻畫車之轅也 向曰羣臣有功則圖畫其形於雲臺之上言獻納忠直於君父則功名可收録也

 挽歌善曰譙周法訓曰挽歌者髙帝召田横至尸鄉自殺從者不敢哭而不勝哀故為此歌以寄哀音焉

  挽歌詩五言

   繆熈伯善同翰注 翰曰魏志云繆襲字熈伯東海人有才學多所敘述官至尚

     書光禄勲故為悲歌以寄其情後廣之為薤露蒿里歌以送喪也至李延年分為二等薤

     露送王公貴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使挽柩者歌之因呼為挽歌

生時游國都死沒弃中野善曰歸田賦曰遊都邑以永乆周易曰古之𦵏者厚

衣之以薪𦵏之中野朝發髙堂上暮宿黄泉下善曰論衡曰親之生也坐之髙堂之

上其死也𦵏之黄泉之下服䖍左氏傳注曰天𤣥地黄泉在地中故言黄泉也 翰曰髙堂生所居黄泉死所𦵏

日入虞淵懸車息駟馬善曰淮南子曰日出湯谷至于悲泉爰息其馬是為懸車

至于虞淵是謂黄昬 良曰虞淵日入處言人之死如日沒於虞淵矣懸車息馬不復乗之也造化雖神

明安能復存我善曰淮南子曰丈夫恬然無為與造化逍遥髙誘曰造化天地生也尸子曰其

生也存 銑曰我為亡者稱也形容稍歇滅齒髮行當墯自古皆

有然誰能離此者善曰穆天子傳七萃之士曰自古有死生

  挽歌詩三首五言

   陸士衡

卜擇考休貞嘉命咸在兹善曰儀禮曰筮若不從筮擇如初儀又曰卜若不從

卜擇如初儀鄭𤣥曰擇地而筮之也鄭𤣥毛詩箋云考稽也鄭衆周禮注曰大貞大卦也廣雅曰命名也 翰曰卜擇葬

地考其貞吉嘉善之命云在此中夙駕警徒御結轡頓重基善曰毛詩

曰星言夙駕又曰徒御不驚春秋運斗樞曰山者地基也向曰夙駕早駕也警戒也徒御御車者結連也謂馬轡相連

而駕也頓上下也重基山也謂轜車上下於山阜之間龍㡛被廣栁前驅矯

輕旗善曰禮記曰飾棺君龍惟三池振容黼荒鄭玄曰荒䝉也在傍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栁然龍荒畫龍

於荒也被猶衣也史記曰周氏置季布於廣栁車中劉熈釋名曰輿棺之車其蓋曰栁晉灼漢書曰栁聚也衆飾之所聚

也禮記曰以死者爲不可别也故以其旗識之賀循𦵏禮曰杜今之旐也古以緇布爲之絳繒題姓名而已不爲畫飾㡛

與荒同古字通 濟曰禮記云飾棺君龍帷蜃容黼㡛㡛䝉也前驅舉旗以引路將啓殯也殯宫何嘈

嘈哀響沸中闈善曰釋名曰於西壁下塗之曰殯儀禮曰遂適殯宫 良曰嘈嘈衆哭聲闈殯

宫之中闈且勿讙五臣作諠聴我薤露詩善曰崔豹古今注曰䪥露

蒿里並喪歌出田横門人横自殺門人傷之爲之悲歌言人命如䪥上露易晞滅亦謂人死魂精歸乎蒿里故有二章其

一曰䪥上朝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其二章曰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鬼作一何相催促

人命不得少踟蹰至李延年乃分二章為二曲䪥露送王公貴人蒿里送士丈夫庶人使挽柩者歌之世亦呼為挽歌也

銑曰代歌者言薤露蒿里古挽歌詩死生各異倫祖載當有時善曰范曄後漢

書曰唐姬詩曰死生各異兮從此乖周禮曰喪祝掌大喪祖飾棺乃載鄭𤣥曰祖為行始也其序載而后飾白虎通曰祖

者始也載於庭轜車辭祖禰故名曰祖載也白虎通與鄭説不同故俱引之 翰曰倫理也祖載謂移柩車為行之始

舍爵兩楹位啓殯進靈轜音而 善曰儀禮曰遷于祖用轜正柩於兩楹間奠

設如初又曰請啓期鄭𤣥曰請啓殯之期也説文曰轜喪車也禮記孔子曰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鄭𤣥曰是

夢坐奠於兩楹之間而見饋食言奠者以為凶也 翰曰舍置也爵酒器也楹柱也位祭位儀禮云遷于祖用轜正柩于

兩楹間奠設如𥘉靈轜䘮車也飲餞觴莫舉出宿歸無期善曰毛詩曰出

宿于濟飲餞于禰 濟曰飲餞出宿謂相送也言逝者莫能舉酒復無歸期帷袵五臣作衽曠遺

影棟宇與子辭善曰鄭𤣥禮記注曰袵卧席也孔安國尚書傳曰曠空也 向曰言不復見舊

居也衽席也曠猶無也周親咸奔湊友朋自逺來善曰尚書王曰雖有周親

不若仁人孔安國曰周至也王逸楚辭注曰湊衆也論語子曰有朋自逺方來 良曰皆奔逺至來此相送

翼飛輕軒駸駸䇿素騏善曰毛詩曰乗其四駱載驟駸駸又曰有騂有騏毛

萇曰蒼白曰騏也 向曰親友之車馬也翼翼車輕皃飛馳也駸駸馬奔皃䇿捶也騏良馬名按轡遵長

薄送子長夜臺善曰漢書曰天子按轡徐行阮瑀七哀詩曰冥冥九泉室漫漫長夜臺 翰曰

遵德也草木叢生曰薄子謂亡者謂墳墓一閉無復見明故云長夜臺呼子子不聞泣子

子不知歎息重櫬側念我疇昔時善曰杜預左氏傳曰櫬棺

也左氏傳羊斟曰疇昔之羊子為政 濟曰送者詞也言疇昔游從之時矣櫬棺也三秋猶足收

萬世安可思濟曰詩云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若此之念猶足可收萬世永絶安可思也殉沒

身易亡殺子非所能女夷 善曰臣瓚漢書注曰亡身從物曰殉殉或為殞 良曰欲以

身殉子亡沒甚易獨救子不能致焉含言言哽咽揮涕涕五臣作淚淚

善曰劉表與袁譚書曰聞之哽咽若存若亡長門賦曰涕流離而從横 向曰含言欲言也哽咽悲哀皃流離

淚散

流離親友思惆悵神不泰善曰長門賦曰涕流離而從横楚辭曰惆悵兮而私

自憐 翰曰惆悵痛恨也泰通也素驂佇轜軒𤣥駟騖飛蓋良曰驂駕

也𤣥駟四馬也轜車喪車也佇立騖馳也皆𦵏之儀注也哀鳴興殯宫廻遲悲野

善曰儀禮曰遂適殯宫 向曰興起也廻遲廻轉遲留也魏輿寂無響但見冠

與帶善曰周遷輿服志曰禮𦵏有魂車儀禮曰薦車直東榮鄭𤣥曰進車者象生時將行陳駕今時謂之魂車

也 銑曰魂輿魂車也中有平生冠帶也備物象平生長旌誰為旆善曰禮記

曰孔子為明器者備物而不可用周禮曰大喪供銘旌 向曰明器皆象平生所服御者長旌銘旌也誰為旆者言為亡

者之悲風徽五臣作鼔行軌傾雲結流藹善曰爾雅曰徽止也或作

鼓軌車也結猶積也文字集略曰靄雲雨狀也藹與靄古字同 翰曰悲風者聴風有似助悲故云悲風鼔擊也哀響震

雲有以傾側故曰傾雲結聚流行藹蓋也振䇿指靈丘駕言從此逝

秦嘉詩曰振䇿陟長衢曹植感節賦曰豈吾鄉之足顧戀祖宗之靈丘毛詩曰駕言出遊 濟曰振舉䇿鞭也靈丘墓也

遊往也言從此一往無復還期也

重阜何崔嵬𤣥廬竄其間善曰曹植曹喈誄曰痛玄廬之虚廊 向曰重阜重

岡阜也崔嵬髙皃𤣥廬謂墓也竄藏也旁薄立四極穹隆放蒼天

爾雅曰東至於泰逺西至於邠國南至於濮鈆北至於祝栗謂之四極太𤣥經曰天穹隆而周乎下地旁薄而向乎上故

天裏地 銑曰旁薄地之形也穹蒼天之形於壙中儀象天地也四極四方也蒼天青天也側聴隂溝

涌卧觀天井懸善曰古之𦵏者於壙中為天象及江河隂溝江河也天井天象也魯靈光殿賦

曰𤣥醴騰涌於隂溝史記曰始皇治驪山以水銀為江河上具天文天官星占曰東井一名天井 濟曰壙中又作隂溝

天井故亡者側聴卧觀之涌謂波涌也懸者在於上如懸也五臣作壙宵何寥廓大

暮安可晨善曰張奐遺令曰地底冥冥長無曉期 翰曰宵暮皆夜謂壙中也寥深廓空也安可晨不可

見明人往有反五臣作返嵗我行無歸年善曰吕氏春秋曰管

仲有病桓公往問之對曰今臣將有逺行胡可以問之髙誘曰行謂即世也 向曰生人往者皆返其家死者一去無歸

昔居四民宅今託萬鬼隣善曰管子曰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正民也海

水經曰東海中有山焉名度索上有大桃樹東北瘣枝名曰鬼門萬鬼所聚 向同善注昔為七尺

軀今成灰與塵善曰淮南子曰吾生也有七尺之形吾死也有一棺之土韓子曰死者始而灰

已而土李尤九曲歌曰肥骨消滅隨塵去金玉素所佩鴻毛今不振善曰

漢書郊祀歌曰曵珂鍚佩珠玉鄭玄䘮服注曰素故也鴻毛喻輕也燕丹子曰死有輕於鴻毛 良曰素音振舉也如金

玉之珍昔者所佩服如鴻毛之輕今不能勝舉豐肌饗螻蟻妍骸善作姿

夷泯平 善曰司馬相如美人賦曰弱骨豐肌莊子曰莊子將死弟子欲厚塟之莊子曰吾以天地為棺弟子

曰恐烏鳶之食夫子也莊子曰在上為烏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與此何其偏也廣雅曰夷滅也爾雅曰泯盡也 向

曰豐肌妍骸平生之美好也今以此饗食螻蟻長為夷滅也螻蟻土中蟲名夀堂延螭魅虚

無自相賔善曰楚辭曰蹇將澹兮夀宫與日月兮齊光王逸曰夀宫供神之處也左氏傳曰王孫滿對楚

子曰螭魅魍魎莫能逢之杜預曰魑山神獸形魅怪物也周禮曰五州為鄉使之相賔鄭𤣥曰賔賔客其賢者也 翰曰

夀堂祭祀處言祭祀之處獨魑魅與虚無相延為賔主魑魅邪鬼也螻蟻爾何怨螭魅

我何親濟曰言螻蟻何怨而饗食於我螭魅何親而憑附於我拊心痛荼毒永

歎莫為陳善曰列子曰師襄乃撫心髙蹈毛詩曰民之貪亂寧爲荼毒又曰假寐永歎 向曰皆假亡者

詞也荼毒苦也

  挽歌詩五言

   陶淵明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善曰古詩曰四顧何茫茫東風摇百草又曰白

楊何蕭蕭松栢夾廣路楚辭曰風颯颯兮木蕭蕭 銑曰茫茫廣大皃蕭蕭風吹聲嚴霜九月中

送我出逺郊善曰楚辭曰冬又申之以嚴霜爾雅曰邑外曰郊 良曰代亡者稱我也逺郊百里

四面無人居髙墳正嶕音堯 翰曰嶕嶢髙皃馬為

仰天鳴風為自蕭條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善曰字林曰嶕嶢髙皃也蔡琰詩曰馬為立踟蹰漢書息夫躬絶命辭曰秋風為我吟 濟曰助其悲哀 良曰幽室墳

墓也不復朝無生期也千年不復朝賢逹無奈何銑曰皆歸於此故無

向來相送人各已歸其家親戚或餘悲他人

亦已歌向曰言情有厚薄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翰曰大陵

 雜歌

  荆軻歌七言并序 善曰史記曰荆軻者衛人也好讀書擊劒之燕 濟曰荆軻爲燕太子

     刺秦王不尅而誅於秦

燕太子丹使荆軻刺秦王向曰燕丹太子名秦王秦始皇也丹祖

送於易水上善曰崔實四民月令曰祖道神祀以求道路之福 銑曰祖者将祭道以相送

漸離擊筑荆軻歌宋如意和之善曰鄧展漢書注曰筑音竹應劭曰狀似

琴而大頭安絃以竹擊之故名曰筑也 良曰髙漸離宋如意皆壯士而軻之友也筑樂器名五臣作歌曰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翰曰蕭蕭風聲也易

水水名壯士軻自謂也自言為事成敗俱不還也

  漢髙祖歌七言并序 濟曰漢書云髙祖姓劉氏諱邦字季沛豐邑中陽里人也項羽封

     為漢王後平羽立為天子謚曰髙皇帝爲漢之髙祖

髙祖還過沛留置沛宫銑曰擊黥布還也沛髙祖之里故以置宫悉召

故人父老子弟佐酒善曰應劭漢書注曰助行酒也 銑曰佐酒助飲酒也

沛中兒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善曰應劭漢書注曰酣洽也

上擊筑自歌曰五臣無曰字向曰上髙祖也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内兮歸故鄉安得猛

士兮守四方善曰風起雲飛以喻羣兇競逐而天下亂也威加四海言已静也夫安不忘危故思

猛士以鎮之 翰曰風自喻雲喻亂也言已平亂而歸故鄉故思賢才共守之

  扶風歌

   劉越石善曰集云扶風歌九首然以兩韻為一首今此合之蓋誤 良曰扶風地名蓋

     古曲也琨擬而自喻也

朝發廣莫門暮宿丹水山善曰晉宫閣名曰洛陽城廣莫門北向漢書曰髙都

縣莞谷丹水所出也莞咅管 銑曰廣莫門洛陽城門名謂首發晉都丹水出葛谷故因言山也左手彎

繁弱右手揮龍淵善曰左氏傳衞子魚曰分魯公以封父之繁弱杜預曰封父古諸侯也繁

弱大弓名也戰國䇿蘇秦説韓曰韓之劒㦸龍淵太阿皆陸㫁馬牛水擊鴻鴈 良曰龍淵劒名謂晉被胡虜所逼意欲

掃滅顧瞻望宫闕俯仰御飛軒善曰鄭𤣥毛詩箋曰廻首曰顧 向曰俯

仰猶髙下也御猶駕也飛軒廊宇也言顧見晉宫據鞌長歎息淚下如流泉

繫馬長松下發鞌髙岳頭翰曰發去岳山也烈烈五臣作洌洌

悲風起泠泠澗水流向曰洌洌風聲泠泠水聲揮手長相謝哽

咽不能言善曰晉灼漢書注曰以辭相告曰謝劉表與袁譚書曰聞之哽咽 濟曰謂别晉都也哽咽哀

聲未出也浮雲為我結歸五臣作飛鳥為我旋善曰漢書息夫躬絶命辭

曰秋風為我吟浮雲為我隂 銑曰雲結鳥旋言助我戀宫闕也去家日已逺安知存

與亡善曰古詩曰相去日已逺韋𢎞嗣秋風篇曰辭親向長路安知存與亡慷慨窮林

中抱膝獨摧藏善曰琴操王昭君歌曰離宫絶曠身摧藏 向曰慷慨歎聲也摧藏憂傷也

麋鹿遊我前猨猴戲我側翰曰羡其游戲得志資糧五臣作粮

乏盡薇蕨安可食善曰史記曰伯夷叔齊隠於首陽山采薇而食之 濟曰薇蕨藥菜名安

攬轡命徒侣吟嘯絶巖中善曰楚辭曰攬騑轡而下節李陵書曰吟

嘯成君子道㣲矣夫子故有窮善曰周易曰君子道消穀梁傳曰叔

姬歸于紀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㣲矣論語曰夫子在陳絶糧子路愠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

矣 良曰當君子道消之時孔子猶有窮厄此自慰之詞惟昔李騫五臣作愆期寄在

匈奴庭忠信反獲罪漢武不見明善曰周易曰歸妹愆期遲歸有

時王肅曰愆過也騫與愆通也 銑曰愆期謂李陵與匈奴戰失利遂降之而實執忠信之節欲劫匈奴以報於漢而武

帝不明其心乃誅其親族也琨誓將立功故引此歎息我欲競五臣作竟此曲此曲

悲且長弃置勿重陳重陳令心傷善曰宋子侯歌曰吾欲競此曲

此曲愁人賜魏文帝雜詩曰弃置勿復陳 良曰此曲則此歌也悲且長言其心不可述也弃置之事不可重陳重陳徒

令人心傷也

  中山王孺子妾歌五言

   陸韓卿善曰如淳曰孺子幼少稱也孺子宫人也 翰曰漢書云詔賜中山靖王噲及

     孺子妾并未央才人歌四篇厥作是歌以刺人情變移也

如姬寢卧内班婕坐同車善曰史記侯嬴謂魏公子毋忌曰嬴聞晉鄙之兵符

常在魏王卧内而如姬出入王卧内力能竊之漢書曰成帝遊於後庭常欲與班婕妤同輦載 濟曰如姬常出入魏王

卧内漢成帝欲與班婕妤同輦此皆謂寵盛之時洪波陪飲帳林光宴秦餘

善曰韓詩外傳曰趙簡子與諸大夫飲於洪波之臺西都賔曰視往昔之遺館獲林光於秦餘然秦餘漢帝所幸洪波非

魏王所遊疑陸誤也 銑曰洪波趙簡子臺也林光秦之殿名漢因之故曰餘言相與飲宴於宫觀嵗暮寒

飈及秋水落芙蕖善曰爾雅曰荷芙蕖也郭璞曰别名芙蓉也 向曰嵗暮飈及喻年嵗催

其老也芙蕖芙蓉也喻人之美色秋衰而落子瑕矯後駕安陵泣前魚

韓子曰昔者彌子瑕有寵於衞君衞國之法竊駕君車者罪跀彌子母病人聞夜告彌子彌子矯駕君車以出於門君聞

賢之曰孝哉為母之故犯跀罪跀古刖字也説文曰矯擅也戰國䇿曰魏王與龍陽君共舩而釣龍陽君釣得十餘魚而弃

之泣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對曰無王曰然則何為涕出對曰臣始得魚甚喜後得益多而大欲弃前之所得也今以臣凶

惡而得拂枕席今爵至人君走人於庭避人於塗四海之内其美人甚多矣聞臣之得幸於王畢褰裳而趨王臣亦同曩

者所得魚也亦將弃矣得無涕出乎王乃布令曰敢言美人者族然泣魚是龍陽君非安陵疑陸誤矣 向注同

妾終五臣作恩已矣五臣作畢君子定焉如善曰楚辭曰已矣哉王逸曰已矣絶

望之辭也思𤣥賦曰摎天道其焉如 翰曰言我衰謝將失子瑕龍陽君寵不知君王之意竟如何也



六臣註文選卷第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