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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谷先生遺稿/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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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六谷先生遺稿
卷五
作者:徐必遠
1865年
卷六

附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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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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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神宗顯皇帝萬曆四十一年本朝光海君五年癸丑十二月二十八日辛亥子時。公生于關西理山郡。今楚山府○是歲夏。公之庶從祖羊甲。以永昌大君獄事被禍。一門連累。蘇湖公,判書公俱被謫于理山郡。○明年立春。入於是月二十八日前。故先生以甲寅生行于世。而年譜則從癸丑標年。

四十二年甲寅公二歲

四十三年乙卯公三歲

四十四年丙辰公四歲

四十五年丁巳公五歲

四十六年戊午公六歲魁嶷凝重。大異凡兒。一日判書公將適外。命公看屋。公竟晷不離坐。人或誘以翫好之物而終不動。及暮判書公還。公始乃起焉。人問其故。答曰坐以親命。親還後乃起。聞者莫不異之。

四十七年己未公七歲客有問公所學何書。公答曰纔了讀史略矣。客試逐卷問難。無不洞解。客稱賞之。

四十八年庚申公八歲公讀書于山寺。聞道伯行部將入寺。公題于寺壁曰。風塵蹤跡。汗穢雲林。道伯入寺見之。指以問僧曰。誰所書耶。僧以公對。道伯奇之。饋公以茶餤。卓高莫可下箸。公令累茵而高其坐。乃坐其上而徧賞之。道伯曰是兒他日必過吾地位者也。○十月遭蘇湖公喪。時蘇湖公卒於南海謫所。判書公兄弟亦各在配所。而賴知舊力護。返葬于恩津下豆面新相洞萬竹公墓右麓向丙原。

熹宗哲皇帝天啓元年辛酉公九歲

二年壬戌公十歲五月。丁判書公憂。時判書公未闋服而卒於謫所。八月返葬于蘇湖公墓右麓向丙原。公執喪如禮。而遵奉大夫人敎訓。讀書刻苦。文藝夙就。

三年仁祖大王元年癸亥。公十一歲是歲羊甲獄事始乃伸白。一門蒙宥還鄕。

四年甲子公十二歲七月服闋。

五年乙丑公十三歲

六年丙寅公十四歲

七年丁卯公十五歲春。次駱賓王帝京篇韻。時聞虜警。不勝憤慨。有是作。○秋謁西平府院君韓公浚謙于京城。西平。卽公之戚從大父也。與語奇之曰。余於今世。初見將帥材也。

毅宗烈皇帝崇禎元年戊辰公十六歲

二年己巳。公十七歲聘夫人全州李氏。宣敎郞成幹之女也。公之委禽也。李公贊誇于座客曰。吾壻眞兵判材也。後公果入西銓。歎曰婦翁眞有識鑑矣。

三年庚午公十八歲春。謁愼獨齋金先生于連山林里。講朱書。

四年辛未公十九歲

五年壬申公二十歲

六年癸酉。公二十一歲春。魁進士初試。秋中司馬。後公行過全州府。監司具公鳳瑞要與相見曰。子非癸酉春榜初試壯元耶。公曰然。具公乃誦公科作全篇而稱賞之。公曰吾雖自製。尙不能記得。公何能成誦若是。具公曰吾以其時試官。喜得佳作爲壯元。故久不能忘云。

七年甲戌公二十二歲

八年乙亥公二十三歲

九年丙子公二十四歲

十年丁丑公二十五歲

十一年戊寅公二十六歲

十二年己卯。公二十七歲春。執贄謁畸菴鄭先生于京城。講五經疑義。自後頻往講質焉

十三年庚辰公二十八歲

十四年辛巳公二十九歲

十五年壬午公三十歲

十六年癸未公三十一歲六月。筮仕除昌陵參奉。

十七年甲申公三十二歲春。跋同門契帖。時畸翁先生出宰嶺外。公以未克從師於遠外爲憂。遂與同門友十八員。日相講磨。經年不怠。且立約結契。名曰同門契。夢灘李公作序文。公作跋文。○自筮仕在直所。公餘硏究經學。

仁祖大王二十三年乙酉公三十三歲皇明年號。終于甲申。故自此以下。以本朝紀年。

二十四年丙戌公三十四歲七月。遭伯父平市署令公喪。

二十五年丁亥公三十五歲正月。子敬祖生。官牧使號宜菴○二月哭夫人李氏。四月葬于公州牛井面雲山里亥坐原。

二十六年戊子公三十六歲正月。除司饔院奉事。○夏聘夫人全州李氏。府使頤賢之女○八月擢庭試丙科第三人。自司饔院啓請奉事徐必遠。雖已登第。所幹燔造。不可付之生手。限畢役仍察。上允之。或以釋褐後仍帶蔭職爲嫌。公曰君命也。何暇計較私情。仍察惟謹。○十二月選補承文院權知副正字。

二十七年己丑公三十七歲二月。轉承文院正字。○三月陞藝文館檢閱兼春秋館記事官。○四月命賜小學一帙陳謝。○五月仁祖大王昇遐。哭臨成服。○九月除侍講院說書。

孝宗大王元年庚寅公三十八歲八月。除藝文館待敎。○十月除兼說書。○十一月除藝文館奉敎。上疏辭不許。同月除兼說書。○是歲哭畸菴鄭先生。

二年辛卯公三十九歲六月。陞典籍。除司憲府監察。○七月除司諫院正言兼春秋。再上疏辭不許。批曰省疏具悉。臺論必非偶然。豈特固辭乃已。從速出仕。以一公議。○九月除正言。○十月除兵曹佐郞。啓請還收金自點量移之命。○十二月復除正言。

三年壬辰公四十歲正月。以澂,潚之不宜並擧放置事。獨啓避嫌。答曰勿辭。仍傳曰今見臺臣避辭。所論甚是正直。予甚嘉。尙不有此等之言。幾誤我家事矣。若衛冒霧露。不免死亡。則雖輟食甚哀。實是何益。尺布斗粟之謠。不可復見於今日。況潚之尤不干涉者乎。瀓潚放置之命。幷令還收。頃之政院再啓。以立異論眩上聽。使國是靡定。請罷職。○二月旋除正言。上疏辭不許。○旋又以言事忤旨。罷歸六谷鄕廬。壺谷南公龍翼聞公南還。贈詩曰孤蘭元不怯風霜。跡屈今朝項轉強。儀鳳一鳴眞可喜。展禽三黜亦何傷。淸時忽作悠然逝。直道從知舍則藏。斜日蟻柯初罷夢。拂衣歸臥水雲鄕。○靜觀齋李公端相以使行歷訪而贈詩曰。萬疊雲山獨掩門。綠楊紅杏畫中村。閑居盡日無塵事。杖履逍遙亦聖恩。公和之。○四月補全州判官。完府素號煩劇。而公剖決如流。日未昃而公退。每召貢生輩。課其所讀。親自敎授。日以爲常。○舊例監司判官生日。吏將輩以鞍具刀劍帶履等物。獻以爲壽。公以流來之例。不必自我廢却。卽於座中。分與知舊。無一物留者。

四年癸巳公四十一歲冬。以疾棄官歸。公居官二年。政擧民安。至是以病歸州。民豎碑以頌之。至如工匠輩。別立一碑。刻以秋毫不近。工商追慕云云。

五年甲午公四十二歲三月。除弘文館副修撰。○四月除司諫院獻納。○五月復除獻納。○十月除成均館直講。同月除吏曹佐郞。○十一月除侍講院兼司書。啓請還收裵緯等停擧之命。

六年乙未公四十三歲二月除文兼。○六月除副修撰獻納。○七月除吏曹佐郞。○八月哭掌令趙公晉錫。○九月除修撰。再疏辭不許。同月除兼文學。入參書筵。時顯宗在東宮。大提學進講文義。世子於應對之際。恭倨相雜。公進曰唯諾恭倨。非可相雜之聲。而況大提學方處賓師之位。唯對之際。宜恭而不宜倨也。世子改容曰予果失之矣。仍待之加敬。翌日又進侍講。上特命宣醞。講官酒三行。皆以將入書筵。不可過醉辭。命停上番而加賜公三爵。公時直下番。而蓋異數也。○冬還鄕省覲。時上特除南天澤爲持平。天澤屢辭不就。末乃以時議不許爲辭。上震怒曰所謂時議。出自何人。亟令政院査啓。政院啓以向時徐必遠有所云云。於是天怒愈嚴。促令拿問。人皆爲公危之。及至供對。公以爲天澤雖遇特除。爲人不協。不可行公之意。臣果言之。不少撓挫。天威乃霽。只令罷職。諸僚莫不欽歎。

七年丙申公四十四歲正月。除吏曹佐郞。○二月命賜國朝寶鑑一帙陳謝。○同月除副校理。○五月除司憲府持平。陳啓辭。○閏五月哭愼獨齋金先生。○同月除成均館直講。除副校理吏曹佐郞。○六月除吏曹正郞。入侍晝講。時上方講馬史伍子胥傳。顧謂諸臣曰。子胥風餐露宿。艱苦若此。而倘使終不得鞭尸。豈不爲恨乎。左右皆以爲聖敎至當。而公獨曰。臣意則有不然者。子胥乃楚之世臣也。非若遊說諸侯朝吳暮齊之類。爲子胥者。惟當隱痛在心。終身不忘而已。何敢復其讎於其君乎。若使爲人君者。一有枉殺。而其子輒報則豈其可乎。上掩卷仰屋良久。卽起入內。群臣責公以妄對。公曰吾意則誠然。雖率爾而對。亦無柰何。○七月擢拜忠淸監司。上疏辭不許。時忠淸監司缺。銓曹難其人。上曰以郞官陞授何如。侍臣對曰。自上欲有拔擢則雖郞官。有何不可。上曰然則以吏曹正郞徐必遠爲首擬。銓曹遂以公擬。及陞拜。公上疏力辭。批曰卿有可用之才。實合擢用。勿爲控辭。速往欽哉。及陛辭。上曰超擢用卿。意非偶然。凡事將欲何以爲之。公對曰臣少無才能。而自郞僚陞遷。受恩則深。而重任難堪。感懼交極。措躬無地。上曰雖無才能。盡心爲之。則無不可爲之事矣。公對曰前日入侍。屢承此敎。常以爲至當矣。才所不逮則不可能。而至於竭盡心力則可以勉強爲之。臣雖無狀。敢不死生以之。上曰卿須盡力察任。○時大夫人在京第。公請奉還恩鄕莊舍。以爲省覲承候之便。夫人曰私情雖然。吾在鄕則親戚中必多有請謁者。吾若開口。汝亦難於從違。寧爲二周之阻戀。不欲使汝爲循私之人。終不許。○啓程日。壺谷南公餞別。同舟濟江。贈詩曰江頭送客摻征衣。雨過寒洲水滿磯。堪愛岸楓靑欲染。却憎沙鳥聚還飛。雙旌正帶秋風去。一棹空携夕照歸。不獨愁情在遠別。暫時分路亦依依。○八月到界。○冬以移設兵營於山城事。論理陳啓。領相鄭公太和筵奏曰。道臣之意甚好。而群議皆以卽爲擧役爲難矣。上曰徐必遠非不知見非於物議。而如是陳其意見。其着實於國事之誠。有足可尙矣。

八年丁酉公四十五歲正月。在湖營以微事坐罷。○二月旋卽仍任。啓陳書院末流之弊。請就其中酌定節目。時筵臣奏箚。學儒上疏。斥公甚力。然有識皆多之。領相鄭公言於廟堂曰。非徐某。不能爲此啓。○七月除兵曹參知。○九月除刑曹參議。上疏辭不許。批曰省疏具悉爾懇。過中之論。公議亦多非之。何乃引咎至此。爾其勿辭。又上疏力辭。溫批不許。批曰省疏具悉。所謂公議。右相之在禮判時回啓措語及吏曹回啓等語。大可見其意之所在。況領相之言。非變其初意。衆謗之來。必不安。撝謙之語。豈可以此疑之乎。近來浮議。何嘗不如此。而獨於此事怪之乎。節目間差誤之說。則或是然矣。而其他則非予之所知也。此非予之私於爾也。不欲使盡心國事之人。因一時少事。顚倒狼狽也。爾其勿爲固辭。從速察職。同月除禮曹參議。進冊論水軍弊瘼矯革之方。公患水軍弊瘼。備論矯革之方。作一冊子以進之。時同春宋公浚吉入侍晝講。言於上曰。水軍之愁苦極矣。徐必遠所進冊子。量度甚詳。若小變則小益。大變則大益矣。上曰兵曹尙未及回啓。當體念矣。○十月除同副承旨。再疏辭○十二月除大司諫。陳啓辭。

九年戊戌公四十六歲正月。除右副承旨。上疏辭不許。先是大夫人旣篤老。而左右無便養之人。公憂之。率畜湖妓。以備奉養之節。丁酉因災異。有臺箚卿宰妓畜。幷令刷還。而擧皆權置鄕莊。或墓舍。以俟弛禁後還畜計。而公獨永爲刷還。後公之子以駙馬揀擇入侍也。上問曰汝父曾有畜妓。中因臺論刷還云矣。後更率畜否。對曰畜妓本爲養老地。而聞命卽刷。安敢復畜。上莞爾曰卽今養老之節。得無艱乎。公聞之曰向若徇衆還畜。使汝難於仰對矣。○二月除左副承旨。同月除右承旨。旋除左承旨。○四月被尹善道誣斥。上疏論辨。引嫌辭職。不許。○五月復除左承旨。上疏辭不許。○六月上乞郡疏。卽日特除白川縣監。謝恩赴任。時縣人有柳宜涵。官縣監號百拙。以雅度高論。名於西州。公下車先訪而敬重之。人擬之以陳仲擧故事焉。○八月陞拜全南監司。時方行大同法於湖南。領敦寧府事潛谷金公堉上箚曰。湖南之事。臣薦徐必遠而付之。臣若溘然則恐一朝無助。事易至於中廢也。陛辭之時。願殿下慰勉而送之。以終臣意。而加減之事。任便爲之。則必善爲也。上答曰湖南事。非但予意已決。卿旣得其人而付之。何憂何慮。○啓程日。壺谷南公贈詩曰。豐沛名鄕地勢寬。古來宣化得人難。營門近日兼元尹。按使當年卽貳官。玄館再騰栽樹詠。綵輿重聳滿城觀。多情最是南樓月。依舊溪流漾碧寒。○時白川民人相與攀轅流涕曰。幸得賢侯。今遽失之。吾等福薄云云。○九月到界。奉大夫人到界。方伯威儀。盡設於大夫人轎前。匹馬陪後。每於止洎處。必先下馬。親扶轎杠。道路觀者皆榮耀之。且欽服公之誠孝焉。○十二月啓請召見差員。俯詢民飢。政院駁請推考。上不允。時扶安縣監柳炅以差員上京。公啓請若賜召見。庶悉湖民餓莩之狀。政院啓論請見差員。殊非藩臣之體。請推考。尤菴宋公時烈上疏曰。徐必遠之請。語意撲直。其心不害爲獻忠也。皇祖故事。十三省府官員進表來者。並吏卒引跪階下。皇帝親傳玉音曰知道。今殿下引入臥內。問民疾苦。則遠方疲癃。亦必感殿下恤民之誠矣。上嘉納焉。

十年己亥公四十七歲春。指畫賑饑之方。時道內大饑。公悉心經理。捐捧賑饑。且諺釋捄荒方。布示列邑。民多賴以全活。時又牛疫熾甚。民皆廢耕。公啓請得他道牛。分給各邑。以勸耕焉。○閏三月。引疾上疏辭不許。同月以罪人收贖補賑事馳啓。臺論以爲此非道臣之所敢請。請推考。同春宋公擬箚曰臣伏見全南監司徐必遠所啓。其料理經營。實盡其才分。而率爲廟堂之所沮塞。惟以推考兩字爲回答之資。不但渠沮心敗興。無顏於發號施令。朝家待方面之臣。恐不當如是也。臣願自今以往。如非大段難從之事。皆許施行。使得措置。其意慮之所及者。似爲便當矣。且本道諸般穀物。若其他那移之穀。亦豈無隨便容手之地。乞令廟堂更加參量。劃卽指揮。以救燃眉之急焉。○被臺啓坐罷歸。時臺啓未已。竟至罷歸。繡衣方在道內。馳啓以爲臣之入道內也。適當徐必遠見罷之日。百姓莫不驚愕流涕。無異赤子之失慈母。而頌德之碑遍於一道云云。○五月孝宗大王昇遐。哭臨成服。○六月丁大夫人憂。九月祔葬于新相洞判書公墓。公執喪踰禮。哀毀過度。蔬糲三年。雖隆寒盛暑。氣有不平。不脫衰絰。朝夕哭奠。必親行之。未嘗一日或廢焉。

顯宗大王元年庚子公四十八歲

二年辛丑公四十九歲八月服闋。○閏十月除兵曹參議。同月除左承旨。上疏請鄭相太和復除領台。時連値大無。朝野遑遑。而領相鄭公因臺論引嫌。連章得遞。公疏陳大臣進退之義。仍請還授本職。依允。○十一月除大司成。上疏辭不許。

三年壬寅公五十歲二月除大司諫。○五月除左承旨。○六月除大司成。上疏辭仍兼。斥堂錄不公之非。時玉堂都堂之圈點也。相臣之子姪姻婭。挾私冒錄。外議紛紜。而怵於威勢。無敢言者。公獨奮然將據義陳疏。斥其不公。春田李公慶徽慮公見忤。極力止之。及聞寫疏。又馳來要見。公閉戶不納。終至書呈。公於李公。素所敬信。而其確然不撓如此。○八月除禮曹參議。○十月除吏曹參議。○十一月除刑曹參議。時西溪朴公世堂。以正言首論金佐明,李殷相。彈章出而媢忌者衆。公抵書西溪曰。不意今世有此好議論。異日靑史。其將曰國有人焉。

四年癸卯公五十一歲正月。除大司成。同月除兵曹參知。○三月除大司諫。同月除禮曹參議。旋除右承旨。引嫌上疏辭不許。先是公與松谷趙公復陽。同被原平君元公斗杓之薦。至是又見箚擧。公以爲相臣之獨箚連擧。殊涉一人之私。不可冒進。陳疏力辭。人皆以爲難。○四月除左承旨。引嫌上疏辭不許。時大將李浣不能禁束軍人。公因發請推之論。時議以爲秩高宰臣。不可輕易請推。至斥該房承旨於闔門之外。公遂疏辨其曲折。○時同春宋公留在廣州地。星官言于政院曰。客星見于某次。此必賢人來進之象。公聞之曰星象旣動。同春翁可知其爲眞君子矣。亟草疏請召。而宋公已去矣。○五月除戶曹參議。同月除左承旨。引病再疏辭不許。○詣政院。論金修撰萬均乞免接使於義不可。使同僚陳啓退疏。時北使入京。修撰金公以其祖母死於江都。陳疏乞免接使之職。政院捧入。公適式暇在家。翌日詣政院謂諸僚曰。金修撰疏中所陳私義。與父母之讎差間。朝家若於此疏。許伸私情。則與祖父母情同服同之親。必幷起投疏。其將一例捧入乎。諸僚曰吾輩果未深思。將若之何。公曰莫如啓達而還給其疏。諸僚從之。其後金公再違召命。上以爲渠以郊外陪從爲難。則與入直推移。事甚便宜爲敎。而金公又不赴召。竟至就理而罷職。○七月除大司諫。○八月除右承旨。同月除兵曹參議。○九月除右承旨。引嫌再疏辭不許。○十一月除兵曹參議。陞嘉善授咸鏡監司。

五年甲辰公五十二歲正月到界。後數日出迎家廟祠版於郊外。不勝風樹之感。終日掩泣。衣裾盡沾。吏胥及觀者莫不感歎。○啓請播種木綿於道內。因公啓請。特命關西道臣收聚木綿種數十石。由陽德輸致關北。○同月被斥。引嫌上疏辭職不許。時左贊成宋公時烈在外。上疏詆斥政院之出給金疏。至有義理晦塞。人類入於禽獸。中國淪於夷狄之語。故公亦上疏畢陳金修撰違牌坐罷之曲折。卞論父子祖孫不無輕重之殊。已仕未仕自有公私恩義之分。辭義凜然。○初諫官等以金疏見却事。將劾公。而同僚多立異者。西溪朴公時帶校理。陳箚直立異者。○三月被臺彈引嫌上疏辭職不許。時司諫李奎齡,正言趙聖輔及學儒趙楷等。交章攻公。不遺餘力。上震怒。李奎齡出補北靑判官。趙聖輔出補利城縣監。皆於當日內發送。答趙楷等疏。至以狂疏爲敎。而公內不自安。引嫌辭職。○四月又引嫌再上疏辭職不許。○五月又被彈。引嫌疏辭獲遞。○七月還京。公始到北關。勵精按察。廣詢一道弊瘼。博採六鎭形便。作一冊子。將有設施方略矣。未數月而遞。及與新司閔公鼎重交龜之日。以其冊子傳授。以備取捨。其後閔公抵書曰詳覽冊子。鋪置方略甚好。於此尤可見令公爲國勤勉之意。不以私怨而廢之也云云。蓋公素與閔公善。及至啓出金疏後。所見相左。而是非論難之際。頗有怨怒。故其書末語如此。○解職後上疏辭嘉善資。○十月拜黃海監司。○十二月到界。

六年乙巳公五十三歲正月。啓請平山,長淵兩邑加定討捕使。依允。○被彈斥。引嫌謝病連四疏辭獲遞。時執義李端相仍求言陳疏。而疏中有斥公以無識駭悖等語。至曰殿下方招儒賢。而一邊用儒賢嫌礙之人。是欲其入而閉其門云云。公遂因朱子黨議序及劉珙行狀等文字論辨之。○白軒李公景奭覽公前後疏。抵人書曰徐載邇疏讀來。如麻姑爪搔背。○初公之未赴營也。前載寧郡守李蘊以土民杖斃事。被拿受刑。公到任後啓聞。以爲海西民習不知城化之分。皆以犯馬爲能事。若於此必施償命之律。則惡俗終無悛改之道。殊欠礪世之意。臺論以伸救重囚請推。公於李蘊。素無雅契。本非有意於救解。而矯弊之道。不得不爾。緘答仍爲三度。末乃以本情則不然。而事體所在。強爲遲晩緘答。聞者咸服公剛直不屈。○六月除江華留守。謝恩赴任。時亞銓有窠。及趁都政則有加望之命。而加望書入則仍命姑勿差出。翌日登對。上曰昨日備望外吏參無他可爲之人耶。吏判對曰雖有可合之人。時議不許則例不得輕擬。大臣進曰小臣不知其時議之說。旣曰可合則有何別樣時議耶。上曰然則以江都新留守李慶徽移差參判。以徐必遠爲江留。退以依此擬望。時李公以吏議新陞江留。故有是敎。公以簡出聖心。不敢固辭。入京謝恩。○上疏請新出身勿許納物除防。初公在海營時。有啓請戰船軍器之事。還朝之後。聞朝廷因此啓使新出身除赴防許納鳥銃。又上疏備陳軍丁之得失。邊民之利害。朝議皆以公言爲至論。○凡係徵斂弊政。一皆革罷。軍兵器械等。窒礙難便之端。重則而陳。輕則啓聞。其所變通。不啻屢百件事。而自上盡爲允從。間有廟堂不察利害而泛然防塞者。則上又開釋是非。輒許依施。故恩威幷行。一島晏然。民皆以萬古一人稱之。○秋上疏乞暇。歸鄕省掃。

七年丙午公五十四歲春。建白毀摩尼山城。摩尼山舊有築城。公建言江都之爲保障。以有環海之險。而若築城則不過爲賊入島後藏避之所也。沿邊不能守而使賊洎岸。則一髮孤城。將安所恃。此城不毀則民懈於守沿。必有彼此不及之患矣。上深然之。卽命毀之。○十月命賜宋名臣錄一帙。陳謝。○引嫌再疏辭職不許。公留府二年。前後所陳。事皆得請。工曹判書李浣自嫌其褒典之在後。事事非斥。仍懇於大臣。求遞其江都次知之任。公聞之引嫌疏辭。

八年丁未公五十五歲二月引疾三疏辭職不許。○閏四月哭夫人李氏於富平地。以歸葬之意。再疏乞遞不許。瓜限在於五月。故以歸葬乞遞。則廟堂防啓。限年終仍任。及至季冬。廟堂又以年凶。啓請麥秋前仍任。遂權葬夫人於富平縣玉山面道也里亥坐原。

九年戊申公五十六歲春。引疾上疏辭職不許。時廟堂又啓請以難得其代。更加責成。限年終更爲仍任。○又上疏陳病情乞遞。溫批不許。批曰省疏具悉。爲國效忠。無出卿右。備局因任。意非偶然。卿宜益加留心於保障。毋負朝家委畀之意。至於疾病。人所難免。從容調理。未爲不可矣。○又上疏備陳血懇。獲遞。○五月。哭抱翁鄭公。瀁官進善○六月。命賜小學一帙。陳謝。○同月。除戶曹參判。上疏辭不許。○八月。又引病上疏辭不許。公一自甲辰爭論之後。情勢臲卼。蹤跡齟齬。外都藩臬。雖或承命。至於內除。無意從宦。還朝之後。一切辭免。而聖意益復繾綣。陳疏則每賜勿辭察職之批。呈辭則連下三度加由之命。故惶恐悶蹙。呼籲祈懇。愈久愈切。而終不允許。○時尤菴宋公在京第。以書問曰近聞令公牢關固拒。無意世道者。由我前日之疏云。果然否。試觀今日朝廷。緩急可恃者顧幾人耶。令公之不安。眞由於此則此豈無可處之道乎。公答曰某之不敢出仕者有二。一則衰病。一則甲辰事也。今承台敎。雖極感荷。但某不變某之前見。相公不變相公之前見。則恐無可處之道也。宋公又以疏本投示曰。令公若終不出仕。則當進此疏。以伏前日妄言之罪。公答曰承台此敎。斯榮足矣。何待必進此疏。有若交質契券之爲也。當從今出仕矣。○十一月。除禮曹參判。旋以加望陞刑曹判書兼摠戎使備局堂上。○十二月。被斥。上疏自明。仍乞削職不許。公以權坽事請收議。輔德權格斥公以爲坽旋辭。公上疏自明。

十年己酉公五十七歲春。再疏請寢設倉事。時尤菴宋公力主安眠島設倉及貢物減價之論。屢陳榻前。公隨參引對。面爭其不可。退又陳疏。論辨其利害。宋公知其議不行。卽南歸。於是三司合啓。斥公以妨賢病國。至以削奪黜門擬律。上終不允。只許罷職。停啓後卽命特敍。○六月。哭春田李公。慶徽○七月。除知中樞府事。旋除都摠府都摠管。○八月。除刑曹判書兼摠戎使平市提調。被臺彈。引嫌上疏辭不許。批曰勿辭從速察職。無使詞訟久曠。○又上疏乞遞不許。○上疏請依仁祖朝故事。令廟堂議情罪。疏入。啓下備局。領議政鄭公太和,左議政許積回啓曰。刑曹判書徐必遠凡於章奏間。語或不擇。此是本來病痛。若以頃日之疏。謂之出於妨賢病國之意。則非其本情。豈可因此而終爲不仕之人乎。朝家收用。意非偶然。不當過爲引嫌。一向控辭。使之速出察任何如。依允。公乃出謝恩。於是臺啓又發。以輕朝廷蔑公議爲目。而上終不允。○停啓後又上疏辭本職及兼帶不許。時臺論更發。以縱恣饕餮。憑恃寵幸爲目。而上又不允。

十一年庚戌公五十八歲春。上疏辭摠戎使不許。批曰將兵之官。不可任情爲之。從速察職。俾無軍政之虛疏。○又上疏辭本職及兼帶不許。批曰浮薄之論。不必爲嫌。艱危之事。不可不念。遠出行公。俾無軍政之虛疏。○又再疏辭本職及兼帶不許。○又上疏陳情乞退。乃獲遞。○五月。除副護軍兼平市提調。上疏辭不許。○六月。除判尹。三疏辭不許。批曰省疏具悉卿懇。卿無不仕之道。朝無可去之義。疏辭雖煩。予無允許之理。無用控辭。從速上來察職。○九月。除摠戎使兼備局提請。再疏辭不許。時有鄕人李世恭者失性。偶擊街鐘被囚。爲典獄罪人所誘。遂上告變書。公及李判書弘淵,具大將文治幷入其中。上命設鞠兵曹。嚴訊告者。期於輸情。世恭終以聽啓覆罪人之指嗾吐實。蓋其中一人。李公爲監司時啓聞。一人具公爲捕將時被囚。一人公爲刑判時蒙準。皆以啓覆待時者也。上因令卽日幷與指嗾罪人而行刑。諸公待命闕下。卽爲命招。使之安心行公。蓋上變重事。而自上處置明快。時人咸歎恩遇之隆重。○十二月。除知義禁府事。同月除刑曹判書兼宗廟提調。

十二年辛亥公五十九歲正月。上疏辭本職不許。○二月。上疏請罷牧墾田於煤音,紫燕兩島。○同月上疏辭本職不許。○三月。除兵曹判書上疏辭不許。批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才局。允合斯任。卿何辭爲。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又上疏請解一任不許。時上移御昌德宮。公扈入。坐於軍幕。見作門不稟而開。捉問該禁軍將。則以爲大臣以藥房都提調。將爲問安入來。公曰藥房都提調。雖是應入之人。而不稟主將。輕開作門。有違軍令。乃使司謁口傳啓達。擧法決棍。聲徹大內。自是人皆敬憚。禁衛益嚴。○舊例判書無入直之事。而公以移御之初。闕內未定。仍以入直。是夜上命宣醞。公招入直武士。與之同飧。自後移御之時。將官入直。永以爲例。○五月。賻柳判官德三遭慘喪。時柳公連遭五喪。又値屢空。故公厚賻以捄恤之。柳公深感其恩誼。及公歿有祭文。深致悲感之意。○六月十四日。以感疾考終于京城水閣橋第。公夙夜勞悴。榮衛大損。且當炎熱。感患猝谻。至是日奄然而逝。○上聞公之病。命御醫具藥物。不離看護。令逐時書啓。疾革已數日。而譫語諄諄。無非國事。雖神昏不省。而醫以君命告之。則輒開口納藥。其憂國之深。敬君之至。臨終不變如此。○先是公借居城外。及拜兵判。衆議以爲將兵之官。不可居外。公乃貸太僕銀。買舍入城中。至是公之子牧使公將還賣其舍以償。上聞之。衋然曰徐必遠家。至於庇身無所。極用矜惻。其所貸官銀。特令蠲蕩。蓋因華谷李公慶億陳達也。○八月。卜葬于楊州新川里。後經兩度緬禮。永厝于廣石面光陵村子坐原。光陵村。初以光陵位田。賜給寅平尉鄭公齊賢家。使葬都尉者。而以局狹不用。故願借其地以葬。則該宮牢拒。以爲受賜之地。不可許人。上聞之。下敎曰徐必遠非他朝臣之比。且其情勢甚矜惻。不可恝視。卽令該官出給。於是始克永窆焉。

○十二月壬午。上遣禮官安垕賜祭。

英廟癸酉。賜諡貞毅。淸白自守曰貞。剛而能斷曰毅。

憲廟壬寅。配享全州盤谷書院。院在府治之南。卽八松尹先生妥侑之所也。至是士林慕公甘棠遺化而躋配焉。

哲宗八年丁巳四月。行延諡禮。禮官安益煕

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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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天姿凝重。氣宇宏深。處事剛方。素守堅確。一定之後。萬人莫奪。望之有截然難犯之氣象。對人接物之際。不動聲色。而人自嚴憚。雖以儕友之親。必擇言囁嚅。而不敢以非義干私之說進焉。至於家人子弟。終日侍側。應對之外。亦不敢進一言。臨下之際。嚴威襲人。郞僚胥隷。惴惴焉不敢仰視。

公居常簡默。罕與人言。而有時微醺。詳和襲人。笑語款洽。而若有一毫不當理之說。則輒復正色而峻責。人自慙謝。

公孝愛之性。得於天賦。而早失所怙。終身含慟。事慈母盡誠敬。和容婉辭。極其慰悅。或有不平之色。輒下庭而請罪。若有不安節。衣不解帶。醫藥調治。誠勤備至。官顯之後。亦必步往醫家。擇材劑藥。躬自煎進。未嘗使人代之。○慈夫人有長娣。時或往留其家。數日而還。則公未嘗不日往侍側。終夕而退。退而思慕未已。則雖中夜輒復進候。陪侍達朝。觀者艶服。

公居家。每日鷄鳴而起。整衣冠而待曙。常曰事主之身。不知何時有公故。蒼黃失時則疾病可慮。朝餐每以未明時進之。率以爲常。

公居官處家。若無酬應則讀書不撤。而論語綱目。最其循環熟複者。

公平生不曾留意於家人產業。四按藩臬。一爲留守。二佩郡符。而到處氷蘗。不近脂膏。本業之外。一畝田一指僮。未嘗以官俸有增焉。○官至正卿之後。邑宰歲饋有眞荏十斗,生乾雉各十首者。公招責其色吏曰。饋遺一人。不可如是優多。每人如此則官物決不可支。歸告汝倅。後勿如是。只受其十之二焉。○有一親隷進秀魚二尾。公却之曰我非爾魚。其將素食乎。此非有意行賂之比。而其辭受之嚴如此。

公在海營時。差定一譯學。其人還自燕京。袖來帶子唐帽等物。初欲進獻。而終不敢開口。退因公之子傍達其意。公招見受之曰君豈有要於我也。寔出情遺。不可不受。其人感喜如新受賜。

公自釋褐至八座。錦段等物。曾不近身。所着不過綿紬。而猶且捨其細而取其麤。苧布亦以爲奢而不服。朝夕盤味。不過一器。而或至數品則輒減而去之。凡諸什物。無一奢華。只取其朴陋。而其視乘肥衣輕。不啻若浼。必以病風喪心目之。位至緋玉。而借人貂掩。鞹而難着。家人時請改備。則公諉以無價焉。小室私自貿得狐皮。新造而進。公猶嫌其新而近奢。換着本府將官山㺚弊掩。其恥華靡安儉素。天性然也。

公居官盡職。夷險一節。凡有除拜。不苟爲虛辭例讓。義之所可則雖陞資加品。卽起應命。識者多之。

公爲諫官也。奏事正直。言辭明快。上見其開端則據床虛受。終始傾聽。言纔訖。輒賜依允。是以循例傳啓之外。榻前別陳。未嘗有不得請者。翰注莫不嗟嘆其際會之盛。而皆許以諫官風采。

公有一士友。嘗同做工。而終未成名。鄕居落魄。及公入西銓。公之子從傍稟曰某丈可得一命乎。公責曰汝何爲此言。吾與情密。豈無此心。但此友迂疏。殊非爲官擇人之意。吾豈可循吾私而欺吾君乎。汝於他日或當此地。切勿以此等事留心也。

公在西曹也。六曹例於歲首薦觀察使。而公難其人。公之子前白曰某丈似合此職。公曰此友淸白文雅。爲世所許。而但欠威儀。旣知其不合。而薦於吾君可乎。

公嘗以兵議入直。見一武士。可其爲人。問其履歷。曾有三度承傳。而尙未得一薦。公慨然使之呈狀而題給。適於後政。萬戶窠出。公言于判相曰此人有三度承傳而尙未蒙恩。宜其稱屈。故吾已題給。今此萬戶首擬如何。判相答以今番則領台有所托。當待後窠。公正色曰吾以爲吾君之政而參之。乃領台之政耶。願大監獨爲之。仍托以更衣而出坐帳外。判相乃以其人首擬。

公爲刑判時。以詞訟公正。專由於郞廳之推閱詳盡。而苟非其人。不可仍置。六郞中五人一筆啓汰。聞者吐舌。而代者莫不惴惴盡心焉。

公爲兵判兼摠戎時。一將官久勤王事。例當陞遷。而聞有近家邊將之窠。謂有老母而來謀於公之子。公之子亦不敢直白。適仍公稱其勤勞。乃微達其意。公叱曰渠以汝爲請囑階耶。卽令汰去。其赤心奉公。遇事截然。不容一毫私者多類此。

公在外任時。莊穀所收。不問多寡。必分與窮族及貧交。而不爲後日計。還家則每患窘乏。而亦無所掛念焉。

公平居不事鉛槧。或因事有述則只取理勝。信筆書去。不復雕篆。而辭自暢達。尤長於詩表。少輩以科作請課。則亦不放過。委曲開釋。仍自製一篇而敎導之。人皆慕悅而作興焉。

同門契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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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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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司二人。同察凡契中事主管事。

一。講信以春秋仲月。各持壺果。齊會一處事。

一。凡有子女婚嫁時。隨力相資事。

一。四喪相顧。有司卽出回文。各致賻物。終始護喪。發引時各出壯奴擔持事。

一。有司交遞。以春秋講信時爲限。出代時。議于契長爲之事。

一。講信時坐次。以齒爲序。勿拘官品事。

一。在外及衆所共知不得已事故外。不如約者永黜。

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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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瀁晏叔庚子迎日人正抱翁趙晉錫汝三庚戌楊州人掌令看竹朴世橋興乘辛亥羅州人郡守鄭泰齊東望壬子東萊人承旨三堂李一相咸卿壬子延安人判書靑湖趙伯耘東野癸丑豐壤人僉知徐必遠載邇甲寅扶餘人判書六谷趙龜錫禹瑞乙卯楊州人監司藏六堂趙仲耘野翁丙辰豐壤人郡守洪柱臣巨卿丁巳豐山人進士權尙矩至叔戊午安東人參議申最季良己未平山人都事春沼文碩珪汝相己未甘泉人李萬雄心甫庚申全義人監司夢灘洪柱國國卿癸亥豐山人參議竹里李相胤胤卿癸亥延安人鄭涖混原甲子迎日人縣監吳以奎贇仲戊申羅州人都事追入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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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於天地間。與萬物同生。不爲夷狄禽獸。而同爲人者亦幸矣。況於生同時居同土者哉。生同時居同土亦幸矣。況於年相若志相同。而並遊於先生長者之門者哉。此吾契之所以作也。惟我畸翁鄭先生少學於沙溪金先生之門。傳受之正。的有其緖。而不倦之誨。又以推之於後學。吾黨諸子幸從摳衣之列。朝夕質業。情篤塤篪。則是契之作。烏可已也。蓋世所謂契者。不一其名。同庚契爲尤盛。上而公卿下而士庶。而要其歸。亦不過爲會集燕樂而已也。今吾輩之爲契也則異於是。非爲會集燕樂而已也。將榮枯不忘。吉凶相濟也。非爲榮枯不忘。吉凶相濟而已也。將禮義以相勉。忠信以相與。以求至乎君子之道。而不負乎先生之所敎導也。夫豈偶然哉。昔伊川先生自涪陵歸。見門人皆已支離。慮其他日又如何也。今先生將遠宰嶺外。吾輩縱不得千里從師。庶因是契而交相講磨。免於支離。則豈惟吾輩之幸。抑亦先生之所以有待於吾輩者也。遂列書姓名字。序以齒。聯爲一帖。凡一十有七人。素相受業於先生之門者不爲不多。其或沈淪鄕曲。其已登踏雲路者。不能盡錄于此。噫。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朋友之交誼。又從而缺絶。今是契之作。其亦庶乎隆師親友之道歟。然以名契不若以情契。以情契不若以道契。以名契者外也。以情契者。情有時而厚薄。惟以道契者。爲能有始而有終矣。凡我諸公。盍相勉旃。時甲申元月之旬。全義李萬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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敎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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敎守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徐必遠書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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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顧今才難之際。疇合器使之超。近侍中無如竇儀。非不知一刻難捨。屛翰間欲得大范。所以從三司特遷。予惟揀於搢紳。卿實宜於閫鉞。念彼湖甸之重鎭。寔爲關輔之要衝。西南漕運之流通。最居上游之地。內外形勢之控制。素稱都會之邦。軍策征謀。事務有倍於他道。民風士習。治畫又難於平時。寧容委寄之或輕。必待譽望之俱洽。惟卿遠矣家世。超然士流。端笏立朝。世憚公掞之肅敬。藻鑑接物。人服毛玠之精明。故令歷試於淸班。已負重望於當代。經幄論思之席。所言惟公。銓衡耳目之官。誰出其右。凡前後揀拔之際。意皆有存。顧進退獻納之間。才已可見。深沈宇量。有西京篤厚之風。激仰威稜。有東漢澄淸之節。特循廟著之僉擧。乃出心簡而擢任。玆授卿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任用惟在於量能。官資豈拘於徇格。若非盤錯之利器。誰與分憂。須待岳牧之良臣。乃可共理。矧當國勢之臲卼。屢値年運之凶荒。民無恒產恒心。那免放僻而陷罪。政必足兵足食。尤宜修築而備虞。在規畫設施之方。以懷綏安集爲急。馬韓偏域。旣薄海而負山。濟邦遺風。號易亂而難化。緩則或失於時措。急則有駭於輿情。振威風於兩河。先明黜陟而懲勸。作福星於一路。亦權寬猛而救拯。無非得人心之爲先。此其宣王化之所本。凡係刑罪之大小。宜遵典常而稟裁。於戲。賦絶無名。惟欲損上而益下。心推不忍。幾多撤食而忘眠。須體此心。往欽乃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敎守全南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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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分符西土字牧。委百里之憂。授節南維巡宣。重一方之任。擧雖僉議。簡在予心。惟卿乃祖之孫。以儒而吏。登名翰苑。已擅學士之譽。通籍金門。允膺詞臣之責。是以眷遇之偏篤。宜其歷試於從班。左判完山。利器見盤錯之地。陞除選部。淸議許藻鑑之明。雅望衆所爭推。寵擢卿乃自致。褰帷錦水。聞有按使之風。鳴玉銀臺。遷爲諫官之長。出入無施不可。前後所至有聲。恩許專城。縱緣寸草之誠迫。惠被一境。豈若甘棠之化行。顧念海東八藩。最雄湖外一道。言州牧郡縣大小則五十七官。言幅員南北東西則數百千里。海通江漢。國家財物之囷倉。島隣羅珍。山河形勝之表裏。人民豪猾。百濟之舊俗猶存。兵甲精完。四都之雄鎭可恃。爲政須濟於寬猛。祛弊莫先於撫摩。三異之績未聞。幾多猾吏之利己。大同之法方設。尤宜方伯之得人。徇國純誠。內雖仗於元老。便民長計。外必責於通才。況玆土之大無。在近世而未有。秋荒田野。已切望哺之心。日咨臣隣。方講賑饑之策。安知子弟不爲帶劍之徒。惟在煦濡使無塡壑之莩。軫念宜急於諸路。共理要待於惟良。玆授卿以全南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卿其以我若保如傷之意。宣示遐邇。以卿剸煩理劇之才。勉盡籌畫。郭細侯之布澤。凋瘵可蘇。蘇孺文之奉公。黜陟以法。風移俗易。邑里皆武城之歌。廉勵貪懲。守宰有卽墨之化。人心孚以恩信。戎事務在嚴明。卿所裕爲。予豈多誥。凡厥弛張施措。要得便宜。至如專斷稟裁。悉遵成憲。於戲。邦本日瘁。予有懼於天災。丙子年來。言可涕於時事。臨朝歎息。誰爲四岳之賢。閱歲歸來。佇見二朞之績。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敎守咸鏡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咸興府尹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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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官以觀察爲名。卽古之四岳。地有咸鏡之道。最遠於諸藩。不其重歟。惟汝諧矣。惟卿風猷凝遠。智慮宏深。世務旁通。如駟馬之就熟路。朝班特立。若猛獸之在深山。故歷敭最在人先。而望實無出卿右。抱慷慨激揚之志。一世想望其風稜。爲諫爭耳目之官。孤忠可質於神鬼。陳章奏疏。箇箇非他人所言。憂國奉公。斷斷不爲身之計。蓋平生蓄積之迥出夷等。遂國家遷擢之不限資階。兩湖前後之旬宣。弊政悉祛。百濟西南之舊域。惠澤均沾。歷試見效之章章。通才隨遇而綽綽。不可朝廷之上。一日無讜論之臣。亦念藩臬之間。十分要辦治之手。睠玆北門之鎖鑰。是爲東國之關防。豐社枌楡。高皇籜冠之猶在。喬陵松柏。黃帝劍舃之所藏。冷早暄遲。黔首依於地穴。山多地少。白頭立於天衢。貂蔘僅能資生。盡歸猾吏之手。米鹽本不贍用。半爲關市之需。況比年水旱之爲災。哀我民凋瘵之已極。流逋相望。憂在不言之中。備禦漸疏。勢無可恃於後。若何而可得長策。此所以深軫予懷。拯溺救焚。實爲先急之務。蘇殘起廢。尤須共理之良。苟非嚴明豈悌全備之才。曷副彈壓撫摩該擧之責。玆授卿爲咸鏡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咸興府尹。卿其愼乃攸服。欽予寵章。分貧賑窮之方。務推實惠。興學勸農之際。勿循虛文。刷已散之民生。要在安集。振久頹之軍政。無使驛騷。大綱如斯。條件節目之不須說。一面自斷。弛張損益之隨其宜。處分小官。何待聞奏。係關大辟。宜稟指揮。於戲。直臣攬轡登車。慨然澄淸之志。貪吏望風解綬。畏其擊斷之威。庶彈賢勞。無負隆委。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敎摠戎使刑曹判書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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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履艱屯之會者。務進才良。董戎旅之權者。必資魁傑。肆畀卿已試之任。用布予申誥之言。惟卿有用世之器能。有過人之力量。以詩禮之業而兼曉韜鈐。自郞署之卑而遄試藩臬。爲塞門鎖鑰於千里。任江都保障者幾年。前後之效旣多。外內之任俱可。去歲冬月。遂擢卿班。司寇秋官。仍摠兵旅。于廷尉之斷獄。民自不冤。李將軍之臨戎。士皆爭奮。言雖有可用有不可用。要非自爲身圖。人或以爲知以爲不知。蓋多不諒心事。終緣惠文之彈論。暫釋戎武之重權。玆當易將之斯頻。益歎得人之未易。兵家機略。誰如郤縠之詩書。恩澤綺紈。未若畢諴之儒素。人皆曰舊人之宜任。士亦恐他將之或來。玆授卿摠戎使。比唐之關內諸兵。亦謂之府兵。若漢之京輔都尉。皆屬於中尉。戈甲卒伍。以時而巡閱止齊。太乙鉤陳。每冬則入備環衛。凡諸簡詰之先務。已悉諭告於前言。卿其更勵乃心。克體予意。愛士卒則冞勤撫恤。嚴約束則益加申明。籌畫有倍於前。機務無替於舊。於戲。嚴武屢鎭於劍外。草木知名。光弼再莅於朔方。旌旗變色。毋負寵命。勉盡良圖。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敎摠戎使漢城府尹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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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蓋論夫統御之才。古稱難矣。復畀以戎權之重。今豈偶然。玆不憚其頻繁。庸申誥於前後。言念國家緩急之用。實在畿輔捍衛之師。倣漢代羽林之規。兼摠列鎭。比唐朝神策之設。入護宸居。關係安危之機。若是重也。委寄敎鍊之責。其可輕乎。屬玆時事之艱虞。重以戎政之隳廢。師律不振。尙何賴於卽戎。器械未修。亦何望於禦暴。肆當在心之簡。益切拊髀之思。惟卿才局之不羈。是予眷注者已久。歷試藩臬。且涖保障之邦。擢置卿班。仍聞軍旅之事。外內治效之旣著。大小區畫之咸宜。頃因朝議之多端。雖許卿之所請。今欲舊人之圖任。將舍卿而其誰。人望攸歸。公議允叶。玆授卿摠戎使。式宣綸綍。寵命維新。重拂旌旗。部曲如故。類嚴武之鎭蜀。三掌華陽之兵。同魏尙之還軍。再持雲中之節。卿才奚讓於古將。軍情熟諳於曩時。卿其克殫乃心。用副予意。申明約束。常如對壘之辰。振肅威風。隱若在山之勢。籌畫無替其舊。節制有倍於前。於戲。陰雨綢繆。實爲今日之先務。兵民凋瘵。須賴惠政而獲蘇。益勉備禦之圖。勿狃翫愒之習。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賜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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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次辛亥十二月戊寅朔初五日壬午。

國王遣臣禮曹佐郞安垕。諭祭于卒兵曹判書徐必遠之靈。惟靈。器宇宏深。志操堅確。早通華塗。天曹鸞掖。寧考急賢。遂加遷擢。逮予嗣服。眷注益篤。累長薇垣。咸推讜直。四按藩維。蔚有聲績。出入內外。望實俱宜。超陞八座。尙惜其遲。秋部京兆。何劇不剸。三兼摠戎。旗壘皆變。使斯司馬。掌以邦政。禁旅無譁。號令嚴整。置之籌司。計畫累中。屹如喬嶽。倚以爲重。天奪何速。朝野之慟。中流失楫。大屋去棟。念卿平生。矯然不倚。苟利於國。不顧謗議。與世寡合。動遭顚躓。人或不諒。予獨察之。矧今時事。日漸艱危。二三藎臣。相繼而逝。卿又云亡。孰能弘濟。撫枕中夜。潸焉出涕。玆遣禮官。替奠一酌。靈其有知。庶幾來格。知製敎製進

祭文李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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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次辛亥八月己卯朔二十日戊戌。延安李惇。謹以酒果米食之奠。告于近故兵曹判書徐公之靈。嗚呼。求忠於孝。古有斯言。憂國忘身。公實有源。特立之行。伯夷是則。堅確之操。賁育莫奪。其心正大。其氣純剛。不言則已。言則必昌。不謀則已。謀則必臧。然公所尙。與世齟齬。時所短公。皆公長處。故攻公者。如擊洪鐘。擊之愈力。其聞愈雄。嗟嗟我公。何病不容。奔波激石。喬木多風。三黜無慍。萬折必東。季子纔歸。魯鳩實多。安石遽終。柰晉民何。酬恩之志。斂于一木。加額之望。轉爲巷哭。嗟嗟我公。胡至此極。公之家業。本自淸約。自從釋褐。以及崇陟。三十年來。不長寸尺。一櫬之外。無復餘物。嗟嗟我公。人孰如斯。若余於公。猥托深知。北海晩歲。孝章尙存。昌黎平生。崔群一人。公今亡矣。我將疇依。公悼之餘。竊慟吾私。有來塡膺。有隕如䨷。永懷良友。何日可見。夢境尙遇。祗增悲疚。今聞葬期。自東馳赴。寫哀操文。告訣靈柩。嗟嗟我公。其有知否。嗚呼哀哉尙饗。

祭文金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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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次辛亥八月己卯朔二十二日庚子。亡友今故兵曹判書徐公旣卒之三月。營求宅兆。未獲吉地。將權厝于惟楊之新川里。禮也。其友順天金震標。以酒果脯醢之奠。祭之靈而告之文曰。嗚呼哀哉。今之世有所謂金建中者。卽我也。我非公四世交乎。公之平日相親愛如骨肉。而到今撫棺呼公公不應。攀筵哭公公不聞。冥然漠然。有若忘我棄我則已焉哉。公眞死矣。此是何事。慘矣酷矣。不忍言矣。余之如醉如夢如癡如狂。惝怳茫昧。不自覺悟。竊竊然疑公之不死者。其亦妄也哉。嗚呼慟哉。大司馬之位。不可謂之卑矣。而人皆曰不足。五十八之壽。不可謂之夭矣。而人亦曰不足。上自公卿士夫。下至婦孺兵民。莫不咨嗟涕泣若無依賴。有似鄭民之於子產。蜀民之於孔明者。抑獨何哉。豈不以孝友敦睦之行。不終施於一家。忠信篤厚之風。不終及於朋友。忘身循國之忠。竭心奉公之誠。不終白於當世也哉。如余者。妙年托契。雲龍追逐者五十年所矣。中間人事。幾千百變。而窮亦吾載邇也。達亦吾載邇也。此余所以氣塡胸而不能抑。淚交頸而不能收者也。嗚呼哀哉。西風乍起。瘦日荒涼。悲秋一念。自激于中。而談笑逢迎。曾未多日。豈料于今。一朝千古。幽明忽隔。擧目無覩。顧瞻斯世。誰更容我。羊曇西州。卽我南門。余以何心。忍復經過。嗚呼哀哉。余有一言。刻在心肝。今雖不語。公必知之。余所至慟者在是。公之抱恨者應在是。天乎天乎。柰何乎公。公庶幾歸來。歆我平生之爵。嗚呼哀哉尙饗。

祭文李慶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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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次辛亥八月己卯朔二十三日辛丑。慶州李慶億。謹以酒果之奠。敢告于近故兵曹判書徐公之靈。惟靈。氣度凝重。襟懷坦蕩。師心獨行。拔俗千丈。少孤及長。慈訓是承。入孝出悌。餘事文學。始遊國庠。聲名蔚然。遂闡大科。脩翅高騫。翰苑玉署。鸞掖薇垣。排雲叫閤。言所難言。湖藩按節。旋擢秋官。屢司喉舌。出納惟允。衆或干進。公操繩準。門桃井李。蓋嘗言志。受知兩朝。方面以寄。自北自西。棠陰遍路。語言之激。爲世所忤。排衆斥。靡有餘力。二載江都。剗革舊瘼。三長秋曹。光膺寵命。皐陶淑問。罔或干政。桓桓武略。兼摠圻兵。自擬醒狂。今又妄。謗讟交拿。身名汚衊。處之怡然。曾不介意。矢心精忠。眷注無已。周官司馬。簡在宸衷。殫竭誠力。倚毗方隆。丹心許國。期以盡瘁。纔逾中身。遽爾長逝。譫語諄諄。民事國計。楫摧中流。屋去高棟。市里驚嗟。部曲含痛。天之生公。宜大其用。胡嗇厥壽。俾閼厥施。五十八年。忽若一炊。其間榮辱。等彼浮雲。昔我家兄。早托深。以余稚昧。亦佐下風。業同志合。隨處輔仁。名爲故人。義均天倫。釋褐先後。共際昌辰。世路多岐。公心不二。弦韋或殊。箴警切至。余負神天。淚濕鴒原。祥朞再周。草宿孤墳。俯仰人世。相視緩急。昔枉東郊。慰我屛蟄。時惠尺書。勸我一出。我將進趨。公已奄忽。嗚呼哀哉。卓犖之姿。剛毅之迹。已作重泉。不可復覿。睠彼新阡。漢水之涯。丹旐翩翩。有去無歸。眞遊曠漠。蟬蛻喧卑。生順死安。公所自知。公則何悲。繄我深悲。朱絃一斷。萬事都非。不泯者心。不盡者辭。嗚呼哀哉尙饗。

祭文柳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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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次辛亥八月己卯朔二十二日庚子。從事官通訓大夫行軍器寺判官柳德三。謹以酒果之奠。敬祭于近故使道兵曹判書徐公之靈。嗚呼。相公之在。砥柱斯屹。相公之去。大屋樑折。繄我相公。繫國存亡。叫彼昊天。痛結于腸。悲不爲私。所悲者公。非敢阿好。所憂者國。惟我薄劣。曾添佐幕。叨承禮遇。推心置腹。從兩藩部。閱三炎涼。越在仲夏。我家罹殃。慘遭五喪。身亦危㞃。死者難殯。生者濱壑。與釜與秉。惻我處涸。生活死斂。感極幽明。欲報之德。泰山東溟。惟願此身。爲公一死。天胡不憖。遽至於此。有淚如傾。有心如割。我時委床。一哭未卽。地厚天長。此恨難泄。今俟病愈。哭拜靈席。仰瞻如在。一幅丹旌。撫柩長痛。白日無晶。今焉已矣。小子安適。筆頭無隱。寫盡肝鬲。恭將菲薄。庸瀉寸忱。英靈有知。庶幾歆臨。尙饗。

輓詞慶州李慶億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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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當朝傑。堂堂萬竹風。平生忠孝著。百世毀譽空。重任天方眷。脩途運忽窮。文才與武略。冥漠九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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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代吾兄弟。知君獨最深。千般看世變。一片保貞心。忍聽山陽笛。空存子敬琴。前年不盡淚。此日更沾襟。

輓詞金尙書萬重西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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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還戎幕。雙珠異暗投。優容平昔感。酬報此生休。寂寞尙書履。飄零大樹秋。羊曇何限慟。巷北是西州。

輓詞金參議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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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吾曾祖。無如萬竹翁。眼空天地內。氣蓋俗塵中。致位崇卑等。齊名李杜同。平生四世友。何幸有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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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昏朝際。君家受禍偏。邊州被謫日。先祖佩符年。急難誰相問。扶持意益專。仍之兩家誼。更若弟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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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年方妙。逢君蓋忽傾。義深宜繼志。心許卽忘形。幾納升堂拜。仍兼共榻情。由來賴三益。蘭室久猶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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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哭吾良友。平生未數人。孤鴻一片影。老樹半邊春。只恨邦無祿。還悲鬼不仁。秖今三月後。猶訝夢非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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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太峻潔。直是大男兒。得失非關念。從違豈入時。忘身惟報主。奉職不言私。已矣今難見。空吟殄瘁詩。

輓詞光山金萬基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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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館曾嗟候問稀。記成先友涕雙垂。風儀迥異常人匹。籌畫偏承聖主知。寵渥新膺司馬命。浮生遽迫夢鷄期。當年毀譽紛何限。看取秦舂輟杵悲。

輓詞安東金壽恒文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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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端早許出群才。自信平生任衆咍。江漢寧論千里曲。邱山不受萬牛回。功名摠入槐安夢。身世偏驚木稼災。銓省舊僚今白髮。可堪陳跡隔泉臺。

輓詞李尙書殷相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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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譽紛紛竟孰知。倘來榮辱任他爲。方輪獨運靑泥險。巨艦撑過碣石危。下惠慍無三黜日。中權簡在衆咻時。毋論成敗皆公耳。存沒空吟殄瘁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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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兼資且莫論。那曾一念不君民。平生肯作媕婀態。末路能容骯髒身。奏當無冤廷尉是。治軍有律摠戎眞。今亡忍聽輿人說。時事方艱失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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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君何恙遽濱危。朝罷蒼黃間路馳。欲問興居先掩抑。強爲言笑轉驚疑。醫方錯莫沈綿際。國事丁寧勉勵時。不盡餘懷猶耿耿。便成長訣哭公私。

輓詞南尙書龍翼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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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懸一劍哭徐君。地府深深君莫聞。畢子全才唐學士。王商偉表漢將軍。長多可取誰論短。質自能持任少文。身後定知心事白。不妨唇舌昔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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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身隱若一長城。自致靑雲到上卿。心定萬牛移不得。諾來雙璧擲還輕。秋曹折獄輿情愜。騎省論兵聖眷傾。咫尺台扉終未到。都民罷市哭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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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聯雁塔幾肩隨。尙記橋頭步屧時。長日共爭持局戲。早春曾和詠桃詩。飜雲世事終無定。淡水交情老不衰。五紀流光如一夢。蕭條天地益堪悲。

三題銘旌。追感而作。公之三度葬。壺谷皆書銘旌。南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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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面上草萋萋。三度丹旌忍淚題。存沒百年無限痛。撫孤還愧不孤嵇。

哀辭壺谷集中有八哀詩。此卽其第六篇。南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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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柱石姿。乃是百夫特。少小自奇偉。家聲繼萬竹。確然所守堅。賁育移不得。氣岸似周侯。有如斷山嶷。長江瀉萬頃。千里時一曲。曾遊黌舍時。公輔望所屬。憶昔戊子秋。天庭同一躍。吾榜得人多。何幸葭倚玉。長我十四年。友呼仍弟畜。聯翩禁省中。日覺情好篤。家在第五橋。門巷更逼側。春天閒詠桃。冬夜醉爭博。誰言氣不侔。自信心無隔。驊騮步無前。駑蹇安能逐。白簡凜生風。威稜振臺席。陳不畏強禦。汲自任戇直。天曹筆纔秉。湖臬秩旋擢。西邑與南藩。到底留恩澤。銀臺趁漏晨。右地心多恧。俄然公又陞。北門雄鎖鑰。晩拜大長秋。片言能折獄。移掌本兵權。惟簡爲忠赤。王商有威容。自可慴外敵。眷注日以隆。朝暮且黃閣。公時感君恩。殫竭股肱力。是年國運屯。年飢鬼神惡。札瘥遍四方。城中屍交積。親知日凋喪。與公幾家哭。公是愼疾人。健匙疏杯勺。謂公到期頤。如何遽窀穸。都人罷市泣。聖主臨朝衋。寂寞新第舍。凄涼舊部曲。棟去楫又失。疇能不歎惜。丹旌手三題。我淚尙盈掬。公亡未半紀。世事多飜覆。冥然莫聞知。却羨歸者福。公在或扶顚。九原恨難作。待得懸劍時。一哭瀉哀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