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府元龜 (四庫全書本)/卷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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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八百七   宋 王欽若等 撰總録部
  知言  清亷  辭賞
  知言
  夫古之君子達語黙之要識幾微之朕發而必中出而有章考求而足徵詮理而可範斯之謂知言矣三代而下賢英間作流風遺議粲然可觀乃有明性守之分述世道之變叙忠公之訓究神理之説陳教化之本較盛衰之意以至商確質文之損益品藻人才之勝劣形於嘉話藹乎前聞蓋所謂善言之無瑕吉辭之蓋寡邈千里而斯應垂百世而不朽者焉
  申叔時楚大夫也魯成公十五年楚將北師侵鄭衛子囊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晉楚盟在十一年子囊莊王子公子貞也申叔時老矣在申老歸本邑聞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禮禮以庇身信禮之亡欲免得乎
  單子周卿士也魯成公十六年晉侯使郤至獻楚捷于周與單襄公語驟稱其伐伐功也單子即襄公語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温季即郤至位於七人之下佐新軍位在八而求掩其上稱已之伐掩上功怨之所聚亂之本也多怨而階亂何以在位怨為亂階夏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逸書也不見細微也將慎其細也今而明之其可乎言郤至稱已功所以明怨
  士鞅晉大夫也魯襄公十四年士鞅奔秦秦伯問於士鞅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欒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對曰然欒黶汰虐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對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愛其甘棠况其子乎武子欒書黶之父也召公奭聽訟舍於甘棠之下周人思之不害其樹而作勿伐之詩欒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實章將於是乎在秦伯以為知言為之請於晉而復之二十一年晉滅欒氏
  晏子齊大夫晉叔向問晏子曰進不能事上退不能為家傲世樂業枯槁而名不疑其所守者可謂能行其道乎對曰嬰聞之古之能行其道者世可以正則正不可以正則曲其正也不失上下之倫其曲也不失仁義之理道用與世樂業不用有所依歸不以傲上華世不以枯槁為名故道者世之所以治而身之所安也今以不事上為道以不顧家為行以枯槁為名世行之則亂身行之則危且天之與地而上下有常矣明王始立而居國為制矣政教措而民行有德矣今以不事上為道反天地之常矣以不顧家為行倍先聖之道矣以枯槁為名則是塞政教之塗矣有明上可以為下遭亂世不可以治亂説若道謂之惑行若道謂之狂惑者狂者木石之樸也而道義未載焉叔向又問晏子曰人何如則可謂保其身對曰既明且知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不庶幾不要幸先其難而後幸得之時其所也失之非其罪也可謂保其身矣又曽子問晏子曰古者常有上不諫上下不顧民退處山谷以成行義者乎對曰察其身無能也而託乎不欲諫上謂之誕妄也上惽亂德義不行而邪辟朋黨賢人不用士亦不易其行而從邪以求進故有隱有不隱其行法士也乃夫議上則不取也夫上不諫上下不顧民退處山谷嬰不識其何以為成行義者也又梁丘據問晏子曰子事三君君不同心而子俱順焉仁人固多心乎對曰嬰聞之順愛不解可以使百姓暴强不忠不可以使一人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仲尼聞之曰小子識之晏子以一心事百君者也
  臧武仲魯大夫也昭公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郠莒邑取郠不書公見討於平丘魯諱之獻俘始用人於亳社以人祭殷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饗魯祭乎周公饗義魯無義詩曰德音孔昭視民不佻詩小雅佻偷也言明德君子必愛民佻之謂甚矣而一用之將誰福哉一同也同人於畜牲也
  閔子馬魯大夫也魯昭公十八年秋葬曹平公往者見周原伯魯焉原伯魯周大夫與之語不説學歸以語閔子馬閔子馬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後及其大人國亂俗壞言者適多漸以及大人大人在位者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無學不害患有學而失道者以惑其意不害而不學則茍而可以為無害遂不學則皆懷茍且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夫學殖也不學將落原氏其亡乎殖生長也言進德如農之殖苗日新日益
  彪徯衛大夫也魯昭公三十二年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尋平丘盟魏子南面居君位衛彪徯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詩曰敬天之怒不敢戲豫敬天之渝不敢馳驅詩大雅戒王者言當敬畏天之譴怒不可逰戲逸豫馳驅自恣渝變也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
  史墨晉大夫也魯昭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言失其所也不薨于路寢言失所也晉趙簡子問於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配偶王有公諸侯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脩其勤民忘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奉之無常人言惟在德也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史墨迹古今以實言故詩曰髙岸為谷深谷為陵詩小雅言髙下有變易三后之姓於今為庶主所知也三后夏商周在易卦雷乘乾曰大壯☳☰乾下震上大壯震在乾上故曰雷乘乾天之道也乾為天子震為諸侯而在乾上君臣易位猶臣大强壯若天上有雷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嘉名聞於世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於魯立僖公受費以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文子行父武子宿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國失國權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假人器車服名爵號
  子思鄭子産子國參也魯哀公五年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詩大雅攸所也塈息也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僭差也濫溢也皇暇也言駟秦違詩商頌故受禍
  孔子在魯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或人以為居位乃是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孝乎惟孝美孝之辭友于兄弟善於兄弟施行也所行有政道即與為政同
  子思孔子孫也子思之母死於衛子思伯魚子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栁若衛人也見子思為嫁母服恐其失禮戒之嫁母齊衰期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謂時可行而財不足以備禮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謂財足以備禮而時不得行者吾何慎哉時所止則止時所行則行無所疑也
  閔損字子騫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長府藏名也藏財貨曰府仍因也貫事也因舊事則可何必復更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言必有中者善其不欲勞民改作
  卜商字子夏司馬牛憂曰人皆有兄弟我獨亡牛兄桓魋行惡脱身絶之故曰我無兄弟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君子疏惡而友賢九州之人皆可以禮親
  端木賜字子貢子禽問於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禽孔子弟子陳亢也子貢孔子弟子姓端木名賜亢怪孔子所至之邦必與聞其國政求而得之邪抑人君自願與之為治子貢曰夫子温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言夫子行此五德而得之與人之求之異明人君自與之棘子成曰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舊説云棘子成衛大夫子貢曰惜乎夫子之説君子也駟不及舌惜乎夫子之説君子也過言一出駟馬追之不及文猶質也質猶文也虎豹之鞟猶犬羊之鞟皮去毛曰鞟虎豹與犬羊别者正以毛文異耳今使文質同者何以别虎豹犬羊邪
  魯人白公謂孔子曰若以石投水奚若孔子曰没人能取之曰若以水投水奚若孔子曰淄澠之合者易牙嘗而知之白公曰然則人固不可微言乎孔子曰胡為不可唯知言之謂者為乎
  公明賈衛大夫也孔子問公叔文子於公明賈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叔文子衛大夫公孫枝文諡公明賈對曰以告者過也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子曰其然豈其然乎美其得道嫌不能悉然
  孟子鄒人也謂弟子公孫丑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曰何謂知言曰詖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人有險詖之言引事以褒人若賔孟言雄鷄自斷其尾之事能知其欲以譽子朝蔽子猛也有溢美不信之辭若驪姬勸晉獻公與申生能知其欲以陷害之有邪僻不正之辭若豎牛勸仲壬賜環之事能知其欲行譖毁以離叔孫也有陷遁之辭若秦客之安辭於朝能知其欲以窮晉諸大夫也
  漢夏侯勝為諫大夫給事中嘗見出道上語入見天子而以其言為外人道之宣帝聞而讓勝讓責也勝曰陛下所言善臣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堯言布於天下至今見誦臣以為可傳故傳耳後漢桓譚好古學數從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辯析疑義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光聞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死謂譚曰子常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書豈能傳於後世乎譚曰必傳顧君與譚不及見也顧念也凡人賤近而貴逺親見揚子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字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昔老𣆀著虛無之言兩篇謂道德經也薄仁義非禮學然後好之者尚以為過於五經自漢文景之君及司馬遷皆有是言今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之書文義至深而論不詭於聖人詭違聖人周公孔子若使遭遇時君更閲賢知為所稱善更音工行切則必度越諸子矣後至議郎給事中出為六安郡丞
  李法為侍中上疏失㫖免為庶人還鄉里杜門自守故人儒生時有候之者言談之次問其不合上意之繇法未嘗應對友人固問之法曰鄙夫可與事君乎哉茍患失之無所不至孟子有言夫仁者如射正已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已者反諸身而已矣
  魏張臶鉅鹿人養志不仕明帝青龍四年詔書張掖郡𤣥川溢涌激波奮蕩寶石負圖狀像靈龜宅于川西嶷然磐峙蒼質素章麟鳯龍馬煥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著明太史令髙堂隆上言古皇聖帝所未嘗䝉實有魏之禎命東序之世寶事班天下任令于綽連齎以問張臶臶密謂綽曰夫神以知來不追已往禎祥先見而後廢興從之漢已久亡魏已得之何所追興禎祥乎此石當今之變異而將來之禎瑞也
  蜀孟光為大司農後進文士秘書郎郤正數從光諮訪光問正太子所習讀并其情性好尚正答曰奉親䖍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風接待羣僚舉動出於仁恕光曰如君所道皆家户所有耳吾今所問欲知其權畧智謀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於承志竭歡既不得妄有所施為其智謀藏於胸懷權畧應時而發此之有無焉可豫設也光解正慎宜不為放談乃曰吾好直言無所回避每彈射利病為世人所譏嫌疑省君意亦不甚好吾言然語有次今天下未定智意為先智意雖有自然然不可力彊致也此儲君讀書寧當效吾等竭力博識以待訪問如博士探策講試以求爵位邪當務其急者正深謂光言為然
  晉王戎字濬冲琅邪臨沂人鍾㑹伐蜀過與戎别問計安出戎曰道家有言為而不恃非成功難保之難也及㑹敗議者以為知言戎襲父爵辟相國掾後至司徒樂廣字彦輔善清言為河南尹是時王澄胡母輔之等皆亦任放為達或至裸體者廣聞而笑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必乃爾
  虞喜字仲寧㑹稽餘姚人也初吳吕岱為孫權大司馬權病篤召諸葛恪輔政臨去岱戒之曰世方多難子每事必十思恪答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無以答當時咸謂之失言喜曰夫託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難也兼二至而管萬機能勝之者鮮矣自非採納羣謀詢于芻蕘虛已受人常若不足則功名不成勲績莫著况吕侯國之元老知度經逺而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見拒此元遜之疏乃機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義廣諮當世之務聞善速於雷動從諫急於風移豈得隕首殿堂死凶豎之刄世人竒其英辯造次可觀而哂吕侯無對為陋不思安危終始之慮是樂春藻之繁華而忘秋實之甘口者也昔魏人伐蜀蜀人禦之精嚴垂發六軍雲擾士馬擐甲羽檄交馳費禕時為元帥荷國任重而與來敏圍碁意無厭倦敏臨别謂禕曰君必能辦賊者也言其明畧内定貌無憂色况長寧以為君子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且蜀為蕞爾之國而方向大敵所規所圖唯守與戰何可矜巳有餘晏然無戚斯乃性之寛簡不防細微卒為降人郭脩所害豈非兆見於彼而禍成於此哉往聞長寧之甄文偉今覩元遜之逆吕侯二事體同故並而載之可以鏡誡于後永為世鑒華譚字令思為秘書監或問譚曰諺言人之相去如九牛毛寧有此理乎譚對曰昔許由巢父讓天子之貴市道小人爭半錢之利此之相去何啻九牛毛也聞者稱善
  賈充族子模字思範少有志尚頗覽載籍而沉深有智算確然難奪深為充所信愛每事籌之焉充年衰疾劇嘗憂已諡傳模曰是非久自見不可掩也
  劉寔平原髙唐人為大司農還州里寔有髙行而諸子多受賂或謂寔曰君行髙一世而諸子不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過而自改邪寔曰吾之所行是所聞見不相祖習豈復教誨之所得乎世以寔言為當
  裴楷字叔則阮籍喪母楷往弔之籍散髪箕踞醉而直視楷楷弔唁畢便去或問楷凡弔者主哭客乃為禮籍既不哭君何為哭楷曰阮籍既方外之士故不從禮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軌儀自居時人歎為兩得楷位至侍中
  潘京字世長武陵人為州所辟因謁見問策探得不孝字刺史戲京曰辟士為不孝邪京舉板答曰今為忠臣不得為孝子其機辯皆此類京位至泉陵令
  周處仕吳為無難督及吳平王渾登建業宫釃酒謂吳人曰諸君亡國之餘得無慼乎處對曰漢末分離三國鼎立魏滅於前吳亡於後亡國之慼豈惟一人渾有慙色
  袁甫為淮南國大農郎中令石珩問甫曰卿名能辯豈知夀陽已西何以常旱夀陽已東何以常水甫曰夀陽已東皆是吳人亡國之音哀以思⿱足彊邦一朝失職憤歎甚積積憂成隂隂積成雨久成水故其地常澇也壽陽已西皆是中國新平彊吳美寶皆聚志盈心滿用長歡娛公羊有言魯僖甚恱故致旱京師若能抑强扶弱先疎後親則天下和平災害不生矣觀者歎其敏捷孟嘉為征西帥桓温參軍人問聴妓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謂也嘉答曰漸近使之然一坐咨嗟
  袁宏為大司馬桓温記室謝安常賞其機對辯速後安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宏自吏部出為東陽郡乃祖道於冶亭時賢皆集安欲以卒迫試之臨别執其手顧就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聊以贈行宏應聲答曰輒當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仁風慰彼黎庶時人歎其率而能要焉
  謝𤣥字㓜度與從兄朗俱為叔安所器重安嘗戒約子姪因曰子弟亦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𤣥答曰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安恱之後為左將軍㑹稽内史
  顧悦之字君叔少有義行與簡文同年而髪早白帝問其故對曰松栢之姿經霜猶茂蒲栁之質望秋先零帝悦其對歴尚書右丞
  顧愷之為大司馬桓温參軍甚見親盼温薨後愷之拜温墓賦詩云山摧溟海竭魚鳥將何依或問之曰卿憑重桓公乃爾哭狀其可見乎答曰聲如震雷破山淚如傾河注海
  秦秀為博士性忌讒佞疾之如讎素輕鄙賈充及伐吳之役聞其為大都督謂所親曰充文案小才乃居伐國大任吾將哭以送師或止秀曰昔蹇叔知秦軍必敗故哭送其子耳今吳君無道國有自亡之形羣率踐境將不戰而潰子之哭也既為不智乃不赦之罪於是乃止及孫皓降于王濬充未之知方以吳未可平抗表請班師充表與告㨗同至朝野以充位居人上智出人下僉以秀為知言
  殷浩為風流談論者所宗或問浩曰將蒞官而夢棺將得財而夢糞何也浩曰棺本臭腐故將得官而夢尸錢本糞土故將得錢而夢穢時人以為名言浩終尚書令顔含為光祿勲人嘗論少正卯盗跖其惡孰深或曰正卯雖姦不至剖人充膳盗跖為甚含曰為惡彰露人思加戮隱伏之姦非聖不誅繇此言之少正為甚衆咸服焉
  南齊桓榮祖為冠軍將軍兖州刺史領東平太守兖州大中正巴東王子嚮事方鎮皆啓稱子嚮為逆榮祖曰此非所宜言正應云劉寅等孤負恩奬逼迫巴東使至於此時諸啟皆不得通事平後帝乃省視以榮祖為知言
  梁栁惔為太子詹事惔嘗侍座髙祖曰徐元瑜違命嶺南周書罪不相及朕已宥其諸子何如惔對曰罰不及嗣賞延於世今復見之聖朝時以為知言
  王規為中書黄門侍郎勅與殷均王錫張緬同侍東宫俱為昭明太子所禮時湘東王為京尹與朝士宴集屬規為酒令規從容對曰自江左以來未有兹舉特進蕭琛金紫傅昭在坐並謂為知言
  後魏劉獻之博陵饒陽人博觀衆籍見名法之言掩卷而笑曰若使楊墨之流不為此書千載誰知其小也曾謂其所親曰觀屈原離騷之作自是狂人死其宜矣何足惜也吾嘗謂濯纓洗耳有異人之迹哺糟歠醨有同物之志而孔子曰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誠哉斯言實獲我心獻之後舉孝亷以疾辭
  北齊房豹為行臺郎中隨慕容紹宗紹宗自云有水厄遂於戰艦中浴并遂投於水冀以厭當之豹曰夫命也在天豈人理所能延促公若實有災𤯝恐非禳所能解若其實無何禳之有紹宗笑曰不能免俗聊復爾耳未幾而紹宗遇溺時論以為知微
  後周蕭大圜梁簡文帝子國亡入周為滕王逌友逌嘗問大圜曰吾聞湘東王作梁史有之乎餘傳乃可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帝紀奚若隱則非實記則攘羊對曰言者之妄也如使有之亦不足怪昔漢明為世祖紀章帝為顯宗紀殷鑒不逺足為成例且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彰於四海安得而隱之如有不彰亦安得而不隱蓋子為父隱直在其中諱國之惡抑又禮也逌乃大笑其後大軍東討攻拔晉州或問大圜曰齊遂克不對曰髙歡昔以晉州肇基偽迹今本既拔矣能無亡乎所謂以此始者必以此終也居數日齊氏果滅聞者以為知言
  隋髙勱北齊宗室齊亡入周髙祖作相謂勱曰齊所以亡者繇任邪佞公父子忠良聞於鄰境宜善自愛勱再拜謝曰勱亡齊末屬世荷恩榮不能扶危定傾以至淪覆既䝉獲宥恩幸已多況復濫叨名位致速官謗髙祖甚器之後為洮州刺史坐事免
  唐蘇世長隋末王世充僭號署為太子太保與世充兄子𢎞烈俱鎮襄陽武德四年雒陽平世長首勸𢎞烈歸降既至京師髙祖責世長來晩故世長頓顙曰自古帝王受命為逐鹿之喻一人得之萬夫歛手豈有獲鹿之後忿同獵之徒問爭肉之罪也陛下應天順人布德施惠又安得忘管仲雍齒之事乎且臣武功之士經涉亂離死亡畧盡唯臣殘命得見聖朝陛下若復殺之是絶其類也實望天恩使有遺種髙祖與之有故笑而釋之尋授玉山屯監
  清亷
  夫砥名勵節不以利汙行惡衣菲食所以志於道潔己以進臨財以亷處脂膏而不能自潤委貨財而不虧其義克全其操動不累髙不以身之察察而受物之汶汶者斯君子之至行也中古而下蓋不乏其人焉乃有居貧守約寡欲易足靡受饋餉不營資産處官遵量人之用在困無茍得之志非夫立義為富秉德不回者亦奚以臻此哉古人有云貧者視其不取老者戒之在得蓋亦固窮自守不為義疚者鮮矣夫
  子罕宋人也宋人或得玉獻諸子罕子罕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能治玉者玉人以為寶也故敢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爾以玉為寶若以與我皆喪寶也不若人有其寶稽首而告曰小人懷璧不可以越鄉言必為盜所害納此以請死也請免死子罕寘諸其里使玉人為之攻之攻治也富而後使復其所賣玉得富
  公儀休為魯相而嗜魚一國獻魚公儀子不受其弟子諫曰夫子嗜魚弗受何也答曰夫惟嗜魚故弗受夫受魚而免於相雖嗜魚不能自給魚毋受魚而不免於相則能長給魚
  漢趙禹以佐史補中都官用亷為令史
  尹翁歸為平陽市吏公亷不受饋饋亦餽字也百賈畏之黄霸為左馮翊二百石卒史使領郡錢榖計計謂出入之數也簿書正以亷稱言無所侵隱故簿書皆正不虛謬也察補河東均輸長以亷見察而遷補復察亷為河南太守丞
  郇相王莽時為太子四友病死莽太子遣使裞以衣衾其子攀棺不聴曰死父遺言師友之送勿有所受今於皇太子得託友官故不受也京師稱之
  後漢鄧禹封髙密侯資用國邑不脩産利光武益重之第五倫脩行清白光武嘗召見曰聞卿為吏不過從弟兄飯寧有之邪倫對曰臣生遭饑饉米石萬錢不敢妄過人家
  張禹父歆為汲令禹性篤厚節儉父卒汲吏人賻送前後數百萬悉無受
  第五頡為郡功曹州從事公府辟舉髙第為侍御史南頓令桂陽南陽廬江三郡太守諫議大夫雒陽無主人鄉里無田宅客止靈臺中或十日不炊司隷校尉南陽左雄太史令張衡尚書廬江朱建孟興皆與頡故舊各致禮餉終不受
  江革為五官中郎將恩寵有異於是京師貴戚衛尉馬廖侍中竇憲慕其行各奉書致禮革無所報受帝聞而益善之
  楊秉為太常免官田里雅素清儉家至貧窶并日而食任城故孝亷景慮齎錢百餘萬就以餉秉閉門拒絶不受
  魏張範太祖時為議郎參丞相軍事救恤窮乏家無所餘中外孤寡皆歸焉贈遺無所逆亦終不用及去皆以還之
  鮑勛黄初中左遷治書執法被誅勛内行既脩亷而能施死之日家無餘財
  李豐為中書令仕歴三朝不以家計為意仰俸廩而已為司馬景王所誅有司籍其家無餘積
  王恂字子良大有通識在朝忠正所居有稱乃心存公有匪躬之節鬲令袁毅餽以駿馬知其貪財不受毅竟以黷貨而敗
  晉羊篇太傅祜之兄子也為鉅平侯奉祜嗣歴官清慎有私牛於官舍産犢及遷而留之
  裴憲為北中郎將王浚承制以為尚書浚為石勒所破勒乃簿王浚官僚親屬皆貲至巨萬惟憲與荀綽家有書百餘袠鹽米各十數斛而已勒聞之謂其長史張賔曰名不虛也吾不喜得幽州喜獲二子署從事中郎顧衆父秘為交州刺史秘卒州人立衆兄壽為刺史尋為州人所害衆往交州迎喪值杜弢之亂﨑嶇六年乃還秘曾蒞吳興吳興義故以衆經離寇難共遺錢二百萬一無所受
  羅含弱冠州三辟不就含父嘗宰新塗新塗人楊羨後為含州將引含為主簿含傲然不顧羨招致不已辭不獲而就焉及羨去職含送之到縣新塗人以含舊宰之子咸致賂遺含難違而受之及歸悉封置而去繇是逺近推服焉
  胡威字伯武魏荆州刺史質之子少勵志尚質之為荆州也威自京都定省家貧無車馬僮僕自驅驢單行每至客舍躬放驢取樵炊爨食畢復隨侣進道既至見父停厩中十餘日告歸父賜絹一匹為裝威曰大人清髙不審於何得此絹質曰是吾俸祿之餘以為汝糧爾威受之辭歸質帳下都督先威未發請假還家隂資裝於百餘里要威為伴每事佐助行數百里威疑而誘問之既知乃取所賜絹與都督謝而遣之後因他信以白質質杖都督一百除吏名其父子清慎如此於是名譽著聞
  魏舒清貧不營財産官至司徒
  周顗為僕射為王敦所殺籍其家笥簏中有故絮而已酒五甕米數斛在位者服其清約
  陽騖為前燕太尉清貞謙謹老而彌篤既以宿望舊齒自慕容恪已下莫不畢拜性儉約嘗乘弊車瘠馬及死無歛財
  皇甫真為前燕太尉性清儉寡慾不營産業
  宋王曇首為侍中非祿賜所及一毫不受於人
  王韜之居身簡素凡所經歴務存不擾在江州俸祿外一無所受後為左僕射卒
  沈林子以佐命功封漢壽伯林子清公勤儉賞賜重疊皆散於親故家無餘財未嘗問生産之事
  孔顗弟道存代顗為後軍長史江夏内史時東土大旱都邑米貴一斗將百錢道存慮顗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顗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二郎至彼未幾那能便得此米耶可載米還彼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於此貨之不聽吏乃載米而去
  南齊陶季直官至大中大夫清苦絶倫後又屏居十餘載及死家徒四壁子孫無以殯殮聞者莫不傷其志裴昭業元徽中出為長沙郡丞罷任刺史王藴謂之曰卿清貧必無還資湘東人士須一札之命者我不愛也昭業曰下官忝為邦佐不能光益上府豈以鴻都之事仰累清風
  梁韋叡外兄杜㓜文為梁州刺史要叡俱行梁土富饒往者多以賄敗叡時雖㓜獨用亷聞
  范岫累官至金紫光祿大夫每所居官以亷潔著稱江革歴官八府長史四王行事三為二千石傍無姬侍家徒壁立世以此髙之
  嚴植之為中撫軍記室㕘軍兼博士卒于館自疾食便不受廩俸妻子困乏既卒喪無所寄生徒為市宅乃得成喪焉
  陳姚察為吏部尚書自居顯要甚勵清節嘗有門生送南布一端花練一匹察謂之曰吾所衣著止於麻布蒲練幸不煩此此人遜請猶冀受納察厲色驅出自此伏事者莫敢饋也
  後魏賈秀為中書侍郎自始至終歴奉五帝雖不至大官常掌機要而亷清儉約不營資産
  成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年四方貢聘皆有私遺毫釐不納乃至衣食不充遂啟乞外祿景明三年除平陽太守北齊孟業字敬業鉅鹿安國人家本寒微少為州吏性亷謹同僚諸人侵盜官絹分三十匹與之拒而不受後為魏彭城王韶典籖業惟有一馬因痩而死韶以業家貧令州府官人同食馬肉欲令厚償業固辭不敢韶乃戲業曰卿邀名人也對曰業以微細伏事節下既不能禆益寧可損敗清風後髙祖書與韶云典籖姓孟者極能用心何不置之目前
  蘇瓊為南清河太守遭憂解印故人贈遺一無所受後周王悦進爵河北郡公性儉約不營生業雖位至榮顯家徒四壁而已明帝手勅勞勉之
  唐陸贄為鄭縣尉罷官東歸省母張鎰為壽州刺史有重名贄故逰壽州謁鎰鎰初不甚知留三日得再見遂大稱賞請結交贄辭去惠錢百萬曰願以備太夫人一日之膳贄辭謝不受受新茶一串以行曰敢不承公賜鎰益賢之後為翰林學士丁母憂歸雒陽寓居嵩山豐樂寺藩鎮贈賻及别陳餉遺一無所受
  辭賞
  古人有言爵祿束帛者天下之砥石所以厲世摩鈍也若乃宣其忠力克成茂勲既排難以解紛或運籌而决勝封邑亟至好賜是加而乃謙挹不居辭讓切至惟思公家之利靡懷乃身之寵為臣之行不其髙乎
  子産鄭大夫也鄭伯賞入陳之功饗子展賜之先輅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子産次輅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産辭邑曰自上而下降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公固與之乃受三邑公孫揮曰子産其將知政矣讓不失禮
  申包胥楚大夫也吳敗楚包胥如秦乞師楚子入郢賞申包胥申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為諸子旗蔓成然也以有德於平王求欲無厭平王殺之遂逃賞
  魯仲連者齊人也適逰趙㑹秦圍趙魏王使客將軍新垣衍令趙帝秦仲連説之衍不復敢言帝秦秦將聞之為却軍五十里而引去於是平原君欲封魯連連辭讓使者三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為魯連壽魯連笑曰所謂貴於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也而連不忍為也遂辭平原君而去終身不復見
  董安于以下邑之役趙簡子賞之辭固賞之對曰方臣之少也進秉筆贊為名命稱於前世立義諸侯而主弗志及臣之壯也耆其股肱以從司馬苛慝不産及臣之長也端委韠帶以隨宰人民無二心今臣一旦為狂疾而曰必賞汝是以狂疾賞也不如亡趨而出乃釋之漢張良字子房髙祖平項羽漢六年封功臣良未嘗有戰鬭功髙祖曰運籌帷幄之中决勝千里之外子房功之首食齊三萬户良曰始臣起下邳與帝㑹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計幸而時中臣願封留足矣不敢當三萬户乃封良為留侯邑萬户
  後漢鮑永初為更始尚書僕射行大將軍事既歸光武拜諫議大夫至乃説更始河内太守於是開城而降帝大喜與永對食賜永雒陽商里宅固辭不受
  魏田疇右北平人嘗忿烏丸昔多賊殺其郡守蓋有欲討之意㑹太祖北征烏丸舉疇為脩令不之官隨軍次無終時方夏雨而濵海洿下軍不得進太祖患之以問疇疇曰舊北平郡道出盧龍達于栁城尚有微徑可從路近而便掩其不備可不戰而禽也太祖令疇將其衆為鄉導上徐無山出盧龍歴平岡登白狼堆去栁城二百餘里虜乃驚覺單于親自臨陣太祖與交戰遂大斬獲追奔逐北至栁城軍還入塞論功行封封疇亭侯邑五百户疇自以始為居難率衆遁逃志義不立反以為利非本意也固讓太祖知其至心許而不奪太祖令曰昔伯成棄國夏后不奪將欲使髙尚之士優賢之王不止於一世也其聽疇所執太祖追念疇功殊美恨前聴疇之讓曰是成一人之志而虧王法大制也於是乃復以前爵封疇疇上疏陳誠以死自誓太祖不聽欲引拜之至于數四終不受有司劾疇狷介違道苟立小節宜免官加刑太祖重其事依違者久之乃下世子大臣博議世子以疇同於子貢辭祿申胥逃賞宜勿奪以優其節尚書令荀彧司隷校尉鍾繇亦以為可聽是時文帝為世子議曰昔薳敖逃祿傳載其美所以激濁世勵貪夫賢於尸祿素飡之人也故可得而小不可得而毁至於田疇方斯近矣免官加刑於法為重魏畧載教曰昔夷齊棄爵而譏武王可謂愚闇孔子猶以為求仁得仁疇之所守雖不合道但欲清髙耳使天下悉如疇志即墨翟兼愛尚同之事而老𣆀使民結繩之道也外議雖善為復使令司隷以决之魏書載荀或議以為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期於為善而已故匹夫守志聖人各因而成之鍾繇以為原思辭粟仲尼不與子路拒牛謂之止善雖可以激清勵濁猶不足多也疇雖不合大義有益推讓之風宜如世子議太祖猶欲侯之疇素與夏侯惇善太祖語惇曰且往以情喻之自從君所言無告吾意也惇就疇宿如太祖所戒疇揣知其指不復發言惇臨去乃拊疇背曰田君主意殷勤曾不能顧乎疇答曰是何言之過也疇負義逃竄之徒耳䝉恩全活為幸多矣豈可賣盧龍之塞以易賞祿哉縱國私疇疇獨不愧於心乎將軍雅知疇者猶復如此若必不得已請願效死刎首於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答太祖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為議郎
  楊阜為定安長史以討馬超功賜爵闗内侯讓曰阜君存無扞難之功君亡無死節之効於義當絀於法當誅超又不死無宜茍荷爵祿太祖報曰君與羣賢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為美談子貢辭賞仲尼謂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順國命尋以為益州刺史
  吳張紘為㑹稽東部都尉大帝討江夏命紘居守遥領所職大帝回以紘有鎮守之勞欲論功加賞紘厚自挹損不敢䝉寵大帝不奪其志
  晉衛瓘為廷尉卿鄧艾鍾㑹之伐蜀也瓘以本官持節監艾㑹軍事事平朝議封瓘瓘以尅蜀之功羣帥之力二將跋扈自取滅亡雖運智謀而無搴旗之效固讓不受
  何攀為散騎常侍以與誅楊駿功封西域侯邑萬户賜絹萬匹弟逢平鄉侯兄子逵闗中侯攀固讓所封户及絹之半餘所受者分給中外宗親畧不入已
  賀循為吳國内史以討華軼功將封鄉侯循自以卧疾私門固讓不受
  後魏髙植為濟州刺史率州軍討破元愉别將有功當䝉封賞不受云䝉荷重恩為國致效是其常節何足以膺進陟之報懇惻發於至誠
  後周李棠初事後魏行東萊郡事孝武西遷遂仕東魏為北豫州掾刺史髙仲密遣棠詣闕歸欵太祖拜棠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封廣宗縣公邑一千户棠固辭曰臣世荷朝恩義當奉國而往者見拘逆命不獲陪駕西巡今日之來免罪為幸何敢以此微庸冐受天爵如此者再三優詔不許
  司馬裔為北徐州刺史太祖令山東立義諸將能率衆入闗者並加重賞裔領户千室先至太祖欲以封裔裔辭曰立義之士逺歸皇化者皆是其誠心内發豈裔能率之乎今以封裔便是賣義士以求榮太祖善而從之薛善族兄崇禮為齊神武守河東太祖遣李弼圍之崇禮固守不下善密説崇禮猶持疑不決㑹善從弟馥妹夫髙子信為防城都督守城南面遣馥來詣善云意欲應接西軍但恐力所不制善即令弟濟將門生數十人與信馥等斬闗引弼軍入時預謀者並賞五等爵善以背逆歸順臣子常情豈容闔門大小俱叨封邑遂與弟慎益固辭不受太祖嘉之以善為汾隂令
  隋王頒梁太尉僧辯之子其父為陳武帝所殺頒既入隋為開府獻取陳之策及陳平有司錄其戰功將加柱國賜物五千段頒固辭曰臣縁國威靈得雪怨恥本心徇私非是為國所加官賞終不敢當髙祖從之





  冊府元龜卷八百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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