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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譚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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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古今譚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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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憂曰:百圍之木,不於枝葉取憐。士之自喜、不拘小節者,其中盡有魁傑駿雄、高人才子。或潛見各途,能不盡見,吾亦姑取焉,以淘俗士之肺腸。集《佻達》第十一。〕

簡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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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為撫軍時,床上塵不聽拂,見鼠行跡,視以為佳。

張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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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寬尚書罷郡西歸汴日,晚維舟,見一人坐樹下,衣服極敝。與語,大奇之,曰:「以君才識,必當富貴。」舉船錢帛奴婢悉以貺之。客受貺不讓,登舟,奴婢稍偃蹇,輒鞭之。裴公益異焉。其人,張徐州也。

楊鐵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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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蔣氏,巨家也。有子甫八齡,欲為求師。時楊鐵崖先生居吳淞,放情山水,日攜賓客妓女,以文酒為樂。蔣往延之。楊曰:「能從三事則可,幣不足計也。一無拘日課,二資行樂費,三須一別墅以貯家人。」蔣欣然從之。楊留三年,後其子俱成名士。

酒濯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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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周初入京,至霸上逆旅。數公子飲酒,不之顧。周即市斗酒,濯足於旁。

百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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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士瞻少時,擲搏無褌,為儕輩所侮。及為將軍,所絹三萬匹,為百褌,其外並賜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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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車騎過江時,公私儉薄,無好服玩。王、瘐諸公共就祖。忽見裘袍重迭,珍飾盈利。諸公怪問之。祖曰:「昨夜復南塘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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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韓熙載,字叔言,肆情坦率,鼓樂百餘人,日與荒樂。所得月俸,散與諸姬。熙載敝衣芒履,作瞽者,持獨弦琴,俾門生舒雅執板挽之,隨房乞食,以為笑樂。

唱蓮花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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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郡祝允明、唐寅、張靈、皆誕節倡狂。嘗雨雪中,作乞兒鼓節,唱《蓮花落》,得錢沽酒野寺中,曰:「此樂惜不令太白知之!」又嘗披氅持籃,相與躋虎丘,為道人唱。有客吟頗澀,乃借筆疾書數韻,雲煙滿紙,翻然而逝。各縱跡之,不得,遂疑為仙。

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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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畏、祝希哲兩公,浪遊維揚,資用乏絕。戲謂鹽使者課稅甚饒,乃偽作玄妙觀募緣道士,衣冠甚偉,詣臺造請。鹽使者怒吒之。兩公對曰:「貧道非遊食者流也。所與交,皆天下賢豪長者,即如吾吳唐伯虎、祝希哲輩,咸折節為友。明公不棄,請奏薄技。惟公所命。」御史霽威,隨指牛眠石為題,命賦之。唐先祝繼,立就一律,詞云:「嵯峨怪石倚雲間,頭角崢嶸勢儼然。苔蘚作毛因雨長,藤蘿穿鼻任風牽。長眠不食溪邊草,無力難耕隴上田。怪殺牧童鞭不起,笛聲斜掛夕陽煙。」御史得詩,笑曰:「詩則佳矣,意欲何為?」兩公進曰:「明公輕財好施,天下莫不聞。今姑蘇玄妙觀圮甚,倘捐俸葺之,名且不朽。」御史大悅即檄下長、吳二邑,資金五百為葺觀費。兩公遂乘扁舟歸,投檄二邑,更修刺謁二尹,詐為道士,關說得金如數。乃悉召諸妓及所與遊者,暢飲數日而盡。異日,鹽使者按吳,詣觀瞻禮,見傾圮如故,召令責之。對曰:「前唐解元、祝京兆兩公自維揚來,極道明公為此勝舉,金已如數畀之久矣。」鹽使者悵然,心知兩公,然惜其才,不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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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畏往茅山進香,道出無錫。晚泊河下,登岸閑步,見肩輿東來,女從如雲,中有丫環尤豔。唐跡之,如是華學士宅,因逗留,請為傭書。改名華安,復寵任,謀為擇婦,因得此婢,名桂華。居數日,為巫臣之逃。華令人索之,不得。久之,華偶至閶門,見書肆中一人持文翻閱,極類安。私詢之,人云:「此唐解元也。」明日,修刺往謁,審視無異。及茶至,而枝指露,益信,然終難啟齒。唐命酒對酌,華不能忍,稍述華安始末以挑之。唐但唯唯。華又云:「貌正肖公,不知何故?」唐又唯唯。華不安,欲起別去。唐曰:「少從容,當有所請。」酒復數行,唐命燭異入後堂,召諸婢擁新娘出拜。華愕然。唐曰:「無傷也。」拜畢,因攜女近畢曰:「公向言某似華安,不識掛華亦似此女否?」乃相與大笑而別。見《涇林續記》。

祝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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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京兆有債癖。每肩輿出,則索逋者累累相隨。蓋債家謂:「不住索,恐其復借」,而京兆亦恬然不為怪也。嘗托言款客,往友家借銀鑲鍾數事。既借,主人心疑,遣僕隨其輿察之,則已汲汲擗銀而棄胚於外矣。僕追止之。京兆曰:「借我即我物也!汝欲用,亦拿一兩事去不妨。」又歲盡乏用,遍走柬於所親知,托言吊喪,借得白員領共五十餘件,並付質庫。過歲首,諸有奴雲集,則皆索白員領者也。覓典票,已失之矣。

祝希哲見古法書名畫,每捐業蓄之。即故昂其直,弗較。或留客,值窘時,即以所蓄易值,得初其僅什一二耳。黠者俟其窘日,持少錢米,乞文及手書,輒得。已小饒,更自貴也。一富家持厚幣求公書墓文。公鄙而不許。既窘極,友人乘間為言。公曰:「必計字償錢乃可。」富家治酒延之。公半酣,趣筆墨硯來,因令前置一器,每書一字,則投十錢於器內。既書可二、三百字,睨視器中,曰:「足矣!」欣然持器竟出。眾留之不得,富家因別倩人筆焉。

白羊肉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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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友,字他仁,襄陽人,作荊州從事。桓宣武為王車騎洽集別。友進坐良久,辭出。宣武曰:「卿向欲谘事,何以便去?」答曰:「友聞白羊肉羹,一生未曾得吃,故冒求前耳。無事可谘。今已飽,不復駐。」了無怍色。

裴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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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瞻在御史臺,恒於宅中送食,備盡珍羞,別室獨餐,處之自若。有一御史姓裴,伺瞻食,便往造焉。瞻不與交言,又不命匕箸。裴坐視瞻食罷而退。明日,裴自攜匕箸,恣情飲啖。瞻曰:「君不拘小節,定名士!」於是每與同食。

漢書》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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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美豪放好飲,在外舅杜祁公家,每夕讀書,以一斗為率。公密覘之。蘇讀《漢書·張良傳》,至良與客狙擊秦皇帝,撫掌曰:「惜乎擊之不中!」遂滿引一大白。又讀至「良曰:『始臣起自下邳,與上會於留,此天以授陛下。』」又撫案曰:「君臣相遇,其難如此!」復舉一大白。公笑曰:「有如此下物,一斗不足多也。」

劉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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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伶恒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以入我褌中?」

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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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敉堂慕劉伶達生,置一鍤,銘曰:「死便埋我。」出或令人負之。臧獲以為恥。曰:「汝非伯化僕也。」笑而置之壁間。張孝資一見大喜,持以相隨,曰:「此非俗人所知。」客有乞一荷者,拒之,曰:「毋汙此鍤。」遇酒後,遂不肯持,曰:「見者以吾黨為醉,便涉相戲。」

郭郡倅嗣煥,善張幼於。嘗訂夜談,途遇張孝資,偕之徑造,南面大嚼。郭不問客,張不問主。

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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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曼卿善豪飲,與布衣劉潛為友。嘗通判海州,劉潛訪之。曼卿與潛劇飲,中夜酒欲竭,顧甕中有醋斗餘,乃傾入酒中,並飲之。每與客痛飲,露髮跣足,著械而坐,謂之「囚飲」。飲於木杪,謂之「巢飲」。取槁束之,引首出飲,謂之「鱉飲」。其狂縱大率如此。廨後為一庵,常過其間,名之曰「捫虱閹」。未嘗一日不醉。

黃門郎司馬消難,嘗遇高季式,與之酣飲,重門並閉,取車輪括消難頸,又自以一輪括頸。消難笑而從之。

光孟祖避難渡江,欲投胡毋彥國。初至,胡彥國和謝鯤諸人散髮裸袒,閉室酣飲,已累日。孟祖將排戶,守者不聽。孟祖便於戶外脫衣露頂,於狗竇中窺之而大叫。彥國驚曰:「他人決不能爾,必我孟祖」遽呼入,與飲。

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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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華麓宦京師,有鄉人邀飲,醉後大嘩。某大僚居密飲所,患疾,使人請勿嘩。俞曰:「爾患疾,吾亦患酒狂,各無害也。」嘩如故。後俞遷閩,而某適撫閩,疏劾曰:「聊有晉人風度,絕無漢官威儀。」俞拍案笑曰:「言『絕無』,可謂知己;但云『聊有』,不無遺憾!」

鄭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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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鄭鮮之為人通率,為武帝所押。上曾內殿宴飲,朝貴畢至,唯不召鮮之。坐定,謂群臣曰:「鄭鮮之必當自來。」俄而外啟:「尚書鄭鮮之詣神獸門求啟事。」帝大笑,引入。

飲不擇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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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裕為盩厔、咸陽二縣令,醉則露首,跨牛趨府。往往召豪吏接坐引滿,吏因其醉,挾私白事。承裕曰:「此見罔也,當受杖!」杖訖,復召與飲。

謝長史幾卿性通脫,會意便行。嘗預樂遊苑宴,不得醉而還。因詣道邊酒壚,停車褰幔,與車前三騶對飲。觀者如堵,謝處之自若。

袁尹疏放好酒,嘗步屟白楊郊野間,道遇一士人,便呼與酣飲。明日此人謂被知遇,詣門求通。袁曰:「昨飲酒無偶,聊相共耳,勿復為煩。」

劉公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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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榮與人飲酒,雜穢非類。人或譏之。答曰:「勝公榮者,不可不與飲;不如公榮者,亦不可不與飲;是公榮輩者,又不可不與飲。」故終日共飲而醉。

皇甫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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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亮三日不上省。文宣親詰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

李仲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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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元居成都圭里,一鄉皆化其德,以薦起家縣令。鄉人共餞之,因共酣飲月餘。太守使人促行,仲元云:「本不之官。」

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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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字懋學,號雲湖,寶就人也。性至巧,嘗見銀工製器,效之,即出其右。小時從師,見師母,圖其像,次見其女,又圖之,皆通真。師怒,逐去。及師母死,傳神者皆弗逮,卒用其所圖像焉。中式上公車,二月五日矣,語其婿朱升之曰:「聞張家某氏丁香盛開,子其同吾遊乎?」升之曰:「去試僅三日,公更何往?」成不許。明旦,升之他避。笑曰:「彼欲進士急耶?」買輿逕下,醉其家五日。及揭曉,升之登第。其鄉人醵錢為賀,曰:「公婿捷矣,幸為我輩作圖以往。」成曰:「善。」即舉筆模丁香一本,尤妙絕。家故饒,輕財好俠。嘗一至京師,費白金二千。有一面交,卒推分與之。他日以挾妓事露,御史欲全之,觀其詩,詭曰:「此殆非陶成作也。」成曰:「天下歌詩豈出陶成之右,而為他人作乎?」御史罵之,遂除名。

黃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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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勉之風流卓越,當上春官時,適田子藝過吳門,談西湖之勝。便輟裝不北上,往遊西湖,盤桓累日。

徐昌谷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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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谷構別墅,實邑之北邙,前後塚累累。或顰蹙曰:「目中每見此輩,定不樂。」徐笑曰:「不然,見此輩,政使人不敢不樂。」

陶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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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靖節在家。郡將候陶,值其酒熟,取頭上葛巾漉酒。漉畢,還復著之。

彥延之為始安郡,過潯陽,日造陶潛飲。歸去,留錢二萬。潛悉付酒家,稍就取酒。貴賤造之者,有酒輒設。潛若先醉,便語客曰:「我醉欲眠,君且去。」

江州刺史王弘造淵明。無履,弘從人脫履以給之。語左右為彭澤作履。左右請履度。淵明於眾坐伸腳。及履至,著而不疑。

阮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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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自言「平生曾遊東平,樂其風土。」司馬昭大悅,即拜籍東平相。籍乘驢到郡,壞府舍屏障,使內外相望,法令清簡,旬日而還。昭引為大將軍從事中郎。有司言子殺母者,籍曰:「嘻!殺父乃可,至殺母乎?」坐者怪其失言。籍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殺父,禽獸耳。殺母,禽獸不若!」眾乃悅服。

鄰家少婦有美色,當壚沽酒。籍嘗詣飲,醉便臥其側。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識其父兄,徑往哭之,盡哀而返。

籍能為青白眼,見禮俗士,以白眼對之。常言:「禮豈為我設耶?」時有母喪,嵇喜來弔。阮作白眼,喜不懌而去。喜弟康聞之,乃備酒挾琴造焉。阮大悅,遂見青眼。

投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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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鯤鄰家有女,嘗往挑之。女方織,以梭投,折其兩齒。既歸,傲然長嘯曰:「猶不廢我嘯歌!」

追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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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仲容咸,先幸姑家鮮卑婢。及居母喪,姑當遠徙。初去當留婢,既發,定將去。仲容借客驢著重服自追之,累騎而返,曰:「人種不可失。」

挾妓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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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用修在瀘州,常醉,胡粉傅面,作雙丫髻,插花,門生舁之,諸伎捧觴,遊行城市,了不為怍。

康對山嘗與士女同跨一蹇驢,令從人齎琵琶自隨。遊行道中,傲然不屑。

揖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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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華麓大夫與一妓善。後有宴俞者,別召一妓侍飲。他日遇所善妓於生公石,數呼之,不應,曰:「知罪矣。」妓曰:「汝知罪,即於此長揖數十,使舉山之人大笑,方赦汝。」遂如其言,見者大笑。旁客曰:「殊失觀瞻。」曰:「觀瞻吾不惜,但恐曩日侍飲人知之,必以此法難我耳。」

滕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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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達道微時,為范文正館客,常私就狎邪飲。范病之。一夕,候其出,逕坐達道書室,明燭讀書,以俟其至。達道大醉,竟入,長揖,問范氏:「讀何書?」曰:「《漢書》。」復問:「漢高帝何如?」范逡巡走入。

收司成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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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於初入成均,姜大司成寶裁士如束濕,戒六院毋遊行。張才至白門,先入舊院,見榜禁輒收之,謁姜曰:「請開一面之網。」姜笑曰:「吾故疑有此。」

僧壁畫《西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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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瓊山過一寺,見四壁俱畫《西廂》,曰:「空門安得有此?」僧曰:「老僧從此悟禪。」丘問:「何處悟?」答曰:「是『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

湯義仍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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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洪陽相公見《玉茗堂四記》,謂湯義仍曰:「君有如此妙才,何不講學?」湯曰:「此正吾講學。公所講是性,吾所講是情。」

謝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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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劉共在杭南,酣宴於桓子野學。謝鎮西尚往尚書墓還,葬後三日,反哭。諸人欲要之,初遣一信,猶未許,然已停車;重要,便回駕。諸人入門迎之,把臂使下,裁得脫幘,著幅酣宴,半坐,乃覺未脫衰。

王子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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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傍皇,泳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舊聞桓子野善吹笛,而不相識。遇桓於岸上過,王在船中,客有識之者,云是桓子野。王便令人與相聞云:「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桓時已貴顯,素聞王名,即便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

張季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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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司空入洛陽赴命,為太孫舍人。經吳閶門,在船彈琴。張季鷹本不相識,先在金閶亭聞弦甚清,下船就賀,因共語,便大相契。問賀:「欲何之?」賀曰:「入洛赴命。」張曰:「吾亦有事北京,因路寄載。」便與賀同發,初下告家。家追問,乃知。

殷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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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洪喬作豫章郡。臨去,都下人因附百許函書。既至石頭,悉擲水中,因祝曰:「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喬不能作致書郵。」

王敬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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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弘嘗往何氏看女,值尚之不在,寄齋中臥。俄頃尚之還。敬弘使二婢守閣,不聽尚之前,直語云:「正熱,不堪相見。君可且去。」尚之遂移於他室。

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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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道與趙鳳同在館中書。鳳有女適道仲子,以飲食不中,為道夫人譴罵。趙令婢長號知院者來訴,凡數百言,道都不答。及去,但云:「傳與親家翁!今日好雪!」

同流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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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學士縉訪駙馬,駙馬不在家。公主聞其名,欲窺之,隔簾使人留茶。解索筆題詩曰:「錦衣公子未還家,紅粉佳人叫賜茶。內院深沉人不見,隔簾閑卻一團花。」公主大怒,遂奏聞。太宗曰:「此風流學士,見他做甚?」

李封公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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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封公豪邁有逸致。嘗赴人飲,或問:「石麓公以大魁拜相,公又遐齡享福,平生必有陰德。」公應曰:「大未也,小則有之。」其人再三叩問。公曰:「我無他德,但值人家招飲,不往必預辭;往則早赴,不煩人奔走。只此自信耳。」

合歡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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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書人蔡臣為子毆詈,屢訴張居士敉,固請鞭之。曰:「倘斃,誰任?」蔡曰:「父在。」因誘子入,密令鑰戶,命僮輩兩杖齊下,效五代劉銖「合歡杖」,囑以父請乃止。鞭至百,匐匍而出。自是少梭。張笑謂鄉人曰:「是亦為政。」

爭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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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裴諝為河南尹。有二婦人投狀爭貓,狀云:「若是兒貓兒,即是兒貓兒,若不是兒貓兒,即不是兒貓兒。」諝大笑,判云:「貓兒不識主,傍家搦老鼠。兩家不須爭,將來與裴諝。」遂納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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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譚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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