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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臣碑傳琬琰集 (四庫全書本)/下卷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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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下巻九  宋杜大珪編
  范蜀公鎮傳        司馬光
  范景仁名鎮益州華陽人少舉進士善文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屋師之為人和易修飭故叅知政事薛簡肅公端明殿學士宋景文公皆器重之補國子監生及貢院奏名皆第一故事殿廷唱第過三人則為奏名之首者必抗聲自陳以祈恩雖考校在下天子必擢寘上列以吳春卿歐陽永叔之耿介猶不免從衆景仁獨不然左右與並立者屢趣之使自陳景仁不應至七十九人始唱名及之景仁出拜退就列訖無一言衆皆服其安恬自是人始以自陳為耻舊風遂絶釋褐新安主簿到官數旬時宋宣獻公留守西京不欲使與下吏共勞辱召置國子監使教諸生秩滿又薦扵朝為東監直講未幾宋景文公奏同修唐書又用叅知政事王公薦召試學士院詩用彩霓字學士以沈約郊居賦雌霓連蜷讀霓為入聲以景仁為失韻由是除館閣校勘殊不知約賦但取聲律便美非霓不可讀為平聲也皆為景仁憤鬱而景仁處之晏然不自辯為校勘四年應遷校理丞相龎公薦景仁有美才不汲汲扵進取特除直秘閣未幾以起居舍人知諌院仁宗性寛仁言事者競為激訐以采名或縁愛憎汚人以帷箔不可明之事景仁獨引大體自非關朝廷安危繫生民利病皆闊畧不言陳恭公為相嬖妾張氏笞殺婢御史劾奏欲逐去之不能得乃誣之云私其女景仁上言朝廷設臺諌官使之除讒慝非使之為讒慝也審如御史所言則執中可斬如其不然御史亦可斬御史怒共劾景仁以為阿附宰相景仁不顧力為辨其不然深救當時之弊識者韙之仁宗即位三十五年未有繼嗣嘉祐初𭧂得疾旬日而人不知中外小大之臣無不寒心而畏避嫌疑相倚伏莫敢發言景仁獨奮曰天下事尚有大于此者乎捨此不言顧惟抉擿細㣲以塞職是真負國吾不忍也即上言太祖捨其子而立太宗周王既薨真宗取宗室子養之宫中陛下宜為宗廟社稷計早擇宗室賢者優其禮数試之以政與圖天下之事以系天下之心章累上寢不報景仁因闔門家居自求誅譴執政或諭以奈何効干名希進之人景仁上執政書言繼嗣不定將有急兵鎮義當死朝廷之刑不可死亂兵之下此乃鎮擇死之時尚安暇頋干名希進之嫌而不為去就之决哉又奏稱臣竊原大臣之意恐行之而事有中變故畏避而為容身之計也萬一兵起大臣家族首領顧不可保其為身計亦已踈矣就使事有中變而死陛下之職與其死于亂兵不由愈乎乞陛下以臣此章示大臣使其自擇死所聞者為之股栗尋除兼侍御史知雜事景仁固辭不受乞觧言職就散地執政復諭以上之不豫諸大臣亦嘗建此䇿今姦言已入為之甚難景仁復上執政書云但當論事之是非不當問其難易况事早則濟緩則不及此聖賢所以貴機會也諸公謂今日難扵前日安知他日不難于今日乎謂今日姦言已入不可弭它日可弭乎凡見上面陳者三奏章者十有九朝廷不能奪乃罷諌職改集賢殿修撰頃之拜知制誥遷翰林學士英宗即位中書奏請追尊濮安懿王事下兩制議以為冝稱皇伯髙官大國極其尊榮大迕執政意更下尚書省集百官議之意朝士必有迎合者既而臺諌争上言為人後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今陛下既為仁宗後若復追尊濮王是二統也殆非所以報仁宗之盛徳衆論鼎沸執政欲緩其事乃下詔罷百官集議曰當令禮官檢詳典禮以聞景仁時判太常寺即具列為人後之禮及漢魏以來論議得失悉奏之與兩制臺諌官合執政怒召景仁詰責之曰詔書云當令檢詳柰何遽列上耶景仁曰有司得詔書不敢稽留即以聞乃其職也奈何更以為罪乎會宰相遷官景仁當草制坐失扵考按不合故事改侍讀學士出知陳州今上即位復召還翰林王介甫叅知政事置三司條例司更變祖宗法令專以聚歛為務斥逐忠直引進姦佞景仁上䟽極言其不可朝廷不報景仁時年六十三因上言即不用臣言臣無顔復居位食禄願聽臣致仕章累上語益切直介甫大怒自草制書極口醜詆使以本官户部侍郎致仕凡所應得恩例悉不之與扵是當時在位者皆自愧景仁名益重扵天下介甫雖詆之深人更以為榮焉景仁既退居有園池在京師專以讀書賦詩自娛客至無貴賤皆野服見之不復報謝故人或為具召之雖權貴不拒也不召則不徃見之或時乗興出逰則無逺近皆徃嘗乗籃輿歸蜀與親舊樂飲賑施其貧者周覧江山窮其勝賞朞年然後返年益老而視聽聦明支體尤堅强嗚呼曏使景仁枉道希世以得富貴䝉屈辱任憂患豈有今日之樂耶然則景仁所失甚少所得殊多矣詩云愷悌君子神所勞矣又曰樂只君子遐不眉夀景仁有焉客有問今日之勇扵迂叟者叟曰有范景仁者其為勇人莫之敵客曰景仁長僅五尺循循如不勝衣奚其勇叟曰何㢤而所謂勇者而以瞋目裂眥髪上指冠力曵九牛氣陵三軍者為勇乎是特匹夫之勇耳勇扵外者也若景仁勇于内者也自唐宣宗以来不欲聞人言立嗣萬一有言之者輙切齒疾之與背叛無異而景仁獨唱言之十餘章不已視身與宗族如鴻毛後人見景仁無恙而繼為之者則有矣然景仁首冒不測之淵無勇者能之乎人之情孰不畏天子與執政親愛之至隆者孰若父子執政欲尊天子之父而景仁引古義以争之無勇者能之乎禄與位皆人所貪或老且病前無可兾猶戀戀不忍捨去况景仁身已通顯有聲望視公相無跬歩之逺以言不行年六十三即拂衣歸終身不復起無勇者能之乎凡人有所不能而人或能之無不服焉如吕獻可之先見范景仁之勇决皆余所不及也余心誠服之故作范景仁傳
  傳䟦           劉安世
  熈寧中王介甫初拜叅知政事神考方勵精求治一日紫宸殿早朝二府奏事頗乆日刻既晏例隔登對官扵後殿須上更衣復坐以次賛引時吕獻可任御史中丞將待對于崇政而司馬温公為翰林學士侍講邇英亦將趨資善堂以俟宣召相遇于朝路並行而比温公宻問曰請對欲言何事獻可舉䄂曰䄂中彈文乃新叅也温公愕然曰以介甫之文學行義命下之日衆皆喜扵得人柰何論之獻可正色曰君實亦為此言耶安石雖有時名上意所向然好執偏見不通物情信姦回喜人佞已聽其言則美施于用則踈若在侍從猶或可容置諸宰輔天下必受其弊矣温公又論之曰與公為心友茍有所懐不敢不盡今日之論未見其不善之迹似傷怱遽或别有章疏願先進呈姑留是事更加籌慮可乎獻可曰上新即位富于春秋所與朝夕謀議者二三執政而已茍非其人將敗國事此乃心腹之疾治之唯恐不及顧可緩耶語未竟閤門吏抗聲追班乃趨而去温公自經筵黙坐玉堂終日思之不得其說而縉紳間有傳其䟽者徃徃偶語切議疑其太過未幾聞中書置三司條例司相與講議於局中以經綸天下為已任始變祖宗法專務聚歛造出條目頒扵四方妄引周官教其誅剥之實輔弼近臣異議不能回臺諌從官力争不可奪州縣監司奉行㣲忤其意則譴黜隨之扵是昔之懐疑者始愧仰歎服以為不可及獻可終縁兹事出知鄧州嗚呼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唯孔子乃能識之雖子貢之賢有所不知也方介甫自小官以至禁從其學行聲名暴著扵天下士大夫識與不識咸想聞其風采且曰朝廷不用則已用之則必能推其學以致太平及叅大政中外相賀而獻可獨以為不然衆莫不怪之已而考其事業卒如所料非明智不惑出扵視聽之表何以及此易曰知幾其神乎又曰幾者動之㣲吉凶之先見也獻可有焉温公既辭樞宻之命退居洛陽毎論當世人物必曰吕獻可之先見范景仁之勇决余所不及心誠服之故作范景仁傳盖景仁之勇决得温公之傳後明獻可之先見亦成于公手然止載其平生大節而自相論難之語不欲相著故獻可之先見天下莫不有知者予嘗從學扵温公親聞其說觀賢者之正論逺識遂將淪没無傳扵世乃書蜀公之傳後以詔樂善之君子云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下巻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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