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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正義/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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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十三 周禮正義
卷三十四
卷三十五 

經文參閱周禮/春官宗伯,自「以凶禮」至「九命作伯」。

周禮正義卷三十四

瑞安孫詒讓學


「以凶禮」至「親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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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凶禮哀邦國之憂, 哀謂救患分烖。凶禮之別有五。

●疏以凶禮哀邦國之憂者五禮之二也說文凶部云凶惡也釋名釋言語云凶空也就空兦也烖喪皆凶之事故哀弔之禮謂之凶禮[1]

注云哀謂救患分烖者烖注例用今字當作災下並同詳膳夫疏說文口部云哀閔也救患分烖據左僖元年邢遷于夷儀齊師宋師曹師城邢傳文彼以邢被狄伐諸侯救之與此後經禬事相領鄭以五凶禮通有救患分災之義故據以為釋云凶禮之別有五者目具下文


以喪禮哀死亡, 哀謂親者服焉,疏者含襚。

●疏以喪禮哀死亡者說文哭部云喪兦也白虎通義崩薨篇云喪者兦也人死謂之喪何言其喪兦不可復得見也生者哀痛之亦稱喪禮曰喪服斬衰易曰不封不樹喪無數孝經曰孝子之喪親也是施生者也鄭喪服注云不忍言死而言喪喪者棄兦之辭若全存居於彼焉已兦之耳[1]

注云哀謂親者服焉疏者含襚者釋文云含本亦作唅案唅即含之俗詳大宰疏賈疏云上文云哀邦國之憂則此亦據諸侯邦國之內而言但天子諸侯絕傍期傍期已下無服若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亦有服今云親焉服焉者鄭廣解哀義不專據天子諸侯之身也案士喪禮親若不將命注云大功已上有同財之義無歸含法鄭云親者服焉據大功親以上直有服無含法若小功已下有含并有服也若然此據大夫以下而說天子諸侯雖服其含襚則有之故春秋王使滎叔歸含且賵士喪禮君使人襚明天子諸侯於臣子皆有含襚也詒讓案諸侯雖絕傍期然諸侯於其諸父及兄弟之為諸侯者則有服喪服傳云尊同則得服其親服義亦於此也通典凶禮引譙周云諸侯降旁親旁親若為諸侯及女子嫁於諸侯服如國人此即鄭所謂親者服焉之義賈說未憭含襚詳小宰疏


以荒禮哀凶札, 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歲凶,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札讀為截,截謂疫厲。

●疏以荒禮哀凶札者遭凶札損振救之禮謂之荒禮若大司徒十二荒政及周書大匡糴匡二篇所紀是其略也[1]

注云荒人物有害也者賈疏云經云荒以為目下云凶札則荒中有凶是物有害荒中無有札是人有害案司服云大札大荒則素服注云札疫病荒飢饉者彼不以荒為日以荒凶處故彼注荒為飢饉不為物有害也引曲禮者鄭彼注云成也皆為自貶損憂民也禮食殺牲則祭先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殷人以肝周人以肺不祭肺則不殺也不治道為妨民取蔬食也縣樂器鍾磬之屬也粱加食也不樂去琴瑟此並遇荒自貶損之禮故引以為證據小行人云國札喪則令賻補之國凶荒則令賙委之是當有賙補之事注不具也云札讀為截截謂疫癘者癘舊本作厲今據毛晉本校改膳夫注云大札疫癘也大司樂注亦作癘阮元云札者古文假借字也故注易其字作截截者斷也至字林乃有字从歺聲丁晏云札截聲相近釋名釋天札截也氣傷人如有斷截也段玉裁云札字已屢見矣此乃云讀為截者互見也


以弔禮哀禍烖, 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如何不弔。廄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

●疏以弔禮哀禍烖者說文人部云弔問終也案弔之本義為弔喪引申為弔烖之通語公羊昭二十五年何注弔亡國曰弔死曰弔弔喪主曰傷弔所執紼曰絻彼弔死以下三事並謂問終於此經當入喪禮之科與此弔禮異也通言之五凶禮並得稱弔詳大府疏[1]

注云禍烖謂遭水火者小行人注義同烖注例亦當作災宮正注可證說文示部云禍害也又火部云天火曰烖水火皆為人之患害故通稱禍烖掌客禍烖殺禮注云禍烖新有兵寇水火也此下文別云以恤禮哀寇故注不兼兵寇也云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如何不弔者據左莊十一年傳文此引證弔水烖之事云廄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者並襍記文鄭彼注云言拜之者為其來弔已此引證弔火烖之事


以禬禮哀圍敗, 同盟者合會財貨,以更其所喪。《春秋》襄三十年冬,會于澶淵,宋烖故,是其類。

●疏以禬禮哀圍敗者賈疏云此經本不定若馬融以為國敗正本多為圍敗謂其國見圍入而國禍敗喪失財物則同盟之國會合財貨歸之以更其所喪也洪頤煊云小行人若國師役則令槁之字當作國敗鄭注不釋國字亦當作敗包愼言云經下文以恤禮哀寇亂圍可包於寇亂之中此當從馬融作國為當案洪包說是也依賈說葢唐時鄭注本亦有作國敗者與馬本正同賈大行人疏及蜀石經小行人注引此經並國敗可證也國敗猶左哀十三年傳云國勝蓋據國為敵所勝言之則曰國勝據國見敗於敵言之則曰國敗義實同也[1]

注云同盟者合會財貨以更其所喪者謂禬之義猶言合會也禬會聲類同小行人槁禬注亦云使鄰國合會財貨以與之廣雅釋言云更償也賈疏云必知是會合財貨非會諸侯之兵救之者若會合兵當在軍禮之中故知此禬是會合財貨以濟之也故大行人云致禬以補諸侯之灾小行人亦云若國師役則命犒禬之是其有財貨相補之驗詒讓案此禬與女祝大祝神仕庶氏諸職之禬文同而義異詳女祝疏云春秋襄三十年冬會于澶淵宋烖故者春秋經文公羊傳云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喪曰死者不可復生爾財復矣穀梁傳云更宋之所喪財也此引以證會合財貨更其所喪之事也云是其類者澶淵之會為宋火災雖非圍敗然歸財與禬禮事類相同故云是其類


以恤禮哀寇亂, 恤,憂也。鄰國相憂。兵作於外為寇,作於內為亂。

●疏注云恤憂也者爾雅釋詁文云鄰國相憂者賈疏云亦上云哀邦國之憂據諸侯為說故鄭以鄰國解之哀之者既不損財物當遣使往諮問安不而已云兵作於外為寇作於內為亂者約左傳文七年魯叔仲惠伯語


以賓禮親邦國。 親,謂使之相親附。賓禮之別有八。

●疏以賓禮親邦國者五禮之二也說文貝部云賓所敬也賓客之禮主於敬故謂之賓禮[1]

注云親謂使之相親附者謂舊本作者葢涉後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章注而誤今據宋本正謂制朝聘之禮仗諸侯親附王亦使諸侯自相親附也云賓禮之別有八者亦具下文


「春見」至「合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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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會,殷見曰同。 此六禮者,以諸侯見王為文。六服之內,四方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名殊禮異,更遞而徧。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遇,偶也,欲其若不期而俱至。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曰「有事而會,不協而盟」是也。殷猶眾也。十二歲王如不巡守,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巡守。殷見,四方四時分來,終歲則徧。

●疏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者別歲時諸侯見王之異名也王制疏引五經異義云朝名公羊說諸侯四時見天子及相聘皆曰朝以朝時行禮卒而相逢於路曰遇古周禮說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許愼案禮有覲經詩曰韓侯入覲書曰江漢朝宗于海知有朝覲宗遇之禮從周禮說鄭駁之云皆有似不為古昔案覲禮曰諸侯前朝皆受舍于朝朝通名案異義相聘聘當為朝不為古昔義不可通疑當作不為鄭意散文則朝覲亦可通稱禮說與春秋說義也云時見曰會殷見曰同者金鶚云會同之禮有四一是王將有征討會一方之諸侯時見曰會是也一是不巡守方諸侯皆會京師殷見曰同是也此二者皆行於境內者也一是王巡守諸侯會於方岳書周官篇所謂王乃時巡諸侯各朝於方岳也禹會諸侯於塗山亦是巡守會同一是王不巡守而殷國諸侯畢會於近畿此二者皆行於境外者也時見時巡所會皆止一方諸侯殷見殷國所會則四方六服諸侯畢至故曰殷會同對文則別散文則通同亦可言會會亦可言同總之皆曰會諸侯亦曰會同林喬蔭云會同之禮掌舍云掌王之會同之舍設梐枑再重設車宮轅門為宮棘門為帷宮設旌門無則共人門牛人云凡會同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以載公任器縣師云將有會同之戒則受注於司馬以作其眾庶及馬牛車輦會其車人之卒伍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稍人云若有會同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同徒輦輦帥而以至廩人云凡邦有會同則治其糧與其食遺人至凡會同掌其道路之委積大祝云大會同於廟宜於社過山川則用事焉反行舍大司馬云大會同則帥士庶子則掌其政令司士云凡會同作士從諸子云會同賓客作羣子從凡其扈從有官有兵其在道有次舍有委積其出入所經皆有告祭若如舊說會同皆在京師則諸侯來朝天子未嘗外出何以有此諸詒讓案會同禮蓋有常變不同鄭賈所並據常典言之故壇宮受玉不出郊甸若其變禮則多與巡守並行或在方岳或在東都如公朝諸侯於東都之明堂宣王亦有東都之會詩小雅車攻云會同有繹是也其殷國則又或在侯國道里遠近不可豫定故六軍羣子從行而委積館舍之煩亦與大師異司馬法本篇云興甲兵以討義巡守省方合諸侯攷不同即指巡守之會同而言也金氏所舉氏據掌舍諸職以明會同之不必皆在畿內亦足補鄭義詳大行人疏[1]

注云此六禮者以諸侯見王為文者賈疏云案此經文皆下於上見故云諸侯見王為文也秋官大行人云春朝諸侯之等皆云朝覲諸侯是王下見諸侯為文故彼注云王見諸侯為文二者相為文不同以彼是見諸侯之義圖天下之事比邦國之功皆據天子為主故以天子見諸侯為文此則諸侯依四時朝天子故以諸侯見天子為文云六服之內四方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者依大行人文九州之外夷鎭蕃三服世一見無分年朝覲之法故專據九州以內侯甸男采六服言之四時分來謂六服每服各分四方每方又分四部依四時更迭而來也詩大雅篇韓侯入覲箋云諸侯秋見天子曰覲孔疏云駁異義云朝通名也秋之言覲據時所用禮是鄭意以韓侯秋來見王時行覲禮也下文奄受北國則韓侯是北方諸侯而得秋覲王者諸侯之朝天子四方時節其文不明說周禮者賈逵以為一方四分之或朝春或覲秋或宗夏或遇冬屏之不可虛方俱行故分四時助祭也馬融以為在東方者朝春在南方者宗夏在西方者覲秋在北方者遇冬是由經無正文故先儒為此二說鄭於大宗伯注云六服之內四方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名列禮異更近而得秋官大行人注云六服以其朝歲四時分來更而徧二注並言分來則是從賈之說一方而分為四時也韓侯雖是北方諸侯其在北方為西葢於時分之使當秋覲也若然明堂位注云魯在東方朝必以春似東方諸侯皆朝春者正以記魯之祭禮云夏礿秋嘗冬蒸獨無春祀明為朝王闕之故云朝必以春魯在東方尤為東偏葢分之使春朝故嘗闕春祭也案孔說是也大行人注云其朝貢之歲四方各四分趨四時而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依彼注云四方各四分之則鄭意於六服之中分為四方一方之中又分為四部以四時分來部近東者則朝春部近南者則宗夏部近西者則覲秋部近北者則遇冬是東方亦可以秋覲西方不必無春朝蓋與賈說正同賈疏釋四時分來謂春東方六服當朝之歲盡來朝夏南秋西冬北皆然是則一方盡來無四分之事與韓奕疏引馬融說正同實非鄭恉又大行人賈疏謂馬氏之義六服面各四分之假令東方侯服四分之東方朝南方宗夏西方覲秋北方遇冬餘方皆然是馬季長亦主四方各四分趨四時而來之說則賈馬鄭三義本不異與韓奕疏所述馬說不同未知孰得其實又公羊桓元年傳何注說五年一朝之制云分四方諸侯為五部部有四輩輩主時蓋謂於四方諸侯之中分為五部部主一年五年而徧又於一部之中分為四輩輩主一時四時而徧北則與經注之義並異不足取證者也陳汲謂朝覲不分方分時云以春來則曰朝以夏來則曰宗以秋來則曰覲以冬來則曰遇猶漢律春曰朝秋曰請吳王春不朝使人為秋請是也又書康上之誥大保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右則是康王初即位四方諸侯以朝適皆在京師也王與之說同金鶚云諸侯朝覲經典並無分方分時之說蓋朝覲之年有定若東方諸侯春時或有故則至夏秋皆可朝苟必拘其時將廢朝乎案陳金說亦通但漢人說朝禮者並謂分方分時既無正文未敢輒易謹拊其說於此其四時朝覲之月經注亦無文御覽禮儀部引白虎通云朝用何月皆以夏之孟四月因留助祭則謂以夏正四孟月詩周頌臣工箋云周之季春於夏為孟春諸侯朝周之春故晚春遣之孔疏亦謂諸侯之朝皆用孟月與班義同也云名殊禮異者覲禮目錄云朝宗禮備覲遇禮省曲禮云天子當依而立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天子當宁而立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曰朝鄭注云諸侯春見曰朝受摯於朝受享於廟生氣文也秋見曰覲一受之於廟殺氣質也朝者位於內朝而序進覲者位於廟門外而序入王南面立於依宁而受焉夏宗依春冬遇依秋春秋時齊侯唁魯昭公以遇禮相見取易略也孔疏引崔靈恩說朝宗之禮云諸侯春夏來朝各乘其命車至臯門外陳介也天子車時在大門內傳辭既訖則乘車出大門下車王迎入至文王廟門天子還服朝服立於路門之外諸侯更易服朝執贄而入應門而行禮故王當宁以待諸侯次第而進謂入應門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案以上並鄭據曲禮解朝覲名殊禮異春夏與秋冬不同之說六朝諸儒及唐人經疏說並略同然鄭覲禮記注則云四時朝覲受之於廟是鄭亦有兩解公羊隱十一年何注亦云禮朝受之於太廟不別朝覲之異與曲禮文不同萬斯大凌廷堪並謂將覲之時或先行常朝之禮故有東面西面之位金鶚又駁鄭說云朝宗覲遇特以時而異其名其禮必不有異均是諸侯乃春夏來者以待之秋冬來者嚴以接之果何義邪凡諸侯見天子無論何時皆謂之覲書言肆覲東后於春時言之詩言韓侯入覲左傳言晉侯出入三覲郊特牲言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此皆諸侯見天子稱覲不必在秋則天子春夏皆下堂而見諸侯在是禮乎朝亦四時之通稱不必在春然諸侯見亦稱朝臣每日常見亦稱朝惟覲則專屬諸侯見天子不可混稱故覲禮篇特名曰覲所以別於堂朝也鄭乃謂此諸侯秋見天子朝宗禮備覲遇禮省誤矣凡朝聘皆必受摯於廟者不敢當也必無受摯於朝之禮且諸侯奠摯必北面而此云東西而其非受摯甚明崔氏謂諸侯春夏乘命車天子出迎君臣皆服皮弁其謬尤甚總之朝覲天子必無迎賓之禮諸侯亦必無不乘墨車者也皮弁每日當朝之服乃諸侯初見天于受摯而以此服相接可乎竊謂諸侯既入廟行覲禮次天子視朝諸侯又行朝禮蓋覲以正君臣之分故北面朝以通上下之情故東西面案萬凌金三家並謂四時朝覲禮當不異足正鄭賈之誤曲禮所謂天子當依諸侯北面者與覲禮合自是朝覲宗遇之通禮而所謂天子當宁諸公東面諸侯西面者則於經無徵萬凌金並謂王每日常朝之禮於義得通而萬凌謂先朝後覲金謂先覲後朝說又互異未能決定考司士常朝之位止云孤東面卿大夫西面無諸侯射人朝位與司士同而云諸侯在朝則皆北面朝士三詢外朝之位則五等諸侯並東面此皆與曲禮必不能强合者故江永以曲禮為記人之異說黃以周亦謂覲禮同姓西面北上異姓東面北上是尚左也曲禮諸公東面諸侯西面則是尚右疑其為異代禮聞疑載疑不敢曲為傅合也云更遞而徧者謂一歲而當朝之服徧六歲而六服徧即大行人注云六服以其朝歲四時分來更迭此而徧是也云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賈疏述注作朝之言朝也爾雅釋詁云朝早也是朝取來早之義也御覽禮儀部引白虎通云朝者見也因用朝時見故謂之朝說與鄭小異云宗尊也欲其尊王者宗尊義詳目錄疏御覽引白虎通云所以制朝聘之禮何所以尊君父重孝道也夫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欲全臣子之恩一統尊君故必朝聘也是朝有尊君之義云覲之言勤者欲其勤王之事者覲勤聲類同說文見部云諸侯秋朝曰覲勞王事鄭覲禮目錄云覲見也彼字義此據聲訓義亦相成也云遇偶也欲其若不期而俱至者遇偶爾雅釋詁文春秋隱四年公及宋公遇于清公羊傳云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此即異義公羊說所謂卒而相逢於路曰遇者雖亦取不期之義而與冬見天子之禮迥異左傳隱四年孔疏引劉歆賈逵說並以彼亦用冬遇之禮則杜氏釋例已難之矣云時見者言無常期者謂有大事之時則來見不依六服疏數之節及春秋朝覲之期也射義云貍首者樂會時也諸侯以樂會天子為節左襄二十八年傳子產曰小適大共其職貢從其時命杜注云從朝會之命此時見義與彼同云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者明時見亦先行朝覲常禮既朝覲乃行會禮但時會人眾必於國外為壇與常朝在廟異也國外謂王城之外近郊爾雅釋詁云會合也故合諸侯謂之會禮詳司儀疏賈疏云此司儀及覲禮所云為壇合諸侯是也又云既朝覲者若不當朝之歲則不須行朝覲於國中直壇朝而已其當朝之歲者則於國中朝案賈意蓋謂時見會當方六服諸侯其適當朝歲者則先朝於國復朝於壇其不當朝歲專為時見來者則無先朝國中之事覲禮疏亦同此說然依後注說殷同雖不當朝歲亦先朝國中復朝壇則此時見當方諸侯當朝歲與不當朝歲疑皆先行常朝之禮惟時見止合當方其當朝歲而不當征討之方者則不與命事之列或但朝國中不復更特見於壇耳賈說恐非鄭意又案時會殷同並先朝國中後朝於壇則有兩次將幣其致享反禮祼亦然故司儀經注說及禮並於壇以五爵分為三等是其證也命事謂命以征討之事即大行人云時會以發四方之禁禁是九伐法也論語先進皇疏云時見曰會亦隨其方若東方不服則命與東方諸侯其征之曲禮疏說亦與皇同又云朝竟王乃為壇於國外與之會盟春於國東夏南秋西冬北會則隨事無有定期時而然故曰時見曰會也案依皇孔二說則時見亦分方會盟之壇隨四時而異金鶚云鄭不言一方諸侯文略也云春秋傳曰有事而會不協而盟是也者左昭三年傳鄭子太叔語引以證時會即為有征伐之事云殷猶眾也者大宰注同曾子問云諸侯旅見天子注云旅眾也殷旅義亦同云十二歲王如不巡守則六服盡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者大行人殷同注義同說文部云同合會也賈疏云案大行人云十二歲王乃巡守殷國者王無故則巡守王及尚書所云者是也若王有故則此云殷見曰同及大行人云殷國是也云殷同者六服眾皆來言殷國者眾來見於王國其事一也詒讓案十二歲侯甸男采要五服皆當朝歲其衛服雖當朝歲亦因王不巡守而來見則六服當同先朝於廟後朝於壇其禮與時見大同但時見無期殷見則必在十二年王不巡守時時見合當方諸侯殷見則六服四方萃於一年以此為異殷見大行人謂之殷同至大行人又有殷國雖亦十二歲因王不徧巡守而行其禮然與殷見正禮迥異鄭賈說並未析詳職方氏及大行人疏云所命之政如王巡守者賈疏云巡守命政則王所云命典禮考禮命市納價之類又尚書所云歲二月東巡守已下修五禮五玉及協時月正日之等皆是也云殷見四方四時分來歲則徧者大行人注義同亦謂六服分為四方每方四分之四時分來與朝覲法同但朝覲者以其朝成四時分來六服六歲乃徧殷同則皆於不巡守之年四時六服分來一歲則徧以此為異也賈疏謂與上同為四方方各總一時來王制疏亦云每當一時一方總來不四分也通典賓禮引崔靈恩說同並非鄭意


時聘曰問,殷覜曰視。 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焉。竟外之臣,既非朝歲,不敢瀆為小禮。殷覜,謂一服朝之歲,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眾聘焉。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

●疏時聘曰問殷覜曰視者經例凡視字並用古字作眡唯此獨從今字作視未詳其例賈疏云此二經者是諸侯遣臣聘問天子之事詒讓案此經無聘視年數依注說聘無常期視則十二年三視王制云諸侯之於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鄭彼注云此大聘及朝晉文霸時所制也蓋鄭意比年小聘五年大聘為諸侯邦交之法聘義注據大行人歲問殷聘證小聘大聘是也諸侯於天子則不用是法故王制注㡿為霸主所制明非周公所制禮也而王制孔疏引五經異義春秋公羊說及公羊桓元年何注則並依王制說說文見部亦云諸侯三年大相聘曰覜覜視也視瞻也段玉裁謂許以周禮之覜即三年大聘故大行人曰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歲徧存三歲徧覜五歲徧省省與同閒歲而舉所謂三年大聘下於上上於下皆得曰覜許說與周禮不相違也案段說亦得通但王制三年大聘與此經殷究不相應蓋五年一朝之文既與大行人不合則聘年亦不足取證可知互詳大行人疏[1]

注云時聘者亦無常期者冡上時見而言大行人注同云天子有事乃聘之焉者大行人注云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來聘天子無事則已是也賈疏云上時是當方諸侯不順服其順服者當方盡朝無遣臣來之法其餘三方諸侯不來諸侯聞天子有征伐之事則遣大夫來問天子故云天子有事乃聘之焉云竟外之臣既非朝歲不敢為小禮者賈疏也瀆數也天子無事不敢數遣大夫聘問天子以是故有事乃遣大夫問也必知時聘遣大夫不使以其經稱問案聘禮小聘曰問使大夫此經云問明使大夫也案小聘使大夫亦詳大行人疏云殷覜謂一服朝之歲以朝少者大行人注義同一服朝之歲謂惟有侯服來朝之歲也曲禮孔疏云覜亦見也為來見王起居故曰覜也案孔訓覜為見與許訓為視同覜亦作眺國語齊語云重為之皮幣以驟聘眺於諸侯覜眺聲類同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眾聘焉者此亦釋殷為眾與殷見義同六服皆來聘故之眾賈疏云鄭知使卿以大禮者見聘禮大聘使此既諸侯使臣代已來明不得使大夫故知使卿以大禮眾聘焉使卿為大禮對使大夫為小禮也曲禮疏云殷覜亦並依時春東夏南秋西冬北各隨方逐時但不每方分為四耳所以殷覜不須分見四時者小聘不須更見四時法也云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者此三年唯有侯服朝餘五服並不朝也賈疏云鄭約大行人要服之內諸侯服數來朝一服朝當此三年以其侯服年年朝甸服二年朝四年朝六年朝八年朝十年朝十二年朝從天子巡守是甸服於元年七年十一年無朝法是使卿殷覜也男服三年朝六年朝九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巡守於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是亦使卿以大禮聘天子也采服四年朝八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巡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天子之法是亦使卿以大禮聘天子也衞服五年朝十年朝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天子法是亦使卿以大禮聘天子也要服六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巡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是亦使卿以大禮聘也故知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也


以軍禮同邦國。 同,謂威其不協僭差者。軍禮之別有五。

●疏以軍禮同邦國者五禮之四也夏官敍官注云軍眾名也軍旅田役皆興起徒眾故謂之軍禮[1]

注云同謂威其不協僭差者者爾雅釋詁云協和也左昭三年傳云不協而盟僭差者謂僭越差貸史記禮書云奢溢僭差威而同之所以和其爭競一其制度賈疏云既云同邦國則使諸侯邦國和同故鄭云同謂威其不協僭差者之和協不僭差僭差謂若禮記郊特牲云宮縣白牡朱干設錫之類皆是諸侯之僭禮也云軍禮之別有五者即下大師大均大田大役大封五者是也


大師之禮,用眾也; 用其義勇。

●疏大師之禮用眾也者大司馬注云大師王出征伐也賈疏云大師者謂天子六軍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出征之法用眾[1]

注云用其義勇者謂四其義勇之志率勸而用之


大均之禮,恤眾也; 均其地政、地守、地職之賦,所以憂民。

●疏大均之禮者校比戶口以均平征賦之事事止於畿內賈疏謂此大均亦據邦國徧天下皆之非也邦國雖亦有大均之事然皆諸侯自主之非王官所掌[1]

注云均其地政地守地職之賦者賈疏云鄭約地官均人云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職彼注云政讀為征謂地守地職之稅也地守衡虞之屬地職農圃之屬若然地征者與下地守地職為目也此云之賦即彼注之稅一也詒讓案均人云三年大比則大均注云有無年大平計之此主王國而言蓋均地政地守地職之等須屬聚眾庶大平計其事故屬軍疏謂諸侯僭濫無道賦稅不均則合眾以均之故在軍禮非也云所以憂民者前注云恤憂也地政地守地職等不均則民病故大均以憂恤之


大田之禮,𥳑眾也; 古者因田習兵,閱其車徒之數。

●疏大田之禮者賈疏云此謂天子諸侯親自四時田獵案春蒐夏苗秋獮冬狩通謂之田禮具大司馬職[1]

注云古者因田習兵者金司徒注云田猶獵也大司馬注云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左傳隱五年孔疏引白虎通云王者諸侯所以田獵者何為田除害上以共宗廟下以簡集士眾也案習兵謂春振旅夏茇舍秋治兵冬大閱皆因田而習之亦具大司馬職云閱其車徒之數者其釋文作眾小宰注云簡猶閱也公羊桓六年傳云大閱者何𥳑車徒也簡閱義同


大役之禮,任眾也; 築宮邑,所以事民力强弱。

●疏注云築宮邑者大司馬大役與慮事注云大役築城邑也此宮謂王宮不云城者各舉一隅為釋邑謂都邑築宮邑即匠人建國營國之事大興徒役亦以軍法部署之故屬軍禮也云所以事民力强弱者大司馬注云任猶事也事以其力之所堪謂因民力之强弱任之以立其功賈疏云論語云為力不同科是事民力之强弱也


大封之禮,合眾也。 正封疆溝塗之固,所以合聚其民。

●疏注云正封疆溝塗之固所以合聚其民者賈疏云知大封為正封疆者謂若諸侯相侵境界民則隨地遷移者其民庶不得合聚今以兵而正之則其民合聚故云大封之禮合眾也鄭兼言溝塗者古境界皆有溝塗而樹之以為阻固則封人云為畿封而樹之者是也詒讓案大卜注云卜大封謂竟界侵削卜以兵征之若魯昭元年秋叔弓帥師疆鄆田是也左昭三十年傳云吳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田定其徒注云大封與土田定其所徙之居與此義同但據鄭大卜注則是大封者謂邦國疆界有侵越者當帥師以定之如左傳文元年云晉侯疆戚田襄八年云莒人伐我東鄙以疆鄶田皆正封疆而用師故屬軍禮經云合眾疑亦兼關軍旅之事大卜注校此為審當據以補其義溝塗即五溝五涂見遂人司險職經注例皆作涂此作塗者涂之俗疑傳寫之誤詳小司徒疏又後經云王大封則先告后土彼疏以為封建邦國蓋邦國初建容亦有封疆溝塗錯互不正當合軍以治之此經與彼事小異而實相因此疏與大祝注境界侵削之說則專據建國後言之耳


「以嘉禮」至「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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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嘉禮親萬民。 嘉,善也。所以因人心所善者而為之制。嘉禮之別有六。

●疏以嘉禮親萬民者五禮之五也賈疏云餘四禮皆云邦國獨此云萬民者餘四禮萬民所行者少故舉邦國而言此嘉禮六者萬民所行者多故舉萬民其實上下通也[1]

注云嘉善也者爾雅釋詁文云所以因人心所善者而為之制者謂飲食昏冠等禮並人心所嘉善者故順而制設其禮使相親樂也賈疏謂設禮節以裁制之非鄭恉云嘉禮之別有六者即下飲食昏冠賓射饗燕脤膰賀慶六者是也


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 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曰:「族食,世降一等。」《大傳》曰:「繫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疏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者此飲食賓射燕饗之禮皆宗族兄弟故舊朋友四方之賓客所通有宰夫云凡賓客掌其飲食掌客云上公三食侯伯再食子男壹食是四方賓客亦有飲食也射人小臣注以賓射為與來朝諸侯射是四方賓客亦有賓射也國語周語云親戚宴饗則有殽烝又毛詩小雅伐木序云燕朋友故舊也是宗族兄弟故舊朋友通有飲食饗燕之禮也經各舉一耑互文以見義耳賈疏云此經云飲食亦尊卑通有下文別有饗燕則經云飲者非饗燕是私飲酒法其食可以通燕食俱有以其下不別云食故也[1]

注云親者使之相親者前注義同云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所以親之也者人君與宗族飲食之禮今亡蓋與燕禮及公食大夫禮略同王制孔疏引皇侃云食禮者有飯有殽雖設酒而不飲其禮以飯為主故曰食也其禮有二種一是禮食故大行人云諸公食之禮有九舉及公食大夫禮之屬是也二是燕食者謂臣下自與賓客旦夕共食是也案人君以下族食蓋亦當用禮食故皇氏不數也飲酒者葢謂族燕燕與飲酒亦通稱文王世子云若公與族燕則異姓為賓膳宰為主人公與父兄齒特牲饋食禮祝告利成徹庶羞設于西序下注引尚書傳云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終日大宗已侍於賓奠然後燕私燕私者何也已而與族人飲也彼注又云自尸祝至於兄弟之庶羞宗子以與族人燕飲於堂內賓宗婦之庶羞主婦以燕飲於房毛詩小雅湛露傳云夜飲燕私也宗子將有事則族人皆侍不醉而出是不親也醉而不出是渫宗也鄭箋云夜飲之禮在宗室同姓諸侯則成之於庶姓其讓之則止依詩書傳義則天子四時祭及禘祫疑並有族燕之法國語周語云時宴不淫韋注云一時之閒必有宴禮宴燕字通蓋即指時享後之燕言之其卿大夫以下則宗子主其禮又月令季冬命樂師大合吹而罷注云歲將終與族人大飲作樂於大寢以綴恩也王居明堂禮季冬命國為酒以合三族君子說小人樂然則歲終又有合族大飲於寢之禮不徒時祭矣引文王世子曰族食世降一等者賈疏云鄭彼注云親者稠疏者稀假令親兄弟歲四度從父昆弟歲三度從祖昆弟歲二度族昆弟歲一度是其一世降一等又引大傳曰繫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者弗別釋文作不別今禮記作弗鄭彼注云姓正姓也始祖為正姓高祖為庶姓繫之弗別若今宗室屬籍也賈疏云引之者證此經以飲食相親之事鄭注引文王世子據人君法引大傳據大夫士法則萬民亦有此飲食之禮也


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 親其恩,成其性。

●疏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者若士冠士昏禮是也天子諸侯昏禮亡其冠禮惟大戴禮記有公冠篇即諸侯之冠禮云公冠四加玄冕盧注云四當為三玄當為衮字之誤依盧說則公冠亦止三加蓋始加緇布冠玄端服再加皮弁三加袞冕也士冠禮賈疏則云公冠四加者緇布冠皮弁𣝣弁後加玄冕天子亦四加後當加衮冕矣家語冠頌篇王注冠義孔疏又謂天子當四加玄冕五加衮冕與賈說不同案盧說公冠三加本不塙而玉藻說始冠緇布冠自諸侯下達明不上達於天子𣝣弁於天子為吉凶參半之服則不宜列加服之數玄冕衮冕異服同冠又不可分為兩加王孔賈諸家之義亦並錯互難通未能定也賈疏云此一節陳昏姻冠笄之事上句直言昏冠專據男而言亦有姻笄故下句兼言男女也若然則昏姻之禮所以親男女使男女相親三十之男二十之女配為夫妻是也冠笄之禮所以成男女男二十而冠女子許嫁十五而笄不許亦二十而筓皆責之以成人之禮也詒讓案男女必冠筓而後昏嫁二禮相因故以親成合言之[1]

注云親其恩者謂昏禮也哀公問云大昏既至冕而親迎親之也又昏義云降出御婦車而婿授綏御輪三周先俟於門外婦至婿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親其恩言合其恩誼云成其性者謂冠禮也士冠禮士冠始加祝曰棄爾幼志願爾成德鄭彼注云既冠為成德又冠義云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白虎通義情性篇云性者生也成其性言成其生之德也


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 射禮,雖王,亦立賓主也。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冢君」是也。《司寇職》有議故之辟、議賓之辟。

●疏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者王與諸侯射於朝也鄉射記云惟君有射于國中賈彼疏謂天子賓射在朝是也其禮亡蓋當與大射禮略同詳射人疏賈疏云謂若射人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五正是賓射之侯也以此賓射之禮者謂行燕飲之禮乃與之射所以申歡樂之情故云親故舊朋友也案射人所說乃大射禮彼注以為賓射非也賈疏亦沿其誤詳彼疏[1]

注云射禮王亦立賓主也者賈疏云案大射禮以大夫為賓主案此云王以賓射之禮既行燕飲之禮明知王亦立賓主也云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者賈疏云若據即位為王以後亦有以臣為朋友不得云故舊今云故舊朋友明據未為王時案文王世子周公居攝成王與伯禽在學與學子同居又王制有王大子是為世子時共在學者也云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者欲見此賓射內兼有諸侯之賓小臣注云賓射與諸侯來朝者射是也云武王誓曰我友邦冡君是也者書牧誓文偽孔傳云同志為友言同志滅紂又偽古文泰誓亦襲此文非鄭所見賈引泰誓為釋非也賈疏云言此者欲見經云朋友亦含諸侯在其中案洛誥周公謂成王云孺子其朋彼以成王以臣為朋友則此朋友之中可以兼之矣云司寇職有議故之辟議賓之辟者小司寇八辟之二彼注云故謂舊知賓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與然則彼賓謂賓恪諸侯與故舊朋友義不相涉此牽連引之證天子有友諸侯之義非謂此朋友專指三恪二代之後也


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 賓客,謂朝聘者。

●疏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者說文食部云饗鄉人飲酒也引申為饗食賓客之饗又說文宀部云宴安也案燕飲正字當作宴經通借燕為之燕即今燕禮是也饗又盛於燕故大行人注云饗設盛禮以飲賓也左宣十六年傳云晉侯使士會平王室定王享之王曰王享有體薦宴有折俎公當享卿當宴國語周語亦云王公立飫則有房烝親戚宴饗則有殽烝案左傳享亦即饗假借字周語立飫亦即饗禮也其禮今亡互詳酒正疏[1]

注云賓客謂朝聘者者賓謂來朝諸侯客謂其來聘卿大夫燕禮記有與四方之賓燕之禮彼賓為聘使司几筵國賓注亦兼朝聘賓客言之散文通也賈疏云此經饗燕並言殊食於上者食無獻酢之法故別言於上與私飲同科此饗燕謂掌客云上公三饗三燕侯伯再饗再燕子男一饗一燕饗亨大牢以飲賓獻依命數在廟行之燕者其牲狗一獻四舉旅降脫屨升坐無筭𣝣以醉為度行之在寢此謂朝賓若聘客則皆一饗其燕與時賜無數是親四方賓客也陳壽祺云考儀禮聘禮曰公於賓壹食再饗燕與羞俶獻無常數賓介皆明日拜於朝上介壹食壹饗據此則聘賓再饗聘介壹饗王禮與侯禮宜同禮記聘義大戴禮朝事儀皆云壹食再饗燕與時賜所以厚重禮也賈疏謂聘客皆一饗失之


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 脤膰,社稷宗廟之肉,以賜同姓之國,同福祿也。兄弟,有共先王者。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疏以脤膰以禮親兄弟之國者孔廣森云與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互文異姓亦有脤膰其兄弟之國當有賀慶益可知矣且歸脤雖諸侯於異姓大夫通有之故子以膰俎不至去魯論語記祭於公不肉案孔說是也公羊定十四年何注云禮諸侯朝天子助祭於宗廟然後受俎實亦通同異姓言之[1]

注云脤膰社稷宗廟之肉者說文示部云祳社肉盛以蜃故謂之祳天子所以親遺同姓春秋傳曰石尚來歸祳又炙部云㸋宗廟火熟肉春秋傳曰天子有事㸋焉以饋同姓諸侯案說文肉部無脤膰二字而別有脣字訓口耑非此義此脤膰即祳㸋之俗量人又作燔疑當為㸋詳彼疏賈疏云鄭揔云脤膰社稷宗廟之肉分而言之則脤是社稷之肉膰是宗廟之肉是以左成十三年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會諸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注云脤宜社之肉也盛以蜃器故曰脤劉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戊有受脤注云祭肉又案異義左氏說脤社祭之肉盛之以蜃宗廟之肉名曰膰以此言之則宗廟之肉曰膰社稷之肉曰脤之驗也而公羊穀梁皆云生居俎上曰脤熟居俎上曰膰非鄭義耳對文脤為為社稷肉膰為宗廟肉其宗廟社稷器皆飾用蜃蛤故掌蜃云祭祀共蜃器之蜃注云飾祭器是其祭器皆飾以蜃也案賈說是也脤膰之義公穀與左氏說不同公羊定十四年傳云脤者何俎實也腥曰脤熟曰燔穀梁傳文略同此並謂脤膰為腥熟異名無廟社之別其左氏說則以脤為祭社肉膰為祭宗廟肉故閔二年傳梁餘子養曰帥師者受命于廟受脤于社又襄二十二年傳鄭公孫僑曰公孫夏從寡君以朝于君見于嘗與執燔焉是並以脤膰為廟社異名許鄭及國語晉語韋注漢書五行志服虔注並從其說惟昭十六年傳子產曰孔張為嗣大夫喪祭有職受脤歸脤傳無祭社之文杜注則云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謂大夫祭歸肉於公皆社之戎祭也孔疏云先儒皆以脤為祭社之肉劉炫以為脤亦祭廟之肉以規杜氏今案脤膰對文則廟社有異散文祭廟亦通稱脤劉炫說不誤惠士奇亦云受脤歸脤似非指社杜預謂大夫祭社歸肉于公孔疏乃云大夫奉君命攝祭於社皆臆說也大行人歸脤以交諸侯之福掌蜃祭祀共蜃器亦非獨盛社肉則脤膰兼廟社互舉通稱審矣互詳量人疏云以賜同姓之國者聘禮記云若兄弟之國則問夫人注云兄弟謂同姓若昏姻甥舅有親者則兄弟之國亦兼有異姓此昏姻甥舅別入下文異姓中故知惟據同姓諸姬之國也云同福祿也者少牢饋食禮祝嘏主人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來女孝孫使女受祿于天宜稼于田是祭祀本以受福祿於神今同姓諸侯與王同祖故以脤膰致之明與彼同受此福祿也云兄弟有共先王者者釋同姓之國有稱兄弟之義賈疏云謂若魯與周同承文王鄭與周同承厲王如此之輩與周同立廟是共先王也此文雖主兄弟之國至於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得與兄弟之國同故僖九年夏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賜伯舅胙注云胙膰肉周禮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不以賜異姓敬齊侯比之賓客又僖二十四年宋成公如楚還入于鄭鄭伯將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是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亦得脤膰之賜是以大行人直言歸脤以交諸侯之福不辨同姓異姓是亦容有非兄弟之國亦得脤膰也云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者春秋經文引以證共先王之國有歸脤之事詳掌蜃疏


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 異姓,王昏姻甥舅。

●疏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者廣雅釋詁云賀嘉也說文貝部云賀以禮相奉慶也又心部云慶行賀人也月令注云慶謂休其善也賈疏云言賀慶者謂諸侯之國有喜可賀可慶之事王使人往以物賀廌之可施及異姓之國所以親之也雖主異姓其同姓有賀慶可知故舉異姓包同姓也是以大行人云賀慶以贊諸侯之喜不別同姓異姓則兼同姓可知[1]

注云異姓王昏姻甥舅者爾雅釋親云婿之父為姻婦之父為婚婦之父母婿之父母相謂為婚姻婦之黨為婚兄弟婿之黨為姻兄弟又云母之晜弟為舅母之從父晜弟為從舅謂我舅者吾謂之甥也又云妻之父為外舅郭注云謂我舅者吾謂之甥然則亦宜呼壻為甥孟子曰帝館甥於貳室是也賈疏云若據男女身則男曰昏女曰姻若以親言之則女之父曰昏壻之父曰姻言甥舅者嫁女與之則為甥王娶女來則為舅總是昏姻之國也


「以九儀」至「賜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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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 每命異儀,貴賤之位乃正。《春秋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疏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者此與大小行人為官聯也大行人云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𣝣注云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𣝣者四孤卿大夫士也此九儀與彼略同但彼專據侯國賓客之禮此則通晐內外諸臣諸侯言之所包尤廣也此亦即小宰所云聽祿位以禮命先鄭彼注云禮命九賜也後鄭不從曲禮孔疏云案含文嘉九賜一曰車馬二曰衣服三曰樂則四曰朱戶五曰納陛六曰虎賁七曰斧鉞八曰弓矢九曰秬鬯鄭司農以周禮九命與九賜是一也康成以九命與九賜不同九賜謂八命作牧九命作伯之後始加九賜異義許愼說九賜九命鄭康成以為不同案依孔引異義則許與先鄭義同今攷九命與九賜迥不相涉兩漢諸儒或合為一漢書王莽傳張純等曰謹以六蓺通義經文所見周官禮記宜於今者為九命之錫顏注引張晏云周禮上公九命九命九賜也是西漢時已有是說即許君所本公羊莊元年何注亦以九錫說九命穀梁莊元年楊疏㡿其非是至先鄭雖以九賜說禮命而此職注絕無一語涉九賜者其說與許何諸家蓋又小異互詳小宰疏[1]

注云每命異儀貴賤之位乃正者若典命九命禮儀以九為節七命禮儀以七為節五命禮儀以五為節各依命數為差所以正貴賤之位次使不淆掍差僭也引春秋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者左莊十八年傳文彼上文云王命諸侯故引以證每命異儀明彼云禮即此經九儀也


壹命受職, 始見命為正吏,謂列國之士,於子男為大夫,王之下士亦一命。鄭司農云:「受職,治職事。」

●疏壹命受職者職與𣝣相兼故曲禮注云凡仕者一命而受𣝣通典職官云周禮𣝣及命士故云一命而受𣝣有受𣝣有受命者命必有職故周禮云一命受職明一命之士職𣝣俱有也一命而受職再命不言自明耳案杜說是也此經自一命至九命咸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皆宗伯正之[1]

注云始見命為正吏者賈疏云對府史胥徒非正吏以其府史胥徒皆官長所自辟除未得王之命故以士得王命者為正吏也案賈謂正吏對府史胥徒者蓋據御僕小司寇朝士注並以羣吏為府史實則此注當對不命之士而言若十宰達吏注云小吏則通命士及不命之士言之不盡正吏也云謂列國之士者賈疏云謂公侯伯為列國下云七命賜國鄭注孝經云列土封疆謂之諸侯亦據公侯伯七命賜國則子男不得為列國也典命公侯伯之士一命故鄭以列國之士解之也云於子男為大夫者賈疏云典命子男大夫一命是也云王之下士亦一命者凡經例積絫數皆作壹注例用今字通作一詳酒正疏典命無王朝士命數但王之大夫四命以次差之則三命二命一命宜為上中下士也鄭此及下注皆先舉侯國之臣次及王臣者欲先見卿大夫而後及士也賈疏謂以上云正邦國之位故以諸侯為首以王臣亦之非鄭恉也鄭司農云受職治職事者謂始受王之官職治其所掌之事也先鄭義與後鄭略同但以此一命為王之中下士與後鄭異


再命受服, 鄭司農云:「受服,受祭衣服,為上士。」玄謂此受玄冕之服,列國之大夫再命,於子男為卿。卿大夫自玄冕而下,如孤之服。王之中士亦再命,則𣝣弁服。

●疏再命受服者通典職官云再命受服於君不自為也然則一命者其服自為也[1]

注鄭司農云受服受祭衣服為上士者賈疏云祭衣服雖不指斥服名以義推之先鄭云為上士則服𣝣弁服也此言再命為上士則王之中士下士同一命可知也詒讓案受祭衣服謂受助祭於君之服亦即錫𣝣時所受命服曾子問云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大廟是也蓋命服必受於君乃得有之故禮運以冕弁藏於私家為非禮明未受命及黜退者不得有也其自祭及朝服則自作之故國語魯語云命婦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詩周南葛覃毛傳亦云孔疏云大夫助祭服玄冕受之於君故大宗伯再命受服是也妻所成者自祭之服少牢禮朝服玄冠緇布衣素裳韋昭云祭服玄衣纁裳謂作玄冕之服非也又月令孟夏后妃獻繭乃收繭稅注云收繭稅者外命婦雖就公桑蠶室而蠶其夫亦當有祭服以助祭孔疏引皇氏云外命婦既就公家之桑而養蠶惟稅其繭餘得自入以其夫當有祭服以助王祭故俴繭得自入以供造也孔氏謂夫助祭之服當公家所為故禮再命受服所以有繭稅者以其夫亦當有祭服官家所給故輸繭稅以供造之案依皇侃說則助祭服外命婦自作孔則謂外命婦入稅於公官以其絲織作祭服還以授卿大夫士其妻不自織二說不同孔氏為允云玄謂此受玄冕之服者以玄冕為諸侯卿大夫之上服助祭服之明此再命受服皆據受上服言也云列國之大夫再命於子男為卿者並據典命為說此列國亦專指公侯伯故別出子男也云卿大夫自玄冕而下如孤之服者賈疏云此亦據司服之文案玉藻注云諸侯之臣皆分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則公之有孤之國孤絺冕卿大夫同玄冕若無孤之國則公侯伯子男卿絺冕大夫玄冕士皆𣝣弁若然此注云於子男為卿卿當絺冕矣鄭云卿大夫自玄冕而下如孤之服者據司服之成文而言也案賈據玉藻注謂鄭意無孤之國卿不與大夫同玄冕大戴禮記諸侯遷廟篇盧注糾鄭之誤謂卿大夫同玄冕不以有孤無孤而異其說甚允竊謂此注直引典命文無分別無孤國卿服之義疑鄭君自易其說與玉藻注不必同也互詳內司服司服疏云王之中士亦再命者亦典命無文以次推之也云則𣝣弁服者賈疏述注則上有士字云凡言士者無問天子士諸侯士則皆𣝣弁以助祭也若然司服不見𣝣弁者以其王吉服有九自公以下轉相如其𣝣弁於天子諸侯非吉所用故不言案士冠禮皆有𣝣弁服是士之助祭服故士以𣝣弁為正也任大椿云卿大夫以玄冕為命服𣝣弁以下其次也士以𣝣弁為命服皮弁以下其次也大宗伯注謂大夫玄冕士𣝣弁蓋專以大夫士之上服為命服也次服所施等殺或眡乎命數如天子大夫四命則以𣝣弁家祭諸侯大夫再命則以朝服家祭以𣝣弁朝服皆大夫次服故也若命服高下則惟眡乎𣝣不眡命數如天子之士雖三命與諸侯之卿同而三命之士惟得𣝣弁子男之大夫一命與天子之下士同而一命之大夫得服玄冕於此見命服從𣝣不從命數大夫士命服惟助祭得服之雖朝朔及家祭皆用命服之次又云據注則再命受服兼含士受爵弁服但攷玉藻一命縕韍幽衡注謂公侯伯之士一命疏謂韞韍當爵弁韎韐大宗伯疏謂無問天子士諸侯士例皆爵弁以助祭據此則諸侯之上士一命天子之下士一命皆得服爵弁矣又何待再命之士也今攷月令疏謂禮再命受服其夫亦當有祭服官家所給故輸繭稅以供造之然則爵弁郊廟之服必再命之士乃得受其一命之士雖得服爵弁不得受服內司服凡命婦共其衣服注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也然則不受服者公家不供其服非不得服也案任述注義深得鄭恉依鄭此注及士冠禮注詩周頌絲衣箋說是天子及五等諸侯之士命數不同皆以𣝣弁為上服則雖三命上士亦不得服冕而禮器說冕旒云士三是士有服冕矣鄭彼注以為夏殷禮殊無塙證鄭鍔陸佃並謂天子上士三命玄冕鍾文烝黃以周說同王昭禹孫希旦則謂天子中士再命亦玄冕吳廷華孔廣森金鶚則謂天子上中下士並得服玄冕以尊卑之等論之王臣陪臣服有隆殺而士獨一同爵弁非其差也說苑脩文篇云士服黻此與玄冕一章之服適合但上士三命服章視命數則宜得有希冕三章之服是又不止玄冕矣若然王臣命服蓋不以𣝣為別異而兼以命為差次弁師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各以其等為之言冕之等不及士司服士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及士冠禮士以𣝣弁為三加之尊服並專據侯國之制不得以概天子之士也說文冃部云冕大夫以上冠荀子富國篇及大略篇皆云大夫裨冕白虎通義紼冕篇云諸侯九旒大夫七旒士𣝣弁無旒言冕皆不及士者以唯天子士乃得服冕不服冕者多亦容據侯國制言之也互詳典命司服疏


三命受位, 鄭司農云:「受下大夫之位。」玄謂此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王之上士亦三命。

●疏注鄭司農云受下大夫之位者賈疏云先鄭意以上士二命下大夫三命上大夫四命案王制云次國之下卿位當大國之上大夫小國之下卿位當大國之下大夫則諸侯之五大夫有上下案序官有中大夫下大夫則中大夫亦得名為上大夫矣故先鄭以下大夫三命上大夫四命即典命大夫四命者是上大夫也後鄭不從者以侯伯子男名位不同侯伯猶同七命子男猶同五命況中大夫下大夫名位既同何嫌不得同命也是以典命唯見大夫四命是共中下大夫故不從先鄭也云玄謂此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者典命云公之卿三命侯伯之卿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此云列國之卿即指公侯伯之卿也左成二年傳說晋鞏朔未有職司於王室杜注云非命卿名位不達於王室是命卿以上乃受位於王也賈疏云諸侯之卿大夫皆得聘天子今於三命乃云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者以其再命已下卑雖得聘天子不得言位於王朝是據列國之卿而言故曲禮云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注引春秋晋士起亦據晋國之卿三命而於天子稱士與天子三命之士同稱士即為王臣也詒讓案依此注說則小國之卿再命未得受位即不命於天子故王制云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而白虎通義封公侯篇引王度記則云小國三卿一卿命於天子王制注依其說謂彼記文似誤脫是鄭謂小國亦三卿一卿命於天子今攷典命注引王制依其元文絕無改易以相參證疑此注義乃鄭君後定與王制注說自不同也黃以周云王制二當作三小國三卿皆命於其君不列位於天子王制所言命於天子皆謂受位於王國大宗伯三命受位子男之卿再命未受位於王二卿固命於其君一卿亦非命於天子也列國之大夫必受位於天子而後可謂之卿其未受位者於其國雖曰卿其實大夫也故晏子曰惟卿為大夫小國三卿皆未受位於天子故叔孫穆子曰諸侯有卿無軍自伯子男有大夫無卿韋注國語有卿有命卿也案黃說亦通但此注依典命侯伯之卿同四命為已受位而魯語謂伯無卿下同子男則與此經義究不合古籍岐互未能決定也云王之上士亦三命者上注以王之下士一命中士再命以次推之則王之上士當三命與外國之卿同故詩衞風褰裳箋云大國之卿當天子之上士是也


四命受器, 鄭司農云:「受祭器為上大夫。」玄謂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禮運》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王之下大夫亦四命。

●疏注鄭司農云受祭器為上大夫者鄉師注云祭器者簠簋鼎俎之屬先鄭以器為祭器與後鄭說同而云為上大夫者先鄭上注以王之下大夫三命差而上之則四命者當為上大夫與後鄭說中下大夫同四命異也沈夢蘭云上大夫即序官中大夫康成謂中下大夫皆四命按司士大夫以其等旅揖中下大夫不同等非皆四命可知先鄭是也案沈申先鄭說亦通云玄謂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者典命云公之孤四命通典職官云謂公之孤卿受祭器於公四命始受器三命以下皆自為之也賈疏云曲禮云大夫有田者先為祭服後為祭器則儀禮少牢用成牲皆是有地大夫則自行造祭器今云公之孤四命始得有祭器者但未四命已前有地大夫雖得造祭器祭器未具猶假之使足至四命即具有言始有祭器者據始得具祭器而言案受器義與受服同蓋器之大者受之於官其小者則自造之杜說最允但受器者受大造小則無不具矣未受器者唯得自造小器而大器不具是具器即受器猶之六命賜官而後得具官賈疏與杜義亦足相輔也引禮運者鄭以彼云大夫即指侯國卿大夫三命以下者而言明未受器者器既不具則須假不假而自具則為非禮故曲禮云無田祿者不設祭器有田祿者先為祭服鄭注云祭器可假祭服宜自有孔疏云若大夫及士有田祿者乃得造器猶不具唯天子大夫四命以上者得備具若諸侯大夫非四命無田祿則不得造故禮運云大夫祭器不假非禮也據諸侯大夫言之也熊氏以禮運據天子大夫得造不得具非也又王制大夫祭器不假孔疏引皇侃云此謂有地大夫故祭器不假若無地大夫則當假之禮運謂無地大夫也案孔說足申鄭義云王之下大夫亦四命者典命云王之大夫四命注云四命中下大夫然則王之中大夫亦四命此及下注止云下大夫者文不具也


五命賜則, 鄭司農云:「則者,法也。出為子男。」玄謂則,地未成國之名。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賜之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者,方三百里以上為成國。王莽時以二十五成為則,方五十里,合今俗說子男之地,獨劉子駿等識古有此制焉。

●疏注鄭司農云則者法也者大宰注義同先鄭之意蓋謂此賜則與大司馬九法均守平則以安邦國義同謂賜以土地并受任土之法也天問云地方九則王注云謂九州之地凡有九品漢書敍傳云坤作墬埶高下九則顏注引劉德云九則九州土田上中下九等也大司徒土均之法有九等則即均平差等之法矣云出為子男者據典命云子男五命又云王之大夫四命及其出封加一等是也云玄謂則地未成國之名者賈疏云對下文七命賜國是成國則五命子男言則是未成國但成國之賦有三若以出軍言之春秋襄公傳云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謂據公五百里而言以其侯伯為次國二軍故也若以執圭為成國而言可及伯即下經七命賜國者是也若以千乘為成國言之惟公及侯以其伯三百里不得出千乘故鄭注論語云公侯之封乃能容之是也詒讓案王制注云方五百里者謂之大國方四百里方三百里者謂之次國方二百里及方百里者謂之小國然則男方百里以上已得為國故典命大行人以子男為小國之君此注謂侯以上乃成國者以下文七命賜國及左傳成國半天子之軍諸文參互定之故與彼異云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者賈疏云亦是典命文案此亦當兼中大夫言云賜之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者者謂賜爵為子男也大司徒云諸子方二百里諸男方百里云方三百里以上為成國者賈疏云此據下文七命賜國而言也左傳襄十四年孔疏引此注作賜之以方百里二百里三百里之地者方四百里以上為成國又釋之云如鄭之言成國者惟公與侯耳伯雖與侯同命地方三百里未得為成國也何紹基云七命賜國注兼侯伯則此注謂方三百里以上為成國者是也左傳正義與此疏不相應亦與賜國注不相應矣案何說是也此下文云七命賜國與典命侯伯七命相應故鄭以伯三百里以上為成國若如孔本作方四百里以上為成國是謂伯雖與侯同七命而尚不得為成國則賜國之文有侯無伯注何得通言侯伯乎況此注上云賜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與先鄭所云出為子男義正同方百里即男之地二百里即子之地大夫四命出封賜地止得為五命之子男若三百里則伯之地乃六命卿所封下文七命受國二鄭注說甚明叚如孔本兼賜三百里之地是大夫五命受則得受七命伯之地非其次也典命後鄭注說出封加等亦云大夫為子男卿為侯伯不云大夫得為伯孔所據本疑謬與此經注義並不合詩大雅板孔疏亦謂此注以伯以上為成國與左傳疏不同而又據左傳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及明堂位注成國之賦千乘諸文謂侯地四百里以上始為成國伯未成國說亦岐互不足據也云王莽時以二十五成為則方五十里者以莽制五十里為則雖與大司徒子男之地不合而子男賜則其名則同故引以為證惠棟云王莽傳云諸公一同有眾萬戶土方百里侯伯一國眾戶五千土方七十里子男一則眾戶二千有五百土方五十里附城大者食邑九成眾戶九百土方三十里自九以下降殺以兩至於一成五差備具合當一則案十里為成成百戶故方百里為萬戶方七十里為四千九百戶言五千舉成數也方五十里為二千五百戶皆與王制合附城猶周之附庸自九成至一成降差以兩五差計之合一則二十五成之數云合今俗說子男之地者賈疏云時有孟子張包周及何休等並不信周禮有五百里已下之國以王制百里七十里五十里等為周法故鄭指此等人為俗說也詒讓案鄭意則為子男受地之名而所受地數自據大司徒子二百里男百里為正王制謂子男同五十里鄭以為殷制故斥謂周子男五十里者為俗說即大司徒先鄭注所云今五經家說也莽制子男地止二十五成合於俗說而子男受則正合此經義足互證也詳大司徒疏云獨劉子駿等識古有此制焉者賈疏云劉子駿等則有馬融鄭司農杜子春等皆信周禮有五百里已下之國周公太平制禮所定法故云識古有此制也引此諸文者證時有解則為五十里者故也案據後鄭說蓋劉歆等知周有五百里以下之國又知此經一則有百里二百里之制莽制兼采俗說蓋與歆等不同先鄭未據莽制則亦同而異也賈說未析


「六命」至「作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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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命賜官, 鄭司農云:「子男入為卿,治一官也。」玄謂此王六命之卿賜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諸侯。《春秋》襄十八年冬,晉侯以諸侯圍齊,荀偃為君禱河,既陳齊侯之罪,而曰:「曾臣彪將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

●疏注鄭司農云子男入為卿治一官也者先鄭意此賜官與前壹命受職義略胴謂為六官之卿治其當官之事賈疏云案典命唯有出封加一等無入加之文則出有加入無加今以子男五命入加一等為王朝六命卿於理不可故後鄭不從也先鄭之義出加入亦加若毛君之義出加入減故晉詩云豈曰無衣六兮毛傳云天子之卿六命車旗衣服以六為節是出加入減也後鄭不從者諸侯入為王卿大夫其尊如故以為榮何得入則減之乎指如鄭武公桓公並入為王之司徒詩人美之若減何美之有乎明入不減鄭君之義出加入不減依於在國若言六兮者以晉侯入為王卿謙不敢必當七命之服故云六兮耳詒讓案依無衣詩文似王朝卿大夫自有六章之服詳典命疏云玄謂此王六命之卿者據典命文云賜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諸侯奢此破先鄭子男為卿治一官之說說文宀部云官吏事君也家臣亦事其主若君故謂之官賈疏云案載師有小都大都大都謂三公王子母弟所食邑小都王之卿六命所食邑如此六命已上賜之官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諸侯此則大宰云施則於都鄙建其長立其兩已下是三公王子母弟得立官如畿外諸侯但少一卿不足於諸侯而已言家邑雖與大夫家邑同名此則大都小都也卿大夫稱家故言家邑以表大小都耳案公卿采邑有兩卿五大夫等詳大宰疏此賜官即所謂具官也禮運云大夫具官非禮也蓋王朝三公采邑得立二卿五大夫卿采邑得立二大夫五士皆具立兩設伍之制所謂具官也若大夫家邑雖亦有設官屬然不得具兩伍之數故此經六命卿而後賜官諸侯之卿仍不得具官故論語八佾篇孔子以管仲官事不攝為非儉蓋侯伯之卿與天子大夫同禮運以大夫具官為非禮即指諸侯卿大夫言之也引春秋襄十八年冬晉侯以諸侯圍齊荀偃為君禱河既陳齊侯之罪而曰曾臣彪將率諸侯以詩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者左傳文彼文云晉侯伐齊將濟河中行獻子以朱絲係玉二穀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眾庶棄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將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杜注云彪晉平公名曾臣猶末臣官臣守官之臣賈疏云引春秋者證諸侯以臣為官故荀偃自為晉侯稱官畿內諸侯臣亦稱官此經是也


七命賜國, 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者。鄭司農云:「出就侯伯之國。」

●疏注云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者者據典命文鄭司農云出就侯伯之國者據典命云侯伯七命以侯伯始為成國對上五命賜則為出就子男未成國也


八命作牧, 謂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專征伐於諸侯。鄭司農云:「一州之牧。王之三公亦八命。」

●疏注云謂諸侯有功德者加命得專征伐於諸侯者大宰云乃施典於邦國而建其牧注云以侯伯有功德者加命作州長謂之牧是也荀悅申鑒時事篇云古諸侯建家國世位權柄存焉於是置諸侯之賢者以為牧總其紀綱而己不統其政不御其民賈疏云侯伯七命今云八命作牧明是侯伯加命也得專征伐者案王制云諸侯賜弓矢然後專征伐並據州牧而言以其弓矢之賜州內有臣殺君子殺父不請於天子得專征伐之詒讓案鄭言得專征伐於諸侯者謂得專征當州諸侯欲見不得征五侯九伯也此州牧亦通稱州伯詳後疏詩衛風伯兮孔疏引鄭荅臨碩引公羊桓五年傳云其言從王伐鄭何從王正也言諸侯不得專征伐有從天子及伯者之禮案據鄭荅周禮難義則七命以下諸侯亦得從征伐但不得專耳鄭司農云一州之牧者謂牧為一州之長九州則牧有九人亦詳大宰疏云王之三公亦八命者據典命文王之三公不得作牧但命數同耳


九命作伯。 上公有功德者,加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者。鄭司農云:「長諸侯為方伯。」

●疏注云上公有功德者加命為二伯者上公即三公也典命云上公九命為伯又云王之三公八命及其出封加一等知為二伯者據王制天子之老為左右二伯注云老謂上公是也王制又有八伯即上文八命之州牧與東西二伯異公羊隱五年傳云天子三公稱公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則何以三自陝而東者周公主之自陝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處乎內白虎通義封公侯篇云王者所以有二伯者分職而授政欲其亟成也王制曰八伯各以其屬屬於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為左右曰二伯春秋公羊傳曰自陝已東周公主之自陝已西召公主之不分南北何東方被聖人化日少西方被聖人化日久故分東西使聖人主其難賢者主其易乃俱致太平也又欲令同者陰陽寒暑之節共法度也案班說東西二伯雖義多牽傅然亦謂二伯以三公為之與鄭說同云得征五侯九伯者者明不止得專征諸侯也左僖四年傳管仲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以夾輔周室賈疏引賈服云五等諸侯九州之伯案杜注亦同左傳所云據太公而言太公封齊雖為侯𣝣然亦以三公為二伯故得膺此殊典五侯九伯之說鄭與賈服杜異詩邶風旄丘孔疏引鄭志荅張逸云五侯侯為州牧也九伯伯為州伯也一州一牧二伯佐之太公為王官之伯二人共分陝而治自陝以東當四侯半一侯不可分故言五侯九伯則九人若主五等諸侯九州之伯是天子何異何云夾輔之有也依鄭志說則九州州以一侯為牧即上八命之牧每一牧又以二伯佐之九州通有九侯十八伯二伯中分天下每一大伯分統四侯半及小伯九以整數言之故云五侯九伯其說殊迂曲左傳孔疏斥其事無所出校數煩碎非復人情殆非過論竊謂左傳九伯當從賈服杜說為九州之長王制云千里之外設方伯又云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其所謂方伯八伯即上文作牧及掌交之九牧與左傳九伯亦同左傳伯有九彼云八者王制孔疏引鄭志荅張逸云畿內之州不置伯有鄉遂之吏主之雖八九校數少差要之周之州伯即州牧之通稱殆無疑義鄭以王制為殷法彼注謂殷之州長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實則周之州牧亦未嘗不稱伯也考之經傳周時止有東西二大伯及一州之牧伯並無州牧下更立二小伯九州十八伯之說詩旄丘序云責衛伯也衛伯蓋亦為一州之牧自鄭彼箋誤以周制使伯佐牧謂之州伯賈孔禮疏牽於其說糾繞殊甚今不悉論鄭司農云長諸侯為方伯者爾雅釋詁云伯長也掌客云諸侯長十有再獻注云諸侯長九命作伯者也公羊莊四年傳云上無天子下無方伯曲禮云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鄭彼注云謂為三公者周禮九命作伯職主也是伯分主東西者先鄭蓋依彼文謂方伯為即分陝二伯以其東西分主各長一方之諸侯故謂之方伯也然王制方伯與八州八伯之文相屬是又以方伯為即州伯又云天子使其大夫為三監監於方伯之國而後鄭聘禮注謂牧有三監是後鄭亦以彼方伯為即牧伯也詩旄丘敘上云責衛伯下又云責衛不能脩方伯連率之職則詩敘方伯亦指牧伯而言故孔疏云方伯皆謂州長周謂之牧而云方伯者以一州之中為長故云方伯又左哀十三年傳云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於王杜注云伯王官伯侯牧方伯此亦謂二伯為王官伯方伯為侯牧王制毛詩左氏義與曲禮異後鄭謂殷制八州牧為八伯周制九州十八伯為佐牧之伯皆非分陝之伯與先鄭說亦異賈疏謂方伯可及州牧并二伯蓋欲為曲禮王制及二鄭作調人然非先鄭恉也又案依先鄭此注義則二伯方伯並取長為稱北堂書鈔設官部引五經異義云王者已有州伯所以復設二伯何欲使述職也何為二伯乎曰以三公在外稱伯東西分為二所以稱伯欲抑之也三公臣之最尊者也又以王命而行天下為其威故抑之明有所屈迫也許以伯為屈抑之稱義殊牽强不及先鄭說之允也


周禮正義卷三十四終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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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孫疏凡例皆先疏經再疏注,原其間空一字別之,此處作分段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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