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四分律/15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第十四 四分律
卷第十五
譯者:佛陀耶舍 竺佛念
卷第十六

四分律卷第十五(初分之十五)

姚秦罽賓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譯

九十單提法之五

[编辑]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舍衛城中有一比丘,作是念:「我今寧可常乞食、著糞掃衣。」彼即如所念便行。爾時舍衛城中諸居士,為命過父母及兄弟姊妹及夫,於四衢道頭、或門下、或河邊樹下、或在石邊、或在廟中,作飲食祭祀供養。時彼乞食比丘自取食之,諸居士見皆共嫌之:「沙門釋子不知慚愧,犯不與取,外自稱言:『我修正法。』如是有何正法?我等為命過父母及兄弟姊妹,作飲食祭祀供養而取食之,如似我曹故為沙門釋子飲食供養置如是處,而我等乃為命過父母及兄弟姊妹故設此飲食祭祀,而自取食之。」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乞食比丘言:「云何乞食比丘,舍衛城中諸居士為命過父母及兄弟姊妹設飯食祭祀供養,而自取食之?」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諸比丘僧,以無數方便呵責彼比丘:「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乞食比丘,自取舍衛城居士祭祀飲食而食之。」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彼乞食比丘已,告諸比丘:「此乞食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不受食、若藥著口中,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比丘於中生疑,不敢自取楊枝淨水,佛言:「比丘自取楊枝淨水,不犯。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不受食、若藥著口中,除水及楊枝,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不與者,未受者是。受者有五種受:手與、手受;或手與、持物受;若持物授、手受;若持物授、持物受;若遙過物與,與者受者俱知中間無所觸礙,得墮手中,是謂五種受。復有五種受食:若身與身受、若衣與衣受、若曲肘與曲肘受、若器與器受、若有因緣置地與,是為五種受食。

佉闍尼食者,從根食乃至細末磨食。

食者麨、飯、乾飯、魚及肉。

奢耶尼食者,酥、油、生酥、蜜、石蜜。

若比丘不與食,自取著口中,除水及楊枝,咽咽波逸提。非時過非時食者,波逸提。受七日藥過七日食者,波逸提。盡形壽藥,無因緣不受而食者,突吉羅。不受不受想,波逸提。不受疑,突吉羅。受作不受想,突吉羅。若受有疑,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取水及楊枝,若不受酥油脂灌鼻與唾俱出,餘者不犯。若乞食比丘鳥銜食墮鉢中,若風吹墮鉢中,欲除去此食乃至一指爪可除去,餘者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三十九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跋難陀釋子有一商主為檀越,時跋難陀釋子時到著衣持鉢,詣彼商賈家作如是言:「我今欲得雜食!」商賈問言:「今有何患乃思此食?」報言:「無所患苦,但意欲得雜食耳。」商賈報言:「我曹賈客常買賣生活,猶尚不能得雜食,況乃出家人。」時乞食比丘聞此語,嫌責跋難陀釋子:「云何自為身乞求如是美食?」時乞食比丘食訖,還至僧伽藍中,以此因緣向諸比丘說。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跋難陀釋子:「云何自為身乞如是美食?」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無數方便呵責跋難陀釋子:「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跋難陀釋子!自為身乞求如是美食?」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跋難陀釋子已,告諸比丘:「跋難陀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有如是美食乳酪魚及肉,若比丘如是美食自為身索食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病比丘,聞此語已皆畏慎不敢乞,不敢為病比丘乞,得食已不敢食。佛言:「自今已去聽病比丘乞,彼人亦聽為病比丘乞,乞得已聽食之。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得好美飲食乳酪魚及肉,若比丘如此美飲食,無病自為身索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美食者,乳酪、魚及肉。

病者,乃至一坐間不堪食竟。

若比丘無病,自為身乞如此美食,食咽咽波逸提。

比丘尼,突吉羅;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病人自乞、為病人乞,乞得而食;或己為彼、彼為己;若不乞而得,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竟)

爾時佛將千二百五十弟子,從拘薩羅國遊行來至舍衛國,爾時諸檀越供養佛及眾僧大得餅食。時世尊告阿難:「汝與眾僧分此餅。」阿難即受教,以餅分與眾僧,分已故有餘在。世尊復告阿難:「以此餘餅與乞人。」阿難即受教,人與一餅。時彼乞兒眾中有一裸形外道家女,顏貌端正,時阿難賦餅,餅粘相著,謂是一餅與此女人。此女人即問傍人言:「汝得幾餅?」時彼報言:「我得一餅。」彼即復還問:「汝得幾餅?」報言:「我得二餅。」時彼婦女即語此女言:「彼與汝私通,何得不與汝二餅也?」時阿難聞此語即懷愁憂,諸比丘聞亦復不樂。時彼會中有一梵志,在此食已便向拘薩羅國,道逢一篤信瞻相婆羅門,即問言:「汝從何來?」報言:「我從舍衛國來。」復問:「云何舍衛國中乞求飲食可得不?復可得持行不?」報言:「所索可得。」復問言:「從誰間得耶?」報言:「禿頭居士邊得。」復問:「何者是禿頭居士?」報言:「沙門瞿曇是。」婆羅門問言:「汝是何人?食他食已發此惡言也。」彼婆羅門至僧伽藍中,如所聞事語諸比丘。時諸比丘以此二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告言:「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與裸形外道,若男、若女食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諸餘外道等皆有怨言:「一二外道有過,我曹復有何過而不得食耶?」諸比丘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若諸比丘欲與食者,當置地與,若使人與。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外道男、外道女自手與食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外道者,裸形異學人。

波私波羅闍者,在此眾外出家者是。

佉闍尼食者,根食乃至果食油食乃至磨細末食。

食者,飯、麨、乾飯、魚及肉。

若比丘,裸形外道若男、若女,自手與食者,波逸提。若與而受者,波逸提。與而不受者,突吉羅。方便欲與而不與還變悔者,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突吉羅;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捨著地與;若使人與;若與父母、與塔作人、別房作人,計作食價與;若為力勢強奪去,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一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舍衛城中有一豪族長者,與跋難陀釋子知舊親友,彼作如是念言:「若跋難陀釋子來入此城者,當為跋難陀故飯食眾僧。」於異時跋難陀釋子來入城中,長者聞來至,即遣人詣僧伽藍中,語諸比丘:「明日請食。」即於其夜辦具種種甘饌飲食,明日清旦往白時到。時諸比丘到時著衣持鉢,詣長者家就座而坐,諸比丘語長者言:「眾僧已集,飲食辦者可時施設。」長者報言:「諸尊小留待,須跋難陀釋子至。」諸比丘報言:「眾僧已集,若飲食已辦者便可施設。何須留待?日時晚過,恐諸比丘不得具足滿食。」時長者白諸比丘:「我先有誓願,若跋難陀釋子來入此城者,我當為跋難陀釋子飯食眾僧,願諸尊小留待跋難陀。」爾時跋難陀小食時乃更詣餘家,日時垂欲過方來。時諸比丘見時欲過,雖得飲食竟不滿足。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跋難陀釋子:「云何跋難陀釋子,小食時更詣餘家,時垂欲過方來,使諸比丘飲食不得滿足耶?」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以無數方便呵責跋難陀釋子:「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跋難陀釋子!小食時到餘,家時欲過方來,使諸比丘不得滿足食耶?」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跋難陀釋子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先受請,小食時至餘家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爾時羅閱城中有一大臣,與跋難陀釋子知舊親友。時彼大臣於異時大得甘果,即勅一人言:「跋難陀釋子是我知舊親友,汝可持此果往至僧伽藍中示之,語言:『我與汝知舊,可持此果眾僧中分布。』」時彼使人即持果詣僧伽藍中,白諸比丘:「大德!此是僧新果。」諸比丘語言:「若與眾僧者便可賦之。」其人報言:「羅閱城中大臣勅我言:『汝持此果詣僧伽藍中,示跋難陀釋子,令賦與僧。』今須跋難陀釋子至,當賦與僧。」時跋難陀後食已方詣餘家,時過乃還,使眾僧不得食新果。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跋難陀言:「云何後食已方詣餘家,時過乃還,使諸比丘不得食新果也。」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跋難陀釋子:「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跋難陀釋子!後食已更詣餘家,時過方還,使諸比丘不得食新果。」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已,告諸比丘:「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先受請,前食後食詣餘家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

爾時羅閱城中眾僧大有請處,諸比丘皆畏慎,不敢入城受請。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相囑授入城。」比丘不知當囑授誰。佛言:「當囑授比丘,若獨處一房中當囑授比近住者。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先受請已,前食後食詣餘家不囑授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

時病比丘,先語檀越家作羹、作粥、作飯,彼畏慎不敢入城,恐犯食後至餘家。白佛,佛言:「聽病比丘不囑授得入。自今已去應如是說戒:若比丘先受請,前食後食至餘家,不囑授餘比丘,除時因緣,波逸提。是中時者,病時。」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比丘作衣時到,或須大釜、或須小釜、或須瓶、或須杓、或須[土*瓦]、或須斧、或須盂、或須盆、或須小椀、或須銚、或須繩、或須衣懸、或須伊尼延陀、或須毛氀。諸比丘皆畏慎不敢入城,恐犯不囑授入村。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作衣時不囑授入村。自今已去當如是結戒:若比丘先受他請已,前食後食詣餘家,不囑授餘比丘,除餘時,波逸提。餘時者,病時、作衣時。」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比丘施衣時到,或有已得施衣處、或有方當求索,彼畏慎不敢入城,恐犯不囑授入城。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布施衣時不囑授入城。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先受請已,前食後食詣餘家,不囑授餘比丘,除餘時,波逸提。餘時者,病時、作衣時、施衣時,是謂餘時。」

比丘義如上。

前食者,明相出至食時是。

後食者,從食時至日中是。

家者,有男子、女人所居也。

餘比丘者,同一界共住也。

病者如上。

作衣時者,自恣竟,無迦絺那衣一月,有迦絺那衣五月,乃至衣上作一馬齒縫是也。

施衣時者,自恣竟,無迦絺那衣一月,有迦絺那衣五月,除此已餘時勸化作食并施衣者是也。

若比丘囑授欲詣村,而中道還,失前囑授;後若欲去者當更囑授。若比丘囑授欲詣村,不至所囑授處,乃更詣餘家,失前囑授;若欲往,應更囑授而去。若囑授至白衣家,乃更至庫藏處及聚落邊房,若至比丘尼僧伽藍中,若即白衣家還出,失前囑授;應更囑授而往。

若比丘先受請已,前食後食詣餘家,不囑授比丘入村間,除餘時,波逸提。若一脚在門內、一脚在門外,方便莊嚴欲去而不去者,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病時、作衣時、施衣時,囑授比丘。若無比丘不囑授,至餘庫藏聚落邊房,若至比丘尼僧伽藍,至所囑白衣家,若眾多家敷坐具請比丘,若為力勢所持,或命難、梵行難,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二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迦留陀夷,本處俗時有同友白衣婦,顏貌端正名曰齋,迦留陀夷亦復顏色端正。時迦留陀夷繫意在彼齋憂婆私所,齋憂婆私亦繫意在迦留陀夷所。時迦留陀夷到時著衣持鉢,往至齋憂婆私家就座而坐,時齋憂婆私洗浴莊嚴其身,夫主心極愛敬未曾相離。夫主問迦留陀夷言:「欲須何等耶?」報言:「我須食。」其夫即語婦言:「出食與之。」婦即如言與食。迦留陀夷食已坐住不去,其夫語迦留陀夷言:「汝向者言須食,已與汝食竟,何以不去耶?」時齋憂婆私現相令其不去。時彼夫主瞋責迦留陀夷言:「比丘妨我,向言須食,食已何故不去,更欲作何等?我今捨汝出去,隨汝在後欲何所作。」時彼夫主瞋恚作是語已便出去。時有乞食比丘來至其家,時乞食比丘復嫌責迦留陀夷言:「汝云何在食家中安坐?」爾時乞食比丘還出舍衛城到僧伽藍中,以此因緣向諸比丘說。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迦留陀夷言:「汝云何在食家中安坐?」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知而故問迦留陀夷言:「汝實在食家中安坐耶?」對曰:「實爾。」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留陀夷:「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在食家中有寶安坐?」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留陀夷已,告諸比丘:「此愚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在食家中有寶強安坐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食者,男以女為食、女以男為食,是名為食。

家者,如上說。

寶者,車璩、馬瑙、真珠、虎珀、金銀。

若比丘在食家中有寶舒手得及戶應坐;若比丘在食家中有寶強安坐者,波逸提。盲而不聾者,突吉羅。聾而不盲者,亦突吉羅。立而不坐者,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入食家中有寶舒手及戶處坐,若有二比丘為伴,若有識別人,或有客人在一處不盲不聾、不聾不盲,或從前經過不住,或卒病發倒地,或為力勢者所持,或被繫閉,或命難、或梵行難,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三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迦留陀夷,本處俗時有白衣同友婦名曰齋,顏貌端正,迦留陀夷亦顏貌端正。時迦留陀夷繫意在齋憂婆私,齋憂婆私亦繫意在迦留陀夷所。爾時尊者迦留陀夷,到時著衣持鉢,往至齋憂婆私家,自念言:「世尊作如是語:『食家中有寶不應安坐,應在舒手及戶處坐。』」即便在戶扇後坐。時迦留陀夷與齋憂婆私共語,時有乞食比丘來至彼家,聞迦留陀夷語聲嫌責言:「云何在食家中有寶屏處坐,令我等不知為何所作?」時乞食比丘出還舍衛城至僧伽藍中,以此因緣具白諸比丘。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迦留陀夷言:「云何在食家中有寶屏處坐?」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知而故問迦留陀夷:「汝審在食家中有寶在屏處坐語耶?」答言:「實爾。世尊!」世尊爾時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留陀夷:「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在食家中有寶在屏處坐耶?」呵責迦留陀夷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諸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食家中有寶在屏處坐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說。

食者,女是男食、男是女食。

寶者,車璩、馬瑙、真珠、虎珀、金銀。

屏處者,若樹、牆壁、籬柵、若衣障及餘物障。

彼比丘入食家中有寶屏處坐,使舒手得及戶,令乞食比丘見。若比丘食家中有寶在屏處坐者,波逸提。盲而不聾,突吉羅。聾而不盲,突吉羅。立而不坐,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在食家中有寶坐,舒手得及戶,使乞食比丘見;若有二比丘為伴;若有識別人在邊;或有客人在一處不盲不聾;或從前過不住,或卒病倒地,或力勢者所持,或被繫閉,或命難、或梵行難,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四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迦留陀夷,本處俗時有白衣親友婦名曰齋,顏貌端正,迦留陀夷亦顏貌端正。時迦留陀夷繫意在齋優婆私所,齋優婆私亦繫意在迦留陀夷所。爾時尊者迦留陀夷到時著衣持鉢,往至齋優婆私家,在露地共一處坐語。有一乞食比丘來至其家,見迦留陀夷與齋憂婆私共露地一處坐語,即嫌責尊者迦留陀夷言:「云何與齋憂婆私露地共一處坐語耶?」時乞食比丘舍衛城中食已,還僧伽藍中,以此因緣語諸比丘。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迦留陀夷言:「云何在齋憂婆私家露地共一處坐語?」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知而故問迦留陀夷:「汝實與齋憂婆私露地共一處坐語耶?」答言:「實爾。世尊!」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留陀夷:「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迦留陀夷,在齋憂婆私家露地共一處坐語耶?」呵責迦留陀夷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獨與女人露地坐,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女人者,人女有智、命根不斷。

獨者,一女人、一比丘。

屏處者,見屏處、聞屏處。見屏處者,若塵霧黑闇不見面。聞屏處者,常語不聞聲。

彼比丘獨與女人露地共一處坐,波逸提。若盲而不聾,突吉羅。若聾而不盲,突吉羅。若立不坐,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有二比丘為伴;若有識別人在邊;或有客人在一處不盲不聾;或從前過不住;或卒病倒地;或為力勢所持;或被繫閉;或命難、或梵行難,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五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跋難陀釋子與餘比丘共鬪欲求懺悔,跋難陀結恨在心。後於異時跋難陀釋子語彼比丘言:「汝隨我行到村中,當與汝食。」比丘報言:「爾。」時跋難陀到時著衣持鉢,與彼比丘俱入舍衛城中,將至無食處,周迴遍行。餘有少時在,跋難陀念言:「若此比丘出舍衛城至祇桓中,日時已過。」跋難陀語彼比丘言:「未曾有汝是大惡人。」比丘問言:「我作何等過?」跋難陀報言:「今由汝故併使我不得食。長老速去!我共汝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跋難陀語彼比丘已,便入舍衛城中有食處而食。時彼比丘出舍衛城到祇洹精舍,日時已過,不得食乏極。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跋難陀釋子:「云何語餘比丘言:『將汝至聚落,與汝食。』竟不與比丘食,便語言:『汝速去!我共汝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遣彼比丘還祇洹中,日時過,竟不得食乏極。」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跋難陀釋子:「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將餘比丘言:『與汝食。』竟不與食,便語言:『汝速去!我共汝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使彼比丘入祇洹中,日時過,不得食乏極耶?」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跋難陀釋子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語餘比丘如是語:『大德!共至聚落,當與汝食。』彼比丘竟不教與是比丘食,語言:『汝去!我與汝一處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以此因緣非餘方便遣他去,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村者,四種村,如上。

食者,時食。

彼比丘語此比丘言:「至聚落間與汝食。」彼竟不與比丘食,便語言:「汝去!我與汝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彼方便遣去,捨見處聞處,波逸提。捨見處至聞處,突吉羅。捨聞處至見處,突吉羅。方便遣去,自捨見處聞處,波逸提。捨見處至聞處、捨聞處至見處,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與食遣去;若病、若無威儀,人見不喜者,語言:「汝去!我當送食至僧伽藍中。」彼若破戒、破見、破威儀;若眾中所舉;若被擯、若應擯;若見命難、淨行難方便遣去;不以嫌恨故遣去,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六竟)

爾時佛在釋翅搜迦維羅衛尼拘律園中。爾時摩呵男釋種請眾僧供給藥,彼恭敬上座施與好者,求者亦與、不求者亦與。時六群比丘自相謂言:「此摩訶男釋種子!請眾僧供給藥,彼恭敬上座施與好者,於我等無恭敬心,惡者施與我等,求索猶不見與況不求而得?」自相謂言:「我等當往詣其家,求索難得所無有藥。」於是即往詣其家語言:「我等須如是如是藥。」摩訶男報言:「若我家中有者當相與,若無者當為詣市求買供給。」六群比丘報言:「汝家可無如是如是藥耶?」摩訶男報言:「我家有者當相與,無者當為詣市求索相與。」時六群比丘復語言:「汝請眾僧供給藥,恭敬上座與好者,求者與之,不求者亦與之。與下座惡者,又不慇懃恭敬,求索而不見與,況不求而得。汝家中所無有,而請眾僧與藥,汝有愛又復妄語。」摩訶男報言:「我先有要誓,請眾僧家中所有者隨供給之,若無者當詣市求索與。汝今云何言:『我有愛是妄語人,無有至誠耶?』長老去!我自今已去,不復能供給眾僧藥也!」爾時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摩訶男釋子!信樂恭敬、供給好藥、布施常供給眾僧藥。云何汝等罵詈言:『他有愛妄語。』使斷眾僧藥耶?」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摩訶男釋子有信心,好樂布施常供給眾僧藥,而汝等罵詈言:『有愛妄語。』使斷眾僧藥耶?」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言:「此六群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應受四月請、因緣請與藥,若過受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病比丘,有畏慎心不敢過受藥。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病比丘過受藥。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無病,受四月請與藥,過受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居士常請諸比丘與藥,諸比丘有畏慎心,不敢受常請供給藥。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受常請供給藥。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無病,受四月請與藥,若過受,除常請者,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摩訶男釋子復作是念:「我寧可以一人二人故斷眾僧藥耶?今故應當更請眾僧供給藥。」作是念已即便至僧伽藍中。請諸比丘言:「願諸大德僧受我請供給藥。」諸比丘各各有畏慎心,不敢受更請與藥。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受更請給藥。」諸比丘便計前日數,白佛,佛言:「不應計前日數,應從斷藥還與已來日從此為數。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無病受四月請與藥,若過受,除常請、更請,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諸居士請諸比丘與分藥,諸比丘畏慎不敢受。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受分藥。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無病受四月請與藥,若過受,除常請、更請、分請與分藥,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爾時諸居士請比丘與盡形壽藥,諸比丘畏慎不敢受盡形壽藥。白佛,佛言:「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受盡形壽藥。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若比丘受四月請與藥,無病比丘應受請。若過受,除常請、更請、分請、盡形壽請,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四月者,夏四月也。

因緣者,藥請也。

病者,醫所教服藥者也。

常請者,其人作如是言:「我常與藥。」

更請者,斷已後復更與請。

與分藥者,持藥至僧伽藍中分與。

盡形壽請者,其人言:「我當盡形壽與藥。」

請者有四種:或有請夜有限齊、藥無限齊,或有請藥有限齊、夜無限齊,或有請藥有限齊夜亦有限齊,或有請夜無限齊藥無限齊。云何請夜有限齊、藥無限齊?彼作夜分齊不作藥分齊:「我與爾許夜藥。」是謂請夜有分齊、藥無分齊。云何請藥有分齊、夜無分齊?彼作藥分齊、不作夜分齊,作如是言:「我與如是藥。」是為請藥有分齊、夜無分齊。云何請夜有分齊藥亦有分齊?彼作夜分齊、藥分齊,作如是言:「爾許夜與如是藥。」是謂請夜有分齊、藥有分齊。云何請夜無分齊藥無分齊?彼不作夜分齊、藥分齊,作如是言:「我請汝與藥。」是謂請夜及藥俱無分齊。是中請夜有分齊藥無分齊、夜有分齊藥有分齊,應夏四月受請。是中藥有分齊夜無分齊、夜無分齊藥無分齊,應隨施時受。彼比丘無病,應受夏四月與藥,若過受,除常請、更請、分請、盡形壽請,咽咽波逸提。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受四月請與藥,病者過受請,常請、更請、分請、盡形壽請,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七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王波斯匿土境民人反叛,時王自領六軍征罰,時六群比丘往至軍中觀看軍陣。時王波斯匿語言:「諸尊!在此軍中欲何所為?」六群報言:「我無所作,來看軍陣耳!」時波斯匿王聞已心甚不悅,王復問言:「今者欲何所至耶?」六群報言:「我等欲詣舍衛國見佛。」時王語言:「若至舍衛國者,持我名禮拜問訊世尊言:『起居輕利,遊步康強,教化有勞耶?今持此一裹石蜜奉上世尊。以此因緣具白世尊。』」爾時六群比丘,即往舍衛國詣祇桓精舍,禮世尊足已在一面坐,即稱波斯匿王名,言:「禮拜問訊世尊,起居輕利,遊步康強,教化有勞耶?以此一裹石蜜奉上世尊。」即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呵責六群比丘:「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汝等癡人!乃觀王者軍陣勢力耶?」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往觀軍陣,波逸提。」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爾時波斯匿王土境人民反叛,有大臣兄弟二人:兄名利師達,弟名富羅那。王使此二人領軍征罰,此二人渴仰欲見比丘,即遣使往請比丘:「大德來!我欲相見。」諸比丘皆有畏慎心言:「世尊制戒,若比丘往觀軍陣者,波逸提。」時諸比丘往白世尊,世尊告言:「若須,有所白,若有請喚者聽往。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往觀軍陣,除餘時因緣,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陣者,若戲若鬪。

軍者,或一軍、二軍、三軍、四軍。一軍者,一象軍、一馬軍、一車軍、一步軍也。若純有馬軍、純象軍、步軍、車軍也。二軍者,二象、二馬、二車、二步,或有象馬、或象車,或象步、或馬車,或馬步、或車步也。三軍者,三象、三馬、三車、三步也,或象馬車、或象馬步、或馬車步也。四軍者,四象、四馬、四車、四步也,或象馬車步也。

彼比丘往觀軍陣,從道至道、從道至非道、從非道至道、從下至高、從高至下,去而見者,波逸提。不見者,突吉羅。若方便莊嚴欲觀而不去者,一切突吉羅。若比丘先在道行、軍陣後至,比丘應下道避,若不避者,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比丘有事往;若被請去;或力勢者將去;若先前行,軍後至,下道避;若水陸道斷;賊難、惡獸難、水大漲;若為勢力所繫縛去;或命難、梵行難,不下道,無犯。

無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八竟)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六群比丘時有因緣至軍中宿,時諸居士見自相謂言:「我等為恩愛故在此宿耳!而此沙門復在此何為耶?」爾時諸比丘聞,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六群比丘言:「世尊制戒有時因緣乃得至軍中,汝等云何乃於軍中止宿耶?」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六群比丘!有時因緣得至軍中,汝等何事乃在軍中宿耶?」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有因緣,聽至軍中二宿、三宿,過者,波逸提。」

比丘義如上。

若比丘有因緣欲至軍中,得二宿住,至第三宿明相未出時,應離見聞處。彼比丘軍中二宿已,至第三宿明相未出,不離見聞處,明相出,波逸提。若離見處至聞處,突吉羅。離聞處至見處,突吉羅。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得二宿已,至第三宿明相未出,離見聞處;若水陸道斷;若惡獸難、盜賊難、水大漲、為勢力者所執留;或被繫閉;或梵行難、命難,得至二宿,軍中住至三宿,明相未出,不離見聞處,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十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