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齋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一
| 圭齋文集 卷第十一 元 歐陽玄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成化刊黑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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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齋文集卷之十一 宗孫銘鏞編集
安成後學劉釪校正
阡表 哀辭傳
安成劉氏儒行阡表
至正甲申安成劉君粹𠂻以翰林應奉為後宋局脩史
官未病前一月述其先世梗㮣凢𦵏于里之儒行郷者
㡬𠩄總名之曰儒行阡謁余表之余諾其請矣粹𠂻未
㡬病作又未㡬疾甚遣其子都来趣余為阡表余有𠩄
不忍也已而果卒哭之盡哀而告之曰古人有挂劒之
義儒行阡之表余諾君請矣余忍有愧扵古人乎越二
年内成春余将南㱕乃表之曰安成在漢属長沙國㝎
王發子孫衆多今安成鐂氏獨多扵他𠩄盖其後然安
成之鐂亦有兩支焉其一曰南陽太守遐之裔遐魏元
陽壻也考遐之先亦漢宗室粹𠂻性質直叙其先世起
自五世直卿府君迄扵父龍泉府君行實有可考者書
之其不可考者則亦𮤑之而已矣直卿府君諱諤娶彭
氏沒合𦵏小唐之原子雄材字子厚生淳熈壬寅殁景
㝎壬戌祔扵先塋之東南娶李氏𦵏雙牌嶺繼王氏祔
子厚墓右生三子長炳字季文殁于至元乙酉祔祖塋
之左次煗燁皆無後季文生三子長應龍娶趙氏殁同
祔李孺人墓側次祐孫娶鍾氏合塟由慈灣次承翁字
徳甫王氏出也累
𠮷水泰和吳城南康等稅生扵宋
氏生景定庚申之十一月殁大暦之九月祔王孺人墓
事郎龍泉縣尹塟里之稼木塘娶陽氏封宜人子性即
粹𠂻孫一人曰都此其自叙若此五世皆業儒其郷又
以儒行著名阡曰儒行誰曰不宜大夫士惜之者曰劉
氏
世力學至粹𠂻始有禄爵于朝以粹𠂻之才使得
中壽其𠩄就豈可量㢤余則曰天下之事惟不𠯁故有
餘日行一日不及天者一度月行一日不及天者十三
度有竒是不𠯁也積其不𠯁乃有餘分及有置閏則氣
朔分齊而成功矣天且如是而况扵人乎人謂之不𠯁
則鐂氏之有餘慶者庶乎在此粹𮕵有學識䏻詞章㑹
試御試皆第二在南士中寔第一名爲旌徳縣尹㢘明
有威政化大行遷應奉翰林文字儒林郎同知制誥兼
國史院編官其與宋史大愜士論余庚午科考
試南宮寔余𠩄得士有斯文之契故爲之表云
蕭同善哀辭
人貴有後𠔃子貴爲男男固可尚𠔃子職
堪生而懸
弧𠔃西東北南終老䣛下𠔃壮志斯慚違親
禄𠔃孰
爲㫖甘榮與養俱𠔃此樂孔耽求備造物𠔃十無二三
一或觖望𠔃終身之嗛隠君有子𠔃詩禮是撢更習律
令𠔃讀例與凢夘以儒薦𠔃辰抱憤慘泝瞻𨼆君𠔃宰
木既嶄幸㢤有母𠔃華𩬊滿鬖兒服楚楚兮懐母擔擔
燕碪十霜𠔃吳桑㡬蠢縮戍望更𠔃匪進之貪生可為
養𠔃逝㤙其覃𡻕月不貸𠔃枯魚之衘吁嗟隠君兮聲
流渢渢孝則愚史𠔃夀非彭聃遭世仛傺𠔃脫身戈釤
母遁逃𠔃賊鋒以𢦟流血漸腓𠔃惟脢之咸創巨雖
逺𠔃永䘏之凾
語反是𠔃煩憂如惔泰山有雲𠔃起
乎嵓嵓膚寸裁合𠔃八翼可曇維此下洳𠔃氣升江潭
将族而雨𠔃風醨其醰思溉根本𠔃澤茀及涵感彼何
易𠔃順如馳颿此進獨難兮右跣履巉𠩄䖏寔異兮命
疇吊䜛擔志不渝𠔃眀神𠃔監稅為哀詞子視此幽劖
髙昌偰氏家傳
偰氏偉兀人也其先世曰暾欲谷本中國人隋
突厥
入中國人多歸之突厥部以女婆匐妻黙𣗥速可汗為
可敦乃與謀其國政唐史突厥傳載其事甚詳黙𣗥速
卒國亂婆匐可敦率衆歸唐唐封為賔國夫人而黙𣗥
速故地盡為囬紇𠩄有暾欲谷子孫遂相回紇囬紇即
今偉兀也回紇甞自以其鷙捷如鶻請扵唐更以囬鶻
為號偉兀者囘鶻之轉聱也其地本在哈刺和林即今
之和寧路也有三水焉一並城南山東北流曰斡耳汗
一經城西北流曰和林河一發西北東流曰忽爾斑逹
彌爾三水距城北三十里合流曰偰輦傑河回紇有普
鞠可汗者實始居之後徙居北庭北庭者今之别失八
里城也㑹髙昌國㣲乃併
髙昌而有之髙昌者今哈
刺和綽也和綽本漢言髙昌髙之音近和昌之音近綽
遂為和綽也哈刺黒也其地有黒山也今偉兀稱髙昌
地則髙昌人則回鶻也髙昌王有印曰諸天敬護護國
第四王印即唐𠩄賜囘鶻印也言諸天敬護者其國俗
素重佛氏因為𣑽言以祝之也暾欲谷子孫既世為偉
兀貴臣因為偉兀人又甞其主居偰輦河上子孫宗
暾欲谷為始祖因以偰為氏焉以河名也相傳暾欲谷
初為
相
當唐天寳之際唐以安氏之亂求回鶻援
兵暾欲谷與太子闕特勒帥師與討安禄山有功封太
傅忠武王進位司空年百二十而終傳世至克
普
爾襲為本國相答刺罕錫號阿大都督遼王授以太師
大丞相總管内外蔵事故國人稱之曰蔵赤立属㓕里
𣗥脫脫伯吉叛合刺山王三召克直普爾至則言扵王
曰脫脫驍勇未易力攻臣少與親善彼不忌臣可以計
取今與王期以七日當斬其首以報乃先遣家僮徃取
㓕里𣗥馬百疋脫脫使追之則紿追者曰丞相取馬載
葡萄酒見汝主爾追者返以告脫脫喜迎之扵郊握手
歡甚饗公畢謂曰今日易營初脫脫置七行營三日一
易各以嬖夫人攝之謂克直普尔曰公其少需我先徃
遅公至既行乗日後大呼止之脫脫止陽曰有宻語
請屏左右脫脫如其言乃𡚒曰私㤙公義有難兩全者
吾奉王命取爾首耳亟㧞劒斬之左右股慄不敢動持
首白王王恱賜玉深郡地暨牙里于斯
和思于斯二
山狐白裘一初兵出阿忽爾河河水素湍急俄而水止
俗以為水寐占者曰禱之必有應公以裳盛水祝曰
願子子孫孫勤勞王家其熾如火其續如䋲以忠以孝
永保令名言訖以水灑河河水湍流如初又甞盛暑𥘵
跣卧大𣗳下鴞鳴𣗳上心惡之𭣄衣起且鞾鴞下爪鞾
者三方怒提之毒蛇自上堕地頼鴞免扵螫戒世世子
孫勿殺鴞及死之日有神人跪請曰帝召丞相以劍擊
柱斥之神㓕公以是年卒𦵏玉深郡西五里曰闊尓禄
名之曰辛子岳弼龍相為答𣗥罕阿天都督太師大
丞相仍兼通管内外蔵事七子長曰逹林次曰亞思弼
曰衢仙曰博哥曰禮曰合刺脫因曰多和思亞思弼
二子長曰仳俚伽帖穆尓次曰岳璘帖穆尔仳俚伽生
而敏慧年十六襲國相答刺罕時西契丹方强威料髙
昌命太師僧少監来圍其國恣睢用權奢
自奉王患
之謀扵仳俚伽曰計将安出仳俚伽對曰䏻殺少監挈
吾衆㱕大蒙古國彼且震駭矣遂率衆圍少監少監避
兵于樓升樓斬之擲首樓下以功加號仳俚傑忽底進
授明别𠮷妻號赫思迭林子第以暾欲谷之後世為其
大臣號之曰設又曰沙爾猶漢言戚畹也未㡬左右
有疾其功者譛扵王曰少監珥珠先王寳也仳俚伽匿
之盍急索勿失王怒索珠寳甚急仳俚伽度無以自明
乃亡附國朝我太祖皇帝賜以金虎符獅鈕銀印金螭
椅各一衣金直孫校尉四人飲食供帳殆擬王者仍食
二十三郡㝷賞銀五萬兩以弟岳璘為質仳俚伽殁髙
昌諸部𡍼哭巷吊𡻕時祠之岳璘精偉兀書慷慨以功
名自許貲𥮅悉以𢌿兄子身無私焉年十五以質子
太祖征討多𢧐功皇弟幹真奏求師傳上命公公訓導
諸王子以孝弟敦睦仁厚不殺為第一義上聞嘉之中
原諸路悉命統治既而平河南徙鄼縣民萬餘戸入
樂安以便摳拊㝷授河南等䖏軍民都逹魯花赤佩金
虎符并賜宫女四人所得賞賚悉㱕故郡以散親舊且
盛陳漢官儀衛以激礪之國人聚觀咋咋𧰟慕道出河
西𠩄過榛莾或時乏水公為鑿井置堠居民使客相慶
稱便太祖皇帝即位以中原多盗選公充大斷事官
斡真出殿順天等路公布徳化寛征徭盗遁姦革州部
清整㝷復河南等䖏軍民年六十七卒扵保㝎今贈
宣力保徳功臣山東宣慰使謚曰荘簡多和思二子次
曰撒吉思風儀魁岸識度宏廓蒞事寛猛適宜𥘉為諸
王斡真必闍赤領王傳事王薨長子質⺊早世嫡孫塔
察㓜庶兄脫忒狂恣欲廢嫡自立撒吉思與火魯和孫
馳白皇后帖列聶氏乃授塔察以皇太弟寳襲爵為王
撒吉思以功與火魯和孫分陜黒山以南撒吉思理之
以北火魯和孫理之憲宗攻釣魚山建言乗𫝑㝎江
南必有駿功上嘉納之命世祖取武昌王取淮安東西
並進未㡬上崩斑師集𮤑阿里哥睥睨神噐諸王多
附之王亦首䑕進退撒吉思聞之馳見王力言世祖寛
仁神武中外属心宜専意推戴若猶豫不决則失機非
計也王之世祖即位授撒吉思北亰宣撫賜宫人甕
𠮷刺真氏及金帛章服洎至鎮鋤齦姦革邪除
遼東
以寧㑹髙麗有異意上遣使究切則委罪扵弼臣洪察
忽械送京師道遼東撒吉思訪知洪以直諌忤意故即
奏䟽為直前謾上命釋洪俾討叛黨平之山東李璮反
奉詔偕諸王哈必赤等東征應㑹决機轉戰十合生
得璮戮于市復濟南益都等五十餘城哈必赤欲屠之
力争曰王者之師誅止元惡罔治脅扵是釋囚繫返
流逋歸剽掠吹枯蘇僵簡節踈目傳檄四封輿情大恱
授資徳大夫山東行省大都督遷經畧統軍二使兼益
都路逹魯花赤辭不拜上言山東重鎮宜别選貴戚臨
之上不許因賜京城宅一區益都田千頃及李璮馬群
園林水磑海青銀䑕裘等甞慕古人舉親舉讐之節惟
才是用或以子姪為幕僚或以里閈知舊為文學官或
以叛帥舊卒為部曲将不頋身嫌專為國計公論多之
兵後民有田乏牛具為之上聞驗民丁力官給以牛人
得肆耕李璮故将毛璋率諸部謀執之以附江南璋黨
秃鐂懐其恩以璋謀上變乃襲璋斬之統軍抄不花畋
逰無度害稼病民元帥野速荅爾等豪㩀民田以為草
地随事表聞得㫖執抄不花减死杖之勒野速等還故
土山東諸郡與宋人接境時見侵掠乃㧞膠莱與宻等
州丁壮屯沂莒以逼連海宋邉帥丁某懼以𠩄統来降
其為民捍患為拓土𩔖如此推賢譲
知人善任名
臣宿将多出其門碩望雄才餘五十載忽一夕星殞于
舎年六十四卒于京師之南城山東父老相與刻石紀
勲徳焉今贈安邉經逺宣恵功臣資徳大夫河南江北
等䖏行中書省右丞上護軍追封雲中郡公謚曰㐮恵
岳璘十子長曰益弥𫝑普華次曰都督彌𫝑普華曰懷
来普華曰都爾彌𫝑曰八撒普華曰旭烈普華曰和尚
曰合刺普華曰獨可理普華曰脫烈普華都爾彌𫝑初
撒吉思討李璮以功奏為行省郎中繼除愽興沂州
監都㑹丞相伯顔督諸軍取宋慨然曰吾世受上恩此
立功報國之秋也吾其戎乎撒𠮷思嘉其忠謁丞相
舉以自代乃與從子撒里蠻俱𨽻丞相麾下與攻襄樊
進兵陽邏堡順流至丁家洲宋相賈似道出視師迎𢧐
奔潰都爾彌𫝑為前鋒引大軍乗𫝑逐北與宋殿帥孫
虎臣𢧐于焦山破之陞
安撫翼𢧐復攻常州得雋
陞斷事官江南既平擢安豐路逹魯花赤行省以其㢘
署䖏州路逹魯花赤時新附之民懷携阻兵每單𮪍
招降兵不血刃人以四哥佛子稱之後見平章阿合馬
𥨸柄張甚耻為詭随居閑養晦五年日本之役以為征
東都元帥又與丞相阿塔海李牢山等異議辭行巳而
阿塔海等果敗運使盧懋以言利擢中書右丞欲引為
叅知政事知懋不可與共事亦辤不拜後懋果以罪誅
遷同知浙東宣慰使司事東陽賊楊震龍作亂郷民或
為賊應卒討平之朝廷以江浙財計至重命為行省郎
中及桑
當國屢欲援為助固謝不就遷太平路逹魯
花赤同時平南大臣如丞相𫎇古
髙興國公史弼河
南王⺊隆吉台皆以兄禮事之一時善辭命都爾彌𫝑
與阿里齊名行省凢有入奏必命之徃每至上前開陳
是非得失披析解駮如指諸掌上嘉賞曰惟卿及阿里
言事稱朕意爾阿里後秉鈞衡而都爾彌𫝑官止廣
西憲使卒哈刺普華倜黨有節㮣好義如嗜欲恤窮若
姻戚臨危蹈難徇國忘身兒時父以斷事官治保㝎㽞
之侍母奥敦氏居益都一日忽作而嘆曰㓜而不學有
不堕吾宗乎即趍父所自白父竒之俾習偉兀書及授
語孟史鑑文字記誦精敏出扵天性李璮之亂奥敦氏
挈季子脫烈普華避地登萊間音問隔絶號泣徹晝夜
㝷撒吉思平山東卒購𫉬奉以歸人以為孝感𠩄
致撒吉思深加噐重自謂才具不及言扵世祖召給宿
衛甞以王事至益都扵四脚山中置廣興啇山二冶以
勞授今符商山鐡冶都提舉未及代以職譲厥弟天兵
南向饋運繁興
選為行都漕運使帥諸翼兵萬五千
人從事飛芻輓粟夜警晨嚴軍資以濟南北混一與有
功焉事平上封事大要言親肺腑禮大臣以存國家之
體興學校奨名節以勵天下之士正名分嚴考課以㝎
百官之法通泉幣却貢獻以厚生民之本又言江南新
附宜昭舊族振滯賞懋力穡通啇弛征薄入以撫馴其
民不然恐尚煩宵旰之慮廟堂多采用其言属漕米二
十萬石由
溝逹于河舟覆損十之一而又每斛視都
斛為
五十分斛之三時阿合馬秉政責償舟人合刺
普華伏闕抗言量之踦贏出扵原降而水道之虞非人
力有弗戒彼雖罄其家不𠯁以償若朝廷必不任𧇊損
臣獨當其辜而巳上命勿治執政柄者憤無𠩄泄則詘
公監寧海路後遷江西宣慰使未之官改除廣東轉運
塩使兼領蕃市舶時盗梗塩法陳良臣等扇東莞香山
東州販之徒萬人撞搪相和江西行省命與招討使
荅失蠻討捕之先驅斬渠魁以訊馘告躬抵賊巢招誘
餘黨復業仍條言塩法之不便者悉祛其害按察使脫
歡大爲姦利劾奏罷之群盗歐南喜僣王號僞署丞相
招討衆號十萬因圖上其山川形𫝑及攻取之䇿三十
餘條建言揃刈弗亟其𫝑長聲生蔓延未已遂與都元
帥課兒伯牙宣慰都元帥白佐萬户王守信等分兵搤
之功最諸将無何右丞唆都督兵征占城交趾素多其
智勇属護餉道比至東莞羅二界中遇
賊歐鍾等
横絶石灣其鋒銳甚扵是慷慨語其下曰軍饟重事也
望風退縮以誤國計吾弗為也即身先士卒且𢧐且行
矢竭馬傷徒歩格闘踣十人勇氣益厲以衆寡不敵
為𠩄執賊欲奉之為主罵曰吾方岳重臣肯汝為逆
耶正有死耳遂遇害扵中心岡時至元甲申二月之十
九日也年三十有九是夕夢夫人希台特勒氏曰廣㓂
之亂吾死矣言已乗雲而升夭矯如龍徑西北而去知
事鐂閏張徳亦夣城門有金榜合刺普華衣金甲指麾
其中謂曰吾今治此煩若二人為功曹翌日凶訃至俄
而閏徳相繼死時群寇未息官軍追捕人徃徃見其
乗騅督𢧐或聞空中𨼆隠金皷聲咸驚異以為神繪像
祠之生平将兵理財部伍分明禁令嚴肅凢𠩄施置後
為法程敭厯中外以才幹稱以死節著中朝罕儔也贈
通議大夫戸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賜號守忠全節功臣
謚曰忠愍希台特勒封髙郡太夫人盛年寡居貞操凛
凛義方有嚴二子長曰偰文質次曰越倫質文質甫十
𡻕刲股以愈母疾粤之人士謂忠貞孝三節備扵一家
故相與繪為圖傳觀之既長名迹獵獵稱其家延祐初
守廣徳治法風聲為諸郡最㑹朝廷經理江浙田粮行
有以番陽官吏不稱職委訊其事至則用法外意治貪
猾吏為民害者闔郡稱快改授通議大夫潭州路總管
潭為大郡既至興利除害執法不阿當道嫉其軋已者
搆誣以罪事既白遷贑州路總管㝷佩金虎符同知廣
西宣慰司事副都元帥㑹桞州慶逺賔州徭民叛領兵
千進以榮誘賊黨擒其渠魁侯十九龍半天等一十
三人以歸賊衆望風奔潰降者㡬萬人復置屯田為守
備計開通故道以絶其固之念省垣憲府交章論薦
謂其有文武才畧如古良将遷正議大夫吉安路逹魯
花赤中書甞檄徃廣西海北審断所至明决既而引年
休致家于豫章東湖之上子五人曰偰玉立登延祐戊
午第今翰林待制朝請大夫兼國史院編官曰偰直
堅登泰㝎甲子第今承務郎宿松縣逹魯花赤曰偰
篤登延祐乙夘第今中順大夫僉廣東道肅政㢘訪司
事曰偰朝吾登至治辛酉第今承務郎同知濟州事曰
偰列箎登至治庚午第今仕郎河南府經厯越倫質
蚤𡻕警敏篤學無子弟之過未仕而殁贈仕郎山東
東西道宣慰使司都事一子曰善著登泰㝎丁卯第今
承務郎天臨路同知湘潭州事文質甞謂玄曰吾宗肇
基偰輦今因以偰爲氏盖木本水源之意也且髙曽以
来勤瘁王家翊興大業而俛仰陳�非托之文家大懼
湮没無以示来者謹具世次履厯以清玄惟太史公論
賛夷齊顔跖反覆致意扵天道報施盖甚惑焉每讀之
輙廢書而歎以為古今同一轍也及觀偰氏世磊砢相
望勲節在國利澤在民雖汗簡𠩄書何以尚此諸季起
家擢科如射命中異時泓涵演迤碩大顯融無落扵其
世識者巳有以覘之則是溉根而食實售物而取償天
之扵偰氏獨昭昭不忒如是異乎前𠩄聞矣使造物報
施每率是道天下有不樂為善者㦲又惟别生分𩔖古
之道也偰氏逺稽前聞遡厥本始以垂方来綿延百世
遂為中州著姓實自今啓之厚之至也凢此皆余𠩄嘉
稱而樂道者敬撮其實為作家傳後之秉筆紬金匱石
室之書者則或有徵扵斯文
圭齋文集卷之十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