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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谷集 (柳範休)/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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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壺谷集
卷之四
作者:柳範休
1900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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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金大用始器○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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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禮漸迫。天雨支離。單孑之身。奔走哀閔。恐生疾患。不能當大事矣。千萬自保。喪路雨若加注。前江添波則勢當取山路。寸寸攀援而已。未知自博嶺由鄙所否。抑自塲嶺踰汾嶺爲勝否。抑直待廿一二。或日晴水降則舍山路而取彼否。其餘凡具。只當稱家有無。盡其誠敬而已。附棺之物。喪祭之需。不能隆厚。痛迫無竆。然無財不可爲悅。與不得不可爲悅同。想已入哀量中耳。範休忽得疾。不能運動。玆走一力探凡奇。強病草草。

答金汝仁始宏,用吉始幹,孟厚坤壽。○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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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暑澌奄中。世念都灰。所常熲熲者。秪隔岑同人。際得聯緘。驚感浣豁。怳若濯風。况審敲炎。僉靜養動止一向淸健。出門招呼。日有步屧相從之樂。想象風流。第切羡仰。舟臯之約。此亦所夢想者。敢不樂赴。以聽餘論。但洪爐郊原。老少俱難抵敵。稍竢秋凉徐圖之。未爲晩耳。泗會題名跋語。重違勤敎。業已草置。赴會時當袖往請斤正耳。

答金孟厚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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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續拜狀。喜審花雨。端居一味淸裕。且有聯牀湛洽之樂。尤切慰仰。陶社縟儀。進定誠得宜。堂額同稱亦何妨。盛意若必改爲則未知尙敎敦敎二者誰優。惟在仁里僉意擇用耳。祠曰景節。兩齋東曰壁立。西曰淵澄。門曰逌道。此於僉意皆何如。

答李景瞻周楨○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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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宮禮陟。普痛無極。年前執事遭重制。終闕咫尺之問。每以自訟。忽蒙書存。又欲引而進之講討之末。仰感厚意。不知所以爲謝。目今法門衰敗。聲沉響寂。未有甚於此時者。而執事乃能卷懷榮途。留意此事。甚盛甚盛。惡念根著心之說。令人惶恐。葢當日講席。論心無出入說。轉生議論。果有此云云。以爲人心以操舍言則有出入。以本體言則無出入。此心常在義理之內則雖外應事物。而非出也入也。此心或出於義理之外則雖閉目兀坐。而非入也出也。此孔子所謂出入無時者也。雖然此心靈覺之體則固不離神舍之中。要之靜亦在這裏。動亦在這裏。非眞有或出或入。如有形之物。此又程子所謂心豈有出入者也。夫私意惡念。是舍也亡也出也。而其知覺運用則未嘗不在於方寸之內。此本心靈覺。未始出入之驗也。所以彼時妄引此說。以爲無出入之一證。今以惡念根著心。勒成罪案。嚴辭攻之。則恐非原情定罪之道也。然近亦自覺得此說終是易差。不如屛棄不復道。只有謹守孟子之訓。恒存敬畏。惟恐此心或出於義理之外者。自是目前正法要道如何。

答趙好古相述○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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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想靑鳧老仙。梅牎點易。第有欲從末由之恨。從君袖傳淸翰。握手坼書。慰喜可想。况淸齋寥寂。飽喫書腴。體度康健。蒙示齋韻。辭理渾成。不圖恁地高古。覓和容竢早晩。幸有過去詩魔。歷訪溪山。或可得句耶。呵呵。記文亦萬萬不可堪者。然重違勤敎。或待秋凉氣穌。試强拙搆思耳。

答金穆之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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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疑父在妻喪行練。具濟伯問。喪服小記宗子母在爲妻禫註。適子父在爲妻不杖。不杖則不禫。葢爲妻杖練祥禫者。實具三年之體也。不杖不禫者。是壓屈而不成爲三年也。旣不成爲三年。則練祭一事。亦當依杖禫之例。有不得伸者。而今此註說。獨不及於練祀之當否何也。答曰練祭以濟伯身上言之。似不當行矣。以上南溪說問父在妻喪。禮但云不禫而不言不練。則禫固當廢而練不可不行也。答曰旣不許杖禫則不成爲三年之制。十一月之練。恐無意義。以上湖上說父在爲妻不許杖禫則不成爲三年之制。當以不行練爲定。以上季父說據此三說。令子婦練祀。不行似宜。更詢于禮家而審處如何。

與李公宅仁行○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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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孔昭。恩宥霈降。瞻天感頌。遠近相賀。未知何日登道。何日到家。第念入門之日。人事滄桑之感。有不能裁者柰何。惟是弱子已裒然。新婦旣抱子。最爲慰懷處。大抵人間吉凶苦樂。如陰陽晝夜。互變而相尋。惟君子知所以處之。想身親踐歷而知其味耳。範休四年間。只長得癃病而已。如公風霜幾年。讀得無限好書。長得無限格力。歎仰歎仰。初擬兄弟幷轡。叩西來所得一二。以自警發。病未遂意。先以一書替之。恭竢異聞。願有以敎之也。

答李公宅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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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人道心圖後說。區區何足以與此。感賢者不棄之意。略貢愚見。幸終敎之。葢王氏所謂本有故曰微。本無故曰危。語本未瑩。今雖添入難見易熾字而終未穩貼。下段所謂以其在內而本無不正。故曰原。以其在外而易感於私。故曰生。亦欠明透。夫原字只是原本之意。生字只是生出之意。不必以在內而本無不正訓原字。以在外而易感於私訓生字如何。王氏圖病處。已在高明摠知中。而盛圖亦不無可商。上一圈。謂是發明眞精妙合則可。而於人道心。恐不襯的。下一圈之理氣夾環遮欄。恐欠渾合無間之意。下面不立人道心名目。又不引著人道心派系。惟微之間於精一。人心之不敢附於惟一。形氣私危之專屬一邊。不用中坼。皆不能無疑。妄依退陶先生與月川往復說。排圖如左。深恐重得僭妄之罪。幸賜斤敎如何。

答李公宅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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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至月廿八日所賜長牋。文章浩汗。義理淵永。輒有望洋之歎。範也老且病。廢棄已久。而高明每欲引而置之講討之末。厚意誠可荷。而自反又可媿也。春事已闌。伏惟靜養經履。豈弟神勞。中庸疑義。滌舊就新。如轉戶樞。舍己之勇。日新之功。不勝歎仰。來諭渾淪分開說。年前與金景蘊丈論此不合。範問赤子匍匐入井。見而怵惕則其發也是甚底。金丈曰是理之發。又問此子飜身而出。又見而喜之則其喜也是何發。金丈笑而不答。其不答未知何意也。朱張仁說。反復參究。盛論儘精覈有據。然先說天地萬物而後。方說愛之理。依舊是南軒說。是爲可疑。盛論所以發明彼此之異者。自有條理。姑待他日攷南軒集以决之耳。若無天地萬物。此理亦有虧欠之義。區區亦有積疑。然係是先輩三十年相持未决之案。吾輩何敢容喙於其間耶。大抵語仁體之大則湖訓不可易。以本書宗旨則思訓亦至當。今日更無稟質處。只有愴悢之思耳。

答李公宅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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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疑來諭屬稱叔祖從孫。與未還宗時無異。恐未然。葢間一世還承。雖其恩義無間而終不成爲後。不過如侍養之類耳。故雖服之三年而難於繼世。故先師集中亦以嗣孫之稱。不若從孫之爲穩爲言。葢自有意義耳。至於他日爲父若祖母之服。旣不成爲後於彼。則恐難遽降於此。非獨於父爲然也。謬意如此。幸更博採如何。

與甥姪李養元頤延,厖叟眉延,翼如輔延,武延。○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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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喪成服後上殯朝夕上食。固當如儀行之。至於朔望則後喪葬前。恐不可備品殷奠。只於上食。略加數器而行之似穩。新山墓祀。三年內元無設行之禮。今家有宗婦之喪。先壠亦皆廢祭。况新山乎。寒食上墓。旣有故不擧。恐不必追行於後如何。

答李養元別紙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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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後仍奉殯廳。待禫月入廟。

三年之喪。祥日入廟。自是通行之禮。而只緣禫祭在前。禫前又有朔朢奠。故往往有禫前權奉殯廳之例。而律之以經禮則未也。况今日所處。又是自別。禫祭旣已行。又無朔朢奠。仍奉恐無意義。祥日入廟。似得當如何。

心喪服終二十七月之期。

眉翁與子書。有二十七月釋黲告辭。屛翁湖上主此說。遠近禮家多依此行之。昔年生王考喪時。家嚴兄弟以出繼子。心制服終二十七月之期。

答李厖叟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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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君帶書左顧。欣慰可想。况君愼節漸佳。能送子遊學。慶幸萬千。憂擾中難於討靜對策。然第當留得多少日。隨分提攜耳。古人以心放已久。不許讀書。使靜坐三數月然後許讀。胤君政好此工夫。以此言說與。未知渠能聽受耳。來書以文字外工夫爲要。苟以此道敎子弟。尠有不能成就者如何。

答內弟金伯雍煕紹○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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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之行。雖遲留數日。應酬煩多。未得討盡襞積。歸來悵缺。如未嘗見。前自無何得滿幅手書。慰瀉如更面。旱炎此酷。未知侍奠哀履神護否。身經無限喪難。志氣未嘗沮挫。處心措事。縝密堅固。旣整頓門戶。又料理舊業。與南兄書數條。認出省察克治之意。南兄想有對證之劑。如範休政是折臂而不能醫者。何能爲賢者謀耶。雖然耳聞則有之。朱先生之言曰知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藥。此訓雖若無甚新奇。苟能受用。當隨分見效。願與哀史共勉。日服此藥。積多少月日。竢會面看眉睫如何耳。

答金伯雍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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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第六書論復艮。刊補曰恐當以或問爲正。未發之時。以復卦當之者。義理似甚活。朱夫子何以更引坤卦以證之。

程子曰復卦下面一畫便是動。安得謂之靜。以復卦喩未發。葢不如坤卦純陰不爲無陽之爲尤密。或問之訓。已極分曉。不容更有疑難。心之未發。事物未到。思慮未萌。雖未有所知覺者。而未嘗無能知覺者。天道人心。只一理耳。來諭曰未發之時。不可言知覺不昧。則是坤卦作枯木死灰看也。又曰言其至靜之理則以坤言甚穩。言其靜中之動則以復言未爲不可。此則以至靜之理。靜中之動。分作兩項時節。恐皆未穩。葢所謂知覺不昧。靜中有物。靜中之動等語。皆是未發。不可侵却已動境界看如何。

同書論中正仁義。刊補引論性答藳爲證。然則中正仁義。是一定而更不可互爲本質耶。

中正仁義。各自有體用。故互爲體用。圖說本以主陰陽而言。則當以正義爲體。中仁爲用。所以有答藳後論。然非一定而不可易也。故以存心制事言則仁爲體而義爲用。退陶先生答李剛而,李宏仲書。論此甚詳。檢看如何。

與金伯雍壬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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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舜叟其止斯耶。家學將誰使述。而後生將誰使覺。以吾渭陽厚祿。不能保有此一人乎。際此風波方惡。聲響欲沉之時。期望何如。而一朝摧折。此曷故焉。于今讀書種子。幾乎絶矣。所望於吾伯雍者。尤倍前時。似聞盡室攜隱於魚。豈不得計。而生死俱遠。海里一區便空。每思到邑邑不樂。死者已矣。惟有深掩山門。誘掖一二後生。使此箇意脈。不至斷絶。豈非後死之責。而慰幽明之恨耶。老懷作此增愴。有語旋縮。惟幾益懋珍鍊。

答金舜叟煕奮○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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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詢疑節。不敢有問無答。考出禮書。參貢愚見。葢只行虞祭。卒哭則待大喪虞卒後。已有明齋,南溪說。不須引國恤中行虞爲證。明齋答人問曰雜記三年之喪旣顈。其練祥皆行。疏庾氏之說有曰後喪旣殯。得爲前喪虞祔。此說可據。然卒哭與祔。可以退行。今據此說。來諭恐已得當。葢虞本喪祭而急於安神。故無嫌而可行也。祖遣奠設素之疑。疑禮問答子先死父母後亡者。亦於葬前設素。至虞用肉。但曰葬前設素而不明言祖遣奠。然葬前二字。亦可爲證。至於寒岡答李君顯書則與此有間。彼則出嫁女服已盡矣。母喪喪出已二周年矣。此則斂殯纔畢。未滿五六日。於情於禮。恐不可援彼而用肉。至虞用肉。亦當參以人情。雖不得已用之。恐不可備品如平常。葢亦以大喪殯斂僅四五日。崩迫之情未定故也。禮說見行之外。參錯妄見。恐招僭汰之譏。幸更博攷廣詢而行之如何。

答金舜叟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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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服疑節。年前只見蘭翁行此。而是亦賢者不勝至痛。因緬禮徑情之事。終不可以爲常禮。退陶以非禮之禮斷之。故擧行儀節。初無指論。蘭翁行禮時。只食素三年。不入內不與宴樂。白衣素帶而已矣。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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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費隱章。語大莫能載。語小莫能破。

費之爲言廣也。葢天地之間。逼拶昭著。莫非此理之用。而無一物之不有。無一處之不然。合而言之則極其大而天下莫能載焉。分而言之則極其小而天下莫能破焉。其曰語其大語其小。莫能載莫能破者。只是極言費之大小。上舍從所謂此理之至精至微。不可捉摸之云。未可曉。然高明所謂莫能載。指事物之至大處。莫能破。指事物之至小處。亦恐未安。葢事物非費。事物上昭著之理便是費。則固不可離事物言費。而亦不可指事物爲費。今曰指事物之大小處言者。恐於道器之別。不甚分曉如何。

朱子答呂子約書。若以形而上者言之則冲漠者固爲體。而其發於事物之間者爲之用。

前日看此。以此一節。爲形上體用。以下一節。爲形下體用。隱嶺亦如此看。後因季父往復。遂從季父說。以上一節爲理體氣用。以下一節爲氣體理用。今盛論葢亦如此。然溪集心無體用辨。固引此二節以發明形上形下體用之義。政如鄙論。而理氣彙編則上一節入於理有體用條。下一節入於氣體理用條。此則上節與溪訓合。下節與季父合。鼎兒葢主此說。所以有前日酬酢。非鄙說也。先輩之論不一。難於適從。其何敢質言。幸更思之。

近思錄首篇明道先生說。凡人說性。只是說繼之者善。

朱先生曰易所謂繼之者善。在性之先。此所謂繼之者善。在性之後。只此已是决案。葢以天地之化言之則一陽之復。便是繼之者善。於此可見天地之心。以人之性情言之則四端之發。便是繼之者善。於此可見人性之善。是以程子借此一句。以明性善之義。孟子所謂天下之言性也故而已者。正此意也。若只依易本文解說則繼善在成性之前。成性之前。不容說性。恐不可外朱訓而別討一義。盛論似得之。

觀物察己。反求諸身。

全書未及考。然觀物察己四字。恐與還因見物反求諸身無異。這四字恐已帶病了如何。

節要第七篇答許順之書。便見操則存舍則亡也。或者以必有事屬操存。以先事而迎以下三句屬舍亡。似或然矣。而但正待助長。俱涉太操之病。如此分屬。亦恐未安。

竊詳朱子之意。槩謂遇一事而事其事則此心便在此。不然則亡走了。此心操舍存亡之機。可見於此云爾。恐不當硬要差排。正使分屬得恰當。亦非當日立言本意。况未必得當。誠如來諭所云乎。看書切忌此等如何。

答金南爲鵬運○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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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於我乎信宿。是數十年來所未有。慰荷萬萬。第適値坐齋。未暇討冷淡說。奉別山門。不勝悵失。卽蒙長牋。滿紙慇懃。奉讀以來。足以償鴈門之踦也。先生遺文。竊嘗再讀付標。稍竢時氣淸凈。一番聚首於福寺仙庵之間。對同奉校。議定正本。未知如何。紀實文字。範休何敢當。今故老零落無餘。只有吾輩。隨錄所知所聞。合成遺事。是亦紀實。未知意下如何。範休今老病垂死矣。每不禁懷古之淚。今來書感舊悼昔之意。尤令人愴然傷神。然吾輩氣力。無由闡揚幽德柰何。

答南子皜漢皜○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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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門衰敗之日。得賢者於朋友之間。與聞一二緖論。以警發昏愚。又蒙遠賜手書。寄意鄭重。深荷賢者記念之勤也。歲色向暮。經履日重。陶山時果讀何書。所得何義。以賢史篤志。抱聖經而遊東方考亭之地。所以感發而得於心者。政不淺淺。幸接續用工。益進竿步。以光吾黨。所願望也。

答南子皜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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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箴疑義。區區何足以與此。然有問無對。又非求敎之義。輒誦所聞。以聽可否。葢此兩句。範休嘗質之師門。見敎以朱先生自解。以爲不自東而之西。不自南而之北之義。葢其本意。方做此事時。不可自此事而以適彼。方做彼事時。不可自彼事而以適此。故借引東西南北字以明之。以來諭中讀書寫字論之。如方讀書則讀書是東而寫字是西。不可方讀書而且要寫字。如方寫字則寫字是南而讀書是北。不可方寫字而且要讀書。只如此看似得。今詳來諭。以正應事置之中央。中央之外。排布東西南北四方之位。只要在中央。而東西南北都不要去。恐或近於子莫之執中也如何。

答南子皜別紙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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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無適。轉輾相解。非主一外別有無適之功。今來敎。以專一就心體言。以一定就神舍言。所指各別。恐有妨於轉輾相解之意。

以心體言則專一。以處所言則一定。如是分言。亦何傷乎。主一無適。固轉輾相解者。而主一是不二三之謂。無適是無走作之謂。造語差別。故敬齋箴圖各立地頭。左右對峙。亦將以有妨於轉輾相解而病之乎。况鄙說初非以心體專一屬主一。處所一定屬無適。二義固皆兼主一無適。葢心體專一時便無適。無適時便心體專一。彼此原是一事。非有二物。其轉輾相解之義。固自如耳如何。

處所一定。直以古昔如此說見敎。

處所一定之說。只從臆度中說出來。愚妄甚矣。雖然孔子曰操則存。操而存也。恐只在神舍。孟子曰求放心。求而入也。亦恐只在神舍。故程子曰心要在腔子裏。朱子曰身如一屋子。心如一家主。孔孟程朱之訓。雖無處所一定字。要之以一片靈臺。爲此心常居之所。旣有常居之所。則指其常居之所而謂之處所一定。恐或不至於大悖也。然區區本意。非敢專以處所一定之一。當主一之一。只緣所見不的。不知所謂主一之一。是指何爲一。竊謂心體專一之一。處所一定之一。幷存無妨。故所以稟質於樗翁。而樗翁旣以爲不然。高明之敎又如此。然則處所一定之說。在所當廢否。

不之東西不之彼此。只可言於處所一定。不可言於心體專一。

心體專一。故不之東西。不之彼此。不之東西彼此。故心體專一。何以謂不可言於心體專一也。願更敎之。

若以心在腔子裏者。爲處所一定則若無害。而直以處所一定。作一字之義則非釋敬本義。

敬該動靜。故主一亦該動靜。體而心體專一。亦主一也。用而應事專一。亦主一也。內而存在處一定。亦主一也。外而應接處一定。亦主一也。體而心體不專一。則用而應事其能專一乎。內而存在處不一定。則外而應接處亦豈能一定乎。四者莫不皆然。但處所一定四字。立言差異。聽者頗疑駭然。徐究其歸則此只是恒存敬畏。常在腔子之意。恐不必深加詆斥如何。

以心之在腔子裏者。爲處所一定。如此則不近於尋所寓之病乎。

一面操一面尋所寓。是與一面中一面求中同病。故程子非之曰更怎生尋所寓。只是操而已。葢方其兢畏操存之時。又起一念要尋覓此心之所寓。此所以爲病。若平論此心之所存在處則謂之常居於神舍中者。何所不可。程子旣駁尋所寓之病。而其自言卻曰心要在腔子裏。然則程子亦自不免於尋所寓之病乎。

程子所謂不之東西不之彼此。葉氏以發未發釋之。恐非本義。

不分動靜則前說是後說。後說是前說。先生立言。不應如此重疊。故葉氏討出動靜說來。而敬該動靜則如此說。恐似無病。且依此節度。做持敬工夫。有持循之益而無失入之患。不知何病乎此而打破之也。

敬箴集說。嘗取北溪說云云。

昔年聞之湖上。不東以西。不南以北。朱子自解。以不自東而之西。不自南而之北。朱子自解旣如此。則恐與程子說不同。而北溪說政是程子說。語類說政是敬箴說。湖上去取。恐有深意。今盛論幷合四者而一例看。恐不然。程子北溪之說。固指東西南北作四到走作看。敬箴及語類說則東南非走作而西北是走作。初來一个非走作。而以二以三是走作。恐不可滚合說。

敬箴中。孰爲粗孰爲精。孰爲淺孰爲深。

黃氏旣不指的說。後學何敢容喙。大抵本箴許多地頭。有動靜焉。有表裏焉。有以心上說者。有以事上說者。如動也表也事也。可屬之於粗淺。如靜也裏也心也。可屬之於精深否。

與南子皜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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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性。人物偏全。

天之命物。莫不與之以太極全體。未嘗多於人而少於物。則物之所受者。亦未始不得其全體。只緣物之形氣偏塞。故理之賦於是者。亦隨而偏。在虎狼則僅通於父子之仁。在蜂蟻則僅通於君臣之義。各偏於一而不能全於他。恰似稟賦之初。只得些子之理而不得其全焉耳。故朱先生亦斷言稟得來少。然其實其偏底少底。乃是天命太極之全體。而爲氣所拘。不保其全。非合下所稟分得些子也。要須於其同而見其異。卽其偏而識其全。方可以語此如何。

不偏不倚。不病看作病看。

來敎曰不偏不倚。愚山作不病看。樗翁作病看。愚陋之見。實不省所謂。夫指其不偏不倚而謂之非病者。已是歇后語。此必有所指。無乃愚山丈以爲未發之時。都無病痛之可言。樗翁以爲雖未發之時。豈無病痛之可言乎云爾耶。葢不偏不倚四字。乃是狀出未發時體段。于斯時也。此心虛靜。湛然自在。如水之止。如衡之平。雖鬼神莫得以窺其際。豈復有疵病之可言乎。雖然此特平論未發時至靜至中之體段。故可如此說。若論吾儒存養密切工夫。則不可謂未發之前。都無病痛。而不待工夫。自無偏倚也。除非聖人。雖無事靜坐之時。此心不能無走作偏倚之病。故子思子說出戒愼不睹恐懼不聞之工。要使偏倚者。馴致乎不偏不倚之地。苟無偏倚之病。豈有不偏不倚之工。工夫雖純熟。些子差失。已成偏倚。此極細膩易差誤處。樗兄之論不其然乎。然則兩家之說。各有攸指。恐不必相持。而高明兩存之論。乃收卞莊之功可喜。然不詳話本。臆料亂道。莫無問東答西之譏乎。

充滿天地之心。不必指滿天地之理氣。卽此方寸之間云云。

樗翁每將此心全體出就天地萬物上去。高明卻將天地萬物。入就方寸來。兩說俱非區區所信及也。顧此方寸之中。固涵具天地萬物之理。其可容得天地萬物之形。更乞商敎。

與南子皜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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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雖主乎一身。而言其體則天地萬物本吾一體。血脈相貫。生生惻怛之意。無不周徧。言其用則天下萬事。無非此心之所宰處。而天地六合之間。運用無邊。是乃此心之所以充滿天地之實體然耳。竊詳高明之意。謂人之一心。要在方寸之內。而今曰充滿天地之間。則卻是心在方寸之外。故遂討得出方寸中充滿天地之義。以爲天地固在方寸之外。而天地之理則具於方寸之中。苟如此說則只可謂天地之理充滿方寸之中。不是發明此心充滿天地之間之義也。要之心雖在方寸。而體段之大。管攝乎天地運用之廣。彌綸乎六合。則依舊置天地六合於外。只說此心充滿於在外之天地六合。亦無不可。恐不須苦苦牽拽天地六合入就方寸來也。朱先生所謂推廣得來。葢天葢地者。是言推廣此心道理。便充塞天地云爾。非謂方寸中亦有天地而葢之也。退陶所謂外底卽是內底者。亦言理氣之無內外爾。亦非謂方寸中自有天地。而與腔外天地無異也。乞賜反復如何。

答南子皜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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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得尊書。輒有衰甚之歎。目今法門衰敗。如吾兄者。不宜老而衰也。幸爲道自愛。益進大業。使一脈不墜於地也。書末所需且停文義。要得一二句語有切於解釋文義者。意思切實。有足警動人者。得此一言。受賜孔多。但無以仰副。爲可愧耳。前月間。與伯雍舜叟書。偶有數句曰。凡諸日用應接處。便是無文字底書。移讀書之工。究其理而應無差。則所謂勝讀十年書。未知渠果以爲如何也。雖然孤守此意亦有病。請足之曰應事了。卽尋討書冊。講究義理。則書中所言。原是日用上履歷來者。然則書冊卻是有文字底日用。如是用工則讀書應事。循環接續。打成一致矣如何。

與南子皜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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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蒙委臨。得接三十年顔範。令人驚倒。第値賤疾收拾不上。不能吐盡說話。三宿遽別。病中悵悒。累日不瘳。歸定後看何書得何義。性道偏全之說。就萬物一原處言則著偏全字不得。就萬物異體處言則人物性道。卻不可比而同之。兩義幷看。恐無窒礙如何。近見一士友語及足下。以爲此丈儘高。但喜說發前人所未發。如前日所謂不忍己之說是也。此卻是愛兄之言。倘虛襟反省。則其功非善柔之比如何。

答南子皜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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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靈不昧四字。兼理氣說。有明據否。

心之所以虛靈。畢竟是理氣合而爲然。獨理獨氣。恐虛靈不得。

因其已知。卽明德章章句所謂因其所發。更無異同。

彼以明德發見上說。此以格物致知上說。旨義各別。恐不必牽合如何。

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以去惡爲善爲言。爲善去惡。當以一事看。不當以兩事看。或曰有如惡惡臭底事。有如好好色底事。以論語之好仁惡不仁。中庸之遏欲存理證之。此言深所未曉。

善惡之幾。義利之分。固不容髮。而如惡惡臭以去惡言。如好好色以爲善言。去惡自是去惡。爲善自是爲善。看作兩事。何害之有。若必欲作一項而幷用工。方如惡惡臭時。又一面如好好色。方如好好色時。又一面如惡惡臭。心力不專。去惡爲善。卻不能誠實如何。

孟子乍見孺子入井云云。嘗問從兄曰若見己之孺子將入於井。其怵惕惻隱之心。與他人子如何。曰輕重無異同。愚曰其爲怵惕惻隱則同。而烏得無輕重厚薄之可言乎。此處若無分別。便是墨子之兼愛。

與向來不忍己之說。同病如何。

中庸戒愼恐懼。專言則兼動靜。對愼獨則屬靜一邊。從兄曰雖分言愼獨。而戒懼依舊是兼動靜工夫。

戒懼專言則兼動靜。而對愼獨則屬靜一邊。大槩如此。然但愼獨所占地不廣。只是一念初動處。是愼獨地頭。今以愼獨作初動時工夫。以戒懼作未發時工夫。則正應事時。更著甚工夫也。樗兄看得儘密如何。

太極圖說主靜註。苟非此心寂然無欲而靜。則何以酬酢事物之變。而一天下之動哉。嘗見湖集以定天下之人言之。未知如何。

旣曰一天下之動。則此天下指何而言也。盛疑未曉。

答金士健煕天○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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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寵翰。審尊體欠寧。仰慮無已。範休飮啄自在。不關山外事。比海上時閒忙絶然。稍自爲幸。兒行不敢違命。然朋友多處。工夫恐不專。戲笑過處。嚴畏恐不足。膏粱喫去。恐移食性。於此幸留意。孫兒晬日。聞方多造侈服以戲之。殊非吾期之以涑水公之意也。愼勿乃爾之意。分付渠母如何。

答朴禮彥宗絢○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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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疑何敢妄對。但念朋友之私相講求。卻未必爲汰。故略貢愚見。小祥練冠。旣有朱子家禮。而擧世遵行。或人之仍舊不改。未知何據。負版辟領衰之除亦然。眉翁說雖好。舍朱訓而從他說恐未安。且念喪人摧割之心。豈獨在於當心之衰。而卻不在於領負版耶。杖之祭則去弔則杖。主敬主哀之別。儘有微意。高明裁處旣得之。而東巖書又可爲明據矣。所引儀禮註葬後二字之可通看於三年。來諭亦恐得之。後時供答。難逭不敏之誅。然所論已在揔知中。瞽說卻不關蚤晩耳。

答金稺和致運○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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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胤勝冠來見。情書滿幅。慰喜萬萬。新行疑節。此與伯氏延婦有異。當有商量。慈闈坐中堂。受幣受拜後。退見舅姑于各次。無禮幣。明日哭現于生闈靈几。與尊舅三昆季相向哭。又退而拜伯仲哀于廬次。未知或不悖於禮意否。須更問于知者如何。

答徐淸如活○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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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自無何。伏奉滿幅鄭重之誨。可敵一塲法晤。憑審永旆利卸。想高秋山亭。日有瀟灑琴書之樂耳。範休恒卧尠起。不知書籍去處。賴善膺叔仁輩來相守。討得心經若干篇。資益良多。且見其識解言動。已褎然夙就。合下門庭儘不可誣也。俯詢黃氏事。尠有起疑。今此序說。必有所據。但攷文字則趙致道則顯書爲先生孫女壻。黃輅則但書爲先生外孫。此爲可疑耳。但中國與東方異。異姓則四寸夫婦。未嘗以破族譏之。如呂正獻家是也。理無眞妄。氣有精粗。驟看似無大害。但性無眞妄。見非於朱先生。葢無妄固可而幷與其眞者而謂無則儘有病故也。以此言之則理與性無異。存拔之議。恐以此耶。性無眞妄。是答胡廣仲書考見如何。

答徐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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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高祖祧埋之疑。考禮書無他證案。惟有南溪說。以爲出後子孫不可以最長房自處。葢此說爲是。而苟孝子慈孫。有所不忍。討出從厚之義。則議禮者亦原其情而恕之耶。

答金魯瞻顯奎○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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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書二書。情義可掬。知來土窩。討羲文奧義一旬而歸。歸後工夫想益有頭緖。此書雖曰難知。無非吾人日用道理。苟讀之有法。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儘有無限用不盡者。未知窺得此義否。若只作紙上工夫。不體貼吾身心上。直是孟浪不濟事耳。抑有一說切實於初學工夫。未有如小學書者。望於讀易之暇。偸取一兩時辰。看小學五六板。知寸行寸。知尺行尺。於日用彝倫之間。俾有實功。尤所望也。

與金魯瞻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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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課除日用不可不應酬外。勿容易起動。方心地靜貼。讀書易曉。又書冊文字之外。一語一默一動一靜。不敢放過。慮而後發。審而後作。讀書方有投注處。方能今日非昨日人。明日非今日人。古人別三日刮目相對。只是以此。未知賢能有意。不要只作塲屋詞華客耶。今番相從。益見其可以有爲。故輒以此等語相勖焉耳。

答李際可秉運○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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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寢除命。公議可賀。擬以今曉走奚。卻蒙先施之辱。愧荷交切。伏審堂闈調體。擬試刀圭。今當遠離。政應憫迫。然兩賢弟在。勿藥之慶。當卽報矣。幸黽俛做去。早奉毛檄。所拱竢也。賢者在家。應酬煩劇。大有妨於料理舊業。今蒙恩就閒。讀書松桂林中。殆是天意爲借仕學俱優之便也。然賢者氣象繁華。對人談笑之間。稍欠謹拙之風。此恐害事不少。幸於泮中追從之際。以嚴敬簡默。立定一箇自守規模。是區區贈言之意也。

答李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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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旆將啓。寵覆入手。一慰一悵。前書妄發。雖出於相愛之至。固不足以備芻蕘。乃蒙虛襟採納。如眞有可取。盛度之與人爲善。誠可歎服。昔年陪先丈住泮。知舊來就則隨分談話。未嘗頻頻往就他舍。打閒談以度日。有片隙必對冊。屢警範休之不親書策。德音尙在耳。未克受用。聊爲賢者誦之耳。久滯京中。種種生病。多在牛豬肉。區區十年在泮。未嘗掛齒。葢腹中有病故也。曾知兄亦善滯於食。故漫及之。

與李際可,退可秉進,愼可秉遠。○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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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事已竣。惠付一帙。吾輩著膝讀得。使夫子之道。不徒寄於言語文字。是所以報佛恩也。回顧吾黨朋舊之以此事相期者。顧不在於夫子諸賢孫乎。勉之勉之。兄弟博約。月日征邁。動靜語默。日用彝倫之間。不敢放過。進進勉勉。庶幾追前修而紹家學。是今日用力處。如範老且病矣。全然無所用心。不免負父師之訓。賢棣視此爲戒則他山惡石。卻爲攻玉之資如何。

答李際可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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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擾就平。兄弟聚首。有所事否。適念先丈平日篤學之工。有片隙不放過。仕宦時。公退解章服。手已攜卷。以此節度。申戒範休。今以持贈僉賢。幸佩服焉。

答李際可,退可,愼可。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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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摧後幾許年。及門諸先達。亦無有存者。吾輩若干人。登遺亭講遺書。稍慰羹墻之思。况見僉賢講說。各自精詣。非等夷可及。深賀復得夫子之孫如此也。幸益奮勵。使此一脈。賴以不墜。見昔日衣鉢有歸。則如範㬥棄垂死。其栢悅之心當如何也。勉之勉之。

答李際可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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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上疏請。又降恩命。此異數也。印役營門已擧行否。因風寄示如何。靑城之會。正値劇寒。恐有妨於團會。貳議傍起。固所料得。然直是無柰。目前道理。只有讀先生之書。講先生之道。以無負平日開來學底遺意。乃所以報佛恩。百世之後。亦豈無公議耶。但恨朝暮之人不及見耳。

答李愼可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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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勝筵。猥占初平一席。聽公輩精詣之論。竊喜夫子家學。不墜於地。一番之會。實藉公輩爲重。至於老物推借之語。恐非實際如何。二妙忽訪。情緘兼墜。審經履有相。心無出入。率性謂道疑義。此精微要切處。不可放過。旣有盛論。何不施惠。以破迷惑也。範歸後長時病憒。又汩於應接。無閒隙可以尋討。只借子强所錄。略付愚見。蚤晩渠當奉質於高明耳。

答金德能行敎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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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彫堂先祖正卿節惠之命特下。將行焚黃之禮。神主祧埋已久。當以紙牓行事。而京鄕率多追造。後彫公於近始公。托以後事。故近始公嫌其二尊。加養字於屬稱上。今加養字如何。自上無不祧之命。則旣遷還奉又未安。伏望指一回敎。

此是禮之變處。謏見耄識。何敢與聞於其間。但鄙意焚黃旣可以紙牓行事。則延諡亦似無異同。然來示謂有已例。未知京鄕間誰某家有此事。而果是可據而爲法者耶。必得追造仍奉之已例然後。乃可據而承用。鄙見則以後來爵諡之故。還奉旣祧之主。終覺未安。至於養字承用已久。勿論紙牓與追造。似不當輕改如何。設使追造。傍題直書孝字未安。且倣祧主改題。或闕傍題否。許多疑礙。都在追造一節。恐都不如紙牓行事之無難處耳。重孤問寡之意。私布臆見。須更詢禮家而處之。勿以此取决切仰。

答趙仲德秉相○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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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辱枉。意非偶然。而緣老病謝客。咫尺貽阻。至今爲恨。乃損惠長牋。陳義甚高。不知此竆山一箇貳負。乃辱賢者記有至此也。三復感歎。繼以愧窘。賢者志尙甚高。又早遊大方。以爲依歸之地。而旋有荷甘未卒業之歎。急於求益。不暇擇人。而有此俯存。然其於萬不近似何哉。一聽奇偉之論。固所大願。而若辭曰贄見云爾則範也只有遁逃而已。豈敢以奉晤之爲幸而冒爲然諾耶。要之推借他人。都不切己。只長虛文。惟賢者念之如何。統希懋勉不宣。

與金以敎養觀○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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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雪寒。爲况何如。事故牽掣。未卽奉邀。目中秖覺芝宇森然。三餘所讀何書。生好家庭。稟好資地。是二幸焉。須及時著工。爲大受基本。千萬。士別三日。刮目而對。早晩邀來。其間不特三日。果可使古語驗之於今邪。

答金以敎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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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業不進之歎。可見自省之意。然無庸空自歎息。向人道不進。惟低首默默做去。著實用力。則今日不進。卻爲他日大進之基。如何如何。葢學之將以行之。日用行處不加工夫。但臨卷而歎不進則全不濟事。勉旃勉旃。

與金以敎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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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來。有甚工夫。竊見人家後生輩。工夫不越乎功令之業。至於治心飭躳日用常行。都不理會。居常憫意。今魯文輩幷與功令而廢卻。不知末梢果作何樣人。竊看君之立志自期。亦似不以繼述家學爲準的。只置身於因循游泛之科。每爲家豚輩憂歎之餘。又爲君憫然也。君之勤慢進退。惟我提警。他人誰向君開口耶。幸作意奮發。追念先先生期待之遺意。無以第一等讓與別人也。

答金正傳道壽別紙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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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哭奠。古禮每日晨入而朝哭。昏入而夕哭。日出而朝奠。逮日而夕奠。然則朝而先哭後奠。夕而先奠後哭。各爲一事矣。若朝哭而次行朝奠。夕哭而次行夕奠。則竊恐逮日先於昏入也云云。

夕奠之先於夕哭。備要亦承用。不知何故。時俗所行卻如是也。只取其便於行事。因襲至此耶。

宗家有故。行事於支家。不告有某故行某所之由。而一如出主行事宗家之儀。則恐似闕略矣。宗子病則曰病未將事。幼則曰幼未將事。以是傍照。

宗子不親薦。而其可謾以宗子名告之耶。此則不得不措辭以告。而至於紙牌行祀。他所行祭。則與此自別如何。葛庵集有告存齋祝文。言宗孫在憂。且因沴氣。權行弟家之意。而鋪叙爲文。又非恒用祝辭之比如何。

三年內上食闔門止哭。

練後止上食哭。是退陶說。而後來先輩議論不一。寒岡以爲此在孝子自酌其情禮而行之。鄙家亦不止哭。葢以從厚故也。不止哭則不闔門矣。

答申威如大重問目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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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雲峯謂大學不言性。中庸不言心。竊謂大學雖不言性而明德二字。已包盡性字。中庸雖不言心而性道敎。具於心者也。

退溪先生曰學者用工。莫切於身心。故大學言心。敎者論道。莫先於性理。故中庸言性。此訓盡之。來諭大槩得之。但言句之間。不能無語病耳。

氣質二字。

退溪答李宏仲問曰。氣如俗言氣運。質如俗言形質。人物稟生之初。氣以成質。有生之後。氣行於質之中。夫呼吸運動氣也。聖人與衆人皆有之。聖人能知而衆人不能知。氣之淸濁不同故也。耳目形體質也。聖人與衆人皆有之。聖人能行而衆人不能行。質之粹駁不同故也。

性情心意。

情者性之發也。意者心之發也。情是直出底。意是經營底。今以爲意先於情恐錯。

論語讀法小註。有子叱避。

柳子厚論語辨曰孔子之沒也。諸弟子以有子爲似夫子。立而師之。其後不能對諸子之問。乃叱避而退。則固嘗有師之號矣。此出於史氏無稽之言。朱先生已辨之矣。

讀論語有疑然後能進。

論語之書。言近而指遠。言近若無可疑。故所以有是訓。然精微難曉之書。尤當究賾然後方有進。程先生本意。恐非謂論語獨然而他書不然也。至於知行工夫。讀書講義。固是知處工夫。然知處進則行處亦進。能進之進。偏屬之知。莫無未妥否。

論語執鞭之士。吾亦爲之。

執鞭亦爲。設言其不可求之意。而結之以從吾所好。則其正意歸宿。都在下二句。且當就下二句。體認出正意來。不須更就上二句。論量聖人之求不求。

答申威如別紙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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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人小子章。程子曰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爲兩段事。

程子所謂本末。與朱訓本無異同。其所謂本。是大學正心誠意之事。末是小學灑掃應對之事。皆指事而言也。何嘗以理爲本。以事爲末耶。饒氏乃有理本事末之說。而來諭以饒說看朱訓。故所以不通。其曰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爲兩段。其意葢以爲事有大小而理無大小。以事言之則大學之事。小學之事。固有大小之分。而以理言之則大小一理。不可作兩段事云爾。如是看取如何。精義入神。大人之事。灑掃應對。小子之事。亦以此義看則恐無滯碍矣。

敬鬼神而遠之遠字義。

遠之之遠。不可看作賤惡擯斥之意。只是尊敬故不狎。不狎故不近。註疏中朱子說已盡之矣。

動容貌章集註。學者所當操存省察。

操存省察。言其於動容貌正顔色出辭氣時。便加操察云爾。今詳來諭。似以操存作靜時工夫。以動容貌正顔色出辭氣。爲後面別項工夫。看得恐誤。

答申威如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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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床博約之工。近復若何。書中所講之義。卽是日用當行之理。日用當行之理。是吾性流行之妙。若徒汩沒於口耳之習。都不體察於身心性情。日用流行之實。卻是虛事。未知能信得及此否。庵行狀。强所不能。僅已卒業。然畢竟覆瓿而已。可愧可罪。

答權通彥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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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考緬禮時。先考病未臨穴。臨終含淚遺恨。今新占五里許。與祖墓相望。擬於葬時。暫奉魂帛到望墓處。哭盡哀以還如何。

柩行歷路密邇之地則停轝望哭而行可也。今旣五里而遠。而奉魂帛旋往旋還。恐甚未安。雖幽明痛恨所在。而亦無柰何如何。

家兄早死有一子。先考臨終曰伊川以介子攝祀。今渠未成。勿使承衰。及其成服。父兄知舊皆不我足也。不得已待月朔承衰。題主則以適孫。而虞祔以介子攝行。未知如何。

適孫承衰。雖違遺命。何可已也。旣已承衰題主。則介子攝行似無義。大抵禮出於情。情固爲本。而禮亦不可以徑情。更於守經信古之戒加意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