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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感應篇 (李昌齡註鄭清之讃)/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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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太上感應篇 (李昌齡註鄭清之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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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感應篇卷之十五

李昌齡傳 鄭清之贊

侵人所愛。

傳曰:許真君在世日,嘗於南昌誅一蛇精。道侶願從者,無慮千數。真君止選素所知者三百人,與之偕行。既而,夜宿山下,又慮其修行無力,因向火取三百塊炭,變為三百美人,遣令試之。及明驗視,惟吳猛、施道一二人,衣無炭跡。餘二百九十八人,皆是與炭合者。當其合時,豈不人人視為一美婦人,安知特一塊炭乎?大抵皆慾習未斷,易至如是,况不知修行者乎?昔陶穀奉使江南,崖岸高古,風釆凛然,雖燕談,未嘗啟齒。韓熙載謂所親曰:吾觀是人初非端士,其守可隳,當令諸公一笑。乃選名妓,得秦弱蘭者,衣以弊衣,使詐為驛子之女,旦暮擁箒,掃灑驛庭。弱蘭有絕色,陶為之動,遂失謹獨之戒,因作郵亭詞數闋,使弱蘭歌之。後數日,李主大張燕,以巨鍾酌公,公嚴毅如初。於是出弱蘭,使歌所贈詞以侑之。穀乃大慚,竟至醉吐茵席。李主自此,待之薄矣。及歸,朝廷已知,不復任用。文潞公在蜀,頗多燕集,有飛語聞。適御史何聖從,名郯,謁告歸蜀,生因令密訪其事。郯將壓境,潞公為之灈。張少愚,名俞,白公曰:聖從之來,亦不足慮。前任漢州,適同郡會,有營妓善舞,聖從愛之。至問之姓,妓曰:妾姓楊。聖從曰:所謂楊臺柳也。俞即取其項帕,題詩其上曰:蜀國佳人號細腰,東臺御史惜妖燒。從今唤作楊臺柳,舞盡春風萬萬條。因命其妓,作竹枝詩歌之。聖從為之大醉,此可以見其守也。公曰:姑密之。及聖從至,果自嚴重。潞公宴之,因迎其妓雜府妓中,使歌少愚之詩以侑之。聖從亦為之醉,既而喧傳,遂達聖聽。及歸,不復引見。潞公之謗,由是遂息。嗚呼,陶穀固無所守,聖從素稱方直,奚亦爾耶。大抵形之于言,即是已動于中矣。豈非慾習未斷,妄認幻軀,自生愛見而然耶。

贊曰:

人之愛己,甚於璠璵。人之愛子,亦如予乎。推其所愛,他莫不如。奚獨殘忍,肆其侵漁。美人寶玉,幾覆漢車。

助人為非。

傳曰:一本云:教人為非,大抵皆是成人之惡,不能導人以善。不聞佛之言乎?佛言:說法教化,名為法施,能令眾生出於聞道。以是因緣,於未來世,得七種報:一者眾生聞法,頓除嗔恚,我於來世,得成上色;二者眾生聞法,慈心不殺,我於來世,得壽命長;三者眾生聞法,不盜他財,我於來世,多饒財寶;四者眾生聞法,開心樂施,我於來世,身得大力;五者眾生聞法,癡措頓除,我於來世,得無礙辯;六者眾生聞法,信心不惑,我於來世,信心明了;七者眾生聞法,方便隨順,我於來世,得菩提道。然則導人以善,豈不愈於助人為非乎?請為各舉一事,庶皆知戒。元豐間,李之純凡三任為成都漕,仁民愛物,蜀人安之。按察之餘,尤留意於掩骼埋胔。小吏徐熙,本眉人,頗知為善。之純專以委之,熙亦身任其責。一日,市西金花街百姓有王彬者,以病入冥司,見朱紫,數官聚廳而坐,召熙前曰:適天符下,李之純以葬枯骨有功,更與知成都府一任。汝以主行文書有力,賜汝一子及第。汝為誠慤,人必汝信,歸可宣言,庶皆知勸。元祐三年,李之純果加寶文閣直學士,知成都府。徐熙有子,名適,亦於其年李常寧牓下登第。此即助人為善,而亦獲其報者也。政和間,有旨大修西內。時王璹為轉運,以科擾罷職,詔起徽猷宋昇為都轉運,俾主其事。昇用意太過,大索牛骨灰,用塗宮壁,貴令光潤。然下令太峻,民至殺牛馬、發塚取骨以應,尚猶不足。時孫貺、韓容,皆為幕屬。貺不喜其事,引疾罷去。容獨建議,請發城外五代時十數叢塚以足用。宣和間,貺忽暴卒,至泰山,所見一門,牓曰清夷。吏以鐵叉逼令供滅族狀。貺曰:某當初,正以此罷,恐誤耳。俄見數鬼引出二囚,皆大枷鐵杻,各有一鬼從傍,以鐵扇揮擊,扇皆鐵釘,流血被體。視之,乃璹、昇也。一辯乃伏。貺臨出,則容亦追至。吏復以鐵叉,逼令供滅族狀。容曰:我固有罪,父祖何辜?若令舉族皆滅,不亦過乎?俄聞殿上曰:只令供房絕狀。貺言之。未幾,容之一房,果皆死盡。此即助人為非,而立獲其報者也。然則助人為非,是可為乎?

贊曰:

佐甕得嘗,佐國得傷。善惡以類,人事之常。助傑為虐,同底滅亡。抱薪于火,沃沸以湯。灼爛之禍,如券取償。

逞志作威。

傳曰:《寇萊公六悔銘》曰:官行私曲,失時悔;富不儉用,貧時悔;藝不少學,過時悔;見事不學,用時悔;醉發狂言,醒時悔;安不將息,病時悔。公之此言,真寡悔之大法也。愚愛其言,故特取之,以為逞志作威者戒。逞志作威,後不悔乎?昔何浹以錄事參軍,提舉梓州路常平倉,所至暴橫,捶撻吏民以立威。史民畏威,竄匿無地,甚至氣陵提轉,直出其上。每牒州縣,必云:未得官司指揮,其提轉文牒,不得施行。運副李竦、判官陳亢,與之議事,不合輒叱駡之,知州白事,必下馬於門外,循廊而進,往往已近座榻,尚猶不起。又欲廢廣安軍,眾議以旁去他郡甚遠,不可廢。郡官有張辟方者,得其父集賢校理何涉所撰《鼓角樓記》,其中具言不可廢,因以呈之。浹曰:凡事當從公議,此何足憑。李竦、等因奏其狀,詔罷本任。既罷,□路奏竦等事,無所不道。及至京師,下開封府鞠問,浹索紙萬幅以答狀。府司如數與之,既而,每幅但大劃一字竟坐。上書:不實有四,事皆屬妄誕,獄具奪官。當此之時,浹不悔乎?惜其不知逞志作威,天所不許。昔杜荀鶴未顯時,夢一僧戒曰:汝必得君,若逞志作威,則必死矣。及梁祖開國,荀鶴乃怙寵肆暴,且謀殺素不悅者。事未及行,忽夢一神叱曰:汝豈忘神僧之言乎?帝將罪汝,未甕果卒。

贊曰:

威如之吉,本於反身。有威可畏,儀度是循。望之儼然,自可服人。嚴其在己,非以虐民。無有作威,書戒爾臣。

辱人求勝。

傳曰:按藏教,佛在世時,人有以行車為業者,家養二牛。一牛生子,其角長廣,名曰長角。一牛生子,禿頭無角,名曰禿頭。一日,因行車,適與一行車者值。因各誇其牛壯,遂請以牛賭上峻坡。既而,禿頭進步稍遲,其主怒罵曰:禿頭畜生,何不速行?禿頭忿然眼赤,愈更放緩,由是遂輸。蓋忿其眾辱之也。嗚呼,畜生尚爾,況於人乎?當知辱人求勝,誠不可也。昔邵陵王綸鎮郢服,吳( )為之客。適張纘出鎮湘東,綸餞于郊,( )亦與坐。時纘方貴,意頗輕( ),忽舉杯屬( )曰:吳( )奉慶,汝今日得與此宴。( )大怒,即起歸。其子侖孺,聞而為之氣結而卒。( )悼兒憤纘,俄亦不起。其妻不勝忿怒,尋亦殞命。時人為之曰:張纘一杯酒,殺吳氏三人。然則人可辱乎?徽州婺源縣有俞彥輔者,平生使氣,凌轢鄉里。凡田宅有便於己者,必以術吞之,至老尚不知悔。紹興壬戌,忽大病,病中屢作馬嘶。久之,手足皆化為蹄,數日遂死。孰謂辱人求勝,為無害乎?惜人錯見,但知以勝人為強,不知勝人非強,而自勝為強。不聞老子所謂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之說乎?

贊曰:

人或受辱,攘臂相睨。匪臨以威,則扼以勢。怒不敢言,蓋有所制。威去勢窮,靡不反噬。一能勝予,禹心惕厲。

敗人苗稼。

傳曰:敗人苗稼,此特田夫野( )所為,固無足道。請以前輩務農重穀、

講究水利,一二美事言之,庶幾後之臨民者,皆知則效。高通議賦知唐州,土曠人寡,歷五代至本朝,領縣四,戶六千百五十有五。公至,相視田原,知其可耕所不至者,人力耳。於是大募兩河流民,計口受田,增戶一萬一千三百八十有一,給田三萬一千三百二十有八。乃至山林蓁莽之地,悉變為良田。張學士綸為江淮發運副使,疏五渠,導太湖,以灌民田。復歲租米者,六十萬斛。許司封逖,知興元,大修山河、堰溉民田者,四萬餘頃。魯冀州有開初知確山,興廢陂以灌民田者,已數千頃。程修撰師孟知石州,凡汾晉諸州山谷,有水可以灌民田者,悉相其,地,釃而為渠,關田凡一千餘頃。許公規知丹陽,適大旱,公冒禁決練湖以救民田,歲大穫者一萬餘頃。練湖冒決者死。陳諫議省華初知櫟陽邑,有鄭白渠可以引水灌民田,久為鄰邑疆占。公至,陳本末,申諸司,由是壅遏之弊,一旦盡去。水利均及灌民田者,一千餘頃。王刑部濟初主龍溪簿縣,有陂塘綿亘數十里,先為大姓輸課,而獨專其利。公至,悉奪以灌民田,由是一邑無愆亢之患。苗待制時中,初主寧陵簿邑,有古河歲久湮廢。公至,請發卒疏導,以灌民田。由是一邑之田,盡成沃壤。

贊曰:

不稼取禾,詩諷其上。地惟不食,昔人乃葬。熟奪農時,民無蓋藏。孰剝民力,使不得養。害及養人,天必降喪。

破人婚姻。

傳曰:禮曰:有夫婦,然後有父子。然則婚姻之道,可謂大矣,其可破乎?或破之未合之前,或破之既合之後,皆為破也。恩愛殺人,甚於挺刃,孰謂為無害乎?昔鄭和中少時,與王氏女結婚。無何父卒,家道漸微,女家遂有休親之意。其兄王固,為萬州推官,實主其義,然迫於公論,不得已,復令就婚,生一子,偶不育,因遂隔絕和中,不復使歸。王氏數遺以衣服,固輒罪其送者。和中由是益怨憤,遂感心疾而卒。王氏女一夕,夢和中告曰:吾已訴之陰司,見已送衢州東嶽,追人根勘。時王氏女已改嫁陸嵩為妻,嵩時為濟州教授。月餘固死,凡當時與奪親之議者,無不皆死。惟王氏女實無背夫之意,故得獨存。其後王固之子,娶徐氏僅二年,亦為女家所奪。非其報歟?恭倅楊紘,怒其婿姚拱不學無術,遣之使歸。拱求與妻別,亦不許,女怨憤,遂感疾而卒,絃命殯于僧合。婿至,殯所門鎖自掣,扇亦自開。其母聞之,不勝感愴,數日遂卒。後十餘年,結至殯所亦暴卒。然則破人婚姻,是可為乎?

贊曰:齊女不娶,終以失國。子哲委禽,幾於漁色。夫婦大倫,相配以德。孰間其成,胥讒作慝。百世之祀,一語之賊。

太上感應篇卷之十五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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