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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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百二十二 鬼七

陶侃 謝尚 襄陽軍人 呂順 桓恭 庾崇 曹公船 王志都 唐邦 王矩 周義 袁乞 王恒之 劉遁 王思規 華逸 張君林 蠻兵 陳皋 袁無忌 新蔡王昭平 遠學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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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编辑]

  陶侃,字士竹,曾如廁,見數十人,悉持大印。有一人單衣平上幘,自稱後帝,云:「君長者,故出見。三載勿言,富貴至極。」侃便起,旋失所在。有大印作公字,當其穢所。雜五行書曰:「廁神曰後帝也。」(出《異苑》)

謝尚[编辑]

  夏侯弘自云見鬼,與其言語。鎮西謝尚所乘馬忽死,憂惱甚至,謝曰:「卿若能令此馬生者,卿真為見鬼也。」弘去良久,還曰:「廟神樂君馬,故取之。當活。」尚對死馬坐,須臾,馬忽自門外走還,至馬屍間,便滅,應時能動起行。謝曰:「我無嗣,是我一身之罰?」弘經時無所告,曰:「頃所見小鬼耳,必不能辨此源由。」後忽逢一鬼,乘新車,從十許人,著青絲布袍。弘前提牛鼻,車中人謂弘曰:「何以見阻?」弘曰:「欲有所問,鎮西將軍謝尚無兒,此君風流令望,不可使之絕嗣?」車中人動容曰:「君所道,正是僕兒。年少時,與家中婢通,誓約不再婚而違約。今此婢死,在天訴之,是故無兒。」弘具以告。尚曰:「吾少時誠有此事。」弘於江陵,見一大鬼,提矛戟,有小鬼隨從數人。弘畏懼,下路避之。大鬼過後,提得一小鬼。問此何物,曰:「殺人以此矛戟,若中心腹者,無不輒死。」弘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烏雞薄之,即差。」弘又曰:「今欲何行也?」鬼曰:「當至荊揚二州。」爾時比日行心腹病,無有不死者,弘乃教人殺烏雞以薄之,十不失八九。今有中惡,輒用烏雞薄之,弘之由也。(出《志怪錄》)

襄陽軍人[编辑]

  晉太(晉太二字原空缺。據黃本補。)元初,苻堅遣將楊安侵襄陽。其一人於軍中亡,有同鄉人扶喪歸,明日應到家,死者夜與婦夢曰:「所送者非我屍,倉(我屍倉三字原空缺,據黃本補。)樂面下者是也。汝昔為吾作結髮猶存,可解看便知。」迄明(知迄明三字原空缺,據黃本補。)日送喪者果至。婦語母如此,母不然之。婦自至南豐細檢(豐細檢三字原空缺。據黃本補。)他家屍,發如先分明是其手跡。(出《幽明錄》)

呂順[编辑]

  呂順喪婦,要娶妻之從妹,因作三墓。構累垂就,輒無成。一日順晝臥,見其婦來就同寢,體冷如冰。順以死生之隔,語使去。後婦又見其妹,怒曰:「天下男子復何限,汝乃與我共一婿,作塚不成,我使然也。」俄而夫婦俱殪。(出《幽明錄》)

桓恭〔譯者按,此條與卷第三百二十《桓恭》條重。但內文略有不同。〕[编辑]

  桓恭與桓安(安字原空缺,據明鈔本補。)民參軍,在丹陽,所住廨,床前有一陷穴。詳見古塚,視之果有壞棺。恭每食,常先以飯投穴中。如此經年,忽見一人在床前,云:「吾沒已來七百餘年,嗣息絕滅,烝嘗莫及。常食見餐,感君之德,報君以寧州刺史也。」未幾果遷。(出《幽明錄》,黃本無此篇。)

庾崇[编辑]

  庾崇者,建元中,於江州溺死。爾日即還家見形,一如平生,多在妻樂氏室中。妻初恐懼,每呼諸從女作伴。於是作伴漸疏,時或暫來。輒恚罵云:「貪與生者接耳。反致疑惡,豈副我歸意耶?」從女在內紡績,忽見紡績之具在空中,有物撥亂,或投之於地。從女怖懼皆去,鬼即常見。有一男,才三歲,就母求食,母曰:「無錢,食那可得?」鬼乃悽愴,撫其兒頭曰:「我不幸早世,令汝窮乏,愧汝念汝,情何極也。」忽見將二百錢置妻前,云:「可為兒買食。」如此徑年,妻轉貧苦不立,鬼云:「卿既守節,而貧苦若此,直當相迎耳。」未幾。妻得疾亡,鬼乃寂然。(出《幽明錄》)

曹公船[编辑]

  濡須口有大船,船覆在水中,水小時便出見。長老云:「是曹公船。」常有漁人夜宿其旁,以船繫之。但聞竽笛弦歌之音,又香氣非常,漁人始得眠。夢人驅遣云:「勿近官妓。」傳曰,曹公載妓船覆於此,至今在焉。(出《廣古今五行記》)

王志都[编辑]

  馬仲叔、王志都,並遼東人也。相知至厚,叔先亡。後年忽形見,謂曰:「吾不幸早亡,心恒相念。念卿無婦,當為卿得婦。期至十一月二十日,送詣卿家,但掃除設床席待之。」至日,都密掃除施設,天忽大風,白日晝昏,向暮風止。寢室中忽有紅帳自施,發視其中,床上有一婦,花媚莊嚴。臥床上,才能氣息。中表內外驚怖,無敢近者,唯都得往。須臾便蘇,起坐。都問卿是誰,婦曰:「我河南人,父為清河太守。臨當見嫁,不知何由,忽然在此。」都具語其意,婦曰:「天應令我為君妻。」遂成夫婦。往詣其家,大喜,亦以為天相與也,遂與之。生一男,後為南郡太守。(出《幽明錄》)

唐邦[编辑]

  恒(恒字原空缺,據黃本補。)山唐邦,義熙中,聞扣門者。出視,見兩朱衣吏。云:「官欲得汝。」遂將至縣東崗殷安塚中,塚中有人語吏云:「本取唐福,何以濫取唐邦?」敕鞭之,遣將出。唐福少時而死。(出《異苑》)

王矩[编辑]

  衡陽太守王矩,為廣州。矩至長沙,見一人長丈餘,著白布單衣。將奏在岸上,呼:「矩奴子過我。」矩省奏,為杜靈之。入船共語,稱敘希闊。矩問:「君京兆人,何時發來?」答矩朝發。矩怪問之,杜曰:「天上京兆,身是鬼,見使來詣君耳。」矩大懼,因求紙筆,曰:「君必不解天上書,乃更作。」折卷之,從矩求一小箱盛之,封付矩曰:「君今無開,比到廣州,可視耳。」矩到數月,悁悒,乃開視,書云:「令召王矩為左司命主簿。矩意大惡,因疾卒。(出《幽明錄》)

周義[编辑]

  汝南周義,取沛國劉旦孫女為妻。義豫章艾縣令弟,路中得病,未至縣十里,義語:「弟必不濟。」便留家人在後,先與弟至縣。一宿死,婦至臨屍,義舉手別婦,婦為梳頭,因復拔婦釵。殮訖,婦房宿,義乃上床,謂婦曰:「與卿共事雖淺,然情相重,不幸至此。兄不仁,離隔人室家,終沒不得執別。實為可恨。我向舉手別,他又拔卿釵,因欲起,人多氣逼不果。」自此每夕來寢息,與平生無異。(出《述異記》)

袁乞[编辑]

  吳興袁乞,妻臨亡,把乞手云:「我死,君再婚否?」乞曰:「不忍。」後遂更娶。白日見其婦語云:「君先結誓,何為負言?」因以刀割陰,雖不致死,(死字原缺,據明抄本補。)人理永廢也。(出《異苑》)

王恒之[编辑]

  沙門竺法師,會稽人,與北中郎王恒(《搜神後記》卷六恒作坦。)之,周旋甚厚,共論死生罪福報應之事,茫昧難明,因便共要,若有先死,當先報語。後王於廟中,忽見法師來曰:「貧道以某月日命過,罪福皆不虛,應若影響,檀越當勤修道德,以升躋神明耳。先與君要,先死者相報,故來相語。」言訖,不復見。(出《續搜神記》)

劉遁[编辑]

  安帝義熙中,劉遁母憂在家。常有一鬼,來住遁家。搬徙床幾,傾覆器物,歌哭罵詈。好道人之陰私,僕役不敢為罪。遁令弟守屋,遁見繩係弟頭,懸著屋樑,狼狽下之,因失魂,逾月乃差。遁每爨欲熟,輒失之。遁密市野葛,煮作糜,鬼復竊之,於屋北乃聞吐聲,從此寂滅。故世傳劉遁藥鬼。遁後為劉毅參軍,為宋高祖所殺。(出《廣古今五行記》)

王思規[编辑]

  長沙王思規,為海鹽令。忽見一吏,思規問是誰。吏云:「命召君為主簿。」因出板置床前。吏又曰:「期限長遠,在十月。若不信我,到七月十五日日中時,視天上,當有所見。」思規敕家人,至期看天。聞有哭聲,空中見人,垂旐羅列,狀為送葬。(出《甄異錄》)

華逸[编辑]

  廣陵華逸,寓居江陵,亡後七年來還。初聞語聲,不見其形。家人苦請,求得見之。答云:「我因瘁,未忍見汝。」問其所由,云:「我本命雖不長,猶應未盡。坐平生時伐撻失道,又殺卒反奴,以此減算。」云:「受使到長沙,還當復過。」如期果至,教其二子云:「我既早亡,汝等當勤自勖勵。門戶淪沒,豈是人子。」又責其兄不垂教誨,色甚不平,乃曰:「孟禺已名配死錄,正餘有日限耳。」爾時,禺氣強力壯,後到所期,暴亡。(出《甄異錄》)

張君林[编辑]

  吳縣張君林,居東鄉楊里。隆安中,忽有鬼來助驅使。林原有舊藏器物中破甑,已無所用,鬼使撞甕底穿為甑。比家人起,飯已熟。此鬼無他須,唯啗甘蔗。自稱高褐。或云,此鬼為反語,(「語」原作「器」,據明抄本改。)高褐者葛號。丘壠累積,尤多古塚,疑此物是其鬼也。林每獨見之,形如少女,年可十七八許,面青黑色。遍身青衣。乃令林家取白罌,盛水,覆頭。明旦視之,有物在中。林家素貧,遂致富。嘗語:「毋惡我,日月盡自去。」後果去。(出《甄異記》)

蠻兵[编辑]

  南平國蠻兵,義熙初,隨眾來姑熟,便有鬼附之。聲呦呦細長,或在簷宇之際,或在庭樹上。若占吉凶,輒先索琵琶,隨彈而言。於時郄倚為府長史,問當遷官,云:「不久持節也。」尋為南蠻校尉,(尉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許本補。)予為國郎中,親領此土。(「土」原作「上」,據明抄本改。)荊州俗語云,是老鼠所作,名曰鬼侯。(出《靈鬼志》)

陳皋[编辑]

  平原陳皋,於義熙中,從廣陵樊梁後乘船出。忽有一赤鬼,長可丈許,首戴絳冠,形如鹿角,就皋求載,倏爾上船。皋素能禁氣,因歌俗家南地之曲,鬼乃吐舌張眼。以杖竿擲之,即四散成火,照於野。皋無幾而死。(出《靈鬼志》)

袁無忌[编辑]

  晉陳國袁無忌,寓居東平。永嘉初,得疫癘,家百餘口,死亡垂盡。徙避大宅,權住田舍。有一小屋,兄弟共寢,板床薦席數重。夜眠及曉,床出在戶外,宿昔如此。兄弟怪怖,不能得眠。後見一婦人,來在戶前,知忌等不眠,前卻戶外。時未曙月明,共窺之,綵衣白妝,頭上有花插及銀釵象牙梳。無忌等共逐之,初繞屋走而倒,頭髻及花插之屬皆墜,無忌悉拾之,仍復出門南走。臨道有井,遂入其中。無忌還眠,天曉,視花釵牙梳,並是真物。遂壞井,得一楸棺,具已朽壞。乃易棺並服,遷於高燥處葬之,遂斷。(出《志怪錄》)

新蔡王昭平[编辑]

  晉世新蔡王昭平,犢車在廳事上,夜無故自入齋室中,觸壁而後出。又數聞呼噪攻擊之聲,四面而來。昭乃聚眾,設弓弩戰鬥之備,指聲弓弩俱發,而鬼應聲接矢,數枚皆倒入土中。(出《搜神記》)

遠學諸生[编辑]

  有諸生遠學,其父母夜作,兒忽至,歎息曰:「今我但魂魄耳,非復生人。」父母問之,兒曰:「此月初病,以今日某時亡,今在瑯邪任子成家。明日當殮,來迎父母。」父母曰:「去此千里,雖復顛倒,那得及汝!」兒曰:「外有車乘,但乘之,自得至矣。」父母從之,上車忽若睡,比雞鳴,已至所在,視其駕乘,但魂車木馬。遂與主人相見,臨兒悲哀,問其疾消息,如其言。(出《續搜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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