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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命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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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命錄
作者:呂道生 

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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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超者,嘗為汜水縣令,嚴損之曰:「公從此京官訖,即為河北二太守。」後果入為著作郎,出為真定太守,又改為京城守。超又為汜謂水令嚴迥云:「公宜修幅。」嚴不信,果被人訴,解官除名,配流而身亡也。(《廣記》卷一四七)

宋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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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在府之日,與絳州刺史宋宣遠兄惲有舊。及登極之後常憶之、欲用為官。惲自知命薄,乃隱匿外州。緣親老歸待,至定鼎門外,逢一近臣。其人入奏云:「適見宋惲。」上喜,遂召人。經十數年,每欲與官,即自知無祿,奏云:「若與惲官,是速微命。」後因國子監丞杜幼奇除左贊善大夫,詔令隨例與一五品官。遂除右贊善大夫。至夜卒。(《廣記》卷一四八)

段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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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西川節帥段文昌,字景初。父鍔,為支江宰,後任江陵令。文昌少好蜀文,長自渚宮,困於塵土。客遊成都,謁韋南康臯,臯與奏釋褐。道不甚行,每以事業自負,與遊皆高名之士。遂去南康之府。金吾將軍裴邠之鎮梁川,辟為從事,轉假廷評。裴公府罷,因抵興元之西四十里,有驛曰鵠鳴。濱漢江,前倚巴山。有僧清依其隈,不知何許人也。常嘿其詞,忽復一言,未堂不中。公自府遊,聞清僧之異,逕詣清公求宿,願知前去之事。自夕達旦,曾無詞。忽問蜀中聞極盛旌旆而至者誰,公曰:「豈非高崇文乎?」對曰:「非也,更言之。」公曰:「代崇文者,武黃門也。」清曰:「十九郎不日即為此人,更盛更盛。」公尋征之,便曰:「害風妄語,阿師不知。」因大筆而已。

由是頗亦自負。戶部員外韋處厚出開州刺史,段公時任都官員外,判鹽鐵案。公送出都門。處厚素深於釋氏,洎到鵠鳴,先訪之。清喜而迎處厚,處厚因問還期。曰:「一年半歲,一年半歲。」又問終止何官,對曰:「宰相,須江邊得。」又問終止何處,僧遂不答。又問段十九郎何如,答曰:「已說矣,近也,近也。」及處厚之歸朝,正三歲,重言「一年半歲」之驗。長慶初,段公自相位節制西川,果符清師之言。處厚唯不喻江邊得宰相,廣求智者解焉。或有旁徵義者,謂處厚必除浙西夏口,從是而入拜相。及文宗皇帝踐祚自江邸,首命處厚為相,至是方驗。與鄒平公同發師修清公塔,因刻石記其事焉。

又,趙宗儒節制興元日,問其移勤,遂命紙作兩句詩云:「梨花初發杏花初,甸邑南來慶有餘。」宗儒遂考之,清公但云「害風阿師取次語」。明年二月,除檢校右僕射,鄭餘慶代其位。(《廣記》卷一五五)

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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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七者,越州人,善卜。李丹員外謂之曰:「聞消息,李侍郎知政事,某又得給事中,如何?」沈七云:「李侍郎即被追,不得社日肉吃,後此無祿,公亦未改,不得給事中。」其時去社才十四日,果有敕追李侍郎,去社兩日而上道,至汴卒。李亦不得給事中。

又,天寶十四年,王諸應舉,欲入京,於越州沈七處卜,得純乾卦,下四位動,變觀卦。沈云:「公今應舉,得此卦,『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本是嘉兆。然交動,群陰咸陽,下成乾卦,上變至四,又不至五。五是君位,未得『利見大人』。恐公此行,不至京而回。」果至東京,屬安祿山反,奔走卻歸江東。(《廣記》卷二一七引《定命祿》)

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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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禦勤政樓,下設百戲,坐安祿山於東間觀看。肅宗諫曰:「歷觀今古,無臣下與君上同坐閱戲者。」玄宗曰:「渠有異相,我欲禳之故耳。」又嘗與之夜宴,祿山醉臥,化為一豬而龍頭。左右遽告。帝曰:「渠豬龍,無能為也。」終不殺之。祿山初為韓公張仁願帳下走使之吏,仁願常令祿山洗腳。仁願腳下有黑子,祿山因洗而竊視之。仁願顧笑曰:「黑子,吾貴相也。汝獨竊視之,豈汝亦有之乎?」祿山曰:「某賤人也,不幸兩足皆有之,比將軍者色黑而加大,竟不知其何祥也。」仁願觀而異之,益親厚之,約為義兒,而加寵薦焉。(《廣記》卷二二二)

李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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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之召入宮,李淳風奏云:「後官有天子氣。」太宗召宮人閱之,令百人為一隊,問淳風。淳風云:「在某隊中。」太宗又分為二隊,淳風云:「在某隊中,請陛下自揀擇。」太宗不識,欲盡殺之。淳風諫:「不可。陛下若留,雖皇祚暫缺,而社稷延長。陛下若殺之,當變為男子,即損滅皇族無遺矣。」太宗遂止。(《廣記》卷二二四)

楊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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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楊氏之在蜀也,有野人張見之云:「當大富貴,何以在此?」或問:「至三品夫人否?」張云:「不是。」「一品否?」曰:「不是。」「然則皇后耶?」曰:「亦不是,然貴盛與皇后同。」見楊國忠,云:「公亦富貴位,當秉天下權勢數年。」後皆如其言。(《廣記》卷二二四)

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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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夢入井,有一兵士著排禈,背負而出。明日,使於兵號中尋訪,總無此人。又於苑中搜訪,見一掌關著緋禈,便引見。上問:「汝昨夜作何夢?」對曰:「從井中背負日出登天。」上睹其形狀與夢相似,乃問:「汝欲官乎?」答曰:「臣不解作官,臣家貧。」遂敕賜錢五百千。(《廣記》卷二七七)

李太尉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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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裏巷說,朱泚亂時,李太尉軍中有一卒,為亂兵所刃,身頸異處,凡七日,忽不知其然而自起。但覺臚骨稱硬,咽喉強於昔時,而受刃處癢甚。行步無所苦,扶持而歸本家。妻兒異之,訊其事,具說其所體與頸分之時,全不悟其害,亦無心記憶家鄉。忽為人驅入城門,被引隨兵死者數千計。至其東面,有大局署,見綠衣長吏憑兒,點籍姓名而過。次呼其人,便曰:「不合來。」乃呵責極切。左右逐出令還,見冥司一人,髡桑木如臂大,其狀若浮漚釘,牽其人頭身斷處,如令勘合,則以桑木釘自腦釘入喉。俄而便覺,再見日月,不甚痛楚。妻兒因是披頂發而觀,則見隆高處一寸已上,都非尋常,皮裏桑木黃文存焉,人或謂之粉黛。元和中,溫會有宗人守清,為邠鎮之權將,忽話此事,守清便呼之前出,乃雲,是其麾下甲馬士耿浩,今已七十餘,膂力猶可支數夫。會因是親睹其異。(《廣記》卷三七六)

五原將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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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將校往揚子,請衣賜。校有所知,能承顧問,院官與之款曲。顧見項上有一肉環圍繞,瘢痕可懼。院官與之熟,因詰其所來。具對:昔歲巡邊,其眾五六百,深犯榆塞。遭虜騎掩襲,眾數千,悉是騎兵。此五百短兵,全軍陷歿,積屍為京觀。其身首已異矣,至日入,但魂魄覺有呵喝,狀若官府一點巡者,至某,官怒曰:「此人不合死,因何殺卻?」胥使扣頭求哀,官曰:「不卻活,君須還命。」胥曰:「活得。」遂許之。良久而喝回,又更約束:「須速活,勿誤死者。」胥厲聲唱諾。某頭安在項上,身在三尺厚葉上臥,頭邊有半碗稀粥,一張折柄匙,插在碗中。某能探手取匙,抄致口中。漸能食,即又迷悶睡著。眼開,又見半碗粥。匙亦在中。如此六七日,能行、策杖卻投本處。茬苒今日,其瘢痕是也。(《廣記》卷三六七)

崔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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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謂北節判崔樸,故滎陽太守祝之兄也。常會客夜宿,有言及宦途通塞,則曰:「崔及第後,五任不離釋褐。令狐相七考河東廷評,六年太常博士,嘗自賦詩嘆其蹇滯曰:『何日肩三署,終年尾百僚。』其後出入清要。張宿遭遇,除諫議大夫,宣慰山東,憲宗面許回日與相,至東洛都亭驛暴卒。崔元章在舉場無成,為執權者所嘆,主司要約,必與及第,入試日中風,不得一名如此。」樸因活家世曾經之事:

樸父清,故平陽太守。建中初任藍田尉,時德宗初即位,用法嚴峻。是月,三日之內大臣出貶者七,中途賜死者三。劉晏、黎皆是其數。戶部侍郎李炎貶道州司戶參軍,自朝受責,馳驛出城,不得歸第。炎妻先病,至是,炎慮耗達,妻聞驚,必至不起。其日,炎夕次藍田。清方主郵務。炎才下馬,屈崔少府相見。便曰:「某出城時,妻病綿忄,聞某得罪,事情可知。欲奉煩為申辭疾,請假一日,發一急腳附書,寬兩處相憂,以候其來耗,便當首路,可乎?」清許之。郵知事呂華進而言曰:「此故不可,敕命嚴迅。」清謂呂華:「楊侍郎迫切。不然,申府以闕馬,可乎?」華久而對曰:「此即可矣。」清於是以此聞於京府,又自出俸錢二十千買細氈,令造氈舁,顧夫直詣炎宅,取炎夫人。夫人扶病登舁,仍戒其丁勤夜行,旦日達藍田。時炎行李簡約,妻亦病稍愈,便與炎偕往。炎執清之手問第行。清對曰:「某第十八。」清又率俸錢數千,具商於以來山程之費。至韓公驛,執清之袂,令妻出見曰:「此崔十八,死生不相忘,無復多言矣。」炎至商於洛源驛,馬乏,驛仆王新送騾一頭。又逢道州司倉參軍李全方挽運入奏,全方輒傾囊以濟炎行李。

後二年秋,炎自江華除中書侍郎,入相。還至京溝界。問驛使:「崔十八郎在否?」驛使答曰:「在。」炎喜甚。頃之,清迎謁於前,炎便止之曰:「崔十八郎,不合如此相待。今日生還,乃是子之恩也。」仍連而行,話湘楚氣候。因曰:「足下之才,何適不可?老夫今日可以力致,柏臺諫署,唯所選擇。」清因遜讓,無敢希僥幸意。炎又曰:「勿疑,但言之。」清曰:「小諫閑且貴,敢懷是望?」炎曰:「吾聞命矣,無慮參差。」及炎之發藍田,謂清日:「前言當一月有期。」炎居相位十日,追洛源驛王新為中書主事。仍奏授鄂州唐年縣尉李全方監察御史,仍知商州洛源監。清之所約沈然。清罷職,特就炎第謁之。初見則甚喜,留坐久之,但飲數杯而已,並不及前事。逾旬,清又往焉,炎則已有怠色。清從此退居,不復措意。

後二年,再貶崖州。至藍田,喟然太息若負者。使人召清,清辭疾不往。乃自咎曰:「楊炎可以死矣,竟不還他崔清官。」(《廣記》卷一五三)

賈直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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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直言妻,莫知姓氏。貞元中其舅道得罪賜鴆。直言欲代父死,奪鴆飲之。不死,流於嶺僥。直言妻一誌事姑,髻發絕膏沐。自三二年,蟣虱蔽其肉。厥後如枯蓬之植燥,上無復蟣虱。迨十五載,直言遇敕歸,妻始一沐其發。自斷絕,墮於泔盆,終為禿婦。直言後歷諫議大夫,出刺兩郡。(《太平御覽》卷四二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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