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清涼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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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清凉傳 作者:釋延一 北宋 |
朝奉郎尚書織局員外郎守太原府大通監兼兵馬都上騎都尉賜緋魚袋前勾當五臺山寺司公事郄濟川 撰
夫法界無邊,因利生而示境;法身無像,由接物以現形。何哉?蓋慈悲廣大,雖已證於菩提、誓願弘深,尚不捨於薩埵。故大聖文殊,宅清涼之境,示瑞應之形,良以此也。粵自世雄示滅,像教寢傳,金口微言,方流於震旦;玉毫妙質,不睹於祇園。聖智隱而易誣,昏蒙盪而難信。菩薩,所以運童真之德、極遊方之化,揭慧日以照六道、注願海以澤四生,秘龍種上尊之稱,舍摩尼寶積之證。示為弟子,翊正法於能仁,當作如來,豫尊記於普見,不出大千之界,長居五頂之山。涅槃,稱五百仙俱;華嚴,說一萬聖眾。都淨城以演法,赫祥光而誘人。寶樂銀書,深秘金剛之窟;仙花珍樹,大同靈鷲之峰。是以,波利西來畢命,願瞻於真相,無著南至捐軀。思接於慈顏。教肇騰蘭以來,具聞名號;地拓魏齊而下,益廣修崇。列梵剎以雲屯,範聖儀而星布。鐘聲香氣,互傳靈感之踪;寶界金燈,咸覿神奇之應。濟,以夙緣薄祐,生逢遺法,尚繇羈官,得寓靈峰;時會博聞,遍窮異跡。思得紀述以警後來,而年紀寢深,簡編幾墜。獨有唐藍谷沙門慧祥,作傳二卷,頗成倫理,其餘亦有傳記。皆文字舛錯,辭意乖謬。惜乎!大聖之化跡,高士之遺踪,將湮滅乎?慧祥所謂,時無好事。使芳塵委絕,信哉!濟川慨其若是,乃訪得真容院妙濟一公,其人純粹聰敏,博通藏教,講說記問,靡不精詣。因請公採摭經傳,收捃故實,附益祥傳,推而廣之,勒成三卷:首以吉祥隆世因地,終以巨宋親逢化相。名曰《廣清涼傳》。凡三月而成。授本院主事,募工開版,印施四方。俾師心三寶者,睹之益信向爾。
時聖宋嘉祐紀號龍集庚子正月望日謹序
卷上
[编辑]清凉山大華嚴寺壇長妙濟大師賜紫沙門延一重編
菩薩生地見聞功德一
[编辑]詳夫大聖曼殊室利曳菩薩。久已成佛。示居因位。行菩薩行。接引群述者也。何以知之。按首楞嚴經下卷云。過去無量無边不可思議阿僧祇劫。尔時有佛。名龍種上尊王如來。國名平等。乃至。尔時平等世界龍種上尊王如來。豈異人乎。即文殊師利法王子是。央握摩羅經第四云。北方去此。過四十二恒河沙刹。有國名常喜。佛名歡喜藏摩尼寶積如來。乃至。若有聞是如來名者。恭敬禮拜。生歡喜國。閔四惡趣。若有持是如來名號者。若今見在。及未來世。曠野險難諸𢘬畏處。皆悉蒙護。於一切處。恐怖悉滅。一切八部諸惡鬼神。不能侵擾。又大寶積經第六十卷。文殊師利授記會。說文殊師利成佛之時。名爲普見。以何义故。名爲普見。以彼如來。於十方無量百千億那由他諸佛刹中。普皆令見。雖未成佛。若我現在。及滅度後。有聞其名。亦皆必定當得成佛。唯除已入离生之位。及狹劣心。彼佛刹土。名隨愿積集清涼圓滿。乃至。若有得聞文殊師利名者。是則名爲面見諸佛。若有受持百千億諸佛名號。若有人稱文殊師利名者。福多於彼。何况稱普見佛名。何以故。彼百千那由他佛。利益眾生。不及文殊師利。於一時中。所作饶益。如是等文证成非一。或问。文殊師利成佛國土。與阿弥陀極乐國土。优劣云何。答。大寶積經云。譬如有人析一毛爲百分。以一分毛。於大海中。取一滴水。喻阿弥陀佛刹庄嚴。彼大海水。喻普見如來佛刹庄嚴。復過於此。何以故。普見如來佛刹庄嚴。不思議故○上說菩薩成佛功德。次說菩薩真俗生處。且真谛生處者。華嚴經七十九。說菩薩有十種生處。何者爲十。善男子。菩提心是菩薩生處。生菩薩家故。深心是菩薩生處。生善知识家故。諸地是菩薩生處。生波羅蜜家故。大愿是菩薩生處。生妙行家故。大悲是菩薩生處。生四摄家故。如理觀察是菩薩生處。生般若波羅蜜家故。大乘是菩薩生處。生方便善巧家故。教化眾生是菩薩生處。生佛家故。智慧方便是菩薩生處。生無生法忍家故。修行一切法是菩薩生處。生過現未來一切如來家故。善男子。菩薩摩诃薩。以般若波羅蜜爲母。方便善巧爲父。檀波羅蜜爲乳母。尸波羅蜜爲养母。忍波羅蜜爲庄嚴具。勤波羅蜜爲养育者。禅波羅蜜爲浣濯人。善知识爲教授師。一切菩提分爲伴侣。一切善法爲眷屬。一切菩薩爲兄弟。菩提心爲家。如理修行爲家法。諸地爲家處。諸忍爲家族。大愿爲家教。滿足諸行爲顺家法。劝发大乘爲绍家業。法水灌頂一生所系菩薩。爲王太子。成就菩提。爲能净家族。此名菩薩真实生處○次說菩薩世谛示現生處。据文殊師利般涅槃經云。尔時跋陀婆羅菩薩。即從座起。整衣服爲佛作禮。長跪合掌。白佛言。世尊。是文殊師利法王子。已曾亲近百千諸佛。在此婆婆世界。施作佛事。於十方面。变現自在。却後久远。當般涅槃。佛告跋陀婆羅。此文殊師利。有大慈悲。生於舍卫國多羅聚落梵德婆羅門家。其生之時。家内室宅。化生莲華。從母右胁而生。身紫金色。堕地能語。如天童子。有七寶盖。隨覆其上。詣諸仙人。求出家法。諸婆羅門。九十五種諸论議師。無能酬對。唯於我所。出家学道。乃至。我今略說。爲未來世盲瞑眾生。又般涅槃經云。其有得聞文殊師利名者。見形像者。百千劫中。不堕惡道。若有读诵文殊師利名者。设有重障。不堕阿鼻極惡猛火。常生他方清净國土。值佛聞法。得無生法忍。又寶箧經第二卷云。若施三千大千世界其中所有一切眾生。给諸乐具。百千億歲。不如施文殊師利一爪端許。所生福德。胜前福德。或有问曰。菩薩既久已成佛。何故復爲菩薩。答。無垢稱經云。雖得佛道转於法轮。而不舍於菩薩之道。是菩薩行。又大慈恩寺基法師阿弥陀經疏。引經云。我昔能仁師。今爲佛弟子。二尊不并化。故我爲菩薩。又问。何故菩薩名文殊師利。答。斯乃古時讹略梵語。今巨宋新傳。及唐時不空三藏所傳。皆云曼祖(仁祖切)室利(二合)曳。此云妙吉祥。此菩薩。立名有二。初就世俗。因瑞障名。二就胜义。以德立號。且初世俗因瑞障名者。以菩薩生時。有十種吉祥事故。所以菩薩名妙吉祥也。何爲十種。吉祥之事。一天降甘露。二地涌伏藏。三仓变金粟。四庭生金莲。五光明滿室。六鸡生鸾鳳。七马产麒鳞。八牛生白■〈牜宅〉。九猪诞龍豚。十六牙象現。所以菩薩因瑞障名也。二依真谛立名者。据金剛頂經說。由菩薩身。普摄一切法界等如來身。一切如來智慧等。及一切如來神变游戏。已由極妙吉祥。故名妙吉祥也。故知。文殊師利菩薩。神通功德不可思議。大華嚴經第六十一入法界品。舍利弗。告諸比丘。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清净之身。相好庄嚴。一切天人。莫能思議。汝可觀察文殊師利圓光映彻。令無量眾生。发歡喜心。汝可觀察文殊師利光网庄嚴。滅除眾生無量苦恼。汝可觀察文殊師利眾會具足。皆是菩薩往昔善根之所摄受。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所行之路。左右八步。平坦庄嚴。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所住之處。周回十方。常有道场。隨逐而转。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所行之路。具足無量福德庄嚴。左右两边。有大伏藏。種種珍寶。自然而出。汝可觀察文殊師利。曾供养佛善根所流。一切藟间出庄嚴藏。汝可觀察文殊師利。諸世间主。雨供具云。頂禮恭敬。以爲供养。汝可觀察文殊師利。十方一切諸佛如來。将說法時。悉放眉间白毫相光。來照其身。從頂上入。又云。文殊菩薩。能隨所乐。現自在身。威光赫奕。蔽諸大眾。以自在大慈。令彼清凉。自在大悲。起說法心。以廣大辩才。将爲說法。文多不载。故知。菩薩以大善巧。拯接群生。爲不請友。救世大悲。斯言信矣。華嚴七十九。弥勒菩薩。告善财言。文殊師利所有大愿。非餘無量百千億那由他菩薩之所能有。善男子。文殊師利童子。其行廣大。其愿無边。出生一切菩薩功德。無有休息。善男子。文殊師利。常爲無量百千億那由他諸佛母。常爲無量百千億那由他菩薩師。教化成就一切眾生。名稱普聞十方世界。常於一切諸佛眾中。爲說法師。一切如來之所赞叹。住甚深智。能如实見一切諸法。通達一切解脱境界。究竟普贤所行之行。善男子。文殊師利。是汝善知识。令汝得生如來家。長养一切諸善根。发起一切助道法。值遇真实善知识。令汝修一切功德。入一切愿网。住一切大愿。爲汝說一切菩薩秘密法。現一切菩薩難思議行。與汝往昔同生同行。是故善男子。汝應往詣文殊之所。莫生疲厌。集傳者曰。校此而论。既彼善财。得見文殊。皆是往昔同生同行。乃至。不生疲厌。况今之火宅諸子。若能专心求見大聖。豈不宜哉
菩薩應化总别机缘二
[编辑]夫。大聖應化。有总有别。隨机缘故。云何爲总。答。如華嚴經第五十卷說。譬如月轮有四希奇未曾有法。何等爲四。一映蔽一切星宿光明。二隨逐於時。示現亏盈。三於阎浮提清净水中。影無不現。四一切見者。皆對目前。而此月轮。無有分别。無有戏论。佛子。如來身月。亦復如是。有四希奇未曾有法。何等爲四。一所謂映蔽一切聲聞缘覺。学無学眾。二隨其所宜。示現寿命。修短不同。而如來身。無有增减。三一切世界净心眾生菩提器中。影無不現。四一切眾生有瞻對者。皆謂如來唯現我前。隨其心乐。而爲說法。令得解脱。乃至。而如來身。無有分别。無有戏论。今文殊亦尔。故菩薩般涅槃經云。住首楞嚴三昧力故。於十方面。或現初生。或現滅度。入般涅槃。現分舍利。饶益眾生。乃至。是文殊師利。有無量神通变現。不可具說。此上所顯。即是菩薩。遍一切處。普應机缘。故名爲总。故華嚴钞。引經偈云。文殊大菩薩。不舍大悲愿。变身爲異道。或冠或露体。或處小儿丛。游戏邑聚落。或作贫穷人。衰容爲老状。以現饥寒苦。巡行坊市廛。求乞衣财寶。令人发一施。與滿一切愿。令使发信心。信心既发已。爲說六度法。领万諸菩薩。居住五頂山。放億種光明。人天咸悉睹。罪垢皆消滅。二别者。即今遍在清凉五台山。是也。以此處机缘胜故。又是本所居。金色世界报土。在此也。按大唐東夏神洲感通录。宣律師。常於唐麟德元年仲春之季。有数天人來。禮觐律師。共相谈叙。律師。因问天人云。古昔相傳。文殊在清凉山。岭五百仙人說法。經中明說。文殊。是舊住娑婆世界菩薩。娑婆。是大千总號。如何偏在此方。天人答云。文殊者法身大士。諸佛之元帅也。隨缘利現。應变不同。大士之功。非人境界。不勞评论。但大聖多在清凉山。山下有仙花山。有五台縣。清凉府。往往人到。不得不信
菩薩何時至此山中三
[编辑]按大方廣佛華嚴經四十五菩薩住處品云。東北方有處。名清凉山。從昔已來。諸菩薩眾。於中止住。現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其眷屬諸菩薩眾一万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說法。又据文殊菩薩現寶藏陀羅尼經云。尔時。金剛密迹主菩薩。白佛言。世尊。昔常爲我說如是言。我滅度後。於赡部洲惡世之時。文殊師利。廣能利益一切眾生。大作佛事。唯愿世尊。爲我分别演說。於何處住。復於何方而行利益。怜愍摄護諸眾生故。愿爲說之。乃至。佛告金剛密迹主菩薩言。我滅度後。於此赡部洲。東北方有國。名大振那。其中有山。名爲五頂。文殊師利童子。游行居住。爲諸眾生。於中說法。及有無量龍天。夜叉羅刹。紧那羅。摩睺羅伽。人非人等。围绕供养。乃至。文殊師利。有如是等無量威德。神通变化自在庄嚴。廣能饶益一切有情。成就圓滿福德之力。不可思議。又据文殊般涅槃經云。如是大士。久住首楞嚴三昧。佛滅度後。四百五十歲。當至雪山。爲五百仙人。說法教化。成就令不退转。又感通录上卷。宣律師。问天人云。今五台山中台之東南二十里。見有大孚靈鹫寺。两堂隔涧。於今犹在。南有花园。可三顷許。四時发彩。人莫究其所始。或云。汉明所造。或云。魏孝文所作。互說不同。如何。天人答云。二帝俱曾於此造寺供养及阿育王。亦曾於此造塔。昔周穆王時。已有佛法。此山靈異。文殊所居。汉明之初。摩腾天眼。亦見有塔。劝常造寺。名大孚靈鹫。言孚者信也。帝信佛理。立寺劝人。名大孚也。又此山形。與其天竺靈鹫山相似。因以爲名焉。元魏孝文。北台不远。常來禮谒。見人马行迹。石上分明。其事可知。至唐朝。因澄觀法師。於此造大華嚴經疏。遂下敕改爲大華嚴寺。或问。据華嚴經菩薩住處品。即說菩薩常在此山。如何現寶藏經及般涅槃經二經。皆言佛滅度後。方來此山。答。此由菩薩住首楞嚴三昧。無作妙力。能分一身爲無量身。復以無量身入一身。俱無障碍。如經廣說。能以一身分無量身故。即一身常在此山。其所分身。於十方界。施難思化。即華嚴所說在此山。是也。又復以無量身入一身故。即十方界施化既畢。还來入此一身。引导眾生。令发心故。即現寶藏經及般涅槃經言。佛滅度後來入此山。是也。於理何妨。况是大聖不思議之境。豈可凡情能测度哉。故顯扬论說。於不思議境界。强思議者。有三過失。一得心狂乱過失。二生非福過失。三不得善過失。如非强思議者。得三善果。翻此可知。笺云。雖神應無方。道無不在。但菩薩本所化境。机缘偏胜。何所疑焉
清凉山得名所因四
[编辑]按華嚴經疏云。清凉山者。即代洲雁門郡五台山也。以歲積坚冰。夏仍飞雪。曾無炎暑。故曰清凉。五峰耸山。頂無林木。有如累土之台。故曰五台。海東文殊傳云。五台。即是五方如來之座也。亦象菩薩頂有五髻。餘因此二文。今更廣之。按千钵經。及文殊師利五字陀羅尼。瑜伽觀門所說。文殊表般若。能生諸佛故。大寶集經第六十文殊會云。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我以無碍天眼所見十方無量無边諸佛刹中一切如來。若非是我劝发决定菩提心。教授教诫。令修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令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我於菩提。終不應证。而我要當滿此所愿。然後乃证無上菩提。又文殊表般若者。菩薩大悲。能爲增上。断滅一切諸眾生等烦恼罪業。按金剛頂經金剛覺大菩薩三摩地一切如來智慧品云。尔時世尊。復入文殊師利摩诃菩提薩埵三摩耶所生法。如持金剛三摩地已。從自心出此一切如來大智慧三摩耶。名一切如來心印。即說密語。跋折啰底瑟那(二合)才出此語時。於一切如來心。即彼薄伽梵。执金剛以爲智剑而出已。同一密合。入於毗卢遮那佛心中。便爲釰鞘。既成就已。住於毗卢遮那佛手中。於時從彼如來釰鞘身中。出現一切世界等如來身。一切如來智慧等。及一切如來神变游戏已。由極妙吉祥故。及金剛薩埵三摩地。極坚牢故。同一密合。以爲文殊師利摩诃菩提薩埵身。既成就已。住於世尊毗卢遮那佛心。而高聲作是言曰。我是諸佛語。號爲文殊聲。若以無形色。音聲可得知(以諸佛法身。本無形相。恐成断滅故。以音聲假诠表之。诠佛語言。即文殊聲也)尔時文殊師利摩诃菩提薩埵。從世尊心下已。依一切如來右边月轮中住。復請教示。尔時。毗卢遮那佛。入一切如來智慧三摩耶金剛三摩地已。現一切如來断除烦恼三摩耶。爲尽遍眾生界。断除一切苦故。及一切安乐悦意受用故。乃至。成就一切如來隨顺音聲圓滿慧最上悉地故。彼金剛覺。於文殊師利摩诃菩提薩埵。如上於双手授之。乃至。以其金剛釰挥斫已。而高聲唱言。此是諸如來般若波羅蜜能破諸怨敌。滅罪中爲最。故菩薩左手持梵夹。表般若体。自性清净。右手持釰。表般若用。断除眾生烦恼怨敌。又五字瑜伽觀門之表者。阿者無生門。诠一切法無生。表大圓镜智。東方金剛部主阿閦如來。即菩薩頂上東边一髻之象也。啰者。無垢門。诠一切法無垢。表平等性智。南方寶部主寶生如來。即菩薩頂上南边一髻之象也。跛者。無第一义谛門。表妙觀察智。西方莲花部主無量寿如來。即菩薩頂上西边一髻之象也。左者。諸法無行門。表成所作智。北方羯磨部主不空成就如來。即菩薩頂上北边一髻之象也。娜者。諸法無性相离語言文字門。表清净法界。中方如來部主毗卢遮那如來。即菩薩頂上中方一髻之象也。故菩薩頂分五髻。山派五峰。豈徒然哉。良有以也。故華嚴疏云。表我大聖五智已周。五眼已净。总五部之真原。故首戴五佛之冠。頂分五方之髻。运五乘之要。清五浊之灾矣。此山。磅礴数州。绵五百里。左邻恒岳。隐嶙参天。右控洪河。萦回带地。北临朔野。限雄镇之关防。南拥汾陽。作神洲之势胜。回环日月畜泄云龍。雖積雪夏凝。而奇花万品。寒风冬冽。而珍卉千名。丹嶂横开。翠屏叠起。排空度險。時逢物外之流。扪萝履危。每造非常之境。白雪凝布。疑净练於長江。杲日炽升。认扶桑於火海。又華嚴疏主。釋菩薩住處品云。餘幼尋兹典。每至斯文。皆掩卷而叹。遂不远万里。委命栖托聖境。相诱十载於兹。其感應昭著。盈於耳目。及夫夏景胜事尤多。历历龍宫。夜开千月。纤纤瑞草。朝间百花。或万聖羅空。或五云凝岫。圓光映乎山翠。瑞鸟翥於烟霄。唯聞大聖之名。無復人间之虑。入聖境者接武。革尘心者架肩。相視互謂非凡。觸目皆爲佛事。其山势寺宇。難以尽言。自大師晦迹於西天。妙德扬辉於東土。雖法身長在。而鸡山空掩於荒榛。應現有方。鹫岭得名於兹土。神僧顯彰於靈境。宣公上禀於諸天。汉明肇启於摩腾。魏帝中孚於至化。北齊数州以倾俸。有唐九帝之回光。五天殉命以奔风。八表亡驱而竞記。其有居神洲。一生而不到。奚異舍卫三億之徒哉。按大唐神洲感通录云。代州東西。有五台山者。古稱神仙之宅也。山方五百里。势極崇峻。上有五台。其頂不生草木。松柏茂林。森於谷底。其山極寒。南號清凉山。山下有清凉府。經中明說文殊将五百仙人住清凉雪山。即斯地也。所以古來求道之士。多游此山。靈踪遗窟。奄然在目。不徒设也。中台最高。去并七百。望如指掌。上有小石浮图。其量千許。即後魏文帝宏所立也。石上人马之迹。宛然存焉。頂有大泉。名曰太華。澄清似镜。有二浮图夹之。中有文殊師利像。人有至者。钟聲香气。無日不聞。神僧瑞像。往往逢遇。大唐龍朔已來。敕下令會昌寺僧會颐。往彼修治寺塔。前後再返。亦遇靈感。至正觀中。有解脱禅師。聚從习定。自云。於花园北。四度見文殊師利。翼從滿空。群仙異聖。不可胜記。或问。此清凉山。爲但山寒。名曰清凉。爲就胜德耶。若但山寒。名清凉者。即陰山穷谷。冻寒之方。皆應清凉。若就胜德名清凉者。伹諸仙聖所住之處。應亦清凉。即何獨此山擅斯名也。答。必二相兼。即無滥矣。一爲山寒。兼有五頂。如上已說。二惟就文殊化境。拣餘仙聖所居。如般泥洹經云。若有读诵文殊師利名者。设有重障。不堕阿鼻極苦猛火。常生他方清凉國土。值佛聞法。得無生忍。華嚴經入法界品云。以自在大慈。令彼清凉。斯之謂矣。故化方逐物。眾生自見於興亡。报土湛然。不隨器界之生滅。如斯而已矣
五台四埵右聖行迹五
[编辑]按靈記。五台有四埵。去台各一百二十里。据古图所载。今此台。即古中台。中台即南台。大黄尖即北台。栲栳山是西台。漫天石是東台(唯北台中台。古時有異。東西二台古今無異)
無恤台。常山頂是也。昔赵简子。名無恤。曾登此山觀代國。下瞰東海蓬莱宫。觀神仙之宅。此是普贤菩薩。於中止住。云霞出没。往來五台。登台者。多見靈瑞。绿斯聖迹故。號爲東埵也。西瞢■〈夢,登代夕〉山。上有宫池古庙。隋炀帝。避暑於此而居。因說天池。造立宫室。龍楼鳳阙。遍滿池边。此池。世傳神龍所居。缘斯聖迹故。號爲西埵也。南有系舟山。上有铜镮。舡轴犹在。昔尧遭洪水。系舟於此。世傳尧睹文殊現於南台。缘斯聖迹故。謂之南埵也。北有覆宿堆。即夏屋山也。後魏孝文皇帝。避暑往覆宿此。因以名焉。下見云州石窟寺。世傳山上有乾闼婆城。即化城也。常於日欲出時。城乃現焉。又望見北川。吴冢垒垒。有鬼趁南行。及見南山柏谷藟(力鬼切)出隨行。文帝吒之。其藟。即回低曲而走。因謂之亚走柏。由此事迹。謂之北埵也。至巨唐俨禅師。神異僧也。嘗登西南台之上。望見五頂。皆有五色云覆之。隨云覆者。配之爲台。唯古之中台。即今之北台。古之南台。即今之中台(孝文封爲南岳也)餘皆定矣
五台境界寺名聖迹六
[编辑]中台頂上。有太華池。方圓二里。天生九曲。其水湛然色若琉璃。澄澈見底。池内平處。有石磊落。丛石间。復有名花。百品交映。神龍宫宅之所在焉。人暂視之。瘮(所锦切)然神駭。云雾祥映。難以具言。然池之大小浅深。神变不定。故禮谒者。解璎褫佩。投中而去 隨开皇十一年。文帝。敕忻州刺使崔震。持供於五台頂。设齋立碑。及睹後魏博陵公太守。奉使登台。遥瞻丛石。并是菩薩身挂璎珞。故寶台铁塔。功德最多。不可殚纪
古十寺 大孚靈鹫寺 王子寺 靈峰寺 饭仙寺 天盆寺 清凉寺 石窟寺 佛光寺 宕昌寺 楼觀寺
今益唐來寺六 竹林寺 金閣寺 安聖寺 文殊寺 玉華寺 聖寿寺
靈迹四 太華池 白水池 孝文人马迹 千年冰窟
名花五 日菊花 孝文十二院花 五鳳花 百枝花 钵囊花
北台頂上有天井。下有龍宫白水池相连。金剛窟亦相通彻
古有八寺 寶積寺 净明寺 木爪寺 普濟寺 公主寺 甘泉寺 大谷寺 聖寿寺
今益寺二 寶山寺 太平興國寺
靈迹十六 七佛池 羅汉台 九女泉 公主台 孝文教鹰台 孝文打毬场 仙人庵 禅庵藟 亚走柏 生死藟 空心藟 生地狱 邓隐峰塔 憨山 玉泉 金井
異草二 鸡足草 瞢■〈夢,登代夕〉草
東台。舊名雪峰。山麓有研伽羅山。台上遥見沧瀛諸州。日出時。下視大海。犹陂泽焉
古寺一十五 華林寺 香云寺 觀海寺 香藟寺 铜钟寺 石堂寺 龍盘寺 光明寺 万像寺 鳳岭寺 龍泉寺 五王寺 天城寺 温汤寺 古華嚴寺
今益寺三 金界寺 乾明寺 東塔院(今爲尼院)
靈迹十一 松子戍 亦龍口 六鳳岩 明月池 五王城 枣林 乳頭香藟 研伽羅山 那羅延窟 万聖足迹 温汤
药三 人参 長松 茯苓
西台。與秘𡡉岩相连。危磴干云。乔林拂日。分空绝壁。接汉层峦
古寺十二 秘密寺 石門寺 榆勤寺 乳石寺 東尖寺 大會寺 日照寺 向陽寺 铁勤寺 浮图寺 熊頭寺 豹子寺
今益寺四 李牛寺 黑山寺 仰盘寺 病牛泉寺
靈迹一十五 泥齋和尚 孝文射垛 落王崖 香山師子踪 於阗國王踪 二聖對谭石 八功德水 石門 鸟門 龍窟 薩埵崖 王子烧 身塔 割肉坐石 王母仙桃
药三 黄精 茯苓 木瓜
南台孤绝。距諸台差远。林麓蓊郁。岩崖倾欹。最爲幽寂。昔有僧明禅師。居此三十餘载。亦遇神仙。飞空而去。唯蝉蜕其皮。三十里内。悉是名花。遍生峰岫。俗號仙花山。化寺屡逢。钟聲時发。昔曾有人遇異人。形伟冠世。言語之间。超腾遂远。故僧明禅師歌曰。南台秀峙。龍神歸依。春云霭霭。夏雨霏霏。黑白瞻禮。失渴忘疲。何罪不滅。何福不滋。卧於石罅。而坐神龟。菩薩麻充其龍枝。羅浮草结作禅衣。居岩■〈山上咢下〉兮静虑。履山巅兮尋師。餐松長智饵。菊除饥讲。說般若志。行禅師再。睹龍母。又見龍儿。家施白药。永离苦衰
古寺九 娑婆寺 殊公寺 郭𡡉寺 嵌岩寺 浮图寺 高岭寺 石台寺 小柏寺 赤崖寺
今益寺三 福聖寺 靈境寺 法華寺
靈迹九 七佛谷 龍宫胜堆 万亩平 東王相 西王相 神龟 東车尖 西车尖 石罅
药二 人参 钟乳
中台北。北台南。中间有諸佛浴池。一百二十所。四面是水。中心有土台。方圓三尺。號爲菩薩盥掌。游戏之地。其歲香气氛馥。色相光明。人熟視之。神移目乱。不敢久住。然人亦罕到池中。多出白云。状如队仗。有梵志婆羅門像。如睹菩薩及圓光者。白衣即得初果及第二果。若净戒之僧。得第三第四果也。金剛窟。即文殊大宅。此窟。在東北台二麓之下。楼觀谷内。南北岭间。有石門乃先聖出入之處。人多不识。昔有繁峙縣佛慧師。曾入此窟。行約三十里。有横河。既濟即抵平川。無復凡木。但見寶林。極望四周。金楼琼塔。炳然晃目。佛慧師。出爲人說此
唐長安二年。遣使於五台山大孚靈鹫寺。前采花万株。移於禁掖。奇香異色。百品千名。令内道场。裁植供养。敕万善寺尼妙胜。於中台造塔。凡一期功畢。遣内侍黄門金守珍。就山供养。顯慶设齋。乃供一万菩薩是日。忻代諸處。巡禮僧数。盈一万。皆云。万聖赴會。普施一镮錢。一万缗。别施菩薩。内侍與州縣。具達朝廷。由斯靈瑞。台山復興
釋五台諸寺方所七
[编辑]按靈迹記。稱古傳有寺一百一十。北齊割数州租税。以充供养。粤自後周已來。亟遭废毁。甄台寂寞。空餘麋鹿之场。寶塔摧颓。但聚鸱枭之迹。俄钟隨季。海内分崩。寓縣沸腾。生靈涂炭。兵火延及。荡焉靡遗。大率伽蓝多從煨烬。名额既泯。基址徒存。其堪住持者。六十七所。餘皆湮没焉
大孚靈鹫寺者。世傳後汉永平中所立。所以名靈鹫者。据西域記第九卷說。梵云结栗陀羅矩吒山。即釋尊說法華經之地。唐云鹫峰。亦曰鹫台。接北山之陽。孤标特起。既栖鹫鸟。又类高台。空翠相映。浓淡分色。此山亦然。今真容院所居之基。冈峦特起。有类高台。势接中台北台之麓。山形相似。故以名焉。寺依此山立名。故云大孚靈鹫寺也。昔有朔州大云寺惠云禅師。德行崇峻。明帝禮重。诏請爲此寺尚座。乐音一部工技百人。箫笛箜篌。琵琶筝瑟。吹螺振鼓。百戏喧阗。舞袖云飞。歌梁尘起。隨時供养。系日穷年。乐比摩利天仙曲。同维卫佛國。往飞金剛窟内。今出靈鹫寺中。所奏聲合苦空。聞者断惡修善。六度圓滿。万行精純。像法已來。唯兹一遇也
清凉寺。依山立名。托居岩側。前通涧壑。上接云霓長安二年五月十五日。建安王仕并州長史。奏重修葺。敕大德感法師。亲谒五台。山以七月二十日。登台之頂。僧俗一千餘人。同見五色云中。現佛手相。白狐白鹿。驯狎於前。梵响隨风。流亮山谷。異香芬馥。远近袭人。又見大僧。身紫金色。面前而立。復見菩薩。身带璎珞。西峰出現。法師。乃图画聞奏。帝大悦。遂封法師昌平縣开國公。食邑一千户。請充清禅寺。主掌京國僧尼事。仍敕左庶子侯知一。御史大夫魏元忠。命工琢玉御容。入五台山。禮拜菩薩。至長安三载。送向清凉山安置。於是倾國僧尼。奏乞送之。帝不許。以雁門地连猃狁。但留御容於太原崇福寺大殿。中间供养。於五台山。造塔建碑。设齋供养。是知真境菩薩所居。帝王日万机之务。犹造玉身。來禮大聖。矧餘凡庶。豈不從风一游净域。累劫殃消。暂陟靈峰。多生障滅者矣
佛光寺。燕宕昌王所立。四面林峦。中心平坦。宕昌王。巡游禮谒。至此山門。遇佛神光。山林遍照。因置额。名佛光寺唐。正觀七年。五台縣昭果寺解脱禅師。重加修建。事如惠祥傳所說
王子寺。备惠祥傳中所载
西台。接東峨谷。有一古寺。名秘𡡉嚴。亦具惠祥傳所說。此寺。唐垂拱中。有雁門清信士。辟闾崇义。形同素服。心造玄关。畢志有歸。励精罔倦。薄游兹寺。誓愿住持。經閣始成。楼台营构。堂殿房廊。六七院宇。二三四辈行人。云屯慈地。十方名德。辐凑其中。無惮劬勞。惟专禅诵。至長安三年。國家搜羅英彦。不遗岩野。辟闾崇义。遂被召入。因乞爲僧。敕許披剃。後乃还山。終於此寺也
北台之西。繁峙縣東南。有一寺。名公主寺後魏文帝第四女信誠公主所置。年代浸远。尼眾都绝。房廊院宇。佛殿讲堂。九女浮图。瓦甓犹在。唐世。有尼童女名丑。丑得一玉石。方圓一尺。文成五色。表里光莹。自持至都。献則天帝。帝賜绢百束。且须後命。志拟置额度尼。丑丑染病。而歸既卒。方召不遂其愿
北台之麓。有木瓜寺。往昔登台。路由兹地。年代曠远。不知建立之始。寺有長发女。名佛惠。年七十四五。貌似愚痴。百歲耆耋。自少見者。容状初無改变。修葺伽蓝。常爲导首。繁峙。曾有三百餘人。逐佛惠上北台。适逢雨雹。遽引下台側。投一藟(力鬼切)下。藟半空如室。佛惠前进。諸人隨入。同坐藟空。悉能容受眾不测其神。時謂肉身菩薩
普濟寺。居大黄尖岭之南。林麓清虚。川原疏曠。西見栲栳山。東望漫天石。南睹中台北台。當木瓜之北有入地泉。巡台之人忽逢雨雹。於此避難
北台北谷内。有宋谷寺。寶積寺。又東北。有寶山寺。并居谷内院宇幽奇。楼台壮丽。即今見存
生地狱。去北台東不远。有乱石交耸。聞諸古老。昔有張善和者。嘗逐一白兔至此。而陷内見地狱。去地狱不远。又睹一經藏。层閣壮丽。善和怖駭。是投其中。因見藏内。尘埃甚厚。其傍亦有帚。静扫除之。於善和。倏尔善心生焉。因即扫除。令極洁净。承斯片善。还復得出。餘謂。若非大聖愿力境界。焉能感化若是哉
邓隐峰禅師者。福建邵武人也。世傳。與妹出家。俱來游台。至台之頂。忽失兄所在。妹尋访不得。至北台西。道南石上。頭下足上。倒植而立。裙衣上耸。竖而不乱。庵。然示滅妹曰。轻躁之性。死而不易。遂乃推倒。即於其處。而阇维之。收其靈骨。垒石爲塔。至今在焉
憨山者。在北台東北。世傳。後魏孝文皇帝。台山避暑。大聖化作梵僧。從帝乞一坐具之地。修行住止。帝許之。梵僧乃張坐具。弥覆五百餘里。帝知其神。乃驰骑而去。回顾。斯山岌然隨後。帝叱曰。尔好憨山。何隨朕耶。因此而止。故以名焉
唐昌寺。佛光東北四五里。迢峣冈峦。寺宇幽邃。世傳昔宕昌王。造佛光寺。安止於此。因以名焉。笺曰。此說或讹。疑唐時賜。额取昌盛爲名尔
石窟寺。在佛光東北二十餘里。俨禅師所造。正當山口。登清凉寺。路經於此。游禮憩息之所
天盆寺。次南台北谷。山形似盆。其势如画東北仙桥。西南神溪。池水當心。楼台四绕。今绝迹矣
王子烧身寺。次北五六里。有小岩寺。大藟寺。唯瓴甓餘基。悉就颓毁。當時塔庙。靡有孑遗。此地極爲生善。然游禮路僻。到者甚稀。昔有西京万善寺尼明月法屋等。於此结庵而居。每诵華嚴涅槃二部。戒律清洁。至神龍元年而卒
中台北趾及台领南。有二伽蓝。號曰吴𡡉葱园二寺。有洪马寺主。於此住持。亦云戒德光。時威儀动物。群虎如犬驯擾。院庭钟磬空鸣。如人击动。六事不失。月十常聞。缁素巡台。就而参禮。有尼三五人。年尽期颐。寺主百年不下山谷。長安三年正月迁逝
五王城五王寺。修创奇異。未知何代五王立名建寺。周围尚有桑林枣园遗迹。游谒者。思慕忘返
東台南足南岭上。有觀海寺。内有明月池。方圓一里。水深八尺。雖在晦朔。月影中現。夹池有二松藟(力鬼切)枝茎相樛。每清风发韵。有如琴瑟。雁門人王石琦。太原郭上行。晉州魏法才。繁峙薛思恭等。一千餘人。巡禮東台。忽至此寺。會大霖雨。七日不止。乃虔誠发愿。因得晴霁。但云敷不散。東極於海。浩然一色。平若大川。於中現卢舍那像。并聞說法。後郭上行等十餘人。发心出家。并得剃染。咸有高节
東台東大會谷内。有铜钟寺。魏時所置。寺有铜钟。可受三十斛。形如瓮腹。身作八棱。刻子魏都金剛。填陷象鼻隐起。杂寶庄嚴。龍象绕身。神仙遍腹。参辰日月。釋梵之形。列於頂上。中平元年。有僧惠澄。寓止兹寺。後因傳戒。远赴京都。数载方还。失钟所在。徘徊恻怆。痛悼弥深。忽見異人。僧诘其所。答云。餘此山神。钟已收入金剛窟中。本兜率天王所造。澄曰。非也。此是拘楼秦佛之時所造。山神何故收入金剛窟内。澄遂於寺勒石。爲铭曰。寺法鼓窟爲邻。击振吼腻吒聞。集贤聖滅苦因。被收入金剛轮。谁得知見山神。万聖前六時聞。書翠鳳镌白银。表铜钟之去處。绝後代之疑人
温汤寺。五王之所造。昔五王子者。不知何代。宿植善根。得爲王子。又缘惡業。染伽摩羅疾。乃迁入山。於此温泉澡浴。疾遂痊愈。身復轻安。造寺住持。因温汤爲號。寺内有塼塔一所。可高二丈。层给三重。中有卢舍那像。文殊普贤。及餘部從靡不畢具。唐万歲通天中。有僧慈云。创此安置。厥後巡游之人。往还不绝
清凉岭南三十餘里。入大谷中。有嵌岩寺。小柏寺。嵌岩寺有佛殿門楼。小柏寺中。有浮图二所。一當路口。一在谷中。山東之人。多此安泊。北有万亩平。是李澄師庄。爲普通供养。昔有僧。念阿弥陀佛。一念掷一菉豆。在十斛瓮内。念滿此瓮。乃見阿弥陀佛來迎。因而化去
赤崖寺。临路半崖。安置其寺。悬泉滴。溜水透岩。下去七八里許。俯視靈寿镇定。復見易州抱腹功德山
東峨谷南。有铁勤寺。向陽寺。日照寺。垒石寺。并在谷中。林木高深。联绵不绝。佛光寺僧。多來栖止
入東峨谷。有大會寺。浴王寺。榆勤寺。乳石寺。東尖寺。右上伽蓝。并在於谷之内。多居岩𡽗。内有捐身崖。薩埵崖。割肉坐石等處。面有熊頭寺。豹子寺。黑山寺。甘泉寺。望台寺。相距不远。十里至十五里间。并据形胜。佛庙精舍。各各有之
石泥和尚者。不知何代人也。聞諸古老人云。住西台近東北谷下岩间。修道。每至午际。搓泥成剂。以充中食。人莫能测。後不知其終
東台北四十餘里谷底。有華林寺。香云寺。寺東五十里。有香藟寺。寺边有乳頭香藟。藟南有八九十里。有慈云寺。石室寺。下有龍盘寺。有龍形石上盘屈存焉。次南有光明寺。万像寺。龍泉寺。鳳岭寺。慈云在大會谷中。石室在温汤岭上。盘龍寺。正當川下。光明寺万像寺。見者不同。或出或没。有人曾見。在南岭寺边。有栗藟果园。有僧見在川内。叵测其由。台山境界。不可依言取定。多致差玄。盖諸聖权宜化現。遭遇各異尔
有二化寺。按靈迹記。一天城寺。在五王城北三五十里。四面天城。一川平坦。云峰峻拔。雪瀑湍流。据昔古伽蓝傳云。化寺。不依地立。現在空中。菩薩道场。文殊净刹。朱楼绀殿。七寶所成。紫金白银。琉璃玳瑁。珠网交络。回出云霞。得遇之人。尘机顿息。有池水。深丈四五尺。清澈見底。平滿下流。時有靈禽羽毛五色。绕池上下。和鸣清亮。亦有茅庵草堂十五餘所。居山半腹。莫测凡聖。游台之人。有時得見
東台東華林寺山麓下。有一古寺。不中题额。院庭之中。宽一二里。四面云峰。如同刻削。踞山半腹。缔构精蓝。寶塔淩空。实非人造。昔有闰禅師者。德行高洁。游历至此。忽逢化寺。見二老人。容状非凡。行如奔马。經此山巅。倏忽之间。却見少年。語音和雅。犹如钟磬。口稱偈云。上善之語可放。中下之善可收。金剛之寶可用。醍醐妙药可服。其僧。凝思寂。听記其所說。有公孙生之俊辩。舍利子雄才。穷三界之根源。同一乘之句义。遗僧聖药。遂得服饵之法。僧既受教旋。即不見人。既莫识寺。亦難逢。或化或真。不可知矣
中台東南有玉華寺。世傳。昔有五百梵僧。彼中修习定慧之業。九夏炎暑。即就中台安居。三冬凝寒。即返玉華。禅诵励精。苦志不废寸陰。常有骡三十頭。不烦驱策。從北川上下。运齋粮以供僧用。如此凡数十载。未嘗阙乏。即今中台厨堂之北。犹有舊寺基址存焉
廣清凉傳卷中
[编辑]清凉山大華嚴寺壇長妙濟大師賜紫沙門延一重編
菩薩化身爲贫女八
[编辑]大孚靈鹫寺者。九区歸向。万聖修崇。東汉肇基。後魏开拓。不知自何代之時。每歲首之月。大备齋會。遐迩無间。聖凡混同。七傳者。有贫女。遇齋赴集。自南而來。淩晨届寺。携抱二子。一犬隨之。身餘無赀。剪发以施。未遑眾食。告主僧曰。今欲先食。遽就他行。僧亦許可。命僮與馔。三倍贻之。意令贫女二子俱足。女曰。犬亦當與。僧勉强復與。女曰。我腹有子。更须分食。僧乃愤然語曰。汝求僧食無厌。若是在腹未生。曷爲须食。叱之令去。贫女被诃。即時离地。倏然化身。即文殊像。犬爲師子儿。即善财及於阗王。五色云气。霭然遍空。因留苦偈曰
苦瓠连根苦 甜瓜彻蔕甜
是吾起三界 却彼可師嫌
菩薩說偈已。遂隐不見。在會缁素。無不驚叹。主僧。恨不识真聖。欲以刀剜目。眾人苦勉方止。尔後。贵贱等觀。贫富無二。遂以贫女所施之发。於菩薩乘云起處。建塔供养。聖宋雍熙二年。重加修饰。塔基下。曾掘得聖发三五络。发知金色。顷復变黑。視之不定。眾目咸觀。誠叵思議。遂还於塔下藏瘗。即今華嚴寺東南隅塔。是也
天女三昧姑九
[编辑]古德相傳云。有天女三昧姑者。亡其年代。自云。大聖命我居華嚴岭。嘱曰。汝宿缘在此。宜處要津。行菩薩道。接引群品。資供山門。我亦照汝。又與一分供养。令汝經年不饥不渴。远迩人聞。禮奉供施者如市。姑乃募工。营建精宇。不日而成。躬詣乡川化人。米面身自背负。以充供养。川陆之人。迎施者唯恐在後。游台黑白之眾供。億無算。姑自负重一石。轻疾如风。復加一石。亦無困踬。厥後。諸廪丰实。用之不竭。一日巡禮者眾。弟子白曰。瓮饭尽矣。姑曰。何以妄語。持漉具搅之。饭即盈滿。供给無尽。他物所须。大率如此。四方巡禮者。欲求見大聖。來請於姑。姑言。但至誠竭虑。焚香求請。即見金色。及一万眾。種種光明。依言如愿。至贞元三年二月十五日。忽謂門徒曰。吾化缘方畢。今可歸天。汝依吾诫。無令断绝。語讫而去。是日祥雲映谷。天乐响空。異香氤氲。弥滿林壑。群鸟歡噪。百兽鸣吼。有吉祥。白鹤槃旋。經日而去。門徒無生眾等。咸依師嘱。供养不绝
安生塑真容菩薩十
[编辑]大孚靈鹫寺之北。有小峰。頂平無林木。岿然高顯。类西域之鹫峰焉。其上。祥雲屡興。聖容频現。古謂之化文殊台也。唐景云中。有僧法云者。未詳姓氏。住大華嚴寺。每惟大聖示化。方無尊像。俾四方游者。何所瞻仰。乃缮治堂宇。募工儀形。有處士安生者。不知從何而至。一日應召。爲云塑像。云将厚酬其直。欲速疾工。生謂云曰。若不目睹真像。終不能無疑。乃焚香恳启移時。大聖忽現於庭。生乃欣踊躄地。祝曰。愿留食顷。得尽模相好。因即塑之。厥後。心有所疑。每一回顾。未嘗不見文殊之在傍也。再期功畢。經七十二現。真儀方备。自是靈應肸蚃。遐迩歸依。故以真容目院焉。聖宋太宗皇帝践位。神武天資。克平偽主。重恢宇宙。再造生靈。故得像教弥隆。靈峰更弊。初遣中使。詣五台山。焚香虔祝。特加修建。太平興國之五年四月十五日。敕使臣蔡廷玉。内臣杨守遵等。詣五台山菩薩院。與僧正净業。同计度修造事。及同部辖工匠等。并敕河東河北两路转运。给五台山菩薩院修造费用。至七年八月二十二日。張廷训等。奏修造功畢。皇帝先自下西蜀。後於興國二年丁酉歲。敕於成都府。写造第五大藏金字經一藏。至八年癸卯歲七月五日。敕内臣安重诲监送。就吾台山菩薩院安置。每歲度僧五十人。真宗皇帝御宇景德四年。特賜内库錢一万贯。再加修葺。并建大閣一座。两层十三间。内安真容菩薩。賜额。名奉真之閣。歲遣内臣詣山。设齋供养。自是。层楼廣殿。飞閣長廊。云日相辉。金碧交映。庄嚴崇奉。邈逸前代矣。仁宗皇帝。缵祖考之丕業。典儒釋之大教。屡遣中使。齋供詣山。每郊禋禮畢。道场设齋供养。寶玩之屬。多出禁掖。慶历八年春三月。敕遣内侍黄門谢禹圭。送寶冠一戴。先是。慶历至皇祐三年。朝廷三次遣使颁降。太宗真宗仁宗皇帝三朝。御書凡一百八十轴。并天竺字源七册。後有山門僧守法慧顺绾。於瑞相殿北。重建大閣一座。两层凡一十三楹。於上层。置斗官分布。中楹安卢舍那佛像。四周造万聖像。雕刻彩绘。备極工巧嘉祐二年丁酉歲。敕遣入内。内侍省黎永德。送御書飞白寶章閣牌额一面。詣真容院。於三月二十二日。安挂閣上。若匪皇上留心聖教。注想靈峰。則何以屡锡寶嚴。躬洒神翰。况太宗朝舊敕。山寺土田。尽蠲租赋。自古朝廷崇尚。建立伽蓝。廣度僧尼。除免差役。何止一端。所以北齊数州之倾俸。有唐九帝之回光者欤
牛云和尚求聪明十一
[编辑]僧牛云者。雁門人也。俗姓赵氏。童蒙之歲。有似痴憃。父母送之黉堂(学堂也)都無言览之意。獨見僧尼。擎跽作禮。年十二。其亲送之(往也)華嚴寺善住閣院。出家。禮净覺爲師。每令汲水拾薪。眾皆讥其庸钝。年滿受具。殊無诵习。洎三十六歲季冬月。乃发志誠内。自惟忖曰。我見人。云台上每有文殊現身。我今跣足而去。若見文殊。唯求聪明。学诵經法。時方雪寒。心無退惮。先至東台頂。忽見一老人。然火而坐。云问曰。如此雪寒。從何方而來。老人曰。吾從山下來。云曰。爲何道上。全無脚迹。老人云。吾從雪前來。復诘云曰。師有何心愿。冒雪跣足而至。豈不苦也。云曰。吾雖爲僧。自嗟蒙钝。不能诵念經法。老人曰。來意若何。曰求見文殊菩薩。惟乞聪明。老人云。奇哉。老人又问。此處不見文殊菩薩。更拟何之。云曰。更上北台。老人曰。吾亦欲去。云曰。同去得否。老人曰。請師先行。云乃游遍台頂告别。老人向西而去。至暮。方抵北台。亦見老人。然火而坐。牛云驚疑。謂老人曰。适向東台。相别吾先來。何爲老人已至。老人云。師不知要路。所以來迟。云雖承此語。心謂。只此老人。應是文殊師。乃禮拜。老人曰。吾是俗人。不應作禮。云但设拜。情更不移。良久老人云。候吾入定。觀汝前身作何行業而闇钝也。老人才似闭目。遽即語曰。汝前生爲牛。因载寺家藏經。今得爲僧。從牛中來。因闇钝尔。於龍堂边。取一钁來。與汝斫却心頭淤肉。即明决也。云遂依言向堂边。果得一钁。度與老人。老人曰。汝但闭目。候吾令汝开眼。即可开之。云依教。似覺當心。被斫身無痛苦。心乃豁然。如暗室中遇明灯。若昏夜之吐日月。老令开眼。師目既启。即見老人。化文殊像。語云曰。汝自今已去。诵念經法。涉历耳目。無忘失也。於華嚴寺涧東院。有大因缘。無得退转。云乃不胜悲恋。伏地而禮。未举頭顷。菩薩已隐。師即下山。肢体轻便。习诵經典。眼見耳聞。無不总持矣。來年夏五月。绕育王塔。行道念經。至夕二更初。倏見真光一道。從北台頂。连瑞塔基。久而不散。於光明中。當閣上。現閣一座。光色焕烂。前有牌额。题金字云。善住之閣。師乃忆菩薩所授之言。依光中所現之閣。而建置焉。至唐明皇帝开元二十三年。師年六十三。夏腊四十四。無疾而終
佛陀波利入金剛窟十二
[编辑]佛陀波利者。唐言覺爱。北印度罽宾國人也。亡身徇道。遍觀靈迹。聞文殊師利在五台清凉山。远涉流沙。躬來禮谒。以唐高宗大帝儀鳳元年。至台山。南陟思陽岭。見林木干云。景物殊胜。内心忻怿。五体投地。向山頂禮曰。如來滅後。眾聖潜靈。惟有大聖文殊師利。於此山中。汲引群生。教諸菩薩。波利所恨。生逢八難。不睹聖容。远涉流沙。故來禮谒。伏乞慈悲普覆。令睹尊儀。言已。悲泣泪流。向山頂禮禮已。忽見一老人。從山中出來。作婆羅門語。謂波利曰。師。情存慕道。追访聖迹。不惮劬勞。远尋靈異。然汉地眾生。多造罪業。出家之士。亦多犯戒律。西土有佛頂尊胜陀羅尼經。能滅眾生惡業。未知師将得此經來否。波利报曰。贫道宜來禮谒。不将經來。老人曰。既不将經徒來何益。纵見文殊。亦不识。師當却回取此經至。流傳斯土。即是遍奉眾聖。廣利群生。拯濟幽冥。报諸佛之恩也。師如取得經本來。第即示師文殊所在。波利得聞此語。不胜喜跃。遂裁抑悲泪。至心禮拜。举頭之顷。不見老人。僧大驚愕。倍更虔誠。畢志捐生。復还西域。求佛頂尊胜陀羅尼經。至永淳二年回。至長安。具以上事聞奏。高宗大帝。遂留經入内。請日照三藏法師。及敕司宾寺典客令杜行顗等。共译唐本。敕賜绢三千匹。經遂留内中。波利泣奏曰。贫道捐軀委命取經來。意愿普濟群生。救拔苦難。不以财寶爲念。不以名利关怀。請还經本流行。庶使含靈同益。帝遂留新翻之經。还僧梵本。乃将詣西明寺。访得通梵語唐僧顺正。奏共翻译。帝可其請。波利遂對諸大德。與顺正译讫。波利持本。再至五台山。相傳入金剛窟。於今不出。僧顺正等。具波利所述聖诲。序之經首耳
無著和尚入化般若寺十三
[编辑]僧無著者。姓董氏。温州永嘉人也。天姿颖拔。毅然不群。爰自童蒙。岐嶷成性。年十二。依本州龍泉寺大德猗律師出家。诵大乘經数十万偈。唐天寶八年。以業优得度。二十一歲。始绍師業。首习毗尼。因詣金陵牛頭山忠禅師。参定心要。厉节無亏。寸陰不舍。研穷理性。妙契本源。忠謂師曰。汝志性聪敏。宜自开发。眾生與佛。元無别心。如云翳若除。虚空本净。無著言下顿开法眼。東山秘旨。有所歸焉。雖道無不在。而境胜易從。远詣台山。志求大聖。大历二年正月。发迹浙右。夏五月初。至清凉岭下。時日暮。倏見化寺。鲜華绝止。因扣扉請入。有一童子。名朐胝者。启出應無著。請童子入。白寺主。以昏夜寓宿。童子得报。延無著入。主僧宾接。如人间禮。问曰。師自何來。無著具對。又曰。彼方佛法何如。答。時逢像季。隨分戒律。復问。眾有几何。曰或三百。或五百。無著曰。此處佛法如何。答云。龍蛇混迹。凡聖同居。又问。眾有几何。答云。前三三與後三三。無著乃良久無對。主僧云。解否。答云。不解。主僧云。既不解。速须引去。無宜久止。命童子送客出門。無著问曰。此寺何名。答。清凉寺。童子曰。早來所问前三三與後三三。師解否。曰不能。童子曰。金剛背後。尔可觑之。師乃回視。化寺即隐。無著怆然久之。即說偈曰
廓周沙界聖伽蓝 滿目文殊接話谭
言下不知开何印云 回頭秖見舊山岩
無著既出。坐而待旦。天晓即路。是月望日。届華嚴寺眾堂安止。次月朔日。维那白。齋後大眾。各备盏啜茶。有一老人。持盏付無著云。啜茶記送金剛窟來。無著受教。少顷茶畢眾散。無著坐食堂南床上。見一老人僧踞北床。问無著云。師從南方來。持得好念珠來否。無著云。無。但有粗珠耳。老僧請看。無著與之。遂失所在。翌日中昃。坐般若院經藏楼前。有二吉祥鸟。當無著頂上。徘徊飞翔。数匝東北而去。越三日。景正東時。坐房中。見白光二道。至無著頂上而滅。同房僧法贤等。具見。無著大駭曰。是何祥瑞。乞再現之。决弟子疑网。言讫。再現。久而方滅。無著。是日正中時。獨詣金剛窟。既至。禮十餘拜。即坐而少憩。忽如昏寂。睡中聞人叱牛数聲。似令饮水者。無著驚覺。倏見一老人。年及耄期。弊巾苎服。足履麻屦。牵牛而行。無著。前执老人手。因拜问曰。從何方來。曰山下丐粮去來。無著曰。家居何所。曰在此台山。老人问曰。師何因來此。無著曰。傳聞此地有金剛窟。故來禮拜。老人曰。師困耶。無著曰。不也。曰師既不困。何缘昏睡。無著曰。凡夫昏沉。何足爲怪。老人曰。師昏沉。請師少息啜茶得否。無著許诺。老人手指東北。無著隨觀。見一寺。仅五十餘步。老人牵牛前导。無著踵後。既抵門阖。老人呼君提数聲。有童子。启扉而出。見無著伸禮。即牵牛入。延無著入。但見其地平坦。净琉璃色。堂舍廊宇。悉皆黄金。其堂三架。東西两掖。各一楹。老人延無著升堂。自坐柏木牙床。指一锦𧝋。令無著坐。童子送茶二器。皆琉璃盏。酥蜜各一器。即玳瑁。奈老人謂無著云。南方有此物不。無著云。無。又云。南方既無此物。甚里吃茶。無著不對。老人曰。且吃茶畢。老人曰。師出家。作何事業。無著云。都無事業。大小乘中。亦無功课。遣日而已。老人曰。師初出家時。本求何事。曰本求大果。曰師以初心修习即得。復问。師年几許。曰三十一。曰師年至三十八。宿福必至。復於此地有缘。謂無著云。徐徐而歸。好看道路。勿损手足。吾方且偃息。無著請留一宿。老人不許曰。師缘有两伴。不見師歸。即怀忧恼。□當住此缘。師有执處在也。無著云。出家之人。有何执處。雖有行伴。亦不顾恋。老人曰。師常持三衣否。無著曰。自受戒已來持之。老人曰。此是执處也。無著曰。亦有聖教在。若許住宿。正念舍之。又曰。曾听律否。曰曾。老人曰。准律云。明相小乘無難不得舍衣。師早下去。老人即起。無著亦起。相隨至堂前立。老人說偈云
若人静坐一须臾 胜造恒沙七寶塔
寶塔畢竟坏微尘 一念净心成正覺
偈畢。顾童子送之出寺。老人抚無著背云。師好去。無著即退。至金剛窟边。童子问曰。此何窟。無著云。名金剛窟。童子曰。金剛下更有何字。無著思惟久之。謂童子曰。下有般若字。童子曰。此即化般若寺也。無著执童子手。禮一拜取别。童子曰。回禮聖贤。因說偈曰
面上無嗔供养具 口里無嗔吐妙香
心里無嗔是真寶 無染無著是真如
說是偈已。無著再拜。举首不見童子。化寺亦隐。唯睹苍山崔嵬。乔木蓊郁。無著悲怆恋慕。伫立久之。因觀所遇老人之地。有白云涌起。须臾遍谷。見文殊菩薩乘大師子。万聖翼從。凡食顷间。東有一段黑云來過。菩薩即隐。少顷云散。既而遇汾州菩薩寺僧修政等六人。同至金剛窟。游禮聖迹。忽聞山石震吼。聲如霹雳。群僧駭怖。奔走映藟。俄顷而息。修政等。询问無著。乃言所遇之事。修政等。慶聞靈迹。自恨不睹其事。即觑欷久之。乃依無著口。依实录之。傳於遐迩。示後览之者。注想靈峰矣。其無著。興修供养之事。具如别录所载。此不繁述。又華嚴钞說。無著。厥後常思靈異。一日復在金剛窟。觀禮聖迹。遇一老人。命入無著。推其先入。老人即入。遂不復出。無著窟前伫立。都無所見。忽睹冠裳数人。朱紫服色俨。至窟前相推而入。無著心疑。因诘其從者曰。此何人也。得入斯窟。答云。是一万菩薩□帝扬化諸處。任官歲久。职滿却歸此窟。盖大聖文殊師利菩薩。見在窟中。讲華嚴經。無著聞已。欣然隨入。行三两步。石窟狹小。不容乃止
神英和尚入化法華院十四
[编辑]釋神英。俗姓韩氏。本沧州人也。龆年悟道。丱歲從師。讽诵精勤。日夜匪懈。事師竭力。五事無亏。操比松筠。心同金石。依年受具。行業益修。每念浮生。速於瞬息。遂乃杖锡云游。尋访知识。早通禅定。兼明經论。远詣南岳。参神會和尚。他日謂英曰。汝於五台山。有大因缘。速须北行。瞻禮文殊大聖。兼访遗踪。既承師教。策励忘倦。以唐开元四年夏六月中旬到山。愿禮大聖。止華嚴王院。嘗一日齋後獨游西林。忽睹精舍。额题法華之院。神英直入巡禮。俄見多寶佛塔一座四門。玉石形像。细妙光莹。神工罕及。次後有護國仁王楼五间。上有玉石文殊普贤像并及部從。前三門一十三间。里門两掖。有行官道场。亦有文殊普贤部從。三門外。是五台山十寺血脉图。巡禮既畢。神英欲出院門。復見眾僧。姿状神異。心疑化境。遂出東行。約三十步间聞聲。回首視之。略無所見。神英乃悲泣久之曰。此必大聖所化。於我此地。有大因缘。即於化院之地。结庵而止。发大誓愿。我當如化院建置伽蓝。居之歲餘。歸依者眾。遂募良匠。营构不酬工直。所须隨缘。远自易州。千里求采玉石。制造尊像。罢琢精绝功妙。入神壁画。多是吴道子之真迹。院成工畢。费盈百万。题號法華之院。和尚因即住持。春秋七十有五。一日命諸門人。嘱以後事。奄然示滅。年代雖远。靈塔犹在
道义和尚入化金閣寺十五
[编辑]釋义禅師者。未詳姓氏。本江東人也。受業於衢州龍興寺。神清骨秀。风标彩人。唐开元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远自江表。與杭州僧普守。同游至台山清凉寺粥院安止。有主事僧白。普請於東岭荷薪。道义。即以竹鞋一两。雇人代行。遂披三事衲衣。東北而行。访尋文殊所在。心自惟曰。大聖是九祖佛師。神用叵测。洪纤隐顯。靡所不知。自恨。末法出家。聖贤伏迹。唯此台山聖境。大摄生靈。金颜玉毫。有時而現。顾自江左。远達靈山。無有患難。盖由加持所致。伏愿慈悲廣洽。不择枯荣。普示真身。則愚誠愿之。精心一念。物我俱忘。忽举目顷。見一老僧。身甚伟大。容色辉映。丝发皓然。頂骨图起。身挂云衲。神彩嚴峻。乘一白象。尋岭而來。道义見之。不覺避路。投身於地。倾心禮足。象行稍疾。俄顷而至。象以鼻觸义。意令禮拜。大聖僧謂义曰。師远自江表。來陟靈山。不惮艰危。大收聖神。然此台山一境。上下五峰。不论道俗。乃至足践一土一石。非但滅生死之罪。佛記此等。當來必获紫金之身。師既到來。因谐果就。自须喜幸幸莫大焉。今日天色雖和。然山頂风冷。即時且去。须取绵衣。明旦登台。得其宜也。义遂禮谢。未及再視。象過如风。杳然莫睹。义歸清凉寺。取所寄衣衾。自宵達旦。方至西台。果遇风寒。义師心自奇前事。莫敢語人。及上台頂。果睹光瑞。靈塔八功德水。罔不周览。明赴中台。适行半路。復遇昨所見者乘象老僧。杖锡而來。謂义曰。師可急行。及他食次。老僧今日须到太原。一缘赴韦尹家齋。二要论少事。然不久别。午後爲期。莫远東西。自有消息。义禮未畢。俄尔失所。义遂前进。至供养所。果與眾僧食。次义復奇之。慰沃心靈。体忘疲倦。直至日昃。略無音信。道义登岭翘望。挈瓶行脚。向中台頂上。處處巡禮。一心注想大聖真儀。又忆乘象神僧所教。伫伺消息。靡敢懈倦。因出僧堂南。約数十步。翘首瞻望。忽見一童子。年十三四。衣新黄衫。履新麻屡。自稱覺一。云和尚在金閣寺。遣來屈衢州道义阇梨吃茶。义遽隨覺一。向東北行。二三百步。举目見一金桥。义即隨登。乃金閣寺。三門楼閣。金色晃曜夺目。大閣三层。上下九间。睹之驚異。虔心设禮。遂入寺庭。堂殿廊庑。皆金寶间饰。獨當門大楼。及所度桥。純以紫磨真金成之。义瞻仰不暇。神志若失。唯竭誠展禮。童子引义入東厢。從南第一院登門。忽見乘象老僧。當門踞大金绳床而坐。云阿師來耶。莫要禮拜。請上阶來。义欲敷坐具展拜。老僧制之。义不敢拒命。即升堂伫立。大聖呼覺一。取一小绳床來。令阇梨坐其绳床。器物迹是純金道义合掌頂禮。悚惕而坐。内怀驚叹。未敢咨询。少选。大聖謂向义曰。阿師從江東來。彼處佛法如何。义曰。末法住持。少奉戒律。若非目证不可知也。大聖言。善哉。义因此方敢咨问。謂和尚曰。此中佛法如何。大聖曰。此中佛法。凡聖同居。不在名相。但隨缘利物。即是大乘。义曰。和尚寺舍尤廣。觸目皆是黄金所成。愚情莫能测度。可謂不思議者也。大聖曰。然。遂令覺一。将茶及药食來。既至。命义啜食。香味芬馥。回殊常味。食已。大聖復召覺一。送阿師游十二院。义與覺一。遍历諸院修谒。至大食堂前。多有僧侣。或禅或律。若坐若行。数約盈万。或復受禮。或相承接者。十二院题额各異
東廊六院 大聖菩薩院 觀音菩薩院 药王菩薩院 虚空藏菩薩院 大慧菩薩院 龍藟菩薩院
西廊六院 普贤菩薩院 大势至菩薩院 药上菩薩院 地藏菩薩院 金剛慧菩薩院 马鸣菩薩院
义巡谒畢。老僧遣义早歸。寒山難住。道义遂辭老僧。出寺百步。回顾已失所在。但空山乔木而已。方知化寺。遂回長安。大历元年。列其上事。聞奏太宗皇帝。帝下敕建置。诏十节度使照修创焉
法照和尚入化竹林寺十六
[编辑]釋法照者。本南梁人也。未詳姓氏。唐大历二年二月十三日。南岳云峰寺食堂内食粥。照向钵中。見五台山。佛光寺東北一里餘。有山。山下有涧。涧北有一石門。自覺身入石門。行五里許。見一寺。题云。大聖竹林之寺。久之方隐。心極駭異。二十七日辰時。还向钵中。尽見五台山華嚴寺。諸寺了然可觀。地皆金色。殊無山林。内外明澈。池台楼觀。眾寶庄嚴。文殊大聖。及万菩薩。咸處其中。又現諸佛净國。食畢方滅。心疑益甚。因歸院語諸僧。眾且问有人嘗至五台山否。時有嘉延昙晖二阇梨。應曰。某甲曾到五台山佛光寺安泊。與師钵内所見。颇同。雖然问知。亦未发心游禮。至四年夏。在衡州湘東寺高楼之上。九旬入念佛道场。及六月初二日未時。五色祥雲。遍覆諸寺。云中現諸楼閣。閣中有数十梵僧。各長一丈。执锡行道。衡州奉郭。咸見阿弥陀佛。及文殊普贤一万菩薩。俱在此會。其身高大。眾睹聖現。涕泣致禮。酉時方滅。法照向晚行道场外。遇一老人。年約七十。告法照曰。阿師。嘗发愿向五台山。今何不去。法照曰。時難路險。若爲去得。老人曰。師可急去。法照却入道场。再发誠愿。夏滿即往台山。禮拜大聖。是秋八月十三日。自南岳。與同志十人。來游台山。果無留難。至明年四月初五日。方達五台縣。南遥望。對佛光寺。南有数十道白光。举眾咸睹。六日詣佛光寺栖止。果如钵中所見之寺。是夜後分。因出房户。忽見一道白光。從北山下來。至法照前。師遽入堂内。乃问眾僧曰。是何光相。僧答言。此處常有大聖不思議之光相。照聞已。即具威儀。步尋其光。遂至寺東北。約一里許有山。山下有涧。涧北有一石門。及見二青衣童子。似八九歲。颜貌端正。倚門而立。一稱善财。一名難陀。相見歡喜。问讯禮拜法照云。何故多時流浪生死。始來相見。遂引入門。向北而行。将至五里。忽見一金門楼。可高百尺。兼有掖楼。渐至門所。方見一寺。寺前有大金桥。金榜题號曰。大聖竹林之寺。一如钵中所見。周圓可二十里。中有一百二十院。院中皆有寶塔庄嚴。其地純是黄金。渠流花果。充滿其中。法照入寺。至讲堂内。見大聖文殊在西。普贤在東。各處師子之座說法。次其身及座。高可百尺。文殊左右。菩薩万餘。普贤亦有無数菩薩。前後围绕。法照。至二聖前師子座下。稽首禮已。问二聖言。末代凡夫。去聖時远。智识转劣。垢障尤深。烦恼盖缠。佛性無由顯現。佛法浩瀚。未审。修行於何法門。最爲其要。易得成佛。利乐群生。唯愿大聖爲断疑网。時文殊師利告言。汝以念佛。今正是時。諸修行門。無過念佛。供养三寶。福慧双修。此之二門。最爲其要。所以者何。我於過去久远劫中。因觀佛故。因念佛故。因供养故。今得一切種智。是故。一切諸法般若波羅蜜多。現深禅定乃至。諸佛成無上覺。皆從念佛而生。故知念佛是諸法之王。汝等應當常念無上法王。令無休息。法照又问。當云何念。文殊告言。此世界西。有極乐國。彼當有佛。號阿弥陀。彼佛愿力不可思議。當须系念谛觀彼國。令無间断。命終之後。决定往生彼佛國中。永不退转。速出三界。疾得成佛。說是語已。時二大聖。各舒金色手。摩法照頂。而爲授記。汝已念佛故。不久证於無上正等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愿疾成佛者。無過念佛。則能速证無上菩提。尽此一报之身。定□苦海。到於彼岸。時文殊大聖而說偈言
汝等欲求解脱者 應當先除我慢心
嫉妒名利及悭贪 去却如斯不善意
應专念彼弥陀號 即能安住佛境界
若能安住佛境界 是人常見一切佛
若得常見一切佛 即能了達真如性
若能速断諸烦恼 即能了達真如性
在苦海中而常乐 譬如莲華不着水
而心清净出爱河 即能速证菩提果
於是。文殊師利菩薩。又說偈言
諸法唯心造 了心不可得
常依此修行 是名真实相
普贤菩薩。亦說偈言
普诫汝及一切眾 常應谦下諸比丘
忍辱即是菩提因 無嗔必招端正报
一切眾見皆歡喜 即发無上菩提心
若依此語而修行 微尘佛刹從心現
悉能廣修諸行愿 运接一切諸有情
速离爱河登彼岸 □□□□□□□
法照聞已。歡喜踊跃。疑网悉除。法照禮谢已。合掌而立。文殊師利告法照言。汝可往詣諸菩薩院。次第巡禮。即受教已。次第巡禮。遂至七寶果园。其果才熟。可大如碗。即取食之。味甚香美。法照食已。身意泰然。回至大聖前。作禮辭退。遣二童子。送至門外。禮已举頭。遂隐不見。師乃怆然。倍增悲感。遂立石题記。今犹在焉。四月八日。至華嚴寺般若院。西楼下安止。十三日日中後。與五十餘僧。同往金剛窟巡禮。到無著見大聖處。虔心敬禮。三十五佛名。凡禮十餘遍。忽見其處。尽是琉璃七寶宫殿。文殊普贤。一万菩薩。及佛陀波利。俱在一會。法照見已。惟自慶喜。隨眾歸寺。是夜中時。向華嚴寺。西楼上忽見寺。東山半。有五盏聖灯。其大如碗。法照祝曰。請分百盏。灯遂分百。再祝曰。請分爲千。尋即便分。復变爲三。行行相對。遍於山半。因此忘身。獨詣金剛窟所觀見大聖。於夜後分。至金剛窟重禮三十五佛名。十遍五會。念阿弥陀佛二千口。悲泪启告。自惟無始惡業。漂流生死。種種克責躄身。三十餘次自扑。未已。忽見一梵僧。身長七尺。稱是佛陀波利。至法照前。語曰。師今悲泣。有何意耶。答。法照远來。愿見大聖。佛陀波利言。師实愿見否。答。愿見。師即脱履立於板上。曰師但闭目。隨我而行。遂引法照入金剛窟。忽見一院。黄金题榜云。金剛般若之寺。皆七寶庄嚴。房廊楼閣。都一百七十五间。金剛般若一切經藏。在寶閣中。遂向大聖。投身作禮。合掌启告文殊師利言。惟念。何時速证無上正等菩提。廣度眾生。令入無餘。何時果我無上愿海。发是愿已。尔時文殊師利菩薩告言。善哉善哉。再爲摩頂。授記言。汝心真正。志爲菩薩。能於惡世。发斯胜愿。利乐群生。如汝所說。必當速证無上菩提。必能速具普贤無量行愿。圓滿具足。爲天人師。度無量眾。法照蒙授記已。稽首作禮。又问。未审。今時及未來世。一切同志念佛四眾。不求名利。勇猛精进。临終定感佛來迎。接上品往生。速离爱河否。文殊告言。决定無疑。除爲名利及不志心者。言讫。遂遣童子難陀。将茶汤來。并及药食。法照言。不须药食。大聖言。但食無畏。遂进两碗汤。一碗味。甚極甘美。大聖亦进三碗汤。并及药食。其器皆是琉璃寶成。既而令波利送出。照意不欲出。大聖告言。不可。汝今此身。元是凡质。不净之体。不可住此。但爲汝。今與我缘熟。此一报尽。得生净土。方得却來。言讫不見。还在窟前板上伫立。天明。獨見一梵僧。告法照曰。好去。好去。努力努力。勇猛精进。作是語已。忽然不見。良久迟回。悲喜不已。始知大聖悲愿。難可思議。法照雖睹聖異。不敢妄傳。恐生疑谤。至冬十二月初。遂於華嚴寺。入念佛道场。绝粒要期。祈生净土。得無生忍。速超苦海。救度群品。如是七日。至初夜分。正念佛時。忽見一梵僧。至道场内。告法照曰。汝所見者。台山境界。何故不說。言讫而隐。法照心疑此僧。亦未宣露。翌日申時。正念诵次。復見梵僧。年約八十。神色嚴峻。告法照。向時所見者。台山境界。何不依事实記录之。普示眾生。令所見者。发菩提心。断惡修善。获大利益。師何秘密。不向他說。照答曰。寔無有心秘密斯事。恐人疑谤堕於地狱。所以不說。梵僧告言。大聖文殊。見在此土。尚有人谤。豈况汝今所見境界。但令多人見聞之者。发菩提心。來到此土。滅除無量無边生死之罪。断惡修善。稱佛名號。得生净土。即是利益無量無边眾生。豈不大哉。何虑疑谤。秘而不說。法照聞已。答云。谨奉所教。不敢秘密。梵僧微笑。即隐不現。法照方依所教。具前逢遇。寔录一一示眾。江東釋惠從。以大历六年正月初九日。與華嚴寺僧崇晖明谦等。三十餘人。隨法照。至金剛窟所亲遇般若院所。立石标志。同行徒眾。虔誠瞻仰。悲喜交集。倏聞其處锽然钟聲。清音雅亮。眾咸驚叹靈異。果特謂照師曰。所見不虚。俱念宿缘多幸。得與同游。書之精舍屋壁。普使見聞。同发胜心。共期佛果。後至大历十二年九月十三日。法照與小師等八人。於東台同見白光十餘現。次有黑云叆叇。少顷云开。見五色通身光。光内红色圓光。大聖文殊。乘青毛師子。眾皆明睹。又降微雪。及五色圓光。遍現山谷。不可知数。其同行人小師。純一惟秀歸政智远。沙弥惟英。行者張希。童子如静等。無不咸見。其後法照大師。乃度華嚴寺南一十五里。當中台中麓下。依所逢大聖化寺式。特建一寺。仍以竹林题號焉
德宗皇帝贞元年中有護军中尉邠(宾)國公扶风窦公。施敕賜三原縣庄租赋之利。每皇帝诞聖之日。於五台山十寺普通兰若。设万僧供。命司兵参军王士詹。撰述刻石記纪颂。其词略曰。弥陀居西國。照師宗焉。帝尧在位。邠公辅焉。是知佛寶國寶。殊躅而同体也。竹林精刹。應現施工。已立西方教主。大師法照。自南岳悟達真要。振金锡之清凉。根瑞相以徘徊。蹑云衢而直进。跻靈山入化寺。周历而□□□百二十院。所睹異光奇迹。具纪於大師实录。□□□播。故略而不書。兹乃净土教主東流也。故治地□□寺焉。文多不能具载。中台慈恩和尚。先化黑白五百人。雕造玉石功德一十二尊并大殿一座。於大宋元祐五年春月。三人故放火烧毁。殿上钉自濟玉石功德盏。化爲灰粉。僧省瑞。再化十方四眾。同力修营。於定州黄山雕造。到玉石釋迦文殊普贤等一十二尊。将至中台并殿。绍聖五年六月日。終畢。告示後人。烧功德人。不出一年。尽皆惡死。殃隨無间。故知毁之者。惡报無量。苦轮不息。同力修崇者。获福無边。果证菩提矣
亡身徇道俗十七
[编辑]釋無染者。未詳姓氏。受業中条山。讲四分律涅槃經因明百法论。每诵華嚴經。至諸菩薩住處品。說東北方有處。名清凉山。從昔以來。諸菩薩眾。於中止住。現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其眷屬諸菩薩眾一万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說法。仍聞佛陀波利自西國而來。追求聖迹。遇化老人。再令西域取經。入金剛窟。於今不回。古德既然。吾豈獨無缘乎。師乃自誓发迹游方之禮。遍访名公。或遇禅宗。参决理性。或逢讲授。探讨經义。以唐贞元七年。至五台山。止善住閣院。時院僧智頵。爲五台山十寺都检校。主厘僧务。師乃依頵。挂锡栖心。爲終焉计。常念。文殊化境。非凡庶可登。吾幸居此。豈宜懈怠哉。冬即采薪荷眾。夏即跣足游堂。立志不移。历二十餘载。凡七十餘次禮諸台。所遇震迹。化相金桥。寶塔聖磬。金钟圓光之类。莫穷其数。最後中台之東。忽睹一寺。额號福生。内有梵僧。数約盈万。師乃從頭作禮。遍行慰勞。既而面見文殊。亦爲僧相。語師曰。汝於此山。宿有因缘。當须供眾。勿得空過。言讫不見。化寺亦隐。梵僧俱失。師乃叹曰。吾觏兹靈異。豈可徒然。念此危脆之乐。有何久固。乃发誓愿。告示四方游台僧尼。并及信士。每供养一百万僧。乃然一指以志之。渐及五百万数。遐迩悉知。王侯不化而自來。金寶不求而自至。千万供畢。十指皆然。至开成中夏四月。乃白大眾曰。吾於此山。薄有因缘。七十二次。游諸聖迹。酬千万僧供。不出此山。吾今耄矣。春秋七十四。夏腊五十五。此身難保。危同朝露。欲於中台頂上。焚一炷香。答辭十方諸佛一万菩薩。息心而住。諸徒眾等。各不相代。并是菩薩弟子。龍王眷屬。夙興善業。得住此山。夙夜精勤。省策三業。龍花三會。共结要期。比候下山。恐有留難。珍重而去。徒眾不晓師意。則共白言。三五日间。早來歸院。師乃但携瓶锡准焚香。獨與清信士赵華。持蜡布二段。粗麻一秤。香油一斗。於中台頂。從旦至暮。禮拜焚香。無時暂息。都捐饮食。亦不睡眠。念佛虔誠。聲無间断。至夜将半。華讶其歸。晓復至台頂見師。执志确然不移转。益精专倍於常日。師乃告華曰。吾有密愿。已見功成。汝與吾照缘。不得障道。爲吾取蜡布粗麻香油。将來缠裹吾身。要於夜半子時。然身供养諸佛。吾若道果得成。首度於汝。華劝论不止。遂持蜡布。以缠師身。次被以麻。香油溉灌。将從頂炼。師戒曰。吾若有餘骸。照以薪光。火尽天滅。當须扬散。無使顯異。惑乱眾人。華即如教。自頭而然。至足方倒。華勉曰。昔聞喜見愿力然身。今見上人继乎先躅。奇哉。乃宣告門人。取眾靈骨。就梵仙山南起塔。於今現在
代州总因寺沙門福运。清苦节行僧也。慈悲濟物。每慨虚生。常謂人曰。鹰隼逐鸟。何不相逢。猛虎搏人。几時遭值。自恨年耄身肉枯干。不能與眾生一顿饱食。苦哉苦哉。唐开元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径入南山。歲谷大石寺。北有一盘石。跏坐於上。执刀自割。分其身肉。爲三十段。投置石上。因誓愿曰。施諸飞走眾生一餐之食。愿食此肉者。舍惡趣身。受人天报。言讫而卒。門人士俗。奔走其所。見委骸於地。缁素悲哀。積薪阇维。既而祥雲滿谷。俄顷暴风四起。身之骨灰。荡然無餘。神異如此。若非忘我相了色空。孰能若是哉
清信士宋元慶者。洛陽縣北乡人也。唐聖历元年二月十四日。來游五台。禮文殊大聖。元慶善根夙植。久厌尘勞。行洁冰霜。曾無瑕玷。届兹真境。深契素心。愿启一時。功踰多劫。因游西台秘𡡉岩寺。乃潜於佛庙之側。後積薪油焚身。供养文殊菩薩洎諸聖眾。當此之時。聞東南隅山震数聲。西北有光。烂然五色。盖表斯人内财供养之感應也。異哉
繁峙縣門明雅者。智達空有。物我齊忘。厌有漏身。贺三坚果。於元慶焚身之年四月三日。秘𡡉師庙之側。屠身供养。手自持刀。支解身体。略無变色。始從两足。次及於心。皮肉纷然。唯有胸臆。犹合掌发愿。愿早成佛。濟度眾生。後乃剖心。命由斯殒。惜哉
州牧宰官歸信十八
[编辑]开元十八年。代州都督薛徽。以歲屬亢陽。久愆時雨。草木焦枯。種植俱废。都督謂眾曰。吾聞。台山文殊菩薩。極多靈異。有無缘慈。必哀祈請。遂登台頂。竭誠祷雨。倏見華嚴寺上。有群飞白鹤。凡二十二只。徘徊翱翔。集於台上。须臾即散。俄顷黑云叆叇。驶雨洪澍。五縣沾足(古有唐林縣也)民至二十六日。方興耒耜。是秋大丰。耒耜小谷皆熟。粟斗三錢。百姓饶乐。若非至誠感神。曷能致此
开元二十三年。代州都督王嗣。嘗巡禮清凉山五台諸寺院。忽遇一伽蓝。廣大庄嚴。内有文殊師利像。因入中禮拜。復從院出。乃逢隐者三五人。草衣麻屦。容状甚陋。都督謂。是贫士行丐至此。乃问。自何而來。隐者曰。來游山林。因而纵赏。吾能以六合入於一尘。三千纳於毫芥。又爲都督。谈十二空之正理。演十二見之邪宗。辭论纵横。辩才無碍。都督聞之愕駭。隐者仍有告诫。都督俯首未對。忽然而失。嗣於是顿发愿心。欲饭千僧。以祈胜福。问寺僧曰。此中有千僧否。僧云。今七八月游山者皆去。僧難可及。嗣乃志心虔求冥助。至设齋日。感千僧普會。嗣尽誠齋施。既畢。僧散并不知所止。嗣睹此感應。信心益固。後遥禮五台。没身歸向矣
聖历二年。長史崔义猷。游禮五台北台。忽云雾晦暝。跬步無睹。猷即投身自扑。遍体血流。死而復苏。仰見云间。一道光明。接華嚴寺。猷乃尋光而行。過處隨滅。直至華嚴寺。經宿南去。向佛光寺。一百餘里。先此瑞應。至寺睹見解脱禅師如生。共猷谈對。既而語諸寺僧。寺僧靡不驚駭。皆云。解脱已亡多年。何故復見。此不可思議事也。猷益異云耳
聖历二年。長史齊政。携家游台。至清凉寺北。遇数僧。持锡杖跣足而行。政询之。答云。访文殊師利。因勉政发心。共登台頂。及登遽失僧所在。政嗟異而下。还及清凉寺。又聞聖钟铿然。向喨山谷。政竭誠齋设。供施而歸。感其靈應。因爲記云
中台西南百餘里。有一小山。名曰峰山。當台邑之北。山半有生风穴。仙人掌。道人庵。說法台。昔名九泉山。上有金華寺。下有澡浴池。世傳万菩薩過夏之所。有時現像。犹若片云。飞腾峰頂。或如白鹤。群翔山後。久而方歇。土俗备睹。咸云。万聖出現。歲丰之兆。其言颇验
聖宋慶历二年七月五日。有薄雾数片。從寺古殿後出。渐遍山頂。其中現菩薩形相。或三或五。各成行列。离山而南。右绕縣邑。僧俗告語。無不仰觀。前縣令路坦。留诗以記其異
高德僧事迹十九
[编辑]釋智頵者。亡其姓氏。中山人也。龆龀之年。杰出流辈。尔以弱冠。厌俗遗荣。远詣台山。依善住閣院贤林爲師。策励無怠。夙夜忘勞。落彩登壇。戒珠圓洁。天性节俭。室無長衣。遇有餘資。隨施贫病。既而辭師访道。不数年间。大通佛教。讲法華妙典。穷佛知見。阐维摩胜旨。了不二法門。常念法性幽微。筌蹄权假。乃收迹靈境。挂锡舊居。其如高德服人。囊锥脱而露颖。嘉誉流远。宫钟击以飞聲。唐元和年中。眾議請充山門僧首。固让不获。俯仰從命。遭時歲艰俭。供施稀曠。院宇萧疏。钟磬息韵。眾復叩請。爲華嚴寺都供养主知大常住。即四方聚供之所也。宜其德必有邻。善則获應。故值法照無著華嚴疏主。并釋門龍象。寶地芝兰。缁素争依。神靈密祐。時澄觀新制疏畢。眾請頵讲華嚴大經。繇是。日有千僧。齋供丰腆。帑藏充溢。不知其由。時人咸謂。感聖來游。師自主寺务。凡十餘载。有邻院僧义圓。亦諸僧之翘俊者。以頵久典常住。意其利於資供。既生疑谤。乃构流言。謂。頵心非平等。志务贪婪。修德竞時。豈當若是。頵聆斯谤。遽求自退。眾遂許之。師乃即日拱手而出。是夜有護法天神。报义圓曰。智頵和尚。乃千佛一数。師敢轻言耶。可速求谢咎。若其不然。必沉惡趣矣。义圓駭惧。诘旦詣頵。禮足悔谢。頵之德行感如此。及武宗在位。毁滅釋氏。頵藏匿岩薮。餘眾解散。宣宗践阼。重興寺宇。敕五台諸寺。度五千僧。再請頵爲十寺僧首。并都修造供养主。至大中七年夏四月。普供天下巡禮四眾齋粥。一月既罢。一日志大眾曰。人命如箭。焉能久保。心徇浮華。不求息虑。谁之過欤。遂退居静室。不出二日。端坐而終。春秋七十七。夏腊五十八
釋法珍。不知何許人也。亦忘受具之年。自舍尘俗。戒行精苦。誓除人我。志求解脱。讲華嚴楞伽唯识瑜伽。每升座宣扬。如師子吼。化导無间。遐迩歸心。在華嚴寺。三十餘载。亲見文殊師利。云中出没。現種種形。数盈千万。法師因发誓愿。设無遮大會。巡山之人。歲有万数。詣五台頂。然長明灯。幡花不绝。至隋开皇十三年七月而終。後五年。隋帝梦五台山華嚴寺。法珍大師院。有摩尼寶珠二十颗。敕遣黄門侍郎郭。驰骅求取珠。法珍院供养库中。果得寶珠。尽符聖梦。乃造七寶函。盛之进献。自餘珠寶。有百千種。凡五斗餘。有诏復送台山。仍以珊瑚树一株并歸山。供养文殊大聖。師之德行。概見於此云耳
釋孙哲。不知姓氏。及何所人。住天盆寺。三十餘年服饵松柏以中食。常坐不卧。寡於言說。志节高邈。迥踰尘表。寒暑行道。曾無懈息。身衣弊衲。都無餘服。菩薩行愿。人所罕测。居常一日。亲睹文殊師利。持一银𣞙金面鼓。來入伽蓝。哲驚異悲感。因自躄身。口鼻血流。起而言曰。往聞聖鼓他化天乐。佛在世時。大聖持來。供养於佛。如來滅後。还歸天上。弟子業秽之质。大聖示迹。降此伽蓝。俾無限尘勞。於斯尽矣。乃勤恳致禮。禮已不見。自此謂門人曰。吾命将尽。恐身不净。污秽伽蓝。欲去横水镇趣滅。尔等各念無常。勉修胜業。嘱已下山。果至彼镇。俨然示化
釋神赞。俗姓卢氏。不知何許人也。戒行孤洁。好求访聖迹。不惑之年。來詣台山。禮谒菩薩。住華嚴寺清凉岩间。禅诵爲業。眾推高德。未詳終没之所
釋惠龍。幽州人也。丱歲出家。弱冠受具。性圓秋月。节劲霜松。戒等護鹅。慈深救蚁。了四分毗尼。略無凝滞。远近請益。教诱尽材。专詣台山。禮文殊師利。六時忏诵。徇法亡軀。自刺身血。写菩薩戒。普施愿早成佛。師气貌嚴峻。言聲响亮。演法导迷無剛不伏。亦僧中之能士也。後不知其所終
釋令休。河南人也。乐尋聖迹。遍历名山。励节勤苦。眾咸推伏。远詣台山。禮文殊師利。忽聞空中有聲。告曰。南阎浮提人。多不定聚。剛强難化。汝宜度之。勿惮劬勞。斯爲上士。僧曰。欲求解脱。若爲可得。空曰。汝可除心。僧曰。云何除心。作何方便。空中告曰。無心之草名瞢■〈夢,登代夕〉。汝就觀之。自當悟解。師即求之。後果見其草。乃自惟曰。我问除心有何方便。却令觀此無心之草。有何意旨。如是审思。豁然了悟曰。草譬烦恼。無心喻空。草既無心。烦恼亦尔。烦恼既空。當何所断。乃大悟無生。法空觀門。於斯了矣。師不胜悲喜。即就此草。结庵而止。人或问其故。師指草謂曰。人多心病。此草能攻。所欲來求。與宣良验耳。厥後获愈者多矣。至开皇二十一年癸酉正月上旬。無疾而卒。春秋七十有三
廣清凉傳卷下
[编辑]清凉山大華嚴寺壇長妙濟大師賜紫沙門延一重編
高德僧事迹十九之餘
[编辑]釋嘉福。俗姓聂氏。代郡雁門人也。年七歲。於本州总因寺出家。十五受具。後住清凉望台。三十餘年。常诵维摩經。菩薩聲聞二本戒文。涅槃般若二部。多所悟入。并诵諸部經论百有餘本。十日一周。略無餘暇。及然五指。供养文殊。臂上烧灯。求生净土。至开皇二十四年十二月下旬。倏見白光一道。直至西方。如是二日。眾人咸睹。奄然而逝
釋道宣。俗姓篯氏。吴興人也。盖彭祖之後。少诵教文。長亲師席。关之東西。河之南北。求访宗匠。無惮苦辛。外总九流。内精三学。戒香芬洁。定水澄漪。存護法城。著述無辍。尤攻律藏。穷计幽微。七聚五篇。涣然冰釋。感天厨馈食。备於先記。自梁迄今。曾無俦匹。按華嚴靈記云。律師常至中台頂上。見一童子。形貌異常。律師问其所由。童子曰。弟子天也。帝釋遣令巡守聖境。律師又问。道宣嘗览華嚴經菩薩住處品。文殊師利。住清凉山。宣自到山。未嘗得見。其理如何。童子曰。師何致疑。世界初成。此大地踞金轮之上。又於金轮上。撮骨狼牙。生一小金轮。其轮。至北台半腹。文殊菩薩七寶宫殿之所在焉。园林果树。咸悉充滿。一万菩薩之所围绕。北台上面。有一水池。名曰金井。大聖文殊。與諸聖眾。於中出没。與金剛窟正相通矣。大聖所都。非凡境界。師可知之。言終乃隐。律師下山。向眾亲說其事云
釋窥基法師。姓尉迟氏。祖諱懿宁國公。父敬宗。六军卿胄之职。任松州都督。伯父敬德。即唐初总管武略□古。聲名盖代。封鄂國公。唐書有四傅。孔子有四科。□付有四聖。大唐三藏。有四弟子。基光昉测。故今疏主即其一焉。三藏西域取經。既回。圓教大乘。创流東土。将图普利。必藉周材。法苑所推。专歸疏主。至年十七。遂预缁林。特奉明诏。爲三藏弟子。疏主专受大乘三藏秘诀。三藏以爲廣濟群品。莫大於弘宣。傳付有歸。受命著述。制法華唯识等疏一百餘部。盛行於世。又於三藏大師終後数年。來游五台山。禮文殊菩薩。於花岩寺西院安止。法師常月造弥勒像一軀。日诵菩薩戒一遍愿生兜率。求其志也。感通之應。绰然可觀。又復亲書金字般若經畢。有神光瑞云。萦拂台宇。辉耀函笥。曰我無坚志。靈應何臻。從游山讫。旋之京師慈恩寺。於永淳二年蝉蜕去尔。开元二十三年三月十五日。有清凉寺普觀善師。與同造功德主。沙門法會。於中台頂。造玉石釋迦文殊普贤等一部從。神功妙绝。至开元二十四年功畢。後武宗會昌五年。拆天下寺宇。例遭除毁。悲矣
釋志远。俗姓宋氏。汝南人也。早丧所天。孤养於母。承顺颜色。晨夕靡倦。母常读法華經。精通五卷。師因夙植善本。每念辭荣。年二十八。乃启母出家。事師之禮。服勞無替。躬执僧後。未常违眾。厥後辭師参学。负笈八年。南北两宗。大道渊旨。然於天台顿教。無所宗尚。可謂定慧双明。惠修兼备。後聞台山靈異。乃结侣同游。就華嚴寺右小院挂锡。演天台圓顿。仅四十年。眾因目其院。爲天台焉。至會昌五年。忽绝粒数日。而讲课之务。未曾暂息。及二月十七日。告門人曰。吾平生修进。靡欺心口。今获二種果报。卧安眠。覺而無痛恼。吾所著法華疏十卷。本迹二門。三周記别。开近顯远。玄門十卷。五义判釋。止觀十卷。其天台宗疏。务在宣阐。并使傳通。勿令止绝。言讫。奄然而逝。春秋七十七。僧腊四十八
案碑文云。金光照和尚者。其先河南府渑池縣人也。俗姓李氏。年十三出家。依於新安縣寶云寺主靈粲爲師。至年十九。入洪陽山。祖述迦叶和尚。伏勤三年。犹如一日。可謂衣不带。布褐遮身。残形毁容。勤求至道。和尚謂曰。道常無爲。而無不爲。佛常無應。而無不應。守斯守一。勤則居三。雖恒沙異名。隨缘摄化。而彼岸同体。感物從权。且清凉山者。諸佛之應化也。眾生缘重。尔可往焉。師既亲受言教。來至汾州。洎寶應中。遇奸臣凶动。戎马生郊。師阻難中。未可前路。乃回入马頭山。經姑射山。又转至檀特山。六年居山。事慧超禅師。誓愿苦身以崇至学。每興重愿。以救苍生。志在山林。祈無上覺。禅師知其愿重。乃命速行转至屋党山夏縣。師於惠悟和尚。咨参至理。又聞方山純達禅師。德行清高。名誉远彻。既至其所。禅師一見乃问。師從何而來。師曰。從無所來。禅師乃接以微言。豁然启悟。乃知眾生即佛。佛即眾生。三界圓通。唯一心耳。遂住嵩山。經於三载。禅习爲务。守戒爲常。每自思曰。台山之愿竟未心。屬我國家。聖德廣运。日月照临。功高百王。業濟千古。至唐大历二年。方達五台山。於大華嚴寺万菩薩院安止。其日。忽雷电交发。雨雹驶飞。師乃駭心。默念大聖。俄尔晴霁。倏睹白光。從台飞下。光中千佛。嚴丽赫然。師涕泣交流。举身投地。而爲作禮。比至举首。忽然其前涌出高楼十丈。有千叶花座。而以盛之。遂見諸佛舒金色臂。三摩師頂。告師曰。尔從今已去。應名金光照耳。諸佛令師诵金剛般若。以爲恒式。言讫。忽然不見。師心内喜跃。感悟良多。翌日禮辭寺眾。遂詣秘𡡉岩。幽居进德。日有所新。後又自西台。忽雷风暴震。曳电注雹。良久云开。谷腾黄雾。倏忽之间。千变万化。師一心瞪視。誓求佛果。應時和风清畅。云雾竞涌。忽見维摩居士。普贤菩薩。文殊師利。師悲泣禮拜。忽然不見。又見二童子引師直詣台頂。見二如來。净如琉璃。内外明彻。紫光蔽日。白气浮天。遍滿山林。尽同金色。同行伴侣。罔知厥由。後又詣東台那羅延窟。遥見三僧。乘白云涌出。至前便隐。又至夜三更已來。忽見窟前。楼閣层峙。天乐嘹喨。至数日已。却往秘𡡉。居止六载。後繁峙縣令吕才俊。坚請至縣。虔心供养。後代州都督辛云晁。聆師之德望。差指使迎。入大云寺。居止爲首。廣興佛事。後不知其所終云耳
華嚴疏主法諱澄觀。俗姓戴氏。本越州會稽山陰縣人也。即唐第八帝肃宗皇帝世。年十三出家。厥後儒典九流。百家子史。莫不詃尽。具戒之後。节操非常。但有名山必游。胜友皆访。於大历十一年。來游五台。於華嚴寺西般若院下。疏主至山前後。游台四十餘。後至大華嚴寺。专读大乘方等之教。華嚴一經。偏所玩习。以自悟心。慶在朝聞。卷不釋手。其時。有善住閣院(隋朝本名東道场也)僧名贤林。亦不测之人也。時充華嚴寺主。乃與寺眾。恭請法師。讲華嚴法華等經。前後五载。法師每謂。華嚴舊疏。旨約文繁。乃自唯曰。窃以大聖文殊師利。表乎真智。普贤菩薩。旌乎真理。二法混融。即表毗卢遮那之自体也。理包万行。事括千門。廣喻太虚。周齊罔極。大矣。我即華嚴奥旨欤。我今既措趾文殊聖都。清凉妙域。華嚴大典。豈得捐乎。於是。旦暮策怀。思惟造疏。即自華嚴寺。徙住般若院。從容謂眾曰。餘來聖地。曠劫希逢。欲屏交游。澄心造疏。可能爲餘建閣一座。於上造疏可乎。寺主贤林等。佥曰允從。乃募工起手。不日而成。時有温州無著。躬自書梁。羲之筆迹。奇哉可觀。功畢。疏主於上起立制疏道场。即唐興元元年四月八日也。朝夕焚祝。心祈瑞應。数日之後。中夜寝。梦一金人。於疏主前立。師乃以手攬之。從首餐食。至足而寤。私心喜曰。此必大聖垂祥。是餘餐受華嚴之法味。得其粹旨。示造疏始終之兆也。乃起盥漱。遽入道场。焚香设禮。慶谢嘉瑞。厥後。若躬對聖容。援毫洒翰。才思如流。精釋微言。未嘗疑阻。遂得一部。七處九會之文。涣然在目。自興元元年。迄正元元年丁卯歲十一月五日绝筆。法師既造疏已。乃罄資缘。设千僧會齋。用爲顯慶。又欲验其疏流通之兆。乃入道场。祈祷冥應。忽於夜寐。梦見自身化爲大龍。首枕南台。尾枕北台。腾跃其身。復化作千个小龍。分散而去。疏主覺已。喜曰。斯乃新疏流行之應矣。於是。華嚴寺主贤林。尚座悟寂。山門十寺都供养主。温州無著。并阖山僧眾。又共设大齋。顯慶新疏。正元四年。并州节度使马遂。代州都督王朝光。各遣使赍供施至山。令請疏主。讲其新疏。每日可謂座列千僧。聆宣妙典。所出学徒。前後计及千数。其餘事疏。具如别傳所云
釋常遇。姓陰氏。范陽人也。先從本土安集寺出家。師。其性淳朴。体貌魁梧。好适林泉。栖心物外。大中四年。杖锡孤游禮五台山。尋访聖迹。止華嚴寺菩薩堂。瞻大聖真容。然右手中指爲供养。後遍历五頂。大睹祥光。不可胜纪。至西台。遇古聖迹。名秘𡡉岩。師启目之际。忽睹金光。灿烂夺目。渐分雉堞。方势如城。即古所謂金色世界也。因问寺僧。寺僧曰。是地。昔有古德住持。名金光照和尚。斯亦因光立谥。必其祥也。師悲喜交集。誓居此地。乃结庐住止。涤虑栖神。一入定門。經四十九日。鸟飞花雨。合卒香云。扬袂抠衣。歸依如市。因即创興梵宇。缔构佛宫。十有七年不下峰頂。禅诵精勤。寸陰無废。可謂聖力潜通。道出凡境。至昭宗运季。師亦化不常。有時抚掌高聲大笑。或復手执二石相磨。只云。并合并合。人不测其由。至唐庄宗吞并朱梁之後。人方悟前語。師神異前知如此。時武皇之在河東也。向慕高德。就山致禮。文德元年夏四月。命宪州刺史马師素。傳意邀請。師固不受命。即以其年七月十八日。嘱門人已。蝉蜕而去。春秋七十二。夏腊五十一
釋愿成。姓宋氏。不知何許人也。家世儒素。遐迩知名。不务浮華。不趨荣利。初其母陰氏。夜梦庭中双树。尽放繁花。俄顷而谢。唯有一枝。獨無凋变。结成珍果。覺而有娠。陰氏心喜。愿生男子。既发愿已。如期生男。遂名愿成。乃長從師。獨稱小字。師子衿之歲。出就黉舍。务学明敏。首冠群辈。厥後。弃俗辭亲。詣五台山。依佛光寺僧正行嚴爲師。至大和五年。受具。诵大小乘戒。法華。金剛。佛頂。大悲神咒。用爲常务也。武宗世。诛剪釋門。師执志無改。宣宗皇帝即位。重興佛寺。山門再选召師。爲其首。特許修营佛光一寺。功畢。尋颁命服師號圓相。就加山門都检校。至光启三年六月五日。忽覺气志衰败。乃罄舍衣盂。以充檀施。無几而卒。後之人。起塔於寺之西北
佛光寺乘方禅師者。遗其姓氏乡里。即解脱和尚之孙也。身長七尺五寸。古貌棱棱。垂手過膝。眉長数寸。目有重瞳。禮念六時。行道無息。绍其高躅。再修梵宫。台殿横空。等级相次。有太原士女。造立大聖一軀。拟送山門。路經滹沱。河水泛涨。波涛鼓怒。舟楫倾危。禅師隔岸遥禮。焚香恳启。水忽绝流。聖像既濟。湍激如故。厥後忘其年月。示滅於寺。肉身犹在。有碑。居寺西一里
無名和尚。渤海郡人。即先朝高力士之孙也。幼年慕道。落绀发於金园。求具尋師。沾戒品於京洛。心地渊奥。受荷泽之宗。文藻纵横。出汤休之句。可謂法苑之梁栋。釋門之标准。至正元年。示滅之日。澡盥清洁。淩晨一食。告召寺眾門徒。跏趺而逝。其後十一年。河東节帅李公頂谒。聞有異香。重修龛室。感神光数丈。瑞相仍現。方議茶毗。肉隨火化。霜骨端坐。鲜洁光明。支节钩连。莹滑如玉。建塔於寺。刻石犹在
铨律和尚。本代地土居人也。七歲出家。依年受具。戒珠清莹。行業芬敷。外习毗尼藏教。内修大乘因地。他心通照。事必先知。蔬食不過中。弊衣才蔽体。不贮粒粟。不畜缕帛。可謂清苦高行僧也。示滅之日。有彩云翳空。天乐盈耳。異香芬馥。远近袭人。召集寺眾。执手叙违。付嘱門人。跏趺而滅
釋法興。本西京人也。七歲出家。與時流不杂。承侍師長。策励忘疲。讽妙法莲華經。暮年成诵。又念净名金偈。不盈九旬。二本戒經。仅踰一月。日常一過。讽味精通。律轨精嚴。秉持無犯。來禮聖迹。志乐林泉。隶名佛光。遂有終焉之志。四方供利。身不主持。付嘱門人。修弥勒大閣。凡三层九间。高九十五尺。尊像庄嚴。靡不周备。已至七十二位聖贤。八大龍王。台山諸寺聖象。万有餘尊。绘塑悉具。僧徒稱赞。眾口一词。列上所屬。請充山門都纲。规矩准绳。爲後世法。大和二年正月。聞空中有聲云。入滅時至。兜率天眾。今即來迎。師乃澡浴焚香。端坐而滅。建塔在寺西北一里
王子烧身寺。必救都纲者。不知何許人也。未詳其字姓。盖聞諸古老口相傳授。事多湮废。今但傳其梗概。孔聖所謂我爱其禮。斯亦如之。世傳阎羅王之師舅也。以曾掌僧务。因謂之都纲。昔清凉府。即今五台縣之故城也。彼其縣宰。忘其名氏。夏中獨坐。夜饮於公庑之下。倏見数人。形质甚伟。持枷锁。似官中追摄人者。至前立。其縣宰。诘问厥由。對曰。某阎羅大王之使卒。大王遣來相追摄尔。公可行焉。宰於是大駭起立。謂狱使曰。死即古今之常事。餘不罹也。只缘有寡亲在堂。唯凭官俸。以爲恩养。若赴追摄。孝养弗周。若待其百年。死而無恨。今廣贻金玉。可能捐否。卒曰。此大王嚴命。某不敢专也。公若要免。五台山王子烧身寺。有必救都纲。是大王之外舅。若能往告。必能相爲也。於是。縣宰。遽俾被马與府卒。匆匆而发。比至日出。乃得達寺。師房扉尚掩。眠犹未興。宰躬自敲門。微聲而唤。少顷。師出。宰即折躬致禮。師曰。山僧愿德。不销贵人之禮。宰舊嘗巡山。颇相轻視。此時事逼。致敬忘勞。曰不识聖人。罪寔深矣。泣泪又拜。師因问其故。宰具述厥由。師曰。可也。因索纸筆。具書其事。書畢。付與其宰。宰致拜再三。陈谢而退。自後至官滿了無他事。師自此傳名。名既彰矣。師尋亦示滅。有塔。見在寺之東南。集傳者曰。此大聖化。故化金閣傳云。凡聖混居。斯其验矣
降龍大師。俗姓李氏。諱誠惠。本蔚州靈丘縣人也。其亲壮而無嗣。聞五台山文殊靈異。躬詣祈請。既还。妻即感娠。後月滿生男。乡闾嗟異。咸云聖子。及長。风骨爽秀。神智不群。乃詣台山。依真容院殿主法顺爲師。至年二十。登壇受具。東台東南。約一百餘里。有池名龍宫者。耆舊相傳。大師嘗居彼。结庐修道。今見有丛树。故基犹在。師於净瓶中。素畜一龍。龍曾逃出。入清水河。中有一巨石。上通三穴。潜隐其。一日凌旦。河上西南。見白气出。師知龍潜其下。乃携瓶詣河。向石穴大叱之。龍还入瓶。携之歸庵。其泉犹有靈異。雖河瀑涨淤滓混流。獨此泉中。略無纤秽天禧年中。餘亲往觀之。今龍泉店。亦因泉得名也。大師。嘗於西台東北李牛谷中。亦有结庐诵經之所。嘗感山神現身听法。後有王子寺僧湛崇等。率眾连書。殷請住寺。展師資禮。師不违來。愿徙居彼寺。故得金峰增耀。寶壤腾芳。九州之琛賮皆來。十寺之楼台益盛。财施法施。佛田僧田。由師住持。同沾利泽。後唐庄宗。聞師高行。同光元年七月。遣使持紫衣師名。敕書賜之。诏云。誠惠鹫岭。名流鸡园。上哲精守護鹅之戒。弘宣住雁之谈。潜括三乘。深明四谛。忍草長新於性苑。意花不染於情田。自隐迹靈峰。栖心胜地。泛慈舟而拯溺。持慧炬以引迷。五百龍神。皆降懿德。一万聖眾。尽继玄踪。爲法宇之栋梁。作空門之标表。朕方興景运。大阐真风。宜旌積行之名。以奉無爲之教。今賜號廣法大師。仍賜紫衣。師固辭不受。续降敕敦劝。其略。爰遣内臣远班成命。師號既旌於戒行。紫衣無爽於受持。久屬當仁。匪宜多让。至同光三年乙酉歲十二月。嘱門人已。枕手而終。春秋五十。僧腊三十。師終後。敕賜谥曰法雨大師。并靈塔號慈云之塔。今現在本寺
超化大師。諱匡嗣。俗姓李氏。太原文水縣齊鳳村人也。幼年慕道。不乐世荣。注意台山。愿求披剃。依真容院浩威爲師。受具之後。励志不群。杖锡南方。参尋知识。学通内外。博究禅律。傳法度人。开眾耳目。晉天福三年戊戌歲。游方行化。至湖南。谒偽國主王公。公施香茶盈万。至丁未歲。遣使赍送入山。遍给諸寺。癸卯歲。至吴越國。見尚父元帅錢王。王禮接殊厚。語论造微。雅合王意。遂施五台山文殊大士一万聖眾前供物香茶。及制银钵盂鐼子万副。茗荈(赤兖反茶叶老者也)百笼。仍遣人。送至吴越馆内。諸州刺史。各办施利。铺陈供具。無不周备。别造巨舶乘载。由海路北歸。嘗遇暴风四起。波涛鼓怒。舟人惶駭。顷刻沉没。大師整衣焚香。望山遥禮文殊大聖。乞加冥護。俄顷。見文殊師利。出於海上現半身。猛风駭浪。顿然恬息。遂達沧州。舆载歸山。尋與降龍大師。均施諸台寺院山坊兰若。不私其利。及挂锡舊居。徒眾。坚請主领僧务。厥後。朝命典统山門。十五年间。興修佛寺。供眾僧数過百万。案别傳云。昔湖南马王素钦令望。嘗使赍茶二百笼。送詣台山。以充大聖前供养。乃俵给山門諸寺。後與大師。偕之台頂。焚香祈祷。设禮既畢。俱宴龍池之側。忽見一小蛇。其身赤色。跃於水上。回首盻師。師曰。尔來也。乃告其使曰。尔可速歸。惧有大事。使即依言。與師俱旋至院。翌日使心匆忙。策马而去。比至其主已薨。使乃方悟見蛇之验。師预見如此。其何人哉。亦不测之人也。住持之外。禅诵爲务。以大晉天福九年甲辰歲九月构疾。五日迁逝。茶毗已後。門人收靈骨舍利。起塔見在
取性道者。晉代人也。失其乡里姓氏。居取性院。即今王子寺東北兰若。改名北福聖院。是也。師内行莫测。外相粗鄙。衣唯弊衲。食且眾残。不染聲名。人钦若聖。乡川供施。無不乐输。缁素游山。瞻濟無择。常操利刀一口入山。見蛇即斩。唯云。取性取性。由此故名取性道者。每诫弟子云。汝山采柴。若見蛇時。慎勿打杀。蛇报果重。千年少一。更重受之。弟子云。若果尔者。師何斩之。師云。咄。尔何知也。老僧斩之。令其取性。即解其蛇报。尔等不能。豈同吾也。師之密行如此。後終於本院云耳
僧统大師者。俗姓劉氏。諱继颙。燕蓟人也。父諱守奇。唐末任沧州节度使。師幼失所怙。性禀知识。遭乱避地清凉山。禮真容院果胜大師弘准爲師。年滿受具。诵习無疲。远詣京師听学。迩数本經论。遂还舊寺。首戴大方廣佛華嚴經。跣足游禮五台。每至一頂。讲菩薩住處品一。終歲以爲常。每讲終。设茶药異馔以供。其後對妙吉祥。焚香立愿。游历東京。時。晉少主在位。見之信重。賜大相國寺。讲大華嚴經。将相王侯。歸依信受。及解讲。获施财巨万。尽以所直。於本寺讲堂四面飞轩之下。创立石壁。命工镌勒所讲之經。期月之间。功用造畢。尋請还山。賜赉财施。不可胜计。遂建真容院四面廊庑。及華嚴寺楼閣。凡三千间。不啻设供七百餘會。塑山龛羅汉三十二堂。转金剛經。并藏經六百万卷。及真言咒偈。刻壇尽㲲。逢三八普施温汤。设四眾無遮粥會。殊因妙果。植大福田。未有若斯之盛者也。尋诏授五台山十寺都监。賜師號廣演匡聖大師鸿胪卿。仍颁命服。偽汉高祖。一見師奇表。叹未曾有。特命與諸王爲兄弟。少主即位。加五台山管内都僧统。後以功授大汉國都僧统检校太師。兼中書令。以偽汉天會十七年。正月十二日。迁滅於五台山菩薩院。享年七十有三。僧腊三十有二。诏偽諫議大夫杨梦申。撰神道碑铭。立於院之西北。門人收靈骨。建塔犹在
高德尼事迹二十
[编辑]按華嚴經感應傳云。唐儀鳳年中。西域有二梵僧。至五台山。赍草花执香炉。肘膝行步。向山禮文殊菩薩。遇一尼師。在岩石间松树下绳床上。俨然獨坐。口诵華嚴。時景方暮。尼謂梵僧曰。尼不合與梵僧同宿。大德且去。明日更來。僧曰。深山路遥。無所投寄。愿不見遣。尼曰。若不去。某不可住。當入深山。僧徘徊惭惧。莫知所之。尼曰。但下前谷。彼有禅窟。僧依而往尋之。果見禅窟。相去可一里餘。二僧。一心合掌。手捧香炉。面北遥禮。倾心听經。聆聆在耳。初启經题。稱如是我聞。乃遥見其尼。身處绳床。面南而坐。口中放光。赫如金色。皎在峰前。诵經两帙已上。其光盛於谷南。可方圓十里。與昼無異。經至四帙。金光稍收。六帙都畢。其光并入尼口。華嚴經菩薩住處品云。震旦國東北方。有菩薩住處。名清凉山。過去諸菩薩。恒於中住。今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万菩薩俱。其山在代州東南。名五台山者。首楞嚴三昧經云。文殊。是過去平等世界龍種上尊王佛。又央崛摩羅經云。文殊是北方歡喜世界摩尼寶積佛。想神尼之境。必文殊之分化。以示梵僧也
尼法空者。俗姓韩氏。宣州人也。幼時辭亲。詣五台山西南一百餘里建安寺出家。後於祇洹寺受戒。每诵法華。用爲常务。後负笈听学經律。数十载间。殊無开悟。自知性乏明慧。無宿习力。嘗聞五台山文殊菩薩。現種種身。赈濟群品。人傳。有僧道超。别無行業。但久住華嚴寺。不出山門二十餘载。其後命終。生於兜率弥勒内院。彼天人謂超曰。尔於人间。别無妙行。只承文殊菩薩境界力故。得生此處。尔可还下人间。接诱四部。俾令聞知文殊功德。冀望暂登此山中。大销諸罪。則用补天之阙行也道超依言。不舍天报。下告人间。法空。如是思惟。文殊菩薩大愿境界。不可思議。生希有心。復自念言。無始生死。三界流转。不得解脱。善惡二業。由心造作。遂发大愿。往五台山。志求大聖垂慈引接。乃與亲妹尼。立愿今誓。以元和四年。届山巡禮。遍游五頂。睹種種化現。後至華嚴寺西北三泉院前深林中。逢一老人。謂法空曰。汝宜住此修行。决证胜果。言讫遂隐。法空知大聖告谕。乃悲泣雨泪久之。方自悔責惡業罪障。志愿滅除。即依此愿。别结草庵居。策励三業。晓夕靡怠。至元和八年二月十五日。取身所著衣。令弟子悉送常住。施大眾用。乃集眾取别。人问其故。法空告曰。我從止此來。蒙大聖告語。教示妙法莲華四字。开佛知見。清净無染。得生净土。眾各努力。無得空過。言讫而逝。端坐如生。眾遂茶毗。收得舍利千餘粒。四眾分之。以充供养耳
宋僧所睹靈異二十一
[编辑]釋净業。姓孟氏。代州五台縣人也。幼而剛毅。神俊不群。初年十三。依五台山真容院通悟大師爲師。事師服勞。特出伦类。每詣太原。行化山門供养資具。靡不悉备。偽主劉氏。深所崇仰。乃賜紫衣。加號廣慧大師。至天會十一年。眾請充山門都监。尋屬宋太宗皇帝戎辂亲征。克平晉邑。師喜遇真主。乃率领僧徒。詣行宫修觐。陈其誠款。遂进山門聖境图。并五龍王图。帝遽令展之御座前。忽大雷震。天無片云。驶雨滂注。帝大駭曰。是何祥也。師對曰。五台龍王來朝陛下。今二龍相見。當喜故也。雷雨若是。帝大悦。即命收图。謂師曰。侯朕師旅还京之日。别陈供养。乃賜命服。改號崇教大師。仍擢爲台山僧正。應阖山劉氏所賜衣師號。并改偽從真。至淳化四年四月下旬。寝疾而終。春秋五十九。僧腊三十九
釋睿諫。俗姓劉氏。云州人也。风俗神俊。出乎人表。志轻轩冕。性乐林泉。辭亲出家於五台。禮真容院僧统大師继颙爲師。厥後師既去世。葬禮云畢。胜愿内興。欲崇佛事。乃於楼觀谷内東北。有泉名曰鹿泉。泉側不远。结庐诵經。励精勤苦。晨夕忘倦。一日忽梦老叟。告曰。尔不须獨善。可崇大事。兼於此地。大有因缘。吾赞尔力。言讫而寤。内自惟曰。斯必聖贤相誓。於此處建大伽蓝。異日办装。之北地缘化。北朝宁王與夫人。先梦見師化缘修造。及師達境。一見如舊。既符先梦。大施金币。暨回本山。募工修建。復詣太原。谒偽主劉氏。亦蒙厚赉。寺號曰白鹿之寺。宋太宗。讨平晉地。師乃躬詣行宫請見。上问台山興建之由。師奏對稱旨。又蒙恩锡。甚厚。尋賜额。號太平興國之寺。師之感召。大概如此。至大中祥符元年八月初一日。以疾而終。春秋六十有六。僧腊四十九。影塔具在
祥符中。有两浙僧。失其州郡名氏。來禮大聖。登東台頂。忽遇一院。楼台壮丽。殿宇嚴洁。僧遂入院。前後殿宇。像设鲜辉。釋梵龍王。俨然相對。其僧遍詣参。見主僧叙接。言笑宛如素。延迎畢語。临出院巡遣。僧初無駭異。及出了無所見。僧方悟化現。始驚叹之。遂离台頂。西行下山。游真容院安止。畢禮谒。前後殿宇。主事諸僧。一如東台所見。了然無異。僧乃禮谒台山境界。赞叹不思議事。遂向院僧。具陈所見。無不叹嗟
淳化中。有杨州僧。忘其法名。身服疏布。齋戒嚴谨。嘗赍五百副钵。大小相盛。副各五事。入山普施。虔禮大聖。至真容院安止。因齋设日。均散咸畢。後有施主。詣北浴室院设浴。启請阖山贤聖。下暨缁素。一無拣别。其僧齋畢。先詣温浴。有三五僧。偕行澡浴。既至浴所。杨州僧。率先解衣。褰帘而入。忽見端正婦人。就水洗浴。僧狼狈而出。眾询其故。僧具說所見。人或不信之者。入室验之。果無所睹
至道中。有僧道海。俗姓杨氏。代郡土人也。受業真容院。亦逢施主设浴。齋罢。遽自詣浴所。尚無一僧入院澡浴。海解衣而入。忽見滿堂眾僧挥洗。略無识者。睹此僧入一時俱出。海心雖疑。未测凡聖。遽出視之。閴無人矣。集德者曰。大凡施主设浴。必豫供养聖贤。後乃凡庶。清旦贤聖临降。凡庶慎勿先就。一則觸犯聖贤。自贻伊咎。二即滅施福。徒设劬勞。斯亦聖人垂警。凡百君子。得無念焉
華嚴店。昔有猎者。名马秋儿。家贫。以射生自活。嘗至東台。東台東十餘里。有古寺基。人傳云。是古華嚴寺也。秋儿至此。見一巨石。其砥如桉。下有光明。心甚疑之。乃呼数人举石視之。倏見佛經数十部。遂取一卷。启之开視。字皆金色。光夺人目。秋儿辈。皆山野憃愚。不以爲異。既歸。告語其事。有人傳達於真容院主僧宽。宽聞。驚喜非常。遽召門人弟子五七人。赍供具遄往求之。既至其地。了無所睹。唯有故基破瓦而已。怅恨久之。遂焚香叹息而歸
代郡唐林縣。昔有女人。三十五年不离城邑。人呼姑。姑長发尼同頭陀行。長物不畜。单衣被身。冬寒夏暑不以爲苦。坊市巷陌。隨處而眠。悠悠之徒。寔叵能测五台百二十所寺。無不曾過。夏月巡台。則到處人見同行共語。坐在丘芜。呵毁俗尘。憎惡色欲。後不知所終。故西域婆槃豆菩薩傳云。此世界。有一億菩薩。住持往來化物。示說不虚。前傳数云。凡聖混居。得不信哉。後之來臻此境。忽遇斯人。慎勿慢渎。戒哉
僧道演。俗姓崔氏。忻州定襄人也。数歲出家。依真容院法忍大師爲弟子。每诵法華孔雀金剛般若等經。以爲常务。師素有息贲之疾。结块如石。每一发动。痛不可忍。几将不救。忽見青衣婦人。至卧榻前立。问其疾之所由。師以寔告。婦人乃以手觸块曰。師欲愈否。答曰。甚适所愿。即以物如丝缕。缠其块。而拔去之。尋即痊愈。方欲起谢。遽失所在。遂向邻僧說之。僧具頂禮。後每思之。未嘗不感叹聖贤救護之力。厥後日益康强。年八十有五。方寿終焉
靈異藟木二十二
[编辑]華嚴寺東北。有楼觀谷。谷内有金剛窟谷口。昔傳有鳳栖藟。次西有十二因缘藟。與鳳栖藟相近。在金剛窟側。一身回出一十二枝。高踰百尺。昔有古德。於藟下修十二因缘觀。遂以爲名。入谷一二里。有白水池。色如酥酪。味如甘露。人饮其水。肌肤润泽。若常服之。令人難老。東台西。有王子造论碑。文字尚存。又有司空都督見佛碑。到者知焉。今年祀浸远。废毁不睹。良可叹哉
華嚴寺東横河側。有一枞藟。松身柏叶。横枝到地。干耸淩云古昔相傳。名四谛藟。枝叶四垂。合围成陰。有象明堂八窗四闼。中心一插向上。百重上。围下方。可謂奇異。雨雪不透。风日不穿。巡台之人。同到藟下。可容数百。常有僧。來止其藟下。爲眾宣四真谛法。悟入者眾。時群鸟來止其處。飞翔上下。久而不去。僧曰。此鸟。如佛在藟有鹦鹉。於佛前聆四谛法。而得生天。此亦應尔。因謂之四谛藟。瑞鸟靈禽。游集栖宿。藟既靈異。僧亦非凡
大聖文殊師利古今赞颂二十三
[编辑]文殊像赞(并序)
晉支道林撰
文殊師利者。是游方菩薩。因難垢之言。而有斯目。非厥號所先也。原夫稱謂之生盖。至道興其邈。何者。虚引之性彰於五德。轨世之表聞於童真。庶仁之风移。則感時之训興。故云儒首以法王子爲名焉。夫欲穷其渊致者。必存其深大。終古邈矣。豈言像之所及。難算之劫。功高積尘。悠悠遐曠焉。可謂諸言略叙其统。若人之始生也。爰自帝胄。尊號法王。無上之心。兆於獨悟。发中之感。無不由也。近一遇正覺。而靈殊内映。玄景未移。遂超发道位。於是深根永构於冲壤。条異神柯而月茂。慈悲之气。與慧风俱扇。三達之明。與日月并辉。具体而微固。已功侔法身矣。若乃天机将运。即神通爲馆宇。圓應密會。以不迹爲影迹。斯其所以动不离寂。而弥纶宇宙。倏無常境。而名冠游方者也。世尊興出。乃授跃进之明。顯潜德於香林。因慶云而西徂。復龍見於兹刹。法轮既转。則玄音屡唱。對明渊極。辄畅法深言。道映开士。故諸佛美其稱体绝尘俗。故濯缨者。高其迹。非天合天和以挺祚。吸冲气而爲靈。舒重霄以回荫。吐德音而流响。亦孰能與於此哉。時欲摇荡群生之性。宅玄宗而獨至。开宏基與一篑。廓恒沙而爲宇。若然而不說文殊之风。則未達無穷之量。長笑於大方之疾矣。自世尊泥洹。几将千祀。流光福荫。復與時而升降。由是冥怀宗極者感。悲長津之丧源。惧风日之潜损。遂共長表。容之金石。继以文颂。人思自尽。庶云露以增润。今之所遇。盖是数减百年。有转轮王。王阎浮提。號曰阿育。仰窥遗轨。拟而像焉。雖真宰不存於形。而靈位若有主。雖幽司不以情求。而感至斯應。神变之異。屡干民听。因佥悟時信有自來矣。意以爲接颓薄之运。实由冥维之功。通天昏否之俗。固非一理所弘。是以。托想之贤。只誠攸寄。丝纽将绝之绪。引豪心以摽位。乃远谟良匠。像天所像。感來自表。不覺忻然。同咏爲之赞曰
眇眇童真。弱龄启蒙。含英吐秀。登玄履峰。神以道王。体以冲通。浪化游方。乃轨高踪。流光遗映。爰暨兹邦。思對渊匠。靖一惟恭。靈襟绝代。庶落尘封
文殊師利赞
童真领玄致。靈化实悠長。昔爲龍種覺。今测梦游方。恍惚乘神浪。高步维摩乡。擢此希夷质。映彼虚闲堂。觸类興清遘。目击洞兼忘。梵釋钦嘉會。闲邪纳流芳
文殊像赞
殷晉安撰
文殊洞睿。式昭厥聲。探玄发晖。登道怀英。琅琅三達。如日之明。亹亹神通。在变伊形。将廓恒沙。陶铸群生。真风幽嗳。千祀弥靈。思媚哲宗。寤言只誠。绝慶孤栖。祝想太冥
文殊師利赞
秘書丞郄濟川撰
釋尊降世。說法度人。大聖文殊。示菩薩身。佛不并化。助道能仁。金口宣言。证號往音。龍種上尊。摩尼寶積。普化色身。未來當得。双林滅景。眾聖韬光。我大导師。奄宅清凉。五百仙俱。讲道爲常。波利远歸。無著愿見。或授秘語。或睹神变。爲接有情。不舍方便。我曾供养。今復亲依。瞻仰真像。若觇靈晖。俗缘未断。善念長歸。我對金容。當发大誓。运菩提心。廣度一切。近侍吉祥。億生万世
续遗
[编辑]前代州管内僧正胜行大德沙門明崇撰
安州人張氏。崇信三寶。純厚人也。元丰甲子。來游此山。以錢百万。奉曼殊室利。每日三時。必來开殿。辨香茶珍果。情貌如肃。守殿者。以其誠恳。不以爲勞。一日遍游諸台。至西台之頂。焚香次。忽聞異香。久而莫测。既而仰視空中。乃見天花百千万朵。青黄朱紫。眾彩畢具。缤纷乱坠。甫齊人頭。觀者数百人。人欲取之即腾起。一朵獨落張公之手。其色不可名状。晚还真容院。僧俗睹之。叹未曾有。主僧。恳求菩薩前供养。公曰。菩薩授我。而返留之。是我逆菩薩之惠也。况仙陀聖卉乎。主僧亦不敢夺其志。清朝下山。亲捧其花。常有圓光丈許隨身。送者踰数十里不能舍。叹息而歸
德州市户王在。家甚殷富。元祐庚午仲夏。挈妻仆游台山。晚宿真容院。翌日弹冠整衣。詣文殊像。既而晚。睹微有不敬之色出聲。就馆。知客僧省彦。求谒。與在語曰。山僧住此。仅四十餘年。所接眾多。今日君拜谒之禮。似有初谨後怠。加之。容色不怡何也。在怒而言曰。在此一來。出於過听。謂。有肉身菩薩。故不远千里而來。今觀之。乃一泥块耳。反思跋涉之勞。宁不爲苦。彦曰。是何言欤。昔大聖。於此鹫台。屡見瑞相。安生亲塑。意有所疑。祈而復現七十有二。故。唐睿宗。以真容目爲院额。公何言之易也。且此山。龍神守護。或若以怒。公身窜之無地也。在曰。豈一龍。焉能祸我乎。彦曰。君此一來。轻侮像貌。痛斥龍神。第恐祸生不测。可速悔過。不然。公之身。必碎於龍神之爪牙矣。在意不悛。後三日游東台。與眾百餘人。宿於台頂化現堂。甫及夜半。大雷忽发。若天坼地裂。堂之壁已爲穴。火焰隨入。俄顷。火從穴出。在之身已碎矣。其仆孝存。借寺家绵衣一件以御寒。里外衣并烧损。唯中间借物在焉。其妻仆。火其骨而下山。聞者。靡不叹異。是夕。有沧州尼海俊。同宿化現堂。日已曛暮。有叟語曰。敞居不远。敢邀師。一访兼就晨粥。尼應命至一石洞。叟遂失所在。清朝復化現堂。知在之祸。免其驚惧。究其所寓石室。乃那延洞也
僧惠通。沂州人也。今爲僧之上首。昔政和改元首夏。與缁素千人。同游台山。今僧正通义大德明恽。時充知客。謂通曰。梵仙山五龍。時復出現。可一觀焉。惠通。因與其徒二三子。同游至山。復逢同志者。因询之曰。山有神龍。子見之乎。同志曰。見。通问其状若何。曰如蛇。通曰。正是真龍。犹爲畜类。况蟒蛇乎。乃还所寓之舍。俄顷。通覺腰间有物。如蛇而如爪角。渐束其腹甚紧。苦痛不可忍。起而復倒者再。同志者。走报主僧。述其事。通亦遣人白主僧。求救曰。我以傲慢。龍神得罪。聞山中有熙菩薩。爲我忏悔。會熙公。隨漕使陈公知存。游興國寺。主僧亦惧不可测。就命菩薩殿主洪辩大師温晸。作法忏悔。通罄舍衣盂悔過。少顷。苦方息。陈公聞之。亦相與叹焉
書生李升者。中山相如里人也。昔與右丞王公安中同筆硯。其弟。即修大華嚴寺功德主真熙也。代州守王洗。自中山召之。使子侄從其学。政和元年。至山。與士大夫時復燕乐。一日到寺。王天民都巡陈去。捕盗伏抃。乃命先生。游梵仙山。至東岩。祈於龍神祠下。少顷。二龍出於石间。一爲金色。一爲绀青。諸公焚香设拜。以笏招之。金色者。缘笏而上睿。若有所嗅者。諸人之意加勤。獨先生以杖觸之曰。此乃怪蛇異物。何足贵哉。言未竟。有物如神。仆先生於地。眾咸惶駭。俄又掷於岩下。高数百尺。先生既死。其弟熙。以禮葬之。是夕。雨雹大作。雷电晦暝。先生之尸。暴露於外。因火之而葬焉
那羅延洞者。在東台東側。洞門向東。深二丈餘。迤逦隘窄。如斗許大。游禮者至此。既不能进。往往但以手扪探。或秉烛照之。一穴唯指西北稍向上。然深不可测。時有冷风拂面。傳云。此洞。與金剛窟。皆大聖之所宅也。宣和八年五月二十八日。有邵武僧。失其名姓。與僧宗新。同游台山。止真容院。瞻禮真像。一日登東台頂。會代郡赵公康弼。與都巡检薰凉等諸官。升山門上首僧慈化大師真熙。一百餘人俱至。求現光景。已而游是洞。赵公等。遍入觀览。唯邵武僧。伫立洞外。其一官戏之曰。師何不入。入之則無碍矣。其僧。乃揖赵公慈化宗新曰。珍重珍重。遂趨步而进。至隘窄處。則褰衣伛偻而入。略無阻碍。如行空室。举眾驚愕諠噪不已。莫测其由。宗新呼之数番。杳無聲迹。既移時不出。宗新謂眾曰。吾與彼僧同行数旬。竟不知其爲聖贤也。因恸哭曝怨。眾亦泣下。赵公求其遗物。宗新視之。得竹笠一頂。蒸饼数枚。尋有平隘寨官張仲古。作诗美之。以呈赵公。云南僧远禮五台山。去入那羅洞不还。自古赵公傳拂子。今留笠子在人间。今诗碑犹在。其笠子亦尚存。噫。始信清凉境界。龍蛇混迹。凡聖同居。不爲虚矣
朔州慈勇大師。未詳受業名氏。其道行博识。遐迩钦伏。天會壬子季。復游台山。與其徒史法師等百餘人。同宿真容院。史亦純厚人也。一日。游大華嚴寺。忽於寺側。見祥雲自東而來。五彩畢具。又於云中。現文殊大聖。處菡萏座。据狻猊之上。及善财前导。於阗爲御。波离後從。暨龍母五龍王等。执圭而朝。自餘峨冠博带。奇相異服。千状万态。而能尽识大聖目瞬手举。衣带摇曳。第不聞其聖語。迤逦自西而去。觀者千餘人。四眾歡喜。叹未曾有。當是時也。真容院遇回禄之餘。始欲興復。由斯祥瑞。四方檀信辐凑。施财施力者。惟恐後至。真容院大殿。不日而成。切切現土現身。非徒设也
僧永洲者。晉陽祁人也。姓王氏。天眷末。來游五台。遍觀聖迹。寓真容院。仰慕聖境。久而忘歸。一日眾集择菜。忽視眾人。面衣服尽作金色。不覺神情驚駭。欲言之。恐人疑怪。唯自慶幸。始悟台山之眾。皆是菩薩眷屬。金色界中人也。後聞長興大禅。師以人天眼目。提振於云中。乃往趨法席。展師資之禮。果有所得。因眾普請。話及台山所見事迹。雁門圓果寺僧普安。能會其事也
廣清凉傳卷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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